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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尸解仙

作者:击壤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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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提前突破·月夜行散

第06章 提前突破·月夜行散

“居然开始气血涌动了!”楚云舒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状态,心中却无悲无喜,“气血涌动如江海涨潮,渐渐要冲开肌肉的束缚;皮部亦开始有所感应,产生胀气之感,此是铁布衫要冲关进阶之兆,这时候切不可顺从身体感受,发力使劲,以至气感走漏发泄,需心念沉静,气劲内敛,肌肉沉而不僵、缩而不硬。”
而现在,李旭生就赤|裸裸地将这种表面的克制弃之不顾,悍然采取了近于挑衅的盯梢手段。这不能不叫楚婉感到惊讶。
楚云舒跑到大门口转了一圈,又缩了回来,他抓着门房楚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
楚风萍低头嘀咕几句,然后恶作剧似的在楚云舒面前走来走去,故意振动衣甲,发出“括括”的响声。
“想不到,仅仅是减少了三分之一的错误,行功时就有如此明显的改善!我倒是低估了。”
在静室中来回走了几步,楚徵阳忽然冷笑道,“他既然这般忘恩负义,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我倒要去看看,这人究竟是长了怎样一个狼心狗肺!”说着,楚徵阳抬腿就朝外面走去。
“纵跃式!”
楚风萍一咬牙,道:“方才我在外边听到,昨日有四家给王昌文送去了兵刃,他们是李明峰、李昌盛、刘光远,还有刘正南!”
楚云舒将笔取来,提在手中却不下笔,只叹道:“刚吃完饭,嘴里有点咸,想喝茶啊……”
此念一生,楚云舒重新将瓷瓶纳入怀中,高深莫测地一笑,道:“且再等等。”而后不再言语,坐在庭院内石凳上,微微闭目。
……
李旭生夫妇俩都是好武之人,这晨练十余年如一日,风雨无阻,总要至少对练过一趟伏虎拳才算完。不过,楚婉虽然有一个武艺高强的嫡亲哥哥楚广泽,但是她天资却不成;李旭生天资不差,偏偏早年未得名师指点,耽误了。因此算起来,夫妇两个半斤对八两,谁也胜不了谁,用楚广泽的话说是:“虽然打得痛快,却难长进!”
此时,在楚徵阳的静室之中。
李旭生扭头一看,却是新提拔的管家李德安。
楚云舒慢条斯理吃完了,楚风萍忙跳出来主动为他收拾桌上的碗筷。
说着,楚云舒也不理两人,背着手踱着方步出去了。
“你这话老气横秋,像个老头子。”楚徵阳伸手揉揉楚云舒的头。
“时间过得真快啊……”楚云舒笑着朝楚徵阳走去,“老爹,有啥要问我的。”
“你是说刘正南也去了?”楚徵阳冷声道。
谋划了这一切的楚云舒一觉睡到月上中天才醒来,他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慢慢的朝楚徵阳的住处走去。
知道他是为自己的突破而激动,楚云舒心中不由生起暖意。
楚云舒每写一页,楚徵阳就接过来用心阅读,等他读完,早已眼巴巴的楚风萍又从楚徵阳处接过来看。
楚安正在屋子里休息,边上一个娇滴滴的小侍女正给他推拿按摩。
“这有啥劳烦的。”
楚云舒闻言赞道:“老爹你有这样的做派,怪不得武功精进一日甚过一日!”他这话自内心深处发出,原因是他前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守旧而不泥古。
“跟上!”李家又分出一人跟上。
楚云舒亦是一笑:“那有劳安伯了。”
“婉儿啊,楚徵阳这家伙最近几年都窝在家中,看来不少人已经忘了他当年‘灵狐’的外号了,这可是一个智计百出的家伙!”李旭生眯着眼睛道。“昨天,他答应楚云舒参加生死斗那么痛快,我回来之后就觉得一直不踏实,想了又想,我怕这家伙故意先开口稳住我,然后叫他侄子连夜逃遁。所以不得不派出些人手啊!”
“你切不可因此骄傲,要知道,那王昌文的伏虎拳已经到了炼皮的巅峰地步,你比他功力火候还差得远哪。”楚徵阳板着脸道。
“云少爷,这多半是他们李家派来盯梢的。”楚明答道。
楚云舒只是不理。
他正这样想着,忽然听见楚风萍走进的足步声,抬头一看,只见楚风萍小心端了个漆盘,上面放了一盏茶,从门口慢慢走过来。
“哈!你小子!”楚徵阳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了,看你今日已突破铁布衫第一关的份上,这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哼!若不是当年和你父亲一道参战的那些袍泽兄弟,除了我,其余都随你大伯刘云申到常德打拼去了。不然咱们今日就要结伴打上刘正南的门去!”
……
楚云舒扭头看着他的背影“哈哈”一笑,心中想道:“我这大哥,倒是识趣啊。”然后落笔,将自己演练《图说》、《秘要》、《笺释》三种解说铁布衫行气法的书籍得来的经验一一写出来,何处错,何处对,何处巧妙,何处平常,丝毫不保留。
药劲渐渐发作,楚云舒感到自己的身体就像变成了一个不断晃荡的热水袋子,一股温和的热力从肠胃https://m.hetushu.com.com中一点一点弥散开来,这热力既霸道且温和,说它霸道,是因为热力到处,身体兴不起半点反抗的意志,反而不断传递出“舒服”的信号,这种舒服的滋味就像是冬天泡个热水脚一样,说它温和,是因为热力在体内的传递的速度并不快,只那么慢条斯理地增加,好像这身体已完全由他做主,故而能从容不迫一般。
“旭生哥,你刚才那手抱虎归山可使得不赖。”楚婉笑道。
不多时,楚家的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头驶出一架驴车,车子遮得密密严严,不知道里面装了何等货物。
楚云舒在桌边坐好了,把暗铃一摇,然后回头对身后的二人说道:“我饿了,等我先吃完饭再说。”
他思考着即将开始的服散行气的事:“这个服散,即是在月圆之夜服食药物行气散,和前世我在武侠里看到的服食增加功力的灵丹妙药差不多,不过操作起来更加复杂:一个是行气散只能在月圆之夜露天服食,若是换了其他时候,这增加功力的药物不啻于一种剧毒,服食者必将全身精血枯萎而亡;二个是服散之后,必须立刻运功行气,发散药力,不然不但起不到增加功力的效果,而且还将耗损精血、使服食者大病一场;三个是行气散的配方不一,效果也不尽相同,像我今日所要服食的玉骨行气散,就是其中极难得的一种,与平时在药铺里买的不可同日而语。而且这世上武人服散成风,习武之人若是家有余财,莫不出钱购买,甚至还有像铁手单刀楚源这般,平生不蓄财物,却留下若干行气散以留后人的。”
楚云舒默想书中种种指示冲关的口诀,半点也不因喜悦而心神散乱。
“是……”楚风萍有气无力答了一声。
“云舒,你过来,我有几个地方要问你。”楚徵阳看完最后一页,抬头招手道。
“是。”
楚徵阳尴尬一笑:“那好,先说这第十六式斜出右掌时吐气发声的问题,为何你说《笺释》中发‘哧’音要比《图说》中发‘嘶’音要强?”
他亦知道,因为自己的突破,使得楚徵阳更加信任自己的能力了。
楚徵阳和楚风萍不由绝倒。
“跟上!都跟上!楚家要动了,这是在故布疑阵!”李江生低声惊呼道,“弟兄们给我盯死了!楚云舒那小子想跑,得先问过咱们家老爷同不同意!”
“你来。”楚徵阳从手稿中取出一页,指着一处道:“你这里写道:第十六式斜出右掌吐气时,《图说》中所论固然精当,而《秘要》所云则尤为鞭辟入里。这论断理由何在?还有此处。”楚徵阳抽出另一页纸,“你这里写道:第二十式收左足当贴地向内划半圆。《笺释》所云极是,《图说》、《秘要》皆误,理由何在?还有……”
这一句话不但令楚风萍感到惊讶,连楚徵阳也微微一惊。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若是我精血消耗完毕,恐怕就离死期不远了。”楚云舒被这现状吓了一跳,“怪不得平时吃这行气散的人必定全身精血枯萎而亡,原来这药物确有销铄人身精气的作用,那么祖先传下来这药物必须在月圆之夜服用的规定,则只能说明,圆月之夜,人身精血的恢复要远超平时!”
“是的,老爷,确实是李旭生家里的人,我认出了好几个。”楚安答道。
李德安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进来。
“是不是在寻你开心,等我将心得诀窍写下来不就一清二楚了?”楚云舒对楚风萍淡淡笑道,朝书桌边走去。
他正思索这事,忽然耳边传来三声惊雷似的响声:“好!好!好!”
楚云舒走进来:“安伯,李旭生太欺负人了,居然派人盯梢到咱们家门口了,得治治他!”
等外面的街道上隐隐传来子时的敲更声,楚云舒方才睁开眼睛,站起来。
“你先下去吧。”李旭生吩咐道。
“老爹!”楚云舒一把扯住他,“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事,该由我这个做儿子的来了结。”
如此想着,楚徵阳的步伐渐渐向静室中靠拢。外门并未锁上,这是他特意吩咐过楚云舒的,因他不放心,要不时到静室里去看楚云舒的修炼进度。
“我……我要回去报告老爷!你在这里给我盯住了!”李江生结结巴巴说完这句话,在下属的目瞪口呆中,一溜烟不见了。
“老爷,您交代的事属下已经办好了,楚徵阳府上周围明哨暗哨各布了一层,保管他府上一只老鼠的进去都瞒不过咱们。”李德安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道。
楚云舒举目四望,不但楚徵阳如此打扮,连楚风萍和自己的娘李薇环都是披甲带兵,全副武装。
楚徵阳从手稿中抬起头来,道:“我哪里知道!风萍,你去外面看看是什么时候了。”
“哈哈!”楚云舒忽然大笑,m.hetushu.com.com“这人既然连昔日的袍泽之情都能弃之不顾,心性自然可知,若说什么尸山血海,那真是抬举他了。”
楚婉冷眼看着他,说实话,楚婉并不喜欢李德安,原因很复杂,楚婉更信任的李富贵就讨厌李德安。不过现在,李富贵既然已经去世,那也只好由这位副管家替补上来了。
“他们说这次只是警告而已,下次,如果还有下次,就不客气了……”
楚风萍走进来,迟疑地看了看楚云舒。楚云舒正在旁若无人的擦干身子。
“老爹!老爹!”两人耳边传来楚风萍的叫声。
“不客气……不客气……”李江生嘴里喃喃道。如果是一开始接到这个任务时他心中还有几分因为前任管家等人死去而激起的血气之勇的话,那么现在,当他再一次打量着楚家的后门时,他深切地感到:大户人家之间的斗争,就是拿他们这些下人的命来填的!
“咱们李家居然要和楚徵阳家直接对上了!”他心里如此想道。
“云舒,你就这么踏入铁布衫第十重了?”楚徵阳不敢相信地问道。
“风萍啊,有什么事进来说吧。”楚徵阳招招手道。
“是的。”楚风萍强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压抑愤怒,“我派人找他家的下人,还有李旭生家的下人确认了,他确实将那柄鱼鳞钢刀借给了王昌文!”
楚徵阳脸上亦露出嘲讽的笑容:“你说的也没错。只是我也未曾想到,这人三年来居然越发活回去了。”
这药末是极细腻的白色骨质粉末,月光下微微透出几分玉色。粉末倒入酒中,泛起一层小小细碎的泡沫,就彻底化开了。
“旭生,你派人盯住楚徵阳家?这是为何?”听到丈夫和管家的对话,楚婉感到一丝震惊。
想到这里,楚云舒收回心思,道:“诀窍自然是有的。”
“云少,您请!”楚风萍等墨研好,取笔沾了,双手将笔递给楚云舒,涎脸笑道。
“他可不是什么小角色,当年蓝山峒一战,他也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楚徵阳沉声道。
夫妻俩相视哈哈一笑,这一日的晨练算是到此结束了。一旁的下人连忙上前将备好的热毛巾等物递上来。
楚云舒把这事交代完,也不问结果,施施然回自家院子睡觉去了。
楚安听了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道:“云少爷,你可真损,不过这事我还要先禀过老爷。”
楚徵阳和楚风萍父子对望一眼,各自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脸。
李薇环只是笑笑,神色温柔地看着自家儿子,白天里听到丈夫说儿子功夫突破的事,她欢喜得心里都要炸开了。
这次行气演练,楚云舒的感受和之前大不相同。最初的九十六处的炼气错误有三十五处被改正,当减少了超过三分之一的错误之后,楚云舒明显感到,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周身气血的流注更加活泼,同时气血运转时一些之前未能流行到地方亦开始逐渐渗透过去。
“这……这……”李江生绝没想到楚家的反应是如此激烈,他只觉得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老爷!”
“为啥?”楚云舒心中苦笑,“我返神内照,所见气血流转之形如此,这就是最好的理由,不过这理由说不出口啊……老爹的功夫又没有到内照的地步……这个真是我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不好解释啊,干脆就这样好了。”
“吩咐不敢当,找安伯商量点事儿。”
“老爹,你还真试啊!”
“德安啊,你可不要把牛皮给我吹破了,一定要给我把楚家给盯死了!”李旭生冷笑道。
“这铁布衫功夫好就好在一个稳字,不怕折腾,最多是没效果,不会走火。试试又不会死人!何况,是你自己问来的,你不试,小心云舒心里有疙瘩。”
楚云舒不客气地打断道:“老爹,你一口气问这么多,我没法回答啊!”
“虽然如此。”楚婉沉吟道,“旭生,我觉得你这样做还是太过于莽撞了,这就是和楚徵阳要撕破脸了。”
……
“头……头儿。”这手下哭丧着脸,口齿不清地说道:“盯着驴车的李冬生被他们扣住了,盯着轿子的李福临被他们暴打了一顿,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我运气好一点,只是挨了两拳,叫我回来报信。”
楚云舒借鬼仙精神入微之修为,顿时明了了这其中奥妙。
“爹爹您这时候还认为我昨日是在说大话吗?”楚云舒笑道。
“我可不想变成二十两烧埋银子,李德安这王八蛋还骗我们说是昌文少爷会为死去的那几位报仇!那是他自家老爹也死在里头了,不然,李富贵这个管家也就是多值几两银子!”李江生如此想着,越发汗如雨下。
楚云舒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旋而又被他压下,仍是专心致志于导引行气之上,连楚徵阳走到门口也未曾发觉。
想到此处,楚云舒敏感地感到:“如和-图-书不是此物价格不菲,连一般的中产之家都做不到按月供应,恐怕这世界的面目将大有不同!”
他这时心中想的却是:“看来我之前大大低估了综合三本书之后所得练法的效果,虽然也有从前这具身体积累的因素存在,但是这次进阶,主要原因还是新的练法造成的,如像我之前预计的那样,将我过去练习铁布衫中全部的错误都改正的话,这效果将何等可怖!”
这时候天空中一轮圆月高悬,层层云幕,皆薄似轻纱,月光下照,庭院中一片清辉,楚云舒不由举目四望,只见远处飞檐斗拱、鱼鳞瓦脊、砖墙木柱都在夜色中时隐时现,令人着迷。
楚徵阳哼了一声:“不是我迂腐,而是祖宗法度实在大有深意,这服食时最忌外力打扰,不然药力反冲之下,大耗精血,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损伤根基,实在凶险不过,益阳城内承平太久,那些人都心生懈怠了。”
……
“什么?”楚风萍惊声道:“云舒他已经突破了?什么时候的事?”
轿子出去不久,在李家人的目光中,后门又一次打开,这回出来的是三个男子,高矮胖瘦差不多,都戴着有垂帘的斗笠,看不清面目,分三个方向走了。
楚婉不能不震惊。现在虽然因为王昌文和楚云舒之间的生死斗,已经把两家摆在了截然对立的位置上,但是明面上,无论是身为灵应峰弟子的王昌文,还是身为楚徵阳侄子的楚云舒,都只能说是小一辈,小一辈之间的事,到了长辈的层面,就应当保持起码的克制态度。
楚徵阳一愣,想到:“你觉得应该如此,这算什么理由?”才要开口反驳,楚云舒已经摆摆手道:“我就是全凭感觉,至于理由什么的,没有。我感到我的感觉很正确,行气时很顺畅,老爹你要不信,可以试一段时间,我去晒太阳了……”
“李旭生这家伙只怕是猜透了我的想法,所以故意放些人到这里……楚云舒这个小家伙也真是,硬是要拖到今天,晚了一天,就被李旭生占了先手……我也是太过优柔寡断,偏要听从他的幼稚想法……”
楚云舒笑着答道:“我是觉得应该如此。”
父子三人一个写,两个看,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流逝了……
得出这个结论,楚云舒亦感到不可思议:“人身精血,需以一点先天元气为根本,由五脏六腑转运天之清气并水谷精微不断滋养,方能形成,这月圆之夜,又有何奇妙?”
“不对,方才也不是月光在动!”楚云舒细细品味那一刹那的感觉,从心底生起一种明悟,“而是我自身精血运行变化,本来就冥冥中受皓月制约,方才不过是精血消耗极多,如一瓶水只剩下半瓶,一旦摇动,就愈加明显而已,所以才感到月光一动,就精血恢复;实际上本质是精血运行受太阴星力制约,值此满月之时,太阴星力大盛,我一身之精血,亦随之充盈。”
尽管从前有过服食行气散的经验,楚云舒还是为身体内传来的感受而惊讶:“嗯,似乎和以前记忆中服食那些大路货行气散有些不同,药力更加醇厚了,药力更醇,就越温和,药力更厚,持续时间就更长,不过现在不是比较这些的时候。”
“老爹你这话可太伤人啊!”楚云舒抗议道。
这时,楚风萍一路小跑着进来,喊道:“现在已经是下午申时了。”
“做什么?咱们什么也不做!他们喜欢盯着就盯着好了!”楚徵阳恨声道,同时站起来向里头的卧室走去。
“云弟,他是越来越像神仙了,换了我,要是知道十五天后要和人分生死,我可做不来这么镇定。”楚风萍叹道。
……
“是!老爷!”
楚云舒写得极快,三本书中所说的练法优劣他都已成竹在胸,这时提笔写了绝无半点迟疑犹豫之处。
“德安啊,进来说话吧。”李旭生吩咐道。
最后一式完成,楚云舒收式独立,微微瞑目,顿时骨骸之中生出一股大力,绵绵若无穷尽,如水中波澜微动,一圈一圈自内而外渐次扩散,这股大力搅动之时,骨节纷纷微微响动。
楚徵阳家也不是泥捏的,李旭生的这一番布置自然很快被楚家人了解了。
“孩儿晓得了。”楚云舒道。
“婉妹,你最后那招铁指钳功变化迅捷,也很巧妙啊。”李旭生也“呵呵”笑道。
“怎么,平时你和云舒无话不说,这回却要瞒着他了?”楚徵阳笑道。
“哼……”李旭生哼了一声,“你是不知道,楚徵阳对这个侄儿可是比亲生儿子还亲。要不是楚怀安就只有一个儿子,楚徵阳早把楚云舒收做儿子了!”
“就是刚才。”楚徵阳笑道,“你这做哥哥的已经落后一步了,若不奋起直追,只怕今后有什么战斗,只能由云舒保护你了!”
楚徵阳讶道:“你这是故弄什么玄虚?也罢,你既然已经提https://www.hetushu.com.com前突破了,就随你吧。”
“啧啧,云舒,你可真猛啊!说突破就突破了。”楚风萍上前打量着楚云舒,赞道,“昨天还以为你是吹牛皮,想不到……你真行!有什么诀窍,你可不能瞒着哥哥我啊!”
“起手式!”
“云少爷有什么良策?”楚安挥手让侍女退下,眯着眼睛问道。
楚云舒双手接过,刚要剥开瓶盖的蜡封,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事:“前世我修行时,曾得古书上所讲之子时妙用,即所谓‘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这世上也有十二时辰,一切宛如华夏古时,不知道,此处的子时可有妙用?且试一试,反正行散的要求也不过是月圆之夜,并无具体时辰限定。”
他这样一想,于是尽量放慢动作,免得打扰了楚云舒。
李旭生口中“嘿”的一声,藏在腰间左手蓦地弹出,轻轻接住楚婉的这一记袖底拳。
楚徵阳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最后一页。
“这小子镇定过头了。”楚徵阳摇摇头,看着手里的稿子,扰扰头,“咱们一人试一部分吧。我前面你后面。”说着抽出一叠递给楚风萍。
两夫妻正说着特别的情话,忽然小院的门外传来一声低低的报告声。
……
“安伯!”楚云舒在偏院中找到管家楚安,远远在门外唤道。
楚徵阳扭头看去,只见自家儿子远远站在静室外头朝他挤眉弄眼。
抬头一看,已经走到身边,口沫四溅的不是楚徵阳是谁。
“云舒,你真有诀窍?”楚风萍惊道,“你莫不是在寻我的开心吧。”
楚婉变拳为指,用小巧手法一划,和李旭生硬拼一记,然后飘然退开。
“不会吧!”楚婉听了这话更加吃惊,“要是楚云舒不战而逃,那可是要把楚徵阳的一张老脸都给剥干净啊!”
“什么?”刚吃过早点的楚徵阳坐在书房里,听到管家楚安的汇报,不由厉声问道,“你说李旭生派人在咱家周围布置明暗哨探!”
“老爷,属下明白了!”李德安满头是汗的答道,方才李旭生和楚婉的对话令他心中激荡不已。
楚云舒淡淡一笑,也不作声,任他施为。
“为啥要我去……”楚风萍嘀咕道,放下手中的稿子,不满地出去了。
一旁早有眼尖的李家家人瞅见,为首叫李江生的一挥手,暗中叫了声“跟上!”,于是分出一人远远缀着这驴车了。
楚云舒仍是稳稳端坐,双目微闭,并不出声打扰楚风萍的殷勤。
“诀窍啊……”楚云舒说了一句,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同时心中想道:“诀窍自然是有的,不过精神入微只能自己用,阴阳眼能看别人的气血流注吧,我现在修为浅薄,只能看短短一瞬,也没法实用。不过,整理了三本书上得出的心得,倒是可以写下来,也许对风萍有些帮助。”
楚云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向楚徵阳躬身行礼道:“孩儿一时不慎,提前进阶了。”
楚风萍心中大是诧异,他刚才虽然又是磨墨,又是泡茶,心中却未尝不存有几分嬉笑打闹的意思,现在见父亲楚徵阳神色肃然,不由想到:“云弟这次写的东西难不成真的了不得?”
楚徵阳在门口看得目瞪口呆,除非他是瞎子,不然看到楚云舒全身皮肉抖动,哪里还不知道这是铁布衫进阶时的异兆,就算退一万步眼睛瞎了,这骨节震动的“噼噼”之声也足以说明一切,霎时间,他将李旭生派人在门前的盯梢的事抛到了脑后,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小子,居然提前进阶了!”
“嘿,没想到你小子还真点硬气,说突破就突破了!”楚徵阳拍着楚云舒的肩膀笑道,“铁布衫功夫踏入第二关,虽然还在炼皮的境界之中,却已能抵御刀剑劈斩了。十五天之后,你的胜算要多了不少啊。”
楚家后门出了三拨人就再也没有声息,李江生也不着急,他弄了个马扎靠在巷口舒舒服服的晒太阳,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叫他手足无措了。
说着,他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我和楚徵阳撕破脸是迟早的事,等十五天后昌文杀了楚云舒,就算我不想撕破脸都不成了,既然如此,索性我早走一步!”李旭生朝妻子淡淡笑道。
“旭生,你既然如此决定了,那就去做吧。”楚婉微微笑道。
“德安,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李旭生回头对站在一边的李德安说道。
渐渐的,在这行气过程中,楚云舒以内视的能力感受着药力一点一滴慢慢渗入肌体之中,相应的,自身精血也在急剧的耗损之中。
他此时心中也是微微烦乱:
楚徵阳在一旁低头观看,开始的时候神色还能保持淡然,等楚云舒写过几张之后,亦不由在心中惊叹起来:“难不成这世上真有生而知之的人物?铁布衫这三本书我也是研读多年,对其中的错谬疏漏之处,也颇有所知,可是要像云舒这般,条分缕析,一一说https://m.hetushu.com.com明,却还不能。云舒的天赋,真是令人嫉妒!”
“哦,云少爷啊!快请进来!”楚安站起来朝门外走去,“有什么吩咐吗?”
思及从前服散的经验,楚云舒任由全身精血不断耗散,而不惊慌,只是心头静静,等着最后天机的一点莫测变化。
楚徵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楚风萍莫出声打扰。
未等楚风萍说话,楚徵阳已经笑道:“毛都没有张齐的童子鸡也敢说自己长大了!”
不多时桌上恢复了整洁,楚风萍又将墨取了,细心开始研墨。
楚云舒点点头,一声不吭,朝偏院去了。
“震足抚胸式!”
这样想着,楚云舒走进了楚徵阳的居处。
楚云舒正集中全部精力,一招一式的按照自己综合三本书中的心得再次演练铁布衫行气二十三式。
楚徵阳一顿,回头看向楚云舒,眼射怒火:“你放开!”
楚云舒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番话。
“啧啧,这个玉骨行气散,一看卖相就知道是好货。”楚云舒赞道,“就是不知道滋味怎么样。”
两人僵持了一阵,楚徵阳忽然叹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他这样的墙头草一样的小角色,我现在没空考虑啊,等干掉王昌文再说吧。”楚云舒笑道,语气中充满了讥诮。
李旭生轻喝一声,五爪如钩,兜头朝楚婉罩下,楚婉偏头闪过,揉身侧进,人如轻烟,直击李旭生右肋。
“老爷,咱们该怎么应对?”楚安问道。
“伏地式!”
“云儿,你来了。”楚徵阳身披牛皮甲,腰悬长刀,矗立于月下,朝楚云舒招呼道。
感受到玉骨行气散的药力已经遍及全身,楚云舒扬声吐气,轻“叱”一声,同时马步蹲身,重心下移,双掌自下而上划弧,缓缓往前推去,这正是铁布衫行气法中的起手式。
楚徵阳摆摆手,道:“马屁就不用拍了,现在时候正好,你就开始吧。”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蜡封口的白瓷瓶子来。
“行,云少,您等着,我立刻给您去泡。”楚风萍说着一溜烟跑出去了。
驴车出去不久,后门再“吱呀”一声打开,这回出来的一架两人小轿,轿幕低垂,不知道里面坐的是何人。
“铁布衫起手式……铁布衫伏地式……铁布衫纵跃式……铁布衫震足抚胸式……”
他取出瓷瓶,将封口的蜡封敲碎了,旋开瓶塞,一旁早有楚风萍将屋檐下烫着酒壶取出,倒了一浅杯,放到石桌之上,楚云舒将瓶中的药末小心倒入杯中。
楚徵阳忽然叹气道:“看你自信满满的样子……算了,功夫突破总归是一件好事,就算提前逃命不也多了几分把握么?”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楚云舒叹道,“这人只怕是三年前一战之后,吓坏了,所以才会如此不堪。”
楚云舒笑道:“老爹,只怕益阳城内,也就只有咱们这一家服散之时还守着这祖宗定下来的老规矩不放,每逢家中有人服散,亲人必带甲护卫。其他家可看不到如此古老的景象了。”
楚徵阳闻言亦是心动:“你小子莫非真有什么心得诀窍?昨天他那一手‘遥指天门’已令我惊讶,不知今日他又给我什么惊喜?”他又在心中反驳自己道,“我还是不要期望太高才好,毕竟他才十五岁,再怎么天才,积累还是不够。”
“他们还说……说……”
骨骼摇动之声渐渐消去,楚云舒从玄妙的境界中退出,立刻感到楚徵阳的存在,他张眼朝静室门口看去。
而后,在楚徵阳三人的目光下,楚云舒旁若无人,将二十三式铁布衫行气法一一展开。同时口中随身形手法变化,或呼或吸、或吐或纳,长短缓促变化莫测。
楚风萍在一旁低下头。
“这人真是无耻之尤!当年,这柄鱼鳞钢刀还是怀安在蓝山战场上送给他的!”楚徵阳怒声道,“当年蓝山峒最后一战,若不是怀安亲自带人断后,岂有他的今日?看来,他是不丝毫打算顾念当年的袍泽之情了!”
“说什么?”李江生下意识追问了一句。
楚明顺着楚云舒手指的方向一看,大门外几个李旭生家的下人正探头探脑,形容鬼祟。
“他好胆!”楚徵阳把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楚云舒忽然嘘一口气,将笔搁到笔架上,人往后一躺,叹道:“我写完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楚云舒摇摇头,道:“这事不劳老爹你动手!”
楚云舒颇感有些无聊,于是站起来在静室中活动身体。
“什么?你说什么?”对着鼻青脸肿前来汇报的手下,李江生不敢相信地问道。
果然,等到精血耗损到一定地步,忽然在楚云舒的灵觉中感到漫天月光忽然一动,然后自身精血居然如江海潮涨一般,在慢慢恢复!
楚云舒偏头躲开楚徵阳的“魔手”,笑道:“老爹你这就说错了,我这是长大了,怎么能说老气横秋?风萍,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楚风萍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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