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最后的拼搏
“啊？”
四周一片死寂。
姬时意的眼神黯了黯，想让君毅下来，却又舍不得离开她无意间张开的温暖怀抱。这是一种自作自受的快|感，姬时意觉得自己就快要自虐到变态了。
窗外万家灯火，不及她眸中璀璨。一时间，姬时意空荡荡的心被填满，就连看出去的光景都变了模样。
君毅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体内植入钢铁，听着都觉得疼。她内疚的表情一目了然，姬时意笑了下。
君毅耳中的团队频道保持关闭状态，视线随着疾风正看向几百米之外的拱形门，与PKO进行生死厮杀。她的灵魂与疾风融为一体，身体却被笼罩在即将倾倒的屋顶之下。
“髓内钉固定，皮肤愈合就能碰水，只是以后我过安检都会嘟嘟响而已。”
歪到一边的眼镜脱落，君毅看到姬时意那张许久不见的俊脸近在咫尺。他的表情异常轻松，甚至得意扬扬。君毅疑惑极了，却也在同时透过他的肩膀看见了头顶自由落体中的钢板。
很快就到了工厂赛。之前的网络直播，积累了不少人气，W飞行俱乐部的粉丝组团到了比赛现场。
“喂，你们怎么了？”小Z咧着一口钢牙，“毅哥的原因我知道，不就是卫神没来看比赛吗？我都听说了，也不能怪人家，工作要紧嘛。龚鸣哥你叹什么气？”
她挂了电话，浑然不觉背后的低气压，哼着小调把炒菜翻了个面。
君毅很感激在过去懵懂的时光里，卫之为她点亮的道路。他的光芒把年幼的她从泥泞中带了出来，让她看到了新世界。但现在她长大了，也想要自己选择。
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分手没分成，还把人拐回了家。姬时意不禁得意地在心里夸自己，无商不奸。
“你的意思是，老板的负面新闻和现在锦标赛上的破坏，也都是他干的？”马助理追问。
此言一出，马助理立刻收起了款款深情，变得和Eva一样干练起来。
“怎么回事，W俱乐部的君毅抢跑了？”解说员疑惑不解，“难道是战术？开局抢跑可是会被扣2秒的。”
而姬时意的心亦是如此。
PKO爆出一声惊叫，位于同飞手席的第二名被他吼得一哆嗦，油门打死，机身一歪，立刻撞到障碍物炸机出局。
姬时意紧紧搂住她的脑袋，粗糙的大手盖上了她的眼睛，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别怕。”
“是吗，就为这个？”姬时意的眼中毫无波澜，“君毅，你过来。”
“毅哥，那个是SL去年刚签约的飞手。”龚鸣指了指不远处的小矮个儿。
一进门，君毅就被房间里的大小飞行器吸引，扔下包和姬时意，赤脚跑了过去。正如马助理所言，季风所有的飞行器设计草图，均出自姬时意之手。他的客厅就像一个设备齐全的工作室，足以打磨出每一块机用配件。
“教练，她关频道了。”可达鸭替君毅回答。他知道君毅要做什么，长年的默契，这点配合还是有的。但疾风的速度太快了，她心急火燎要追上2秒的进度，随时都有撞上套圈机的可能。
终于，他在厨房找到了她。
“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结果开局就炸机。”
天空门终究承受不起接二连三的猛烈撞击，它摇摇欲坠，仿佛一张血盆大口，向地面扑了下来。
龚鸣的耳麦里突然响起丽佳的声音。
没了马助理的聒噪，病房里总算安静下来。事实上，整个医院，整个城市都逐渐宁静。
马助理一反常态，从溜须拍马一键切换到骂大街风格，令姬时意略感意外。
或许是并不知道君毅能够通过无人机的前置镜头看到他，姬时意肆无忌惮地看着她。那种眼神像是受尽了委屈，又不被理解，与在人面前趾高气扬的人设完全不符。
“闪开闪开闪开，本大爷来了！”
马助理不可思议地看向Eva，由衷地感叹：“是老板学妹啊？我以为她都五十岁了！”
“姬总你不要欺负我们队长啊。”
“对方也被你修理得很惨吧？”
在姬时意状态好的时候，别说是君毅这般处世不深的学生，就连老练的商业对手也觉得他难缠。姬时意在谈判桌上的名望，可不是充话费送的！
倒塌的天空门压垮了工厂大梁，年久失修的钢铁天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露出苍茫灰暗的天色。空气中弥漫着落下的铁屑和房顶恐怖的吱呀声。
“我没说要去啊。”君毅把饭菜端到桌上，刚想转身去拿碗筷就被姬时意抓住了手腕。
“胡总的确是可以接触到新品设计方案的人。”马助理凝重地点了点头，“但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把自己公司的核心项目卖给竞争对手。”
君毅和龚鸣同时叹了口气。
快过年了，能动弹的病人都被家属接走。企业陆续放假，街道不复往日繁华，仿佛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家。每到这个时候，上海这座大都市就像一座空城。
这就仿佛水球运动员不会游泳那么荒谬。
飞手们虽然早就认了金主，但身心都是向着队长的，听出姬时意兴师问罪的语调，不免担忧。
一声巨响，工厂的屋顶塌了下来，烟尘散出数米，遮天蔽日。
本场赛道相当紧凑，选手席的布置与往日亦有不同。以往隔开老远的两个队伍被安排成上下两排，犹如电影院的阶梯座位，飞手间挨得很近。
“你不需要赚钱，我可以给你的。还是你觉得我姬时意比不过卫之？从你姑婆去世之后，生活费、学费都是卫家给的，怎么到我这里就得自己赚钱了？”
姬时意浑身一僵，突然站起身，顾不上君毅的惊讶，动作迅速地走进浴室，狠狠甩上了门。
姬时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回答。君毅就当他是默认，睚眦必报的姬总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得罪过他的人。
“未必。”姬时意沉吟，“胡超群的能力我心里有数，必然还有人与他打配合，这个人对季风科技、对我、对俱乐部竞速机比赛都非常熟悉。”
“我们飞控做得好，就要一辈子给外国人供货？中国制造不应该仅限于物美价廉的零配件。”
飞控就是无人机的“大脑”，先进的算法不但体现在对机体控制的精度上，也直接影响图传效果。
他们相距太近，仿佛在毫厘之间殊死争夺，所有人注意力高度集中，手指的操作没有任何失误空间。
“啊！危险！”
很快，机群进入高速二连弯。
两人相视https://www.hetushu.com.com无语，怪只怪他们太想获胜，错误估计了PKO除了话痨SL签约飞手的真正实力。
第一轮，龙卷战队以仅存的PKO得到了第一，但他恐怕不会有朋友了，只是他本人并未察觉，还在滔滔不绝地与炸机队友述说自己几万字的飞行经历。
姬时意对君毅与卫之的关系调查得相当清楚，他本来不想说的，可就是胸闷。
“楼下有记者，我进不来。”君毅解释道。
“不是那样，你冷静点。”君毅扭动着手腕。
曾被纸割开的小伤口，只留下一条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痕迹。对满手都是老茧和磨损伤的飞手君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谁说的，那么多青年才俊都要加我微信，我一个都没看上，又怕他们为了我打起来才提前走的，谁知道你已经输了比赛。”
那么就让他为她开路！
作为棒球队的王牌选手，W俱乐部的新人飞手，跨界失败的王牌学长勤学苦练，在模拟器上的成绩直逼君毅。唯一的缺点就是用不了第一视角眼镜，一次比赛都没飞完。
“老板！”马助理一秒回到狗腿状态，滑跪至他床前，“您会头痛实在是因为工作太辛劳了，受了那么重的伤，才休息了几天就在床上坚持主持工作。我可能不是您最优秀的员工，但您就是我最完美的老板！”
他逼迫PKO不断提速，赶上套圈的第二集团。赛道重叠，PKO和可达鸭正好落在龙卷的三架无人机之中。
好半天，面无表情的姬时意才以单臂缓缓环住了君毅，在她的耳边傲娇地说：“好，我接受你的告白。”
当天，消防员切割开倒塌的房顶，把老板和君毅从废墟里救出来的时候，马助理惊呆了。被老板护在身下的小姑娘浑身一点擦伤都没有，而他家老板脑震荡外加左上臂粉碎性骨折。
此起彼伏的爆炸和火光，引发人们的阵阵惊呼。由季风航拍机传回的景象，就像一场明日世界的星球大战。
“今天出院，你去结账后也可以走了。”
马助理立刻盖住她的嘴，用力把人推出病房。他搓着手走回姬时意面前，一脸讨好：“老板，需要我为您做点什么？”
果然，君毅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季风出动数台概念机跟拍比赛，据说是小季风的迭代产品，具备高速自主飞行能力，赛道上的分秒之争被完整地呈现在了观众的眼前。
“都闭嘴！”卓凡教练关闭团队频道多人通话，“你们都被PKO传染了吗，废话那么多？”
“君毅，”通信频道响起卓凡冷静的声音，“注意航线！君毅！”
也就是命大，那么大块钢板天花板塌下来，只砸断了胳臂，万一房顶有个金属挂钩什么的，肉身可就直接被戳烂了。这样的救命之恩放在过去，是得以身相许、下半生做牛做马的。可君毅倒好，别说感恩之心了，都没来医院探望过一回，前几天，甚至飞去广州找老相好过年去了。
与此同时，王牌学长以上垒跑的速度赶到了聂倩倩身边。他长臂一揽，便将美人搂抱在怀中。在他们背后，数吨重的天空门轰然倒地。扬起的烟尘带着红色的铁屑，铺天盖地。
“既然不是意外，就是人为。”姬时意垂眼，冷笑道，“把视频交给警方立案。”
“是老板做人的问题吧。”Eva直言不讳，“季风初创成员三年内全部流失，因为老板一点股权都不肯分。”
盛开的粉花，瞬间凋零，姬时意整个人绷紧了。
我喜欢你，但与你无关。君毅再次被姬时意的霸道逻辑震惊。
“没什么，我说过的，喜欢你是我个人的事情，你无权过问，否则就是侵犯我的隐私，我可以起诉你。”
“这么说也没错。”姬时意好笑地朝她勾了勾手，“君毅，我叫你来不是来玩的。”
既然过去能以俱乐部逼迫君毅妥协，那么现在姬时意也能用伤情让她顺从。深深的自责像锚一样，将君毅牢牢地拴在姬时意的身旁。姬时意早在医院见到君毅的第一眼就发现了她的弱点，而他不满足于此。伤势会好，苦肉计不能常用，他得让君毅心甘情愿地留下。
“好的老板，既然您想一个人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搅您了。我这就去结账。今天是小年夜，医院下班早，得赶快去。”说完，马助理一溜烟儿跑没了影。
聂倩倩站立的位置正处于天空门下方，她仰头呆立着惊讶不已。
“没想到我还能在其他队伍里找到心灵相通的伙伴，我就知道龙卷那些人嫉妒我的才能！你好啊伙伴，下一场比赛我们一起加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没问题，只要有我王牌在，运气永远站在这一方。”王牌学长雄心壮志，“你们两个谁不上就把席位让给我！”
“我看是他‘大姨夫’来了，阴晴不定的。”王牌学长替君毅回答，“没事，倩倩不用担心，这种人晾着不睬就好了。”
“有什么事现在说不行吗？”
“我没有大姨，也没有大姨夫。”
在人们还来不及惊叹他惨烈的炸机时，后面三架好不容易从混沌中挣脱出来的高速龙卷无人机，也无一例外地撞向了倾斜支架的同一位置。
“你说什么？”他蹙眉。
“不愧是新人，就是敢说。”
“公主，我说想结束我们的关系，是认真的。”
“是的公主，我好喜欢你。”君毅直率而自信，大方承认，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凑到姬时意跟前追问道，“时意公主要不要接受和我重新谈恋爱？”
霸道总裁说出经典台词，可惜君毅没有拿着同一部剧本。她的目光落在姬时意的后背，结实的背部肌肉嵌着几条陈年旧伤，淡到看不清，却令人不禁猜想当初姬时意是受到如何的创伤。
“看，我也让你受过伤。”姬时意捏起了她珍珠般的食指。
奸商姬时意挑眉一笑。
“等着，我来接你。”龚鸣离开飞手位置向场边走。
“季风是做直升机飞控起家。”姬时意靠在沙发上，看着他的小姑娘，“遥控直升机的飞控远复杂于现在的四轴旋翼无人机。”
小Z反应最快，狂奔至飞手席，推着腿脚不便的可达鸭就要跑，忽然他瞥了眼可达鸭身边头戴FPV眼镜的PKO。
姬时意孤芳自赏，不相信任何人。
“像！”Eva掷地有声。
君毅心中一颤，没有出声。
“公主？”君毅急hｅｔusｈｕ.cｏm•cｏm忙跑到门边，“要不要我帮忙啊？裤子还没脱呢。”
话一出口，君毅终于意识到什么，小脸一红，蹑手蹑脚地赶紧走开。
“公主，”君毅认真地注视着他，“我没谈过恋爱，经验少得可怜，一开始没搞明白你说得对不对。后来我想了很久，你说你喜欢我但不会干涉我的选择，不会影响我生活，也不求我的回报，其实都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话。我又不是你的宠物，干吗平白无故享受你的好？甚至我要跟着卫之去M国读书你都没有意见。”
猫儿一般的眼睛从姬时意的俊颜扫过，落在他受伤的胳膊上，瞳孔微微一缩。即使外表看不出，但她知道他的左臂肱骨里钉着两枚钢钉。
“几年前，季风是做得最好最便宜的一家，飞控远销Y国和M国，后来又被不少多旋翼无人机发烧友从国外买回来，重新编译，其实是大材小用了。”
“倩倩！”王牌学长发出怒吼。
厨房里荡漾着暖意，平淡无奇的白色橱柜，仿佛开出了粉红色的花。
Eva点了点头，起身刚走向门口又折了回来，推了推黑框眼镜：“不过，老板，你若是在谈恋爱时用这种态度对付情敌，早就抱得美人归，犹犹豫豫步步退让是赢不了的。”
“为什么会有遥控直升机？”君毅拿起模型问他。
“能一样吗？”君毅搞不懂他的脑回路。
季风高速航拍除了追拍赛道上的竞技，也会偶尔扫过热情观众。就是在那短暂的几秒，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穿着风衣的熟悉身影。他偷偷摸摸闪进了赛道，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人影。
“君毅，稳住。”通信频道响起卓凡的声音，“扣罚2秒而已，你还在赛道上！”
“这是狭窄工厂赛道关键的区分点。他们需要以完美的时机，精准地通过菱形门，随后向右急转！”解说快速说明。
君毅自动帮他翻译：“所以，就是整机更赚钱。”
“你不是去相亲了吗？”龚鸣惊讶地站了起来，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丽佳的身影，“你在哪儿？”
现在赛道上已经只剩下三架无人机，PKO一路领先。坐席上的其他飞手都按捺不住了，他们并不是输不起，而是受不了PKO的无差别言语骚扰。
“那么就好办了。”姬时意刻意轻松一笑，“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吧，反正我也没听到。”
疾风保住了领先，率先冲过了终点，但君毅还没来得及解开眼镜，就被熟悉的气息扑倒了。
“不好，下面有人！”解说嘉宾叫起来。
“因为我喜欢你。”姬时意咬了咬牙。
聒噪的SL签约飞手阻止龙卷队友靠近，他的手指紧张而又迅速地推杆，全身紧绷，仿佛遇到了这一生最大的敌手，不争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
姬时意无从得知君毅到底和对方约定了什么，难以掌控的不确定性让他心中升腾起一股烦躁。
“小时候被打的。”姬时意轻描淡写。
“卫之哥？”君毅小声说。搁在料理台上的手机，插着无线耳机。她一边准备晚餐，一边与电话那头的人聊天。
然而灾难并没有结束。
PKO反打螺旋桨，从混乱中脱出。在他身后的可达鸭则猛地撞击到天空门的立柱，高速状态下的竞速机撞击，不亚于小钢炮，巨大动能让金属支架发出呻|吟声，一时间火星四溅。
龚鸣噎了一下：“女孩子家，留点口德吧。”
“你……是在向我告白？”他仍感到不可思议，自己用一个吻偷来的小猫，竟然堂堂正正地向他宣告了主权。不，不能说是小猫了，她要成为一个能回报他的可靠之人呢。
不能停下，绝对不会在这一场止步！
“王牌学长懂得真多。”
“害你受伤的人是我……”
疾风上的飞控，多半是这样来的。君毅惊讶极了，怪不得用上了从季风中继机上拆下的飞控后，疾风的飞行毫无影响，原来它们是同根同源的。
“哦，天哪，他们撞在了一起，复杂赛道增加了飞手的非受破性失误，W俱乐部的飞手炸机了，是上一站的冠军，年仅十四岁的Z，他还是太冲动了。”
气氛很快在解说的极快语速中点燃，PKO所在的龙卷战队强势开局，对手亦不甘示弱。第一集团军几乎并驾齐驱通过第一道菱形障碍门。
可达鸭已有了计划。
“太不像话了！气死我了！”马助理在病房里团团转，“简直是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唯有小人和女子难养，古人诚不欺我！”
窗外的声音又大了一点。
“我是伤员，想看我表演从床上跌下来？”他朝君毅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
其实都怪Eva那个反套路的家伙，嘴巴那么坏句句是戳心大实话，老板反而开心。马助理也得与时俱进更新迭代啊，只要老板心情能好一点，别说语言刻薄了，就算叫他跳钢管舞，也行。
“不用担心，我很好，对，没事……”君毅背对着姬时意，露出甜美的笑，“嗯，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再见卫之哥。”
“去找毅哥！龚鸣哥！她没有听到撤退信号。”
“啥？老板，我怎么忍心抛下身负重伤的您自己回家过年呢？”
“你到底要怎么样？”姬时意努力维持着平静，任凭内心碎成一片片，“谈个条件吧，只要我做得到。”
饶是在商场厮杀多年的姬时意，都被君毅一波三折的谈判手段震慑住了，他毫无招架之力。
PKO不甘寂寞试图与可达鸭搭讪，每分钟可吐字五百个，就像机枪一样。幸好可达鸭老僧入定，刀枪不入。
“你问我到底要怎样？”客厅的暖光落在君毅的肩头，少女微微一笑，从没像现在这般笃定，“我想要不会因一方的抽身而结束的恋爱，我想要对等且互相约束的羁绊，我想被需要被认同，我想要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们得重新开始。这一次，你不再是我的秘密，我们平等相爱，你可以对我有要求的，要求我回报同等的爱。而我也会努力成为公主可以依靠的人。”
“去了，刚回来的，我有话对你说。”
龚鸣被小Z问得哑口无言，他没理由阻止丽佳，只有心有不甘。
赛事网络直播关注度持续走高，大有超越前一次比赛的趋势。
他想躲起来，可是不行，他不能放手。
“不。”君毅连忙否认，“和卫之哥无关。”
马助理回过神来，想起前几日姬时意反复查看的比赛视频。和*图*书
原本的第二名也向主办方投诉：“PKO他吼死我的，他故意的，我抗议！”
握住她手腕的大手一紧，姬时意想不出君毅拒绝卫之后还要离开自己的原因，急切地追问：“我对你不好吗？还是谁对你说了什么，别听其他人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算个啥事啊，马助理愤愤不平，为自家老板感到不值。
“姬总来了。大老板之前不是说公司忙，不来的吗？”
这招很管用，原本都打算从窗口再跳回树上的小猫，乖乖地靠了过来。
相比于热火朝天的现场气氛，飞手这里的气压就显得很低了。
“哎，等一下，钩住了。”君毅跨坐在他的双腿间，双手绕到他脑后，仔细解开衬衫钩在绷带上的倒扣。
现在的排位是疾风领先，PKO、可达鸭位列第二、第三。相距5秒之后是龙卷的其他飞手，他们非常默契地选择不参加前三名的争斗，拿一个基础完赛分。四对二的局面对W俱乐部非常不利。
因为但凡强求的关系，最后都离他而去。
“你可以去M国念书，不用顾虑。”
“我关频道了，终点见。”说着，君毅一马当先飞出机群。
由于PKO实在太聒噪，而且说得挺有道理，为了维护广大飞手的利益，主办方不得不临时更改比赛飞手的坐席——搬出数张折叠凳发给后面比赛的飞手。
若是这次不走，以后他就不会放手。折断翅膀也好，打断腿骨也罢，绑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该来的还是要来，姬时意深吸一口气。
经过抽签，W俱乐部在第三轮比赛，托季风航拍机的福，他们现在能够在准备区与现场观众一同观摩比赛实况，这样一来越在后面出赛的俱乐部，获得的优势越多。
“拜托两位队长，振作一点！”小Z抓狂了，“干吗唉声叹气的，好运要被你们叹光了！”
“咚咚……”
姬时意单手蒙着绯红的脸，坐在浴缸边缘，心想真是个坏主意。这大冬天的，还得洗冷水澡，自作孽不可活。
“你……”姬时意皱眉试探地问，“你只是想签飞手合同？”
“在我看来没有差别，当然，如果你良心不安，也有解决方案。”
两位专业解说员就位。
终于，他磨破了指甲打开了窗。冷风迎面扑来，少女从枝头跃至窗台，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君毅和龚鸣对了对眼神，原来是废话特长。
飞手们躲瘟疫般四散开去，君毅不讲究地搬了把凳子，坐在悬空的赛道下面，距离终点也就百来米距离。
君毅的愣神抢跑，给了她躲开混战的绝佳机会。
等姬时意终于把自己打点好，穿着宽大的浴袍出来，客厅里已不见了君毅的影子。姬时意心头一紧，不由得快步走向大门。
犹如慢镜头，王牌学长突然发动，以惊人速度跑向聂倩倩，顺手抄起地上铁棍，朝着炸机坠落的龙卷无人机大力击去。
“PKO领先一步进入发夹弯，哦！跟在他后面企图超越的飞手擦到起重机，出局了！为什么会有起重机在赛道边上……好吧，这就是工厂赛道的魅力，你根本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
“大人有大量，别和不到一米六的毅哥一般见识。”
君毅收拾了行李，跟着姬时意回到了他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层。
“这样都能认出我？什么眼神。”为了躲避粉丝，龚鸣套了件连帽衫，拉链拉到了顶，又学君毅戴上棒球帽遮住脸，远远看着就像一个可疑的变态。
“Eva是我的学妹，信得过。”
“我不想再继续我们的关系了。”君毅说。
其他飞手幸灾乐祸，你一言我一语。可怜龚鸣再也没有抢到麦，就听到频道里传来一个冷飕飕的声音。
君毅倏地抬头，与姬时意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姬时意没什么表情，很快撇开了头，往转播室走去。
“公主有何吩咐？”
谁能把强词夺理，说得如此义愤填膺？
丽佳刚想反驳，就见门口拥出一大群人，他们面带惊恐跑得太急，几乎要将她撞倒。龚鸣赶紧拉了丽佳一把，将她护在自己怀前，转头向场内看去：“里面怎么回事？”
并不是高傲过头，也不是自负狂妄，姬时意只是遵守着一开始的诺言，不干涉君毅的生活和决定，哪怕他曾豁出性命，也不需要她的回报。
PKO的视线里疾风突然加速，他吃了一惊，只好改变策略，紧追上去。
“哪条规定比赛时候不能讲话？”PKO不甘示弱，“比赛一紧张，我内心活动就剧烈，想说话很正常啊。你们难道想活活憋死我，来继承我的冠军宝座？还有没有人权了，还有没有人性了？我也抗议！说起来说话就和流汗一样，一紧张就流汗，有规定比赛时候不准流汗吗？”
“君毅！”姬时意倏地收紧了手指，快步走向房间。他满腔愤怒，满怀失望，理智崩溃，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工厂赛道非常考验飞行技术，也是我见过的最狭窄赛道没有之一，每一次超越都必须冒着炸机出局的风险。”
“又是替补？”王牌学长不满意地嚷嚷，“我可是棒球队的王者！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和倩倩约会啊。”
这口气怎么听都像校霸撂狠话：有种放学后别走！
君毅心中一紧，忽然好想跑过去安慰他。也就是这么一瞬的恍神，她错过了开场，一抬头起飞倒计时已经开始。
长久以来，季风就是姬时意的所有，虽总是外有猛虎内有豺狼，但公司还是在一步步地前进。眼下需要处理的事很多，他却无法集中于此，只觉得心中有一部分随着君毅去广州的消息，彻底落空。
姬时意按着太阳穴，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朝他挥了挥：“别在我面前晃，头痛。”
“那，为什么要做整机？”
“够了，都闭嘴。”姬时意按住太阳穴，“Eva你只管和警方联络，等胡超群落网必定真相大白。”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胡超群没有找到，他一定是藏起来了。这样我们就没办法用他指控SL的不正当竞争。”
“我查了胡超群在M国的房产，距离SL总部很近，租约从去年上半年起，也就是巡风的生产线启动之前。”Eva刷着平板电脑，面无表情地说，“老板，你可能一开始就被人算计了。”
“我在外面，说开始了不让人进了。早知道你这么丢人，我就不来了。”话虽这么说，但丽佳的语气里却没和*图*书有幸灾乐祸，“算了，反正还有君君，她会负责赢。”
“说什么呢，咱俩那么熟，你穿不|穿衣服我都认得出。”
“怎么回事？”聂倩倩担忧地问。
少女温热的吐息落在姬时意敏感的脖颈上，柔软而曲线分明的身子整个压在他裸|露的胸膛。
“为什么要结束我们的关系，因为卫之？因为你要跟他去M国了？”
另一边，君毅和可达鸭听到了队友炸机的信息，同时降低了速度。
两人互相吐槽，谁也不让谁，龚鸣输掉比赛的郁闷被日常斗嘴的快乐一扫而空。不知为何，他竟然庆幸丽佳相亲失败。
“什……什么方案？”君毅果然很快上钩。
情急之下，君毅下意识地拨动油门，在赛场绿灯亮起之前，疾风箭一般冲了出去。
是君毅，她还在赛道上。为什么没有人通知她？
红色的细屑飘落在视野之中，原本已经很大声的电机声中掺进了杂音，咔咔作响。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一分心，就有被PKO超越的可能。
“距离逐渐拉开，他们通过了方形门和环形门，一个急转，有人撞上了墙面反弹回来，天哪！三架同时炸机，他们转弯都太大了，两队飞手进入了混战。”
“所有人离开这里！”演播室里传来呼喊。
“那边没位置了。”君毅很无奈。她只慢了半拍，远离PKO的场边好位置全被占满。
她倏地瞪大了眼，想要推开他，牢牢护着她的人却像是一堵铜墙铁壁。
“哎，你要干什么，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同学，告诉你别想超过我啊，玉石俱焚相不相信？”他说得超大声，“我！PKO，说到做到！”
姬时意心中咯噔一声，已大概猜到了君毅的心思。接下来的几分钟尤为关键，他得好好表现，既然人已在面前，就一定还有办法。
小Z泄气地将眼镜摘下，但他没有孤单很久，半分钟后，龚鸣也因过于激进撞到了障碍门炸机。
“感谢你的炸机，感谢你的失控。”PKO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赛道上无人机少一点才能全速啊，非常感谢。天哪，红色的那架，你挡住我的道了，快闪开，追尾了，要碰到了……好吧，你也炸机了。咦？原来你是我方队友，哈哈哈，抱歉。”
能让不可一世的姬时意亲自请人，并且一再忍受那张刻薄的嘴，可见一脸晚娘相的Eva小姐有多厉害。
“你你你……你平时嘴巴毒就算了，凭什么污蔑我！我跟着老板那么多年，对老板的忠心那是日月可鉴天地可表。”马助理前一秒还火冒三丈，下一秒就跪下抱住了姬时意的大腿，几乎要哭出来，“老板，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竟然怀疑我！”
“但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们，竞速无人机就是为了超越而存在！”
这都是什么神仙比赛啊，分明是爱情惊险动作大片。直播的弹幕井喷，几乎把整个屏幕遮住了。
君毅围着围裙，站在料理台前。炉灶上的水汽蒸腾，令少女的侧脸染上不同以往的柔美。
几支参赛队也陆续进入了场地。随着比赛的升级，对手的实力也水涨船高。
全速的疾风冲破了机群，一马当先势如破竹。W俱乐部其他飞手，立刻跟上。
三人之间的空气突然沉默。
话音未落，对方也看到了她，巴巴地跑来热情握手。
姬时意眯起眼，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拽住，硬生生地疼。他源于自卑的傲慢从来没有被人识破。人们只看到他不可一世的桀骜，却不知道他虚张声势的伪装。猫咪一般敏锐的君毅，发现了他的破绽，并将他不正常的心态剖析在光亮之下。
君毅松了口气，又感到失望。她赶紧甩了甩头把杂念摒弃，她还得带着俱乐部赢下比赛。
只听哐的一声，无人机被大力击飞。冒着黑烟的四爪机器，划过一道清晰的弧线，精准撞击在即将倾覆的障碍门一侧。
“你们看到没，刚才那个轮旋上升手表门，我用相当大胆的线路切弯，基本上完全侧着过了手表门，就像武士的拔刀斩。哈哈哈，我就是拔刀斋本斋！干吗走啊？别走啊，我还没讲完呢！”
马助理立刻闭嘴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很是担心带伤伏案工作的老板，顺便在心中又把君毅那没良心的丫头骂了一遍。
“君毅？”姬时意揉了揉眼，怀疑自己因脑震荡看到了幻觉。
姬时意突然出声，君毅吓得差点把勺扔到汤里。她回头看去，姬时意盯着她，似在压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悒之气。
“PKO，闭上你的臭嘴！”飞手席上立刻有人表示不满，“我在全神贯注控制无人机的时候，不想听到垃圾话！”
工厂赛道，狭窄而拥挤，除了人为布置的闪光障碍门，四散的大型机械及墙壁上突出的挂钩都是死亡的陷阱。赛道中的一些地方是重叠的，如果没有规划好线路，竞速机很有可能垂直撞击或迎头相撞。
姬时意起身，单手拉动窗锁的动作笨拙又焦急。他蹙着眉头，费力地拽着，明知道对方不会因为他稍慢一点就转身离去，却片刻不敢耽搁。
君毅跪在沙发上，弯着腰给他解扣子。她是第一次脱男人的衣服，手指都不免发颤。他的衬衫终于被她撩起来了，露出精壮的腰线。壁垒分明的腹肌并不过分偾张，肌肉群像是鱼鳞一般分散在腰际，显得性感而有力。
“毅哥，你坐这里万一炸机掉头上，可是要脑袋开花的。”通信频道里响起龚鸣的声音。
“那你到底是担心她相上，还是相不上？”
眼看就要抵达PKO擅长的天空门，可达鸭突然发力直逼PKO。PKO看不到后面的情况，但能听到解说的慷慨陈词。为保住第二的位置，他也再次加速。
“启峰你……”聂倩倩半躺在王牌学长结实的臂膀中，不知是因为心有余悸，还是被舍身相救的王牌学长所感动，双颊红润，美眸蒙着一层水汽。
进入第二圈，PKO仍处于第一位，SL签约飞手实力一点不假。还在赛道上的唯一对手，已被他轻松套圈。可很快重叠赛道让位列第二的飞手在弯道又与PKO相见。
赛前分析中教练卓凡指出，开场必须推足油门，先声夺人才能获得优势，而他们的对手亦采取了同样的策略，这就使得开局相当混乱，数架无人机险些撞到一起。
她的手劲更大些，硬是将姬时意形如桎梏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姬时意的心，httｐs://ｍ.ｈetｕshu.cｏm•ｃom也一点点往下沉。最后，指尖所有的温度散去，君毅脱离了他的掌控，跑回了房间。
君毅戴上FPV眼镜，眼镜中的视野亮起，正对着录播室，姬时意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
“不对。你的喜欢只是单方面的，和喜欢一朵花、一只宠物、一本书是一样的。对那些东西你不用索取回报，但对人，当你说不求回报时，其实是担心没有回报，或者是你求了却连对方一起失去。与其这样不如就维持着单方面的喜爱，不去关心对方是怎么想的就行了。”看似高人一等的施舍，其实只是不敢强求的妥协，君毅不明白高高在上的姬时意恋爱观为何会如此奇葩，甚至有点卑微，“总之我们先结束之前的关系吧，那是不健康的。”
这个人，就是半年前被姬时意解雇的季风高管——胡超群。
君毅想起龚鸣喝洁尔阴的壮举，为他的勇气感到惋惜。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叹了口气。
“君毅，”王牌学长的声音在频道响起，“刚姬总叫我传话给你，叫你比赛后别走。”
如果说时意公主靠脸蛋吸引小姑娘是下三烂套路，那他现在就是彻底没有底线。
如果他的目的不那么明显，卓凡可能还会理睬。
“你们竟然放着飞手席不坐，拿个板凳离开那么远，我们是一个队的好吧！”PKO不敢相信竟然连自己的队友都嫌弃他。
“有什么特长？”君毅随口问。
可下一秒，君毅就从房间里出来了，笑盈盈地拿着一份季风的飞手合同，交到了他手上。
就算隔了老远也能听到PKO嚣张的声音。龙卷的飞手当然不想被自己人带走，但PKO速度更快，瞬间就和龙卷的其他飞手混成一团，重重砸向天空门。
丽佳见到将自己包裹严实的龚鸣从人堆里钻出来，兴奋地朝他挥手。
“好了，闭嘴。”姬时意看向病房里另外一个人，“Eva，叫你查的事怎么样？”
“你没和卫之去广州？”姬时意退了几步，坐回窗沿，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君毅，琢磨她的想法。
“老板，视频中的人的确是他。”Eva推了推黑框眼镜，神情严肃，“另外天空回环的金属支架一侧有切割破坏的痕迹，受到重力撞击便会倾覆。根据世锦赛官方给的信息，每一场比赛中在天空回环发生碰撞的概率都是最大的。”
“陪着我也行，没加班费的。”
“哼，我看你是相亲失败才来得那么早。”
“看！天花板！”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冬季风大，树枝被风扑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在寂静之中更加明显，姬时意没太在意，继续刷着平板电脑。
“唉……”
“丽佳竟然去相亲！”龚鸣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都没机会向君毅告白，丽佳倒好，自己偷跑了。以后她有了男朋友，他们俩会不会就没机会一起行动了？
“能洗澡？”君毅指了指他用绑带吊着的左手臂。
君毅站着没动。
姬时意眼角微抽，尽管做好了准备，胸中却仍因为君毅的这一句话疼痛不已。
但他幻觉里的人很快就说话了：“公主，麻烦开个窗，外面好冷。”
“我想洗澡。”姬时意笑眯眯地仰头看着她。
第一场比赛很快开始。
是姬时意！所有人都知道大老板姬总就潜伏在团队频道里，只有新人不知道，王牌学长顿时脸色铁青。
君毅乖乖地放下模型，挨近他，认命小媳妇一般。
只有W俱乐部的可达鸭愿意与他一起坐在原席位上。
“你才五十岁了，整天拍马屁，关键时候有什么用？”
比赛开始，飞手之外的人都被请出赛道区域。
“不，我没想打探你的隐私，我只是……”姬时意脸上似有悔意，但他无法说出“我只是嫉妒他比我早遇到你”这句话。
“咚咚……”
即使分隔两地都不用担心，世界上任何距离都不值一提。他的目光沉甸甸的，传递着就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承诺。
“坐下，观赛。”卓凡教练吩咐道。
与此同时，君毅也感到一丝燥热，呼吸变得急促，可越是急切就越解不开绑带。她倾斜着身子，努力伸长手，倒扣松开的瞬间，她的手指顺着惯性，沿着姬时意背脊的伤疤，往下一划。
“你好啊，君毅。我是龙卷俱乐部的PKO，我知道你是W俱乐部的队长。虽然戴口罩那位挺帅的，但我就是知道你是队长。没错对吧，我看人很准的。话说君毅你模拟器上的成绩高出普通人太多了，有没有考虑签约SL？福利很好的，每季度都能拿到SL最新的无人机，还有特别邀请赛，发钱的那种。要不要考虑下？对了对了，你们俱乐部的东家超级厉害，我耍过小季风，很适合初学者……”
姬时意趁机抓住君毅握成拳头的小手。君毅不敢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姬时意费力地将她蜷曲的手指一根根摊开。那些划过指尖的温暖触碰，令君毅心跳加速，遮住情绪的睫毛微微颤着。
“干吗？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吗？”马助理跳了起来，“我像吃里爬外的人？”
瞬间的外力作用，令缓慢倒塌中的障碍门，改变了方向！
他这才懒懒地转头，那景象却令他露出了惊异——光秃秃的树枝上，蹲着一个人。
浴室里面没了动静。
夜晚来得很快，才六点光景，窗外的天空已一片漆黑。
“好球！”位于演播室的解说嘉宾激动地站了起来，“不愧是棒球选手，无人机杀手！”
“浑蛋PKO，你能不能闭嘴！”龙卷战队被他误伤的选手一把砸了手里的遥控器。
“我得赚钱。”君毅不好意思地说，“以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人不是为理想活着，而是为现实活着，我得经济独立才行。”
可达鸭没有理睬，处在通信频道上的君毅先受不了。本来就已经因为起飞失误紧张不已，PKO的噪声从可达鸭的麦克风里源源不断地传来，对她而言简直是音波攻击。
卓凡也在同时开启团队频道，冷静地说道：“退出比赛，外面集合。”
“好痛啊，我需要你的帮忙。首先，帮我把衣服脱了。”
“君毅，等比赛结束，过来找我。”姬时意说得旁若无人，“我们的问题，当面解决，听见了吗？”
她的神志终于收敛，在胡思乱想什么，这可是比赛！
龚鸣刚想说，要不和我换吧，通信器的绿灯闪烁，小Z抢到了频道。
“季风在北美有分公司，我本来就会经常过去，我们之间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