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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花兮一边顾忌着燕绥之，一边担心着于秋，自然没有什么心思去理会他。而那边的迟玖，他也像是没这个意识，只知道跟在莫辞身后，也便一直没有同她说话。

于秋却像是没有听到，只往花兮离开的方向看去：“倒是许久没有看见她生气了。这副被激怒的样子，和从前一样，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她顿了顿，“大家都没变，真好。”

罢了，不重要。

“那是玄玉门长老，姓薛号长清。”迟玖说道，说完又有些尴尬，“名字忘了。”

武艺高强之辈，自是五感通透，能够辨别的范围也广得很，尤其对于声响变动一类。是以，在花兮开口的时候，哪怕知道他们这边与那儿的距离不近，迟玖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可惜，他这句话搭得不太对，不对到不如不搭。

她一跃下树，朝着某个方向疾行而去，动作快得让迟玖都有些反应不及。可即便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到花兮这般架势，他仍是下意识跟了上去。

这样生疏的语气，说出口来，真是半点儿不像花兮。

迟玖稍顿，微不可察地瞥了一眼莫辞。

“他们人多，不论是什么ｈｅｔｕsｈｕ•ｃoｍ•ｃom缘由，现在动手都极为不明智。”

那人很是年轻，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弱身上气势，他一身劲装，在人群中显得气质卓然而不冷冽，一头墨发束成高马尾，就背影看来，实在不像个习武之人，反倒像个翩翩公子。

迟玖静下心来，快速地点了点人数，也在记忆里找寻那些都是何人，越看，心便越沉。来者人数不多，却也绝不算少，并且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能叫得出名号的人物，算是武林盟的精干部分。

“花兮姑娘，我来，是有事情要问你。”和从前一样，迟玖还是这样单刀直入，不懂委婉。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某个人看得那样严。

笑着笑着，眼神又冷下来。是啊，她现在不动手。不是不想，而是觉得，他们若是这样就死了，那也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那些人处在的是一处酒肆，花兮虽然与那边离得远，却借着释放出的细微灵力，将他们的言语听了个一清二楚。而迟玖只能察见他们的动静，至于具体的，什么都听不到。

比起看花眼这件事，他更惊讶的还是那群人的反应。虽然他m.hetushu.com.com们方才的声音大了些，可那群人里，竟是真的一个有反应的都没有。他有些莫名，然而，一想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瞬间又放下心来。似乎只要有她在，什么奇怪的事情便都不奇怪了。

迟玖像是做了什么思虑，于另一侧翻了上去。而莫辞只是掀了掀眼皮，并没有多去理会。

“看出来了。”花兮摸摸下巴，随着她的动作，绯色衣摆自树上垂下。她坐得不高，只离马车稍微偏了一些，而莫辞正巧便是坐在马车下。于是，在风吹过来的时候，她的衣袂几乎要碰到莫辞的后背。

对她的动作，迟玖只装作没有看见。

她眸光一凛，于这一刻，仿佛又闻到了火烧火燎的烟雾味道。

这个气息有些熟悉，熟悉到，花兮收在心窍里边的一缕精魄都因此跳动起来。

花兮与薛长清的变化几乎是同时出现的，可想而知，方才应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可迟玖却没有听见，他只能凭着眼睛来判断。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似是来人之首。

“可否借一步说话？”

花兮不屑似的：“小看我。”却也意外地收回了之前的气势，转而https://m.hetushu.com.com嬉笑起来，“不过呢，我现在不打他们。”

莫辞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不管她在说什么，他都想同她搭话。

这是离来人不远处的一片树林，花兮隐在树后，侧身向前看去，迟玖不知道花兮认不认得他们，但不管她认不认得，他总是知道的。这些人，来自武林盟。

也不晓得是怎么的，先前花兮还在凝神听着，那边讲了什么东西，哄笑一番之后，她周身的气势在这一刻发生改变。正是这时，那长清长老眉头微皱，站了起来，像是说了几句什么话，惹得座下一片面面相觑。

迟玖又往那边扫了一眼，恍惚间似乎看见空气里有水雾凝成的透明屏障挡在前边，可他一个眨眼之后，那水雾又不见了。他一愣，兴许是看错了。

花兮转头，似是不耐烦：“你放心，他们发现不了我们。那个人是谁？”

“那你呢？”

而另一边，迟玖虽然在最开始没有发现异常，却在跟着花兮站定之后，心底暗暗叫了一声糟糕。

花兮却浑然不觉，也并不打算掩饰：“你要说什么？”

虽然知道她大大咧咧，行事从不多考虑什么，此时的迟玖也有和图书些迟疑，毕竟花兮的声音太大了。

“那边像是有什么事情，你不要出来。”莫辞别过头，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着她。

迟玖讲得认真，花兮却突然笑了出来。她一勾唇角，下巴微扬，看起来极为嚣张：“你是觉得我打不过他们？”

迟玖忽然冒出一背冷汗。这还用问？这样的阵势，任你再怎么强，也是打不过的啊！

与迟玖不同，花兮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两人对峙许久，即便他没有回答，花兮也仍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答案。

与最初竭力阻止花兮去往魔教的时候不同，再次遇见，迟玖变得非常安静。虽然他之前也并不多话，可这样比一比，那时的他还是很活泼的。

是那夜大火焚村的行凶者。

“你别冲动！”

花兮用手肘捅了捅迟玖：“那人是谁？”

莫辞看着于秋掀开帘子，先前的几分防备尽数在他眸中化成了复杂之色，但很快，又被他一个垂眼掩了过去。若是从前的于秋，不管他变得再快，也不可能发现不了，可如今她灵脉受损，五感也渐渐散了，对外界的反应一点点慢了下来，实在注意不到。

“哟，小玖玖……”花兮刚要开口，很快和*图*书想起什么东西，咳嗽几声，将领口提上了些，试图掩住脖颈上的什么痕迹，“迟玖啊，好久不见了。”

花兮想了想，刚要答应，却是这个时候，不远处有夹杂着马蹄嘚嘚的人声传来。

于秋顺着他那句话想了想，笑得有些苦，没有回答。

坐在树下的莫辞眸光一闪，还未起身，便被身后的动静吸引住了。

花兮若有所思般点点头。

她吗？她若是同花兮一样，那便也看不出、讲不出，这变没变的到底好不好了。人在没变之前，或者变得更好之后，都是想不到这些事情的。

武林之中，她知道的不多，却刚好记得一个玄玉门。那是燕绥之的门派。

花兮半是郁闷半是得意地想着。

燕绥之出去找吃食，于秋又在马车里睡着了，花兮没有人陪，便一个人坐在树上，晃着腿看着下边的景象，整张脸上都写着无聊。

直到这天傍晚。

看来他们这次是真打算要一举攻下魔教了。

而他所见，最为直观的便是花兮一双含着怒气的眼，与她朝着人群迈出的步子。想到她从前的性子，迟玖恐生万一，连忙握住她的手腕。

花兮的火气还没消下去，对着迟玖就是一愣：“冲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