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些东西，我不记得了，没有想过提起，你也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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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绥之笑着摇摇头。
所以，他看见的只是花兮的情绪波动，要来劝她，也不会多提及于秋。
从前他看她，多是隔着一层雾。在尚未看清自己的心的情况下来看她，那滋味自然也不大分明。而今，两人算是终于互通了心意，他再看她，便多了几分道不明的情愫。
花兮脸上一热：“怎么没好好看过？都看了这么久了。”
而他们之间的“一辈子”，它的时长，又会是多久呢？
花兮觉得自己仿佛被逗了，刚刚想要反驳他几句，猝不及防又被他一句话堵了回来。
而就目前来说，他在乎的，只有花兮而已。
只是，看不够的并不是这张脸，而是眼前的人。
分明他什么也不知道，不管是于秋，还是那个玄衣男子，燕绥之分明什么都不知道的。在未知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安慰，花兮不是不知道。可当他对她说出“会没事的”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相信。
燕绥之笑道：“不一样。”
他不关心那个女子，也不和图书晓得个中缘由，自然不会把自己绕进去，不止不会绕进去，而且再大的事情，只要不关乎花兮，他都可以轻描淡写来分析。
所谓配合，就是在她说没事的时候，不论信不信，都说信。不论她看上去是忧虑还是悲伤，都假装不曾察觉，不曾发现。
她笑得很干，燕绥之也因此陷入沉默。
因为是他，所以看一辈子都不会厌吧。
然而……
燕绥之点点头：“该来的躲不掉，不该来的不会来，都是注定的事情。与其时刻担忧，不如平整心态，在事情来临之前，顺其自然就好。虽然说防患于未然很好，但现在都不知道那个‘患’是什么，想得再多也没有用。”
“想明白了。”花兮点点头，看上去很是乖巧，可乖巧不到几秒，她又挑了挑眉头，“看不出来啊，你理得这么清。”
燕绥之摇摇头：“又或者都是一样的。”
说来，花兮一直知道燕绥之生得不错，但魔界中人大多生得不错，是以，她从未过多关注。却是在这一刻https://www.hetushu.com.com，她忽然发现，他竟这样好看。
“想明白了？”
的确，她再怎么自觉清楚，也不过是站在第三方的角度在看这件事情，里边掺杂了许多自己的心情，焦急又慌乱，并不客观。而于秋，她经历了一切，如今的种种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而她不是那样莽撞的人，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又或者说，他并不多关注于秋，却很在乎花兮。
当然，这句虽是实话，他却是不会同她说的，因为他看得出来，她有多关心于秋。所以也没必要说出来让她愤愤心烦。
“其实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们都不是人会不会好很多？那样的话，不用受时间的限制，唔，如果真是那样，我一定不当人了！那你……如果有别的选择，你愿意……不做人类吗？”
花兮说着，词不达意，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却偏生想和他念念，以玩笑的口吻，诉说出自己的心慌。
说这句话的时候，燕绥之的嘴角噙着三分笑意，一双眼里含ｗwｗ•hetusｈｕ•coｍ•ｃoｍ着星星点点，宛如夜幕星河璀璨，极为勾人。
从前毫不在意的时间，如今却成了她最为担心的问题。担心，是因为她太害怕失去，太害怕，他们之间的差异，终究要变成跨越不了的鸿沟，早晚会将他们隔绝开来。
花兮站在原地，一个人梳理着脑内思绪，而燕绥之就站在一边看着她，等到她将这些东西理清，他摸摸她的头。
“因为从前没有好好看过。”
花兮一愣。
“会没事的。”
纵然于秋不愿让她知道，不愿提及从前的事情，可花兮能看得出来，于秋并不曾因自己的选择后悔。看于秋的态度，不论是真不在意还是不愿再在意，总之，这些自己想弄明白的，都是她想抛掉的，如今她似乎只想平平静静过完剩下的日子，如若真的是为她好，自己或许也该配合一下，不要多提。
“真的会没事吗？”
花兮接过，抬眼望他。
兴许是条件反射，随着她的触碰，燕绥之的面颊带上微微粉色。可是，他的反应却不如以往，燕绥之动作干脆ｈetushｕ.ｃｏｍ.ｃｏｍ又直接，毫不羞涩地伸手覆上她的手，笑得温和又纵容：“你再清楚，也不会比于秋姑娘更清楚。”
然而凡人的生命并不长久，最多也不过百年而已。
说来也是怪不容易的。才刚刚将自己的心思理清，花兮还没有来得及想什么未来，想什么两人之间的问题，忽然便撞上自己的至交好友命不久矣这样的事情。
也许这样说来，显得很冷漠吧。可不论是人还是精魅，这一生活着，不论是长是短，都不可能事事在乎，更不可能把每一个人都放在心上。燕绥之从未否认过自己的自私，但这又怎么样呢？于他而言，只要能够解决自己在乎的事情，便已足够。
顿了顿，花兮想，果然，他无法接受的吧？不过换位思考，若她是寻常人，忽然听见有人同她提出这样莫名的东西，她一定也很奇怪。
燕绥之当然能够理清，因为他对这个并不多放在心上。
“就算再怎么看不够，人活一辈子，不都只有这么几十年吗？看不看得够，日子都是定下的，也不是由人说了算……”和*图*书
燕绥之停下，朝她递来一串糖葫芦，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买的。
比起觉得繁杂，她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忧虑。
勾人得让花兮都不由得看得怔了。
或许吧。
“或者都是一样的，都是看不够。”
花兮从自己的言论中清醒过来，连忙摆手：“哎呀，随便说说嘛，反正幻想也不用负责对吧？哈哈……一生这样短，谁不想和自己喜欢的人永永远远在一起呢……那个，你也别老以为自己还年轻，人生匆匆，很快就过去了，那什么……对吧？”
“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花兮挠挠头。
看不够吗？
这样讲来，那个她试图遗忘的梦，便也终有一天要成真了。
燕绥之似是惊讶：“你说什么？”
不过过去了一个晚上而已，他们之间却像是反过来了。花兮变成了那个犹犹豫豫的少年，燕绥之却成了那个万事不挂心的人，对什么都无所谓。
花兮看着看着，忽然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蛋：“谁说我不知道那个患是什么了？我才清楚呢。”
“哪里不一样了？”
花兮笑了几声，再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