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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觉得惯常的事情，放在今天，味道却有些不对了。

望了一眼腻着燕绥之的于秋，花兮清了清嗓子：“那什么……”

于秋按捺住几乎要抽|动起来的嘴角，把她忽视了过去，只黏腻腻地对燕绥之念着：“包子……”

于秋本来便生得娇媚，只是从前她的娇媚一直被那飒飒意气掩住，很少叫人注意。而今，她这样低着眉，抿着嘴笑，倒是叫人有些移不开眼。

客栈大堂里，阳光从各个窗户口洒进来，将空气都染成了淡金色的。

而燕绥之终于忍不住叹息出声，望向花兮：“嗯？”

而于秋见着他的样子，唇角的弧度弯得更大了一些，意有所指道：“你知道言语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燕绥之没有回应，于秋也并没有等他的回应，自顾自地说完之后，便大步上楼去了。

于秋大概是以为他懂了，在说完之后，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你要在这儿等她便慢慢等吧，只是和*图*书，估计以她的性格和理解能力，这一时半会儿的，她也想不明白，还回不来。”她伸个懒腰，“我先去楼上歇着，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叫我。”

瞥了一样花兮手边的包子，燕绥之唤了她一声，然而花兮却只是傻傻盯着于秋。

——那个孩子，你喜欢他？

“用来交流，或掩饰或表达。”于秋放下茶杯，用杯盖拂了拂茶叶，“不论怎么相熟，如果你不说的话，那件事情，对方就无法知道。再怎么样明示暗示，都是需要对方解读的，哪有一句话来得直接呢？”

于是他轻轻笑笑，以为接下来，她就会像往常一般逗他几句，却不想花兮触电似的缩回了手，瞥一眼于秋。

他似乎，是魔教的人。

被折断的木勺，断口处有些木刺，因为她的动作实在有些大，落地之前，正好划到了她的拇指。花兮没有反应，倒是燕绥之看见那里渗出的小小血珠，皱了眉头。

“那hｔｔps://wwｗ•hetｕsｈｕ.cｏｍ•ｃｏm个，你该不会是昨天睡觉的姿势不对，把脑子睡坏了吧？”花兮努力从莫名的情绪之中摆脱出来，与于秋打趣道，“你别是个傻子吧？”

燕绥之在为她包扎完之后，一低头就看见了这般模样的花兮。倏地，他的心头被狗尾巴草尖尖挠了一下似的，有些痒，痒到突然很想把她揉进怀里。

那个男子，如若没有记错，他曾将花兮引到野外……

花兮面上怔怔，脑内却因为这忽然闪过的一句话而变得有些混乱。这般模样，看在燕绥之眼里，竟是意外乖顺。

燕绥之觉得自己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可不管是懂或不懂，他都没有问，只是这么看着眼前的人。此时的他，和在花兮面前的那个少年实在不像。

这一刻的燕绥之，看起来很是沉稳，如同一口古井，深不可测。

他们都没有发现，在客栈外边不远，站着的那个玄衣男子。

于秋似是从她和-图-书的动作里看出了什么，嘴角一勾，笑着摇摇头。接着，她气定神闲端起杯茶来，吹了吹，饮下去。

“那个，我忽然想起来有个东西要买，晚了就该卖完了。”花兮难得露出慌张的模样，“我先过去买东西，你们慢慢吃，慢慢吃……”话音还没落下，人便已经消失在了客栈大堂。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感觉到理想与现实的差别。在这一刻，花兮坐在一条长凳上，看着木桌对面，坐在另一条长凳上的两个人，心情有些复杂。

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毕竟花兮很是粗心，再说，这些小伤对她而言其实没有影响，甚至她连丝痛都感觉不到，故而，她也从不在意。只是，被人关心的感觉还不错，所以她偶尔也会借着那些不痛不痒的小伤口或者小意外去逗燕绥之，然后，在看见她喜欢的反应的时候，悄悄地躲在心底笑。

往日里，花兮最喜欢这样的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特别适合拿和-图-书着一袋糖炒栗子在街上晃荡。在她想象中的画面里，应当是她一路这么走着，而燕绥之在她的身后牵着毛驴，她心情好了，会给他喂一颗栗子，走得累了，就趴到驴背上去。

燕绥之装了许久没听见，却最终败在了于秋的坚持上边。说起来，如果不是看花兮那样仔细对她，这个人，他是真的不大想去理会。

虽然说是这么说，花兮也不是小气到连几个包子都舍不得给的人，更何况对面还是她的生死之交。可在燕绥之真的将包子递给于秋的时候，花兮搅着白粥的勺柄还是在她手中被折成了两半。

他当然不会相信这句话，可他却通过这句话知道了于秋怕是不会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他。于是他不再言语，只是坐在花兮原来的位置上，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

“给她吧给她吧。”她瞥了于秋一眼，“都拿给她。”

又或者，他在所有人面前，都和在花兮面前不像。

男子的面上有一闪而过的错愕，有片刻掩饰www.hetushu.com.com不及的慌乱，却最终都沉进了那双极深极黑的眼瞳里。

燕绥之被噎了一下。

“快帮我拿一拿呀。”于秋催促。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说着，很是自然地走到了她的身边，继而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按在了花兮的伤口上。自始至终，都是顺理成章的模样。

花兮低了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拿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

燕绥之微顿，望一眼花兮消失的方向，又望一眼在花兮离开之后，对他的态度立刻转一个弯的于秋。他想了想：“这位姑娘，你方才的动作，像是有些刻意。”

天气晴暖，晨光刚好。

“我还想吃那个。”恰时，于秋指了指花兮手边的小笼包，对燕绥之软声道，“你帮我拿过来。”

“嗯？”

不论如何，燕绥之总该是跟在她身后、也看着她的。

“哦？”于秋眨眨眼，满脸无辜，“女人都是善变的，这句话你没听过？”

又或者说，任何插|进他们之间，破坏他们相处的人，他都很不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