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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血

作者: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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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缓步徐行静不哗 三 依树醉霞

第七章 缓步徐行静不哗

三 依树醉霞

“然后呢?”
“还不过来?”
我也觉得有点饿了,举筷之间他又道:“今晚不用跑来跑去,慢慢来。”我顿了顿。
我一回昌华宫,就被侍卫引入殿堂,孙文姝也跟入了。殿堂上酒香四溢,宫人已布好膳食瓜果。席位只设三人,一对并排在上,一张在下。
次日午后我才酒醒,我的侍女孙文姝战战兢兢在床边等我吩咐。
孙文姝连忙就席而跪,不想西日昌道:“别跪了,还嫌头面不够难看?”
“难怪未央阁上你滴酒不沾,敢情是不会喝啊!”
“是的,交代过了。”孙文姝犹豫片刻才道,“今儿陛下没有早朝,一直陪着大人,这会儿他去用膳了。”
我趴在西日昌身上不知说了什么,除了索酒,我肯定还说了别的。我更不知道西日昌对我说了什么,我唯一记得的是他始终在为我递酒。酒坛子一个接一个被他变出来,我倾空了一坛又一坛。他也许蓄意灌醉我,但实际上是我自己想醉。人人都说酒是好物,一醉解千愁,人人都说酒是坏物,借酒消愁愁更愁。好也罢坏也罢,需要时就好,无用时就坏,翻来覆去不过一张嘴两层皮。
“多谢陛下体恤。”孙文姝谢过。
浑身酸软,头涨智昏。我摸了摸额头,才发现面具又戴在了脸上。问了孙文姝时辰,我想起身,身子竟一软,腰间酸乏无力,销魂之处更是钻心般疼痛。
后来,我醉了。我从来没有醉过,往年只见倾城苑的女子酒醉,女子醉了大https://m•hetushu•com•com约分两种,一是酒后疯言乱语,二是像一条剔了骨的蛇,烂泥倒地。不幸的是,我两种皆是。
然后他却什么都不说,只笑吟吟地望我。面具在吃东西的时候摘下了,我的表情无法掩饰。
西日昌一身同我衣色的绸裳,松松垮垮地随意穿在身上,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口,令人不敢正视。他头上的发簪早取下了,乌黑的长发披散到横坐的脚踝。一双流光溢彩的风流眸正对着我,浅浅的笑意比醇酒更醉人。
我看他已有几分醉意,停住了脚步,而孙文姝早惊得腿发软。
“前头陛下请苏太医看过了。”孙文姝细声道,“苏太医说卧床两日便好了。”
少许惊诧之余,我有点茫然,我该如何回应?琴音婉约,似要拨乱人的心绪,打动人的心肠。多少是真多少是幻?分不清,不想理。可那人钻入我怀中,一个劲地蹭。最后,我对自己说,他醉了,我没必要听进醉话。
“可你这个坏东西,只知道睡啊睡啊的!”西日昌对我笑道,“今晚就偏不给你睡!”
温柔的语调一转,西日昌轻蔑道:“可是你呢?你竟敢落西门的面子,谁给西门难堪就是给朕难堪。想必你也得到你父兄的回信,不要招惹西门是吧?”
我示意孙文姝入席,然后向他走去。那只迫不及待的手一把拉我入怀,“张嘴”,一道银晃晃的津液倒入我口中,绵甜热辣,直呛咽喉。我在和*图*书他膝上干咳了几声,他才笑着放开了我。
良久他才移开唇,一丝银线从我们唇边断落。他温柔地望着我道:“不能光吃酒不吃别的。”
孙文姝已啜泣出声,但更残忍的言语还在后头,“其实你跟西门你们都不知道,呵呵,你的信,是你的父兄亲自交到朕手上的,而朕只是想看看西门的反应。”
西日昌在红的黑的白的衣裳下纵情恣意,饮尽酒樽余酒,放下酒樽后,他一手搭上我肩,斜乜孙文姝道:“孙文姝,你是个明白人,所以你才活着坐在此间。”
我没再多话,孙文姝请示过后,嘱人送上洗漱用具。我只简单地漱了口,然后望她。孙文姝识相地将水盆面巾置于床畔高椅,告退关门。我暗思,西日昌找的两个幌子都有特色,一个胆小不敢多嘴,一个聪明知而不言,而这二人一个被答喜看着,一个陷于昌华宫,当真是滴水不漏。
孙文姝没有丝毫喜悦,畏惧地对我叩谢,可怜她额上伤布渗血。我沉默地领她回了昌华宫,她以为她将成为我的侍女,我以为西日昌拿她当第二个蒋贵人,结果我们都猜对了。
“昨晚那样我很喜欢。”
西日昌找着了他认为舒适的位置,在我胸口闷声道:“总算你比那个姓宋的明白事理,明日开始,只要在昌华宫,你就不是才人,而是西门的婢女。”
他一手抚过我的脸庞,“要叫你害羞还真难……姝黎,我想你首先得学着跟正常女子相似,你看看,你这什么和图书表情?”
“回来啦?”
可是,当我看到自己,一样敞开的同色衣裳,一样凌乱暧昧的姿态,我的心终于乱了。趁他解我面具,我捉起酒壶,径自灌了下去。冰凉的酒液顺着我的唇角,流过脖颈,流到胸前,不知不觉中,我饮完了整壶酒。醇绵在口中蔓延,热辣在胸中流淌。
西日昌含笑起身,不知从哪里取来了一个酒坛,丢给了我。我接住,挑眉道:“今晚不醉不归。”言毕,我拍开坛口,捧起就灌。
我的午膳由西日昌亲自送来,他扶起我靠在床头,一勺一勺喂了粥菜。他的脸色很温柔,也许我酒后没有说不该说的话。我一直打量着他,阳光穿过窗台,照在他脸上身上,很明媚。他一身雪裳的银线花纹,折射出道道耀眼光亮。没有淫邪没有凶残,甚至比叶少游的雪裳更俊逸。
孙文姝颤声答谢。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今晚注定漫长,漫长到我无法确定是否能看到明日的晨光。
傍晚之前,我带着一道圣旨至储秀宫,擢升孙文姝为才人,赐住昌华宫别院。众多秀女都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包括左荃珠。她们本以为孙文姝面圣磕伤而归,失了晋升的机会,不想转眼孙文姝却进了昌华宫,即便是别院,也离西日昌极近。
孙文姝谢恩而退。她走后不久,琴声悄然而逝,西日昌揉捏了我几把,放开我后,他的长发荡过已敞的衣襟,坚实白皙的胸膛,在黑红相衬下,分外诱惑。那是种明知罪恶,却依然放不开眼和_图_书的诱惑。
见我没有反应,孙文姝不敢再说下去。过了很长一会儿,我摸了摸身上衣裳,对她道:“为着你好,若不小心看着我的脸就当没看着……看到过的只有死人。”
我应声。他举着酒樽笑道:“来坐,对酒看花,贪花恋酒,今晚不醉不罢休。”
“悠着点哪……”他走回,夺过坛子,却是自己倒灌一通。我抹了抹嘴,意犹未尽,宫廷的酒液就是不一样。他放下坛子,歪斜坐下,染上粉色的面庞凑来,我以为他又要蹭我,他却吻上了我的唇,渡来一口酒。不知是醇酒醺人,还是他极尽缠绕,我不禁伸出双臂钩住了他。我们细密地品尝吮吸对方的唇舌,甘甜辛辣润湿涩喉的滋味,一应俱全。
西日昌把玩着我一缕飘落的长发,温柔的语调却如同钝刀,磨过我的心,“朕从来都舍不得在西门身上留下任何伤痕,即便有苏堂竹那鬼斧神工的医药,朕都舍不得打她一下,抽她一鞭。”除了最初折断我手腕,他后来确实没有伤我,但他强加于我的宠幸比伤我更甚。
其实我能喝酒,只是不喜欢,何况他直接倒入,没个分寸,再能喝的人也会被呛住。
我默默地听着,唯一无法割舍的人,他的唱功听似更佳了。西日昌对我粲然一笑,好吧,听了他如此动听的言辞,我给他斟了酒,将酒樽递上。他轻咬樽口,一气儿饮尽。抬眼,似笑意更浓。我取过空酒樽,在清冽冽的琴声中,他继续道:“可惜你叫朕很失望。你一入和-图-书宫就犯了一个错。西门将你遣出储秀宫,你就不该回来。你若安生做一阵宫女,日后朕自会升了你身份。能忍该耐,你没有你父兄的沉稳,毕竟年轻哪!”
我倒在床上,低声问:“储秀宫那边交代过了?”
我心下暗叹,昌华宫内,她就是想往外传信都不可能,不安分又能如何?被影卫抓住再磕个头破血流?
孙文姝躬身幽幽道:“文姝谢过贞武皇后。”
西日昌望着我道:“孙文姝,你跟旁的女子并无区别。你的父兄虽是朕的肱骨之臣,但他们将你送入宫中的那时起,你就再不是孙家的人。与其说你家人托人求情,不如说你有个好名字。你的名字哪,那个字,是朕此生唯一无法割舍的人。朕下令所有官宦之家凡名字有姝者,年龄适宜都必须参与选秀,你是唯一一个通过三选的姝秀女。”
西日昌顺势倚我肩头,悠悠道:“既然你来到这儿,就断了旁的心思,安分当你的才人。”
“文姝知错。”孙文姝泣声。
西日昌渐渐滑下身子,枕我膝头,轻笑一声后对我腻声道:“你是个坏东西!”
我一怔,他真吃醉酒了吗?答案显然是否,他一指钩下我鬓边细发,这时殿外乐师弹响了琴曲,清幽如风的淡淡曲音飘进了殿堂。
他以指头舒展我的眉头,我终于似答非答地低低道:“酒,真不是好东西。”
这一刻的静美从他放下碗,擦去我唇旁痕迹改变。那双丹凤流动起来,风情魅惑的眼眸如水波一般,一层层一圈圈打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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