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阅读

戒风流

作者:周梦
戒风流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0%
第三十章 清风不解相思意

第三十章 清风不解相思意

西日玄浩耳听外面安静了下来,心却更难平静。随着医帐内的药烧完,妖娆的药雾由浓转淡,他的视野逐渐清晰,令狐团圆接近完美的胴体呈现,只是一片光亮的脊背就令他目眩神迷。混球的身子之美,他于九华宫就感触过,此刻香汗混着红雾,从朦胧到若隐若现,在他心目中的混球恍然从未长开的纯洁少女,变幻成无处不透着魅惑、可毒杀世间所有男子的美女。原先他是不信好色的沛王、闷骚的秦王等人的言语,后来他却信了,此刻更确信无疑。有些女子初看不过如此,脱了衣裳却是国色天香。
令狐团圆知道西日玄浩在指桑骂槐,可她无立场反唇相讥,易容成愣头愣脑的憨厚小伙却发话道:“殿下,我妹子身子弱,能不能到前头休息一下?”
潘微之挪移上来,手持最后一根金针道:“再忍耐一下,这一阵下去就结束了。”
令狐团圆听明白了,西日玄浩并非无端端地抽烂人的脸,而他不选择驻军那苏补给,也是有缘故的。
她没有流泪,眼里也没有迷惘,汗水流淌的脸上,清晰可见痛苦复杂的表情。痛苦是她面部肌肤的抽搐,复杂是她正在努力对他微笑。她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抓住她长发的手就此松开。
令狐团圆奋力抬身,她的唇距离西日玄浩只差半分,便失了浑身内力软倒下去。西日玄浩瞪着她垂落的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突然明白了过来,他当即双手抱住她的头,冷眼对潘微之道:“别傻看着碍眼,快点儿扎你的针!”
“我需从尾椎骨开始,殿下注意,别让她咬了舌。”西日玄浩骇然,盯看潘微之汗淋淋的面庞,后者苦涩地道,“你何时见她喊过一声痛?”
令狐团圆在桌案上挣扎着,宛如一尾上岸的鱼扑腾着手脚。她光滑油亮的脊背,在妖艳的红雾中闪动着勾魂夺魄的魅光,令西日玄浩屏息。
梁王阴郁的面孔令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只有马蹄响踏,声声踩踏在人的心头。
潘微之也擦了擦汗,若非这半年他接触的都是平民百姓,这些话他也说不出来。只见令狐团圆回过头来对他一笑,他便真的乐了,满脸掉粉的阿狐比顽劣的阿狐更可爱。而在两人前面的西日玄浩面色阴沉如水,医师杀不得,他还正缺这么个人。
帐篷里,令狐团圆洗干净脸,听潘微之温言轻叹:“梁王殿下很不寻常。。。。。。”
潘微之一怔,但见令狐团圆奋力挺身,却是软绵绵地落下。潘微之垂睑,揪心至极。
顾侍卫也拍马而来,厉声道:“你个浑人,平大人的意思是叫你妹子伺候我家殿下!”
傍晚时分,到了晟木纳草原的边缘。万丈霞光之下,草原最美丽的夏季展开了怀抱,如梦似幻地迎接众人的到来。水草丰美、碧野千里、鲜花盛放,一片片色带融成令人目不暇接的美景。第一次来到草原的令狐团圆心旷神怡,天地辽阔,旷原绚丽,风中飘散的青草气息,让她暂时忘却了腿间不适,而她身后的潘微之则陷入了草原植被的诱惑中。
“我乃天罡将军是也,小子让开!”应三德一鞭抽了过去,四月轻巧地抓住鞭梢,回他一句:“我乃梁王麾下无名小卒一个,大人荣幸。”
她的眼睛忽然饱含笑意,柔声道:“当我再回来的时候我就不走了,虽然这话听上去很像谎言。。。。。。”
“替本王多谢你家大人。”西日玄浩面无表情地道,“还有,回头叫他送那没脸的一程!”
令狐团圆苦起了脸,潘微之直愣愣地道:“殿下不用管我们的,我妹子不需要侍女伺候,我会伺候好的。”
平镇尴尬地答:“她是殿下的侍妾。”
“衣服!”她摊手,洒脱至极。
平镇和顾侍卫未能挡下,田胖子没有必要去趟浑水,只有四月双手叉胸蔑视着来人。
“再则,把桌上这些物件用了。苏信那边不必担心,他越有心计就越不会那么早摊牌。”然后,西日玄浩痛斥了潘微之一顿,无非是庸医无能、书生无用。营帐内无人吭声,都知晓得让梁王自己捋平了怒气。西日玄浩骂得无趣了,瞥眼看令狐团圆,冷笑道:“还有你,给我洗干净脸,洗不干净就找抹布把脸包了!”
西日玄浩手上的动作飞快,令狐团圆只觉着头脑一空,整个人就被他翻了个面。她横坐在他腿上背贴着他,而他的手已经钻入她的腰际,火辣辣地抓着她的腰身。这还不算完,那双手顺腰上行,她惶惑地发现自己烧起来了,一团火自他掌心打入她体内,由五脏六腑激窜到脑门。
此次仓促北上,潘微之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未放一件替换衣裳,装的都是各类药品和医用物件。他取出一粗瓷小瓶放在桌上,也道:“我去散步了。”
令狐团圆转头望他,却被西日玄浩横抱起来。她挣扎着,他在她耳朵上一咬,“你想他现在就死吗?”
“我。。。。。。我很好。”她低头道。
令狐团圆的双手原本一直死抓着桌案下的楯木,她修为虽失,但剑客双手的力道远大于常人,早把桌案抓得坑坑洼洼。此刻她前后受力,超越了所能承受的负荷,竟硬生生地掰断了两桌脚间的楯条。西日玄浩一惊,目光与潘微之对撞一刹那,又随即回到令狐团圆身上。她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双肩,没了楯条,她便抓了离她最近的他。
她的呼吸放缓,却没缓和多久,他的双手在她宽敞的衣裳里游走,趋上滑下左揉右捏。这不是为她推宫过脉,他的动作不依着体脉,只一味撩拨着她。异样的滋味迸流,她不仅酥软额四肢,这一回不同以往,她想不出任何法子阻止他的轻薄。
平镇心底叹了口气,梁王不待见的人凑一堆了,不过他不待见的人貌似有些多呢。。。。。。
潘微之这才明白过来,她早就上好了药,穿整齐了衣裳,却故意作弄田胖子,替他赶走了他。
四月学着潘微之,冲田胖子憨然一笑,于是田胖子浑身肥肉扑扑地颤动了。这年头诡异的事太多,明远郡主化妆成丑妇,御医冒充愣头小子,而和*图*书顶级武圣的修为达到了顶点,连笑都能杀人。
潘微之讶异地走了进去,令狐团圆把玩着空空如也的胭脂盒,对他笑道:“我用不上了,也别浪费。”
“好身手!”应三德赞道。杲北武夫信奉的是武力至上,四月有此实力,应三德便认可了他的放肆。应三德松了力,四月便运巧劲将鞭子丢还于他。
顾侍卫大惊,这两人能杀吗?应三德面色难看起来,而田胖子当即知晓他触了梁王的逆鳞。
“哦。。。。。。”长长的拖音。此刻令狐团圆对潘微之真是刮目相看,她早知他言辞睿智,却不知道了如此境界。说教的口才好事场面话,善解人意的口才好事知性话,而以大白话说到人不得不服气却是最难的。
西日玄浩扫了眼潘微之,后者的手慢慢垂落,跟着整个身子瘫软下来,斜歪在桌案旁。他的修为低微,在医帐浓重的熏雾里为令狐团圆清毒,耗神太甚,强撑也只有最后的一扶。
她满满放下袖管,然后转身端起桌上茶壶,对着壶嘴一通猛灌。他从行囊里取出一方洁白的丝帕,她一边灌水一边瞪着。他并没有为她抹嘴的意思,他走到了她的身后,蒙住了她的脸。她只好放下了茶壶,丝帕在她脑后打了个死结。
“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呢?”
潘微之步出帐篷,正碰上前来送衣的军士。西日玄浩一到晟木纳草原,便为令狐团圆购置了裘衣,见到潘微之后才想到,混球光鲜,两跟班邋遢也不像话,所以他等军士置办好几套男装才一并送出了手。
在西日玄浩的首肯下平镇打开了包袱,是一些药材和两样奇特的用具,正是潘微之入城采办的物件。
他忽地止住了所有动作,她的手到底还是动了,却是抚上了他的脸颊。她为何要拒绝他?他轻薄了她,她就不能轻薄回来吗?他是一身的毛病,叫无数人都讨厌的性情,可她不在乎也不厌恶了。没有几个人真正懂他,她也不算太懂,但至少在她还能给予还能付出的时候,就放纵他、迎合他,有什么不好?
听潘微之喃喃的话语,田胖子恍然明白了,对植被如数家珍,原来是他,那他身前的女子就是她了。
西日玄浩突然惊痛,抓着他的令狐团圆顺势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他蹙眉竖目,一手毫不犹豫地揪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扯,拉开了她,可她的手依旧牢牢嵌在他的肩头。下一刻,他错愕地看到她睁开了双目。
田胖子狐疑地跳了潘微之一眼,昨晚他留守军中,没有亲眼看到苏信演的那场好戏,也听闻了事由。
“收起来!”西日玄浩立即道。
令狐团圆一挑眉,但看着他冷峻的面庞上淡淡笼着的一层疲倦,她又按捺住了。尕苏镇上,耗费心力的不仅只有她。
西日玄浩薄怒,凤目斜扫,“顾侍卫何在?给本王杀了这两人!”
西日玄浩只在主帐里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匆匆出帐下令拔营继续北上。顾侍卫眼尖,梁王面上虽无表情,但额发已湿透。
一滴血珠儿在她后脖颈上绽开,迅速化为血花,血花顺着后背散成两路,又流成三小支,止住。
她又点了一下头,这都是她想知道的,但她很难主动开口问,正如此刻,他说完两句“很好”就不说了。
令狐团圆双手勾住西日玄浩的肩头,浑身的难受不及前后这两个男人带给她的压力。仿佛一把重锤把她击扁,一根刺如期而至,戳穿头颈,戳穿她身体的全部,连颤抖都被打压进重压下,偏偏迷毒的昏迷毒效已经消失,她十分清醒。
西日玄浩冷冷地骂道:“你一身功夫丢哪里去了?少丢人现眼!”
“装!你继续装!”他再不看她,反手将她扛到肩头,一手牢牢按在她臀上。她挣扎又捶打他,可他的手一捏,她不得不停止了挣扎。他不是潘微之,他的每一个亲密动作都令她紧张。
潘微之淡漠地道:“我自有分寸。”他一手拂开她的散发露出后颈,这一针至关重要,这一部位下针稍有不慎,轻则终身瘫痪,重则一命呜呼。潘微之一向稳定的手此际竟一下下抽搐,他竭力调整呼吸不果,无奈只能先对自己下了手,西日玄浩只顾手中的令狐团圆,没看到潘微之一针扎入了自己的手臂。
西日玄浩将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却不与令狐团圆说话。
“我要去你西日皇族的圣地。”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会回来的。”
“是。”
依照潘微之的要求,西日玄浩命军士布置了一个医帐,医帐密不透风,帐外架起六个火盆。在草原最酷热的午间,十二位照看火盆的军士光着膀子,汗油满身。医帐内另设三个火盆,煎烤着各类药物,浓重的熏烟只有一个出口,透过医帐顶的拇指大环扣,笔直地激射向天。
西日玄浩一口茶喷了出来,溅到她的鞋面上。
令狐团圆嫌袖管宽大,才卷了一下便被他扣住手腕,他压着声音道:“全藏起来吧!”她望着他,他又恶气地道:“你少给我找麻烦。”她又瞅他扣她的手,他当即撒手。
西日玄浩微微动了下身子,依然望着窗外。她不再言语,他望了很久的风景,等他回头时,她却睡着了。
潘微之侧身而笑,笑她这幅样子,卷着宽长的袖管将胭脂盒抛上接下,也不管一双裸|露的小腿白玉般的耀目刺眼。
田胖子再次寻思,出自“七月”的杜四绝口不提四月,这里头很是微妙。田胖子能想到的平镇都想到了,两人均不言语,只有顾侍卫听着亲近。即便他们武功盖世,只要身为皇家侍卫一日,名姓都不重要。
“不,既然来了,没有这般灰头土脸回去的理儿。”应三德摆了摆手。听到两人对话的平镇上前软言相慰,此番应三德倒受了,他心里其实是明白的,他不过在草原上横行霸道,而梁王却横行大杲。
再次上路,令狐团圆没心情笑了,她很不舒服,不习惯长时间骑马的她被颠簸得两腿内侧疼痛,估摸磨破皮了。潘微之看了出来,也不顾周围军士包围着,众目睽睽之下将她翻https://www.hetushu•com•com成横坐。
潘微之连忙从一旁取来她的衣裳,西日玄浩倒吸一口冷气。
西日玄浩不看她也不管她,席地用餐。杲北郊野上的风吹拂面庞,怪冷的。
田胖子只得苦笑。他修炼的乃是外门硬功,身法不讲究提纵轻身,不然他如何会这么胖?
四月目瞪口呆片刻,旋即闪身出账,“我去散步。”
“找两辆车来。”
令狐团圆轻抚着他,动作生疏、手势过轻,但她的抚摸霎时暖和了他的神色。死混球心里早就有他,臭混球终于想通了,装来装去她也是他的女人。西日玄浩飞快地撑开了她的衣裳,摘掉了她的裘帽,却解不开他自己打下的蒙巾死结。令狐团圆裸着肩头转过身,脆生生地笑了,眼若月牙熠熠璀璨。于是,他的吻便落在了她的胸口,一股激流从她胸口迸发,她浑身一颤,旋即挺直了上身、仰头,双手深深嵌入他的发间。
西日玄浩完全失去了与她说话的兴致,对这该死的浑球他就是没办法。半年过去了,他倒想看看她变了没有,现在不用看了,浑球就是浑球。
于呆滞状态中,令狐团圆被他扣胸贴背,随着他的一握又惊醒过来,心开始狂跳,耳根红透。当日她若未被梨迦穆带走,肯定早被他吃得连渣儿都不剩了。
潘微之手起针落,沿着她的脊椎骨一路点刺,针针见血,他每刺一针她就浑身一抽。西日玄浩觉得医帐里越来越压抑,他按住她越来越难,竟似再也压制不住,几乎双手都要从她肌肤上滑开。
潘微之明白了过来,但四月不明白,听她又吞吞吐吐地说了几句废话,四月肚肠很痒,沉声道:“有什么事你倒是直说啊!”
然而次日午间,四月却没能做到。
令狐团圆觉得有些凉了,她慢慢拉上衣裳,收回修长的双腿,蜷缩起身子。她望着左侧窗外,他瞧着右侧窗外,草原上一片阳光灿烂、繁华绚烂、芳草萋萋,远空飞鸟掠过云彩,风中隐约传送牧人的歌声。
西日玄浩毫不在意后脑勺撞了,更将种种对她的怨恨抛在了脑后,他只知道浑球在剥他的衣服,浑球在发疯,浑球在释放她这一生真正意义上的初次美丽。她被药熏了层绯色的晶莹肌肤从玄衣里绽放,仿佛破茧而出的粉蝶,被他捏紫揉青的斑点是她的纹身。她又像只凶蛮狡猾的小狐狸,灵活刁钻地啮啃着他,勾魂蚀骨,他下意识地抓狐狸尾巴,却摸到了一手黏湿。西日玄浩当即清醒了过来,这家伙虽说彻底清了迷毒,但身子还弱着,腿间还伤着,不便他下手。
“殿下一看便知。”
这时候,兜风回来听到两人对话的四月道:“我会帮你们看着的!”
“我要下针了,殿下慎着用力。”潘微之取出金针。
“不耽搁殿下行军,在下告辞。”
他的眸光一闪一暗,这是赤|裸裸的相告,她还要走。
令狐团圆耷拉着脑袋坐在了他的对面,他推给她一碟食物她就吃,他倒了碗水她就喝,侍女和主子的位置好像颠倒了。
入夜后,令狐团圆三人被带入梁王的营帐。西日玄浩独坐席上,顾侍卫和平镇分立两旁。
西日玄浩渐渐愠怒,他的身体在无声地咆哮,而他的情绪更抑郁。半年的时日,她与潘微之一定好着,他已经尽量不去想,可她的种种表现,都说明了她是个混球。清毒时她分明想亲近他来着,却软绵绵地倒下;他抱她出医帐,她动弹只因为潘微之还在里面憋着;甚至她还想走,与潘微之再次远走高飞。。。。。。
翌日清晨,西日玄浩多带了三人率军继续北上。
令狐团圆一怔,冷不防被他一手捏住了下巴,下巴很痛,脸蛋仿佛被那一双狭长凤目切割。
顾侍卫请示后,下令全军小憩,平镇便来请侍女了。潘微之本想跟着,却被军士拦挡,令狐团圆只好扭着小腰独自去了。
潘微之便不笑了,令狐团圆觉得还不对,小心地道:“我不是说你易容的模样难看。。。。。。你不管什么模样都不难看。”
西日玄浩冷冷地道:“你好关本王什么事?”
“你。。。。。。什么样子!”
潘微之完全背过了身去,柔声道:“没事的,我即便闭眼也能下手!”
一片青裳荡起,她卷藏了自己,两条玉腿放下,套上了桌案下摆放的鞋。她站直,又摇晃了下身子,两只手立刻在她两侧扶住了她。
他立刻低声凝视手下的少女,她虽被压制着,但汗湿的长发间露出的双耳却在轻颤,仔细观察,何止双耳在颤抖,她几乎每一寸肌肤都在抽搐。
明白过来的田胖子忧喜交加,忧的是他该假装不知道还是如实上报,喜的是这三人都有能耐,他们加入队伍乃如虎添翼,而梁王对他挑鼻子瞪眼的兴趣就会转移了。
西日玄浩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他没有回头看,更没人敢偷窥他此刻的面色。
付出便是如此简单,放开胸怀,让热力顺畅流遍周身血脉,让紧张见鬼去。此时此刻,她不想记得她是谁,更不愿去思索以后会如何。激流化为川流不息的长河,长河奔流唤醒隐藏于身、深埋于心的清魂幽魄,它们叫嚣着、放肆着,它们雀跃着。窃喜着,它们融成浓郁芬芳的一股甜蜜,从她的唇齿溢出。那双狭长丹凤眼闪过一道奇彩,宛如天边的流霞。她猛地低头,托起他的头,隔着丝巾亲吻了下去。霞光醉了,他摇曳了,霞光痴了,他狂吻着她,撕开了她的蒙巾,撕开了她的衣裳。砰地一声响,却是他们在颠簸的马车中,于搂抱纠缠之间,他的头撞上了车壁。
“耳钉我收在行囊里,当个卖‘贵猪’的,戴不起它。”她轻轻地道。
西日玄浩在医帐外等得不耐烦了,一把推开四月闪身而入。四月有心相拦,可那人是梁王,他一个迟疑,就只见帐门掀起蹿出药雾,随即帐门盖上,飘出的药雾飞散。
西日玄浩眉头一皱,示意顾侍卫下令放缓行军速度。不少军士回头看了眼潘微之,这男子好生大胆,而殿下居然听了。极少数军士心中嘀咕,那不是和_图_书两口子吗,怎么男的管女的喊妹子?只有四月暗中叫好,就这么一句话,潘微之表达了两层意思,照顾了两方面人。一是令狐团圆未愈的病体,二是顾及了梁王的心情,倘若潘微之傻乎乎地说他媳妇身子弱,梁王肯定暴走。
应三德这才仔细打量起胖子,梁王对着两人发狠,一人是他,另一人就是这胖子了。这么一打量,应三德认出了他,滚刀肉田守正的体型在大杲武官中独一无二。
“她现在很难受,深入骨髓的迷毒发作,奇痒和钝痛并发。”潘微之清冷地解释了一句,“请殿下压住她的上身,我要起针清毒。”
应三德显然不给平镇面子,大笑道:“喜欢,谈不上吧?不过我确实来得急了,赶上梁王不方便了,看在这位壮士的分上,得,我且候一会儿吧!还未请教壮士尊姓大名?如此好的功夫,小卒真是说笑了!”
他恍似未闻。
他紧盯着她的眼睛。
远处的田胖子见到潘微之谢过军士,抱着衣物却还立于帐篷前,便走过去搭讪起来。潘微之说话滴水不漏,田胖子只得一直傻笑。两人说话间,忽听到帐篷里令狐团圆“啊哟”一声,田胖子急忙往里闯。潘微之拦不住,只见他圆滚滚的身子钻进帐篷,又迅速白花花地弹了出来。
令狐团圆窘了窘。
“殿下,车备好了!”帐外军士禀告。
令狐团圆背转了身,他眯起了眼。星点血迹被汗水冲刷,再次呈现光泽优美的裸背。即便他一次次强迫自己贬低她,可实际上她是漂亮的。她的脊背被玄衣遮掩,那件青衣被当做汗巾早已湿透,眼下她穿了他宽大的衣衫,黑白鲜明对比下,与他所有宠幸过的女子霄壤之别。
“哼!”他飞快地收手,她横眉冷对。本想与他好好叙旧,但这八字不合的家伙,又跟从前似的只会惹她生气。
众目睽睽之下,西日玄浩扛着她,堂而皇之地上了马车。她被丢入了车内,还未坐直他便欺来,将她逼入了死角。令狐团圆狼狈至极缩腿、蜷身。他冷眼瞧着车窗外,仿佛一点儿都不在意她,可手却伸了过来,一把勾住她的脖颈将她揽入怀中。她颤了一下,僵硬地依偎着。
一通话后,三人被赶出主营帐,去了平镇命军士为他们搭建的帐篷。
“啊哟!”这一声却是田胖子惊呼。他进帐篷撞见令狐团圆光溜溜的一截儿小腿,令狐团圆似乎正在穿裤崴了脚。田胖子未及反应过来,已被她丢了一头粉末,他一边往外跑还得一边喊,“对不住,对不住了呀。。。。。。”
“马兰花、干支梅、苦菜花、水红花、野菊。。。。。。”这是草原上盛放的群花。
周遭一片沉闷的时候,令狐团圆忽然动弹了一下,西日玄浩将她提了提,狠狠地道:“平镇你去收拾,医帐里还有一个。”
这一声响,紧随在他们车后的四月和潘微之都听得清清楚楚。四月皱眉,那两人又打起来了?潘微之仿佛疲倦地掩住了额头。四月转头惊见他手臂染血,身为医师竟会不知道自己受伤了?他问了他一句,他低声道:“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是有些痛。”
平镇擦了擦汗,对顾侍卫笑道:“还是你武官说话直接的好。”
西日玄浩又对平镇耳语了几句,后者一副讶异的表情,西日玄浩一板脸,他立刻拍马掉头。平镇来到令狐团圆马前,轻咳一声道:“姑娘,此番殿下先行,家眷延后随同,侍女也一个未带。。。。。。姑娘明白我的意思?”
应三德身后的顾侍卫、田胖子也为之惊讶,四月待在令狐团圆身旁半年,修为竟精进如斯!应三德虽是个草包,但应家人的武功都相当了得。
四月不亢不卑地道:“无名姓杜。”
令狐团圆幽叹一声,陷入了恍惚。
令狐团圆脊背受制,双脚还在动弹。西日玄浩骂了声,又戛然而止。他眼里不差,近距离下,他看清了桌案上的两方丝帕,估摸起先是用来遮盖她的私密部位,后被她挣扎滑脱,这也使西日玄浩明白,混球失去了神智。
她的鞋滑脱掉地,潘微之瞅着破旧的布鞋,喘息道:“还要一次。。。。。。推宫过脉。”
令狐团圆连忙点头。南人不习惯北地的气候,杲北的风吹在她脸上阴阴刺痛,是得找蒙巾包起来,就是他说话太难听。
令狐团圆心里有事,随口接道:“当然不寻常,放眼大杲,哪个有他脾气坏、嘴巴毒。”
令狐团圆沉默。
西日玄浩转身,迟疑了片刻,还是回了营帐。令狐团圆正在穿衣,总算有了分女儿家的羞涩,她暗地里怨恨了一句,好像前面他把她做了似的,他走近她,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一道道红印淤青,他心中又一软,那是他留下的。半年前他在王府里力道不对,推宫过脉不是偏重就是过轻,而这一回他全用了重力,甚至几乎是咬着牙下的手。
这时候,医帐外忽然吵闹起来。西日玄浩狭长凤眼一斜,不知不觉中,以他的修为在帐里也额间沁汗。
“殿下!”她弯腰行礼,脸上又掉粉。
“你哥很好。”
“帮我按住她!”
潘微之笑了笑,令狐团圆浑身不舒服了,小声嘀咕道:“他其实心眼儿不坏,就是在他那个位置上,好心眼儿都得藏着捏着,须得浑身长满刺儿见人就扎!”
西日玄浩竭力克制着遐思,偏生混球还抵着他的胸膛不停地颤动。半年前,甚至更早就扎根他心底的冲动,与她那一夜的冷酷转变,扭成恨与欲望。西日玄浩腕间加力,死死压住那不安分的家伙,压她不死,压死了事。
潘微之接过衣物,军士客气地道:“若有任何需要,请与平大人说。”
令狐团圆敛了笑,小声地问:“明儿怎么办?”药熏清毒潘微之曾与她提及,一是需气候炎热,夏季草原的正午日光直射满足此条件;二是要布置暖室,西日玄浩有能力办到;但三就见不得人了,她只有脱个光光,才能让药尽可能多地渗入肌体。
西日玄浩对男女情事极富经验,他控制住了半年前就该抓住的混球,动作却极缓慢。和_图_书他的脸庞在她耳畔摩挲,冷眼注视着她的手抬起、握紧又松开,他的手也随之握紧又松开。
“这半年我学着做个寻常人,第一次吃米糠,第一次洗自己的衣裳,第一次住在破旧不堪下雨漏顶的房子里,第一次挣到了铜板,第一次为了一枚铜板与人争执,第一次被小吏欺诈。。。。。。”她微笑着看窗外,“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却发现我越来越不甘心。我可以做一个寻常人,但我不能放弃我自己。如果失去不能弥补,如果幸福只是一场骗局,与其耿耿于怀,倒不如重新营造。”
“霞草、翠雀、天仙子、百里香、八宝景天。。。。。。”这是草原的草名。
可恶的混球,半年不见依然是只混球!装个村姑就村姑吧,非穿的脏兮兮一身,好像刚从泥田里出来的。把自己弄脏了就脏了,脸蛋上为何要刷那么多脂粉?刷了脂粉就刷了脂粉,眼圈又为何涂得好像刚和人斗殴过?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非要冲着人笑,每个军士都被她笑得汗毛倒竖。笑就笑吧,可看到他居然装怯场,躲在同样一身黑不溜秋的装傻御医身后,有种也对他笑啊!
令狐团圆没去收拾碗碟,自有平镇麻利地扫尾。梁王在一旁很讲究地饭后漱口,一口水又喷到她鞋面上,她跳了下脚,忍气吞声地走了。
“知道了。”西日玄浩没好气地道。那双眼睛在眨,他用力一掐她的下巴,那眼睛就水汪汪了。
西日玄浩冷不丁地一回眸,令狐团圆的笑变僵硬了,他收回目光,她收敛了笑,不能太得意,往后的路还很长。令狐团圆换了微笑,再长再艰难的道路又如何?她会陪着他走,他会陪着她走,他们会一起走很长很长的路。
马蹄声声,轱辘转动,仓促间从杲北草原找来的马车颠簸了车内的两人,他们同时一弹,西日玄浩只是蹙眉,令狐团圆却轻呼一声。
西日玄浩回到她面前端详片刻仍觉不够,又取来了裘帽盖住了她的脑袋。丝帕与帽檐之间露出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他深沉地凝视这一双眼,直到她也定睛。
她沉吟了一下,道:“我要去缮滑。”
西日玄浩对顾侍卫轻语一句,后者便扬声催促军士加快行军步伐。
这根刺扎得很深,拔出得很果决,转瞬之间,她的脑海已闪过无数念头。她不是第一次在某人面前一|丝|不|挂,她也不是第一次体会到生命力不可或缺的人和事,世俗的枷锁、情谊的百折千回,还有什么比眼下更拷问她的心?即已到如此田地,她还傻乎乎地低头有什么用?
“看看你这丑样,真叫本王倒胃口!”话虽这么说,他修长的指头却摩试了一下她的唇。涂成妖魔鬼怪般的一张脸,唯有菱形的两片唇保持着原色,那唇微微张开,西日玄浩眼明手快才没被她咬到。
“将军过奖。”四月抱了抱拳,只要应三德不闯,他便以礼示人。
“好啊!”于是,应三德乐呵呵地随田胖子去了。
潘微之又是一笑,令狐团圆更不舒服了,丢下毛巾道:“你莫笑了,我看着寒。”
看出名堂的平镇立即道:“应将军,我家殿下很快就会出来,殿下若看到将军你亲自来迎,肯定非常欢喜。”
过了一会儿,西日玄浩道:“坐下!已经够碍眼的了!”
尕苏镇没有驿站,因此梁王一行没有换马,多了三人后,有三骑坐了两人。令狐团圆分量轻,潘微之也不重,他们这一骑加速后并无不妥;而四月身具上乘修为,他稍微提纵了下身法,胯|下的马只承载一人分量更不吃重;反倒是两员军士和田胖子的马受不了了,跑了半个时辰后,三人心中便叫苦连天,到最后田胖子实在不忍心他的宝马受累,变与梁王商量着暂歇片刻。
医帐的门帘终于掀开,众人只见梁王大步而出,怀中抱着仿似刚从水里捞出的一女。少女埋首在他臂弯里,一袭青衣遮掩了大半个身子,却露出一截儿白玉般还滚着汗珠儿的小腿。大多数军士均移开了目光,只有田胖子和应三德直勾勾地瞅着。这是一双曲线流畅、脚踝纤细、脚弓优美的腿。田胖子认得,昨儿才惊艳地目睹过。应三德则忘了身在何地,对方又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胆敢闯殿下的营帐?”
令狐团圆笑的幅度更大了,身子前倾。她与潘微之两人假扮夫妇共骑一马,潘微之在她背后握着缰绳,看着她无声的颤笑,不觉也浮起了笑容。这是他最初认识的令狐团圆,快乐的姑娘,天塌下来都不怕的令狐四小姐。
西日玄浩惊诧,连忙箭步向声音方向而去。先是潘微之模糊的身形显现,而后是躺在长桌案上的一尾“活鱼”。
平镇膛目结舌,四月强忍住笑。
令狐团圆抵着他的胸膛悄然挪了下身子,她不动还好,一动,他立刻动了起来。
他的唇不禁浮起一丝嘲笑,她与世间众多女子有何不同?他为何单单对她念念不忘?就因为在王府里没有得到手?他搓揉着她越来越烫的细腻肌肤,含咬着她脱卸耳钉的圆润耳垂,需一点一点地折磨,需慢条斯理地细嚼慢咽,这是她欠他的。或许到手后他就能放开,天底下的女子多了去了,他们或半迎半拒,或欲迎还拒,压到身下都是一样的。。。。。。
顾侍卫瞥着四月答:“都拐着弯子说话也不嫌麻烦。”平镇只是一笑,与他回到梁王身旁。
西日玄浩哼了一声,医帐内太压抑,他更不愿混球再被人看个遍。
令狐团圆红着脸道:“我。。。。。。我下面,我腿磨破皮了!”
西日玄浩冷冷地道:“废话少说,给我扎!”
他不想说,令狐团圆却想问。问又不太好问,西日玄浩的性子她清楚,稍微言辞不慎,他便会立刻给她颜色看。她心中正琢磨着切入的话题,嘴上就“嗯嗯”了两次,没“嗯”出话来,反被西日玄浩抢白了,“想问就问,不问就赶紧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潘微之轻轻摇头,“不早了,今儿赶了一日的路,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他突然截断了她的话,“你以为你是谁?”他的手hetushu.com.com抬起她的下巴,冰冷地,“从今往后,你哪儿都别想去了!”
鞭子被拉成直线,应三德骤然变色,不是被四月争锋相对的话气的,而是震惊于四月的身手。他的鞭、他的出手有多少斤两,他自己很清楚,四月能如此轻巧地接住,可见他的武力不亚于淑妃。
“还呆着做什么?”西日玄浩骂了声,顾侍卫连忙去吩咐,又被他喊住。
“你家人都好。”
西日玄浩未置一词,径自往主帐去了。杀不杀人,挖不挖那几人的眼珠子,不过在他一念之间,现下要紧的是最后处理一下混球。
西日玄浩的脸陡然阴沉下来,不因为她用力地抓着他,而是因为潘微之的眸光中只有一片镇定。半年里头能发生很多事,当日潘微之俯首认罪的话语犹在他耳畔。
潘微之只得苦笑,他是不准他露脸。
“那是。。。。。。侍妾的兄长。”
她点了一下头。
“听平镇说女眷随后到来,那海岚会来吗?”她选了个不咸不淡的话题开场。
令狐团圆放开了西日玄浩,忍痛坐起。她这一坐,两个男人顿时一呆,强烈的感官刺|激与她从容的举止令人自惭形秽。
不等平镇行动,四月已抢先入内背出了潘微之。看了看面色各异的众人,四月硬着头皮对西日玄浩道:“殿下,救人要紧,别的事暂且一放。”
曾经刺杀梁王的四月即便化成灰西日玄浩都认得,但是当他看到另外两人时,就失去了盘问的兴致。
西日玄浩瞥了她一眼,又道:“你有什么用?”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他却不能。
令狐团圆这才磨磨蹭蹭地道:“那个。。。。。。那个。。。。。。我还有事。”
“那女人是谁?”应三德与平镇搭讪。
西日玄浩回过神来,他不谙医理,也知晓在这种情况下绝不能封禁她的气脉,必须得要流通的血液才能顺毒发之势彻底清除迷毒。他果断地伸出双手压住了她的脊背,触手的滑腻、鼻尖隐约飘荡的她的体香都顾不上了,得牢牢压制住混球才是正事。
令狐团圆也没敢笑出声,但她一直在笑,笑到没人看她了还在笑。
众人各怀心事,纵马踏入草原,在晟木纳南部的村落扎营。
四月其实早猜到了他的身份,在晟木纳上如此嚣张,并自称将军的就只有应淑妃的堂房侄子、官封天罡飞骑的应三德。应三德不喜秦王的阴险,与沛王颇为投契,但为人胸无点墨,行事总短分寸,也只有他才会来触梁王的霉头。
令狐团圆瞅见桌案上摆放的女式裘衣,心中一暖,这人也知草原昼夜温差大。潘微之看的却是裘衣旁打开的包袱,苏信是个明白人。只有四月什么都不瞧,神色黯然,他每每见到梁王,就忍不住想到死去的女儿。
令狐团圆也清醒了过来,下身被触的微痛,那是伤药药效过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分开,一个鼻哼一声,整理衣冠,一个捂着衣裳的下摆,一脸古怪。
“走!”西日玄浩下令。他已然看清潘微之被四月送入了另一辆马车,田胖子和应三德称兄道弟尾随在车后。
“那后面杜侍卫背走的又是何人?”
潘微之毫不理会,一掌压在她的臀上,寸长的金针点刺入尾椎。同一时刻,她猛然抬头,西日玄浩看得分明,她紧闭着双目,一张脸在红雾中抖落一片水珠儿,而红唇已被咬破,他默默地弯下身子半蹲到盘坐,以胸膛顶住她的头。
“此间没有外人,本王就直说了,带上你们三个累赘一同上路,得解决两桩事儿。”他冷冷地盯着潘微之道,“首先是你,若叫本王见到南越陈留的贵公子、盛京名噪一时的潘御医,见到就砍了。”
“哦,杜侍卫。”
潘微之原本把她易容成个芝麻脸,假,他又给她换了肿胖脸,还假,假来假去,最后她彻头彻尾地假了。既然西日玄浩看穿了她的身份,那她再怎么装都假,倒不如干脆给他看一副假到不能再假的面容。
潘微之看西日玄浩缓了神色,上前道:“殿下,再往北恐怕不宜药熏清毒。”他将令狐团圆的情况一说,西日玄浩的面色又难看起来,再次骂了句“庸医”后,他当即决定明日滞留南部草原,于午间先修理一个累赘。
应三德狐疑起来,平镇都不敢拦他,此人却敢放肆无礼,什么来头?再看医帐上蹿升的烟雾,应三德断定里头定有蹊跷。越不放他进去,他就非要进去瞧瞧,这儿又不是盛京,这儿是晟木纳,他应家的地盘。西日玄浩北上的消息一传到他耳里,他便与手下商议,预备好好款待这位尊贵的王爷一番。
“你来得正好!”潘微之低闷的声音令西日玄浩不禁一怔。他看不清两人,唯有暗红的药雾刺眼,堵塞鼻息。医帐犹如一个火炉,更烤得他心烦气躁。
西日玄浩憋气硬声道:“她就是得多尝点儿苦头!”
平镇编着语焉不详的废话,田胖子却跑了来,对应三德干笑道:“应大将军,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我看日头正猛,倒不如我们找个凉快地儿吃肉喝酒,岂不快哉?”
“不来,王氏和袁初一过来。”他忽然紧盯着她的脸,阴阴地道,“陪同本王的侍妾。”
“你是何人,见到本将竟敢无礼?”高头大马上的应三德俯视四月,马鞭早已捏在手里。
四月忽然明白了什么,再不言语。
应三德目光四人分别进入两处营帐,半天没有吭声。他的侍卫请示:“将军,我们这就回去吗?”
军行半途,忽有一骑匆忙追来,顾侍卫下令暂停行军。那一骑拍马赶到梁王马前,翻身下跪,呈递上一包裹,道:“这是我家主子那苏城主转交殿下的。”
“这是何物?”平镇替梁王接过,问道。
“是。”那人礼毕后,急忙返回。
“厉害!”一旁军士赞了声,而落到两人身后的田胖子这下确定,梁王殿下弄来的这三人没一个简单的。不过最厉害的不是这小子,而是那中年汉子,田胖子能感觉到,那汉子的修为绝不在他之下。
混球腿间骑马留下的擦伤,西日玄浩一直揪心着,可他嘴上却硬冷地道:“你有什么用?”
“把腿收起来吧!”
  • 字号
    A+
    A-
  • 间距
     
     
     
  • 模式
    白天
    夜间
    护眼
  • 背景
     
     
     
     
     
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