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阅读

美人在侧花满堂

作者:花清晨
美人在侧花满堂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0%
第二卷 京城风云 第十八章 情人茶毒

第二卷 京城风云

第十八章 情人茶毒

没了弯刀,这根断竹依然可以杀人。
一阵清风拂过,池水中倒映的夕阳之光随波荡漾,正好刺入她的眼眸,抬首方惊觉她在这竹芙园里已耗了半天,然而自己的弯刀始终未见踪影,况且今夜她还打算去东水门跟踪昕大哥,看看究竟有何隐情。
景升继续说道:“根据明家家规第七条戒训,凡明家子孙,如流连青楼者,当禁足一个月。重则逐出家门。由于你昨夜犯了家规,理当受罚,从今日起一个月内,不得迈出这竹芙园半步。”
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
这别苑幽静宜人,倒是很适合修身养性,不知他带她来这里有何目的?
“还是与以前一样,老样子。”如妈恭敬地回道。
美仁咬紧牙根,捏紧拳头,转身便扶上那竹栏。她眼巴巴地看着那朵莲花上的药瓶,她是只旱鸭子,这解药如何拿?
得不到回应,如妈便径自推开竹门进来。如妈的身后跟着先前被赶出去的两名小丫头,端着重新准备好的晚膳进屋。
身后两名守卫自动退居暗处。
那两名青衣守卫,始终面无表情地回应:“少公子请回。”
被人监视?她猛然回过身,身后除了美景,依旧是美景,并无人影。
美仁正要追出门,这时,忽然闪出两名高壮的青衣男子,目不斜视,对着美仁恭敬地道:“少公子,请回。”
该死的明景升,不知道在樱桃茶里下了什么可以封住她内力的药。她不能动用内力,只要一动用内力,便会感觉两股暖流从头脑之内迅速奔涌而出,顷刻间,便灌遍全身。若是那气流能走遍全身,她也无须这么痛苦,正是那两股气流无法贯通全身奇经八脉,犹如受到什么阻塞一般,使得全身经脉不住地一张一缩,似千万把小刀在搅割一般,疼痛难忍。
“吃饱了,喝足了,就不允我出来散散步吗?”
美仁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家伙,根本就不适宜什么先礼后兵,应该直接兵临城下才对。是的,对他这种人,完全就是要以恶制恶、以暴制暴。
竹门被人敲响。
茶刚入口,她不禁微微蹙起眉头,好酸好涩。
吃干抹净,美仁没再说一句话,直接往那竹床上一躺。
一个时辰之后,她便又生龙活虎了,那黑衣人当真没有骗她,这剩下的解药她可要收好了,以防明景升再给她下药。
如妈微微怔然,很快又道:“好的,那少公子请便,老奴还有好些杂事,先退下了。”
“屋子已为你准备好,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吧。”说完,景升头也不回,离开了竹芙园。
为何她使不出力?她竟然虚脱得无法运功,只要她一动用真气,奇经八脉就好像堵住了一般,疼痛难当,为何会这样?
这时,已过了戌时,不能再待下去了,她还要去东水门外,还要再看下怡素,不能让她在京城出什么乱子。
她试图平静下来,减少自身的痛苦,倚坐在门边一动不动。
美仁望了叶声泉一眼:“原来是叶二叔。”
这妇人,前几日美仁在祠堂见过,当时景升受罚,祠堂内的几位明家人当中便有她,叫如妈。
景升浅浅一笑,讽道:“猫爪终究还是忍不住露出来了,原本还想看看你究竟要忍到何时?”
景升浅浅笑着,斟了一杯樱桃茶递给如妈。如妈接过茶盅,慢慢喂给叶声泉。满满的一杯茶,叶声泉喝得一滴不剩。
“樱桃茶?”美仁不禁好奇地望着那壶茶,她品过许多茶,这樱桃茶倒是第一次听闻。
那药味……让她很不舒服。
这一次,这位二叔再无上次的邋遢之相,他换了一身清爽干净的和图书灰色布衣,头发齐齐地梳在脑后,束在头顶,原先那满脸胡楂也被刮得干干净净,不再流口水,若不是眼神依旧如上次见到一般痴痴呆呆,倒不失为一个俊朗的中年大叔。
美仁大喜,急忙找了一根竹竿,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那朵莲花拨过来,拿到解药。
“没想到这樱桃泡的茶竟有如此绝妙的滋味,这种喝法,是你想出来的?”这一次,未待景升为她斟茶,美仁便主动提起茶壶,为自己又添上一杯。
樱桃茶中的西域玄冰,依旧是挡不住他,忍了这么多年,原本以为他的心早已死了,却突然会为了这个丫头而出手相救。
从一开始,她的弱点便暴露在对方的面前。
好一个情人茶。
景升的话在美仁心底激起了涟漪,让她不禁想到她与昕大哥之间那种微妙的情缘,终于忍不住端起眼前血红的樱桃茶,缓缓倾入口中。
她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在心中骂道:明景升,你这个浑蛋!卑鄙小人!此仇不报,我怡符衣便从此跟你姓。
眼下她只能等。她在等机会。
这黑衣人真是讨厌,每次说话总是说一半。说到提防小人,最大的小人,就是他与他的徒弟。
于是,她便放下手中的白子,对景升道:“景哥哥,今日天色已晚,我有些乏了,想早些回去歇息。”
“景承是万花楼的老板,他住在万花楼里并没什么不对。根据明家家规,爹已经将他逐出家门。至于你是不是明家人,等爹回来了,自会有定夺,也算给你和你娘一个交代。”
她,眼不毒,心不毒,所以出手更不毒。
她毫不犹豫地出门,快步穿过竹廊。蓦地,只见两道人影不合时宜地挡在她的面前,冷冰冰地道:“少公子,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好一个绝妙的茶名。
“丫头,全身内力都让人给封住了,还这么牙尖嘴利。”依旧还是那苍老的声音,依旧还是那种不讨喜的口吻。
服了解药,美仁开始运功打坐。
未久,景升忽然将手中的黑子随手丢入棋盒内,一脸失望地凝视着美仁,淡淡地道:“下棋原是养性之趣,贵在玩中取趣。若失了兴趣,这盘棋不下也罢。”
这是第一次听到景升提起他娘。
红的莲,白的莲,粉的莲;一朵莲,两朵莲,三朵莲……满眼都是莲。
的确正如他所说,此茶初入口中,仅有酸涩之味,待入腹中,正当弃啜,又有一种甘甜之味,甜中带酸,酸中含涩,正好比她刚刚尝到的男女之情的滋味。
“我不喜欢别人看着我吃饭。”
景升拉着美仁去的地方是明家在京城的别苑竹芙园,其实两处相隔并不是很远,美仁倒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不过听下人提及,景升会经常到这别苑来。之前与他水火不容,为了避免碰面,这别苑她倒是未曾探过。不过眼下,她与他表面上看来风平浪静,其实她认为还是水火不容。
美仁愤恨地望了一眼竹门,吼道:“叫你们滚开,再来烦我,我就杀了你们!”
竹芙园的客房里,大到竹制桌椅,小到花瓶、茶壶、茶盅,但凡能砸的几乎全被美仁砸光了。两名小丫头刚送了晚膳进来,便被她轰了出去。她抓起竹桌上盛满美食的碟子,一碟一碟,直扔向屋外。
景升错过身,未看她,便往园外迈去。
“哼!”美仁轻哼一声,不作应答。
“我说过不论你是什么理由,既然待在明家,就要遵从明家的规矩。若是不情愿,那么就请离开明家,今后是生是死,也与明家无关。”
月华初上,朦胧如雾,氤氲着整个竹芙园。
二叔?
他推着hetushu•com.com一个竹制的轮椅出了主屋,往竹桥这边来。轮椅之上,正坐着那位痴痴的二叔。景升抱起二叔上了竹桥向竹亭走来。如妈搬了一把靠椅放在美仁的对面。景升将二叔轻轻放在竹椅上坐好。
她将手中的棋子丢进棋盒,起身,大步追至主屋。刚欲迈进屋内,便与景升撞了个满怀。
“既然挡着我的去路,就废话少说。看招!”美仁扬手便挥出那截断竹,倏地,胸口一阵闷痛,四肢无力,不由得手一软,反手以那截断竹支撑着发软的身体,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怎么……会这样……”
果然是那人。
“少公子,是我。”门外的人柔声应道。原来是如妈。
景升专注于棋盘,连头都未曾抬,沉声道:“下完这盘。”
终于,那阵疼痛过去了,美仁缓缓起身,挪向一旁的竹椅,坐了下来。
竹的屋子,竹的曲廊,竹的弯桥,竹的亭台,竹的圆桌,竹的圆凳……满眼都是竹。
真的咽不下这口气,但如妈说得句句在理,若她一直发脾气不吃饭,任凭身体是铁打的也绝对撑不过十日,莫说一个月了。与其一开始就浪费精力,倒不如好好吃饭,养精蓄锐,她就不信想不出离开这里的法子。
依柳叶飞来的方向,是长廊尽头的主屋所在。她随即起身迈出竹心亭,果真主屋屋顶之上盘坐着一个黑衣人影,那人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看不清模样。
一看到柳叶,她便想起上次遭那个高手以辣椒水暗算的事。
美仁看着他的背影,一脸莫名。想想从昨日起,他便有些莫名其妙,今日|逼她在这里陪着他这么久,她不过是想早些回去,他却又莫名生气。到底闹哪样?她也很忙的好吗?
自喝了那杯茶之后,美仁竟连输了景升三局。这一局,激起她争强好胜之心,定不可以再输。
她冷笑着道:“看这情形是要将我软禁起来了?那么就先试试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吧?”说罢,她以脚勾起地上的断竹,直指二人。
原来不姓明,而姓叶。
她忍了那么久,眼下已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正想着,景升优雅轻柔的说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顿住脚步,景升薄唇紧抿,淡淡地道:“从今日起,你不用再去三学院了,以你的学识,那里的先生没什么可教你的。教武场那儿也不用去,日后习武,便在这竹芙园内即可。再过些日子,爹与鱼三叔便要回来了,他们自会教你更多的东西。”
“原来是只旱鸭子!啧啧啧,记住了,服了解药,可别乱伤人出气,这可就不好了。”空中又传来黑衣人苍老的笑声。
“什么意思?”美仁不明所以。
“只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能对得起你这‘像美人’三个字。请!”景升淡淡地笑着,将白子递向美仁。
回到屋中,美仁打开那瓶解药,一股冰寒的淡香袭来。虽然她没有见过西域玄冰,但早闻其名,回头想想,那黑衣人应该不会骗她,害死了她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姑且试一试。
景升握着手中还余下的半盏茶,问道:“可品出了甜?”
难怪金万花那个老鸨对她客客气气,甚至还有些畏惧,原来景承是万花楼的老板,果真验证了她之前猜测他与万花楼关系非同一般的想法。否则,单凭银子怎能在怡素广邀比试的情形下,独上二楼雅室?
竹香混着莲香。
执起棋盒中的一枚棋子在手中把玩,美仁开始思忖,或许从一开始她对景升就用错了招。
美仁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黑白子,眈了景升一眼,挑了挑眉,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下棋?”
和图书仁轻点了点头,迈下竹阶,踏上竹桥,听着竹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湖中心的亭台。
亭中,竹桌之上摆着的棋盘,正是黄昏时分她与景升尚未下完的那盘棋局。这会儿再细看这盘棋,其实她早就输了,只顾穷打猛攻,却不知敌人早已步步为营,兵临城下,无路可退。他没有急于胜出,而是像猫捉到耗子一样,不停地逗弄。
蛇鼠一窝!
出了屋子,那两名青衣守卫不知在何时已经能动了,即刻又拦住美仁的去路。美仁无心恋战,只匆匆过了几招,趁二人不备,迅速点了他们的穴道离开。
“二公子,您要的樱桃茶。”如妈将茶壶与茶盅放在一旁,便退至叶声泉的身旁守着。
景升执起手中的黑子,继续之前的残局。
原来是西域玄冰,难怪她没法使用内力。
景升为如妈斟了一杯后,最后为自己斟上一杯,轻啜一口,朗朗有声:“如今正是樱桃上市时节,樱桃可入酒,可做茶,无论是酒或茶,都掺杂了樱桃之味。”他忽地顿了顿,望一眼还在发愣的美仁,眸中神情复杂,“甜中带酸,酸中含涩,犹如男女之情,故此茶亦称情人茶。”
景升又斟了一杯,递至美仁的面前。
呵呵,原来是早有预谋,什么让她陪他来这里坐坐,原来是要将她困在这里。
美仁见那血红的茶水,不禁愕然,不解地深皱眉头,未曾饮下。
“陪我下一盘棋吧。”景升说罢,便让如妈端来了棋盘。
美仁很好奇,景升带她来这里,莫不是就要见这位二叔?她跟着他往通向主屋的竹阶迈去,忽然在竹门外闻到清新淡雅的竹香中混杂着一股浓重的药味,于是止步。
美仁执白,景升执黑,所谓棋逢对手,两人渐入佳境,激战正酣,这时,如妈端了一壶茶及三个茶盅过来,打断了二人的兴致。
她叫道:“什么狗屁明家家规?我又不姓明!”
“看在你这丫头那么细心地照顾他的份儿上,我就帮你一次。接着,这是那西域玄冰的解药。”黑衣人说着便抛出一个药瓶,力道恰到好处,刚好扔在池水正中间的一朵莲花之上。
她讪笑一声,讽道:“阁下不会永远都见不得人吧?”
这时,天上的薄雾渐渐淡了。在朦胧的月光映照下,四周显得更加静谧。
唇畔略带苦涩,景升一口倾尽杯中茶,方道:“不是,这是我娘最擅长泡的樱桃茶。”
面对如此“贴心”的看守,美仁冷笑几声,捏着拳头,倏然转身,往竹心亭的方向步去。
美仁咂了咂嘴,嫣然一笑。
他的娘亲,乃明家曾经的当家主母,如今她这个别的女人所生的私生女却与她的儿子喝着她留下来的樱桃茶。
那黑衣人坐在屋顶上,望着她爽朗地笑道:“信不信由你。若是你选择在这竹芙园里,与那又痴又残的老头子做伴一个月,我想有人会非常乐意。去吧!丫头,你是个聪明人。”
这使美仁不禁好奇,这茶当真如此好喝?
品着口中的樱桃茶,美仁却觉得更加酸涩。
远远地,便望见曲迴的长廊连着弯弯曲曲的竹桥,一直通向湖中心一座竹建亭台,这园内最具特色的便是建在这一池碧水之上的竹建亭台。
二话不说,美仁又落了一子。
有人。
眼下,只有等,等机会再来。
忽地,脑中一阵轰鸣,胸口郁闷难当。
这一次,她小心谨慎,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待将所有饭菜一一验过,确认无毒,方坐下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如饿虎扑食一般,对桌上的美食逐一扫荡。除了午膳她吃过的归耆鸡汤,还有几道味道很不错的小和*图*书菜。之前所有怒气,顿时被这些可口美味的饭菜打消殆尽。
“呃,不了,我还是在外面等景哥哥好了,我想他与明二叔应该有些话要单独说说吧。”听景升叫那痴痴的中年男子一声“二叔”,她叫一声明二叔也不失礼。
“少公子误会了,属下不敢,少公子请回。”两名青衣守卫依旧是恭恭敬敬地道。
美仁咬着牙,强忍着想要站起身,这时,身后有两名丫头及时扶住她。她挥手推开,愤恨地扔了手中的断竹,捂着胸口,挪着沉重的步子,往主屋走去。
如妈轻轻将食盒拿下,扶美仁重新坐好,示意两位小丫头将砸乱的屋子收拾好。她将饭菜从食盒取出,一一摆放好,笑着道:“少公子何苦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越是不吃,就越没力气。莫不是一个月后,少公子打算让人抬着离开这竹芙园,还是打算在这竹芙园里耗上一辈子?若是打算在这竹芙园里待一辈子,那我如妈绝无半句怨言。”
许久,两名小丫头才敢再次进屋,收拾完桌子,便逃似的退了出去。
竹芙园,有竹有芙,果真名副其实。
无法施展武功的她,就是一个废物。她紧握那瓶解药,急忙闪回自己的屋子。
进入园内,眼前一片豁然开朗,一池碧水跃入眼帘,朵朵清莲浮于水面,翠绿的垂柳静静地伫立池畔,凉风拂过,千丝万缕的枝条拂过水面轻轻荡漾开来。
他的话音落毕,突见池中水跳了几下,那朵莲花浮动起来,莲花与茎似乎被什么东西齐萼切断。
她恼羞地回转身,那人却已不在。她气得怒骂一声:“见鬼了你!我不会凫水,怎么拿?”
忽然间,她觉得周身的气息不对。
“莫名其妙!你整天拿明家家规来压我,家规家规,怎么就不规那整夜住在万花楼里、你们明家的三公子明景承?最可笑的是,我并未承认是你们明家人,你们倒是整天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交代?交代什么?我娘都死了十年了,我难道就稀罕明家女儿这么个称呼?”
悦姨常常说,行事,眼要毒,心毒才眼毒,出手才更毒。此毒并非指心术不正,而是要看准对方的弱点。对敌,要打倒还嫌慢,打死还嫌不毒不疾才可。
美仁未吭气。
曲廊的另一头连着的是一座竹屋,是这园子的主屋。
景升问道:“嗯,如妈,二叔今日可好?”
说罢起身,他抱起早已倒在竹椅上睡着了的叶声泉,踏着竹桥,缓缓走回主屋。
嗖的一声,一片柳叶从对面飞来,她斜身避过,那片柳叶直削过亭柱飞入水中。亭柱上留下明显的一道痕迹,就像是被刀用力刻下。若不是她闪得快,怕是要成了这叶下亡魂。
美仁追了过去,好言道:“景哥哥,我的弯刀……可以还我了吗?”
奇了!来了明家这么久,美仁却从未听明家的下人提起过这位“二叔”。难道是那位坐在轮椅之上、满面胡楂、头发乱糟糟、目光痴呆、乱流口水的中年男子?
虽叫竹芙园,但并没见着像水竹苑内成片的茂密竹林。
“拿走!我不吃!”美仁站起来,抓住食盒便要将食篮扔出去,但这一次被如妈拦下。美仁心惊,虽然失了内力,但她仍能感受到透过食盒传来的强劲的内力,原来这如妈也是个练家子。
“行,你慢慢吃,等下我再叫她们进来收拾。”如妈笑了笑,带着两名小丫头退了出去。
先是珍珠,再到弯刀。
这人既然也知道她是女儿身,她便不必再装,毫不示弱,反唇相讥:“哼,阁下也不见得就很光明磊落,不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喜好暗算人威逼人,跟你徒弟还www.hetushu.com•com真是物以类聚啊。”
她强忍着痛,冲至门口将竹门猛地合上,她的虚弱绝不可以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顺着竹门,她缓缓滑落在地,倚着竹门大喘着气,豆大的汗珠滑下她莹白的面颊。
美仁惊愕不已,从迈入这竹芙园开始,除了叶声泉与如妈之外,她就不曾见过第三人,原来之前她的警觉没错。
落下手中的白子,她缓缓走向亭栏,倚栏而坐,两眼愣愣地望着池中随波荡漾的月影。
于是,她倒出几粒,刚想服用,这时屋外又有声音传来:“解药服一粒就好,小心服多了会暴血而亡,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剩下的就当送给你做礼物。丫头,可要记住了,这竹芙园的小人很多,下次要注意提防,乱吃东西,有时候也会死人的。”
景升在美仁对面的竹凳之上坐了下来,缓缓开口,道:“他是我叶二叔,名唤声泉。那日在祠堂之内你也见过,与我爹、鱼三叔同为师兄弟。十多年前,二叔从马背上摔下来,跌成了这副模样。”
美仁翻了翻白眼,嘴中嘟囔着,虽有不甘,但为了弯刀,她忍了,于是随手执起一子,摆入棋盘之上。
过了片刻,她跳下床,打开屋门。
“少公子,还是请回吧。”只听那两人又道。
如妈恭敬地迎上前,领着她走向准备好的客房。
“徒弟?呵呵,承让承让。不过,这次我来的目的,与上次不同。丫头,你是不是很想出去?”那黑衣人朗笑几声,一语正中美仁的心思。
“好,我自己进去看看。”说着,景升便往主屋走去。
之前两个拦着她的青衣守卫被人点了穴,立在门外一动不动。美仁从两人的身边走过,想了想又折回头,抬起手往两人的脑门上各拍了一巴掌,这才解了心头之气。
美仁眈了解药一眼,冷笑着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怎么,这次不帮你徒弟了,反倒帮起我来,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你……”美仁紧咬着牙,攥起拳头,恨不能狠狠地揍景升一顿。
眺望池畔,眼前的美景却让美仁不禁皱起眉头,虽然这里的景色素淡雅致,但一想到那位痴痴的“二叔”、冷淡的如妈,还有景升的神态……她便觉得哪里不对。这里的气息,那混着浓重药味的气息……她不是很喜欢,完全失了先前那种怡然之感。最怪异的是,她总觉得这里并非如表面上看来这么平静,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就像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一样。
见美仁立在竹门外一动不动,如妈对她道:“少公子不随二公子一起进屋吗?”
“原来少公子是想散步,属下认为,竹心亭的月夜之景会令少公子满意。竹心亭就在您的身后,天黑路不平,少公子,可要走好了,小心脚下的露水。若没其他事,属下告退。”
一直目送美仁身影离开的如妈,立在竹心池许久不曾离去。
这黑衣人喜怒无常,之前威逼她去伺候明景升,这会儿又黄鼠狼给鸡拜年,假惺惺地送解药,该不会是玩什么花招吧?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下来,只有手中的棋还在落着。
这时,一名妇人从主屋中走出来,见着他二人,连忙迎上前恭敬地道:“二公子,您来了。”
他竟然敢在茶里下药?!美仁咬牙切齿,知道困不住她,他竟然在茶里给她下药。
从一个人的棋路便可以看出下棋之人的心态。之前她急于求胜,专以制人棋路为招,招招必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杀招,尽显张扬乖戾之气,若是达到攻城略地的目的,必要浪费精力,而在意识到天色已晚及自己前来的目的后,便急于落败,早早结束这棋局。
  • 字号
    A+
    A-
  • 间距
     
     
     
  • 模式
    白天
    夜间
    护眼
  • 背景
     
     
     
     
     
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