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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绝歌之两朝皇后

作者:端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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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烟花慢 第二十一章 长相思

上部 烟花慢

第二十一章 长相思

怒气腾腾的嗓音!幽怨痛恨的语词!
我愤恨望他:“放开我!”
在这空掉的城,我还怀念着谁?
隆庆王仍是抱着我,语声低沉、却流露出浅浅的苍凉:“放心,我只是抱着你,就这样抱着你,没别的意思!”
剑身白光闪耀,寒芒顿涌,撕裂林间静谧。
我转首望着,颊边抹上疏离的笑:“而你,注定不会终老江湖,你的心愿,永远只是一个心愿而已。若你不想放开我,我只能说,请你先清除你我之间的所有羁绊,诸如你隆庆王的身份、天罗公主,当你毫无牵挂、两袖清风,那时,你可以来找我,然而,我不能保证我会跟你一起走。”
心底一痛,仿有一记闷棍兜头打下,身躯微晃,脑中皆是眩晕……
我挣开他的手掌,冰冷的嫣然一笑:“我有得选择吗?你方才不是说了,即使我是他的女人,你也不会轻易放弃?”
他猛然探出长臂,将我捞到他的怀中,紧紧搂在怀中,扣住我的后颈,迫使我扬脸迎上他;他眉峰紧抽,一字一顿道:“不要考验我的忍耐力!”
我迎上她凌厉的眼睛,眉梢蕴笑,目光冷凝:“毁了就毁了,正合我意呢,还要谢谢公主帮我一把呢!”
他蹙眉奇道:“你不选择?为何不选择?”他的眸底惊起层层涟漪,突然握住我的手,惊喜而急切道,“你不喜欢他吗?”
隆庆王陡然扬掌,“啪”的一声,朝她脸颊狠狠地掴了一掌。顿时,万籁俱静,昏火迷离,帐外风声鹤唳,秋凉涌动。
那席话,假若给予他希望,也是无可奈何,我只愿能暂时保得安全,断了他的念想,却没想到,他如此坚决地扣我在他身边,凭我一己之力,焉能逃离?
当我唤他“王爷”之时,他的黑眸顿然晶亮,兴起一抹激越的风色;我娓娓道来,他的脸色随着我的言辞起伏不定……
“我知道你不是。”隆庆王语声沉沉,悄然带笑,神色笃定异常;旋即他弓起指背,轻轻刮着我的脸腮,眼角凝起一抹幽冷,“你可以选择成为唐抒阳众多女人的其中一个,也可以选择当我隆庆王唯一的女人,你可要仔细想好了!”
绛雪!
天罗公主惊异地看着他,丽眸中清波粼粼漾动,娇嫩双唇发颤:“大……大哥,你怎么来了?”
心底不由得一痛,那样凄凉的眼神,仿佛无声的凌迟!西宁哥哥,对不起,情儿已经找到令我幸福的人了,你我以往的种种,我不会忘,但也只能属于青涩过往!
唐抒阳放开我,绝然转身离去,刹那间,我看见他的眼底藤绕着绝裂的意绪,凌厉如刀,摧毁一切。
他的眼眸深处纠结着累累繁花般的希翼与与斜雨潇潇般的落寞,我的眼底皆是不屑,拂开他的手,侧首看向帐帘,绝意道:“你要我跟你去洛都,除非我死了!”
隆庆王俯视着我,与我仅是咫尺,气息渐次急促:“你应该知道,此时我便可以强行要了你,可是,我不想这样得到你,我要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女人,也因为如此,你丝毫不怕我,毫无忌惮地挑战我的忍耐力。”
叶思涵与西宁怀宇昂扬走来,与我们并肩而站,提剑面向四方包拢的兴兵,身形挺拔,容颜不畏。方才,我分明看见,西宁怀宇淡淡扫来的目光,落寞而孤独,仿佛秋日的旷野,无边落木萧萧下,萧瑟满怀。
我摇首,她含笑走上前,猝然扬掌,朝我的脸庞狠狠的掴了一掌——我气息一窒,硬生生地受了她这掌力十足的耳光。接着,眨着莹然丽眸,仿若无辜地伤怀道:“你不知道吗?大哥想你呢,整日整夜地想你,从来都不想我!”
我猝然抽回手,脱口而出:“与我无关!”
唐抒阳心有灵犀似的回首望我,远远的一瞥,短促而有力,复又挺剑与敌人厮杀在一起。那遥远的目光,深切而灼人,杀气凛凛而情意脉脉。
天罗公主捏起我的左腮,柔声道:“那敢情好!”她仰脸狂笑,猝不及防地抬手拂来,那娇嫩的手掌,狠狠扫过我的脸颊,犹如狂风横扫,卷带起疯狂的痛意,又如暴雪侵袭,绵绵不绝的辣痛覆盖了所有的神智……一下,两下,三下……
心底不是不惧的,我冷笑道:“公主觉得呢?”
隆庆王奇异地看着我,眼底笑意盎然、略有酸涩,转瞬颔首:“好!”
夜色漠漠,昏火离离,她丽眸中杀机大盛,炎炽地盛开,无边无际地蔓延……
天罗公主惊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直要撑破那薄薄的眼眶:“大哥,你为了这个南方的女人吼我?她有什么好?她究竟有什么好……”
秋风横扫,掠起我的长发,掠起我的裙裾,翻卷如飞,涌荡如蝶。
悲酸涨满心间,泪水汹涌,顺着脸庞蜿蜒流下,流进唇间,很咸,很涩……唐大哥,你在哪里?你会不会来救我?
隆庆王笑道:“唐抒阳与我如何相识,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刹那间,他的面容映现出惘然之色,仿佛沉入静好的回忆之中,“大约八年前,我独自上山打猎,数十刺客行刺我,我一人力战,身受重伤,恰好唐抒阳经过,帮我打退刺客,救我一命。我们在山中饮酒打猎,着实逍遥了数日,相谈甚欢,便以兄弟相称。往后每年,唐抒阳都会来关外一趟,找我饮酒数天,从不间断,直到今年……”
他轻轻抬起我的脸庞,眉头紧凝,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愁绪暗涌:“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之间没有仇恨,我不是隆庆王,你也不是端木情,你会不会喜欢我,甚至爱上我?”
穿过一道道仿若血盆大口的门洞,穿过长长的曲折回廊,穿过阴凉而死寂的石巷,穿过人烟稀hetushu.com.com少、垂柳干枯的街道,穿过空荡荡的、荒凉的扬州城,穿过耀眼、冰冷的秋日阳光……
而唐抒阳,始终沉默。他的沉默,就像一阵锥心砭骨的寒风,将我狠狠贯穿!
“你放我走,就不是‘我们’了。”
我反身抱住他,侧脸紧紧地贴在他胸前,默然不语,眉心滚热滚热的,泪水悄然弥漫了双眸,只想着:再也不想撒手离去,再也不想离开他,即便是死,也无所畏惧。
隆庆王仍是深深凝望我,默然,漠然,眼底的暖意渐渐冰冷,拢聚起绵绵的绝望与苍凉、无奈与心痛……
或许我真的累了,在他连哄带骗的低沉嗓音里,水雾迷蒙的眼睛很酸很疼,酸疼得再也睁不开,疲倦地阖上……
隆庆王双手捧住我的脸,眉目灼灼,漾起温缓的笑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你都记得,是不是?”
心底一肃,我惊颤着声音:“谁……谁死了……”
这是一抹姝丽绝色,飒爽英气中萦绕着流媚娇柔,娇柔中傲气缓缓流泻,仿若晨曦霞光下的玫瑰,绽放正当时,娇红欲滴,而令人陶醉的绝美花枝下却是尖刺簇簇,令人防不胜防。
“出去!”简洁而有力的两个字!隆庆王沉声吼出,却比方才愈加令人心惊胆颤,仿佛猛狮濒临爆发的边缘。
惊醒过来,帐外传来一阵阵激烈的金铁刀枪之声,我转首一看,天色薄亮,身旁之人却已不在。悚然一惊,脑中似有灵光一闪,我迅捷翻身下床,直奔帐外。
话落,心底涌动不绝的,是一浪又一浪的悲酸、辛涩。
这个秋夜,夜凉如水,注定无眠。
他并非不爱我,并非不要我,他只是还没准备好娶我……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我可以等,等他做出最后决定……欣悦与酸涩渐渐弥漫,心底柔软如碧水之下的绿草;此时此刻,时光停滞,晨曦寂静,林间肃穆,薄雾消散,唯有我与他深情相拥,偌大树林再无旁人一般。
心念电转之间,我握紧双拳,指尖悄悄碰触着袖中冰凉的刀柄,提步朝隆庆王走去,凝眸淡笑:“隆庆王,可否跟你说两句话?”
隆庆王双目冰寒、腾起一股吞噬万物的凶狠的血光:“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悄悄摸出一把短刀、放在我手里,眼色炯炯逼人:“收起来!别让人看见!”
他怎么能死呢?我不许他死……我蓦然开口,冰冷的嗓音惊慑了自己:“你亲眼看见他们的尸首吗?”
隆庆王黯然垂首,猛地,一声低闷的爆响在身旁惊起,他的拳头死死地定在床板上,手臂隐隐发颤。我别过脸不理他,心中狂笑,只听他心痛道:“是我不好,任凭你处置。”
“听我说,”隆庆王按住我双肩,眉峰暗敛,炯炯望我,“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不是唐抒阳的女人,我只要你在我身边……跟我回洛都,等我跟陛下禀明一切,我们就一起游历江湖、放远山水,走遍大江南北……”
呵,他一定毫无防备的吧!我不知他在我面前为何总是毫无防备、让我轻易的得手,上次是这样,此次亦是如此,他是毫无防备,或是故意为之?
是的,隆庆王说的很对,唐抒阳就是这么一个男子,他只忠心于自己,不会为任何人有所改变。或许,他确实对我动心动情,然而,他不会专情于我,更不会与我携手红尘、风雨与共。
我扬起笑脸,斜扯唇角,冷嗤道:“你以为你们的皇帝会轻易放你走吗?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大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惊破如死寂静、穿透而来,撕裂所有人的耳鼓。
脸颊上辣辣的疼,我撑圆了眼睛瞪着她,一股恨意升腾而起……她好奇地看着我,娇柔道:“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生气了吗?呀,你脸上怎么这么红啊,谁打你了啊?”
绛雪猛然上前,将我狠狠拽起来,扼住我的咽喉,幽寂的眸中掠起森然的阴光:“你是刽子手!是你害死他的!他死了!死了……”
脊背上窜起无数惊冷,全身僵冷,再无一丝热意:“不,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
我傲然看他,冷淡一笑:“那时,我还不是,如今,我确实是他的女人。”
此话道来,句句在理,语气恳切,又饱含赞誉之辞,她一定会很受用的。
唐抒阳提剑踏步而来,自薄雾深处缓缓走来,黑衣裹身、愈显苍硬,挺拔的身形越发傲岸;凉风拂动他鬓边的黑发,荡起他的袍摆,轻缓而有力。
“对不起……”我颔首柔声道,短刀落入掌中,坚硬而冰冷;我举眸凝视他,眉心诚挚而无辜,“阿雷,你知道吗?仇恨最是摧残人,我也不想恨你,假若让我选择,我一定选择,我们之间没有仇恨——”
心口一震,我怔怔看他。他牵起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影:“实话与你说,唐抒阳不会是一个好夫婿。他不会专情于一个女子,而且,他不会真心爱上一个女子,或许,他最爱的,永远是自己。”
“你不相信?你自己去问问你的表哥……”绛雪凄凉一笑,猝然扬起一柄匕首,银光耀眼,刺进我的眼底,化作眸底冰冷的泪水,如潮汹涌决堤。她美艳双眸堆叠着累累的恨意,敛聚着炽热的杀气,咬牙一字一字道,“我要杀了你,为他报仇!”
此次来扬,隆庆王大不一样,不再是之前那个任凭我伤害、耍弄的痴情男子,而是一个邪恶、冷酷的男人……
我朝着隆庆王迈步而去,后背上尾随着三簇炽热如火的目光;站定在他身前,我切然一笑,以几不可闻的语音道:“隆庆王,我不希望你伤他一分一毫,我求你,www.hetushu.com.com不要打,你们不要打……”
眼底水雾弥漫,那是激动而欣喜的泪水,我怎能不欢喜呢?唐大哥仍是关心我的!我却只能低声呼唤他,深怕自己的呼声扰乱了他的心神。此时大敌当前,我不会让他有丝毫的分神。
“爷,我来了,等我……”
唐抒阳看我一眼,眼色疏淡,笑道:“有何不可?”
隆庆王掩不住眼底的失落之色:“此为我们兄弟之间的私事,与你无关。”
但见他孩子气的否认与肯定,不觉失笑。在洛都,唐抒阳也曾说过:唐某觉得,与端木小姐甚有缘分。当时,我心心念念的是西宁怀宇。而此时,隆庆王也对我这么说,我心心念念的,却是唐抒阳!
天罗公主左手托起我的下颌,右手一下下地拍着我的脸颊:“不是不相信,而是你这张脸蛋,实在让人讨厌!我一直在想,该把这张脸怎么办才好呢?”
我拿下他的手,轻轻握住,那断指的伤口已然愈合,却永远缺了一只。我舒展了眉心,笑靥真诚:“王爷,我不明白你为何喜欢我,即使你我之间没有仇恨,也要讲究缘分的;或许,你我当真是有缘分的,不过,你是兴朝统帅千军的隆庆王,想要摆脱朝堂、放远江湖,又谈何容易呢?”
他仰脸唏嘘:“你当真喜欢他!”他英武的眉宇间透出苍凉,“为了他,你甘愿抛弃你我之间的仇恨……于我来说,似乎很诱人、很值得,可惜,你却不知,你的祈求,就像一把利刃插入我心口,令我心痛难忍……”
隆庆王大手扣在我的腰际,扬起沉稳的嗓音:“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唐抒阳斜扯唇角、自负一笑,缓缓提剑,眼中锋芒盛气腾腾、冷冷直逼:“王爷,唐某从未料到会有这一日!王爷觉得,为了一个小小女子,值得吗?”
心底泛动着酸涩,我清冷一笑:“要说缘分,也是缘尽于此,此生此世,隆庆王是兴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隆庆王,我是扬州小朝廷的皇后、是前凌余孽,我与你之间,横亘着家国之恨、血腥之仇,永远也不可能有变成‘我们’的那一日!”
浑身酸软,我好累,身心疲累……西宁哥哥只能留存于青涩时光,唐容大哥无辜被我耍弄、在凌璇与我之间徘徊不定、最终被我亲手害死,而唐抒阳,我真心付与的傲岸男子,却是不愿待我痴心痴情……
唐大哥,你可知道我深陷险境?你会不会来救我?可是,你我已经毫无瓜葛,你还会来救我吗?
兴兵尽数退下,站到旁侧听命。拂晓之际,林间薄雾弥漫,天色渐次亮白,朝阳即将喷薄而出,万道霞光即将刺破树林的一夜良宵与迷蒙阴凉。
她手上加力,迫得我张开嘴;她微眯眼睛,丽眸中流泻出不屑的冷光:“怎么?不说话?害怕了?”
呵,果真是天意弄人啊!
我任凭她的手掌落在我脸上,疼在腮上,快意在心。比起心底的绞痛,那种凌迟般的疼痛,这点耳光,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愿身子的痛楚愈加严酷,以此覆盖剜人心骨的沉痛。
烟水茫茫,冷风漠漠,行遍千万,重寻无处。烟水风轻,垂柳已老,落叶飘黄,月露孤冷,风月销魂;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仿佛一夕之间,秋凉袭人,片刻之前温暖如阳的寝居,再无一丝暖意。我再也不想待下去,任其羞辱与鄙视。缓缓举步离开朝屋门走去,跨出一步,心底便绞痛一下,凌迟般的心痛,令我举步维艰。
她放开我,笑吟吟道:“算你机灵!对,我就是天罗公主,你知道我为何绑你到这儿来吗?你再猜猜?”
大哥?她大哥是谁?她一身迥异于寻常女子的异族装束,烟霞娇红的利落骑装,香肩上流苏拂动如风,腰上束着宽厚的金镶玛瑙腰带、犹显身姿瘦削,裙摆及踝、英气逼人。
我转首不看她,实在不想搭理她,这个娇蛮的天罗公主。冷不防,又一个耳光重重地甩过来,脆生生的响,仿佛惊动了帐外呼呼的风声。她紧拧黛眉,嘶叫道:“说!我要你说!”
他反手紧握我的手,热切地急欲开口,我轻轻掩住他的唇,侧首坦言:“此生此世,我不慕金玉华堂、锦绣暖帐,我只愿鸳鸯嬉戏平湖之上,或者,一围东篱,两簇秋菊,三间茅舍,自在一方天地,如此而已。”
从酒楼后门出去,穿越扬州城,穿越浓浓夜色的侵袭,到家时,泪水已然枯绝。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移不开目光,好似永远也看不够……即便他伤了我,我仍是无法自拔,仍是沉醉于他独独对我的蛊惑之中。
隆庆王挥手示意他们不许轻举妄动,深深注目于我,好似穿透我的脸庞,要从我的脸上洞悉一切。
叶思涵钳制着我的身子,使着蛮力将我拖离唐抒阳的身边,任凭我打他骂他,任凭我疯狂挣扎,箍紧我的身子,一步步地远离那即将血肉横飞的战场……
“阿漫——”不远处,传来一声惊急的唤声。
一道惨白的人影伫立在床前,形销骨立,容颜似雪,身姿柔弱得不胜一握,仿似幽魂一缕,幽幽地看着我,冰冷无情。
唐抒阳一言不发,我背对着他,不知他是何神色,想来,是一场冷雨之后的清冷与淡漠吧!呵,这样也好,什么都说清楚了,也就不再如鲠在喉、不再心潮起伏!
口中一甜,似有流液溢出唇角;我冷嗤一声,斜着眸光藐然望她:“难道公主不相信自己的美貌吗?”
我轻轻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迎上我的脸……突然,那粉|嫩的手掌却是没有落下来,我惊讶地睁开眼睛,但见一抹健挺的身影矗立如巍峨青山,紧紧握住天罗公主高扬https://m•hetushu.com.com的手腕,脸色阴寒一如地下冰窖、来回扫荡着令人冷彻心骨的回风雪屑。
辣痛犹在,愤怒暗烧,我瞪他一眼,厌恶道:“换作你被甩几个耳光看看疼不疼!”
长夜漫漫,偶有秋风横扫之声,掠起树梢枝叶沙沙婆娑,各种鸟啼虫鸣清晰入耳,灵动而诡异。
我笑道:“公主天赋聪明,我哪能猜得到呢?不过,我想呢,公主身份尊贵,想必不会与我一般见识。”
唇边噙着一缕快意的笑容,我一步步后退,踉跄着一步步后退……落入一个男子坚实的怀抱。是他的手臂,是他的胸怀,我知道的,是唐抒阳!
我冷冷道:“放我回去!”
呵,这是我自作自受吗?也许吧!那么,就让我独自承受!
我神色淡淡,对她的怒气不置可否;脑中却急速掠过千丝万缕的思绪:她为何如此恨我?天罗公主,是兴朝皇帝的女儿吗?与隆庆王有血缘关系吗?如果没有,便只有一个字可以解释了,那便是:情。想来,隆庆王是兴族战无不胜的将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思慕之人定是繁花簇簇了,这天罗公主,就是其中最高贵、最娇艳的一朵!
紧接着,一声声紧张的“王爷”此起彼伏,充斥于林间,金戈碰击之声再次叫嚣而起,天罗公主身后的一干兴兵急速奔来,杀机凛冽冲来,钢刀刮骨一般。
他警告我别做傻事!
天罗公主捂着脸颊,惊凝着眉眼、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渐渐的,晶莹泪珠春|水般滑落,犹显悲愤与凄迷:“你竟然打我,为了她打我!”她玫瑰般花颜扭皱起来,呢喃地重复着,“你打我……你打我……”
一定唐大哥来救我了!
颈间一痛,眼底渐渐黑了,我渐趋绵软无力……
强抑心底的惊慌与绞痛,泪水不可抑制地滑下来,我祈求道:“放开我……放开我……”
唐抒阳横过眼眸,沉声道:“叶公子,还不动手?”
我狠咬下唇,眸底腾起一股怒气:“你最好不要忘了我说过的话!”
她转过身,扇动着卷翘欲飞的眼睫,天真地看我:“你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隆庆王任由天罗公主架起虚弱的身子,绵软无力的目光冷冷的逼来,如斯眼神,凄凉,惆怅,孤凉,幽恨……
天啊,谁来救救我?
风动枝丫,叶落有声,秋风拂动,拂起各色衣袍,裹挟着阵阵的杀气,于树木间涌动不绝。
一滴鲜血飞溅在我脸上,余温未消,却迅速的冷却。短刀插在他的腹部,鲜血汩汩涌出,好像绵绵不绝似的……四下鸦雀无声,所有人等都惊骇得无法出声……
她凑近我,一双眸子逼出母兽似的目光,面容美丽地扭曲着:“你不怕我毁了你这张脸吗?”
他呵呵低笑:“你的话,我一向相信!”他朝着身影翻飞、刀光血影的混战场面扬声喊道:“住手!全都退下!”
唐抒阳淡笑着拉过我走到一旁,距离隆庆王三丈远。我抬眸静静望着他,喉间似有千言万语,却是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到底来了,我是多么开心呀,他仍是关心我、在乎我的,而此时却要与隆庆王决斗,他有任何损伤都不是我所能承受的。
隆庆王炯炯的眼中飞掠过一抹绝望,转瞬即逝,含笑道:“此时,不就是‘我们’了吗?”
刚要叩门,突然,一双大手死死捂住我的口鼻,惊骇之下,我竭力挣扎,侧颈上一痛,眩晕袭来,再无知觉……
不,不可以,我不能让他为我犯险。
“你怎知我是公主?”她蹙眉问道,忽而脸腮上抹上一丝异样的光晕,黛眉眼梢皆是娇羞,“我大哥告诉你的吗?”
天罗公主坐下来,粉|嫩脸颊上扬起娇媚笑影:“你觉得我长的如何?”
死水寂静,无波无澜。却有一声血肉撕裂的声响骤然轰响,紧接着,是一声痛楚的轻声吟哦,几不可闻,却如此清晰。
我木然僵住,闭了眼睛,泪水弹落,仿佛冬雪漫天洒落,覆盖了所有仇恨与血腥,却无法掩盖心如刀割的绞痛:“好,你杀了我!”
我一惊,慌忙死死抱住他不放,哀求道:“不,我不走——”
我呵呵狂笑,笑得花枝乱颤,笑得一如风雨飘摇下的扶柳、无所依凭:“我一定要选择吗?”我故作天真地看他,“假如你们两个,我都不选择呢?”
我们?他志在必得吗?我凝眸,再一次冰冷道:“放我回去!”
天罗公主傲然转身,背对着我,秀挺的脊背滋生些许的愤恨:“从前,大哥虽有很多很多女人,可是,他最喜欢、最疼爱的只有我;自从三月去了一趟洛都,回来后就完全变了个样,对我不冷不热的,整天冥思苦想的不知想些什么,再也不理我了。”
唐抒阳紧搂着我,稳步后退,语声低沉,略带责意:“你太意气用事了!”
隆庆王的话,仿似利刃,狠狠刺进我心间,悲愤、心酸与痛楚一点一点洇漫开来,袭遍全身。泪水愈加汹涌,纷落如暴雨,眼前之人的面容已然模糊不清。
“阿漫——”唐抒阳唤我一声,语音轻柔如水。我转首看他,但见他目光如炬,眼底皆是我懂得的流绪。
大惊之下,我竭力挣扎,语声之中是浓浓的哭音:“放开我!”
她扯住我的胳膊,凶狠地拉我坐起来,捏住我的下颌,手上力道渐次加大,令我疼得咬牙。她冷嘲道:“这张脸蛋,还真是白得像雪、滑得像水,怪不得大哥为你神魂颠倒。”
我凝眸不语,冷冷地瞪着她。
“住口!”隆庆王猛然扣住我的左肩,眉心上镌刻出一道深深的纹痕,“天罗公主是天罗公主,与我没有任何缘分,我与你,才有缘分!”
我祈求地看着他,摇首笑着:“和*图*书不,不要,我不走……”
他幽暗的眸底浮动着绝然的笑意:“此事你无需担心,只要你跟我回洛都,我自有办法说服陛下。”他宠溺地看我,仿佛我是他手心里将融未融的雪花,“大军已经先行北上,明日一早我们要追上大军,今晚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忽然,他翻身过来,铁臂横来,将我捞进他的怀中,松紧有度地搂着。刹那间,蜷缩着的身子烘热起来,全身上下皆是他烫人的热度,靠着他胸膛的脊背一动不动地僵直着,心口猛烈跳动……
隆庆王伸长右臂,将我拦到身旁,抽出腰间沉沉宝剑:“来吧!”
“不许任性!”唐抒阳骤然怒道,吼得我怔然愣住,其余两人亦是僵住;他抽起眉峰,到底缓下脸色,柔声道,“听话,你先回去,我答应你,一定安然无恙地回去,一回去,就立即去找你,嗯?”
隆庆王靠外躺着,我背对着他,只闻气息均匀,似乎已经熟睡,我却是一丝睡意也无,担忧他会突然兴起不轨举动……天一亮,他就会带着我北上洛都,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我转首看去,表哥叶思涵与西宁怀宇提剑快步走来,剑气耀眼,刺破林间冉冉薄雾与淡薄晨色。霎时,刀械之声轰然作响,兴兵横刀竖矛,杀气滚滚如潮,树林肃静如死,冷峭肃杀。
他垂首一叹,默默握住我的手,殷切道:“她不是我的妻子……她说谎……”
隆庆王抹着我脸上的泪水,眸光倏然温柔:“你流泪的样子,很悲伤,却充满了诱惑,令我泥足深陷!”他深深望进我的眼中,“你一定在想,唐抒阳会不会来救你。”
我心中一凛,暗暗握拳,猝然出声:“不可!”
他灼|热的气息喷在颈间、脸上,将我团团笼罩,无边无际的恐惧汹涌袭来,仿佛穷凶极恶的猛兽……唐大哥,你在哪里?为何还不来救我呢?你真的不管我了吗?
我缓缓起身,拖着轻盈的身子,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外走去,仿佛行尸走肉,从头到脚,皆是冰冷,冰冷得毫无知觉。身后担忧的呼唤、置若罔闻,飘渺如雾,渐渐的远了……
我清凉地看着隆庆王,唇角浮起一抹嫣然孤冷的笑容,却是说予唐抒阳:“唐大哥不要担心,我只是跟我们尊贵的隆庆王说两句话。”
蓦然,脑中闪现着一双似笑非笑的傲俊双眸,独独属于他的睥睨众生的眸子。我闭上眼睛,甩开那张令我心痛难忍的脸孔,复又睁眼看他,眉目轻笑:“我也很想有这个‘假如’,可惜,世事不由人,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早已注定,就像你与天罗公主,缘分早已摆在那里了,任谁也夺不走——”
我凄笑:“你当我是傻瓜吗?”我直勾勾望他,目中秋波荡漾,“若你答应我,你我之间的仇恨、从此一笔勾销!”
而隆庆王,竟然不加阻扰,睁眼放我离开。天罗公主意欲有所命令,却被他制止。呵,隆庆王一再放过我,真的不恨我两次杀他吗?如此,他还会喜欢我吗?
唐抒阳丝毫不看我,薄唇微抿,神色淡然,语色不显喜怒:“雷霆大军已经北上洛都,王爷尚在扬州,当真是气魄惊人啊!”
没有隆庆王的影子!究竟何人绑我至此?
“兄弟无需费心。”隆庆王爽朗一笑,“我们兄弟俩好久没有切磋切磋了,比试一下如何?”
我抱着他的身子,用尽全力抱着他,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沉醉地阖上眼睛……在他怀中,什么也不想,很安心,很温暖,天地间的一切俱已不存在,仇恨,血腥,悲酸,随着流水逝去,随着秋风散入天际……
他惊愣着眼睛,直直地瞪着我,那哀恸的目光、渐次发抖,仿若风摇树梢、枝叶摇曳如花;阔气的脸庞一如霜天之下的静树、冷凝而立,笼罩着漫漫寒气:“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置我于死地……”
她是谁?为何将我绑来?
唐抒阳黑眸中锋芒稍敛,眉间恍有淡定笑纹:“王爷可容唐某与她说两句话?”
我浅笑吟吟地看他,隆庆王眼底的热意渐渐冷却,漫起黯然之色:“嗯,你说得很诚恳,也很诱人。你确实很自私、很贪心,我很想答应你,不过……”
我怔了怔,隆庆王亦是呆了一瞬、方才颔首答应。
他的目光如正午光芒,仿似狠狠将我穿透:“那日见到你站在他旁边,我真的以为你是他的女人。但是,如果你真是他的女人,我也不会轻易放弃。”
隆庆王语声出奇的平静:“为什么?”
天罗公主甩开我的头发,朝着他扬声高叫:“大哥,我是父皇为你指婚的妻子!”
我猛然睁眼——绛雪软软地瘫在地上,缓缓地倾倒,霜天冬雪侵袭之下的绿草一般零落成泥。腹部上挺着一柄匕首,鲜血奔涌,迅速染红苍白盛雪的衫裙,宛如苍茫雪地上盛开一朵妖冶的红花,惨烈地盛开,深情地摇曳,刺目惊心。
绛雪陡然加力,我的喉间愈加紧迫,嗬嗬出气;她高挑眉心,狠厉的目光穿过我的眼睛:“你说是谁?他为了救你,身陷兴兵大军,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四目相对,眼底温润的芒色悄然改变,刹那间,如锋如电,如冰如火,激烈碰撞,嘶叫着紧紧咬住对方。那是腾腾的杀气,所到之处,血光横飞,血肉撕裂!
隆庆王苍凉的脸上渐渐有了暖色,脸孔软了下来……我握紧刀把,猝然出击,生猛地刺进他的腹部,拼尽全部的气力,刺进他的腹部……
绛雪追随而去,刚烈至此!深情至此!唐抒阳,真的死了!
醒来时浑身酸痛,惊觉手脚被缚,蜷缩着侧躺在一张简易的床上,假如可以换作床的话。悄悄举眸转了一圈——呀,www•hetushu.com.com营帐,莫非是隆庆王?但见帐中烛火幽明、幻灭,闪烁着诡异的晕光。此外再无一物,帐外树影幢幢,初秋夜风呼呼扫过,惊起飒飒之声。
呵,从未忘记端木氏多条人命的血债是隆庆王一手造成,从未忘记唐容大哥忧郁的容颜,从未忘记我对天所发的誓言:我一定将隆庆王碎尸万段!
隆庆王转过我的身子,按在我的肩上,眼中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与你无关,你别担心!”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只有我能听见,“我知道你不是为我担心,不过,你既然阻止我们,我便自欺欺人一次也罢!”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说你们南人的语言吗?若不是大哥精通汉学,我才不会学你们难听难懂的语言。”
心中一笑,我轻声道:“公主有何见教?”
我咬住下唇,切齿道:“你敢伤他分毫,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端木情说到做到!你最好相信我说的话!”
他缓缓絮叨,语声轻柔:“不要担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你累了……闭上眼睛,听见了么?那树叶的沙沙声,很轻很轻,还有那风声,已经小了……很安静,乖乖的,不要想太多,你很累了……”
我一动不动地僵住,身子热得发烫,手脚却是冰凉,仿佛再也感觉不到心口的跳动。怎么办呢?他是一头狂猛的狮子,而我恰如一只小绵羊,只能任其宰割么……
隆庆王冷酷地瞪着她,一言不发……大辱之下,天罗公主霍然跑出营帐,却在帐口顿住身子,转身绝裂道:“你一定会后悔的!”
天罗公主复又捏住我的下颌,微抬丽眸,眸中流溢出尖锐的光:“你这张嘴,很会说话!”她斜扯唇角,粉唇轻逸出切齿的言语,“可是,我很讨厌!我恨不得割了你的舌头!”
我浅笑道:“公主乃世间绝色,一身兴人装束,高贵华美,身份自然贵不可言。再者,我并不认识你们族人,只认识一个隆庆王,假若公主的大哥真是隆庆王,不是公主,是什么?”
一只铁手拽住我,将我揽入他的胸怀。隆庆王箍着我的腰间,漠然开口:“唐抒阳果真来了!你应该很开心,不是吗?看你,怎么就哭了呢?”
鼻端一酸,我轻声唤道:“唐大哥……”
叶思涵哀痛道:“没有……天罗公主声称是他们两个,不过,好多人都看到了。”
天罗公主扶住隆庆王,脸上、眼底皆是痛惜,愤恨道:“大哥,我早说过,这个女人不会喜欢你的,你为何这么傻?”她瞪向我,丽眸中腾起一股冷冽的杀气,命令道,“将他们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过!”
适时,一抹娇红倩影掀开帐帘走进来,想要闭上眼睛装睡,却是来不及。
隆庆王微微一笑:“兄弟认为不值得吗?”
“你可终于醒了!”倩影高挑英眉,清傲地看着我。
他凑近我耳畔,温热双唇轻触我的耳垂,旋而柔然吮吻,复以舌尖轻舔,激起我丝丝战栗。他灼|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在我腮边与颈间,惊乱我强自镇定的心神……我正要发作,却听他低沉道:“我不得不警告你,你再这样反抗我,我会失控要了你,你便只能永远成为我的女人了!”
天罗公主双眸胀得通红,脸腮因怒气透出细细缕缕的红丝,猝然转身,抓住我的黑发,迫使我斜过脸庞,对视着她怒气高涨的脸庞:“大哥,你喜欢她,可是,她喜欢你吗?你为她下令封刀、放走凌朝余孽、放走刺客,你还要为他抗旨不遵吗?”
隆庆王脸上洋溢着的无限期待,顿时冷冻。瞳孔一紧,眸底掠起清寒之色,他坚决道:“除此之外,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隆庆王粗眉飞速拔起,狠狠掼下她的手,伸手朝帐帘指去,厉吼道:“出去!”
我僵冷不动,脑中尽是唐抒阳傲岸的身形、睥睨众生的眸子、似笑非笑的脸庞……不,他没有死,没有死……天罗公主是骗人的……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他帮我解开绳子,擦拭着我唇角的血丝,轻轻抚着我胀红的脸颊,眸中镶嵌着闪闪发亮的歉疚与疼惜,仿佛夜幕上星辰璀璨:“疼不疼?”
我不知道我要走到哪里,哪里皆不是我要去的地方,举眸四望,这个荒凉的扬州城,陌生如地狱,阴冷如冰窖。
他的铁臂越发紧迫地箍着我的身子,平缓的气息略有急促:“别动!你浑身冰冷,仔细着凉了。”
我轻叹一声,回首看他,真诚道:“你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问呢?”
他强硬地将我揽进怀中,亲吻着我的头顶,沉声呢喃:“我无法忍受深夜独衾的滋味,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一旦放你离开,我担心再也无法见到你……”
唐抒阳轻笑着俯身,在我的脸腮与双唇落下轻轻一吻,旋即将我拥入怀中,僵硬的身躯隐隐发颤,紧致的力度几乎将我窒息,只听他沉声凝重道:“保重!”
叶思涵缓缓踏步而来,步履沉重:“天罗公主震怒之下全力追杀,唐抒阳与怀宇身受重伤,绝境之下,跃入运河……天罗公主命人打捞尸首,打捞上来两具尸首,确实是他们两个。”
一抹黑影闪动于数十兴兵的长矛刀光之中,身形变换如风如电,灵敏,迅捷;手中精钢软剑挥舞于暝暝天色之中,碰击而出的剑光炽热如火、耀眼如芒、冰冷如霜,瞬间扼住敌人的咽喉,一击毙命。
醒来之时,已是午时。阳光直晃晃的射进来,刺进我的眼底,微微一疼。雕花长窗半掩着凝伫不动,脉脉诉说着对阳光的眷恋。
唐抒阳轻轻推开我,决然冷道:“刀剑无眼,叶公子,带她先走。”
灵光一闪,一个豪迈、峻拔的人影迅速地闪入脑中——莫非,她是兴人?与隆庆王有关系?隆庆王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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