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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诺言,我的沧海

作者:苏格兰折耳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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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顽固的病号

第十六章 顽固的病号

在一切风平浪静之后,严真和顾小司令终于成功地被某位参谋长拐到B市,成为光荣的随军家属其中的一员!也正好A师位于B市市区的家属院有房子空出来,所以小朋友就近上学的问题得到了解决。
她尽量表情温和:“林梓怎么说的?”
严真微微一笑,眉头一皱,使劲用刀切着排骨。顾淮越看她切得费劲,就手接了过来。
“嗯?”他似是没听清。
严真微哂,原来小家伙是想C市的小伙伴了。
“能。”小朋友蔫蔫地答了一句。
她一直觉得他们就这么相依为命的挺好,直到有一次父亲生了一场大病。
顾淮越没再拦她,一边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儿一边听她问:“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严真不禁拢了拢头发,说:“抱歉,身体忽然有些不舒服。”
严真在后面干着急,一跺脚,跟了上去。
“钟姨说这些都是B市的特色小吃,我也不知道您喜欢哪样,就多买了一些,您先尝尝。”说着边脱外套边向里间走去,看见坐靠在床上的顾淮越时,脚步顿在了那里。
严真?
温冉有些紧张,十指都绞在了一起。叶以祯偏过头,看着她笑了笑,抓住她的手握住。
他放松自己靠在软软的枕头上,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问了:“严真呢?”
直到沈孟川关门离开,他才从这声响中回过神来,对着紧闭的门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她说她身边有一个女人正一边哭得黄河决裂一边在那儿洗几件破衣服,她问我怎么办。我当时说我也不知道,现在我把这个问题交给你,你不是一向比我聪明么,现在你想答案。”
离开之前严真安排小朋友陪着顾淮越去散步。顾参谋长自从拆线之后一刻也不愿意在屋子里闷着,每天下午都要趁着正暖和的时候出外走走。一来是锻炼身体,二来是有老婆陪着,多好!
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老太太听了还是红了眼眶,顾淮越失笑着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您别哭,我这不是在这儿躺着养着呢么,过几天就好了。”
蒋怡微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进来。顾淮越转身揉揉小朋友的脑瓜:“你去找涂晓阿姨玩儿。”
醒,醒了?她看着他,愣愣地想。
穿着病号服的顾淮越在后面不禁感叹:“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手术我瞒着老太太做了吧?一让她知道就得操碎了心。”
奶奶叹口气:“其实我心里清楚的,也没想你那么快就要带回来一个结婚对象。那天你给我说了之后我心里也直打突呢。直到后来看见了小顾,不知道就怎么放下心了,说来也真奇怪。”
温冉一边擦着脸一边露出两只眼睛:“不,不用去医院,我没事了!”
“嗯,说吧。”
顾参谋长轻咳两声,对她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严真抬头,问他:“我现在看着真的那么糟糕?”
这位军医只会扰乱军心,严真用拖把把她轰了出去。涮了拖把回来,发现首长依旧坐在床头对着治疗方案发呆。
说着就听见外间的门响了,顾老太太一开门,提着一堆吃食的严真走了进来。顾老太太忙接过了一部分:“怎么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涂军医得意洋洋:“小朋友,你战术不精就不能怪敌人包你饺子啊。顾此失彼可是兵家大忌啊,好好跟你爹学学,你爹还是个‘参谋长’呢,你这心眼都长哪儿去了!”
“好。”温冉乖巧地应了一声,回到卧室取了外套与他一起下楼。
叶以祯含笑点头。
顾小司令表情很愤怒:“他说,要把我的兵给劝降!劝降!劝降!”
坐在凳子上也开始傻笑——嘿,又当爹了!
蒋怡低头跟小朋友那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对视了有一会儿后才堪堪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他身后的顾淮越。稍一理头发,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嗯,有觉悟。”
看完,不禁叹道:“看来这回准备对你大动刀了,手术不算,还得休养快大半年?”
顾淮越怔了一下,才把蒋怡让进屋:“没有没有,您请进。”
他微微挑眉,接了过来:“喂?”
问完她就觉得这话真傻。才一晚上而已,能缓解多少疼痛。可就是有人比她还傻,听她这么一问,还真就说不疼了。
那可睡得真够长的。
“上阵父子兵啊?”涂晓一边摆棋局一边若有所思道,“要不咱压个注?”
“你见过他们俩在一块儿?”
“不冷。”他眯眯眼,反握她的手一把把她带到身边,“天天在病房里躺着都快发霉了,陪我散散步?”
“见过一次。”还是沈孟川来医院看他那一次,严真她当时一直不在场,在医院水房涮拖把洗衣服,出了水房经过涂军医的办公室里就看见沈孟川正在跟涂晓争饭盒里的最后一块儿排骨,到最后差点儿还上演全武行,“最后还是我给他们摆平了。”严真说。
小朋友嘴巴一撅,反驳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三声敲门声。顾淮越抬抬下巴,示意他去开门。
严真得知实情后不禁失笑:“我说呢,他哪儿来的那么全的讲义”,又微微有些不安,“那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好?”
而顾参谋长而是猛地一怔,手中的文件夹掉下去砸到了脚,疼这么一下,让他回过神了。
考虑到老爷子和老太太住在B市不太方便,顾淮越就想找个时机把他们给劝走。顾老太太不放心,非要在这边陪着,最后倒是被老爷子训了一顿,这会儿正憋着气收拾东西。
顾淮越看他一眼,没有搭话,深觉得这位姓沈名猴子的人有些阴魂不散。
涂晓顿时两眼放光地看着顾珈铭:“把你家小子借我玩两天,带回家给我老头老太看看,他们天天念叨外孙来着。”

复试那天,严真早早就起床了,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时候有些紧张。顾淮越进来拿牙膏的时候看着镜子中的她不免笑了笑,他伸手替她整理好领子。
“你就骗我吧,缝了多少针我又不是不知道。”包括他腿上的旧疾。严真没法儿想象,这疼他都是怎么忍过来的。
不一会儿病房门被推开,顾参谋长以为临时首长回来了,用目前最快的速度从床上坐了起来,结果看到一张熟悉的男人脸。
严真站在一旁看着他利索的动作。许久,才开口说:“淮越,你说珈铭一个人是不是太寂寞了?”
其实蒋怡拐了一个弯,虽然沈一鸣有这个意思,但真正促使她过来的还是自己的女儿。沈孟娇听说他受伤的消息之后也是非常担心,可是碍于情面又不好亲自过来,只好让母亲来。
复试倒真的进行的很顺利,年轻的教授并没有太过苛责,或者也可以说她准备的很充分,连同他的讲义一并都找了过来参阅着复习。
严真吃了一惊:“小心你的伤!”
看来又犯傻,没反应过来呢。严真失笑,故意恶狠狠地说:“有了就是怀了,怀孕了,你个傻子!”
顾淮越摇摇头:“严真留在这里陪我,小家伙今天跟严真奶奶刚过来的,过两天就回去了。”
李琬抬头瞪他一眼:“我不是怕照顾不好你,我是怕你自己腿利索一点儿回头再给我溜https://m.hetushu.com.com号了,那手术台谁上?”
“哎,说说,怎么整成这样了?听说被玻璃扎了一口子,还缝了几针?”沈猴子看着他,“挺好挺好!俗话说,这伤疤就是军人的军功章啊!你看你立马又多了一个!”
叶以祯失笑,走过去端起放在餐桌上的牛奶盒看了一眼。生产日期显示在保质期内。
顾参谋长顺利抱得美人归。
而一直站在原地的蒋怡仿似屏住了呼吸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在顾淮越扶着奶奶进屋之后才缓过来,猛吸一口气,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
叶教授忍不住轻咳两声:“护士的意思是你怀孕了。”
父亲浑身难受地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她看着奶奶拿着毛巾一边心疼地念叨一边给父亲擦汗,父亲神志不清间竟然把奶奶看做了另外一个人,拉着她的手低哑着声音叫她的名字。
顾淮越为蒋怡倒了一杯茶。
此言一出。
他安静地听她絮絮叨叨,幽深的眼底渗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涂军医一下子蔫了,棋也下得没精神了。她本来棋艺不精,跟小朋友下是半斤对八两,碰上个擅长摆兵布阵的就没用武之地了。
按说不应该。每天这个点儿,某位小朋友都应该起来了。
长此以往,严老师更发愁了。
顺便一手提起了顾珈铭小朋友的后衣领子。
“我……”小朋友眨眨眼,有些为难又有些犹豫。
“中午十二点了。你呀,从昨晚上开始一直睡到今天中午。”
“你说呢。”她嘟囔一声。
“没那么严重。”他微微一哂,硬着头皮接过汤碗,喝了几口之后又放下了。
顾参谋长也迅速反应了过来,还能对着奶奶淡淡一笑,让人瞧不出尴尬来。
严真拨拨他的头发,一边从心底唾弃自己一边用命令的口气跟他说:“这个,手术是一定要做的。休养也必须跟上,而且时间上不得有水分。”
“真的好多了。”他看着她,“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像病号。”
只剩一下脑子还能转的人,严真微微偏过头去,结果一看到那两个人恨不得就地找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有几次没有,叶教授心说。
说完摁了电话,自己在这头抱着电话傻笑。
一会儿等临时首长回来了,他要告诉她:服从命令!
顾淮越淡淡一笑:“您说的是,不过让您也跟着担心我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忽然奶奶反握住她的手,严真回过神,听奶奶说:“当初你跟小顾结婚的时候是不是也被我逼急了?”
温冉一想:“好像是不正常,这个月该来没有来……”说着不禁捂住嘴,放下后讷讷地说,“不是,不是每次都有措施吗?”
“放轻松点儿,嗯?”像是哄顾珈铭那么大的小朋友一样,他扳过她的脸,轻轻吻了她一下。
连以上的主官全部到齐,而且各个脸上都洋溢着期待好斗的表情,忍不住摩拳擦掌,这说明什么?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反问:“什么?”
一月份的时候严真参加了B大研究生考试的初试,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接到了B大的复试通知电话。
蒋怡也站起,微微一笑:“他们回来了?那我倒是要见见了。”
“估计是哪位土医生给你开的后门吧?”
严真笑笑,弯腰捏捏小朋友肉嘟嘟的脸:“你看首长的腿伤还没好,你得在这儿替我看着他别让他趁机跑了。这是组织交给你的任务,能完成吗顾珈铭小朋友?”
“不行。”他不由分说,见她还有些诧异,便有些无奈地点点她的脑袋,“这段时间例假正常吗?”
因为当初考虑到家属们就业就学的问题,家属院就建在了市区。而营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就建在了B市市郊。这一来一回要坐公交得差不多一个小时,考虑到这一问题,营区里每周一和周三有发往家属院的班车。
“伤口那么深,不想落也困难啊。”涂晓瞥一眼,替他擦了擦药,忽听这条腿的主儿在她头顶轻咳两声。涂晓抬头,接收到一个警告的眼神。
可小朋友丝毫不受影响,眼睛在两个大人中间转了一圈儿,兴高采烈地宣布:“啵啵!”
她顿时有些羞赧,可又不敢松了手怕没了支撑。顾淮越看她折腾着,淡淡一笑,揽住她的腰将她换了一个坐姿。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表情是很严肃的,可是顾参谋长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心里在乐。压着他让他没话说不得不答应就这么让她高兴?
“我,我……”望着他的眼睛,严真努力镇定下来,“我没事,只是,只是奶奶……”
“真的。”
“不行!”她下意识地要下去,可是被他制止了。
顾淮越看她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你过来,我想抱抱你。”
顾淮越边和乔副师说着话边向办公室走去,小冯正在办公室里替他接一个电话,看他过来不禁打了个手势:“嫂子的。”
此人一身野战服,倚在门口看着他似笑非笑。见他坐起来,乐呵地一抬下巴:“哟,救灾英雄回来了?”
见严真应下,才放心上了车。
一个是年轻有为的教授,一个是正直的军官,两人都是人生中第一次走后门!
索性今天就跟小朋友一起过来了,正好小朋友放假。
他笑了,忍不住去握她的手,却被她逃脱了。
送走了土医生,严真走过来,凝视他的腿片刻,蹲下身去。
顾淮越慢慢在旁边坐下:“没什么大事,好的差不多了。”
闻言,涂晓立刻激动不已,小朋友则是被吓的睁大了眼睛。顾淮越看两人一眼,淡笑道:“只要你不怕伯父伯母催的你更紧,我无所谓。”
“妈,您不用扶我,我自己来。”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的要命,他不由得轻咳了两声。
这么一想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确实很有限,他还没来得及发现她原来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顾淮越看着奶奶煞白脸色和骤然紧促起来的呼吸,眉头微微皱起:“我把奶奶扶进去,你去叫医生。”
顾淮越看着她:“怎么了?”
严真的神智立刻清醒了过来,而顾淮越则是不为所动,而且扣住她不让她动。
“对了,涂军医跟沈孟川是怎么回事?”严真忽然问。
叶某人请她吃饭,在等饭的时候将事实原委告知。原来这位叶教授跟淮宁是发小,自然就跟顾参谋长很熟,连讲义都是顾参谋长找他要的。
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她无意识地向他的怀里挪了挪,而某位很善于抓时机的人也就势把她拐到了自己的怀里,扳起她的下巴吻下去。
严真平复了情绪:“奶奶您放心。妈她比您还着急,您不知道前些日子她一直带着我去看婚纱。都已经定好了,若不是……”
糖衣炮弹!
今天B市的天气不错,阳光灿烂,照在身上蕴着一股暖意。她扶着他,缓步走在花园里。
“你耍赖!你竟然悔棋!”小朋友涨红了脸气愤地看着涂晓涂军医。
像顾参谋长这种配有专车的是不用等班车,不过他倒也不是天天回,一个星期回个两三次就差不多了。
那是严真第一次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她从来没听过父亲这么痛彻心扉地喊一个人,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对https://m.hetushu.com.com不起对不起。直到把奶奶都给念叨哭了,拿着毛巾抽他一下他才安稳了下来,喝完药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
来的人让顾淮越有些意外,他不禁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沈孟川粑粑头发:“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前几天,对,就你刚住院那一天。那天晚上我忽然接到一个土医生的电话。你猜她问我什么?”
严真安慰他:“你看啊,全院的小朋友加起来也凑不够那么多人啊。”
那头微微有些沉默,像是压抑着。
Part1之老叶篇
A师师部大楼紧闭一下午的会议室大门忽然打开,许多军官从里面排队走了出来。放眼望去,这些人当中军衔最小的也是上尉。
聪明人啊聪明人,他何尝真正做过聪明人。
这样的说法,严真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细想之下还是有些道理。
要是搁在平时顾淮越肯定是不理的,可是这回不行。涂军医刚刚那席话明摆着把他们父子俩“一荣俱荣”地连带着损了一遍。
小朋友不想去,可是看着蒋怡又莫名地有些抵触。只好嘴巴一撅,找涂军医去了。
“所以说,内部分歧不就跟着来了么?”顾淮越一叹。
顾淮越微哂,无奈地看向严真,严真同志毫不留情地站在了老太太那一边:“妈,没事儿,我看着他。”
“嗯,我没指着你夸我。”他拉她起来,往他腿上放。
顾小司令是到哪儿都能划拉出一片天的主儿,一到B市这个军区大院,小朋友就开始招兵买马,筹备正规军。差不多一个月后吧,小朋友已经凑够——两个班了!
“用不用我送你过去?”
顾淮越没拉住她,只得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这种被当病号照顾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真是痛苦并快乐着啊……
晚上顾淮越回来了。
沈孟川对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窗外阳光正好,不少病人的衣服和被子都晒在外面。沈孟川凝视着这一切,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不禁皱了皱,摸了摸上衣口袋,拿出来一包烟:“我说,我能抽根烟么?”
“差不多两周后吧,这个我来安排。”涂晓笑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醒来时,顾淮越恍惚以为自己还在灾区,忙起来几天几夜没合眼,这一沾枕头就立马管不住眼皮了,睡得昏天暗地的——可一醒来,却发现他还躺在病床上,右腿的绷带包扎的紧紧的,抬得高度正好叫他能看得见。
“唔,奶奶你有事?”
奶奶哈哈笑了:“人是越老越认命,越老越看得开。我说这个不是让你难过,我就是想亲手把你交给一个我放心的人。”
不过看她脸色不太好,叶教授立刻就忘记了不满,问:“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
奶奶哼一声:“我要是给你打电话兴许你们就不想让我过来了。”说着看向顾淮越,“伤怎么样,严不严重?我听你妈说还得做个手术,玻璃划个口子还得做手术?”
奶奶打她一下:“照你说的那么多军人我也没把你随便嫁给谁啊,缘分到了想拦也拦不住。你看你们现在不是挺好,刚刚还……”
顾淮越敏锐地察觉了一些什么,打发小朋友去捡苹果,走过去扶住严真的肩膀:“怎么了?”
见不得老太太失望伤心,顾淮越赶紧安慰她道:“止疼药的副作用太大,一点儿食欲没有,喝进胃里还得翻江倒海,划不来。”
严真不禁有些动容,鼻间微微有些酸楚:“奶奶,您好好的干嘛说最后一句,您一定长命百岁!”
严真几乎又被他吓了一跳,吻来得太快太急切,她有些手足无措。又觉得隐隐忘了什么,兀自挣扎着,可伸出手去只能抓住他的衣领,反倒是把他往自己这里带。
严真不禁发愁:“你说,我是不是……不能啊。”
严真呜咽一声,整着头发从他身上下来,满脸通红地看着奶奶和小朋友:“奶奶,你们,你们来了啊。”

老太太皱皱眉,发愁地叹一口气:“好吧。”
当然,虽然顾参谋长劝严老师别着急,当时晚上该做的事情还是照样做的。
严真只好就手将小朋友从顾淮越的手中解救了下来,一边替他整平衣服一边问奶奶:“您怎么过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
埋在他的怀里,她闷闷地嗯了一声。
“没事儿。”她说,“我只是,只是有点儿担心你。”
顾二叔一直对自己人生的缺憾有着深深的不满。于是,在一切都风平浪静之后,本小剧场发生了。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四个人中奶奶最先缓过神来,轻咳两声:“咳咳,看来,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顾淮越就简单地说:“不是什么大手术,没那么严重。”
蒋怡半起身接了过来:“别这么麻烦,我来是想看看你的病情如何。”
涂晓粑粑她刚剪的一头短发:“烦。”
自从从西藏回来之后她的身体一直就不好,之前来例假的时候就很容易疼,现在每到那几天更是疼得要命。用药调了一段时间才渐渐好转,可这身子还是弱。
他也冲着她笑,直到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清晰时,她才缓缓回过神来,向他走去。
结束面试的时候严真又偶然碰到了这位年轻的教授,她微微鞠了个躬,说:“谢谢你了,叶教授。”
小朋友立马抱住他的腿:“首长,打败她!”
奶奶觑她一眼:“都结了婚的人了,脸皮还这么薄。”笑了笑,奶奶接着说,“来之前我特意让你大伯把我送到了顾园,见了你婆婆一面。”
沈猴子哼一声,没接他的话茬,而是拿过他放在一旁的治疗方案,一目十行地看了下来。
顾淮越淡淡一笑:“让您担心了。”
涂晓晃着一根手指表示拒绝:“我这是对他进行挫折教育,不在失败中奋起就得在失败中牺牲。”
严真摸摸他的头,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光杆司令了。
严真哼一声:“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夸你!”
抿抿唇,他喊她一声:“温冉?”
叶教授出差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灯还黑着。
顾参谋长有些不淡定了,严老师捂脸羞涩了,奶奶则在一旁哈哈大笑!
还真不是幻觉,还真是来了。
温冉忍不住吸一口气,揉揉脸之后去翻他的衣服口袋。
严真猛然回神,说了个好字之后转身飞快地去找涂晓。
“不管!”
等到护士走远了,温冉同学还没有反应过来。
若不是他去了灾区,或许日子早就定下来了。若不是他受了伤,或许他们的婚礼早就办完了。
等到场面终于控制下来的时候,严真带奶奶去吃饭。这一路来的极为匆忙,小朋友带了零食一直在路上啃着倒还不饿,可奶奶到现在胃里还是空的。
“不用。”她说,“我自己去就行。”
“哪儿有。”她低着头,回避着他的直视。
正好他今天要值班,着实没有太多时间:“那你路上小心。”顿了顿,又说,“老师应该不会故意为难,更何况我老婆又这么优秀。”
“我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些不舒服,下午的时候就顺道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我以为……”
和*图*书小朋友提高警惕地瞪他一眼,然后又立刻眼泪汪汪地揪住顾淮越的衣服。
没过一会儿,就听见有护士喊温冉的名字。
温冉一边翻手机通讯录一边说:“我要给妈妈打电话!还有爷爷!还有温远,还有小叔!报喜!”说着接通了一个电话,温冉小朋友兴奋地对那头叽里呱啦。
“我替你答应了。”严真拄着拖把,看着他说,“我说我替你做这个主,老爷子也同意了,说部队不养你这种顽固病号。所以我替你综合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答应的好。”
医院的病房一向是个安静的地方,可是今天顾参谋长的病房可谓是空前的热闹。顾淮越一边坐在床头翻着报纸一边看着床尾的一大一小斗嘴。
“你在忙,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涂晓笑笑:“就冲他那眉头皱的,我看也快了。”
他放下报纸,瞥了涂晓一眼:“珈铭刚学下象棋,你不能让让他?”
“你别看了。”严真说。
忽然从卫生间传来冲水的声音,他心下了然,连忙走过去看。
他抱住她,叹口气:“是你太紧张了。”
严真微笑:“麻烦你了。”水果可不是白让你吃的!
同样,门外的两个人,也睁大眼睛愣怔地看着他们!
温冉起初要接,可是听到这个结果之后愣在了那里,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还是叶以祯接了过来,低头认真地看,有不明白的地方还询问了护士。
他笑了笑,抬手顺了顺她的头发:“我知道。”
见某位脸皮薄的还傻着呢,顾淮越不由得笑了笑:“严真,奶奶来了。”
奶奶自然明白,看着她欣慰地笑笑:“我知道小顾的伤还得等些日子才能好,你们不说怕我担心我就不问了。主要是小真你没让我失望,你婆婆说有你在这边他们轻松了许多,你不知道我听了这个有多高兴……”说到最后奶奶竟然有些哽咽,严真不禁捂住了她的手。
Part2之顾二篇。
严真脸微微一红,咕哝了一句:“不说了”就扶着他继续向前走,这一路走得甚是安稳。
他笑了笑,看着老太太给他倒汤,眉头微皱。顾老太太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先就把话撂下:“不愿意补也得补,医生这回说了,腿脚不恢复不能参加任何军事训练……”
所以说,按他的说法他就是太能忍了点儿是吧?
顾淮越盯着被涂晓砰的一声关住的门出了一会儿神,淡淡地笑了笑,转过身来看着小朋友:“怎么样?解气没?”
严真斜他一眼,有些娇嗔的意味。
顾淮越闻言也走了过来,曲指弹了弹小家伙的脑门一下。小家伙嗷呜了一声:“别闹!”
这一路走得极为缓慢,奶奶一边任由严真搀扶着一边感叹:“看到你们相处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顾淮越以为她又是去看那道疤,忙说:“没事儿,又不是破了相,不用在意。”
“只是休养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儿长。”参谋长试图跟他的临时首长打商量。
这一下严真更没脸了。他,他竟然让她叉开腿坐在他的身上!
小朋友耷拉着脑袋:“要是加上C市那些孬兵,够了……”
左右张望一圈,病房里没有一个人。
“嗯?”顾淮越将排骨下锅,洗净了手:“怎么了?”
医院。
严真有些不好意思:“奶奶。”
严真有些羞于承认,索性不说话了。
严真横他一眼,顾淮越看着她笑笑:“你也应该回去,医院里哪儿有家里住的舒服。”
话没说完,严真就伸手捂住了奶奶的嘴,嗔道“奶奶,您怎么跟珈铭一样了!”
严真大手一挥:“没得商量!”
严真显然也看见了他们,原本是与小朋友有说有笑的,待得走近看清站在顾淮越身边的人是谁,那笑容就生生僵在嘴边。眼睛睁得老大,几乎是有些愕然地看着蒋怡。手中提的苹果就势从手中脱落,一个个透红的苹果像脱了线的珠子一样在走廊上蹦跶着。
严真欣喜,向正在一旁看书的顾参谋长眨了眨眼。顾淮越瞅着这一大一小,颇有些头疼。
因为有老婆陪着,顾参谋长这个顽固型病号一开始觉得养伤的感觉还挺不错。不过等他拿到治疗方案一看时,久不蹙起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顾淮越和严真对视一眼,再低下头就看见小朋友昂着头,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着笑意:“我终于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顾淮越弹了弹他的小脑瓜,垂眉看着他:“这叫打蛇打七寸,是战术问题。得等你长大了才能懂。”
严真一怔,仿佛有了某种预感,又有些不敢相信。
顾淮越也不强迫她,哑着声音说:“等会儿去床上躺会儿。”
顾淮越坐在一旁看着,不免失笑:“妈,您犯不着担心,医院里人多着呢,照顾您儿子一个人还照顾不过来?”
严真歪头瞅他一眼,“行是行,不过你得加件衣服,等我一会儿!”
严真不由得瞪眼:“涂医生,哪儿有这样咒自己病人的?”
顾淮越淡淡一笑,他自然全都明白:“我相信你的水平,而且我相信以祯不会给你放水的。别多想。”
李琬看他拧着的眉头,叹了口气。
说着跟着顾淮越向外走去,只是,刚跨出这病房门,与迎面走来的人一对视,蒋怡的脚步不由得顿在了原地。
看着她的背影,他忽然觉得心安,连带着心里那一整块儿,都是暖的。
温小朋友露出一脸哭相:“刚起床喝一口牛奶就扒着马桶猛吐,你快去忙我看看那是不是过期的!”
养了差不多快半个月,腿上的伤口才拆了线。严真俯身看着那道新烙下的伤口,有些担心:“这个,会落疤吧?”
“你喊我名字一千遍一万遍也没用。”
“我知道。”她嘟囔一声,“我替你整整裤脚。”
下午
严真囧,怎么这一分开又跟林梓针锋相对了。
再呆下去她就得动摇了,看来,不听小司令的话果然是不行的。而顾淮越唯有苦笑,这美男计都使出来了,怎么就行不通呢。他放松地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愁。
严真见状又问一句:“能还是不能?”
蒋怡笑了笑:“无妨,娇娇爸跟你爸怎么说也是老战友,偶听孟川提起你的伤是让我过来看看。”说完掀开了茶盖,若有所思地喝了口茶。
顾淮越也大致猜到了结果:“严真……”
蒋怡点了点头。严真,他二婚的妻子。不知道怎么,一提起这个人的名字蒋怡立刻就想起了她的脸,清秀柔和,应该是一个性子温婉的人。
顾淮越不禁开怀笑了笑,严真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拽了拽他的手:“有那么好笑吗?”
护士笑着把结果递给他们,顺便说了两个字:“恭喜。”

“怎么了?”他垂眼看着她,犹是有些搞不明白她的意思,心中的担忧也增加了几分。
沈孟川只好把烟塞了回去:“那我出去抽。”走到门口,沈孟川又顿了一下,回过头说,“有件事儿我忘记跟你说了,现在我忽然想起来了”
“你,你醒了?”她犹是有些不敢相信,“还疼不疼?”
严真觉得好笑:“那是您受父亲的影响,觉得穿军装的人就是好和图书人。”
“你耍诈!”面对同样说话一串一串的涂医生,小朋友生平第一次词穷。可怜兮兮地向顾淮越投去“请求火力支援”的眼神。
他迫她松开牙关,勾住她软软的舌肆意吮吻着,双手扣住她的腰直直往怀里带,像是一种暗藏的力量在蓄势待发。
严真知道,奶奶对顾淮越的疼爱多半是因为父亲留给她的遗憾。
“什么?”
严真忍不住撇撇嘴:“给你那个镜子照照就知道咱两是半斤对八两了。”
回到家里严真正在做饭,为了安慰桑心ing的小朋友。严老师买了很多好吃的准备做给小朋友吃。
正待他撑住胳膊想要起身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了。顾淮越抬头看去,是顾老太太。
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跑到厕所全部吐了出来。等她弄干净回到座位上时,叶以祯正以一种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顾淮越怔了下,躺了回去。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全齐活了!
点的套餐终于上来了,严真用勺子挑起一块儿红烧带鱼块儿送进嘴里。尝了几口,胃里忽然一阵翻滚。

小剧场之有孩子了

顾小司令鼻子要喷火了!可不是呗!
沈猴子是自来熟,见主人不相邀自己就捞了把椅子坐下了。
躺着的人悠闲地给了四个字:“病房重地。”
“什么事儿?”顾淮越看着他。
而差点推门而入的蒋怡,则是站在那里与顾珈铭小朋友大眼瞪小眼。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神情一凛。
“你,你撒娇也没用!手术照做,病照养,完毕!”说完,她狠心拿掉他的手,拎着拖把继续去涮了。
老太太难得见他如此迷茫的表情,扑哧笑了下,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你老婆能弄丢啊,去吃饭了。被我硬赶着去的,不然还不知道她能拖到什么时候……”
顾淮越上下打量他一眼:“一身炮灰味儿还没散尽就进来了,这要等你走了医院得喷多少消毒水?”
顾淮越失笑,抓住她的手:“严真。”
“这你就别管了,先把自己伤养好再说。”严真整整他的衣袖,握了握他的手,“回病房吧,这儿冷。”
而严真也仿佛接受了这个说法,点了点头,问:“那手术时间可以定了吗?”
“奶奶。”
“其实是我存有私心。按说领一个证就算定下来了,可我就你这么一个孙女,我想着怎么也得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吧。所以我就向你婆婆提了提,等淮越好了以后,找时间把婚礼给办了。不用多高级的酒店,我就是想看见你穿婚纱的样子。”说着奶奶站住,一双时间缀满皱纹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她,有些期待,又有些伤感,“你打小就好看,你爸爸在的时候就说啊等你长大嫁人的时候指不定多漂亮呢。可惜他去世的早,看不到了。所以你得让奶奶看到这一天,去了也好给你爸爸交代。”
嘿,这小家伙,说起这话来似模似样的。
“知道了。”顾淮越笑着应了一声,老太太这才擦干眼泪不哭了。
“我是说你的脚,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看样子挺有道理的,顾淮越默默收起报纸,背着手向他们厮杀的战场走去。他用脚踢了踢小朋友的小屁股。
父亲当兵的时候其实一直很忙,并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在她身边。父亲一直对她感到亏欠,闲下来的时候就总是陪着她,还给她买糖吃。那时候严真最爱吃的糖就是大白兔,浓郁的奶香融化在口中,说不出的香甜。
她的腿脚简直不知道往哪里摆,只能在他的钳制下发出呜呜的含糊声,正待她无力地推着他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
后来她问奶奶那是谁,奶奶含含糊糊地不肯说。但其实她那时也多半猜到了,在奶奶和父亲都不知道的时候,她就在父亲的相册里看到过一个陌生女人的照片,她长得很美丽,眉目间有着淡淡的忧郁。只是严真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照片上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若不是父亲昏迷间念出她的名字,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取样送检之后,温冉跟叶以祯并排坐在走廊里等结果。
烦得她挠挠头站了起来:“不玩了,工作去!”说着捏捏小朋友的脸,被瞪了一下之后耷拉着脑袋走了。
坐在医院外的小饭店里,严真为奶奶点了一碗热热的馄饨。皮薄馅大的馄饨和着暖暖的汤汁,倒进胃里舒服极了。在顾淮越住院这段时间,严真经常来这边吃,与老板娘也熟悉了。吃完饭严真陪奶奶走着回去。
叶某人淡淡一笑,温和的说道:“不用谢,嫂子。”
这与他最初设想的拉出一个连来——差了不知多少大截!
涂军医手插兜倚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
顾淮越听到这个愣住了,很长时间没说话。
走之前又不忘交代严真:“等手术日期定下来了别忘了给我来个电话,我好过来。”
A师所属的军是军区的王牌军,前身是彭帅亲率的某野战军第1纵队。而A师又是B军区整编的甲种师,所以此次演习可谓是重量级的较量。
又见面了。
“哦,那就好。”奶奶点点头,“听你妈一说这情况,我想着要早几天来那是给你们添乱了就。”
“你还说!不看看自己的腿都成什么样了还硬撑!”老太太训斥他一声。
“有问题!”小朋友盯着天花板,摆出一个沉思者的表情。
昨晚他疼得有些神志不清,迷迷糊糊间醒过来一次,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她。头发有些凌乱,穿的还有些单薄,就这么坐在那里,抓着他的手给他轻轻擦拭着伤口。他记得自己好像说过一些什么,又好像没有。现在醒来没见到她,连那昨晚的一瞥都仿佛成了幻觉。
“嗯?”顾参谋长抬头。
涂晓烦躁地推了推棋盘:“不下了。”
李琬已经不知道把手中的汤热了多少次了,怕是连着骨头都快熬烂了。见顾淮越醒来,喜不自胜。
叶以祯看她愣怔的表情,不禁有一丝不安,难道温冉这是不想要孩子?
顾淮越低低一笑,吻了吻她的额头暂且放过她:“没事儿,珈铭不着急,你也别着急。”
她的睡姿他最清楚,淡笑而过,放下风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出来。
说着严真就感觉奶奶的身体向后倾了倾,似是站不稳。
于是顾参谋长轻咳两声:“行,不开玩笑,动真格。”说着就想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往屋里抱。
顾某人脸皮厚得狠,都这样了还能淡定从容地接过奶奶手中的东西,将他们迎进来。
顾淮越淡淡一笑,靠着枕头坐了起来。
就有那么一种默契,她不需要说太多,只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
叶以祯微笑:“前段时间我妻子也是这样,结果去医院检查了一次,结果……”
“我没多想,我就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奶奶见怪不怪:“跟珈铭一样怎么了?那还招人喜欢呢。”说着甩开她往前走了。
从他受伤到现在她一直绷着一根弦儿,生怕他再有什么不对劲儿。他在一旁看着都替她累。
“我没说不做手术。”
蒋怡放下茶杯张望一圈:“家里就小家伙一个人在这里陪着你?”
严真羞赧地瞪他一眼:“不是跟你开玩笑呢,说真的呢hetushu.com.com。”
“有什么问题?”严老师更心虚了。
“回来啦。”看见他蔫蔫的。叶教授作为一个出差两周后马不停蹄回国的人,完全没有得到应有的热情待遇。
拿起车钥匙向卫生间走去:“冉冉,我们去趟医院。”
严真镇定下来,扶住他的肩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谁让你吓我一跳!”
“干什么?”严真有些戒备地看着他,她现在可得学习顾小司令坚定的革命精神,不能妥协。
“怎么样?”他明白了她的意思,紧着问道。
“说是这么一说,可伤筋动骨一百天养还是要养的。你们当兵的一年没几天休息时间,现在你权当放大假了。”
“是小家伙,应该是看见严真跟奶奶了。”
都这样了怎么还没有!捶地!
小朋友似是受了巨大的冲击,跟顾淮越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严真顾不得去捡,转头就去看奶奶。而奶奶也僵在原地,似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严真抬头看她,有些不解。
“那是几天能好的事儿么?”老太太咕哝一声,收拾起了保温桶,“赶明儿给你煮点儿清淡的营养粥,你这不补不养不行,知道吗?”
竟然是顾珈铭和奶奶!
“我们去医院看看,不管怎么样检查一下对身体总是好的。”
顾淮越不禁无奈,真是一对炮仗,说出的话都这么一致。
叶以祯轻笑:“讲义而已,网上找一找都能找到。而且,又不是向你透漏考题,有这样的资源何为不用?”
她放下保温桶急忙走到床边,给他身后垫了一个垫子,扶他坐了起来。被老太太这么伺候着,顾参谋长显得很不适应。
参谋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行……”
军人的节日——军事演习又要到了。
顾淮越闻言不禁笑了。看来她跟沈家那个猴子真是一对,连小动作都一模一样:“让你烦的人又不在这儿,你这情绪闹得可不对。”
涂晓瞪他一眼,还真就反驳不出来。她烦就是烦这个,看见沈猴子她觉得烦,看不见了她更觉得烦。
严真看着他,不由得笑了,傻里傻气的。
“现在几点了?”他轻声问。
似是诚心与他作对,他刚说完这两个字,门就忽然从外面打开了。他微一皱眉,目光有些不耐地向门口看去,结果看到的两个人让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最后三个字声音压得很低,顾淮越耳尖地听见了:“别瞎说。”见她依旧愁得很,他安稳道,“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抱住她,他说,“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没事儿了。”他含混不清地嘟囔一声,把头枕在她肩膀上低低一笑:“首长,我能要求正常待遇吗?这么简单的常规动作我还是能完成的。”
于是小朋友就很桑心。
叶以祯站在原地,不禁笑了笑,眉目宠溺温和。
脸色苍白,黑眼圈儿还那么重。
脑子里,顾珈铭小朋友忽然跳出来警告她。她得挺住!挺住!挺……不住!

“别动。”洒在耳边的话几近低喃,她一个失神,就被他夺去了控制权。
顾淮越大致扫了一眼,脱了外套过来帮忙。
院里每天有送小朋友上学的学生班车,一个大黄海客车装那么些人,随便他们折腾。几天下来,顾小司令就跟其他小朋友混熟了。
“嘿,你还真别说,这军医院的侦察警卫搞的还真不怎么滴,小太爷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的。”
一边打量着首长发愁的表情,一边看着勤劳拖地的严真。自从她说了一句病房保持通气洁净对“病人”身体有利之后,这个女人天天大扫除!勤劳的她这个军医都有些心虚了!
好吧,就做这一回罢。
“嗯。”顾淮越温柔地看着她,“还真有点儿吓人。”
顾小朋友闻言呜呜两声,蹭了蹭严真:“你不知道,昨天晚上给林小小打电话,她说我走之后,我所有的兵都被林梓给收容了,你知道那孙子怎么说的吗?”
闻言,严真头低的更厉害,暗暗又瞪了顾淮越一眼。
“不疼。”他淡淡说,被她瞪一眼后又笑着改口,“其实我也不清楚。一开始觉得还能忍,再疼点儿吧还能忍,等到终于忍不了的时候就发现事大了。所以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温冉正站在镜子前刷牙漱口,头发湿湿的。
“怎么准备这么多?”
严真忍俊不禁:“是不是你的兵都没挺住,一股脑全投降给敌人了!”
温冉回神:“刚,刚护士说的是什么意思?”
由于伤口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手术的日期暂且还没定下来。
顾淮越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严真咳咳两声:“我替他们吃了。”
小朋友背着手看着蹲在自己的严真,表情有些严肃。严真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倒是被这么大点儿的孩子给看的发毛。
严真忽然觉得信心倍增。
严真低下头,略微显得有些惆怅:“我是在想,什么时候珈铭能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老婆。”他松了语调,握着她腰肢的手缓缓收紧,奈何头顶上的人依然不为所动。
涂晓眨眨眼,合着这还是怕自己的老婆担心。想明白这一点土军医不禁笑了,替他撩好裤腿后对严真说:“没事儿,军功章!”
“你在这边不是跟其他小朋友都玩的挺好的吗?”
“没事。”他说,“会刚开完,怎么样,复试顺利么。”
“等我去化个妆,才不能跟你比。”说着,跑出去了。
眼底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敛起,顾淮越说:“我是笑你。”
这小家伙。
温小朋友听了嗷呜一声:“那大概是着凉了吧。”
顾淮越轻笑,将她落下的头发拢到耳后:“咱这不是正在努力嘛。”
因为不常见面,这客套话说完了一时就不免有些冷场。正待此时门外走廊忽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童音,顾淮越听见笑了笑。
暌违二十多年,又见面了。
“什么怎么进来的?”
“真的?”
“开,开门……”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她凑到严真面前。
顾淮越轻咳一声,知道这话不能接。
见她犹愣怔着,顾淮越不禁把声音又压了压:“严真。”
“有了?”她用眼神询问。
“你现在都把家务活揽过来了,是不是为参谋长以后行动不便做准备啊?”
他酝酿着安慰她的词语,而那头却忽然说道:“有了。”
叶以祯摇摇头:“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非常有经验的建议)
看着土军医灰头土脸的样子小朋友咯咯地笑。
奶奶笑觑她一眼:“嗯,早来了,都站这儿半天了。”
严真瞬间一愣。
“前几天老刘来看过你,不过那时候你还在休息,他没让叫醒你就走了。”说着严真笑笑,“老刘说师里还有好些人想过来看看你,不过怕打扰到你休息,就让老刘全权代表了。买那么大一水果篮子呢,你不能乱吃就全贡献给涂军医了……”
顾小朋友听了这安排是不乐意了,扒着严真的腿要一起去。
顾淮越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怎么进来的?”
严真被他吓了一跳,差点儿惊呼出声:“停,停下!火还没关呢!”
“哦,怎么摆平的?”他不禁笑着问,心里约莫有了答案。
“怎么了?”她一边替他系衣服扣子一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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