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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诺言,我的沧海

作者:苏格兰折耳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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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陪你去西藏

第六章 陪你去西藏

“二嫂,你们回来了?”
站稳后,她脸色绯红地松开了手。
红军司令溃败千里,哭得长江都要决裂了。严真无奈,只能抱起他,向楼上走去。
收回视线时,她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土堆。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雪堆。
刚迈进大厅的门,就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低微啜泣声。
宋馥珍挑了挑眉,喝了一口茶,哼了一声说:“也不知道你们这是怎么教育他的,这表子里子啊都痞的要命。”
顾淮越刻意放慢了步调,一是为保存体力,二是因为跟在后面的严真。尽管她亦步亦趋地跟的很近,可是她走的还是很吃力。
顺利地爬上了一个坡,拐过去了一个弯,严真微一抬头,便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住了。天边的云彩感觉离她是那么近,仿佛伸出手,就能握在手中。
严真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唇上瞬间袭来的柔软感觉惊到,动弹不得。
想靠近,有所顾忌。想离远,又害怕太冷。
小朋友一边抹眼泪一边讲出了事情的原委。
小朋友立马兴冲冲地参与意见:“肯德基!”,换回白眼四枚。
顾珈铭小朋友顿时放松了戒备:“那去哪儿?”
“那最后跑的怎么样?”参谋长最关心的是解放军的人丢没丢。
这里的海拔比七连要高,走到这里来,原本适应了高原的身体又开始有了头疼的迹象。所以严真尽量不说话,跟在顾淮越身后,走的很慢。
“回家,惹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等着爷爷回来教育你?”
终于坐到了车上,买的东西太多,后座几乎都要放满了。严真只好留小朋友一人坐在后面看守物资。其实严真在前面坐的也不安稳,尤其是一偏头就能看见他的侧脸。
这副滑稽的模样成功地逗笑了严真,她把珈铭的行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放上了猎豹车的后备箱,开门上车时才意识到,他要回的,是那个家吗?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顾淮越从外面走了进来。严真顿时就感觉到小家伙瑟缩了下,往她这边蹭了蹭。
他察觉到了,迟疑了下,握住了她的手。
而他仿佛懂得她此刻的心思,走过来,淡声问道:“你还记得,来时的路上我给你提过的这位战友么?”
严真摇了摇头:“还是去超市看看吧,我们是准备在这边住一段时间的,不能总是将就。”
“起床了?”
“干啥。”
他凝视她片刻,那一双漂亮的眼睛所透露出的迫切让他微微有些诧异。打定主意,顾淮越拍了拍老王的肩膀:“行了,你先回去吧。你嫂子,她跟我走。”
严真笑了笑,看了看扒着她腿蹭了蹭去的顾珈铭,又看了看楼下仿佛两军对峙的谈话场面,不紧觉得头疼。
宋馥珍长期从事教育事业,在一所大学任教授,谈起教育这个问题自然是头头是道。而顾淮越听了只是淡淡一笑。
以他锐利的眼神可以看到,捧着漂亮姑娘啃的小伙儿长得很机械,用林小小的话说,就是“一朵儿鲜花插在牛粪上了”,看他们俩还不如看首长跟严老师呢(某猫:这是神马可比性……)
“他现在就葬在这里。”顾淮越说,俯下身,抹去了墓碑上覆盖的一层厚厚的雪。在这个七个月份都是雪季的地方,其实这是无用功。
严真愣愣地点了点头,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才回过神来,摘下手套用冰冷的手捂住脸。真是要了命的烫啊。
吃惊过后,严真问: “为什么连张照片都没有?”
这是命令,所以他必须来。更何况,他已经成了家,那个真正可以陪他一起来的人。
顾淮越看着她,摇了摇头:“能走到这里,你就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从进藏的第一刻起,这样的感觉就时刻围绕着他。
严真顿时就抽了一口气,指尖一阵颤抖。
顾淮越淡淡地移开视线,看向严真:“再选点儿别的吧。”
果然,话毕,小家伙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腿,高喊:“首长,救命!”
顾淮越淡淡的笑了下:“老王,你可忘了,我是从这里走出去的老兵。”
“在外面吃好了。”车停在一个红灯前,顾淮和_图_书越忽然提议道。
顾淮越挑了挑眉:“顾珈铭,收拾你东西去!”
忽然,小家伙眼睛一亮,站在驾驶座和副驾中间的位置,喊了一声“严老师”之后又喊了一声“爸爸。”
那样一副场景,连回忆都会是件痛苦的事。
瞬间,两人都尴尬地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顾淮越折过身,重新抓住了推车。严真压低脑袋,也只听见这样两句对话。
小朋友指点江山般地把一堆大虾划拉了过来,售货员阿姨不禁亲切地问:“小朋友,买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严真转过身,看着身后七连的人整齐地列队,唰的一下行了一个军礼。那动作整饬有力,没有一丝地迟缓。
好在走过去是一段平稳的路。
严真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拿就可以。”
宋教授被自己的话堵了回来,一时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说啥好。哼!又是这个顾家老太太!
于是小朋友又兴高采烈地去摸鱼。
“其实我小时候很懒”,她有感而发说,“我还记得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学校里举行运动会,那时候有个长跑项目,800米。不算长吧,可是对一年级的小朋友来说就是个挑战。”
而顾淮越只是淡淡一笑:“你看,你父亲说的很对。”
只是这条路好像很长,她眺望一下也看不到哨所,放眼望去,只能看见白皑皑的连绵起伏的雪山。
家里最小的,是指宋馥珍小儿子家的孩子。跟珈铭差不多大,可混到一块儿了却总是两看不顺眼,看一眼想打架,看两眼想掐死。这种深仇怨恨大人们压根儿就无法理解。
老王噎了一下,视线一转看见严真从车上下来,就像看到了救星,“那,嫂子能行吗?”
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位看上去很优雅的女性,应该是上了岁数的人,因为头发上有不少白发。齐耳的短发被打理地一丝不苟,服服帖帖。严真迈进门时,一下就对上了她的视线。
倒是顾淮越,上车许久后,说了一句:“这帮小子!”
于是,只好并列而走。严真走在顾淮越的前面,时不时地与人擦肩而过,偶尔还会被撞一下。不过,总有一双手会很快的扶起她。只是轻微的触感,真的只是轻微的,一次两次可以,可是这一路走来,严真整张脸烫地都能煮鸡蛋了。
在经过两天的电视争夺大战之后,顾小司令深觉得这样不行,于是两人签了一份儿和平协议。一三五我看,二四六你看。周日——猜拳决定!
顾淮越只是沉吟了下:“老爷子怎么说?”
严真点了点头,迅速地吃了早餐,准备出发。
他之所以现在敢来,不是因为肩膀上那个二毛四的肩章,而是想起了曾经新兵连训练时这个临时调任新兵连班长的人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那是他们训练休息时,他说的一句话,他管那叫命令。
她并不是第一眼就注意到这个小雪堆,可是只要一看见,就会觉得它伫在那里很是突兀。
“记得。”严真轻声答,“你说过,他比任何人都喜欢这个地方。”
他微微侧头,笑了下:“喜欢的话,我们六月再过来。”
严真看着他,不禁乐了。
严真闻言转了过去,恰逢此时顾淮越也转过头来,开始倒车。小家伙不禁一乐,抬起胳膊扣住两个大人的后脑勺,用力一推。
严真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就觉得他很孤单。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她心头蓦地一软,却又让她手足无措。
小朋友顿时不乐意了:“老师,你笑啥?”
“所以,哪天你们这些小南瓜要是有了老婆,别忘了知会你班长我一声,让我替你高兴高兴。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我可全看你们了,最好能带到这儿让我看看,我是扎根儿这儿不走了!这是命令!”
这是一块很奇特的墓碑,上面没有一张照片,没有一个姓名,下面只留下了一行小字记录立碑的时间,算一算,距今已经十年了。
顾淮越点了点头,很是受教。
售货员看了严真和顾淮越一眼,俊男美女,确实挺登对的,于是更加热情地推荐盛在大盆子里hetushu.com.com的草鱼:“是吗?那再来条鱼好了?”
严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随即便被握紧,安全通过了这条狭窄的独木桥。
车子停在顾园门口时,严真一眼就看见了一辆墨绿色的车。这辆车,严真从未在顾园见过。顾淮越匆匆扫了一眼那车,从冯湛手里接过行李,径直走了进去。
严真迅速瞪了他一眼,不敢回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心思了,更遑论去看他人,所以,自然没有看到身后的顾参谋长微微勾起的唇角,几乎是无意识的,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
两条小眉毛简直揪一块儿去了,看上去可怜兮兮。
“老太太觉得,这么大的事儿还是当面说比较合适。现在我回来了,正好抽个空带着她去您那坐坐。”
就在装好行李卸下物资准备走人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嫂子!”
严真还来不及回礼,某个小家伙就嗖地一下跑了过来,抱住了顾淮越的腿,哭得更厉害:“爸爸!爸爸爸爸!”
六月份是这里的雨季,绵绵细雨之后山中腾起的大雾会让这里更美,但是温度不会太高。要是来,还是得穿上一件又一件厚重的衣服。只是,这样的事情,只要想想,就会觉得很美。
严真慢慢地向前走,绕过雪堆,就看到伫立在雪堆前的那块墓碑。
严真听完了,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这可能有吗?

严真顿时愣住。
庞凯一大早吃过早饭就直接回团部了,临近年底,团里没个镇场的也不行。今天赵文江专门派了一个人陪着他们两人一起去,只是才走了没多远,就被前面的一个雪坑挡住了去路。
正是坐在在城西区的那套两居室。
“他倒是没说什么。”宋馥珍放下茶杯,说:“我来只是跟你提一提这个问题,儿子大了就要好好管教,不能总惯着他。”
小孩子折腾起来还真能要了命了。
严真一眼看过去,就能看见某个小家伙正贴着大厅的墙面,哭得稀里哗啦。
回去仿佛一瞬。眨眼间,就回到了C市。
将行李放进后备箱,严真又一次回头看了看这个地方。又开始下雪了,团部昨天又加急送了一次物资,整个七连的库房已经被堆满了。而他们两人,也将跟着送物资的车一起回去。
“嗯?”
她转过头去看顾淮越,他的表情已由淡然变得凝重。
严真轻叹:“他们挺好的,这里,也挺好的。”往大衣里缩了缩,严真又添了一句,“不过就是有点冷,不知道夏天会不会暖和一点儿。”
等到选好了东西往外走的时候,严真忽然感觉到下腹一阵坠疼,她闭了闭眼,等疼劲儿一过,她就明白又该圈点儿啥回去了。
冯湛一边审视路况一边低眉顺眼地说:“也没什么大事儿,您回去就知道了。”
是冯湛来接的机。
“那他现在……?”话说到一半,严真就忽然明白过来。
她几乎是立刻就察觉了什么,迅速地转过头去看顾淮越。而他也恰好看了过来,告诉她两个字:“到了。”
“那时候班里没有小朋友报,老师很着急,就把我揪了出来,你猜老师怎么跟我说?”她笑盈盈地问道,没等他说一个字就公布了答案,“老师说:严真,你爸爸不是当兵的吗?你上!跑不好就是给人民解放军丢人了。”
班长老王吃一大惊:“首长,这要走上去可得一两个小时!”
举至齐眉处,沉重而肃穆。
“这回的事儿要说大也不算大,前年他外公过大寿,有喜好古董的小辈送了一个宋朝花瓶,结果你儿子跟家里最小的那一个闹腾,把花瓶给打破了。”
高海拔的山区,崎岖的山路,走起来不仅费劲,还费心神。
顾珈铭小朋友顿时泄了气,低着头:“那是被外婆训的。她只训我不训林家小孙子,我就知道她不疼我。”
“我可以的。”她扒拉一下围住嘴巴的围巾,急急地保证。
摸着暖气片,顾淮越微微勾了勾唇。这顾老太太真没少操心。
她正端着茶杯,看见严真时礼貌地向m.hetushu.com.com她点点头。
“你说干什么?”他没好声气儿地反问。
小朋友很不屑:“你说,这种人,我怎么能不鄙视他!我最讨厌那种战场上临阵脱逃的人了,孬兵!哼!”
说着他松开推车就要过去,严真忙拉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不用。我要拿的是……卫生巾。”
顾淮越扯动嘴角,算是轻轻笑了下:“他是我的第一位班副,来自山城,那里常年多雾,总是不见太阳。跟班长一样,他留在这里,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今天顾淮越换上了一件厚厚的冬作训服,而严真怕冷,早在进藏之前就套上了,这厚重的衣服一穿上她就觉得矮了几分,可是套在某人身上,还是挺合身的。
老王嘿嘿一笑:“连长派了两个兵把前面那段障碍给填平了,四个小时!”
“对了淮越,刚刚那个女人是?”宋馥珍试探地问着,看见顾淮越抬起头,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话锋不由自主地就改了,“我看珈铭跟她挺亲的。”
顾淮越又倒了一杯茶放在珈铭外婆宋馥珍面前。宋馥珍喝茶讲究,面前那杯茶都已没了热气却还剩大半杯,一看就是不对她的口味。
顾淮越放慢了脚步,与严真保持平行,静静地听着她说。
“顾珈铭,齐步走。”
“为什么?”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口。
以前每年过年的时候严真都是提前好久储备年货,从未在年根儿上来过超市,人太多了,几乎都无处下脚。
只是宋馥珍现在已经没了喝茶的心思,看着顾淮越,淡淡问道:“听小冯说,你去了西藏?”
严真揉了揉脑袋,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向外走去。
严真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起的太晚了,你怎么也不叫我?”
“嗯。”严真点了点头,他指了指厨房:“早饭时间已经过了,不过炊事班的老刘给你留了饭,我陪你过去吧。”
愣了几秒,严真反应过来,不禁笑了下。
站在桥这头,她累得直喘气,在这样的天气,额头上竟然沁出了汗水。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她看着顾淮越苦笑:“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干嘛?”小朋友闷声闷气地回。
她这么一问,冯湛立刻就苦了一张脸,支支吾吾地看着严真和顾淮越。
其实严真很想说,它们离得都很远。
这样的隆重是严真没想过的,也是不敢想的。她无以为报,只能再微微一笑后,上车离开。
顾淮越沉吟了片刻,果断决定弃车步行。
小家伙的声音很凄厉,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
想到这里他缓缓举起手,行了个军礼。
她停下脚步:“你们现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个东西要买。”
很多东西看上去触手可及,其实只要一伸手,你就能感觉到距离。
回去的路已经很长,可是走起来却比来时快的多。
看见冯湛,严真就不禁想起某个小家伙,一边把行李装车一边问道:“这几天家里怎么样,珈铭还好吗?”
坐在床上她发了一会儿呆,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昨晚。她睡得很暖和,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梦回醒时才发现,原来是躺进了他的怀抱里,于是又不由得怔愣。
刚上二楼,就看见梁和和探头探脑地向外看去。看见了严真,她不禁一喜。
“他们都出门了。”梁和说,好看的眉头又忍不住皱了一下,“所以说才麻烦,只剩我一人应付珈铭的外婆。额,那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啦……”
小朋友在水果区站定,指着大红苹果问:“老师,你的脸怎么跟它一个色了?”
“嗯。”严真淡淡的点头,下巴向下面扬了扬,“怎么回事?”
小朋友说到最后不抹泪了,神情也变得愈发的坚定,就好像一勇士似地。
顾淮越自然知道这一点,他说:“你先开车回七连。”
“十年前,他开车路过这里,正好遇到了雪崩。”他淡声说着,仿佛是在讲一个很久远的故事。“在海拔五千米以上还驻扎了一个哨所,每次送给养都是他开车去,结果只有那一次遇到了雪崩,连人带车,都埋在这里。”
冯湛自然也和-图-书能透过后视镜看见顾参谋长的脸色,啥话也不敢说了,直接加足了马力,使劲儿往家赶了。
说完她就被石头绊了一下,顾淮越扶住了她,严真下意识地搭住了他的胳膊,恰巧与他对视。她眼中的笑意还未褪去,瞬间就又添了一抹慌乱。
小朋友在后座百无聊赖,小眼睛一瞄,不小心就看到了对他来说是限制级的画面。两个大人在玩啵啵,而且还是旁若无人般地玩啵啵。小朋友很不屑地撇过头去,可是没坚持多久,他又撇了过去。
“后来让我父亲知道了,他就拿出训练新兵的劲头来训练我,整整一个星期!”这在当时是让她觉得生不如死的事情,可是现在长大了一想,又很不能理解当时的痛苦。
“首长,辛苦了!”
他看了看严真,说:“你先把他带到楼上吧。”这算是取保候审了,小家伙顿时又扒住严真的腿,不肯松手。
顾淮越静了一瞬,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看向严真:“上车!”
闸机入城时,严真忽然觉得这里暖和的有些超出她的意外。
“那爸跟妈呢?”
严真一阵手忙脚乱,顾淮越低头,看着她笑了笑:“还是让你多睡一会儿,今天会很累的。”
依然是握着的手,可是感觉却不一样了。严真告诉自己,那或许只是心里作用,其实没什么的,可是眼眶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毫无理由的。可是她也不能哭,因为流出的眼泪很快就会结冰,所有的苦涩都只能咽回去。
顾淮越看了眼小朋友:“你在这里陪着他,我去选点儿别的,口味清淡的就可以吧?”
严真放下行李,看着顾淮越:“家里有做饭的食材吗?”
瞬间,严真就感觉到顾淮越身子僵了一下。
看着顾珈铭小朋友愈发可怜兮兮的眼神,顾参谋长只好认命地拿起了刚放下的车钥匙。
“顾珈铭。”顾淮越压低了声音喊他,表情很严肃。
老王立刻说:“那可不行,连长让我保护您跟嫂子的安全,这一路有不安全的地方,我得跟着您提个醒。”
“当时连长找遍全连也没有一张他的照片。而他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地冻僵了。”
严真顿住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子。
顾淮越不禁笑了笑。
“我不敢。”顾淮越说,“在他面前,我总像半个兵。”
小朋友回到自己家,也就完全放松了戒备了,没消停多久,就哀哀地喊着饿了。
是得好好管教了,不然老子还得跟着一起挨训!
算了,就让它挂在天边吧,她看看就好。严真这样安慰自己。
第二天醒来时,严真的头疼已经好了许多。
顾淮越摇了摇头:“还有一位战友,不过他在海拔更高的地方,离七连有点远。”
她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地看着他。
“这是我十年以来第一次来看他。”
严真问:“今天有什么安排?”忽然想起了他们来这的初衷,不禁更加好奇,“不是说来看战友的,就是看看老班长?”
宋教授眼睛简直要冒火了:“这么大事儿就不能打个电话说一下?”
操场上七连的士兵们正在出早操,一会儿还要去拉练。顾淮越就站在宿舍的台阶上静静地看着,听见门开的声音,转过身来。
路走了一半,意外地看见了老王开着的吉普车,他站在车前面向两人挥了挥手中的帽子。
梁和皱着一张包子脸小声说:“我也不太清楚,淮宁把我们送过来刚走,小祸害就被外婆拎着上门了。”
想了想,还是又补充了一句:“珈铭的外婆现在正在家里等着呢。”
顾淮越看着小家伙,眼皮都没眨一下。不过心里是清楚的,这小家伙肯定在外婆家犯了大事儿,不然也不会被外婆亲自送回来。
小朋友更加抓紧了严真的衣服。
房子买了很久了,一直都当样板房来着,他一个人住也凑活,现在重新装修了一番,终于有了家的样子。当然,暖气也修好了。
在这里待了几天,严真的身体已经逐渐适应了西藏的气候条件。可是这刚一适应,她就要离开了。
已近年底,超市自然是热闹非凡。
说完一不小心,脚滑了一和图书下,差点儿摔倒。幸亏是顾参谋长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于是协议撕毁了,内战又开始爆发了,内战的结果就是老爷子那个宋朝花瓶给碎了。林家小孙子顿时就成了孙子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慷慨就义!
严真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我是在想你刚刚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严真问他:“你现在这么有理,刚还干嘛哭呀?”
“没关系,人太多了,你走过去不方便。”
话毕,两人同时看向严真。
严真就感觉不对劲,顾淮越则是处变不惊。顾珈铭这个小崽子是出了名的能折腾,他也不指望他能安分几天,于是坐上车后,他揉揉眉,才淡声问:“珈铭怎么了?”
小朋友一派天真地指了指戳在旁边的两位大人:“我们这是一家三口!”
老王只得执行命令。
放在平时顾淮越是不吃他这一套的,个小家伙从小就知道卖乖讨巧。可今天他只是由上到下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送你回外婆家。”就算是想过去人还不一定接收呢。
顾淮越沉默了几秒,淡淡一笑,将车子打了个转向灯,向超市开去。
这样想着,她就下意识地这样做了。只是伸出去手,才知道那云彩还离她很远很远,她就算伸直了胳膊抻直了小腿也够不到。
有兵的表子,却没长出骨头。这是这个班副曾经说过他的一句话。确实,在他面前,他不敢说自己是个兵。
他率先跨过一个定了钉子的粗壮树木搭成的桥,站在桥的这一边,向严真伸过手去:“把手给我。”
“她是珈铭的老师。”顾淮越说,而后又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也是我的妻子。”
“你奶奶说你海鲜过敏。”
宋教授立刻就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淮越。
严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而顾淮越则是顿了下,回过头看了看她,很快又折回身向厅内走去。
躺在床上伸了一个小小的懒腰。掌心覆过他趟过的地方时已经感觉不到热度了,看来是老早就起床了。
事情是这样的,小朋友一被遣送到外婆家,就发现林家那个小孙子也在这儿。不由得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不管你们以后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当多大的官儿,现在,你都是我手下的兵!在这当兵的人都渴望个啥?升官儿?发财?那都是扯淡!等你在这和尚庙待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你最渴望的就是成个家找个老婆!”
严真不禁纳闷,怎么每次去一趟外婆家都要这样灰溜溜的回来?
严真好不容易才把帽子扶正,整张脸围的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视线落在她身上,顾淮越犹豫了下。
顾淮越摇了摇头:“怎么把车子开到这儿的?”
一大一小顿时转过身来,顾淮越问:“还需要什么,我帮你去拿。”
顾珈铭小朋友立刻揪紧衣服:“首长,我这回在外婆家撑到七天才回来的,你不准把我送回去。”
“嗯。”顾淮越简单应了一声,在她对面坐下,并不准备多提这趟西藏之行,“珈铭这是怎么回事?”
嗯?这似乎应该是表扬?严真偏了偏头,微微一笑。
严真不禁忍着笑,向顾淮越摇了摇头。
生鲜区。
顾淮越执起茶壶,不慌不忙地给她空了的茶杯续水:“前段时间刚领了结婚证,时间紧急,没来得及通知您。”
她忽然有点儿好奇这里面到底埋葬了怎样的人。
三人并排而走,有好几次都被人群冲散。顾珈铭小朋友急了,喊了一句:“三人成列!”
这个协议顺利执行了几天后,林家小孙子忽然觉得不对劲。他仿佛是忽然想起来了,自己猜拳从来就没赢过顾家那个小孙子,不行不行!
近在咫尺的太阳,云彩。
真是天人交战!
“排队结账去!”
二楼房间,严老师这个候补兵开始反过来教育顾珈铭小司令。
“跑了倒数第二,因为快到终点的时候我崴了一下脚。”严真笑了笑,笑容中好像带了一点儿孩子气,“回到家里我哭得稀里哗啦,父亲就安慰我,人不能成功的太快,在终点前崴一下脚才知道还要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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