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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媚·恋香衾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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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江山如画,欢游莫辜负

第76章 江山如画,欢游莫辜负

其实她是经受不住的。
跑在前面的另外三人此时也拍马赶了过来,叱喝着各取兵刃袭向可浅媚。
求的是有那一个人,可以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而沈家显然是唐天霄暂时不敢动或者不想动的强悍势力,他的策略绝对不会因为心爱的妃子死了个把心腹便有所动摇。
可浅媚够着窗口的紫薇,摘了一丛花儿放到鼻尖闻着,却是什么香味也闻不着。
午后唐天霄欲带她回别院小憩,可浅媚却是不愿,眼错不见便悄悄儿爬上一条小舟上,自顾划到湖里,很是惬意的卧在船舱休息,由着小舟慢悠悠地飘摆。
话音落下,鞭梢过空的锐啸划过,利落地将最靠近自己的那人抽翻在地。鞭梢再扬起时,已有一溜的血珠滑落。
可人的一生,若无一点例外,未免太过无聊。
话音未落,唇已被暖暖地衔住,有柔软的舌尖探入,魅惑般的荼蘼甜香便愈发浓郁,渐盖住了周围花草的清芬。
卓锐不敢答话,可浅媚却嘿嘿笑道:“过奖过奖!卓大人可比我聪明多了!”
他要打还回去时,可浅媚竟不曾打算罢手,长鞭宛如活了一般,毒蛇般窜向他,飞快地缠住脖子,勒紧,拽直。
“嗯?”
他吻上她的脖颈,她却思绪纷扬,终于忍不住说道:“庄大哥不会和沈度扯上关系。”
庄碧岚看似文弱,实则身手极高。那样的高手,只要还剩一口气,都有着难以估量的杀伤力。
蓬勃森冷的杀气在这一刻骤然间爆发开来。
她很聪明。
他没忘记上次吃的亏,料着光天白日之下她未必敢怎样,只在缠绵一阵后低低警告:“别再乱打主意!小心让你明天起不了床,以后再也不带你出宫!”
“怎么不好了?”
可浅媚笑问:“卓无用,你怎么没想办法先把其中玄机找出来?害皇上黑灯瞎火研究这个!”
鸳鸯轻轻滑开时,唐天霄如她所愿,温柔啮咬住鸳鸯下的旖旎风情。
唐天霄道:“所以,只能把猫扣在地面上了!”
“眼儿媚?没听说。什么样的?”
可浅媚黑眸凝睇,许久,那眸心如被微风拂过的一池秋水,慢慢漾了开来。
唐天霄咬牙切齿,真的想伸出手扭断她脖子了。
待他在飘飘欲醉的愉悦里快要忘记探究她含义模糊的回答后,她道:“我怕把美男子害成病西施,既不好看,又不好玩。”
可浅媚听出拥着她的男子低沉危险的声调,头皮微麻,“我们北赫的少年郎虽多,可对我好时也难保不怀私心。”
她索然说道:“皇上雄才伟略,英明果决,做事自有道理。我问与不问,也无甚差别。”
虽然这次没人作弄,两人上岸后唐天霄还是有些不适,只是再不肯让可浅媚有机会嘲笑,强撑着继续陪她游玩。
他打个呵欠,正在迷迷糊糊快要睡去的时候,忽觉怀中人儿悸动了一下,忙定睛看时,只见她眉目颦蹙,神情苦楚,连嘴角都似在抽|动着。
竟若无其事地继续睡去了。
陈材应诺而去。
唐天霄愣神。
这一点唐天霄已经印证过很多次,并在当晚进一步得到确认。
那失了眼睛的壮汉,尽管身体魁梧,却被她的长鞭带得整个儿旋了起来,飞到了与原来位置相对的另一个方向。
他便抱起她,撩开随风乱舞的轻帷,将她拥入金丝芙蓉帐中。
唐天霄抱住她苦笑:“没错,你做梦了,我挨打了!”
“嗯?”
晚膳后,卓锐、陈材匆匆来见,却带来一把折扇。
她一拍马背蹿到前面去了。
卓锐忙道:“陈材已经去了。”
唐天霄听着,自思的确霸道了些;
唐天霄骇然道:“这丫头疯了!”
唐天霄沉思片刻,道:“他们不惜为保守秘密自尽……又这般行色匆匆,甚至不敢走官道,多半身上藏有性命攸关的重要物品!再去搜,和卓锐一起去,把他们所有的随身物品一一检查,特别留意有没有可以作为凭据的信物、书信之类。”
送信之人,显然是沈家的人;而庄碧岚、唐天祺甚至曾帮她从沈家所控制的刑部和大理寺脱困而出。
卓锐垂头道:“微臣愚昧,一时还未能发现其中玄机。”
这人的单刀还没来得及碰到她衣角,便已失力松开,双手用尽力气去拉缠上自己脖子的长鞭,却已给勒得剩下的一只眼睛高高往外突起,打烂了的眼球在眼眶边簌簌跳动,嘴巴在纵横的鲜血里大张着,却已发不出声音。
就如在某些时候,愉悦会把疼痛掩盖,并因着眷恋愉悦而忘记疼痛一般。
可浅媚显然要置他于死地,恨毒地盯着他时,目光幽灼,仿佛要喷出一团火来,生生地将他烧死,挫骨扬灰。
瞧他们风尘仆仆,行色匆匆,该是赶着远道;但这里并非官道,不知为什么又会绕到这里。
见她笑得狡黠,唐天霄心里又不自在了,“喂,怎么跑不了?你该不会故意放了他https://www.hetushu.com.com们吧?”
用罢早膳,她问:“今天还游湖吗?”
可浅媚抬眸,嫣然一笑,“主谋?主谋皇上不是正对付着吗?这四个人……跑不了吧?”
“这……是药三分毒,各人脾胃体质也不一样,这类鲜花又是少见的食材,公子万金之躯,宫中自是不敢在膳食中用这些做菜。”
可浅媚虚甩了下鞭子,歪着头眯眯笑,“还不滚?”
唐天霄低低道:“你属猫,我当然只能属狗,不然怎么制得住你?”
他对莲下泛舟深恶痛绝,她却的确是兴致勃勃。既然特地带她出来游玩,又何必扫了她兴?
唐天霄持在手中将扇上的诗画也看了,疑惑道:“哪里不对了?”
唐天霄不答,随手从路旁摘了朵木槿花簪到她发际,笑道:“穿着淡色衣裳,戴朵艳色的花儿,整个人都似精神不少。”
知其不可为便不为,只是默默地等候机会,杀他个措手不及。
他这般想着,拍了马飞快赶上前去,已向她笑道:“要论起最好看又最好吃的花儿,可不是木槿花。”
“见过?”
“眼儿媚。”
可浅媚更不用他吩咐,急急找了自己的马匹,狗腿般跟在他身后了。
她便是他的例外。
他们下意识地先避到一旁的树丛中,看这五骑飞奔过去了,正猜疑间,前面已传来连声惊叫。
幽清的别院里,帘影筛金,簟纹织水,散乱着浅色小衣相拥而卧的两个人,看来如此和谐宁谧,再看不出半点曾经的猜忌或犹豫。
又做噩梦了?
提到荆山,唐天霄放缓了脚步,落到后面问稍远处跟着的卓锐:“瑞都那里,有没有异常?”
可浅媚疼得尖叫,顾不得他手上的亲昵,慌忙要将他推开时,他已飞快扣了她的双手,扭到背后,不许她顽抗。
无法否认,这种满蕴激|情的男女间特有的交流方式很容易磨平两人间曾有的矛盾,至少也能磨得不至于那样尖锐化;而性格里的棱角也会奇异地在彼此碰撞间模糊,不至于激烈到把对方伤害得体无完肤。
在帷外透入的淡淡灯光里,他久久地看着她安然的睡颜,心下也似安宁妥帖了,终于觉出一丝倦意。
可浅媚见他脸色有点发白,到底心疼,早早拉了他走回别院休息,一路和他计议道:“这里地方小,也看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仍去荆山吧?不然去梅山或香山,去打几只狍子也好呀!”
她的声音虽低,唐天霄却听得明白。
湖水潺湲间,小舟悠悠地随微风荡漾。
卓锐答道:“这扇子极普通,却用上好的丝帕小心地层层包了,裹在几件衣物中,放在行囊的最里面。”
其实还是在留恋她那些北赫的仰慕者了。
可浅媚慢悠悠地晃着茶盏,看着浅碧的茶水上上下下地漾着,几瓣茶叶无根浮萍般在水里飘摇,憔悴得如同经了冬才飘摇而下的落叶。
这丫头把他当作糕点还是水果了?
“啪!”
会装糊涂的聪明人是最聪明的一种。立功是好事,可如果知道得太多,功劳越大罪过越大,说不准最后给说成了贪天之功,曾经的功劳成为悬在脖颈上的利剑,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要了命。
“报仇……”
缠斗半晌,她冷笑道:“真的想死?我可真要成全你们了!”
他沉默片刻,叹道:“我也算知道了。”
其实唐天霄不想亲吻她,而是想咬死她。
方才挥手之间便轻轻断送那个健壮如牛的汉子性命,才是她不留余地的杀着。
他自语般道:“突尔察之死,她的确很是愤愤,但事了之后,朕把刑跃文削爵外放,又重赏了留在瑞都的那些北赫人,突尔察更是加爵厚葬,她并未再多说什么。”
从她下面的出手也可明显看出,她的确只想杀那个害过突尔察的壮汉,并无取其他人性命之意。
他居然让这个本该被他玩弄于掌心的小姑娘调戏了!
可浅媚嗤笑:“你怕了?”
而他被打的同伴,正嚎叫着从地上爬起,拖过腰间藏着的单刀,擦一把左眼上糊着的血,便劈向可浅媚。
他身后的马匹一时止不住脚步,保持往前冲的惯势,却和之前的马匹撞作一处,马上之人虽未掉落下来,却也惊魂未定。
他抽出,迅速扫视过去,随即将那纸笺折起收了,坐到桌边默默喝茶,却是神色安然,波澜不惊。
可浅媚瞪得眼睛快如青蛙般鼓出来,唐天霄却负了手,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卓锐也自疑惑:“我也不曾看清。”
唐天霄道:“人太少,打猎没什么趣儿。”
唐天霄柔声道:“刻意也罢,不刻意也罢,只要我始终站在你身侧,你又怕甚么?”
可浅媚果然转过头来,问:“那是什么花?”
唐天霄喘着气,在那堆棉絮中拥紧那无力趴着的滑腻躯体,终于能问她:“饱了没?”
第二日,二人继续在玉簪湖附近和*图*书流连赏景,饿了便在湖边阴凉近水处歇下,和卓锐、陈材吃了早就预备下的饭菜和美酒。有草木的清芬和鸟雀的啼鸣佐餐,自是另有一种完全不同的风味。
他不解其意,却也懂得察颜观色,立刻闭上了嘴。
对方堂堂四个彪形大汉围攻她一个,连她衣角都沾不上;而她后面用鞭的力道明显小了许多,虽然抽上去免不了皮开肉绽,再也不会致命。
可浅媚见他不动,却着急了,一边迎着他,一边掐他的胳膊,“喂,我没饱呢!”
唐天霄点头,“监视着罢,记得行事谨慎。”
唐天霄道:“浅媚,你这张嘴巴还真爱占便宜呢!要不要多给些机会你锻练锻练?”
唐天霄却道:“唱也不妨。我辛苦经营至今,若还需去经受什么聚散无常,这个皇帝也委实当得无趣了。”
唐天霄笑了,“眼前,自然包括了未来,我们可以企及的尽量长久的岁月。”
浮肿?!
唐天霄叹道:“你还有更多焚琴煮鹤的主意吗?”
可浅媚才知他又在逗自己,冲他嫣然一笑。
卓锐答道:“木槿花的确有清热凉血、解毒消肿之效,民间是有拿来做菜的。”
问与不问,无甚差别。
他道:“你怎么不问你那位好大哥做了什么事,逼得朕不得不对付他?”
他又去咬那颗胎痣,却不再用力。只听他喃喃道:“咬下你这颗胎痣,也许我们下辈子还能在一起呢!”
可浅媚怔忡半晌,低声叹道:“我真后悔,我实在不该来和什么亲。想媚惑你也罢,想毒害你也罢,其实都只和所谓的江山有关,和我自己都没半只羊的关系。想着这怎么也踩不完的泥淖都害怕,我何苦一脚踩进来抽不出身?”
壮汉死的时候有片刻正面向他们,卓锐倒是看出了一点端倪,忙道:“皇上,这人我们都见过。”
唐天霄坐在桌边,喝着茶沉思片刻,抬眼看到可浅媚正倚了窗棂出神地望着窗外的紫薇,笑道:“也许真该让你出手捉他们。认识陈材、卓锐的人太多,他们晓得是我的人,这都不抱求生的指望了!若是落到你这个村姑手里,多半还会想着怎么逃出去,再不会自寻死路。”
“千里故人千里月,三年孤负欢游。一尊白酒寄离愁……哎,聚散无常,不该唱这个。”
她执住唐天霄的手道:“我不怕你猜忌。可我想和你像寻常夫妻那般过着,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入秋了。
唐天霄一抬头,已是苦笑,问:“他们惹她了?”
他为她牵过薄衾盖住胸腹,又起身关上了窗,才蹑手蹑脚走回床边,依然将她拥于怀中。
果然,片刻之后,她已满面笑容追了出来,关切地问道:“天霄,你晚上是不是睡得不好?我瞧你脸都睡得浮肿了,——咦,还是半边浮肿。一定是侧着睡的吧?要不,我帮你捏捏?”
唐天霄问:“原来你是因为怕我猜忌才放走了他们?”
唐天霄看着疲惫不堪倒在怀里睡着的女子,温柔而笑,凤眸清亮。
他们只看到可浅媚的长鞭已执在手中,对准其中一人飞快甩出,打得那人捂着眼睛惨叫一声,已自马背上摔了下来。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翠叶红莲,还有紫木槿,雪玉簪……
可浅媚却从他掌中抽出发冷的手,低低地咕哝了一句,走到窗口看月亮了。
此时暑热未去,随身带把折扇也不希奇;而这柄折扇看来甚是寻常,骨架粗糙,画工平平,市集上随处可买。
唐天霄忽然便什么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紧紧地将她拥住。
“是!”
“是。暗卫不敢惊扰成安侯,因此只在府外守着。据说今天并没有出来。荆山那里则多了些外地商旅,行迹有些可疑,因怕打草惊蛇,一时未敢惊动。”
可浅媚一声清叱,右手迅猛一带,不远处的唐天霄等人便见识到了她那据说将高大的雪豹活活缠死的鞭术。
唐天霄皱眉看着,立时吩咐道:“叫人截住他们!”
荆山刺客以及大闹熹庆宫之事,可浅媚都另有算计,明显都留了后劲。
唐天霄犹豫片刻,从背后圈了她的腰,叹道:“如果可以,我愿做到最好。可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只守着眼前能握得住的就是幸运。其他的……尽力了,也便够了,不想奢求。”
唐天霄一摸她背脊俱是冷汗,忙扶她坐起,连声唤道:“浅媚,浅媚醒醒!”
卓锐领命,迟疑着又道,“庄世子武艺很是高超,身畔高手也多。一旦起了冲突,只怕……”
“预先藏在牙关中,咬破后片刻工夫便中毒而亡。”
而窗外,依然有千头万头的紫薇在月色下明媚如锦绣。
许久,他沉声吩咐:“传密旨,以太后之名传南雅意入宫,留于德寿宫内侍驾,不许出宫半步;加派人手监视交王府,庄碧岚如有异动,即刻扣押。”
如果她家没给和*图*书灭门,以她的放诞无礼,九族的人头都不够砍的。
可浅媚道:“你令人进城,悄悄儿把庄大哥和唐二哥叫出来,不就热闹了?”
“天祺?”唐天霄皱眉。
“吞毒?哪来的毒?”
唐天霄皱眉,将他们扫了一眼,道:“愚昧么?我瞧着没人比你们两个更聪明了!”
过了这许多年,有时候他似乎还和少年时一样沉不住气。
可浅媚笑道:“也许心热的人手容易凉吧?”
只可惜了床上那只新软枕,被她蹙紧眉狠狠地撕着,待他最后一记重重楔入她体内时,竟被她呜咽着撕裂了。
唐天霄皱眉问:“卓锐,当真有这种吃法?”
唐天霄踱过去,负手看着清澈的湖水在她长鞭的抖动下飘开一缕缕殷红,渐渐将近处的水面都荡作浅红,叹道:“好好的一个女孩儿,沾了一身的血腥味儿,估计这年头除了我没人敢要你了。”
可浅媚双手被扣得无法动弹,恨得连连跺脚:“你不能咬别处么?”
她抱紧他,看着荷叶下质疑的双眸,又去亲吻他。
一直被紧扼住的喉咙终于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不可思议地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瞪向可浅媚。
他们的确相亲相爱,以后也一定会相亲相爱。
唐天霄心里便不是滋味,凤眸斜斜朝她一睨,点头道:“我的手心从春到冬都是滚热的,所以我的心必是冷的了?”
两人正商议着时,忽闻身后马蹄的的,回头看时,却是一行五人骑着快马飞奔而来。
他犹豫片刻,又道:“在皇上到来之前,因突尔察桀傲不驯,此人曾动手毒打过他。突尔察那案子牵涉甚广,敢毫无顾忌当众折辱可淑妃或突尔察的人,必定是想害他们的那些人的心腹。”
半冷的茶水有点涩,入了口居然难以下咽。
可浅媚注意到他们终于肯从树丛中走出,冲他们笑了笑,拍拍手,转身到水边去清洗她的蟒鞭。
可浅媚道笑道:“想清的君侧之人,不会就是我罢?我倒不晓得我现在这么惹人注目!或者,有人刻意让我引人注目来着?”
可浅媚自然眼睛亮了,“哦,我虽不会煮中原的饭菜,不过烤牛烤羊之类的再拿手不过。不如我跟着你去,烤狍子给你吃吧!”
这一回唐天霄却没有乱喝飞醋。
唐天霄心下也明白,皱眉望向窗外沉沉夜色,目光幽杳,连声音也似幽杳了:“尽量留他性命。如果……如果实在阻拦不住,就地格杀。”
“说说而已……”
“我怎么没听说过?”
可浅媚委屈了,“用花裹了面炸出来的叫面花,吃那个不晓得是多雅的事呢!你没听说是你没缘分,到时让人做出来我一个人吃好了!”
卓锐道:“敢问皇上,若她请求皇上诛杀刑大人及其党羽,或者看得更清楚些,想牵连刑大人背后的那些人,皇上会听她的吗?”
可浅媚问:“只求眼前吗?”
许久,他才道:“也好,至少我们如今看到了这位北赫第一奇女的真正实力了。”
可浅媚这一鞭的力道极大,而且是冲着人体最脆弱的眼睛而去,不但他那张脸打得开花,更是生生地把这人眼球打得靡烂,眼见得左眼已是废定了。
可浅媚摸摸自己脖子,咂嘴道:“那我还是不提吧!砍他们脑袋比砍我自己脑袋还让我心疼。”
那壮汉眼睛里浮过一丝恍然大悟,却飞快地失了神采,人如巨石般直挺挺地砰然倒地,竟是死了。
如果她不想给一个人扔在这里游湖,一肚子不满意一定发作不出来。
卓锐等人跟了唐天霄多年,也是直到此时才看出,大周这位年轻帝王天不怕地不怕,却很怕坐船;联系起上次他在莲池呆了个把时辰便因眩晕传太医之事,更可猜出他晕船晕得不是一般厉害了。
唐天霄懒得理这两个聪明人,吩咐陈材道:“打盆水来。”
哪怕只是慧黠地故意讨他喜欢,她也是因他而深思熟虑。
他对她的身体早已了若指掌,晓得该怎样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最大的愉悦,也晓得怎样让她最大限度地容纳他,并不得不接受他的热烈。
“嗯?”
“知道什么?”
可浅媚转头笑道:“这事我不好插手。”
“嗯,算是我怕了吧!”
他微笑道:“看你一天到晚活蹦乱跳的,怎么还这般怕冷?”
何况此之砒霜,彼之蜜糖。
此处花草繁盛,沿湖丘陵低矮,无甚野物可猎,唐天霄无奈,找了鱼竿来钓着鱼,却已百无聊赖。
虽然,从小到大他都处于别人的照顾之下,素来只管家国大事,不管生活琐事。
这行人衣着甚是普通,但眉眼凌厉,唐天霄、卓锐等俱是高手,一眼便看出这几人都是练过武的,连胯|下马匹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
可浅媚将长鞭扣好,搂着他脖颈吃吃地笑:“我好好的一个女孩儿,沾了一身的血腥味儿,只怕连你都不敢要了。所以这些脏手的事,留给https://www.hetushu•com•com皇上去做吧!”
唐天霄皱眉。
尤其他换了个姿势,让她伏在衾上时,她哭得眼泪汪汪,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却依旧宛转于他身下,不晓得是在享受还是忍受。
南雅意曾是他喜欢的女子,甚至直到现在他还是在意着她。
她的衣带已然解开,外衫散落,饱满的胸部随着她的气喘咻咻起伏着,浅紫的抹胸上绣一对鸳鸯交颈,在浅黄的灯光下恍若活了过来,似可闻昵喃情语。
“有搜身吗?”
可这时,可浅媚偏偏扭住了他的胳膊,嘻嘻笑着拉他,“咱们快回去吧,好好地打了一场架,饿得很了!”
几个大男人变了脸色,不觉手底缓了缓。
而可浅媚嘀咕完这句,便又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均匀。
仿佛晕船或晕水的症状突然在这时候发作了,唐天霄胸口有点发闷。
唐天霄默然。
但还没一柱香工夫,唐天霄原来坐着的地方便只有一把鱼竿了。
低头看时,这种一眼看去艳丽得如火如荼的花朵,竟是由无数朵揉皱般的花瓣簇拥而成,连花瓣边缘都是给绞碎般的锯齿状。
看她非常默契地接纳了他,在他的舒缓刮擦里伏枕低吟,唐天霄亲着她耳垂坏笑:“滋味怎样?”
“有……但身上并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物品,也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这哪里像鞭子,倒像是刀子。
可浅媚张一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唐天霄已敲敲她的头,微笑道:“别和我提什么北赫好儿郎,我嫉妒起来砍脑袋比你砍起来要快多了!”
只因她问过或劝谏过,都不可能改变他的决定。
唐天霄沉默片刻,到底说道:“他厌恶沈度和沈皇后,但他心底只怕更厌恶我。何况,和沈度有约定的是交王庄遥。他便是另有想法,只怕也是不得不听从父命了罢?沈皇后给我晾了一段时日,沈度也不安了,正邀约庄遥做好准备,一旦京中异变,即刻挥兵响应,以清君侧!”
或许她真的可能是汉人,但她生活在北赫,早将北赫人的豪爽性情学了个十足,最初的羞怯之后,她对情欲更多的是听从自己的身体和情感的召唤。
唐天霄将面庞贴着她的肩颈,闻着在她身上独有的淡淡荼蘼芳香,闭着眼睛笑问:“怎么不唱了?”
她年轻贪凉不懂照顾自己,他便不能不懂得照顾她。
唐天霄头疼,摸了摸发胀的面庞,嘿然道:“不游湖。要不我让卓锐陪着你在这边继续玩着,我在去荆山打两只狍子烤来吃。”
可浅媚哭笑不得,道:“狗能制住猫吗?猫想上树,猫想上梁,狗拦得住?”
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梦想,他自然也只能欢喜地帮着她,一起实现这个梦想。
果然很好看,而且……一定会很好吃。
第二日可浅媚醒来,不但不记得打了唐天霄的事,连晚间给折腾的疲惫也忘了。
可浅媚打完了,眼底的惊惧慢慢消散,无力地又倒回他怀里,呢喃道:“天霄,我又做梦了!”
唐天霄不致于因为她杀了个无干大局的沈家党羽大发雷霆;便是真的恼怒,如今人在宫外,她施展出百般手段哄回他的欢心也不难。
他们头部俱顶着大大的荷叶,素淡的衣角和袂带在风里缠缠绕绕,仿佛要融作一处,竟看不清是以怎样的姿势小小的船舱内相拥在一处。
“你曾和我说,不要理会任何朝堂之事,不要去管任何后宫纷争你便保证我们一样可以像寻常夫妻那般,吵吵闹闹过着,和和美美一辈子。我只管找害了突尔察的人报仇就行。再管其他人,涉及了朝堂之事,你心里又要不痛快吧?”
一切尘埃落定后,他们应该会比寻常夫妻幸运并幸福百倍。
“噢,事到如今,你还想抽身?”
唐天霄再松开她的手,她便不再挣扎。他那光滑的衣料触过胸部的边缘,都能让她微微地颤悸。
唐天霄想着昨晚她那鞭影下的血雨横飞,将她上下一打量,道:“其实我真的很疑心你那些北赫好儿郎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你。除了我之外,当真有人敢要你吗?”
可浅媚擦着眼睛,幽怨地回答:“我真后悔,我实在不该来和什么亲。你看你多凶悍,若换了我们北赫的……唔……”
这样的“功劳”,远不如留给帝王英明睿智一回,博得龙心大悦,比什么都强。
又缠绵了片刻,唐天霄才恍惚觉出,她的话里有话。
唐天霄侧头,耐心地形容给她听:“嗯,是一种很妩媚的解语花,你回去照一照镜子,就晓得是什么样了!”
可他叫人把她软禁于皇宫,绝对不是保护,而是牵制。
可浅媚走到稍远的清水处将长鞭再清洗了一遍,才取出帕子细细擦着,低声道:“不论为着什么原因,只要他们待我好,我必定也会待他们好。若他们因我死了,我必是要报仇的。”
他何等样尊贵的身份,素日那些并不十分亲近的臣僚婢和图书仆,莫不低眼顺眉,不敢仰视,他们固然不容易看清他的长相,他却也不易瞧得清他们的模样。
四人犹豫着一时没再动手,然后不知谁喊了声:“大事要紧!”
“滚开!”
唐天霄欲哭无泪,毫无想法地默默从卓锐手中牵过马匹。
她低叹道:“这天怎么突然就冷了?或许以后不能再喝冷茶了,浸得手心一阵阵发寒。”
回到别院不久,便有陈材急匆匆过来回报此事:“皇上,人是截住了,死了两个,还有两个带回来的途中吞毒自尽了!”
唐天霄怨恨,手指犹在她丝滑肌肤上流连,头已俯下,张口在她脖颈前的胎痣上狠狠一咬。
“冷硬如铁。”
唐天霄莫之奈何,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此事揭过不提。
既然确定了有问题,想在小小的折扇中找出异常并不困难。
便见四人抱过地上死去的同伴驮到马上,跳上马便向前飞奔而去了。
唐天霄拉过她的手,一摸掌心,果然冰凉冰凉的。
她便低吟,晕眩地仰起脖颈,让本就玲珑的身躯更加凹凸有致,极尽妩媚地散发出轻盈而诱惑的薄光。
可浅媚的长鞭已经收回,看着那具魁伟的身躯在眼前摇摇欲坠,悠悠地说道:“欠下的,总是要还的。迟早而已!”
唐天霄完全不想说话了。
唐天霄眉眼一跳,即刻让人将灯烛又移了一盏过来,对着光细细察看。
卓锐低声答道:“相国寺有七公公在,外人进不了皇上和淑妃静修的精舍,应是无碍。自皇上在那酒楼故意说了要去荆山,便有专人监视着酒楼里的可疑人等。其中那个道士在大街上摆了半天摊,傍晚时被成安侯府的轿子接走了。”
她摘了张大大的莲叶盖住整个面庞,唐天霄再怎么脸色黑沉似铁,她既看不到,也便惊吓不住她了。
他取过她手中给揉碎了的紫薇花,轻轻掷到窗外,那花便消失于黑暗间,连手指间都不曾沾惹些微花香。
“是吗?”
一时水来了,他小心地将扇面的边缘用水润湿了,用指甲轻轻挑开扇面,慢慢揭开,便露出藏于其中的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笺。
卓锐低声道:“那日在大理寺审兵防图一案时,刑部尚书刑跃文亲自带了犯人和部分证人过来,其中押解突尔察的人里,便有这个人。”
一床棉絮。
这壮汉只顾愤怒咆哮,一时没感觉出太大的疼痛来,却看不到自己的可怖模样。
可浅媚蓦地尖叫,睁开眼便是狠狠一耳光甩了过去。
可浅媚便半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答道:“很是可口。”
——特别彼此的眼底除了对方别无所有时,仿佛他的一个笑容,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便能让她心醉如饴。
房中便只剩了唐天霄和可浅媚二人。
她在指责他手段毒辣,心狠意狠。
刑跃文再怎么着官居一品,威风赫赫,没有沈家的支持,绝对不敢向宫里最受宠的淑妃娘娘用刑。
那般清澈明亮的天地里,传来女子清澈明亮的歌吟:“荷叶荷花何处好?大明湖上新秋。红妆翠盖木兰舟。江山如画里,人物更风流……”
她软软地伏在他怀里,眸子格外地黑而大,却是酣醉般的迷离,很老实地告诉他:“喜欢。”
江山社稷跟前,果然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付出和舍弃的。
唐天霄有时很可恶,但更多的时候却能哄得她满心欢喜。
卓锐应了,即刻与陈材一起出去预备。
清脆响亮,把唐天霄打得一时懵懂。
可浅媚顿时头皮发麻,立刻转移话题:“卓无用,木槿花多的话,摘些漂亮的回去拿油炸一炸,好吃又好看。”
可浅媚便知他是不愿意,故意岔开了话头,心下有些失望,只不敢流露出来。
给鞭梢拖得头晕眼花的壮汉一低头,看到了同伴本来刺向可浅媚的剑锋自自己胸腔贯穿而出。
唐天霄便微笑问她:“喜欢么?”
不看她那双灼灼的杏眸,光听着清脆温柔的声音,还不知这是多么贤淑能干的好姑娘。
可浅媚迟疑了下,道:“这个词的下阙不好。”
可浅媚挣扎不动,骂道:“你属狗的?”
落在最后的那人已是大惊,忙跃下马来持刀救同伴时,可浅媚飘身避开,一弯腰将地上的单刀捡起,以左手抵挡攻击,右手却还紧持长鞭,毫不松力。
舟上卧着的人,已经成了两个。
但对他来说,想要她饱其实一点也不困难。倒是她想喂饱他很是困难。
她分明就是把他当作了糕点或水果。
卓锐觑着唐天霄脸色,已经不敢接话。
唐天霄叹道,“你还真能记仇,连个帮凶也不放过。怎不想着还有主谋要对付?这一行人鬼鬼祟祟,说不准藏着更大的阴谋呢,你怎么就放过他们了?”
“你那些北赫武士对你死心踏地,未必就是喜欢你。不论古今,不论大周还是番邦,待之以国士者必得对方以国士报之。倾国倾城的美丽和远超群侪的身手并不是让他们倾心相报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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