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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生死恋

作者:羽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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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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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公扎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公扎点了点头,他以为姬迦知道他是来找风的。
“色嘎,我觉得……我不太适合这里,想等伤好后就回上海去。”风说着,心底就像谁在用刀子拉着一般疼。
风笑了,眉头舒展开来,轻轻靠在公扎身上。公扎则低了头,下巴在风的头顶上轻轻摩挲着。
“去找雍西,只有雍西才能阻止这事。”央吉站在帐篷中央,看着色嘎说。
“我的家在上海,那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色嘎,这个地方,我来旅游可以,如果在这里长期生活,我想我是不能适应的。”风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转头看着色嘎,“我跟你不一样,你从小就生活在草原上,懂得怎么在这里生活,你和公扎才是理想的一对。我和他,就像我和这荒原一样陌生。”
“大哥,”色嘎没有看公扎,她盯着姬迦,轻声而坚定的说,“我本不想说,但事已至此,我如果不说出来,你们的误会就没法消除。”
“治好她。快点!”色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这时,山际一端传来清脆的枪声。
帐篷正中,公扎被浸了水的牛皮绳子绑着,两边各站了一个男人。
“风……你说什么啊?你那么远的来找他,好不容易快找到了,怎么能说回去呢?”色嘎瞪着风大声说。
风径直急步奔向公扎,看到他身前的伤,心疼得眼泪夺眶而出。
“不可能,公扎的心里只有措姆。”风尖声说。
色嘎点点头,转身就要出去。
“那是因为你从小就熟悉这样的生活啊。色嘎,我想好了,这里不属于我,我的家应该在上海。”风再次吸了口气,把就要溢出的泪硬是关在了眼眶内,“我们俩,算是朋友了吧?今后,欢迎你到上海来玩。”
“老大,看在你儿子面上。放他们走吧。”央吉说。
“姬迦,我说过,我不是来找你的。”
强巴蹲下看了看风的伤,摸了摸她的额头,摇着头说:“色嘎,我没办法了。她流血太多,只怕……”
色嘎点了点头,转身看着姬迦,清晰地说:“大哥,公扎他……是我的男人!”
强巴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姬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表情有些尴尬,说:“呃,那个……从前面那条山谷往东走三天,有个神奇的湖。湖边住着些修行者。有个叫萨木的老者医术很高,他可能……可能会……治好你的女人。”他一说完就调转了马头,逃一般往回跑了。
风双手放他赤祼的胸肌上。还没等公扎反应过来,就突然在他干裂的唇上轻咬一口,“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了。草原上的女人不需要男人为她遮风挡雨,而是要与他并肩战斗,共同进退的,我想我能做到的。”
“告诉她吧!”央吉轻声说,“反正人都押回来了,她迟早会知道的。”
色嘎点了点头,回过身来看着风,神色凝重:“你不要着急。这事我们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色嘎就这样被风拉着出了帐篷。https://www•hetushu•com•com
其他藏话风听不懂,但公扎两字却是熟悉至极。
于是两人扯着公扎又要向外走。
“你……别这样,风。”
风看着远处碧水连天的湖水,未语泪先出了眼眶。她深吸了一下鼻子,抹去眼泪。
公扎抱起风,往帐篷外走去。他的那匹老马,正在外面的沙地上等着他。
“不,不要,公扎……”风疯了一般大叫着扑了上去拉住公扎。旁边过来两个人架住风的手臂向外扯,却听风一声惨叫,肩上和胸前渗出团团的血迹。
“你胡说。你不是会医吗?你不是说自己是神医吗?快点想办法啊!……”色嘎大叫着,抓着他的袍子乱摇。
“色嘎,这是我们男人的事,跟你无关。”姬迦说。对两个看他脸色的兄弟又说:“还不带走!”
色嘎点了点头。
“就这么决定了,等我伤好后,你送我出去好不好?”
风看着慎重的色嘎,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是公扎出事了吗?刚才那阵枪声,是因为公扎来了吗?他们打死他了吗?风强作镇定,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来:“是他来了吗?”
色嘎带着一股烟尘驰到风跟前翻身下马,手上还拿着一把草药。鞭子扔到鞍上,兴奋地看着风:“风,他不在那个山谷里了。我去找了雍西,她说公扎知道你来了,也在找你。我跟雍西说,让她看到公扎时跟他说一下,等你伤好后我就送你到雍西那里。”
“草原上雄鹰再次飞到我这个小山谷来,真是吉祥啊。”姬迦冲公扎举了举酒杯,皮笑肉不笑地说。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达娃措跑出去看了一眼又快速回来:“阿妈,他们把公扎叔叔绑着押来了,在姬迦叔叔的帐篷里。”
远处的山头上,蓝天下的色嘎一身黑袍牵着马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如一尊雕像般,忧伤而静穆。
“色嘎!”公扎突然大声喝到,转头看着色嘎。她不能让色嘎因为救他而牺牲掉自己。再说,姬迦想杀他,雍西只是一个小原因。最重要的因素是姬迦害怕他出去后泄漏了影子猎队藏身之处的秘密,“我的心里,只有措姆。”
“大哥,搬一次家并不难。荒原上,哪里放不下流浪人的帐篷呢?如果杀了他们,我们会一生都不得安宁啊!”色嘎向前几步,看着姬迦的眼睛说。
“为什么?”
色嘎再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心里也非常痛苦。不是我们要抓他,是他们要抓他啊。然而在风的心里,这个我们和他们是没有区别的。自己毕意是跟影子猎队在一起的,色嘎不想再去解释。此时再多的理由也抵不上公扎的被抓获。他是为风而来,但自己不在乎,她要救他,一定要救下他。
两个男人再次推着公扎要向外走。
色嘎看着他们终于彼此接纳,感动得热泪盈眶。她转过头来,对看呆了的姬迦说:“大哥,你真忍心杀她们吗?如果你真的那么做https://m.hetushu.com.com了,不仅我和雍西要恨你一辈子,就是佛祖,他也绝不会饶了你的。”
“你不是说你心里没她吗?她走不走与你有何关系?”色嘎看着公扎,讥讽地笑,“公扎,你言不由忠。草原上的男人,爱就爱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死吗?两个人死在一起,那也是佛祖给你们的福气!”
“不……大哥,不能杀他。”色嘎大叫。
“怎么?你不高兴吗?”
“你和达娃措都回去吧,我再呆会儿。”风说。
“我知道你不是来找我的,我姬迦哪有那么大的面子让你这只草原上的雄鹰落下呢?你是来找女人的对不对?”
“色嘎,她的伤本来是要好了的,只是重新撕开,流血太多,我真的没有办法。”
因为爱了,就能无所顾忌地要得到吗?眼看着另一个女人以泪相伴?
色嘎神色黯然,心里有无数的针在扎。你想救人家,人家却未必领情啊。她转过身来,盯着公扎,用汉话说:“不,你撒慌,你的心里不只有措姆,你还有她,否则,你怎么可能追到这里来?”
想想这一路行来,历尽艰险,只因心里有个信念,找到他,跟他在一起。然而,这片天地真的属于自己吗?如此陌生的环境,如此陌生的生活方式,自己真能伴了他远走天涯?色嘎,那个阳光般的女孩,也是如自己一样爱着他啊。否则,怎能向自己举起匕首?以命相搏?爱上了再放弃,是何其痛苦的一件事,就像现在的自己,还没决定要放弃就已经痛彻心扉,如果真的放弃了,是不是就要命了呢?色嘎这些天来强装出来的笑,衣不解带地陪着自己。
“风!”公扎挣扎着,惊骇地看着风身上的血,“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
色嘎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过去把公扎的绳子解开。
“好!”色嘎爬起来,牵过马说,“我们等会来接你。”
“风,你……”风的决定,让色嘎有些猝不及防。她历尽艰险才找到这里,怎么能轻易说离开?色嘎不是个擅于捉摸别人心理的人,风脑中千回百转的念头她是无论如何也看不透的。从小她就习惯了想什么脸上就表现什么口里就说什么。
“我听雍西说你来了,就追了出去,看到湖边的血,怕你出事,就追到这里了。很好,你没事。”公扎笑着,轻描淡写的,“等这里的事情了了,你就早点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风,风……”这时,色嘎骑着一匹棕色的马儿,身背长枪从远处驰来,“我打听到你男人的消息了。”
“上次,公扎来找喀果,你带了人围住了他,是我……”
公扎看到风好好的站在面前,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风,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公扎不会答应的,他心里只有措姆和你。”
风点了点头,然后又猛然摇着头,眼泪横飞:“你真是个傻子。你不知道他们会杀了你啊?你还来?”
www.hetushu.com.com公扎皱了一下眉头,依旧淡然看着暴烈得有些狰狞的姬迦:“姬迦,听说你每年都要去转一趟岗仁波齐神山,以此洗脱你犯下的罪孽。你真以为那样做就能蒙骗了佛祖的眼睛?你在荒原上做下的一切,足以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了。”
“不会的,你别担心。只要你们在一起,慢慢就会适应的。你看看我,我的老家在阿坝,不是在这里也生活得好吗?”
公扎的手臂一自由,顺手就接住了大松一口气而摇摇欲坠的风,坐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拉开她的外衣,新伤触目惊心。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个小瓶子,拔开瓶盖洒了些药粉在上面。
“色嘎,带她去包扎伤口好吗?求求你,带她走。”公扎看着风失去血色的脸,心里突然升起好久没有过的恐惧,怕她像措姆当初一样倒下不再醒来。
公扎看着他如飞一般的消失在远处的身影,抱拳大声说了声:“谢谢!”就再次调转马头,向姬迦说的山谷驰去。
“你说什么?”姬迦讶异地看着她。
色嘎和央吉对看了一眼,也退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达娃措扶了风进来。
姬迦喝了一口酒,酒杯蹾在桌上:“好吧,送他们走,我们连夜搬家。”
“强巴,强巴……”色嘎看着晕晕欲睡的风,急得大叫。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啊?”
“风……”色嘎拉开风的外衣一看,胸前和肩上的伤已经撕裂,正向外渗血。
姬迦猛地把杯子一扔,收回双脚盯着公扎的眼睛,对方眼里的不屑与冷静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突然地,他操起长鞭挥了过去,打在公扎赤祼的上身上,流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风……”
风拉着公扎,也大叫着:“不要……”
“在这个地方,我就是佛祖。”姬迦提着鞭子站起来,脸上挂着狰狞地笑走到公扎面前看着他,“这里还从来没让外人闯入过,你是唯一的例外。为了我这帮弟兄的安全,我是不可能让你再次活着出去的,算兄弟我对不起你了。”姬迦向两边站着的汉子努了努嘴,“沉湖吧,干净利落一点。”
所有女人都跑了出来,互相打听着出了什么事。就连风,也在达娃措的搀扶下挪出了帐篷,她询问地看着色嘎,色嘎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怕你出事了。”公扎轻声说,“没关系的,别哭了。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公扎扼住马缰转回身来,见姬迦骑着一匹黑马飞驰而来。
风看着公扎的眼睛,笑着说,“公扎,自从你上次救了我,把我从无人区送出去,我就再也忘不掉你了。你知道我这三年多是怎么过来的吗?天天想着你,在一起的那些天是我这些年过得最快乐的时光。我想找到你,跟你在一起是我支撑自己苦挨日月的唯一理由。公扎,我爱你,今生今世,你是我唯一爱的男人,唯一想在一起生活的男人。所以我来了,找你来了,不怕风沙有多大、不管路途有多远,不顾一切我要找到你m.hetushu.com•com。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怎么可能为了一尊佛像而离开你呢?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佛,我的主宰。没有你,我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不,我不走。公扎,我觉得色嘎说得对,我既然不顾一切的来找你,就不想再离开你了,要死就死在一起吧。你的佛像,就让他永远埋在地下,也许这是佛祖安排的也说不定。”风挣扎着站直身子,扶了他绑着的手臂,坚定地说。
色嘎看着央吉,央吉点着头说:“这也许是好办法。”
“色嘎,坐吧。”风拍了拍身边的碎石地,“我们俩聊聊。”
色嘎脊背一挺,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
一席话,说得公扎热泪盈眶。
色嘎狐疑地看了看风,又看了看一边的达娃措,达娃措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色嘎阿佳,刚才阿妈到处找你,好像有什么急事。”达娃措像是突然想起,看着色嘎说。
“公扎已经闯过了两道关口,老大,怎么办?开枪吗?”姬迦坐在自己的帐篷里喝酒,一个兄弟弯腰进来请示。
姬迦回到座位上,一屁股坐下,心里在激战着。杀了他们还是放了他们?如果杀了,就像色嘎说的,雍西和她都会恨自己一辈子。如果放了,这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隐身之处还安全吗?他环视着众人,脸上阴晴不定。
“他……”风猛然站了起来,扯动了伤口一阵钻心的痛,猝然坐下。
“不,色嘎,他的心里的只有措姆,我只不过是他救过的一个外族女人而已,就像他救过的无数小羊小驴一样。”风说,泪水盈眶,“你现在去找雍西,只怕还没回来他们就已经杀了公扎。咱们现在就去告诉姬迦,公扎是你的男人,你们马上就可以举行婚礼,这样他就不会再怀疑了。”
在一个洼地,公扎刨开沙子取出临时埋藏的药师佛重新上马。走了不到五公里,身后转来“嗒嗒”的马蹄声,一个声音大叫:“公扎,等一等。”
“大哥认为他钻了雍西的帐篷,所以要杀他。”
“我来,是因为不想风再出事,人命关天,而我,没有措姆,活着和死了没有两样。”公扎一字一字地说。
“不,我谁也不爱。你,还有风,你们俩都无法代替措姆。我的心,早在措姆被喀果咬死的时候就没了。色嘎,你是个好姑娘,但我们无缘。你送风离开无人区吧,拜托了。”
偶尔,他会内疚的。不过这种内疚不是因为猎杀羚羊而内疚,而是因为几次答应了雍西要解散影子猎队而没做到。雍西,那个女人跟草原上别的女人不一样,她从不崇拜他,也不惧怕他,随时都能拿着鞭子把自己赶出帐篷去。这样一个野蛮的女人却让自己放不下,几次离开后都不想回去,却又管不住自己再度进入她的草场。想起她抱着孩子,竖着眉毛、瞪着眼睛赶自己走的样子,姬迦的嘴角不自觉的浮起笑意。她是自己的女人,今生唯一的女人。
“如果你和公扎结婚了呢?姬迦https://www.hetushu.com.com是不是就不会再怀疑了。”风突然认真地说。
风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然后问:“你们抓住他了吗?”
“别犹豫了,色嘎,救人要紧。”风站起来,过去拉起色嘎的手,“走吧,我陪你去。”
自己是在为牧人的好生活开辟道路。闲来时,姬迦会这么想。如果没有羚羊、野驴跟牲畜争草场,每个帐篷至少可以多养一半的牛羊。到那时,草原上牛羊遍地,家家富裕,还用得着他们这样小心翼翼的猎杀羚羊取其皮毛赚钱吗?
“不用。你们就在垭口处守着,记住了,不准伤他,绑了来见我。”姬迦说,并没抬头,只顾转着手上的杯子看来看去,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心里却在想着山垭处的情形。连闯我两道岗哨,是条汉子,如果你能再闯过第三道岗,那就算我姬迦白活了。
姬迦把余下的酒倒进嘴里,然后抹了一下嘴角站起来出了帐篷,站在空旷的沙地上看着上面云遮雾绕的山顶,这些大山就是他的保护神。只要山在,荒原在,就没人能骑在他姬迦头上撒野。空旷的无人区就是他的天堂,任他纵横驰骋的地方。在这里,也只有在这里,他就像一个王者,说一不二呼风唤雨的天地主宰。
白色的宽大帐篷里,姬迦坐在最上面,两条腿搁在桌子上,靴尖一晃一晃的,边上放着一条棕色的牛皮鞭。
草原的风很轻很软,云很白很柔,湖水蓝如绸缎,铺陈在荒凉的山野上。
从山腰上飞速滑下来的一个汉子,走到姬迦面前,低声说着什么。姬迦点着头,脸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转身进了帐篷。
风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伤感地笑。
几个女人在帐篷门口探头探脑。
“别管我,色嘎,快对姬迦说。”风咬着嘴唇,忍着身体上一波接一波的巨痛。
“但是大哥不这么认为。公扎对雍西好,雍西又护着他,所以……”
风靠过去,公扎告诉他药师佛的事情,希望她出去后能将它还给佛祖。
四周或坐或站着影子猎队的男人们。
达娃措和风坐在碎石上,看着远处隐隐的雪山出神。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风看着色嘎的背影,急声问。
他把风放在马背上,然后自己翻身上马,一个汉子把他的老枪扔给他。公扎扬手接过,一挥马鞭,急驰而去。
风点了点头,待她们走远,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滑落,一滴滴掉在碎石片上,慢慢浸润开去。
色嘎,毕竟生活在这里,荒原就是她的家。于情,她也深爱那个男人,于理,她的生活状态决定了她陪在公扎身边比自己合适得多。一想到要离开要放手,眼泪无声滑落。千里的追寻,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了,却要离开,要远走,要回到原点。
公扎看着风深情凝视的眼睛,一颗僵硬的心终于柔软下来,沉默下来。
“当然要送,我送你到县城。”色嘎说着,心里仍在疑惑着,狐疑的眼神在风的脸上巡视。她不知道风怎么突然就变了。
“什么?”其他男人同样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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