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阅读

西藏生死恋

作者:羽芊
西藏生死恋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0%
下篇 6

下篇

6

找到后呢?杀死它?然后呢?
“风,你怎么了?你们恋爱多少年了,八年抗战都早结束了啊。以前我老听你抱怨杨帆不在乎你,只顾工作只顾学习根本不管你的感受。现在人家要回来娶你了,你反而摆出一副不情愿的表情。为什么啊?”
一条鹅卵石铺成的林荫小径上,柳丝轻轻摇曳。
“你还不放下刀!”姬迦像是突然醒了过来,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抓着雍西的胳膊把刀夺下扔在地上。
在绒马那个山口,风烈烈地吹,把经幡一条条扯起,在蓝天下飞扬成了色彩的线条,写在幡上的心愿,向一个方向鼓荡着。公扎骑在马上,长发在五彩的幡里上下翻飞。高原的阳光和风雨已经把他变成荒原的一部分。
“你才得怪病了!”风翻了他一眼。
如果换成公扎,会不会把门擂得像放炮?或者,他可能直接把门推开就进来了?
雍西挣脱他的胳膊,飞起一脚踢在姬迦腿上,然后抱起儿子转身进了帐篷。
“你是孩子的阿妈,我是他阿爸,你们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走?”男人的声音。
风停了一下脚步,瞬间恢复常态。
“去,你就不能说点安慰我的话吗?”风再次翻了他一眼。
“慢慢用吧。”风说着把买来的菜放进冰箱。当拿出一盒冰冻切好的羊肉卷时,随手撕开,拿起两片放进嘴里,浓浓的肉味弥漫在口腔沁进心里。
小小的酥油灯啊
“你让开。”姬迦提着微型的冲锋枪乱晃着嘶吼,“敢在我姬迦头上撒沙子,胆子也太大了。弟兄们,乱枪打死他。”
“怎么又买这么多?上次买的还有一瓶没用呢。”风的母亲,一个典型的家庭妇女拿着一瓶洗发水,站在厨房门口问她。
风看着卓一航,眼神越来越清亮,脸上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她突然抱着卓一航:“谢谢谢谢,一航,真的感谢你。你不知道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看着文件想藏北,逛街想藏北,就是吃饭,我也在想着那里。”
“你敢。”雍西突然拔出小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决绝地看着姬迦,“哪个敢开枪,我就杀死自己。”
“我给你的时间还少了吗?三年了,姬迦,孩子都会走路了,你还在推托。你滚吧,今后别到这里来了,我不想孩子有个魔鬼的阿爸,我更不想自己的男人是魔鬼!”
“你怎么又吃生肉?”耳边突然响起母亲夸张的大叫,并且一把抢过她手上的盒子。
找喀果成了他唯一的目标。
风停住脚步,稍顷轻叹:“一航,我真要去美国吗?”
公扎没有想过。他只是不停地寻找,不让自己有停下来思考的时间。
“你还怕杨帆找不到一个漂亮女人。你可别忘了,人家现在可是归国的博士后,华尔街上的精英,比你强上十倍的女人都在盯着呢。”卓一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要我们跟你走也可以,除非你离开影子猎队,发誓不再杀生。”女人的声音。
公扎闻声站起,掀帘出了帐篷。
“一航,你会回西藏去定居吗?”坐进车里,风扣上安全带,轻叹一声,轻声问准备开车的卓一航。
听二弟公赞说,巴桑根本就不是老活佛的弟子,而是罗布顿珠的舅舅,扮成老活佛的弟子,只是想打听药师佛的下落。
天上的星星啊,
终于完成了所有工作,风放下笔,伸了伸腰,肩有些酸痛。她按了叫人铃,秘书很快敲门进来了。
在湖湾处,公扎看到单增的女人和_图_书白拉背着水桶颤颤巍巍走来,额头上皱纹密布,青丝已变白发。他走过去,接下白拉背上的水桶提着,默默地向她家走去。
当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以后,风苦笑一下,礼貌地叫了声:“进来!”
职位一升再升,老板欣赏的目光和同事艳羡的眼神,让风却再也感受不到工作的乐趣。然而,在所有认识的人心目中,风却是个合格的职业经理人,是个敬职敬业的好员工。
晚上,公扎露营在山坡上一个地窝子里,山下就是雍西的冬季牧场。他把自己整个人裹进了羊皮袄里,只有那双看似冷漠的眼睛露在外面,跟天外的寒星一样忧伤。山下凹地里的帐篷亮着橘黄的酥油灯。那样的灯光对流浪人来说意味着触摸不到的温暖。公扎不敢让自己走近雍西,他害怕也不想迷失在那片温暖的灯光里。雍西是个美好的女孩,与她似兄妹般,他不想也不愿让那份兄妹间的情谊变质。

“什么……”风吃惊地回过头来看着卓一航,“我的公扎叔叔啊,还不承认吗?”
这是个美丽的季节,风和日丽,各种花儿争奇斗艳。周末,人们都呼朋引伴,找一风景优美之地,或打牌或闲聊,安安静静地度过一天。只是时至今日,不知为何,风再没了那样的心情。
看着地上阿妹的身影。
“你心理才不健康!”风没有回头,脚步如飞,高跟鞋踩在花砖上,嗒嗒地响。
第二天一大早,错鄂寺的僧人打开寺门时,发现门外放着一尊用哈达包着的佛像,正是寺里被盗的古佛中没有找回来的那尊。
“不知道。一航,我真的很矛盾。”
“风,在这儿吃生肉是多么惊世骇俗你总该知道吧?你不会让人说你是野人吧?”卓一航半开玩笑地说。
“你他妈的真不是草原上的汉子。”姬迦说,扬手就是一枪,幸好公扎闪得快,子弹打在地上激起一层土。
“我叫他离开影子猎队,他不听。现在不比过去。过去杀羚羊没人管,现在政府禁止猎杀野生动物,我上次到县上买东西,见街上到处贴着宣传画。特别是藏羚羊,成了什么一级保护的动物,杀一只都是要判刑的,何况他杀了那么多。怎么劝他都不听,还说只有那样赚钱才快。他倒是赚钱快了,有车开了。我们母子俩呢,天天为他提心吊胆的。”
进屋把水倒进缸里,转身又出去了,直到把水缸倒满。
“他是我大哥,我奶奶还是他送上天葬台的。姬迦,你说很爱我和孩子,可是除了让我担惊受怕?你为我们做过什么?”
日复一日地忙碌着,每月拿到厚厚的一沓薪水,再去某个华丽的商场狂购一番。
出了公司大门不远就是一个十字路口,她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只是跟以往任何一天一样随便选了条路驶去。
半夜,山下帐篷传来争吵声。
“去吧!”公扎终于站住,老羊皮袄扎在腰间,长发零乱地垂着。风走了,两只羚羊虽说还跟着他,但也像没魂一样。“你们也该走了。去找你的同伴,不用再跟着我。”公扎说这话时,没看两只羚羊。相处这么长时间,已经习惯,突然要离开,还是有些不舍的。
“你一天到晚东逃西窜,比狼还要小心。那算活得好好的吗?让你带儿子去拉萨玩一次你敢吗?”
他手下的弟兄你看我我看你,敢开枪才怪呢。开玩笑,谁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老大的心肝宝贝,要是人家一抹脖子和图书,以老大的个性,清醒之后不把他们杀了才怪。
风强迫自己看面前的文件。
风沉默着。稍顷,两粒豆大的泪珠慢慢滑落。
“这个要问你自己。杨帆下个月就回来了,结了婚,你总不能把家分成两部分吧。”
“西藏……”风的眼神透过车窗玻璃,落在路边摇曳的绿叶上。今生还能忘得了吗?那片高原,那个人无时无刻不在。她是需要忘却的。风时时这么提醒自己,忘了吧,那片天地不属于自己,这个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的城市才是自己应该生活的地方。
秘书抱起文件,看了看冷硬的盒饭,心疼地对她说:“经理,你这样不要命的工作,身体怎么受得了?”
“那……我父母怎么办?”风眼睛一亮,有些不敢肯定地说。
“为什么不去找他?”
打马,走上那个铺满黑色碎石片的山坡,翻身下马,用刀子飞快地在石上刻了起来:两只小羚羊,两个人,宝宝和贝贝。
上海郊区一个风景秀丽的农庄。
“怎么?孩子都这么大了也不找人带个信给我?”公扎笑着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火红的狐皮递给她,“算我这个舅舅给孩子的见面礼吧。”
“好的!”秘书答应着出去了,一会儿又重新进来,送上一杯热热的咖啡,把早已没有温度的盒饭收了出去。
风找了家大型的超市,楼上楼下地逛着,吃的用的买了一大堆,然后去了父母家。
姬迦看着雍西冷冰冰的脸,暴跳如雷,他乱挥着枪,冲着看呆了的手下喊:“开枪开枪,我叫你们开枪啊,打死她的野男人……”
“灭不灭绝与你何干?轮得到你来我的帐篷煽乎我的女人吗?”外面突然转来姬迦阴森森的声音。
再度的一室冷清,再度的一室寂寞。
“找他?”风再度讶然,“杨帆怎么办?”
一首缠绵悱恻的牧歌被他吼得豪情万丈。
“女人,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他们到处通缉我,我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吗?”
姬迦和雍西,都有孩子了吗?他有多久没见到雍西了?还是上次她奶奶过世时自己来过。他站起来向山下走去,到了帐篷边,里面突然飞出一把刀子和他擦身而过。“我说过让你滚的,别再来烦我。”
单增和白拉看着公扎的背影,热泪盈眶。
“我……真的要跟杨帆结婚?”
两边的树木修剪得整整齐齐,花坛里也摆出了各种精致的图案。这个季节是上海最美的时候?衣锦花香,莺歌燕舞。卓一航已经约了她好几次去郊外玩,说是踏青。一想起那人造的景观,那做作的碎石小路,风就提不起精神。
办完这些,公扎本来要回县城去看阿妈。路上碰到石达的父亲找牦牛回来,无意中说起在绒马那边见到喀果了,公扎当即决定再进无人区。
公扎的生活一如既往。找熊,然后回去看看阿妈。
公扎绕着山头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特别的东西,就下山了。
紧张的气氛随着公扎打马远去,一下子静了下来。
“我和孩子不会跟你走的。我们不稀罕你的钱,我有手有脚,我能养活他。”
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她突然间不喜欢蓝山的味道了。想念藏北荒原的泉水,清纯甘冽,回味略甜。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走神后,风站了起来,拿起包出门,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去年买的房子,一百二十平方米,风出了大部分钱,母亲这次总算满意了。
在停车场找到车,卓一航把车门打开,把东西放进后备箱。
公扎和喀果https://m.hetushu.com.com,这么些年就这样你逃我追,似乎没有尽头,又似乎马上就会到尽头了。
秘书穿着标准的职业装,挂着标准的职业性微笑,把一份文件放到风面前,翻到最后需要签字的地方,把签字笔旋开递到她手里:“经理,这是上午的会议内容!”
“你不是常说我们在这里是透支生命吗?所以我想找个地方延长生命去。西藏,永远是我最惦记的土地啊。”
公扎见状,一声口哨,老马“嗒嗒”地跑了过来,他翻身上了马背,一挥马鞭,消失在了月华如水的荒原上。
三年了,日复一日地想念一个地方。那片高原,蛮荒原始,那个男人野蛮没有教养,自己和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从此再也放不下。
“我和雍西,只是说说话。”公扎苦笑。
好长一段时间公扎没有发现喀果。最后,他索性爬了一趟塔加普最高峰,寻找到雍西说的那条铁链。同样的大青石,同样奇怪的符号,公扎握着那条黑黝黝的链子,脑子里乱乱的。两条一模一样的铁链,同样如同长在大青石里,同样神秘的“¤”符号,塔加普、察那罗,相隔遥远却又冥冥之中有条线相连。
姬迦摸着鼻子忍着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转身见兄弟们正捂着嘴一个个脸憋成了紫茄子,立即把脸一板大喝一声:“都给我滚蛋。”
俩人坐在小河边的石凳上,风看着水面盛开的荷花,泪眼迷蒙。
“但愿杨帆回来不会杀了我。”卓一航推开风,嘿嘿地笑,“等我去藏北的时候,你们要给我杀一头牦牛。”
雍西也抱了孩子跟着出来。
一航是懂她的。
“啊?公扎大哥!”坐在火炉边抱着孩子的雍西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
不见阿哥你的眼睛
单增站在院里,背已驼,花白的头发胡乱盘在头上。看到公扎出来,递给他一杯酒。公扎接过,一仰脖子灌进肚里。白拉出来,手上端着新做的奶渣,也不说话,抓起就往公扎怀里放,最后索性把盘子里的一齐倒进去。
“别不承认。风,看看你自己,从西藏回来到现在都三年了。除了工作就是购物、吃东西,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没有愉悦感是忧郁症的前兆哦。”
雍西火了,两步走到前面挡住公扎,盯着又要射击的姬迦,骂到:“姬迦,你个疯子。你要是再开枪,就打死我吧。”
这时,轻轻的、极有礼貌的叩门声响起。这样的敲门声是最标准的,不大不小,礼貌而文明。
“你回来干什么?”雍西看到他,生气地喊。
“雍西,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如果离开了,那么多兄弟怎么办?”
像阿哥的眼睛,
“他们当初没有你不是一样活着吗?姬迦,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们,却不愿给我和孩子积点德。你这个魔鬼,一年你要枪杀多少生命,佛祖会饶了你?总有一天他会惩罚你的。我可不想儿子跟你一样,将来也当一个被政府通缉的犯人!”
“三年了,还是忘不掉他?”卓一航突然问。
“好好好,说点安慰你的话。昨晚我和杨帆通了个电话,他这次是真的要回来了。”
还刀入鞘,上马,不再回头,急驰而去。
风示意她把桌上整整齐齐的文件拿走。
多年的行走,他习惯了沉默,习惯了一个人面对天地,只用心感受,而不是用语言交流。跟风分别的那个下午那一句大喊,会不经意地就闯进脑海。只是那女孩会变成措姆,曾经和*图*书八年,措姆每次送别自己,总是站在山坡上喊上同样一句。
“好好好,再加十只羊。”风说,笑容如花。
“我正在打算呢,明年也许后年,我想去拉萨买套房子,养老去。”
中午,秘书悄悄开门进来看了一下,见风头都不抬,便摇了摇头,出去给她买了盒饭悄悄放在她桌上。风冲她笑了笑以示感谢,又低下头去。
落进帐篷照亮阿妹的心。
早上八点,风准时坐在自己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对着那一大堆需要签字需要确认需要修改的文件时,她的眼神再度迷茫起来。这真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墙上挂着装裱精美的名人字画,一边放了绛色的真皮沙发,虽说一天难得有人会在那儿坐上两分钟。仍买了,就像装饰品一样,装饰着公司的脸面也装饰着空荡荡的心灵。
“说得你好像真嫁给了他似的。”卓一航打趣地笑,“你可要有思想准备。我问过拉姆了,公扎最近又去无人区了,还在找那头熊报仇呢。措姆在他心里已经扎了根,未必还能装下你。”
“我发现你最近成购物狂了,心理上不健康。”卓一航帮她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俩人从大厦出来,向停车场走去。
“吃生肉就惊世骇俗了吗?煮熟的肉根本就没了本味,有什么吃头?”风反驳说。
空旷无人的原野上,天依旧那么蓝、大地依旧焦黄。
风看也没看,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
“她反正也是用不着的。你就收下吧,给孩子做顶帽子。”公扎说完放在一边的卡垫上。
“你父母才六十多岁,身体很好,你弟弟不是还在他们身边吗?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你只是嫁到藏北,远是远一点,但还在中国的土地上。再说现在交通这么发达,飞机三个小时就到拉萨了。”
“雍西……”
“雍西……”刚才还暴跳如雷的姬迦,见状立马傻眼了,跳着脚喊,“你……你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牵肠挂肚的想念一个地方,却无法再次成行,无法再次走近!那种痛,只有切身,才能感悟。
于是,那些男人立即钻进车里,一溜烟地滚蛋了。
“你和姬迦,怎么回事?”公扎接过雍西递上来的酥油茶,喝了一大口,抬头看着雍西问。
大理石的茶几上放了盆兰草,清雅的叶中伸出一支花蕊,一朵小花颤颤地绽放着,清香满室。风没有看兰花,而是把目光转向一边,从落地的大玻璃窗穿了出去。天空灰灰的,是不是又要下雨?她皱起眉头。这天什么时候蓝过?什么时候飘过白云?如果没有那些高楼大厦和水泥地,地上是不是也会如藏北荒原一样长出稀稀疏疏的野草来,然后干了又黄黄了又青的……风想象着,然后自嘲地一笑,收回了目光。
草原的夜千年不变,牧人的生活却再不是从前了。公扎看着影影绰绰的山势和安静的草场,再没了昔日大家集中在一起时的热闹。草原分到了户,各地还陆陆续续建起了牧民定居点。这种由政府出一半钱,牧人自己出一半钱修建的房屋,改变了草原人千年的生活习惯。家当,再不用系在马背上,牧人的脚步也停止了流浪。家,男人放不下牵挂,不再是流动的黑帐篷,而是屋顶的经幡和院中的香炉。
不能老这么下去吧?风想,周末吧,跟一航他们玩去。
他是逆着风走的。这是猎人的本能,既能从风中传来的味道辨别出什么东西在前面又不让对方发现自己。两天前他在谷口发现了喀果的身影m.hetushu.com.com,还没等他举起枪,它就消失在望不到头的深谷里了,于是公扎一路追了进来。
“姬迦,你误会了。”公扎看着姬迦怒火直冒的眼睛,淡淡地说。

良久,听到汽车轰轰远去。
十来天的相处,在路上。绝美的风光里,没有情人间的海誓山盟,没有你恩我爱的缠绵。思念,在不知不觉间地浸入心田。
风没有看母亲,急步出了厨房穿过客厅走到阳台上。
“这是上海,亲爱的同学,别忘了。”卓一航故意说。
风却皱了一下眉头。
一夜到天明,
秘书笑着拿走了,出去时小心地关上了门。
那个冬天,公扎带着五张火红的狐皮回到了错鄂草原,到的那天正赶上公安抓走罗布顿珠。草原上传说有个上海的女孩在拉萨举报有人偷盗错鄂寺的文物卖给了一个叫纳达尔的瑞典人,公安在那个女孩子的指认下找到了纳达尔,找到四尊佛像,听说另一尊被他弄丢了。
“那……谢谢你,公扎大哥。”
月光下,姬迦带着十来个人,敌视地看着公扎。不远处的断墙边停着三辆白色越野车,车旁还站着一个身着黑衣、一头长发、把玩着乌尔朵、傲慢地看着这边的女子。
公扎没有推辞,掏出身上所有的钱放在旁边的凳上,说了声:“有什么事尽管去叫公赞。”便出去了,他不敢多留,只怕单增和白拉悲伤的眼神和花白的乱发,让自己的脚步更沉重。他又多么希望多留一刻,哪怕多一秒,这里有措姆从小到大的音容笑语,有措姆最熟悉的人和点滴,离措姆最近的地方。
“这些年草原上羚羊越来越少,这么杀下去,将来可能就灭绝了。”
风和卓一航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慢慢走着。风再一次眉头紧锁叹气的时候,卓一航转头看她,打趣地笑!“你妈打电话给我,说你把一盒生羊肉都快吃完了,让我劝你去医院看看,说你可能得什么怪病了。”
风回到了上海。
“雍西,你就真的那么恨他?”公扎捡起刀子,笑着掀开了厚厚的帘子。
宝宝和贝贝迟疑了一下才向低凹处驰去,再回过头来时,发现已经没有人影,空留下金灿灿的山坡。
“养老?你?”风白了他一眼。
“没关系,”风说,“把那份关于世纪园的设想方案给老总送去。”
宝宝和贝贝长大了,不用他的照顾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公扎决定放走它们。蓝天下,他站在焦黄的小山坡上,四周山峦起伏,低凹地里,一群公羚羊正在吃草。那是一群跟宝宝贝贝差不多大的家伙,还未成年却已独立生活。宝宝和贝贝看到它们,脚步滞重,欲走还停。
还是那个人、还是那杆老枪、还是那匹老马……
“放心吧,只要本美女下定决心,还能跑了他去?他找熊,我找他。”
“这可是你当初答应了要送给措姆的礼物,怎么能送人呢?”雍西赶紧放下孩子,推辞着说。
车旁的黑衣女子看着公扎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说过,我现在是迫不得已的,你……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姬迦小心翼翼地说,声音也低了下来。他不敢看雍西的眼睛,这个女人是佛祖派来折磨自己的吗?为什么她总是那么恨自己?
“我误会什么?你钻进我女人的帐篷,却说我误会?公扎,我知道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浪汉。不过,这荒原上还没有人敢动我的女人。”姬迦挥舞着手臂,大声喊叫着,仿佛真是捉奸在床一般。
身后转来母亲和父亲的小声议论。
  • 字号
    A+
    A-
  • 间距
     
     
     
  • 模式
    白天
    夜间
    护眼
  • 背景
     
     
     
     
     
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