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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生死恋

作者:羽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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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一个团全是上海的。大家年龄相近,客气而礼貌,聊天时嘴里时不时夹着英语单词,不是故意显摆,而是习惯了这样的讲话方式。
风笑着摇了摇头,提着大包小包的袋子进了宾馆大门。她要收拾行李。风带了很大一包药品,包括各类维生素和钙片,当然也有常规的感冒药,防晒霜、保湿霜、保湿面膜一大堆。
大部分的团员都走了,风的假期还有二十天呢,一个人在拉萨,她有些茫然无措。
有不妥吗?没有。这是最常规的路线,也是最安全的路线。
在卓一航不遗余力的推荐与鼓动下,25岁的风终于成行,忐忑不安地踏上了行程。
风掏出身上所有的零钱递过去,孩子却越来越多,不断有人扯她衣服。风被吓住了,拨开孩子逃一般地冲了出来。她开始后悔来拉萨了,这样的情景让她想起了“野蛮”两字。
贡嘎机场并没想象中的大,灰色的航站楼就在眼前,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第一次看到这么蓝的天这么白的云,风兴奋得手脚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
呆呆地站着,心里想当然地转着无数同情的念头。
“申扎在哪儿啊?卓一航,我可是一个人!”风说。她靠坐在宾馆的窗前,怀里抱着电话机。
风笑了,放了电话,哼着《小城故事》开始往大背包里塞巧克力。
布达拉宫广场边上,两个小湖之间是一个小商品市场,边上还有一个花圃和茶园。道路两边似乎永远不会干净和*图*书,到处是垃圾,空气中充塞着尿骚的味道。不时有脏兮兮的小孩看到打扮洋气的风后一窝蜂拥上来,伸出黑乎乎的小手喊:“阿姨,给一毛钱嘛;阿姨,给一毛钱嘛!”
“太阳很大,空气却清凉,很美,像天堂一样。”她找到公用电话,给远在美国的男友杨帆打电话时第一句这样说的。“现在还没感觉到高反,头不晕也不疼。”然后例行公事一般问了一句:“想我没有?”
大学毕业,杨帆走了。
“睡袋?没有!”
电话那头也传来例行公事一般的回答:“想你。好好玩,注意安全!”
如不是之前签成了一个上千万的合同,就不会有这一个月的假。
这是个什么城市啊?即便是人流如潮的街头、神圣的布达拉旁边,你都能闻到不合时宜的味道。然而这个城市又是快乐的,随处可见安详的老人转着经筒带着小狗小羊,对着认识不认识的人展开亲切的笑脸,慢悠悠地走过……
“朋友推荐我去藏北的错鄂草原,准备去找同路的人。”
走在宇拓路上,人少了很多,心情也慢慢放松下来。阳光依旧温暖,她转着伞,把自己尽可能地藏在精致的小伞下,偷偷地东张西望着。拉萨的阳光虽说猛烈,街上居然很少有女人打伞的,最多就是戴个帽子,遮挡着一部分脸庞,灿烂地笑着急步走过。
她拨通了卓一航的电话,卓一航说你去藏北吧,我一个叔叔在申扎工作,你m.hetushu•com.com去找他,他会说普通话,让他带你去错鄂草原看原生态的牧民生活。我小时候在那里呆过,很美的一个地方,保证你会不虚此行。
卓一航常常笑着说他们现在是用健康挣钱,将来好用钱买健康。
一辆电动车等着把旅客送到候机楼。风看了一眼没有跟上去,她决定走路过去。
“你最终还是回了上海嘛。别说是藏北,就是拉萨,你让我留下我也不愿意。这里太落后了,街上到处是狗,马路上车子一过就尘土飞扬。”
“你才到拉萨的吗?”身边突然有个声音响起。
“拉萨有很多藏漂,你到八角街去转一转,在茶馆里留个言,感兴趣的人会去找你的。”卓一航在电话的另一端说,间或夹杂了几句他安排手下工作的话,显然他很忙。
所有日程按照旅行社事先的设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参观布达拉宫、参观大昭寺、参观色拉寺、参观扎什楞布寺、游一下纳木错、去林芝看原始森林……
然后,再给好友卓一航打了个电话,通报说我已经到了你说的天堂,果然很美,谢谢你的介绍。
“巧了,我们正要去申扎呢,拼车吧。”
“没问题,何时出发?”
气氛顿时变得热烈。
风回过头来,看着身边一个长发披肩、背着弓箭、身穿铠甲、推着一辆破烂自行车却灿烂笑着的一张脸,呆住了。穿越时空了吗?怎么看到了古代的一个侠客!
卓一航说,小心别让西和图书藏的男人拐跑了,否则杨帆回来会吃了我。
“难说啊。我每次去就不想走!”
十天的行程,转眼即逝。
接待他们的旅行社派了个帅气的藏族小伙子在门口迎接,确定人数后,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哈达向天上一抛,哈达上下翻飞。他大声说着“扎西德勒”,一人一条挂在他们脖子上。
九十年代初期,西藏的旅游还没有热得发红,国家还在准备着要改革开放搞活经济,国人对改革这个词还存在着诸多争论和质疑,站在海边试探着要不要下去游一把时,只有一小部分人和老外的眼光盯在了中国新兴的市场上。风和其中一部分人只是幸运而大胆地赶上最早的班车,有了一份高薪的工作,有房有车,过起了让同龄人羡慕的生活。
风傻傻地摸着哈达,细细滑滑的,心也跟着柔软。
“我是阿钢,老拉萨了。你是新来的?”对于风吃惊的表情,阿钢似乎见惯不怪,依旧笑着问道。
“阿钢?”
“我带你去买。去藏北没有睡袋可不行,那里很冷!”阿钢说完调转了车头,就像一个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带着风去了北京中路,在野外用品店出出进进,跟老板砍价,买下了一个睡袋、一件冲锋衣、一双野外用的鞋。
风开始好奇,在八角街,她认真打量迎面而来的穿着藏袍的脸,跟冲她笑的人也回过去一张笑脸。渐渐,风笑成习惯了,即使人家不对她笑,但只要注意了她,她都会微笑面对。她发现自己hetushu.com.com笑着的时候真好,心情是从来没有过的放松和愉悦。
“我想我有一天还是会去拉萨定居的,只不过现在我还得找食。风,你想想看,咱们现在的生活,是不是都成了金钱的奴隶了?每天为钱而奔波,几乎体会不到真正的快乐。而在拉萨,那些贫穷的人们每天都乐呵呵的。”
风灿烂地笑着冲下了舷梯,大红黑花的薄羊绒围巾向后飘着,棕色的卷发随风而舞。
“真的?你们几个人?”
晚上卓一航打来电话,说了他叔叔公扎的联系电话。他说他没打通,叫她到了申扎直接去单位找他即可。
阿钢的热情开始让风很不适应。习惯了跟人保持距离的她,总觉得太过热情的人一定有什么目的,否则怎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陌生人不设防的好呢?
“那绝对是个纯原生态的地方,你无法想象出那里的天有多蓝、湖水有多清。那里的人保证不会让你失望。放心去吧,只是别忘了回来。”
“好吧,我试试!”风说,挂了电话,转身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出了一会儿神。想想要不要给杨帆打个电话,最后还是算了。当年杨帆说我们谈恋爱吧,她点点头就算同意了,俩人从此从同学变成了恋人。
“你不会认为我会在那儿老死吧?我可不想把自己打回原始社会。”风笑着说,拿起苹果咬了一口。
风最后一个从机舱出来,凉凉的空气迎面扑来,顿觉身心无比舒畅。她深深吸了口气,张开双臂大喊了一声“西藏,我来了!和*图*书”惹得前面的人都回头看她。
“对。你叫什么名字?美女!”
买好东西,阿钢把风送回宾馆,挥挥手说明天早上七点来接她就骑上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全身都在响的破自行车,叮叮当当地走了。
她、卓一航、杨帆,三人一起长大的伙伴,大学时又在同一个学校,也是最要好的朋友。风和杨帆是一对,卓一航是他们的电灯泡。杨帆常说,别人的恋爱都是两个人谈的,他们的恋爱却是三人行。毕业后卓一航经商,如今成了女人眼中的钻石王老五;杨帆去了美国学国际贸易,硕博连读;风进了外企,成了上海滩上一个人人羡慕的“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人物。
“接下来要去哪里?”
如果是在上海的街头,这样对一个陌生人笑,会被人当成神经病而唯恐躲之不及的吧?风这样想着,转了一圈后回到大昭寺前,磕长头的声音此起彼伏。她傻傻地站着,看信徒们对着那扇暗红色的大门不断伏下站起,虔诚的姿态足以让风心中荡起涟漪。习惯了崇拜物质的风,佛祖是莫须有的,心愿的实现是靠自己的双手而不是靠念经和跪拜取得。
风看着他插了两支华丽锦鸡翎的背影消失在夕阳里还好一阵回不过神来。
“明天早上!”阿钢说,“你有睡袋吗?”
美丽,光彩照人,是风这样的女子每天必修的功课!
“七个,加上你,正好坐满两个北京吉普。怎么样?费用AA!”
“风。来了好几天了。”风终于反应过来,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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