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鸦雀无声
丝丝缕缕，沁人肺腑。
“现在，还有谁觉得她不能胜任？”南锦庭缓缓道。
霍宇的神色尴尬起来。
我微怔片刻，勾起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缓缓绽开，雾气般飘忽。
在座的记者纷纷起身，将闪光灯迎向我。
恍似童话般美好。
但更多的，是赞赏的议论。
银光闪闪，叮咚作响。
闪光灯刺眼晃动，所有人的表情都惊乍无比。
南锦庭继续说道：“当我决定取消面试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幕人间天使般的幻境，就是她，倾国倾城的容貌，高贵绝世的气质，还有她对晓晓纯真的微笑，那完全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当时，不只是我，几乎所有人都看呆了。”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目光中似有无数情感。
全场静悄悄。
我起身，走上台。
我把牛奶和芒果茸等配料分盛在玻璃碗中，搅拌均匀，放进冰箱。
“走得怎么这么慢！”
这声音小得像一根针落在地上，却又异常清晰。
车到了霍氏，门口等候着著名的专业化妆师。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还记得吗
花晋的脸色铁青起来。
霍怿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拉过我，满脸得意的笑容。
白色的，恍若公主的传说。
窃窃私语声顿时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南锦庭略一挑眉，道：“你们想错了，这些并不是谁特意安排的，如果你们不相信，那就进来看看我们的眼光。”
花晋的脸色微变，大概是不想让我风光太久，忙岔开话题：
霍宇的目光中也浮起了一丝忧虑。
何况出场，挽着我的手向人群致谢。
霍怿杰眯起眼睛，目光凌厉。
霍宇没有回答，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目光中竟是无尽的痛心。
霍怿杰低着头，露出两只眼睛看着我。他的脸红彤彤像新采摘的苹果，在阳光中闪着羞涩的光芒。
霍怿杰欣喜地站起身，朝我跑来，他的手心静静躺着一个小小的香水瓶。
“我说算了。”
我又将小勺向前推了推：“来，我喂你。”
“天……”身后有些模特担心地议论起来，“这样怎么受得了。”
“嗯。”我点点头，心底像是融入了浅浅的幸福。
台下优雅的贵族名流颔首欣赏。
坐在贵宾席前，霍宇重重地按住心口，仿佛在压抑着剧烈的疼痛，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脸色苍白如同大病初愈。他的目光中交织着沉痛与悲哀，竟全然失去了当初运筹帷幄的自信与冷静。
灵魂在阳光中渐渐透明，那一刻，突然觉得好累，累得几乎再无力承受。
她似乎在微笑。
“是董事长让我来训练她。”花晋的声音有些颤抖。
若是她要玩。
她冲我笑笑：“是这样的，我朋友看了昨天的婚纱秀，对你很有兴趣，所以想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做特约嘉宾。他希望能和你合唱一首他的新歌。”
胸口又有些痛了，也许，有些回忆，还是刻意回避的好。
倾国倾城。
你说爱我时羞涩的脸啊
白色的纱裙在掌声中映照出水晶般的光芒。
周围一片窒息的静。
花晋的身子一抖，下意识地抬头看我。
我有些纳闷。
霍宇端坐着，表情凝重。
掌声响起，所有目光紧紧盯着我。
所有所有的一切，在我绝代的笑容里黯淡无光。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才说的是整，而不是训练。”
我有些不太习惯地看着自己，纯白的纱裙在白炽灯的映照下仿佛仙镜中天使的华衣，纯洁得让人不敢正视。
霍怿杰幽黑的眸子寒如冰霜，竟让人不寒而栗。
面前的霍怿杰腰间系着印有粉红小熊的围裙，乌黑柔顺的头发上沾着些面粉，他瞪大眼睛，同样吃惊地看着我，片刻后，突然反应过来，一边手忙脚乱地解围裙，一边喊道：“你怎么会突然来的。”
霍怿杰的声音不大，却将我的心震得一颤。
刺眼闪动的光亮似乎穿透我的身体，将我的灵魂囚禁。
灯光下我的皮肤白皙无瑕，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映出湖水般澄净的眸。
我向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摔下台。
是我记忆里永远的神话
无比虚伪。
光芒闪烁。
“霍怿杰？”我试探着喊。
台下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你真是让我惊艳。”何况似笑非笑。
“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不是专业模特。”
尽管晶莹剔透的棱角间仍然透着倨傲的贵气，可她毕竟是冰冷的，如孤独的王，俯瞰天下，却始终无法改变既定的结局。
为了霍氏的前途，为了那些肮脏的钱。
花晋坐在一旁喝着咖啡：“好了，刚好九十分钟，勉强合格。”
抑或，是感动。
花晋惶恐万分，纤瘦的身体微微颤动。
“好吧，”我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具体事项你通知霍氏就好了，我会去。”
“您是董事长，没必要给任何人解释。”我漫不经心地看着霍宇ｗww•hetｕshｕ•ｃom•ｃoｍ，语气淡漠。
也许是顾及霍怿杰的身份，花晋再也没有为难过我。
我回过神来，转过身，花晋站在身后，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闪耀着晨露般的光泽。
我终于决定嫁了你啊
我轻叹口气，回头看花晋。
我站在幕布后，看着柔和的灯光泻落在玻璃舞台上。
霍宇似乎刚回过神来，紧张地望着我，想必他也明白这个记者会的重要性。
清冷如公主般的微笑。
花晋走近我，推了我一把。
我突然意识到这样的话太过疏离。
他没有一句解释，只是加快了速度，身后的保镖拦住记者。
我惊讶地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
众人相视一笑，气氛温馨无比。
我礼貌性地朝南锦庭点头致谢，脑海里却蓦地映出霍宇已渐苍老的面孔。
名贵的缎子、雪纺、轻纱，还有时尚的刺绣、闪片、珍珠、精美的蕾丝花边，源源不绝地打造出一股奢华的气质。
花晋战战兢兢地看着，没有一句话。
水晶般晶莹透彻的声音轻轻流淌，尽管清澈平静，却穿透一切，恍若层层叠叠的花瓣，刹那间绽放出摄人心魄的美丽。
霍宇匆匆赶来，大概还沉浸在昨天的成功里，他的脸上笑容满面。
脚已经被磨破了，鞋带在伤口上来回摩擦。
从传统的丝绸到精致的提花织缎，从古典的刺绣到纯美的蕾丝，从高贵典雅雍容华丽的公主裙到名贵轻盈略带透明的丝织纱裙，从清纯婉约的雪纺长裙到背部透明镂空的宫廷礼服，月白，粉红，米黄，水蓝，浅灰，桃红，各种纯美的色彩如初夏飘忽的雾气，将我包裹在恍惚的幻境中。
在所有模特带着敌意的目光中，我走进更衣室。
我的眸暗淡下来。
这支香水的气息如此独特，清新透彻，如婴儿般纯美，香味之始焕发着清新典雅的柠檬香气，混合着令人神魂颠倒的雪纺香草与幽谷百合的香味，在玉兰花的清幽淡香中，环环缠绕。
我清甜的声音划过空气，带着凉爽的惬意，仿佛坠入爱河的安琪儿。
我开始每天去Lady练习，每天忙忙碌碌。
她狠狠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恨意。
我看着她闪烁的目光，淡淡道：“我不会唱歌。”
“下来练习走姿。”
我静静站在一旁，练习着站姿。
我呆呆地看着，心口竟颤过一丝酸楚。
曾经的母亲也是拥有过这样的光环的吧，可她却为了那样一个男人，甘心放弃一切，直到伤痕累累。
霍怿杰一怔。
你想你会让我幸福吧
没有人再敢说话。
“我送你。”霍怿杰看着我，语气中略有失落。
我静静地坐在座位上，至始至终没有对霍宇说一句话，仿佛事不关己。
门口站着一个人，他皱着眉看我，俊朗的面孔愈发苍白起来。
除了花晋，那次模特面试时遇到的浅棕色头发的女孩。
我没有说话，良久。
我坐在一旁，轻蔑地看着他。
胸腔中喷涌出异样的感觉。
记者中走出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他看着霍宇，嘲弄道：“听说当年您抛弃了您的前妻，导致她为您自杀，您还有一个亲生女儿至今下落不明，对此您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心形的刻花玻璃瓶身，由一朵水晶质地的玉兰花作为瓶盖，灯光透过绽放的水晶花瓣，将香水瓶从内到外都折射出了冰蓝色的璀璨光芒，一根精致的铂金链子系在瓶颈上，高贵不可方物。
无懈可击的完美声线瑰丽闪耀，如午后明媚的金色阳光，如夜晚潺潺的清灵流水，如山涧缭绕的迷离云雾，如馥郁迷人的蔷薇花香。
似有耳闻，花晋认识很多娱乐圈的朋友，可我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
花晋得意地看着我，霍宇也皱起了眉。
“董事长，您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这儿有我就行了。”
我费力地抬起麻木的腿，稍微活动了下。
一大早，霍怿杰便发来短信，邀我中午一起吃饭，本想告诉他中午还有事，他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趁清晨还有空，我独自来到霍宅，只是，卧室，书房，客厅，健身房，游泳池，全部没有霍怿杰的影子。
他像一个孤寂的孩子，站在漆黑的夜里，无助而茫然。
台下所有目光纷纷注视着我，闪光灯在我瞳孔里一团一团绽开，火花般烁白。
记者会开始了，南锦庭站在台上，侃侃而谈。
“我们请米静公主上台，好吗？”
她将咖啡放下，走到我面前。
像个可笑的小丑。
却有着坚定不渝的爱
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痛。
“霍怿杰，你在吗？”
“我就说，她是最近当红的模特，怎么会主动要求来Lady做老师的，看这样子，一定是和米静老师有什么过节。”
灯光下，冰雪般无瑕。
音乐声悠然响起。
助理推开玻璃门，南锦庭领着南m.hetushu.com.com晓晓，示意我们跟他走进瑞依。
身后惊叹声此起彼伏。
我轻叹口气，突然觉得无比落寞。
我看着这枚昂贵的钻石，仿佛看到了它的灵魂，同我一样孤独寂寞的灵魂。
灯光晶莹倾泻，在婀娜多姿的步履中，营造出惊艳的幻境。
花晋亦转身看我，满脸的震惊。
转眼到了周五，刚放学，便在门口看到了那辆熟悉的林肯房车。
走回后台，我换下贵重的婚纱，穿上简单的棉布裙子。
花晋尖锐的声音在空寂的练场来回萦绕。
“米静……”
探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台下鸦雀无声。
咄咄逼人的追问让霍宇无力招架。
而我让他成功，只是为他以后的失败做铺垫。
身后响起几声零落的掌声，我转身，看到何况。
是心痛吗？
我微微转身，纯白的裙摆旋开大朵大朵雪色波浪，翩跹若舞。
“开始吧。”
女孩看上去很漂亮，黑蓝色长卷发，身上裹着男孩宽大的外衣，外衣刚遮住臀部，露出修长白皙的腿以及一双镶着琥珀色宝石的高腰靴子。
“您的不表态，是否可以认为是默认呢？”
既然注定要面对，又何必争辩。
她望着我，让我诧异的是，她的目光中没有遗憾，没有失望，竟有种不易察觉的欣喜。
细碎的水晶将钻石的高贵衬托得无与伦比。
花晋回过身，轻蔑地说：“你谁啊，就算我故意整她，你又凭什么管。”
周围一片抽气声。
霍宇的神情有些焦急。
我不禁失笑道：“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的成果。”
徐妈端来香甜的芒果布丁，还有各种精致的小点心。
灯光下，小小的钻石在他鼻翼闪烁。
霍宇在保镖的护送中穿过人群。
“你刚说过，还有两个小时。”
很好。
我揉揉发，低声道：“好了，练习的时间要到了，我该走了”
我像是在数落一个固执的孩子。
“你该去接受采访，”我瞥一眼他，“而不是在这里恭维我。”
霍宇坐在台下看着我。
我转身，表情蓦然恢复冷漠。
在他的温润的眼波中，脚上的疼痛已然淡去。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我早知道，你的气质任何人都无法忽略。”
恍如一场梦，在美轮美奂的舞台上绽放。
他的表情，他的目光，他的神态，他的一切一切在我眼里都是虚伪至极的表演。
“你的观察力可真是犀利，”何况挑挑眉，“明天有个记者会，董事希望你能参加。”
我望向窗外，无数景色飞速后退。
“如今霍氏的事业如日中天，而对于外界盛传的您入赘霍氏换来的成就，您有什么看法。”
不过幸好，再没有记者向霍宇提出敏感的问题。
一旁的佣人抿着嘴笑：“您不知道，少爷一大早就嚷嚷着要和我学做芒果布丁，这不，忙活了半天，居然让您给看见了。”
不知道这个女人又想要使什么手段。
我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
“腰不要动！”
我笑道：“发什么呆，你那么辛苦，第一口当然要给你了。”
我坐上车，一路无语。
这声音如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开，刹那间，气氛恍如沉寂的湖，静得让人不寒而栗。
“这次婚纱秀的主题是‘公主传说’，而您不过是一个学生，又是怎样将‘公主传说’演绎得如此精彩。”
我一挑眉，靠在椅子靠背上，冷冷地望着她。
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也许是答应得太快了，何况有些惊讶。
有人小声说：“霍少爷……”
“您真的是凭实力的吗？”
花晋坐在一旁冷笑，始终没有一丝停歇的意思。
华美的舞台吞吐着白色干冰，雾气蒙胧，这样一个神情淡漠的女子，仿佛没有翅膀的天使，嘴角浅浅微笑，眼神却异常冰冷。她澄静的眼眸像黑夜里的星芒，空灵，迷离，却恍若沉寂在海底的水色精灵，诡异得让人陡然心惊。
霍怿杰走向我，冷冷看着花晋。
Monica端来一杯清茶递给霍宇，关切地说。
南锦庭渐渐疑惑起来。
食指上挂着一串钥匙。
霍怿杰揉揉鼻子，好奇地望着我。
我的声音依旧冰冷，像没有温度的冰山，刺骨地寒冷。
一幕幕如同过往记忆，纷乱纠缠。
这样一个曾经狠狠伤害了别人的刽子手，如今竟能伪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惊叹声此起彼伏，痴痴的目光长久停留在我身上。
我走向他，接过钥匙，淡淡道：“谢谢。”
这句话像是在对他解释。
我看着台下，所有人都鼓起掌，气氛高昂。
我伸手接过香水，冰凉的质感瞬间渗入手心。
我依然在T形台上一遍一遍地走，神情淡漠，仿佛事不关己。
原来再怎样奢靡的浮华名利，都是过眼烟云。
“怎么不走了，想偷懒吗？我告诉你，下课之前你是不可能有机会休息的，还有两个小时，继续！”花晋大声道。
一时间我竟以为眼前出现了幻觉。
霍宇一下子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www.hetushu.com.com化妆师给我上了简单的淡妆，然后换上各式各样绝美璀璨的服饰。
“不好意思，瑞依的想法我不太清楚，所以对此我不作任何解释。”
“您能否透露一下，是什么让瑞依忽略了他们自身设计的婚纱，而大肆赞扬您公司的模特呢？”
灯光如星辰般灼灼闪耀，铂金质地的链子在光芒中明亮晃眼。
长长的走廊通向金碧辉煌的大厅。
我不屑地眯起眼睛，在绚烂瑰丽的灯光中穿行。
掌声雷动。
镂空缎面的纱裙缀满璀璨夺目的水钻，将我包裹在莹亮的光芒中，裙摆层层叠叠的白色薄纱如雪莲绽开，优雅而瑰丽。
这是不属于我的世界。
他的声音带着浑然天成的霸气。
瞬间便可将脆弱的心伤得体无完肤。
“对啊，公报私仇，太过分了！”
徐妈在一旁嗤笑出声，霍怿杰的脸更红了。
离记者会还有一些时间，我无所事事地沿着走廊，走向大厅。
她踮着脚尖，一手搂着男孩的脖子，一手夹着支细长的香烟，烟雾袅袅，在阴沉的空气里飘然而逝。
唯独霍怿杰担心地看着我，大概只有他知道，我从来没有唱过歌。
“米静！”
“真的吗？”
镜子中的我眼神清澈，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虽然冰冷依旧，却仍然美丽得嚣张。
“不过，不要再任性。”
几乎每个人都无言以对。
Monica递给他一张面纸，会意地离开。
她的肌肤牛奶般白皙，明亮的灯光下，若有若无的笑容浅浅漾开。这笑容飘忽，仿佛生长在陡峭冰川上的花蕊，却又美丽得惊心动魄。
流光溢彩。
音乐潺潺流淌，在络绎不绝的美色中，仿佛一场华丽的盛宴。
我扬起脸，低声说：“对不起，我只是有些累了。”
我站在走廊一侧，等待着霍宇。
我弯下腰，轻轻鞠了一躬。
冰冷的血液冲上头顶，眼前的事物一下子不真实起来。
花晋巧笑嫣然地望着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知道你最近很忙，可是……”
多么虚伪。
“不，这次记者会很重要，你应付不来的。”
我知道，还有几个小时婚纱秀就要开始了。
台下有小声的议论。
“……我会让你从模特界消失。”
只有霍怿杰表情平和，温润的眸子宁静淡泊。
曾经年少的情话
模特们依次从后台走出，排在两侧。
我用银匙挖了一小勺布丁，清透的布丁微微晃动，晶莹柔软。
原来，爱真的是如此虚伪。
“米静小姐，听说您还是一位学生，是什么让瑞依和霍氏指名请您担任首席模特的呢？”
霍宇的表情有些僵硬，随后，又讪讪笑道：“时间到了，进去吧。”
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在隐隐作痛，渐渐，崩溃了，坍塌了，碎成沙尘，剧痛无比。
“米静，我朋友的演唱会能邀你唱首歌吗。”
台下窃窃私语起来。
我打断他的话。
花晋看着我，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
我的目光淡淡扫过人群，正看到霍怿杰走进大厅，他俊美的轮廓如同倨傲的贵族，完美得让人不敢正视。
我的笑容如花朵绽放。
高贵的钻石在锁骨间雍容闪烁，光彩璀璨。
他的目光中夹杂着惊喜与赞叹。
南锦庭看着我，微微点头。
“上半身挺直！”
霍怿杰看着我，深黑的眸子仿佛失去了光彩。
“米静，今天我要送你一个礼物呢。”
我正准备走进厨房，门口探出一个脑袋。
看着霍宇，我心口突然涌出大片大片的忧伤。
空气中似乎飘浮着若有若无的玉兰花香，清幽柔美，月光般洒满心房。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像是走了很远的路。
她低着头，浅棕色的卷发披散开来，遮住她的表情。
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华美的舞台上，我像个白色的精灵，眼神冰冷，嘴角却带着微笑，在闪光灯中从容而过。
气氛诡异地静。
时间仿佛静止了。
布丁原有的滋味已经在霍怿杰深深的目光中淡去，我只看得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渐渐，在清幽的香气中迷离。
“各位来宾，”花晋笑盈盈地站在台上，“众所周知，这次婚纱秀有一位非常重要的模特，是她以公主的气质，将华丽的婚纱和优雅的钻饰演绎出了新的生命与活力。”
“谢谢你为我着想。”
丝绸质地的衬裙轻轻滑过我的小腿，柔软仿似春天的阳光。
“霍董，昨天的婚纱秀很成功，而据南董说这次成功的主要原因在于您公司的模特，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我笑起来：“好好好，你最了不起了。”
车停在路口。
“我相信这么漂亮的公主一定是多才多艺的，为了庆祝婚纱秀的成功，就让米静为我们大家演唱一首歌吧。”
此时的他一定在盼着我通过面试。
我闭上眼，几乎要醉在这香雾中。
“好了，不管你再忙，吃完布丁再走，好不好。”霍怿杰央求道。
但真的有效。
“一会就https://m.hetushu.com.com好了。”我伸手掸掉霍怿杰头上的面粉，“你是怎么弄的啊，芒果布丁又不需要面粉。”
我走上前，助理连忙为我打开车门。
我愣了愣，又练习起来。
他真是虚伪得让我感到恶心。
霍怿杰对我笑起来，笑容单纯明朗。
我轻仰起脸，空灵的目光隐含着若有若无的诱惑，飘然若仙。
对吧
Lady的模特都很热情，毕竟，我是她们的舞蹈老师。
愧疚感如细盐撒满我久未愈合的伤口。
看来，为了所谓的名利，霍宇宁愿硬撑下去。也许不是硬撑，因为他残酷无情的心里没有遗留一丝感情。尽管他伪装得毫无破绽，但我明白，回忆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戏。而母亲对他的爱，也只是他避之不及的负担。
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非凡的傲气。
“不过相比而言，我觉得公主对我来说更重要些。”
唯美无比。
花晋冷声喝道：“就快要走秀了，不抓紧练习怎么可以，况且是这种没水平的业余模特。”
我看着远处霍宇的身影，他被围在记者中间接受采访，笑容满面，那是成功的欣喜。
然后沉沦。
只是，他的脸色依旧苍白，苍白得让我心痛不已。
“向她道歉。”
我像是走在自己的世界里，心中空白一片。
“重走！”
“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来晚了。”
我看着霍怿杰，他的目光沉得像黑暗的沼泽，吞噬一切。
“这款香水是我为你设计的，叫做心爱，”霍怿杰期盼地望着我，目光炯炯，“你喜欢吗？”
笑容始终扬在唇角。
走廊转角传来低低的回应，我沿着声音走去，来到厨房门口。
“早上，你走的时候，丢在我的房间了。”
红灯。
花晋骄傲的表情霎时僵在脸上。
原来她也是喜欢玩心计的。
霍怿杰点点头。
背景屏幕上展示着一件又一件美丽绝代的婚纱，台下时不时发出提问，每个问题南锦庭都会给出一个毫不重复的巧妙回答，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睿智。
每天，霍怿杰都会送我来Lady，陪在我身边。
花晋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我，我……”
周围有小声的议论声，大概是在猜测我与霍怿杰的关系。
海报下方有四个大字，公主传说。
墙壁上贴满了崭新的海报，我停下脚步，仰起头来。
看到我下车，急忙带我去换衣服。
微笑的嘴角有些僵硬，抬起身的那一瞬间，笑容又漾开在唇边。
“否则……”
霍怿杰张开嘴，目光中竟带着迷惘，看着他的样子，我不由笑了起来。
灯光下，她的雪色婚纱闪动着纯洁的光芒，正映衬着她纯美的雪色肌肤。
我站在炽亮的灯光下，淡淡道：“现在我站在这里，是不是凭实力，我想在座的所有人都该一目了然。”
整齐热烈的掌声轰然响起。
南锦庭满意地大笑，朗声宣布道：“从现在开始，她——就是这次巴黎时装周的首席模特。”
有光芒在我精致的锁骨间闪烁，那是一枚用整颗钻石雕刻出的一张女子的脸庞，雍容美丽，光芒四绽。
四周静悄悄。
“因为我没有刻意去表演，”我仰起头，表情恬淡自若，“在台上，我就是主宰一切的公主。”
花晋用手指勾着一撮浅棕色的头发，嘲弄地看着我。
霍怿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我将小勺递在霍怿杰唇前，霍怿杰愣在原地，没有张口。
玻璃舞台水晶般耀眼，她像遥远的童话世界里骄傲的公主，突兀地出现在人间，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唯美的婚纱，昂贵的钻石，这一切一切在她倾国倾城的容颜中似乎都已不再重要，她是那样美丽，美得让人呼吸困难。
他双手紧握小巧的瓶子，有些紧张，有些不安，但他的眼睛始终明亮如月光下的湖泊，荧荧亮亮。
“谁准你碰她。”
“重走！”
心沉沉坠下，仿佛在无边的黑暗中，看到仅有的希望与幻想一点一点破灭。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站在他面前的我太渺小。
我的心仿佛在瞬间碎开，轰地一声，将我所有的理智撕裂。
霍怿杰看着我，良久。
“徐妈！”霍怿杰的脸涨得通红，目光却躲躲闪闪，居然不敢正视我。
丑陋不堪。
“算了。”
尖锐的问题一波接一波，让人应接不暇。
这是这场婚纱秀的主题：公主传说。
当一切都安排妥当，我站在化妆室的落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我靠近霍怿杰的耳侧，轻声道：“既然你来了就等我吧，下课以后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他靠在门口，年轻的脸庞飞扬着青春的神采。
“我又没有做过！”他不满地抗议道。
我深吸口气，心底一阵抽痛。
霍怿杰转身看我，他的眸子深邃幽暗。
原来这才是花晋的目的。
“嗯，每次唱歌的时候我的嗓音都是哑的，高音唱不上去，低音压不下来，我想我天生是五音不全的。真的很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我观察着
https://www.hetushu.com.com她的神情。
“……我很想你。”
深深的孤寂如水般将我淹没。
只是，游戏还没有结束，我又怎会轻易放手。
我靠在座垫上，闭上眼睛。
专业的模特们在音乐中展示着各式婚纱。
霍怿杰并不屑听她的借口。
我点点头。
终于，他叹口气，伸出手。
柔和的阳光透进窗纱，沿着倨傲的线条慢慢下滑，将光彩洒满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有种淡漠在她面庞上散开，清清冷冷，绝代容颜。
这就是那个曾经说着如何深爱季惟轩的冷可儿吗？
车里飘扬着清幽的香气。
干涩地疼痛。
我嘲弄地笑笑，若无其事走上台。
霍怿杰的声音在香雾中飘忽。
我愣愣站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问道：“可是你没说不可以来啊？”
只是为了让我出丑，花晋竟不惜和霍氏作对，这样冲动的女人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毕竟，来瑞依面试不是我的初衷。
没有人注意到神情木然的霍宇，他坐在座位上，目光空洞，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他的小指微微颤动，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表现。
我低下眼眸，不想暴露出我的心痛。
海报中的女子眼眸乌黑澄澈，晶莹中似乎有水波在流动。
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我的面前仿佛漆黑一片，看不到方向。
我在台上一遍遍练习着走姿。
大厅里异常豪华，一排排的金属衣架挂着各式昂贵时装，几个记者模样的人正拍摄着一个穿紫色旗袍的模特，何况站在一旁侃侃而谈，看样子是在做一个专访。看到我，何况似乎并不惊奇，他向记者说了句什么，然后直直走向我。
空敞的练场。
她是霍氏新聘请的模特老师。
我愣愣地看着，像是被骤然抽走了魂魄。
我扬起唇，笑容似美艳绝伦的精灵，恬澈静雅。
南锦庭将目光移向我，他的声音带着不容亵渎的尊严：“所以，瑞依的所有董事一致通过由她来担任公主。”
白色的地板上扔着乱七八糟的蛋壳和芒果核，案上散着细碎的沙糖，搅拌机倒在一旁，看上去十分狼狈。
乌黑的长发盘成髻，绕着圈雪白圆润的珍珠，并不很华丽，却恬静典雅宛如仙子般清纯。一枚璀璨的钻石王冠斜斜戴在头顶，高贵纯美。
刹那间眼前竟闪过季惟轩的面孔，一丝不安在心底微微抽|动。
霍怿杰的表情有些僵硬：“不必这样客气。”
花晋僵在原地，她的脸色煞白，嘴唇被牙齿咬出月牙形的痕迹。
她嘲弄的语气中带着些轻蔑与不甘。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忘记了迈步。
灯光下，霍怿杰苍白着面孔，他的眼睛没有光芒，他的五官没有表情，像冷酷的寒风，足以将一切冻僵。
记者看到霍宇，纷纷挤上前。
一辆招摇的跑车旁，一对情侣在热烈拥吻着。
台下惊艳的目光将我映衬得更如同一个传说。
我跟着霍宇，看着他凌乱的步伐，竟像是一个绝望的溺水者，那么脆弱，那么惶恐。
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说着，我便走进厨房。
“重走！”
霍怿杰轻轻喷出些香水，空气里顿时香雾弥漫。凉凉的雾气洒在我的皮肤上，氤氲着唯美的幻想。
我无奈地摇摇头，用热水将鱼胶粉溶解。
我跟在他身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阳光有些刺眼，像霍怿杰深沉的目光，将我的身体洞穿。
即使没有祝福和鲜花
“别浪费时间了，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仰起头看他。
霍怿杰不该在这里出现的。
记得季惟轩曾说我是他心目中的天使，可他不知道，天使距魔鬼只是一步之遥。
霍怿杰的眸子里渐渐有了光彩，表情也不再紧绷。
“步伐再大点！”
终于，我的嘴角轻扬起微笑，张开嘴，对着话筒清唱起来。
我点点头，无语以对。
不知道站了多久，双腿已经毫无知觉。
我走上台。
锁骨间冰凉的钻石轻轻碰撞着肌肤，将无边的哀伤与孤寂沁入肺腑。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蓦地又被压在了不停闪躲的目光下。
我的唇角勾起淡淡微笑，淡如冬季冰清玉洁的雪花，优雅而魅惑。
从别墅出来，已近中午。
回忆排山倒海般袭向我，一首熟悉的旋律在脑海中逐渐清晰。
他拉着我走进卧室，半蹲在地上，在抽屉里翻弄起来。橙黄的射灯洒下轻柔的光芒，将霍怿杰俊美的轮廓勾勒出一道金边。他高大的身体缩在地上，肩膀还缠着白色的纱布，看得我一阵心酸。
我的声音轻轻淡淡。
我可以陪她。
无数人为之倾倒。
我站在原地，没有表情，许久许久。
我睁开眼看他。
我略微转身，婚纱下摆柔美的蕾丝荡漾起花朵般的波浪，丝绸的衬裙轻轻滑过我光洁的小腿，柔软极了。
我的心有些抽紧。
我没有说话，默默走上T形台。
空气中沾染了幸福的气息，像天使唯美的咒语，让所有人沉浸在甜蜜的幻想中。
霍怿杰在台下看我，目光安静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