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第六节
三月，风和日丽，燕子归行，北京街头一切都染上了春意。诸航在联系公司实习，准备毕业论文，打听雅思考试的事。
“成流氓，我真不知你吼什么东东，我做错了什么呢？我没有乱和别人上床，也没有用钱出卖自己。朋友有难，我帮一把而已。你就没有一点人情味吗？如你的朋友需要输血，你恰好是合适的血型，你会视而不见？”
“和你没有关系。”
不赤字就好了。
又过了两个月，放寒假了，诸航这学期拿到了一等奖学金。从凤凰过完年回来，诸航和佳汐见了面，一起去看孕母。
“哦，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诸航毫不示弱地迎视着他。
突然接到佳汐的电话，说孕母不见了。
“不行，你这样会助长她的气焰。”诸航提醒佳汐。
“是吗？”佳汐的声音隐隐有些失落。
“哈，这话从成流氓嘴里www.hetushu.com.com说出来，真让我意外。你要真这么想，就不会时不时做罪魁祸首了。”
“猪，既然只是帮一下忙，为什么要和绍华结婚？”成功睁开眼，阴冷地瞪着她。
代孕的念头冒出来时，没有经过痛苦的纠结，也没有苦思冥想。
“说！”
小的时候，她是家中小掌柜。店中一年能赚个几千，爸妈就会笑不拢嘴。四十五万是四百五十个千。
成功心堵得窒息，他闭上眼，拳紧握着，抑制自己要掐死猪的冲动。
“我认为可以。”
双重打击，沐佳汐倒下了。本来就是个柔弱的人，如霜打的玫瑰，枝叶蒌曲，花瓣凋零。一个感冒，就病了半个月。睡在病床上的她，雪白的小脸埋在雪白的枕头上，见者无不动容。
佳汐面如土灰，安慰孕母，“行，我给你钱，你别乱https://www.hetushu.com.com动，当心动了胎气。”
诸盈在银行上班，每月的底薪是四千元，然后做得多拿得多。她听姐姐和姐夫聊过家里的开支，如果没有突发事件，一个月顺顺利利下来，两人能省个一两千就非常好了。
诸航跑去单身公寓，属于孕母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尽，储物柜里有两个电影里给演员当孕妇道具用的海绵肚子。
诸航无聊地玩着自己的十指。
代理孕母是某大学的大四生，正在实习，比诸航大一岁，清秀温婉的江南女子样，诗词歌赋张口就来，二胡拉得非常好，佳汐笑了。
“我要到哈佛读书。”路灯的光泽打在诸航的脸上，她看上去特别的青春、俏丽。“这是我的愿望。我所有的平均分要拿到A，再通过雅思考试，我和导师说过了，他帮我申请。”
“航航，我现在打字速度蛮快的，m.hetushu.com.com我要学着在电脑上写怀孕日记，等宝宝出生后念给他听。”十一月，第一波寒流刚到，北京城寒意萧萧。走出单人公寓楼，佳汐回头看了看孕母住着的那个阳台。
成功铁青着脸说了个地址，然后双臂交插，紧抿着唇，不肯说话。
她坐在病床边，无言地自责。
沐佳汐四十五万怎么来的，她没有问过。如果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用沐佳汐的话讲，天价都值得。
“什么意思？”
人生很危险的，时不时就跑出个意外。一年能省下多少呢？
铃声打破了车内的僵硬，是卓绍华的。
“你个冷血的衣冠禽兽，关你什么事。我和你讲，这事要是你敢泄露半点，我灭你满门。”诸航音量同样不低。
“你要去哪？”
佳汐挤出笑容与她说话，说没关系，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咱们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如果当初不是她找到https://m.hetushu.com.com这个网站，如果她签合同时能谨慎一点，如果她提醒佳汐一同陪孕母去体检，这些都可以避免的。
诸航也替她吁了口气。
诸航火大了，“你敢，我们有合同。”
“好啊！希望我走的时候，能看到小宝宝出生。”
“这两件事能相提并论吗？”
“于是，你就舍身取义了？你这只蠢猪！”成功吼声如雷。
“你有本事把全世界灭了。”成功真的要抓狂，他听过的代孕传闻不少，包括美国有位妈妈替女儿代孕，但哪一件都不及这件匪夷所思，而且这人还一脸的高风亮节，“你才二十岁，知道吗，女孩子最宝贵的身子是要留给深爱她的人的。”细长的眼眸蕴满了痛心和婉惜。
四目相瞪，谁也不肯让步。
佳汐被喜悦冲晕了头，她应该保持清醒。
可惜孩子没了，钱也没了。
幸好阵地已经从落日挪到了车内。汽车的密封性能很好，天寒和图书地冻的，时间又这么晚，没人围观。
四十五万，对于一个二十岁在凤凰山城长大的女生来讲，是个巨大的数字。
孕母冷笑，“合同又怎样，你要和我打官司吗？”
佳汐叹息，“只要宝宝好，一切都值得。”
成功气急败坏地直喘，“猪，你和她们一样，是随便的人吗？”
“嗯！”
两人慌忙给李总打电话，手机已停机。打车过去，那儿现在是家文化公司，刚开张两月。
“马上要结束的故事有什么好讲的。”诸航看了下手机，十一点多了，还有几十分钟，就是新的一年，她可不想把烦躁的心情带过去。
这个故事有点长，足足讲了两个多小时。
手术做得非常快，两个月后，孕母怀孕了，佳汐替她租了一个单人公寓，每周和诸航去看她两次。
孕母肚子隆起很高，插着腰对佳汐讲，她没想到怀孕这么辛苦，她需要补偿，至少十万，不然她要把孩子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