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曲 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五节
Marvy说：“我让李Sir再去问一问。”
Marvy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旁若无人的样子：“何小姐，这好像不是你家吧？”
这才是正事。尽管说的时候，她的目光其实凝在了那只被何秋霜捧着的碗上。
不出书房，不说话，不进餐。
“让我来！”恩静还没开口，一旁的秋霜倒是急冲冲地奔过来，一把抢过那碗粥。喷香美味早已经凉掉了，她眉一皱：“去去去，张嫂，去换碗热的！”
“阮先生……”她蹲下身来，原本搭在他肩上的手也移了位，轻轻地，抚上他冰冷的手背。
所以这一个晚上，看到她的手露在尸布外，他不管身旁警察如何告诫，也执意要握着她的手。
侦探的习惯使然，遇上这类问题，此时她脑海里已是翻山倒海，无数可能接二连三地自脑中跃过。直到车子抵达阮家大门口，才m.hetushu.com.com被恩静的声音拉回神来：“好了，别想了，先进来喝杯茶吧。”
恩静摇头：“说不清是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阮先生……”
Marvy原本正帮着她一起将警方移交的物品塞进后车箱，听到这句话时，动作一顿：“你的意思是？”
而他，只能送她那一程。
可被搭的那一处——不，或许应该说，被搭的那个人却动也不动，寂静如死。
是，何秋霜。
只是有些事，终究是需要有人去做的。
许久，恩静才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刹车失灵？好端端的刹车怎么会失灵？”
“怎么了？你不对劲。”直到走出了警局，好友才开口。
“查出来了，阮初云的驾座刹车失灵，在坠崖之前她曾试图刹车，可是刹不住。”警https://www.hetushu.com.com方回。
“怎么？”
李Sir是Marvy在警局里的熟人。话音落下，恩静便见她拿起了手机：“李Sir，是我……”声音渐渐渐渐地，低了下去。
“哪里怪？”
“Marvy，”恩静拉住她，轻轻摇头，“我们先把东西送到初云房间里吧。”
可事实上，“重要的遗物”不存在，“应有的东西”倒是很奇怪地，也没有被找到——
恩静轻叹了口气。
Marvy沉默了。
和她一起起去的是Marvy。
那声音里的虚软无力，让恩静也不忍再开口。
阮生闭门不出，妈咪在房里一坐就是一整天，这任务很自然地，就落到了恩静身上。
张嫂就在这时从二楼下来，端着碗已经凉掉了的粥。见恩静回来，她叹了口气，摇摇头。
“她那么怕黑，我却不让她回家，那么和*图*书晚了，我不让她回家……”被她覆住的那一只手终于轻轻地，轻轻地，发起了抖。终于，他再也说不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后，紧紧闭上了眼睛。
“手机呢？”Marvy仔细地将东西翻了一遍：“怎么没看到手机？这不科学啊！”
整整一天了，他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恩静送了几回粥进去，全一动不动地摆在原处。想让妈咪去劝他，妈咪却摆了摆手：“随他去吧。”
因为她要去的地方，周遭全是鬼。
其实谁还有心思喝茶？整个家里一团乱。可更乱的是，两人一进门，竟看到了名不速之客——她就站在大厅里，几近歇斯底里地抓着个佣人：“你说初云、初云她……”
“何……”
其实昨晚到警局备案完毕后，恩静将初云的包包和行李箱带回来，就已经找不到手机了。
可秋霜却连头也没转过来一下，依旧抓着那佣m•hｅtｕshｕ.ｃｏm•cｏｍ人：“我在问你话呢！阿东呢？阿东现在一定快疯了吧？他在哪？”
Marvy一进初云房间就开口，侦探架子十足：“把东西再查一查吧，看阮初云有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遗物，刚在警局也没仔细看。”
脑中似有某一种念想，盘旋良久，最终，趁着Marvy和李Sir交谈时，她悄悄离开了房间。
“初云的车，”她沉吟，片刻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有做定期保养的，怎么会突然刹车不灵？”
比如这一个下午，警局来电让阮家人去取初云的遗物——除了昨晚带回来的行李箱和包包，后来警方还在坠毁的车里搜出了一些初云生前的东西，让阮家人过去领取。
“还是不吃？”
“查出为什么会坠崖了吗？”Marvy问。
“化妆品，润唇膏，钱包……怪了——”
仿佛全世界的灯都灭了，因他沉痛地闭起眼，所和图书有的光亮突然之间，丧失了意义。
可秋霜哪有心思理她？
“这个还在进一步探查中。”
“嗯，”张嫂看上去满脸的不舍，“就坐在那，东西一端进去就被打发出来，太太，你说……”
恩静来到他身旁：“回房吧。”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了他肩膀。
那倒霉的佣人看到恩静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太太、太太回来了！”
“她小时候怕黑。”那一瞬，男子突然开了口，“那时我们住在半山上，晚上偷溜出去玩时，她总要我紧紧牵着她的手，说‘大哥，如果旁边突然出现一只鬼，你一定要握着我的手，不要让我被它拖走’。”
恩静眉头紧锁，从头到尾，只静静听着Marvy与警方交谈。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怪。”
在那里，书桌后面，阮东廷正背对着门坐着。高大的身躯一整个陷入靠背座椅里，在散发着淡光的立式灯旁，看上去那么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