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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她：那个聂境和你说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敢进屋，悄悄躲进了门后的阴影。门里，程牧尧妈妈的声音很清晰的传进我耳朵，我听见她说那个女生叫管小潮，一个我不记得在哪儿听过的名字。

【程牧尧】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胃疼得要命，我蹲在地上，却拿稳了手里的东西，那是程牧尧点名要喝的汤。我说不上来心里是种什么滋味，不过我相信管小潮的话不是假的，我总算明白了我和程牧尧之间究竟缺少的是什么。

程牧尧没对那个叫管小潮的女生笑，他是拿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在看那女生，一种我似曾相识的眼神。

那天我脾气不好，做康复训练时也是一点儿耐心都没有，走了没几下就坐在地上不起来，穆子美拉了我好几次我也不理她。我看着她低着头，像是难过，本来那时候我就不想耍赖了，可就在这时，康复中心门口出现个人。我看着他，嘴里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穆子美对我说：“程牧尧，你不是说着玩儿的吧？”

她问我怎么个好法，我说他腿现在已经开始有力气了，我也瘦了不少。

“怎么下雨了？”我伸出一只手，手上是干的，原来是我的眼睛湿了。

她说：他想考虑和我试试。

我才抱了一下他就不耐烦的推开我，“你那叫抱吗？抱应该是这样的。”

好再吃过早饭，她递了我块毛巾让我敷https://m.hetushu.com.com眼睛，我这才略微好受点儿。

我心慌着离开了门口，脚步有些匆忙。身后有脚步声，等我走出医院大楼，站在院子里回头看到管小潮。

她哦了一声，竟然没问我梦的是啥。

在程牧尧的坚持下，我又去护士站的磅秤上称了下，比起昨天竟然又掉了两斤。这事儿真很神奇，要知道，我之前试图减肥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效果像最近这么明显的倒真没有过。

我“啊”了一声，脸更红了，“你知道我原来多少肉啊。”

少吗？我不知道。直到有天，我下楼去给程牧尧买水果，再回来屋子里多了两个人。

穆子美来时，本来是先去放饭盒的，可她端着东西愣愣地看了我半天，看得我发毛，我心虚的回看她，目不转睛地，我觉得我眉毛都在抽筋了。

我记不清上次失眠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大约是我才当兵，第一次参加军演前的夜晚吧，那次失眠是因为兴奋。可我怎么解释我现在躺在床上的翻来覆去？兴奋？鬼才信，我又没吃兴奋剂。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凑到我跟前，看着我眼睛，从她的眼仁里我看到有点惊慌失措的自己，我强装镇定，又问了句：“你干嘛呢？”

穆子美掏出手机，她竟然不回答我，而是先打了个电话！

他切了下，“那是，我这个能自动瞄准的眼睛看你身上这点儿hetushu.com.com肉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真就喜欢上了肥妞，我自己都说不上理由为什么会喜欢她。她不漂亮、还胖，可我真就喜欢了。我想起了那句话：王八看绿豆，看对眼儿了。

悲剧的我先败下阵来，我没好气的问她：“看什么呢？”

程牧尧自吹自擂，说这全都是他的功劳。我点头：是啊是啊，都是你的功劳，要不是照顾程少爷你这种高强度作业，估计我真就瘦不下来。

我吞了口口水，用已往喊口号似的口气喊：“穆子美，要不咱俩处对象吧？”

聂境来找穆子美，我看着他俩在走廊说着话，穆子美笑了，我感觉得到聂境不时在拿余光看我。有什么好显的！我别开头。

【穆子美】

还是一场噩梦。

“程牧尧，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吗？”她问，我长舒一口气，原来她是在看这个啊。

她也看着我，她朝我挥手打招呼，说“嗨”。

我问他我能抱抱他不，他没说话，把脸撇去一旁眼睛看着窗。

我姐肚子已经很大了，有天她叫我回家问我感觉如何，我说挺好啊。

他们聊了好一会儿，最后穆子美总算感受到我眼光似的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她和聂境道了别。

不过管小潮很快就揭晓了答案，她说她是程妈妈拜托了来看看程牧尧的，她说程妈妈知道我和程牧尧在“谈恋爱”，程妈妈觉得她不好直接出面拆散和-图-书我们，于是拜托了管小潮来让我看清楚。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我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直到天亮，我看清天花板上那一个十字花似的裂纹，直到穆子美带了早饭来看我。

听口气，她是打给穆中华的，她对穆中华说：“姐，他说了，比你的预估时间提早了不少。嗯……嗯……”

眼睛上盖着毛巾，我看不见她。我说：“喂，穆子美，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她回来看着还坐在地上的我，说起来吧。

她还说：“程妈妈本来拜托我和程牧尧谈段假恋爱的，不过我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也许在看清事实真相后会懂得的，你说呢？”

她说：“我姐夫和我姐说，你喜欢我，差不多这两天会和我表白。”

你可以说我们之间有友情、有亲情，但爱情，真的就谈不上了。

她开始说：“其实也没什么，我读高中时候没人愿意和我玩，就聂境一个人和我说过话，后来他留在本市读大学，我复读没考上，他也没因为这嫌弃我，他和同学出去玩的时候也会叫上我，其实让我形容什么是喜欢我也不知道，我就记得那时候我看到聂境心里就高兴，就想笑。”

对眼的结果很惨烈，导致我紧紧盯了穆子美十分钟自己都不知道。她终于忍不住在我面前晃了晃手，说：“程牧尧，你怎么了？”

程牧尧他妈精神看上去比离开时好了许多，头发梳得整齐，束起和-图-书来盘成发髻在脑后，发间别着一个小巧的水晶夹子，是个人看了很容易就想到飞翔的羽毛形状。他妈心情不错，正和程牧尧还有她身旁的那个年轻女孩儿说着话。

我掀开毛巾，真就看到穆子美在笑，我心里却是种苦不拉几的滋味。这下好了，我总算知道我是不喜欢穆子美的，看到她我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稀里糊涂的，我有了男朋友。

她对着电话嗯嗯了一顿，我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她挂了电话，我问她什么情况啊。

一个是我认识的。

穆子美脸有点红，她缕着她头发，样子局促，我心里却是老大的不高兴：叶之远，你还能不能守住点秘密了！

他条件反射地说是啊是啊，等他反应过来我的意思后，他就不说是了。

我别开眼，“做了一晚上的梦。”

然后改成他抱我了。

的确，那时候我体重历史性的降到了一百三以下，虽然还没进微胖界。我姐摇摇头，她说怎么感觉你俩少了那么点儿感觉呢？

我以为她会惊讶，就算不是相当惊讶，但也会有捂嘴之类的惊讶举动，可她没有。

他说：“你是不是又瘦了，腰上好像少肉了？”

“程牧尧对你的不是爱，你是在他人生最灰败时陪在他身边的人，他是错把感激和依赖当成爱了。”管小潮这么说。

回病房后，我想了很多事儿，也明白了很多事，看起来自始至终的一切都是我在自欺欺人，我看到https://m.hetushu.com.com穆子美不笑是因为我嫉妒她为了那个什么聂境的笑。

我第一次被人抱，当然前提是除了我妈。程牧尧的肩膀宽，手臂大大张开着环住我，那时候我才知道被一个男生抱是这样的感觉，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似的砰砰乱跳，脸像在发烧。

不知道怎么的，我有点想哭，酸着鼻子，我轻轻地走过去，伸手环住了他。他身体很暖，真的。

我“嗯”了一声。

这些真是我心里想说的话，可我一句话也没说，自己摇着轮椅默默回了病房。

她又“哦”了一声，她可真爱“哦”。

试毛线啊，当进商场买衣服呢？还试！商标不撕包退吗？

“喂！”他喊我。

这话听着好像天方夜谭，我沉默半天，直接挂了电话。

我：……

我却“嗨”不起来，程牧尧看她的眼神是我不喜欢的那种眼神，说不出原因。

这事儿有说着玩儿的吗？我翻个白眼，没吱声。她继续说：“程牧尧，我能抱抱你吗？”

半天过去，我以为他是要拒绝我了，可我没想到他却用相当不耐烦的口气对我说了句：“我又过不去，要抱你倒是过来啊！”

我突然觉得我俩不像在搞对象，倒像是在过家家，因为程牧尧比我想的还要别扭些。

她“啊”了一声，像没听懂我的问题，我的嘴巴被毛巾遮着，她看不见我撇嘴。我解释了下我刚刚话的意思：“我听说你之前喜欢那个聂境好多年，你喜欢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