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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妃诱情

作者:月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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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良缘定 第二章 做药徒

第三卷 良缘定

第二章 做药徒

纪百草更是小心,若是让左迁知道他让别人代替自己的孙儿到军中,岂不是要被他嘲笑。嘲笑还是小事,怕得是军规。这军中向来不允许女子进入的。
一大早,流霜便听到阿善隐忍的哼哼声,似乎怕她知道,但又实在疼得受不了所以发出的呻|吟声。
流霜惊叫一声,紧紧抓住了阿善的胳膊。阿善抱着流霜,丝毫不惊慌,身子好似粘在竹筏上一般,沿着瀑布,直直向下跌去。凉凉的水珠从头顶溅落,打湿了她的狐皮衣衫。过了约一炷香的工夫,竹筏才平稳地飘动起来,头顶上忽然一片光明,他们竟然出了那处窄窄的山洞,漂流在河中。
纪百草和程军医说着话,流霜的目光越过榻上几个伤兵,寻觅着阿善。可是诺大的帐内,却不见阿善的身影,方才他明明说不欲见生人,先到医帐待着的。
他若是有武功,又是随谁学的呢?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流霜心间,但是她觉得此时还是不要问的好,阿善的心情,很显然不是很好,待以后有机会再问吧!
流霜见阿善忽然转了性,非常惊异。只是阿善待人还是有些冷漠。面对伤员的哀嚎,他下手毫不留情,直接就将留在肉里的箭头挖了出来。
她也是到了医馆,看到了纪百草,才想起他是爷爷的老友,两年前曾经到过他们家一次。流霜一直以为他是玥国人,却不想他竟是崚国人。
百里寒点了点头,问道:“外面可还太平?”
“殿下,我方才从程军医那边过来,据程军医说,伤号太多,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希望殿下从宫中再调几个御医过来。”左迁道。
阿善却是丝毫不惧怕,纵身飞跃,身法轻灵,白绒绒的狐皮在夜色下划出一道霁月般的亮影。不一会儿,他便越过了窄窄的湍急的河流,到了河的对岸。
纪百草向左迁介绍道:“这是我的孙子,纪尚医。我还有一个徒儿,叫纪安,他已经到医帐去帮忙了。”百里寒知道自己脸上带着面具,以左迁的精明,说不定会怀疑自己是探子,所以找了个借口,没有去见左迁。
那声音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染力,纪百草抬头望去,说话的原来是方才来此拿药的少年。那是一个瘦瘦弱弱的少年,穿着一件粗布衣衫,很是普通,幽黑土黄的脸上,只是一双眼睛清澈澄净,令人一见忘俗。
当下,左迁写了一道信笺,嘱托侍卫送到了双河镇的百草堂。
纪百草向流霜点了点头,微笑道:“尚医,一转眼就这么大了。”说罢,走上前去,敲了一下流霜的头。
崚国军队那夜奇袭成功,此时军中正处于胜利的氛围之中。暮野的军队连连受挫,再次退了数里。但是,不管是胜仗还是败仗,总是有人受伤的。医帐里依旧很忙。
流霜脑中一阵眩晕,纵然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此时,要她一个女子面对这些血腥,确实有些难以承受。
“阿善,你到底哪里疼,用手指一指!”流霜有些着急地问道。阿善怎么会忽然病了呢,是不适应这山外的生活吗?
纪百草惶恐地道:“拜见殿下,殿下可折煞纪某了。神医可万万当不起啊。纪某只是对医术略通一二,愿为殿下效力,为国效力!”
程军医叹道:“你那个徒儿啊,在里面呢!”边说边指着里面的内帐。
百里寒方才暗中保护着流霜到了百草堂,她和纪百草的一番话,他早伏在屋顶上听了个清清楚楚。百里寒心中懊悔难当,没想到事情如此凑巧,他竟促成了流霜到军中之事。
他心中有气,当下,也不理流霜的话,径直走到她身后,将流霜披在肩上的衣衫褪了下来。
这个阿善,还真是野人,若是她正在换衣服,岂不是让他看光了。
段轻痕正在众将的簇拥下,缓步走入帐内,他依旧是蓝衫飘扬,腰间丝带坠着碧玉琅环,随意自然。宽大的袖子轻柔地垂着,随风轻轻摆荡,整个人看上去风姿翩翩。
段轻痕心中明白,秋贡只是一个借口,就算这次给了他足够粮米,他还是会发起战事的。因为,暮野是不允许崚国强大的。若是让他当政几年,崚国势必会强大起来,大概暮野也看到这一点了吧,所以才急不可待地发起了战事。
“外面的形势如何了?”百里寒盯着张佐李佑问道。
流霜极是感激地望了一眼阿善,却见他眸间缭绕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痛楚。何时阿善也有了烦恼,难道他是舍和_图_书不得离开这里?
崚国本就山地偏多,粮食产量素来不高,原本向天漠国进贡的粮食就已经很多了,如今再翻两番。这意味着崚国会有很多百姓挨饥受饿。而且,若这次答应了暮野,今后每年的秋贡势必都会被他多加。
竹筏顺着河流的流向,一直向下飘移,到了晌午,便飘到了一个山口。河流愈来愈湍急,流霜有些担心。阿善走到流霜身畔,试图抱住流霜。
军中刚有过一场恶战,伤病员极多,流霜和纪百草一进入医帐,便看到一个军医正在忙碌着为伤员包扎伤口。他是一个年逾四旬的男子,面容清癯,面色温和。见到纪百草进来,他朗笑着道:“早就耳闻纪老的名头,倾慕已久,苦于没有机会前去拜访。日后同在军中,纪老可要多多指点程某啊。”
面具下的修眉紧皱,他几乎就要冲口说道:“不许去!”还好他忍住了,只能着急地用幽怨的眼神去告诉流霜,她绝不能那么做,他决不允许她那么做!到两军交战的战场上去,那可不是开玩笑。
“这位便是纪百草神医吧!日后,军中的这些伤号还要纪神医操心了!”段轻痕微笑着与纪百草打着招呼。上次纪百草到流霜家,段轻痕恰巧不在。是以,他并不认得纪百草,也不知纪百草和流霜的爷爷是故交。
一切吩咐停当,百里寒便回身向洞内走去。篝火燃的正旺,照着流霜清丽无双的玉脸。此时她显然已经睡熟了,呼吸声极是均匀。
“阿善,我想要到军中作军医,这样既可以为伤兵治病,又不会将这些药草浪费,你说好不好?”流霜坐在灯影下,沉思良久,忽然开口说道。
“殿下,王将军和史将军来了!”有侍卫走到段轻痕身后,低声禀告道。
当下,他遗憾地摇头道:“还是不能带你去!”虽然说他很喜欢眼前这个机灵灵巧的少年。
流霜才要挣扎,竹筏忽然一阵摇摆,头顶上一片黑暗,皆是山石。河流更加湍急,冲的竹筏摇摆着向下掉去。原来河流到了此处,便成了瀑布。
李佑答道:“虽有些人心惶惶,但还算是太平!”
流霜对这个消息不意外,以师兄的为人,他会这么做的。他决不是一个坐享安逸的人。只是没想到,暮野这么快便发起了对崚国的战争。
一想到当日自己若不那么做,流霜就有可能摔得粉身碎骨,他此刻还时时感到后怕。果然应了一句名言,比害怕更可怕的是后怕。
既然要打,那便打个痛快,誓要打败暮野,让他断了欺凌崚国的念头。
流霜拢了拢衣衫,嗔怪地望了他一眼,“阿善,男女有别,日后,你再进我的内帐,记着要招呼一声!”
他的视线,越过滔滔河水,望到了对岸敌兵接天的营帐。本来洮河以北的幻城也是崚国的属地,此时已经被暮野占领。虽然赢了一仗,他们却没能收回幻城,只是退到了洮河以南,凭借洮河的地势险恶,坚守到至今。
不过她心底有一丝疑惑,阿善似乎是有武功的。若非如此,方才他们势必会从竹筏上落到水中。一直以来,流霜一直以为他只是凭着一身蛮力在打猎。
流霜上前问道:“阿善,你感觉怎么样?让纪爷爷帮你瞧瞧吧!”
百里寒心中猛地一缩,好似被人刺了一针一般疼痛,他颤抖着收回了手,再也没有勇气去抚摸她那清丽的玉容。
阿善就是百里寒,自从那日在雅心居失了流霜后,一方面,他自己从玥国调了些人手在崚国四处寻找,另一方面,他也派了暗卫盯着段轻痕的行动。因为,他知道段轻痕绝对不会放弃寻找流霜的。
床榻铺好,阿善便坐到椅子上吃茶。
不一会,王策,史朗,左迁便相继走了进来,向段轻痕施礼参拜后,也凝立在他身旁,凝视着地图。
“方才是你在说话?”纪百草掳着胡子问道。
“大家辛苦了,都起来吧!”段轻痕那温润如水的声音传了过来,流霜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楚,一种别样的滋味渐渐涌上心头。
第二日,百里寒便随着流霜一起为伤员们包扎伤口。他若是再贪图享乐,流霜便会被累死。
他的笑容温文谦和,此时的他,一点也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纪百草满意地掳着胡须。只是,他忽然顿住了,因为,他不知来人的底细,若是让不明身份的人到了军中,泄了军中机密,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佐李佑答应了https://m•hetushu.com.com,又问道:“王爷,那我们今夜还用打猎吗?”
好在军医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流霜虽然说去,但是去得成去不成还真不好说。
可是,什么样的病流霜不能治好呢。若是疼在别处,流霜定会为他医病,只有这隐秘之处,流霜才不好意思为他医治。
纪百草读完信,一时心潮澎湃,整日在这药堂里治疗些头疼之病,几乎令他闷死。枉他一身的好医术,窝在这药堂,几乎生了霉。如今,有这样好的为国效力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八月十六,他没有登基,急坏了那一帮大臣,回来后,他还不及向群臣解释,战事便爆发了。这样也好,免得群臣对他追根究底地盘问。
她深吸一口气,洗净手,随着纪百草,开始为伤员包扎。清洗伤口,上药,缠绷带,忙个不停。
既然有战争,便有伤亡。最需要药草和医者的地方应该是军中。
眼见着流霜和纪百草结伴向客栈走去,他只得施展轻功,先行到了客栈。流霜和纪百草到了客栈,却见阿善好端端坐在几案边喝茶。
百里寒长久凝望着她恬淡的玉容,右手微颤,终究忍不住抚上了她的脸颊。指尖下的肌肤如同玉一般清凉,牛乳一般滑腻,百里寒心底一阵深深悸动。
流霜和阿善分在了一个军帐。晚上用罢晚膳,流霜觉得腰酸背痛,几乎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段轻痕沉吟良久,“那些御医在宫中,只是治疗嫔妃的一些头疼脑热,怕是做不来军医!”其实段轻痕真正担心的是,才刚绊倒了母后,宫中的御医不及更换,不知是否有暮野的探子,不敢轻易重用。
百里寒瞅着流霜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痛。他忽然转身,借口拿东西,走到了内帐,他可不想见段轻痕。
段轻痕转首望去,看到王策和史朗正从不远处的林子里走了过来,两人显然是刚刚切磋过。
纪百草背了药囊,和流霜一起到了悦君客栈。
百里寒摆了摆手,“不用了!”
没想到,到了段轻痕登基那日,他却忽然出宫,百里寒立刻意识到此事绝对和流霜有关。果然不出所料,当他随着段轻痕赶到月落崖,并且扮成野人躲在崖壁上时,竟然机缘巧合地救了流霜一命。
流霜微微笑了笑,这纪老头也真是刁钻,拿的药草皆是平日很少用的,极生僻的药草。当下,用清雅圆润的声音将那些药草的名字和药性说了出来。
纪百草疑惑地望着他,但还是依言派人端来了一盆子水。流霜从袖中掏出一点药粉,洒在了水中,然后便用那盆药水洗了洗脸。从怀里掏出丝巾,擦净了脸,将束发的丝带扯了下来,回首对纪百草笑道:“纪爷爷,你不认识霜儿了吗?”
纪百草笑眯眯地说道:“爷爷自然信得过你,只是,你怎么会到了崚国?而且,你一个女娃,怎么想要到军中呢?”
说话的是程军医,纪百草掳着胡须道:“不敢当啊,日后还要程军医多关照。”
百里寒眨了眨眼,终于用手颤巍巍地指向了自己的下身。昨夜,他思绪良久,才想到要装病,若是如此,流霜定不会舍下他到军中。
纪百草和左迁两个老友相逢,非常高兴。
左迁敲得她头生疼,流霜隐忍着,咧了咧嘴。她的样子引来左迁的哈哈大笑,抚着她的头道:“尚医啊,还是和小时候脾气一样,不爱说话。不过个子长得可不太高啊,是不是随爷爷学医太辛苦了。”
其中一个笑着对阿善道:“王爷,您今日的样子,倒是好看了些!”
一时间,众伤兵非常感动,伤轻的再次跪倒在地,大声向段轻痕致谢。
段轻痕和大臣商议后,便决定和他谈判,依旧照旧例纳贡。但是,谈判的结果以失败而告终。于是,暮野毫无预兆地发起了战事。
“既是如此,老臣倒是有一个多年的老友,名叫纪百草,他在双河镇开医馆,或许可以请他前来帮忙!”左迁道。
左迁点头同意了,纪百草带着流霜到了医帐。
纪百草已年逾六旬,胡子花白,此时正坐在药堂里研制药草。就在此时,左迁的信笺送了过来。
“你去把左军师请来!”段轻痕凝眉对侍卫道,然后,便向帐篷中间的主帐而去。
流霜担忧阿善病情,便到镇上去寻医馆。阿善便随了她的意思,反正无论是谁,不管怎么治,他的病都是时好时坏,治不好就是了。和图书
这日午后,流霜他们正在帐内忙碌,忽然听守兵禀告道:“太子殿下前来慰问伤员!”
明明是一个极普通的少年,可是他的笑容却让观者的心弦悄悄拨动了一下。那笑容带着一丝俏皮,一丝纯净,一丝令人无法抗拒的风华。
流霜连连叫苦,竟不知左迁有这样的毛病。
伤兵们眼含泪花,再也没想到太子会亲自来抚慰他们这些伤号,毕竟他们已经受伤了,于国家已经没有用途了啊!更没想到,不仅给了他们抚恤金,还每月为他们拨银子。
阿善却不说话,只是不断地呻|吟着。
眼前的少年转眼间变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女,纪百草心中感叹不已。望着她,纪百草左看右看瞧了良久,才感叹着道:“原来是你这丫头啊,两年不见,你可长成大姑娘了。”
百里寒凝视着流霜娇羞的模样,好似一朵鲜艳娇媚的花。流霜在他面前,一直是淡雅如菊的,何曾见过她这般清艳妩媚,顿时心中荡漾,几乎失了魂魄。
刚入九月,新月好似一弯娥眉,无数个繁星好似闪烁的眼睛。静夜的深山,无数动物的嚎叫声,一声声令人心神俱碎。
纪百草气得吹胡子瞪眼,就在此时,一道清澈悦耳的声音传来,“纪老何必发愁,我愿代替令孙随纪老前往军中,为国效力!”
纪百草低声笑道:“就凭你,你懂医术么,你认识药草吗?不是人人都能做我纪百草的学徒的!”
师兄啊师兄,流霜心中默念,眸中隐隐有泪花闪烁。
百里寒凝眉思索片刻,“那就好,今夜你们着人到前边林子伐些翠竹,做一个竹筏。明日我们要出山!”
看着看着,竟是能从他身上看出熟悉之人的影子来,流霜摇摇头,暗道:自己莫不是魔怔了,阿善怎么可能是那个人!
一到小镇,流霜便感觉的一股不平常的气氛,那便是肃然萧条。流霜弄不清发生了何事,她身上还有些银票,先带着阿善到布庄买了几套衣物。然后,两人便宿到了镇上的一间客栈——悦君客栈。
是以,纪百草和左迁寒暄了几句,便借口医帐那边很忙,要过去帮忙。
阿善望着流霜,却没答话,拉着流霜上了竹筏。
淡淡烛光映照下的阿善,换下了白狐皮衣,穿上了粗布衣衫,脸上又带着面具,倒是少了一丝山野村气,多了几分儒雅飘逸之气。
这一夜,百里寒自然睡不着,苦思冥想如何阻止流霜这个疯狂的念头。第二日,阿善便病了,不是一般的病,是一种怪病。
流霜闻言,浑身一震,拿着缠伤口的布条呆在了那里。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我只问爷爷,方才你可曾瞧出我是女扮男装了吗?”
流霜想想也是,他初到山外,只有她一个熟人。如今见她不愿和自己一起住,难免会有这样的不安全之感。流霜只得依了他,让他和她同居一室,睡在地上。
流霜担心地拽了拽纪百草的袖子,纪百草会意,问道:“程军医,我那个学徒呢,怎么不在帐内?”
段轻痕负手站在洮河河畔,长风鼓荡,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他没有穿太子的锦服,也没有穿将军的盔甲,只着一身素淡蓝衫,随意立在河畔。
流霜无奈地看着他,“既是不舒服,便好生歇着吧。我到外面帮忙了!”阿善毕竟是野人,对这些包扎伤口的事情,当然是不会的,不能逼他太急了。
战争的残酷,流霜由此窥见一角。
纪百草摇头道:“你这丫头装得极像,爷爷还真没看出来!好吧,爷爷就答应你了。你回去收拾收拾,一会儿我们就随来接我们的侍卫上路。”
张佐清了清嗓子,禀告道:“暮野以三千精锐发动了对崚国的进攻,第一场却意外地失败了。没想到东方流光虽然外表温润,在用兵遣将上却很老道。他重用年轻的将领王策以及前朝早已卸甲归田的老将军史朗。而且,他还亲自率兵到前线去督战。我想,暮野若要拿下崚国,应是持久之战。他第一战败在轻敌之上,目前应是在筹备第二轮的进攻。”
对岸的林子里,跃出来两个人影,皆是一身黑衣,似乎和夜色融在了一起。
百里寒自然会治伤了,自小大大小小受过多次的伤,自己学也学会了。
流霜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似乎去意已决。
悦君客栈。
“阿善,瞧外面别人都在忙碌,你怎么能在这里睡觉呢?难道身上又不舒服吗?”流霜低声问道。
流霜急急走了进去,却和*图*书见内帐里面有两个卧榻,阿善正躺在其中一个上面小憩,样子倒是极悠闲自在。
流霜微笑道:“是的,是我,我愿随纪老到军中效力!”流霜本来打听到这里有个百草堂,想要请医者去客栈为阿善瞧病,却不想恰巧遇见纪老要去军中,苦于没有学徒跟随。这与她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流霜答应了一声,眉头又紧紧锁了起来,“爷爷,我还有一个朋友,他是和我一起的,他得了奇症,还请爷爷到客栈为他瞧瞧病。若是无碍,就带他一起去吧!”
“纪爷爷,我的身份,你不用怀疑了吧?”流霜淡笑着问道。
流霜闻言,脸上笑容愈发灿烂,“纪老不妨考一考我的医术!”
百里寒眼瞅着流霜劳累的样子,心疼极了。这个傻女人,干嘛这么热心?为了给别人治伤,就不要自己的命了吗?还知道说男女有别,真知道男女有别,怎么还那么像男子一样卖命?
但是,老先生的两个学徒却不愿随行,一个自称自家老母正在卧床,实在不能到军中效力。另一个学徒是纪百草的孙子,他的儿媳听说公公要带自己的儿子到军中,早在他的药堂里哭天抢地哭诉了半日。
流霜忽然笑道:“纪老是怀疑我的身份吧。请纪老着人端一盆水过来。”
落日西沉,暮色降临,平林笼烟,长风带着秋的肃杀扫过旷野。
流霜闻言,心中腹议道,她是女的,自然个子不高了。她憨憨地笑了笑,没敢说话,话多容易泄露了身份。流霜是见识过左迁的本事的,他已经要她消失了一次了,万万不能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才不过半日下来,流霜就几乎累垮了。
段轻痕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到床榻前,和伤员们一一打着招呼。
纪百草闻言,摒退了药堂内的闲杂人等,带着流霜步入后堂。他从后堂搬出一个小匣子,里面放着几味药草,要流霜说出药草的名字和用途。
他的手轻轻滑着,抚到了她脸颊上那处划痕上,那是当日他盛怒之下,在她脸上划下的伤痕。此时,那伤痕已经极是浅淡,几乎看不到了。百里寒久久触摸着那处划痕,思及当日自己的狠厉,内心好似被人揪住了一般难受。
流霜坐在床榻上,望着忙着在地下铺床的阿善,心中有些哭笑不得。流霜本想要两间房,她和阿善一人住一间,可是阿善一听不能和流霜住在一间屋内,便瞪圆了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流霜。那样子,好似流霜要弃了他一般。
阿善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早点戴面具就好了。那样色彩斑斓的脸,就是他看了也觉得害怕,难得流霜竟是不怕,还对他非常亲近怜惜。
沉睡的流霜似乎感知到了他的触摸,翻了一个身,忽然喃喃说了一声:“师兄!”
在客栈,流霜从吃饭的客人口中得知,暮野已经发动了对崚国的战争,崚国太子东方流光率军亲自到阵前督战。并且,已经打了一场胜仗。
流霜惊魂未定地抬头,这才发现河边已经没有了林立的大山,而是平平的草地。原来他们已经出了崖底,到了外面。回头望去,看到那高达几十丈的瀑布,飞溅着咆哮着流下,流霜心底还是一片惊恐。谁能想到那处瀑布便是出口,谁能想到出山是这样惊险,若是没有阿善,此生她怕是永远出不来了。
竹筏顺着河流一直漂流,大约到了午后巳时,遥遥望到岸上有一处村落,阿善拿着竹篙撑住了竹筏的漂动,将流霜抱到了岸上。
自从离开山中,流霜愈发感到了阿善的倨傲。他除了对自己百依百顺,极是呵护外,对旁人,包括对纪百草,都是冷冷淡淡,不予理睬的。起初流霜认为那是因为他很少和人接触的缘故,但最近越来越发现,似乎不是。因为他对别人的态度几乎可以用冷酷来形容。
“好,既是如此,就请左军师着人去请。”段轻痕道,他也听过纪百草的名头的,据说他是医痴,自己将名字改成了百草,取义于神农永尝百草的典故。
只听得外面一阵参见太子的跪拜声,流霜压下心头对师兄的思念,低下头,眉目低敛,继续为伤员包扎。她可不能自己露了马脚,被师兄认出来可就不好了。直到帐内也响起参拜声,流霜才随着众人一起跪在了地上。
流霜担忧地走到他身边,柔若无骨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额头并不热。流霜皱了皱眉,手指压在了他的脉搏上,诊脉良久,问道和_图_书:“阿善,你哪里不舒服?”他的脉搏明明很正常,怎么会不舒服!
湍急的河流边,放着一只做好的竹筏。
百里寒本来正在喝茶,流霜的话让他将一大口茶水呛在了嗓子眼,咳了好久方才缓过劲来。
百里寒无计可施,只得装出一副可怜哀怨的样子,打着手势规劝她,可怜他堂堂的王爷,竟落到了如此地步。同时脑中还在飞速打着主意,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阻止她呢?他了解流霜的性子,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流霜一惊,“阿善,你做什么?”
流霜没想到阿善会反应这么大,当下回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你不用担心我,我又不会去打仗,只是去为伤兵治病而已!”
纪百草瞧着阿善一副安然无恙的样子,问道:“你这朋友,不是没病吗?”
他长久地坐在那里,深深凝望着流霜,黑眸中一片痛色。火光摇曳着,照耀着他脸上的面具,那厚厚的面具,似乎也不能阻挡他脸上哀恸的表情。
段轻痕知道翻两番意味着什么。
流霜顿觉酸胀感减了几分,非常舒服,不禁微笑着道:“阿善,真没想到,你还会按摩!”
流霜随着众人缓缓起身,装作神情淡漠的样子,抬眸悄悄瞅了师兄一眼。
“阿善,你什么时候做的竹筏?”流霜惊奇地问道。
身后的人小心翼翼地为她捶着背,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如春花般灿烂。
纪百草的儿媳停止了哭泣,愣愣望着眼前的少年。
当下,一行人随了前来接他们的兵士,行了两日,到了军中。
也确实如此,流霜一听到他是那里疼,一张脸顿时羞得好似春日桃花。她站在那里,怔怔的,不知该如何反应。她虽然医术高明,但终究是一个女子。对于男子的这些病症,她连学都不曾学过,更不曾医治了。
流霜才褪下外裳,内帐的帘子便被百里寒掀开了,他一声不吭地走了进来,周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冷意。
流霜背着背囊,和阿善一起向着附近最近的村落而去。到了近前,她才发现,那不是村落,而是一个小镇,叫做双河镇。因小镇外环绕着两条小河而得名。
第二日清晨,流霜醒来,打理好一切,背着那些晾干研成粉末的药草,和阿善一起向山外走去。
基本上,动刀子的活儿都是他,流霜只需为伤员敷药,包扎伤口即可。如此半日下来,流霜确实觉得比昨日要轻松多了。她倒是没想到,阿善竟这样能干,就连治伤也会。
百里寒摆手示意,他已经没事了。他自然不想让那纪老头为他瞧病。事情到了这地步,他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只能随着流霜一起到军中了。
他唇角勾着一丝轻笑,那笑容隐隐带着一丝威严。虽然一身非常朴素的装扮,但是却怎么也掩不住他那浑然天成的雍容气度。可纵然再雍容优雅,流霜还是从段轻痕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忧伤。他的容貌依然俊美,只是明显比上次见面清瘦了许多。
他自小生长在深山,如今却为了她,离开了这里,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闯荡。这与他而言,无疑于去国离乡,流霜心中有些惭愧,发誓到了外面,一定要好好照顾阿善。
流霜说罢,便起身到了外帐。又有几个伤员被抬了进来,那些伤员有的是剑伤,有的是刀伤,有的是被弩箭射伤,箭头尚留在肉中,伤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这还算是轻的,有的伤员,竟是少胳膊断腿的。
百里寒的大手早抚上了她的肩,开始为她捶背,捏肩膀。
几人商讨了一些战术,末了段轻痕忽然问道:“上次一战,我军伤亡很大,不知那些伤者可得到了救治?”如果不能好好安置伤兵,这对军心是非常不利的。
百里寒来军中,本就是为了保护流霜,如今要他去为那些伤员包扎伤口,他一个堂堂王爷可不屑于做这些。何况,这还是段轻痕的军队,他对段轻痕着实没有好感。此时见流霜问起,他便点了点头,谎称自己不舒服。他只要保护流霜,其他的一概不管。
“史将军,传我的旨意,这些伤兵病好后,都送回家中,每人赏百两银子养伤。伤好后,要户部按月每月拨二十两银子,以保障他们日后生活无忧!”段轻痕沉声说道。
百里寒更是焦急地站起身来,在屋内转着圈子,打着手势,警告流霜不许去。
其实暮野开战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他到崚国住了多日,看到崚国秋收很是丰硕,便将秋贡翻了两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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