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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啦。

然而，对柯克来说，没有影响，在废墟之中坚定前行，一路拾阶而上，从一楼到二楼然后到阁楼。

和白天不同，夜晚的阁楼显得格外空旷，阵阵寒风穿过破碎的窗户灌进来，挑高的屋顶和空旷的空间让黑暗肆无忌惮地挤压进来，让人忍不住想逃，逃避到一个狭窄角落里，然后将自己塞进去。

顺着衣柜方向往前看，可以看见几件废弃的家具。

撕拉，撕拉拉。

推开大门，尖锐刺耳的声响仿佛被掐住喉咙的鬼魂，用力刮着耳膜，鸡皮疙瘩顿时疯狂地往外冒。

答案，是存疑的。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个疑点就在于，“不要在树林里”这句话语的来源，发生在罗曼试图弓虽女干珍妮的时刻，唤醒珍妮的痛苦记忆，这才呼喊出声，可是罗曼和克里斯的证词之间却对不上号。

但是——

记忆，再次汹涌而来。

一阵悠扬的口哨声传来，却在猎猎寒风之中无从分辨方向，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哼唱着童年的歌谣。

“来吧，m.hetushu.com.com约瑟芬，登上我的飞行器，她展翅高飞，一路高飞……”

这是一片……树林，还有一个个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的黑影，孤单落寞地在森林里游荡，那一张张脸孔没有嘴巴没有鼻子，就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睛，无神而深邃地凝视着屋子。

那种恐惧，甚至已经超脱灵魂的控制，仿佛灵魂和躯壳已经分为两个部分，他的灵魂悬浮在躯壳上空，看着自己无助而恐惧地再次呼喊出声，如同一个傻瓜一般。

柯克站在阁楼中央，在大脑里构建三维立体影像，然后面向克里斯童年时期的床铺，再以此为中心描绘出当年房间的摆设，最后确定克里斯藏匿的衣柜以及罗曼试图施暴的地方。

猛地一个转身，一束强光正面而来，刺入柯克的瞳孔，本能反应地闭上眼睛，抬手遮挡住了脸颊，然后视线焦点重新凝聚，此时就看到那张脸孔。

克里斯举起右手里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柯克，左手里的手电筒在柯克的脸上打和图书转，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慢条斯理地轻轻摇头。

这是柯克第二次前来阁楼，但上次他并没有发现，难道是自己错过了什么细节？

柯克大口大口喘息着，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迷失在一片黑暗森林里，心跳如鼓，耳朵轰鸣，快速扫视一圈，却发现自己被那些黑影包围。

直觉牵引着柯克来到布鲁克林。

“克里斯！”

母亲看着他，“柯克，保护好内特。”

那已经过去了，那已经过去许久许久，所以是谁？

那些苦痛，那些伤痕，那些罪恶，几乎就要摧毁这里，柯克不由稍稍加快脚步，在楼梯塌陷之前登上阁楼，一眼就可以看见悬挂在阁楼门板之上的重重枷锁，自上而下，足足五个，一层层保险。

“噢，柯克，内特的好哥哥终于出现了。”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就狠狠抓住柯克的心脏，掐断呼吸，大脑里的那根神经“嗡”地一下就断了。

“内特！”

呼哧，呼哧。

“嘘，嘘嘘嘘……”

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整个世https://m.hetushu.com.com界刹那间混沌一片。

柯克根本没有想要呼喊，大脑不断呼唤着冷静冷静不要上当不要踏入陷阱，但声音就这样在耳膜之上涌动。

柯克走上前，用手电筒上下扫描了一下那组矮柜，将手电筒塞入嘴巴里咬住，双手抬起矮柜一挪，然后就可以看到矮柜背后的墙角壁纸已经剥落。

打开手电筒，微弱的一束光试图穿透黑暗却以失败告终，反而变得越发虚弱无力起来，层层叠叠的黑暗倾轧下来，似乎随时都可能将柯克吞噬。

一股脑将壁纸扯下来，越扯越多，隐藏在壁纸后面的壁画也就显露出原貌，用黑色碳素笔绘制的壁画，尽管稚嫩，但干净的素描线条还是非常利落。

这，就是树林！

那后面是——

当柯克抵达珍妮－克莱门斯那栋废弃房子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车辆就这样温柔地进入一片黑暗之中，曼哈顿的繁华喧嚣、布鲁克林的生活气息似乎全部都被遗留在身后，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黑暗，正在侵蚀灵魂。

柯克一直在https://m.hetushu.com.com思考，如果珍妮那么痛恨克里斯并且把自己的所有不幸与灾难都责备在克里斯的身上，那么她可能告诉克里斯自己曾经遭遇的一切吗，克里斯又可能前往自己悲剧命运的开端探索吗？

嘎吱，嘎吱。

废弃房子，依旧是一片废墟的模样，没有灯光也没有声响，当然也没有人烟，仿佛暗示着柯克的判断是错误的，这里并不是隐藏真相的最后基地。

这是树林。

谁在说谎，为什么说谎，又隐瞒了什么？

刹那间，一切仿佛又回到十三年前的那个晚上。

才说完，克里斯的手电筒就移开，指向旁边的一个角落，隐藏在一个柜子后面，内特被五花大绑困着，满脸血污、一动不动，完全看不到胸口的起伏。

木制台阶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再也无法承受柯克的重量，他的每一个脚步都在加剧这座建筑的痛苦，血液在地板缝隙之间流淌，五脏六腑都在焚烧，用尽全身力气抗拒柯克的靠近，面目狰狞。

对面，不远处，光晕之外的朦胧黑暗里，克里斯似乎非常享受这和图书一幕，嘴角洋溢着一抹幸福满足的笑容。

“内特，醒醒！”

他需要冷静，他必须冷静，他的弟弟在等着他。

“内特－赫尔！内特！”

“冷静，柯克，冷静，不要惊醒了睡着的内特。”

还有，克里斯为什么独独对赫尔兄弟另眼相看呢，甚至不惜打破自己的犯罪模式，不管不顾孤注一掷？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柯克识破了他的罪行并且把他推向绝境，于是他才绑架内特报复柯克吗？

柯克伸手将壁纸撕开。

荒芜，寂静，毫无生机，浓浓的死气顺着毛孔钻入皮肤底下，一点一点吮吸血液里残留的温度，看不见摸不着的夜色拖拽脚步，宛若镣铐一般，力量也悄无声息地消失，肌肉不知不觉僵硬起来。

那，是母亲的哼唱，在柯克儿时，也在内特儿时，在他们耳边轻声哼唱的摇篮曲，柯克从来都不曾听过，但此时旋律响起，脑海里的记忆却栩栩如生。

柯克脱口而出。

咿……呀……

真相，已经铺陈在眼前，但还有几个关键说不通。

墙面之上……

然后，柯克就再次来到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