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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诺凡安排了顶尖的医生，带我去做了手术，脸上的伤疤修复得几乎快看不见，在此期间祁北辰来找过我，但我狠心地没有见他。

千岚？

是祁北辰！是他！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因为贫穷放弃尊严？不要为了钱什么事都做？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不要你寄给我的钱，你妈是残废了，但不至于是个废物！”

虽然不明白他怎么会下厨，可是这个时间在厨房中忙碌的孙诺凡让我有些意外，我走上前，他抱住我，轻声说：“感谢工作让你那么忙，让我可以照顾你。”

“所以，你确实当了明星，和一个名声不好的男人在交往？”

“你知道你现在多么抢手吗？”孙诺凡把平板电脑拿出来，找出相册，里面是他随意拍的画面，大多是在街上拍的海报，巨幅海报上是一张非常熟悉的脸，她像一个完美的演员，笑得很优雅，旁边是工作人员帮她设计的签名：千岚。

她是另一个我，最熟悉的陌生人。

“孙诺凡他这个禽兽，这样利用你？他把你当成什么？”祁北辰摇晃着我的肩膀。

透过地板上的影子，我看到孙诺凡走近我，把几张薄纸放在我面前，他弯腰的一瞬间，伸手捞起我一束头发，感慨地说：“又染发了啊……”

死亡不是原谅，死亡是罪，是惩罚。

“学校耽误了不少课，有时间过去吗？”孙诺凡走到餐桌前盛饭，我正好饿了，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吃。

我想推开他，但是他的手www.hetushu.com.com臂禁锢着我，我感觉到了他胸膛的起伏，温热的呼吸，他的唇滑落到我的耳边，我听见他说：“我想问你几句话。”

“听我说话。”他拉住我，把我拉进了旁边的树林，树林跟我们真是有缘。

我忽然不知道该对妈妈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是错的……

冬天难得的暖阳，照进了高大的窗户，在地上投射出巨大的光斑。

“你们同居了？”

他悲伤地看着我，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

“你们先忙。”孙诺凡从我身边移开步子，走到另一侧，看着关姐给我打扮，听着她对我絮絮叨叨。

“不准接，看着我！”祁北辰抢走我的手机，按了挂断，扔到了脚下，他朝我咆哮，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我们本就是男女朋友。”

我知道，这一生我忘不了尹水彤的死，她提醒着我们，我们这双手上沾染的罪恶，谁说年轻就会得到原谅呢？

“我应该是什么样？”我反问他。

他朝我大声喊：“你到底有没有自尊！你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吗？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向千岚，你真的……”

“不需要，不要做任何事。”我疲惫地看着他，目前我不想与钟毓儿树敌，下个月有我的一个广告代言，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我点点头：“我会过去。”

“怎么你变成了这样？”祁北辰问我。

“没……没事。”我揉了揉太阳穴，走到沙发上坐下。

我www.hetushu.com.com拿起手机，看到是妈妈打来的，我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喜悦：“妈，你怎么打我电话了，我准备晚点跟你聊呢。”

因为是上课时间，在校园内走动的学生很少，我没有化妆，把帽子压得很低，但还是有一些人认出了我，拿出手机给我拍照，也有上前来要签名的，我微笑着拒绝了，并说他们认错了人。

我说：“孙诺凡。”

三个月前，我搬来了这栋复式楼，一楼是工作室，二楼是我的住房，孙诺凡打着老板的幌子，执意要住在三楼。

“如果我说不呢？”我倔强地看着他。

我侧头，看着全身镜中的我们，他的眉峰俊逸修长，嘴角含笑，低头看我，我裹着一件米白色的长袖毛衣，染成板栗色的长发像是海藻般散在脑后。

自从孙诺凡把我和他在交往的消息发布出去后，有许多广告公司对我伸出了橄榄枝，孙诺凡也不限制我，他说这样有助于提升名气。

“岚岚，我看到报纸了，你撒谎骗我，还瞒着我跑去当了明星？”妈妈的语气令我的心痛得仿佛揪了起来。

“无所谓了。”我耸耸肩。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孙诺凡指着玄关处，对我说：“亲爱的，你的电话。”说完孙诺凡转身走进厨房。

关姐是孙诺凡派给我的经纪人，一个十分能干的女人，跟在关姐后面的两个助理，把我要穿的衣服挑了几件出来，要我选一件，我随手指了一件白色的，关姐忙不迭地说：“别听m.hetushu.com.com她的，选洋红色那一件。”

心中一阵一阵的疼痛让我唇色发白，我拿起平板电脑，去搜最近的娱乐新闻，因为不想影响心情，我已经很久没关注过这些了，有一些新闻是之前关于钟毓儿的，最近的几则新闻是我和孙诺凡去参加一个发布会，由于灯光和角度问题，很容易被人误会成我是在陪一些人喝酒。

我说：“你不信任我，为何来质问我？”

他问我：“你现在和谁住在一起？”

我最终还是没有出演当初那部剧，不过孙诺凡也没有把角色让给钟毓儿，最后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女演员出演了那部戏。

而我，自从孙诺凡宣布我和他关系后，报道采访不断，在我脸伤未好的那段时间，孙诺凡要我接拍了一个公益广告，广告的主题讲述的是女性的力量之美，孙诺凡亲自为我打造的，广告突显了我脸上的伤疤，投放出去后，效果十分好。

“你那么渴望赚钱，现在你满意了吧，你成了好多学生的偶像，好多人羡慕你。”他又把我搂进了怀里，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我疯了，向千岚你知道吗？我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我求你，我们做回普通人好不好？”

“你没资格说我！”我吼着打断他。

参加各种宣传，拍广告，和孙诺凡吃饭，这便是我这几个月来的生活。参加完德思雅广场那儿的宣传活动，回到家已经八点多了，厨房里传出了香气，柔和的灯光将孙诺凡和_图_书包围，他的肌肤白皙，眼神温柔。

“和我谈恋爱让你分不清现实了吗？你这样不会是爱上了我吧？”我微微挣脱开他的怀抱，推开他。

我哑声说：“我没有骗你。”

“小心会孤独终老。”孙诺凡低垂着头，灯光照下来，长长的睫毛在面颊上留下宁静的阴影，我眼神一黯，笑了笑。

吃完饭，我就去房间休息了。

我走到教学楼下时，有一个人迅速地走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

“你总是习惯拒绝爱你的男人吗？”孙诺凡静静地看着我笑。

“是的，我总是这样。”我冷嘲着说。

沉默了一会儿，当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时，我心中绷紧的那根弦仿佛也断掉了。

“岚岚，妈妈对你很失望。”

谁说我不在乎呢？那些过去，埋在地下的那个女生，她不是从我们的心上抹去了，她扎根在我们的伤口里，根本不能被谈起。

“你爱上孙诺凡了？你爱上他了！”祁北辰对着我喊，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滑落下来。

我的手机响起来，我拿出来准备去接。

“还没骗我！我看到报纸上说你抢了别人的男朋友，还和一些老板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我送你去上大学，你就是这样回报我？这样糟蹋你自己吗？”妈妈的语气越来越激动，甚至咳嗽了起来。

忙完一个广告，我向关姐她们请了一周假回学校。学校还是老样子，我看着身边走过去的学生，像是走进了一场梦境，它让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是这个月接的广告，你https://www.hetushu.com.com看一下。”

我给妈妈寄去了一笔钱，她打电话问起我回不回家，我说我在做兼职，很抱歉不能回去。对妈妈撒谎，我已经可以做到信手拈来了。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关姐叫喊：“哎呀！你侬我侬哟，岚，今天下午我们要去德思雅广场那儿做一个宣传活动，我来给你化妆。”

“告诉我，你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我见不到你，只能每天到教学楼前等你，新闻上说的那些事，你有没有做过？”他盯着我，恶狠狠地问。

“我不想听！”妈妈的声音里满是痛苦，“我引以为傲的女儿，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就是你所谓的成功吗？”

“……是的，妈，那个男人不是外人说的……”

“妈，那些都是炒作，事实不是这样……”

“祁北辰……”我喊他放开我。

我试图挣脱他：“你具体指的是哪一件？陪老板参加酒会？还是我用不正当的手段谋得了无数广告？你信的是什么？”

孙诺凡端着一盘鱼出来，见到失魂落魄的我，拿手来探我的额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谁打来的电话？”

孙诺凡看到了我没有关掉的平板电脑网页，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钟毓儿现在不在我们公司了，这家报社是他们御用的，恐怕又是她搞的鬼，要不要我……”

“我答应和他交往是……”

手机又执着地响起来，铃声一遍一遍响着。祁北辰不愿意铃声打扰到我们，他恨恨地踢走我的手机，我听见“砰”的一声，手机可能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