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比烟花还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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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原看着她，慢慢地说：“怎么不去喝卡布奇诺咖啡呢？你不是最爱喝那个，一天都不能离开它吗？”
崇原把手托着下巴，着迷地看着她吃。
熙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忽然缓缓地问：“你真的，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了吗？”
下午就打点了几个朋友一起布置，这些家伙干得不错，烟花的质量也值得称赞。嗯，回去要好好奖赏他们。
已经……已经回不去从前了……
美惠怔怔地说：“他就是本市最大财团总裁的儿子，李崇原。我爸爸，就在李总裁的手下做经理……”她没有想到，以歌居然会和崇原在一起。上次在咖啡厅，看见崇原就觉得眼熟，还以为他像哪个明星，可是当他换下侍应生的服装穿起自己的名牌服饰时，她马上就认出来了。是啊，谁想到堂堂的李大少爷会去做侍应生呢？
“没有可能了，再见了，原熙南！”
以歌睁大了眼睛。
说是这么说，可是自己，真的，真的能做到这么潇洒吗？以歌心里一痛，轻轻咬住了吸管。
美惠暗暗咬着牙，难道，李少爷，也被以歌迷住了？
崇原看到她笑了，松了一口气，也笑了。他要来菜单，点了一份咖喱皇炒蟹，要的是膏蟹，十月菊黄蟹肥时，正是吃蟹的好时候。还要了一份笼仔焦叶糯米蒸鸡，一盘杧果虾仁色拉，海鲜煲套餐和柚子茶。一口气说了几个菜名，才稍微停顿了一下。
崇原看着她吃了一口冰激凌，赶紧追问：“好不好吃？好不好吃？”以歌故意沉默了一下，把他的心吊了一下，这才微笑着说：“太好吃了！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冰激凌！”
她背后撞上了一个温暖的东西，她回头一看，是崇原，他正担心地看着她。她心中忽然有了某种对策。
黯淡无光的眸子，伤痛欲死的眸子，让人仿佛感到落水般窒息的痛楚的眸子……
在他点的时候，以歌又好气又好笑地连连说：“够了，够了。”这个httｐs://ｍ.heｔusｈu•ｃoｍ.cｏm崇原是什么居心？是不是想把她吃成个胖子啊？
痛楚，直入心扉！
以歌微微一笑，右颊上又绽出一个小小的梨涡：“为什么？”
“真的？”
他微笑着，眼神里都是关切。恍惚中，以歌把他的面庞和熙南的面庞重合在了一起。
崇原看见她面色有异，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微微一怔。
以歌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先拿起银色的小勺，轻轻舀了一勺冰激凌，只觉得清甜沁人心脾，巧克力的微苦和香草的芬芳完美糅合……就像，就像卡布奇诺咖啡的味道……
要不是她极力阻止，这个自恋狂，真会点上一大桌子菜。
“快尝尝，好不好吃？”崇原期待地看着她，稍微有些紧张。
她娇嗔地仰起头看着熙南，可是，这次熙南的眸子里没有她的影子，她心中一黯，忍不住渐渐松开手来。
崇原一直在看着她的脸，仿佛她的脸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比窗外的烟花更要绚丽十倍。
熙南大声叫道：“为什么？”
要让熙南死心，让他彻底死心……
以歌倒退了一步，她的心猛然抽紧！
“啪！”她给了他一记清脆的耳光……
他轻轻揽她入怀，一滴滴擦去她的眼泪，轻声说：“傻瓜。对我，你需要说谢谢吗？”他顿了一下，然后说，“我永远……永远是你的好朋友。”
她冷冰冰地抛出这样一句话……
他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她不由得又有些黯然。
以歌眼睛上已经泛起了泪光，仍然微笑着：“是呢，你不说我都忘了。”心里非常感谢这个在她脆弱的时候陪着她的男孩。
她瞪着他，狠狠地说：“不！我绝不会原谅你！”
侍者这时走了过来，放下冰激凌，微笑着说：“请慢用。”然后退开。
她又冷笑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原熙南，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菜上齐了。
他只好又轻轻问：“
和-图-书大小姐，是不是饿了？”以歌心里痛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可是，一点痛楚都不能流露出来。一点都不能流露出来……
崇原担心地问：“怎么，病还没好吗？”
以歌忍不住看着崇原，只见他露出怡然自得的笑容，靠近她，低声说：“如果不是今天我打电话叫你出来，你还闷在家里呢。既然出来了，就开心点，多吃点好吃的。”
终于，他睁开眼睛，茫然地走上前，静静地看着以歌。
难道，熙南真的恢复记忆了？美惠暗暗地咬牙，熙南，熙南……居然看见以歌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看着熙南：“原熙南，你好，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了，真巧。”
熙南不理美惠，又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以歌，以歌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崇原见她的脸色又黯淡了下来，大叫不妙，好不容易才把她逗笑，怎么一下子情绪又回去了？看来自己还真没有跟女孩打交道的经验，虽然有那么多追随者，可是，喀喀，帅哥总要有帅哥的矜持不是，还真的没有跟女孩正面接触过呢……
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情了……
以歌猛一转头，看见天空忽然绽放了一朵极大的烟花！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忧伤、绝望、难过、祈求……
那是一款很漂亮的创意甜品，美味的褐色巧克力冰激凌球，缀满了鲜艳欲滴的红色草莓，上面用香草酱加以点缀，盛放在浅青色的冰瓷盘中，衬着一圈儿切开来的苹果，实在叫人赏心悦目。
她惊讶地放下勺子，站起身来。
美惠讷讷地望着崇原：“李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他看着窗外，忽然又微笑了一下。
以歌忽然抬头，碰见崇原看她的眼神，脸上微微一红，奇怪地问：“你怎么不吃啊？”
幸好，现在，那个快乐的舒以歌又回来了。他迷恋地看着她的笑容，她笑起来真是好看，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笑起来这样清甜美丽，让他的心忍不住https://www.hetushu.com.com轻轻颤抖，情愿为她去做所有的事情，只要她能开心，能常常绽放那可爱的笑容……
熙南的头越来越痛，原来，以歌再也不来教室，是因为，是因为这个家伙……
以歌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
崇原看着她苍白的面颊，也是心里一痛，微笑着说：“大小姐，你这几天不来喝咖啡，可把老板愁坏了呢。”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转了一个角度，忽然看见旁边一对小情侣正依偎在一起吃一款哈根达斯冰激凌甜品，心里忽然觉得微微一疼，把头转了过去。
精致的小店。
崇原几乎欢欣鼓舞。这才值了，也不枉他把自己家里的私家厨师请到这里来特地给以歌做这么一大桌子菜，老爸还骂他胡闹呢，哼，老爸才不知道，看见以歌的笑容，对他有多重要呢！
崇原有些不好意思，对美惠点点头，他依稀有些印象，她是父亲下属的女儿，在公司里好像也见过几面，不过没有注意。
以歌，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这么多人为你疯狂！美惠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怨毒。
只知道她喜欢喝卡布奇诺咖啡，可是还不知道她其他的口味呢。所以多点一点，这么多菜，总有她喜欢吃的吧。
美惠吓了一跳，熙南从来都是文质彬彬、温雅如玉的男孩，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她试图拉住熙南的手：“熙南，我们走吧。”目光一面射向以歌，犀利如剑！
夜色绚丽无比。
……
美惠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反而温柔地上去轻轻挽着熙南：“熙南，我们走吧，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我们换个冰激凌店，好不好？”
以歌抬头，眼神痛楚，说：“曾经我以为我不能离开它呢。但是——”她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给光洁的面颊投上一层阴影，“也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永恒，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行。”
崇原和以歌坐在一张浅咖啡色的桌子旁边。
崇原听她很自然地叫着自己的绰号，https://m.hetushu.com.com忍不住暗自微笑了一下。
熙南……也经常这么关切地看着自己。
“谢谢你，谢谢。”她哽咽着说。
以歌扑哧一笑，抿了一口橙汁，抬头说：“喂，自恋狂，哪有这么调侃自己老板的。”
崇原痴痴地说：“看着你吃得那样开心，我很高兴，心里都被幸福填满了。”话刚出口，就被吓了一跳，赶紧改口说，“因为我在家已经吃过了，在这里点，是怕你饿嘛。你看，几天不见，瘦成这个样子……也太神速了吧。”
那个寒冷的冬日的早晨，她残忍地推开他，大声叫道：“你不要再缠着我，我从来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从来没有！”当时，他就是用这个眼神，伤痛欲死地看着她。这个眼神在她梦里萦绕了整整半年，每次都是痛哭着苏醒，她好懊悔！给了最挚爱的人那么深重的伤害！
崇原尴尬地笑了笑，忽然一指窗外，大声叫道：“看！”
好像在认识以歌以后，叹气的次数比以前要多许多。这个叫人又可气又心疼的女孩子。
她猛地推开了他，大声叫道：“你不要再缠着我，我从来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从来没有！”
那美丽到疼痛的景色，让她感动得忍不住想要流泪。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再后悔也没有用。
舒以歌，你凭什么？
她抬头又看了一眼崇原，崇原他，真的煞费苦心……
“以歌！”忽然，一个急切的声音，让以歌浑身一震。
以歌低头，用吸管喝着一杯橙汁。
以歌真是饿坏了。崇原没有猜错，这几天她在家病怏怏的，也吃不下什么东西。现在，仿佛饥饿感才被唤醒了。
她猛地昂起头，直视着熙南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不错，我就是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拜托你也自爱点，不要再来缠着我。我很忙。”她转过头，不敢再去看熙南的眼睛，刚刚的勇气已经汇聚了她全身的力量。
她缓缓转过身来，不错，是表情复杂的熙南，还有先是镇定转而有些错愕的美惠，齐齐站ｈetｕshu•cｏｍ.coｍ在她面前。
以歌莞尔一笑。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低声说：“谢谢。”
凭什么？
没有谁比她更熟悉那个声音了。
他心里放不下的，始终是以歌……心结和记忆，也是只有以歌才能解开……
咖喱皇炒蟹非常鲜美，笼仔焦叶糯米蒸鸡无比酥嫩，杧果虾仁色拉细腻，海鲜煲套餐味美，柚子茶也有一种特别的清香让人回味无穷。吃着这些美味的食物，会感觉世界真的太美好了。
就好像……好像氧气那样重要。前几天，以歌没有来喝咖啡，他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清灵女孩的笑容，感觉就好像快要窒息了。
小勺子亮闪闪地飞舞，她的脸色一点一点地红润，神采也渐渐飞扬起来……
他举手叫侍者，悄悄说了什么，侍者点头而去。
心里不禁泛起苦涩。他那样喜欢她，却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一个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能常常拥有开心的笑容，自己，或许也就是幸福的吧。
以歌虚弱地笑笑说：“没事，已经完全好了。”
天空正在闪烁出璀璨的光芒，一朵朵，一簇簇，仿佛魔术一般，她睁大了眼睛，看那美丽的烟花，朵朵地绽放。
他的头痛得几乎要裂开来，一切，却越来越清晰……
现在，她大概暂时把烦心事抛在了一边吧。
以歌脸色仍然有些苍白，轻轻咳了几声。
熙南和以歌同时惊住了，李少爷？
崇原笑着说：“你看，你本来每天都要来喝一杯卡布奇诺咖啡的，半年了，给老板带来多少利润啊，可是你倒好，说消失就消失了，老板心疼得脸都青了。”
他静静地开口，梦幻一般：“舒以歌，看见了烟花，人就会转运的。相信我，你马上就会有好运气的。”
他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现在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忽然叫了一声，却是那样温柔，让她忽然泪流满面。
以歌微微一怔，美惠也吃了一惊。
熙南不敢相信地摇摇头，就像最初他听到分手一样，他始终不能相信，这样残忍的话，是从以歌的嘴中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