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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只是不想去面对那些黑暗的东西。”他笑了一下，笑容温暖明媚，“不过连你都能抬起头来，成为一个完全不同于过去的人，或许我也能够接受那个暴躁阴暗的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温暖的人。”

“有时候真羡慕你。”夏诺喃喃地说，“看着你变得越来越好，像毛毛虫慢慢蜕变成蝴蝶一样，你总有一天会成为真正的白蝴蝶的。”

她不想耽误陈阿姨，也不想让她自责，所以放弃跳舞，并且嫁给了爸爸，这样陈阿姨才能好好地继续跳下去。可她没有料到，陈阿姨竟然会闪婚，比她先放弃跳舞。

柔软的裙摆，那么美丽。

“我却一点儿都不想谢谢你呢。”他笑着说，对我挥挥手，然后从我眼前走开了。

我有些不太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东西，这太让人意外了。

那就是当年妈妈嫁给爸爸的理由，还有她放弃跳舞的真正原因。

“事情就是这样，我不知道沈小西那么脆弱，只是戳穿她就让她那么失态，甚至在学校连伪装都没有办法保持下去。”夏诺有些得意，“这么看来，我似乎比她成功多了。好了，小蝶，我回去了，我想我也需要时间来好好想一想自己的事情。”

我走过去，抽出一个抽屉，里面放了很多书，都是妈妈爱看的。我还发现了一本日记本，难道妈妈和我一样，也爱写日记吗？

“不要再欺骗吗？”他沉默了一下，“现在想欺骗也没机会了吧，因为被你说出来了啊。”

夏诺是在舒念去帮我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到的，舒念说过他要来探望我，不过后来陈阿姨来跟我说了那么多话，我将这件和图书事情抛在脑后了。

我的眼眶有些湿，走过去，轻轻触碰了一下裙摆。

我看着日记，久久不能平静，原来太爱一个人，也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吗？

只因为我想成为一个比现在更好的人。

“好啊。”舒念说，“正好现在还早。”

“这里大概是个舞蹈工作室。”我看着立在客厅里的木偶衣架，上面挂着一条漂亮的芭蕾舞裙。

“你们找个地方坐一下。”我意识到舒念和夏诺还在这里，连忙说，“我想仔细地看看这里。”

“烧退了啊。”夏诺笑着说，“没事就好。”

陈阿姨说，那个人留下来的女儿怎么会是我这个样子呢？

“为什么？”他挑了挑眉毛，“你为什么认为我在骗你？”

“夏诺。”我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问他，“庆典那天，你对沈小西说了什么？”

“我曾经相信了你漏洞百出的话，相信了你的伪装，我甚至将你当成了我仰慕的男生，我想成为像你那样的人。可我仰慕的夏诺不是伪装者，不是连自己都不肯面对的人。”

“我打伤了很多人，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派出所了。我很害怕，我觉得那一定不是我，因为夏诺是不会伤害别人的，于是逃避之下的我不承认那是我做的事情。后来每次做了不好的事情，我都逃避，假装那不是我做的，再后来连我自己都相信那不是我，是我的第二人格。”

憎恨一个人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那么原谅一个人是不是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些都是妈妈的东西，我以为被陈阿姨丢出去的那些东西全部好好地保存在这里，hｔｔｐs://ｍ•hetushu•cｏｍ.ｃoｍ甚至有妈妈用过的口红，用过的化妆水，都被整齐地放在这里。

我站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活着的人都在承受一些东西，有的人选择逃避，有的人选择等待，还有的人选择面对。

“大概是因为沈小西在某种意义上跟我是同类吧，都擅长伪装自己，所以我很讨厌她，因为我也很讨厌真正的自己。”他说，“我那天做的事情，跟你今天对我做的没有什么区别，我只是拆穿了她的面具，将真正的她揪了出来。然后我对她说，沈小西，你真恶心，你连白小蝶的一半都比不上。”

第二天，我彻底退烧了，医生同意让我出院。

“我也没问题。”夏诺说。

“谢谢你们陪我来这里。”我手里拿着妈妈的日记本，这是我从那个公寓里带出来的唯一一样东西。

“夏诺，那天你对沈小西说了什么？告诉我好吗？”我问他。

我想，在我打开这扇门看见那条纯白舞裙的时候，我就已经原谅她了。

我点点头，牵住了他的手。

于是我们就按照纸上的地址，找到了一栋安静的居民楼。在这栋居民楼的五楼有一套小公寓。我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开了门。

我走进小房间，那里放了很多东西。当我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这里是……”夏诺环视了一圈，不解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告诉过你，小的时候我曾经被拐卖过一次，那时候有个很可爱的女孩，她对我很好，总是偷偷给我东西吃，但那些家伙打断了她的腿，将她丢到大街上去乞讨。或许是一直珍和-图-书惜的东西被毁掉了，所以我失去了理智。

他愣了一下，没有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知道次人格在想什么。”

舒念朝我走来，他没有问我刚刚和夏诺说了什么，只是伸过来一只手：“走吧。”

“嗯。”我点点头，“谢谢你来看我。”

大概都有吧，曾经的我逃避过，原地等待过，到最后选择面对。

“因为后来我查了很多资料，住院的时候，我也问了很多医生，他们都说你这种情况不是什么第二人格，只是一种幻想而已。”我说，“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或许有时候会逃避那个糟糕的自己，想象那不是自己，只是一个人格。可是夏诺，那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是朋友，不用说谢谢的。”他说。

唯有一点和她说的是不一样的。

我看着夏诺微笑的脸，心里暖暖的，这个人曾经是我仰慕的男生，不过现在我改变了主意，我应该要成为比夏诺还要好的人。

舒念点点头：“好。”

我忽然有些感动，我终于交到朋友了吗？

“看来我让某人不放心了啊。”夏诺有些无奈，“让人当成假想敌的感觉可真不好。”

“呃？”我很惊讶，沈小西竟然会在庆典那天对夏诺表白。

这条裙子我很眼熟，我曾经在相册里看过妈妈跳舞的照片，那张照片上，妈妈穿的就是这条舞裙。

那么我算哪一种呢？

“不用谢。”夏诺笑着说。

明明妈妈和陈阿姨的感情很好，却因为感情好，伤害就更深。

是朋友吗？

“夏诺！”我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吧？”

“你和图书是什么意思？”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缓缓走了进去，然后怔住了。

他往远处走去，在路边的一个小亭子里坐下来，视线朝我投过来。我莞尔一笑，这个家伙……

“舒念，夏诺，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吧！那能不能麻烦你们陪我去个地方？”我看着他们，轻声问道。

“手续办完了，陈阿姨说她会交住院费的，走吧。”舒念从外面进来，见到夏诺，冲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但最终我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好。”舒念点点头，也没有问我什么，在沙发上坐下。

我翻开日记本，坐在地上细细地看，原来陈阿姨没有骗我，她说的那些与妈妈写在日记本里的几乎一样。

“夏诺。”我停住了脚步，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话忽然很想说出来，我对舒念说，“我想和夏诺说会儿话，舒念，你先回去吧。”

“可是只有这样，才能成长，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好，不是吗？”我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曾经有人告诉过我，等待和逃避，什么都无法改变。毛毛虫想要变成蝴蝶，要经历一段漫长的黑暗，但只有这样才能破茧成蝶。夏诺，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是啊，怎么会是我这样？原来一个人不够好，或者说不想变得更好，就足以成为别人讨厌他的理由。

这或许就是我们之间能够保持的最好的关系了。

原来……那不是最后一条裙子，被洛羽心剪坏的不是妈妈留在世上的最后一条舞裙。

我看着夏诺的脸，他笑得很真诚，他真的将我当成朋友了。

“谢谢你，夏诺。”我由衷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你一定wｗw•ｈeｔushｕ•ｃｏm•ｃom可以的，因为你是我仰慕的人啊。”我说。

从工作室出来之后，舒念和夏诺都没有说话。

“嗯。”

妈妈不是因为嫁给爸爸才放弃跳舞，而是因为无法再跳舞而嫁给爸爸的。她原本和陈阿姨是一对搭档，可是后来在一次练习中，她为了保护差点儿摔跤的陈阿姨，而扭伤了脚踝，损伤了韧带，被医生告知无法再跳舞。

陈阿姨应该没有看过这本日记吧，不然她不会恨了妈妈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来，她恨妈妈，却又将这个工作室保存到现在，她其实还是爱着妈妈的吧。

“好吧，作为对你戳穿我谎言的奖励，我就告诉你庆典那天我对沈小西说了什么吧。”他冲我眨眨眼睛，“那天，她对我表白了。”

“不过作为你仰慕的男生，好像我不努力一点儿，就是一种错误。”他叹了一口气，“你真残忍，白小蝶，将别人辛辛苦苦想要隐藏的东西都挖出来暴露在空气里。”

他忽然笑了起来，不同于那种温暖的笑容，这个笑容显得很张扬：“真是被揭穿了啊。”

我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单独去那个地方看一看。

我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这个地址代表着什么，甚至不明白陈阿姨为什么要将这个地址给我。

“一开始，我真的相信你有第二人格，甚至我还见过。”我说，“但是夏诺……现在的我，已经不相信你有第二人格这种事情了。”

因为她说她带着沈小西有一段时间没钱吃饭，没有钱吃饭，却还要保留这个地方，而没有将它卖掉。

陈阿姨为妈妈做的这些我看到了，并且很感动，我想我会原谅她，但我不会接受她。我仍然讨厌她，就像她讨厌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