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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一次的例外。”他将一只小树叶狗放在我的手心，问，“喜欢吗？”

“女孩子真是……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他抬手擦了擦我的眼泪，“准备好了吗？小蝴蝶，准备好用你的双手去创造自己的翅膀了吗？”

舒念缓缓走到我身边坐下，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小蝴蝶，你已经放弃等待了吗？”

“你不去算了！”门外传来爸爸的声音，他似乎很生气，“做人不能太亏了良心。”

“别人给你的翅膀总有一天会消失，只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翅膀才会永远伴随着你。”他说着，站了起来，将我从地上拉起来，转了个身。

我点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这种期待之中夹杂着害怕的情绪让人心生畏惧。

微风吹动m.hetushu.com.com，整个树林里，树叶狗沙沙作响。

在我心里吗？

我愣住了，小小的山丘上，每一棵树上都挂着小小的树叶狗。

“小蝴蝶，只是等待的话，什么都不会改变的。毛毛虫在变成蝴蝶之前，要经历吐丝、结茧和无边的黑暗，还要冲破自己给自己作的厚厚的茧，然后才能展翅飞向广阔的天空。如果只是等待，毛毛虫是无法变成蝴蝶的。

“可是小蝴蝶，只有坏掉了，才可能创造新的世界，不是吗？”他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只有这样才能从毛毛虫蜕变成白蝴蝶。

然后我就听见楼下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在我哭泣的时候，他折了这么多树叶狗吗？

他伸出手，和*图*书用指腹轻轻抹去我脸颊上的泪水，说：“小蝴蝶，答案其实一直都在你心里啊。”

“嗯。”

终于哭光了全部力气，我靠着树干，盯着碧蓝的天空发呆。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没关系，再惨、再狼狈，不是还有舒念给你递纸巾吗？”他戏谑地笑了起来，“小蝴蝶，去飞吧，我也想看看，小蝴蝶可以飞到多高多远的地方。”

虽然仍然有些茫然，但我已经知道了现在的我应该去做什么。

“嗯。”我坚定地点点头。

“所以世界坏掉了，坏掉的东西已经修不好了。”

“对，我不再等待了，我等不到毛毛虫变成蝴蝶，也等不到丑小鸭变成天鹅。其实早就不再等待了，早就对自己说放弃了，可是潜意识里，我仍和-图-书然在傻傻地等。”我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好多时候都觉得痛苦，但是今天，忽然就无法再忍受了。”

我的心颤抖着，脑海中像走马灯一样，将我与他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一遍一遍地播放，再播放。

妈妈的那条舞裙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我捡了起来。我将坏掉的地方用别针别住，然后看了一下，裙子虽然被剪坏了很多处，但一定有办法补救。

“那是我能留住的属于妈妈的最后一丝念想。”我沙哑着嗓子对舒念说，“可是裙子坏掉了，看见裙子的一瞬间，像是天都塌下来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相信我会变好的，可是相信我的那个人，我却没能保住她唯一的遗物。”

“因为信仰被人wｗｗ.ｈeｔusｈu•coｍ•ｃoｍ践踏了。”舒念说，“你一直将你妈妈当成信仰吧！当有一天，有人推翻了你的信仰，将支撑你世界的那根最重要的支柱推倒，你的世界当然会分崩离析。”

他缓缓地说着，我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我不知道，原来刻薄的舒念也可以说出这样饱含道理的话。

我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用力地点头，刚刚止住的眼泪又一次溢出眼眶。不过这一次，我是感动得哭了。

回到家，推开门，就听见爸爸和陈阿姨似乎在争吵，我没有在意，直接回了房间。

“觉得痛苦了就逃避，觉得委屈了就躲起来哭，什么都不做，只是想等待奇迹发生，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走吧。”他说。

“可是翅膀都没有了，蝴蝶没有翅膀是飞不和_图_书起来的。”我喃喃地说。

“舒念。”我看着他的脸，缓缓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些话像是滚滚闷雷一般，将我的世界炸得天崩地裂，原本已经开始坍塌的世界，在他微笑间粉碎得那么彻底。

那些茫然与彷徨终于彻底消失不见了。

舒念说得没有错，不能因为痛苦就逃避，受了委屈就躲起来哭。只是等待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已经哭够了，不想再哭了。

“真的想知道？”他微笑着看着我。

我从抽屉里找出针线，开始试着去修补坏掉的舞裙。裙子一共被剪坏了三十多个地方，长的有二十多厘米，短的也有七八厘米。我知道一个不懂针线活的女孩子要修补这条裙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补出来的效果会很差劲，但是我想要补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