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永恒
02
“余夏他……”
出门右转的第三个门面，是一个叫“my coffee”的咖啡厅，推门进去，一股暖流袭面而来，让刚经历过彻骨寒冷的我打了个激灵，也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活着的气息。
我努力辨别着声音的方向，灯突然全部被打开，照得我睁不开眼。
“关了我这么久，你到底想做什么？”眼睛终于适应了灯光的亮度后，我缓慢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才发现是一个我不认识的黄色头发的男人。
“我……我找人……”
“回去？你不是说你要找陈浩吗？怎么还没找到就要走了呢？”他笑眯眯地又凑近我，“如果你亲我一口，或许我会考虑告诉你陈浩在哪里哟！”
“谢谢你救了我。”
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排球场，其他几个原本还很嚣张的家伙立刻噤声，毕恭毕敬地喊：“徐哥。”
我小跑到那人身边，重重地点头说道：“对，就是他，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我颓然地坐在沙发里，不敢相信颜安言的话。我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颜安言为了离间我和林茉茉故意说的，她没有证据。
我像是只小鸡仔一般被突如其来的陌生男人拉扯着走出排球室，一直到了人多的林荫道上，我才松了一口气，感激着这个www.hetushu.com.com人。
“哎哟，这小妞儿醒了啊！”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
周围的音乐声、嘈杂声被身体隔绝在外，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想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或许是昨晚太累了，我竟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站起来，浑身的关节疼得厉害。
“不认识。”
我站在门口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之后，终于找到路边的一个同学问了一句：“请问，你认识你们学校的陈浩吗？”
“你好，你认识陈浩吗？”
“我只是不想让余夏难过而已。”她半靠在沙发里，换姿势时，眉头会微微皱一下，看来脚上的伤依旧在疼。
这不是真的……
“我知道。”
“出了校门口右转第三家门面是个咖啡店，拜托我救你的人在那儿。”男人说完转身就走，我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只记得那些人叫他徐哥。
所以，哪怕是无用功，对于此刻的我来说也是巨大的安慰。
“那就不要离开啊！”我对着空气大吼，“我不准你离开我！”
紧接着，我的双臂同时被按在墙上，周围的人开始欢呼吹起口哨。
“你好，你认识文学系的陈浩吗？耳东陈，浩瀚的浩。”
明明和*图*书才只过了一个晚上，我们之间却像是走过千山万水一般产生了剧变。
“苏北，我是真的很讨厌你。”颜安言语气一软，“可我又知道，你对余夏来说是真的很重要。”
我看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像她说的，我确实把这件事儿，把这个世界想简单了。
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做这些无用功，要是能在学校找到陈浩，警察一定早就抓到他了。可是，此刻盛一诺躺在病床上，我要是什么都不做又会觉得内心无比的不安。
男人扶着颜安言站了起来，两个人艰难地走出几步，颜安言突然回过头对我说：“如果你想知道陈浩的下落，你应该去问林茉茉，而不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林业大乱转。还有，精油的事我查清了，是林茉茉干的。”
然后他又说：“苏北，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忍心离开你？”
“苏北，这边。”
“苏北，我真的很讨厌你！”她抬头，眼里有了泪水，“你知道吗？我在林业大学的朋友告诉我说，你到处找陈浩时，我真的恨不得陈浩把你揍一顿，让你知道这个世界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可是在知道你突然消失时，我害怕了，不是害怕你会出事儿，而是害怕余夏会因为你而难过心伤。”
我根据曾经从林茉茉那m•heｔusｈｕ•cｏm.ｃoｍ儿得来的细碎消息找到了陈浩所在的林业大学。站在校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我突然有些茫然，不知道该从哪儿找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儿，明明我们已经报警了。
正当我绝望时，一个男孩叫住了我问：“你是找陈浩吗？喜欢骑摩托车那个。”
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臆想，盛一诺还躺在医院里，而我正被关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我毫不怀疑地跟着男孩往室内排球场方向走，一路上人都很多，我完全没有想到在我到达排球场门外之后会被人突然推进去，大门“哐当”被关上，任凭我怎么拍门，都没有人理会。
心被绝望笼罩，我靠在墙边滑了下去，脑子里满满的都是盛一诺的脸，他语重心长地教训我说：“苏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你怎么总不长记性？”
“这个女孩儿我带走了，陈浩要是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黄毛咧开嘴冲着周围的人喊一句：“先让我试试，你们再来。”
我双手握着服务生送来的热水，汲取着一点点温暖。抬头看了她几次，我张了好多次口，可还是没有问出心头的那些疑问。
眼前的颜安言比起之前指责我害她时温柔了许多，当我们面对m.hetushu.com.com面坐着时，我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我更不敢相信，是她找人来救了我。
余夏把我送到楼下之后就离开了，看他走进楼道，我从阴影中出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手中的水已经凉了，指尖仅剩的温暖也被吞噬。
我不是小孩子了，当然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浑身一阵发毛，力气渐渐回到身体中，我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我问了很多很多人，脾气好的会对我微笑着说不认识，脾气不好的会烦躁地挥手让我走开，看好戏的会调戏我两句，然后讲一些留个电话号码之类的话。
“陈浩？不认识。”
“陈浩？不认识。”
“我可不喜欢小野猫。”黄毛抓着我的手臂直接把我甩到墙边，后背传来剧烈的疼痛，我的脑子“轰”的一声，乱得不成样子，身子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这时那个救我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了我们身边，一言不发地站着。颜安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对我说：“我救你，并不代表我放弃余夏。”
“哎哟，你可醒了。”黄毛坏笑着走到我身边，手捏着我的下巴，“你知不知道你睡着时候的样子很迷人，我差点没忍住。”
“你既然知道，我希望你也能正视你对他和对盛一诺的感情，不要让他再受伤，再难和-图-书过。”
咖啡厅里，颜安言坐在一个角落里，对我招了招手。
怎么可能……
“知道，在室内排球场呢，你跟我来吧！”
“谢……谢你……”我听到自己对眼前的人说出了谢字，声音带着些沙哑。
踏出了第一步，后面再去问人就轻松了不少。虽然收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但我仍旧锲而不舍地问着。
“我说这番话并不是想让你误会余夏是喜欢你的。”她抬手，假装揉眼睛擦干了眼角的泪，“余夏是一个温柔的人，他见不得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受伤。”
这是之前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我竟然会对颜安言说谢谢。
我试图找个窗户出去，却发现这里的窗户都很高，根本爬不上去。想要掏出手机求救，可我昨天一整晚都在医院，它什么时候关机的我都不知道。
就在黄毛男人想要进一步动作的时候，一声清冷却不容拒绝的声音响起：“放开她。”
“乖，我会好好疼你的。”
“滚开！”我挥手，原本想打他一巴掌，不成想手臂被这个黄毛男人给握住，让我挣脱不得。
“滚！”我打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冲出去，却发现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他们像两尊门神一般挡住了我的路，“我要回去了。”
“欢迎光临！”穿着女仆装的店员笑眯眯地走到我面前，“请问是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