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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年马月盗格日(上)

作者:商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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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少林奇妙之旅 1

第十章 少林奇妙之旅

1

郑能谅把口袋里的随身听摆在桌上,脸依旧朝着窗外:“你那古董级的唱片要用老式留声机才能听,能带上火车?再说我也舍不得呀。这是十几块一盒的翻录磁带,曲目都和唱片上一样的,早就买了。”
三人相视一笑,举杯相碰,一饮而尽。不知是酒量过人,还是猜拳技术略胜一筹,喝到最后,秦允蓓只是微醺,金飞祚却醉成了一摊烂泥。幸好他体重和秦允蓓差不多,郑能谅一个人就把他背回了宾馆。两张单人床,金飞祚和秦允蓓一人一张,酣然入梦。郑能谅裹着毯子躺进沙发,抱起《瓦尔登湖》看到半夜。
“哦。”郑能谅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又把目光转向窗外,头靠着玻璃,沉浸在旋律中。
郑能谅喝着饮料,看两位势均力敌的酒伴变着花样把酒灌进彼此的肚子,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青春。金飞祚和秦允蓓从小住在同一条街道,小学、初中、高中都上同一所学校,他比她大一岁,也高一届,每次升学的时候她都会开玩笑地说“你开路,我殿后”。高一那年,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的金飞祚忽然成绩一落千丈,留了一级。两人又在高中同桌了三年,结果一个考上了西都大学,一个来了这儿。望着两腮酡红正和金飞祚猜拳的秦允蓓,郑能谅莫名地想起了孟楚怜,似乎有一阵子没有收到她的消息了。

宝贵的安宁持续不了太久,因为每当列车停靠站台的时候,它都会被铺天盖地的吆喝声赶m•hetushu•com•com到九霄云外。好客的小贩们早已在站台上严阵以待,列车还未停稳便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朝车窗里塞水果、茶叶蛋和矿泉水,热情程度不亚于当年淮海战役推着小车支援前线的老乡。郑能谅的肠胃功能一般,也没有准备腹泻药,所以一路都没消费。可路程还没过半,他就惊讶地发现两人自带的粮食储备已经被秦允蓓单枪匹马地一网打尽了。她还理直气壮地把责任推到他身上:“都怪你啊,不陪我聊天,不聊天我当然要吃东西了啊,总不能让嘴巴闲着。”
不等郑能谅开口,秦允蓓已抢答:“他呀,酒精过敏,还不如我呢。”
屋里没有开灯,借着卫生间的光,一个穿着白色浴袍的倩影投入墙上的梳妆镜,反射到郑能谅半闭的眼睛里,令他的心跳骤然加速。宽松的浴袍像一顶帐篷罩在秦允蓓清瘦的身躯上,却藏不住她玲珑的曲线,也抓不住她嫩滑的肌肤,无可奈何地从右边滑落一小截,露出优雅的锁骨和精致的削肩,在半明半暗的过道上泛起一层迷人的微光。润泽的秀发一头扎入这层微光中,仿佛一片鲜翠欲滴的新竹拔地而起,衬得那眉目如画的面庞更加娇媚。
“挂科万岁!”秦允蓓快乐地舞起双臂,蹦上了前往郑州的绿皮火车,转身朝不远处拖着两只大行李箱“吭哧吭哧”的免费搬运工频频招手:“快点快点!”
郑能谅叫苦不迭:“快个头啊,当我是铁道游击m.hetushu•com•com队的哪,人家游击队追火车也没带这么多行李的啊!”
他嘟囔道:“有什么好看的,行李早被你吃光了。”
郑能谅转过头来:“对了,你之前怎么想到送我的?”
秦允蓓做了个鬼脸:“刚好那几天一个国外的朋友寄来的,很好听,我就想,你这样的男生应该会喜欢吧。”
她一边梳理头发,一边朝他的床铺走来。他心中一乱,下意识地合紧了眼缝。她从他脚畔掠过,走到床的另一侧,轻轻上了床。他的大脑已经完全空白,心脏跳到了嗓子眼,手臂被侧卧半天的身子压得麻木了也不敢挪,全身上下尤其是后背的每一寸肌肤都进入了一级警戒状态。他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这次会以怎样激烈的方式触发盗格空间,只能屏息等待。
“我这样?什么样?”
秦允蓓更加高兴了:“看来你很喜欢呀。”
郑能谅收起笔,开玩笑道:“下雨了嘛,当然湿。”
秦允蓓一边掏出手绢给他擦汗,一边继续开玩笑:“咳,猩猩不是太黑了嘛,又没有酒窝,还不会跟我斗嘴,只好用你将就一下咯。”
“嗨,虚构的嘛,又不是日记,说的是一种意境。”郑能谅尴尬地解释道,要不是创作的欲望和灵感稍纵即逝,他也不会当着两人的面写诗。
回首流光晓春秋
无欲无求无恩仇
“喝酒的女生我就认识你一个,能记不住吗?https://m•hetushu.com.com”金飞祚说着朝郑能谅一晃酒瓶,“清酒,啤酒,还是白的?”
淡看风云贪美酒
曾经年少不知愁
“嘿……”秦允蓓的聊兴刚被这话题撩起,岂肯轻易被打发,忽听得耳机里传来一串和风细雨般的低吟,瞬间被这股以柔克刚的力量软化,手指跟着节拍在桌面上轻轻敲了起来:“哔、哔哔、哔哔哔……”
笑忘红尘爱自由
本来见金飞祚如此热情豪爽,郑能谅一时兴起很想与他喝上几杯,幸亏快人快嘴的秦允蓓提醒了他这一“忌”,便尴尬笑笑:“惭愧,扫兴了。”
金飞祚身材精瘦,皮肤黝黑,头发微卷,有些凌乱,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手指细长,很有劲。好客的他已安排好了酒店,又在学校附近最热闹的大排档为两人接风,一入座,就给秦允蓓倒了杯清酒。秦允蓓大方接过:“谢谢,还记得我的口味呢。”
善解人意的老天仿佛感应到他的愁绪,漫起淡淡的雾,还洒落丝丝细雨。郑能谅靠在椅背上,仰望悬在头顶晃悠悠的小灯,忽然涌起满腔诗情,当下从包里抽出《瓦尔登湖》,提笔在封底上一挥而就:
“猩猩四肢、头脑都不简单,你咋不带只猩猩来?”郑能谅总算挤上了车厢,使劲抹了抹湿漉漉的额头。
凌晨三点,他被一阵凉意撩醒,发现自己侧身躺在金飞祚的那张床上,金飞祚不知去向,https://www.hetushu.com.com另一张床上也空空如也。他心中一惊,却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穿过卫生间半掩的门,与电视中噼里啪啦的弹壳落地声互相呼应,飘荡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正纳闷间,水声戛然而止,过了一分钟左右,又传来玻璃门开合和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
“咦,你不是酒精过敏吗,还贪美酒?”清醒的秦允蓓马上发现了诗句里的逻辑漏洞。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沿途大多是又黑又长的隧道和草木稀疏的黄土丘,望着这单调荒凉的风景,听着耳机里似山泉般轻灵明快的《假日》,郑能谅的思绪又不由自主地飘起来。一开始,秦允蓓还家长里短地找话题,却见他又是听歌又是出神的,便嘟了嘟嘴,伸手轻轻拽下他右侧的耳机线,戴在自己耳朵上,一听就乐了:“咦,这不是我送你的那张专辑吗?”
“说得好!一人一笔一江湖,就为这意境,干一杯!”金飞祚将酒杯一戳,碰了下郑能谅面前的茶杯,“以茶代酒,喝的也是个意境。”
“咦,深藏不露啊,诗人。”金飞祚眯着醉眼,对郑能谅刮目相看。
金飞祚也不勉强:“那就多吃菜,别客气。”
洁白如玉的身影又一次掠过他的床尾,来到另一张单人床前,似一片雪花般飘入被窝。一切平静如梦。

疏影孤灯念悠悠
听完这段,秦允蓓见郑能谅开始闭目养神,便打开背包,抽出《瓦尔登湖》——这是郑能谅上车前给她推荐的读物,不是投其所好,和*图*书也并非因材施教,而是死马当活马医。他知道她是个吃安眠药都未必静得下来的人,只有下一剂催眠曲加催眠书的猛药。不出所料,她目录还没看完就睡着了。
郑能谅刚要反驳,忽然想起野外求生节目中教过的生存法则——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要尽可能地保存体力,于是果断地放弃了和她理论。考虑到接下来还要跟饥饿对抗数个小时,他又果断地进入了梦乡。结果没过多久,他就被秦允蓓用小抱枕拍醒。她说要上洗手间,让他看住行李。
碎雾残月雨飕飕
秦允蓓咯咯直笑:“谁叫你平时缺乏锻炼啊,这就叫头脑发达、四肢简单。”
“傻样,哈哈!”
背后伸过来一只温热的手臂,捏着被角越过他的上方,将被子盖在他的腰际。细如发丝的气流从后颈飘来,拂过他的脸庞,伴着一缕熟悉的清香。漫长的数秒静默过后,气流悄然退去,手臂也离开了他的腰间。他感觉到床垫的凹凸变化,恍若站在海边看潮起潮落。
饥肠辘辘地走出火车站时,恰是正午时分,郑能谅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天色更灰暗、空气更浑浊的城市,似乎回到了黄昏的西都,有种时空混乱的错觉。接站的人群中忽然蹿出一位少年,轻轻跃过隔离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们面前,二话没说就给了秦允蓓一个熊抱。秦允蓓也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背,介绍道:“这是我高中同学,金飞祚。这是我朋友,郑能谅。”
一人一笔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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