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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世子要娶我

作者:梧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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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惨遭二进“宫”

Chapter 11 惨遭二进“宫”

毛豆子点了点头,甜甜地笑了笑:“不用她谢我,我本来就见不得两个有情人受委屈。”
“是,臣妾谨遵皇上教诲。”毛豆子俯身行礼。
“没什么。”佟泠将贺礼递给锦瑟便离开了未央宫。
毛豆子眼见二人已经离开,随后便孤身一人去了城东柳家说明了事情原委。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鞭子马上要触碰到毛豆子衣襟的时候,突然一记石子打在了狱卒的手腕上,狱卒一时吃痛鞭子被甩飞出去,毛豆子分毫未伤。
“豆子,没事吧?”战卿急忙扶住了毛豆子歪倒的身子。
“好。”红羽在原地笑得很是腼腆。
掌柜的听得毛豆子质询的语气,下意识地便合上了手里的账本:“姑娘若是来买货的,我自然欢迎,不过姑娘若是想来打听买卖的去向,还恕我没办法告知,保护每个客人的隐私是我们店的职责所在。”
杜白始料未及,又不知道惹上了哪路神仙,急忙跪地求饶。
未央宫中,素问悄悄在毛豆子耳边说了些什么,毛豆子欣喜万分:“淑女已经和黄芪会合了?”
红羽刚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素问就看到毛豆子和顾轻狂已经走远了,急忙跟红羽告别:“红羽,我们下次再见,我先走了。”
“朕放的你?”
毛豆子站在殿门处,静静望着锦瑟言笑晏晏的样子,不知为何,总觉得她的笑容并非发自内心。
“皇上如此行事岂不是会冤死很多人?”这还是毛豆子第一次听别人亲口说起离秋的作为。
毛豆子在天牢内度日如年,战卿在未央宫中也并不好过。自从战卿知道了毛豆子的消息之后,一直都在查找着与佟泠有关的所有线索,可惜均一无所获。
离秋本是从来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的,但奈何众人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几番阻拦,最后就连太后都明令禁止离秋去一探虚实,这件事便从此被搁置了下来,离秋最后也只能给了温淑女以妃位的名分下葬,承诺不再牵连家族。
但杜白早已经识出了毛豆子的身份,只是想知道她这场戏到底还要表演到何时:“我之前听闻柳梢姑娘对这些事毫不关心,怎么今儿个倒有了几分兴致?”
“我会想办法送你们出宫的,只是你们要耐心等待。”
“是啊,簪银坊最近事情较多,就连大婚也没能好好陪你,是我的疏忽。”
“公子,可是刚忙完簪银坊的事儿回来?”
狱卒少见地叹了口气:“那又如何呢?君权在上,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好好好,”这次柳梢的爹娘答应得倒是很快,“我们一定不往外说。”
“记得,怎么了?”
“这个说辞你自己觉得满意吗?”
“沈嫔娘娘日日忙着各种发明,自然没有心思掺和到这些事情中来,而且您当初去找沈嫔要‘鹤顶绿’,也是说了自己要用。”
“是娘娘仁心。”素问现在也是越发与毛豆子亲近了。
簪银坊门前,几乎尽是看热闹的围观百姓,只有几个惋惜之音混杂其中。
战卿许久才开口:“只要你能平安无事,我一定不会阻拦。只是有一点我还是想告诉你,帝王家也并不都是无情之人。”
“富贵尚且险中求,更何况这是条人命?”看来毛豆子已经下定了决心。
“离秋……”毛豆子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果然不是个善茬!”
“是,”红羽明了,“可是姑娘这次……”红羽多少还是有些责怪毛豆子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引来这场灾祸。
“他们怎么被发现的?”毛豆子递给素问一杯水,示意她慢慢说。
杜白肆意欺身靠近,毛豆子用尽全力推搡着,却依旧无济于事。
“这……这恐怕是使不得吧,万一被簪银坊知道了,我们家岂不是会遭殃?我们年纪大了无所谓,可柳言不行啊!他还小,还需要钱读书,将来还要娶妻。”柳家爹娘的心里全然没有半分女儿。
看着离秋走远,毛豆子这才长舒一口气:“终于走了。”
“是啊。”毛豆子无比“虔诚”地肯定着这一点。
毛豆子赶忙拦了下来:“日久见人心!”
毛豆子和顾轻狂正在御花园漫步,忽然听到前方花团锦簇之处传来一阵嬉笑打闹的声音。
但凡顾轻狂对毛豆子做出一点亲密的举动,战卿就会在身后重重地“嗯”上一声,到最后毛豆子都在怀疑是不是战卿感染了风寒要给他去找个大夫看看。
“淑嫔现在有没有事?”
战卿并没有反驳杜白的称呼,而是忽然问了一句:“刚才你用哪只手碰过她?”
“娘娘,你知道你刚才答应了一件多大的事儿吗?万一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奴婢的性命倒没什么,可是您不能自寻死路啊!”素问是个忠心丫头,一直在为毛豆子着想。
“对,”杜白坦然承认,“在你刚进簪银坊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如果你放弃无谓的挣扎,或许我会好好待你,许你一个簪银坊少夫人的位置,如何?”
还没等狱卒问起来者何人时,王勤便通报了一句“皇上驾到”,众人手忙脚乱地接驾,狱卒也已经顾不得战卿是何许人也。
“应该不会吧?”还算毛豆子有自知之明。
但毛豆子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转头就想到了另外的办法,拉着战卿走出了簪银坊。
素问洇了洇嗓子,继续开口:“听说皇上其实早有怀疑二人的关系和_图_书,只不过一直引而不发,昨日皇上故意将淑嫔和黄芪都叫到了清央殿,又以黄芪诊脉不力的罪名试探淑嫔,淑嫔娘娘当即就为黄芪跪地求情,二人的情分已然尽显。”
毛豆子和战卿虽然听不真切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但明显地看出了锦瑟情绪中的不安与紧张。
“这我怎么知道!”狱卒先前便听说过这位鸾妃的古灵精怪,自然也不敢随意接话,生怕哪句出了问题,掉落陷阱,小命不保。
毛豆子不能让此等荒唐事被外人知晓,只得搬出了君臣那一套理论:“自古皇家无情,你与黄芪本就已经挑战了皇上的底线,他怎么可能会成全你们呢?”
战卿只是目光灼灼地看了眼怀里的毛豆子,坦然开口:“今日整个簪银坊都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他日若问起,全推说不知即可。”
毛豆子被送入新房,许久未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拿下了喜帕,确定四下无人后,手忙脚乱地在房间内翻找,奈何她对此地并不熟悉,找了半晌也没翻出要找的东西。
“不……不太认识,是我看错了。”毛豆子虽然心里已经确信面前的人就是那日在簪银坊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但她还是装作没有认出来的样子。
“你下了药?”毛豆子从未想过会遭人暗算。
毛豆子听见杜白称自己为“尊夫人”,脸上顿时有些泛红,又不肯被战卿看见,只得低下头去,埋在了外衣中。
“谁会为了点银子连命都不要啊!”
“你听见我们说了什么?”锦瑟面色凝重。
“是,老奴也确实觉得日久见人心。”王勤听着毛豆子这赤|裸裸的威胁,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真相。
杜白说完这些事对着毛豆子忽而猥琐一笑,凑上前去:“不过你不为名不为利只是为了心中的答案甘愿顶替柳梢,似乎与她们不同……”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杜白听得大势已去,赶忙求饶。
“是。”毛豆子应下,“我想拜完天地之后,便和他提出往来账本之事……”
“那我们怎么办?”温淑女有些慌张。
毛豆子觉察到近在咫尺的危险急忙要离开,却没想到刚迈出一步便力不能及,瘫软下去。
毛豆子看着早已疯狂的杜白,无言以对,只能想着如何脱身。
“何解?”素问不明白。
“卑鄙!”毛豆子竭力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但终究无能为力。
“什么?”皇上不明所以。
王勤赫然一声:“谁在那里?”
“好好好,账本账本。”杜白慌慌张张去拿账本,递给战卿的时候还摔了个跟头。
“你怕你今夜也死在这儿吗?所以到现在还在和我演戏?”杜白干脆挑明了话头。
“听雪亭?你怎么知道的?”
毛豆子内心里本能地燃起一股厌恶之情,默不作声地挪到了一边:“我……我只是听过一些传闻,所以有些不安。”
“我对这宫里所有人的时辰都记得特别清楚,可能是种天赋吧,”佟泠还有些扬扬自得的样子,丝毫没注意到锦瑟的不对劲儿,“前儿个巳时一刻,我看见你在亭子里坐着,没一会儿就走过去一个宫女,我看你很生气的样子,也没有打扰。”
“所以你一定是顶替了柳梢的身份,想要来查宫里的案子,对吗?”
等回到未央宫之后,毛豆子才算是承受了来自战卿和素问的连环轰炸。
“啊?又娶亲?现在还有人敢嫁给他?我可是听说他都已经娶过两门亲事了,结果两个新娘子都无一例外地在新婚当日暴毙了,听说死得可惨呢,现在还有谁家敢嫁啊?”
战卿将账本扔回杜白面前,杜白奢求着战卿放自己一条生路:“求大人饶命,小人实在无意冒犯,求大人放小的一条生路。”
“真的,没骗你。”
“是啊,娘娘您小点声,隔墙有耳。”素问嘱托着。
“王勤,随朕去看看锦贵人。”
“你……”毛豆子有些生气,“我们是来办差的!”
离秋探寻般地看向战卿的眉眼,没来由地便觉得像极了一位故人,但他也并不敢断定,只得暗暗藏于心底。
“无意冒犯?”战卿冷哼一声,“但你已经冲撞了,又当如何呢?”
“对了,沈嫔那里怎么样?没疑心什么吧?”
“三天前,簪银坊中,你我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我确定你一定不是柳梢,对吗?”
战卿不想继续留于此地,抱起毛豆子便向簪银坊外走去,临走之际还留下两枚暗器戳瞎了杜白的双眼,想必是恨之极深:“能医便医,不能医便埋了吧!”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对你们不利,其他的,不必插手,簪银坊送来的所有彩礼我分文不取,会尽数留给你们,你们只要保证不说出去,少让柳梢在外露面,我定不会与你们为难。”
藏匿于花团背后的人不敢出声,好久才缓缓走了出来,居然是温淑女和黄芪!毛豆子顿时冷汗森森,感到旁边的顾轻狂整个人都在冒火,而且是绿油油的火。
“娘娘,这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哎哟,那真是可怜了人家姑娘了!”
“我是想问一下每个卖出去的梅花簪是不是都有记档?最近可有宫里的什么人来买过这个东西?”毛豆子开门见山。
“好,这次朕就再给你一个机会,七日之内,若鸾妃再找不出背后真和图书凶,那只有用自己的命去摆平这个案子,听清楚了吗?”
转眼三日时间即过,狱卒早已没有了耐心,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只能想尽办法逼着毛豆子就范。
“话虽如此,但这簪银坊毕竟是这城里最大的买卖,还是皇商,为了丰盛的聘礼,自然想嫁进来的也不少!”
毛豆子一眼便认出了男子的模样:“是你?”
“嗯嗯,”红羽觑着素问的神色,“你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再换别的送你。”
“是小的有眼无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无意之下冒犯了尊夫人,还请大人饶命,小的今后定克勤克俭,为您效犬马之劳。”
温淑女正要全部说出口的时候,毛豆子却在此时发现了皇上的不对劲儿,这哪儿是顾轻狂啊,分明就是离秋再现啊!
而这些被神出鬼没时刻在暗中观察的红羽看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在假山后偷笑。
“娘娘,您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要不就招了吧,别让我们这儿难办不是?”狱卒坐在木凳上,无奈地看着面前还毫不在意吃吃喝喝的毛豆子。
“好。”战卿应下,看了看身后毛豆子稍显凌乱的衣襟,赶忙将外衣脱下,披在了毛豆子身上。
黄芪恭谨回话:“启禀皇上,微臣是御医院张御医的徒弟黄芪。”
“可不是,但这种事儿哪是我们这种人家能管得了的啊,赶紧走吧,省得惹上麻烦。”
“臣妾……臣妾什么也没说啊,呵呵。”毛豆子干笑着,“是您生性仁慈,对下宽大,臣妾托您的洪福,才有幸在天牢里被放出来啊。”
锦瑟除了日常与毛豆子和沈括说上两句话之外,其他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情,甚至连句话都未曾讲过。
“好,很好,”离秋似乎平白无故对毛豆子便多了很多仇恨,“也多亏了你宫中还有个得力的人,小展子刚刚去求见朕,说在泠贵人遇难的假山上发现了一丝细微的划痕,看样子像朵梅花。他告诉朕这看上去像是宫外簪银坊的手艺,也许那里会有朕想查明的真相。”
锦瑟这才释然地笑了笑:“不过是手下的宫女不懂事罢了,这才训诫了几句,倒让泠贵人看笑话了。”
“怎么了?”毛豆子急忙将素问带了进去。
皇上揉了揉自己被砸疼的脑袋,看向毛豆子:“鸾妃?你不是早该死了吗?”
“启禀皇上,臣妾确与泠贵人之事无关。”毛豆子显然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饶是毛豆子往常再怎么出馊主意,嬉笑胡闹,都没有经历过皇权斗争的昏暗,甚至根本不需要争辩什么,就已然定罪。
佟泠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用不惯那些宫女太监,与他们也合不来,不过我看你倒是对他们调|教有方的,前儿个还看见你在听雪亭附近训斥婢女呢,这点啊我还要跟你好好学学!”
毛豆子充耳未闻,满心里只想赶快看到账本。从接过毛豆子手中的红绣球的第一刻起,簪银坊公子杜白便觉察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但他仍旧引而不发,怀揣着笑意与毛豆子一同走到了正厅。
但锦瑟看得佟泠亲自前来,还是象征性地客套了一下:“泠贵人客气了,其实这些微末小事儿让那些宫人做就好了,你又何必亲自前来呢?”
“臣妾不明白。”温淑女不懂毛豆子此话何意。
战卿终复言:“豆子既是我的无可救药,也是我的百毒不侵。吾心安处,唯她而已……”
一连数日,顾轻狂为了躲避太后的“唠叨”,故意装作和毛豆子感情甚笃的样子,在御花园游玩的欢乐景象就快在宫里传遍了。战卿虽然很是不爽,但无奈出于大局考虑,只得每次都跟在两人身后。
“给我的?”素问很是惊讶,连眼角都是笑意。
“皇上……”王勤刚想开口就被毛豆子一记眼刀瞪了回去,“王公公的眼睛素来清明,想必也是不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说错什么不该说错的话。”
“办差?”掌柜的丝毫不怵,显然是见过了不少的大风大浪,“请问姑娘有宫廷或者府衙的凭证吗?若是没有,还请恕我们不能接待!”
“好,那我就再和你说一遍,今天晌午,我在未央宫中觉得太闷,便想去御花园走走,谁知道刚走到假山处,便听到里面似乎有些微弱的动静。我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发现了已经去世的佟泠,凶手已经不见了。我刚准备叫人的时候,就已经有侍卫发现了我,把此事通报给了皇上,皇上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关了起来,事情就是这样。”毛豆子再一次和狱卒诉说了事情的原委。
“您要不是真凶,怎么还来这个地方了呢?”
“既然外人不能看簪银坊的记档,那当家少夫人总能看吧?”毛豆子已经心生一计。
毛豆子先前受到惊吓,此刻竟然有些站不稳脚跟。战卿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搂住了毛豆子。虽然现在的毛豆子很想痛痛快快地抱着战卿大哭一场,但奈何人多眼杂,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咽在了肚子里,无法言表。
“记不清便留之无用!”战卿话音落地,剑光所到之处,杜白的两只手臂已经掉落在地,顿时鲜血淋漓。
时移世易,不过三天的工夫,便传来了天牢里的温淑女喝鹤顶红畏罪自裁的消息,但在自裁之前,她还写下了很大篇幅的血书,字字句句都是对皇上的爱慕之心,全然没有半点对他人的倾慕。和_图_书
“走走走。”
两个刚刚采买完首饰的大娘提着菜篮子刚走出簪银坊,便开始说悄悄话:“哎,你听说了吗?簪银坊的独苗又要娶亲了!”
“你身后是何人?”顾轻狂问。
正在毛豆子锲而不舍的时候,忽然听到“吱呀”一声门响,她赶紧盖上盖头,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榻上。
“大婚之夜娘子不与我行周公之礼,反而想要看簪银坊的生意,倒真是件奇闻。”杜白说着坐到了毛豆子身边。
温淑女出身武将门第,从来不会遮掩,干脆就想挑明一切:“皇上,臣妾久在深宫,但对您没有……”
“奴才定拼尽全力为皇上找到真凶。”战卿低下头去对离秋拱手相向。
“奴婢刚刚去内务府领月例,听几个宫女窃窃私语,说淑嫔娘娘已经被关进了天牢,皇上本来是想杀了黄芪的,但张御医一直求情,皇上看在他是两朝老臣的分儿上,才将黄芪和张御医全部赶出了宫。还不知道皇上是否知道了娘娘您替他们隐瞒的事儿呢!这可如何是好啊!”素问很是焦急。
毛豆子急忙眼神示意温淑女不要再说话,自己的脑子飞转:“皇上,臣妾是说这宫里待久了啊,都得是日久见人心,就像温淑女对您的爱意,医徒对您身体的关切,都是日子长了才看出来的嘛。”
第三日一早,毛豆子穿上早早准备好的凤冠霞帔,顶替柳梢的身份悄悄踏上了大红喜轿。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毛豆子极力掩饰着。
“我知道豆子是担心你我的安危与身份,你无须多心。”战卿柔情似水的眸子望向怀中的毛豆子。毛豆子羞赧万分,只得将头深深地埋在战卿怀里。
“那就好。”毛豆子这下才算完全放松下来。
“没事儿,妾身既然嫁了进来,日后也定能在账目往来上帮忙一二。”毛豆子还是想套出账本的位置。
好在碍于毛豆子宫妃的身份,天牢里的狱卒也并没有对毛豆子严加审讯,而只是例行询问。
“你真是个疯子!”毛豆子还是没忍住啐了一句,“那可是两条无辜的人命!”
没想到毛豆子还没说完,便被战卿断然回绝:“绝对不行!”
素问本来还坐立难安,听到战卿的这句话顿时来了精神,像看个外星人一般瞧着战卿:“你……好像很熟悉皇家事?”
“那娘娘,我们现在怎么办?”
战卿点了点头,又把外衣朝毛豆子身上围了围:“先记下吧。”
“苏轻鸾,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离秋很是厌烦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似乎多待一刻都是对自己尊严的践踏。
“绣绣?”毛豆子努力回想着这个名字,“我好像曾经听锦瑟叫过这个名字,会不会是她的宫女?”
“唉,又不知道哪家姑娘要惨遭毒手了。”
“没有,”战卿急忙掩饰,“只是入宫这么多年,看过许多事罢了。”
杜白见毛豆子不开口,自顾自地说着:“你不肯承认,那我继续来告诉你下一件,之前两个新娘的死确实是因为我,却是我被负在先。我也曾有过挚爱之人,但她居然是贪恋簪银坊的权势才装作与我琴瑟和鸣,而心里一直装着另外一个男子。所以,我恨这世上所有的女人,你们全部是不怀好意!于是你猜,我就把那些新娘子怎么样了?”
狱卒全然不顾毛豆子宫妃的身份,吩咐两个手下将毛豆子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刑柱之上,沾了盐水的鞭子便要冲着毛豆子打下去。
“你想代替柳家姑娘嫁入簪银坊?”战卿与毛豆子心有灵犀,一点就透。
“那不是生路,是死期。”毛豆子现在已经全然确定此刻的皇上绝对不是顾轻狂,而是离秋。如若这等皇家丑闻被离秋知晓,恐怕所有在场的人都会性命不保,怎么可能好心好意地放人出宫?毕竟以离秋的性格,他定不会让自己身边存在一丝一毫的危险,只要发现苗头,必定斩草除根!
“姑娘识得我?”
“好了,没事了。”战卿轻柔地将毛豆子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
毛豆子悄悄附在素问耳边,告知了素问整个计划:“走,我们去找下沈嫔。”
“疼疼疼……”红羽看不见身后的人,只能一直这般求饶。
温淑女还不明所以:“鸾妃娘娘,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我看着皇上明明心情还不错,所以想着让他放我和黄芪一条生路。”
毛豆子虽然没有继续开口,但心里早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战卿不肯让自己以身犯险,但自己更不想让战卿有一丝一毫的性命之虞。簪银坊与朝廷素有往来,事关重大,万一红羽或战卿的身份被簪银坊知晓,那将会惹来无尽的麻烦。
战卿和毛豆子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也只是听过便罢,并没有打算料理此事。
毛豆子本来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但听得皇上这么问,脸色立刻黑了下来,暗自嘀咕:我毛豆子寿比乌龟,您死了我都不会死。
毛豆子出宫之前确实没有拿到任何官令,而离秋明显就是在有意难为毛豆子,巴不得毛豆子查不出事情的真相,做个替死鬼。
“淑儿,无论如何我也定与你一起。”黄芪素来都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张御医身后,这次的勇气倒是让毛豆子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毛豆子浑身软弱无力,但还是不想让战卿担心,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谢鸾妃娘娘。”温淑女和黄https://www.hetushu.com.com芪一起对毛豆子拜了拜,对未来也充满了期待。
“柳言使不得?那柳梢呢?就要为了你们这个家牺牲自己的命嫁进簪银坊?”毛豆子有些听不下去,忍不住为柳梢辩了两句。
毛豆子丝毫不敢懈怠,刚休息了半日,稍稍恢复精神便更换好便装与战卿一同出宫查案。
来人似乎早就有所准备,忽而一笑照旧挑开了毛豆子的喜帕。
先前的顾轻狂疏远其他嫔妃,日日与毛豆子在一起,如今这离秋又开始“移情别恋”,对锦瑟一心一意,这两大奇闻倒让未央宫一下子成了炙手可热的地方,迎来送往的人络绎不绝。
“战卿,你还记不记得刚才有两个人说过簪银坊的少爷要娶亲的事儿?”
“这次的事儿我知道非同寻常,但实在不忍心看着一对有情人做个亡命鸳鸯,放心吧,会有办法的。”毛豆子安慰着焦躁不安的素问。
“是。”毛豆子低眉应下。
毛豆子率先走到了簪银坊掌柜面前:“掌柜的,我想请问一下您这里是不是梅花簪的做工很是出名?”
离秋本来想最后去天牢中看望一下温淑女,却被宫里众人齐齐拦了下来,都是因为那个骇人的传闻:据传,温淑女这次走得很不安详,她一直觉得皇上错怪了她,但又不能申冤。也许正因为如此,温淑女最后离开的时候都带着浓重的怨气,关押温淑女的牢房至今未敢有人再进,更有甚者,说半夜三更还能听到传来的温淑女那缥缈的歌声。
“我们……我们这也是无能为力啊,”柳梢的爹娘低下头无助地搓着自己的双手,“您是哪位贵人?为什么要帮我们?还不贪图钱财,接济我们一家老小。”
可再次清醒过来的顾轻狂却像完全变了个样子,他用力地甩开了王勤搀扶自己的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温淑女和黄芪:“这是怎么回事?”
“拜堂之礼,所行之路,当断!”战卿不顾杜白的哀号,重重地放下了这句话。
“是。”王勤急忙跟在离秋身后。
佟泠本来无意于这些后宫小事,但出于面子上的往来,又与锦贵人位分相同,还是亲自送来了贺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贵人笑纳。”
“应该暂时还没有,奴婢从王公公那里打听到,皇上可能准备借淑嫔的事杀鸡儆猴,给后宫众人立个规矩,估计淑嫔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素问觉得从红羽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干脆不再纠缠:“算了,我看着你也不像个坏人,这次就放了你,以后不许再偷听我们娘娘的事儿了。”
“账本拿出来!”战卿强忍住心中怒气又留了杜白一炷香的时间。
“皇上,我们日久……”
然而就在两人接近簪银坊的时候,还听说了一起坊间秘闻。
温淑女还没说完呢,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个风筝恰好重重地砸在了顾轻狂头上,顾轻狂差点栽倒,幸亏王勤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哦,”毛豆子急忙掩上了嘴,“确定没人发现吧?”
毛豆子一口饭差点没被噎死:“本宫还想知道呢!明明没有一个证据指向我,我只是恰巧路过而已,就被离……皇上不由分说地抓进来了,这皇上是不是天生有暴虐倾向啊!怎么能这么断案呢!”
夜色中,红羽收拾好所有的残局,跟在战卿身后走出簪银坊,但对今日之事仍有诸多担忧:“殿下,我们这次行事如此扎眼,万一日后簪银坊向朝廷汇报此事,我们要如何去说呢?”
但杜白好似在炫耀一件无比传世的壮举一般:“我把她们全杀了,因为她们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更不配成为我杜白的心上人!”
“素问是你啊,”这个自小在战场厮杀长大的少年居然在面对素问时还会害羞,“我、我没看什么,就是偶尔转转,转转。”
毛豆子又向相反的方向挪了一步,下意识地要离杜白更远:“那又如何?”
“招什么啊?”毛豆子又夹了口菜送进嘴里,“人又不是我杀的,你们该去查真正的凶手,而不是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
毛豆子虽然竭力想解了目前的困局,却发现眼前这个案件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让人抓不着,摸不透。行凶之人手法干净利落,现场没有留下一丝可以查证的东西,估计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找出端倪,更何况,她只有三天的时间。
“那倒是没有。”佟泠实话实说。
毛豆子故意偷偷利用飞鸽传书的形式将一个假消息递给了红羽,眼看着红羽又悄悄将此消息告知了战卿。战卿收到消息后信以为真,细细嘱托了毛豆子之后,便匆匆告别离开了客栈。
“就是这事?”皇上不肯相信。
“那您觉得皇上会满意吗?”狱卒在天牢里待久了,看惯了这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腌臜事儿,都活成人精了。
毛豆子抓紧了战卿的衣襟,点点头,却不敢再看面前的杜白。战卿示意红羽后,红羽瞬间会其意,紧随其后干净利落地挑断了杜白的脚筋。
“那又如何?簪银坊可是皇商,又有哪个衙门敢来查!”
“那我信你又有什么用啊?”狱卒就快差气得跳脚了,“娘娘,皇上的脾气我们彼此都清楚,饶是我在这里做狱卒这些年,只要是皇上认定了的事情就没有一次翻案过。我劝您,为了少受些委屈,就认了吧。我呢,就多给您在路上烧些纸钱,也让您走得顺和_图_书心些。”
“喜欢,喜欢。”素问欢喜地拿在手里,一刻都不肯松。
“但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了,”毛豆子有些气馁,“我虽然看不惯离秋的做派,但我确实也不想让佟泠枉死,更不想让自己无故背锅,眼下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以红羽的能力,偷偷翻进簪银坊应该不成问题,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战卿的话很是坚毅,一副不容许毛豆子质疑的样子。
“我听说这次簪银坊送去聘礼的是城东的一户农家,好像是姓柳,虽说这柳姑娘不愿意嫁,但奈何家境清苦,又有个弟弟,她爹娘愣是为了这些钱答应了这门亲事,我还听说这姑娘闹着自裁三次了都被拦下来了!”
“好。”红羽微微一笑,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枚精致的簪花,“这个,送给你的。”
就在毛豆子百般无助的时候,战卿猛然用剑劈开了房门,剑尖直指杜白咽喉。
“这件事我会让红羽想办法解决,你不必插手了,”战卿这次坚定地拒绝了毛豆子的想法,“豆子,你之前想做什么我都可以不管甚至陪着你去做,但这次绝对不行,刚才那两个人的话你也听到了,太危险了。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簪银坊的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绝对不能让你以身犯险。”
“没那么简单吧?”素问紧盯着红羽低下的眉眼。
此时的离秋显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天子威严,只能装作了然于胸的样子:“既是如此,那你就更应该感恩戴德,勤勉修身。”
“是啊,姑娘想要定做簪子?”掌柜的对每个来买东西的都是笑脸相迎。
“哦。”素问勉强相信了战卿的说辞。
毛豆子对贺礼之事尽数谢绝,但锦贵人始终是淡淡地应对着客套的宫人,而且似乎对不同人送来的贺礼都分门别类。
“我唯一知道的是,若三日之内不能让您吐露出全部的实情,我就得为您陪葬!”狱卒从来都是整个都城中最卑微的人物,想来这种场面也见了不少,对沦落至此的达官显贵没有丝毫尊重。
看着离秋和狱卒退出天牢,毛豆子浑身的力气终于像尽数被抽走了一般,歪倒在战卿怀里。
“你嘀咕什么呢?”离秋的火暴脾气可不是一个会被毛豆子轻易说服的人。
战卿似是觉察到身边毛豆子的躲闪害怕,暖心地捂住了毛豆子的双眼:“别看,那是他应得的代价。”
“娘娘放心吧,一路都是小展子亲自护送的,没有任何问题。淑嫔说让奴婢务必把她的感激之情带给娘娘,只是遗憾没办法亲自来当面致谢,可能以后也再没有机会见面了,但她会一直在远方祈祷娘娘一生顺意。”
“娘娘您就好好想想吧。”狱卒将鞭子复挂在墙壁上,离开了。
战卿和毛豆子仔仔细细地翻阅了所有账目,到最后宫里购买梅花簪的记录只有一笔,就是一个名为“绣绣”的人。
“满意啊,事实本来就是这样。”毛豆子理所当然。
“娘娘……”素问虽然很是担心,但也只能跟上了毛豆子的步伐。
所以有时候就连毛豆子也在感叹,离秋这个皇上真是当得实属不易,这几次会面,从前朝到后宫,除了面对锦瑟之外,就从来没见离秋笑过,可见心中该是何等的苍凉。
离开之际,毛豆子恰巧和一男子打了照面,男子深深地看了毛豆子一眼,毛豆子犹自未觉,大步走出坊外。
然而消停日子还没过上多久,毛豆子便再次惹上了一个大麻烦,起因便是毛豆子出去赏雪时偶然在假山中发现了佟泠的尸体,算上第一次被打入天牢,毛豆子这次可算是妥妥的“二进宫”。
在媒人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高声唱和中,毛豆子总算是和簪银坊少爷完成了所谓的大婚之礼。
战卿刚想吩咐红羽就地解决了杜白,毛豆子忽然拉了拉战卿的衣袖,低声道:“账本还没看呢!”
毛豆子正想和战卿说起对锦瑟的疑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匆匆跑进来的素问打破:“主子,不好了不好了!”
杜白不明所以,又吓得只能实话实说,老老实实地举起了自己的两只手:“这个,也可能是这个,我记不清楚了。”
“为夫家着想,自是柳梢应尽的本分,”毛豆子继续问,“不知道账本放在何处?我能否先熟悉一下呢?”
“你哪儿来的胆子听我们娘娘的墙根儿?说,有什么目的!”等来人松开之后,红羽才发现居然是素问。
“也不知道这簪银坊是怎么回事,可能就是天生注定无姻缘吧,又何苦强求呢!”
毛豆子深深觑着茶杯底的一抹青色:“兵行险招,故弄玄虚!”
“听说这柳家姑娘刚及笄之年,真是可惜了。”
“臣妾、臣妾……臣妾罪该万死,任凭皇上责罚。”温淑女虽然跪伏在地,但仍然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还护住了身后的黄芪。
红羽飞身而入:“主子,簪银坊所有见过我们的人都已经灭口,剩下的都撒了迷|魂|香,睡着了。”
可还没等红羽笑出声呢,耳朵就不知道被谁狠狠地揪了起来。
“战……”毛豆子死里逃生,刹那间便要喊出战卿的名字,幸好话到嘴边看着身边的狱卒止住了,但盈盈几滴清泪还是没有控制住挂在了脸上。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还没等顾轻狂说话呢,王勤便开始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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