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些东西，我不记得了，没有想过提起，你也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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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露骨，那人一个眨眼间，原本专注于花兮那一方的眼神直直投向他。
接着，竟是笑笑，朝他走来。也就是在他朝这边走来的时候，街角闪出一个人影，紧跟在他的身后。
迟玖。
迟玖闻声，微微颔首，并不多话。
只一夜而已，于秋的灵力又散了许多，花兮不是冥界中人，没有那个本事，也摸不准这寿命的长短。但哪怕再没本事，再摸不准，于秋这副样子，也实在明显。
而于秋极是兴奋，拍拍她的肩膀，强行压低了声音与她耳语：“既然你们在一起了，那我死也能死得放心些了。说起来，能在临死之前把你交代出去，我还是很得意的。他是个凡人，不比我，就算死了也有魂魄轮回，而你又是个有主意的人……呀，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你们一定能成。”
“我若是连一个人的心性都看不准，和_图_书也便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他人不坏，而你喜欢，这就够了，你们就该在一起。而之后会发生什么，有什么不好的，都可以到那时候再去解决。船到桥头自然直嘛，直不了，沉了也算一个结局。有结局的故事，不论悲喜，都比耽误着、没发生过要好。”说完，她若有所思，“我从前啊，就是想得太多太杂，忘记了根本，才会导致后来那样后悔，悔得连自己都折进去。”
望过花兮，之后，玄衣男子的目光也便顺势落在了于秋身上。
燕绥之心想，这恐怕便是花兮所冒充的那个人，真正的魔教教主。
“是你？”花兮皱了皱眉，很快又在看见另一个人的时候舒展开，“咦，还有小玖……迟玖你也在啊！”
终于不好再装作没看见，于秋整整衣服，站起身来。她扯了扯花兮：“这位是？”
站在玄衣男ｈtｔps://ｗｗw.ｈｅｔusｈu•cｏm•ｃom子面前的于秋笑意恬淡，言语生疏，像是第一次遇见他一样。
也正因如此，事后，花兮对此觉得奇怪，于秋分明不过是第一次遇见燕绥之，不知根不知底的，她哪怕再看出些什么、再怎么担心自己没人照顾没人说话，怎么就这么执着，想撮合他们呢？她哪怕再怎么八卦，再怎么看起来不靠谱，也不是这样欠考虑的人。
燕绥之站得有些远，一开始他还将注意力放在花兮她们身上，动不动用可以溺死人的眼神看花兮几眼。后来，在发现不远处的玄衣男子时，眸光不自觉凌厉起来。倘若他没有认错，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与那日将花兮引走的人身上的气息，当是别无二致。
可那轻颤也不过片刻而已，还是发生在花兮望向男子的时候。
花兮想到于秋之前对燕绥之的态度，不由得一愣：“你这和_图_书，你昨天，你该不会……”
燕绥之眉头一皱。
那样陌生的姿态，实在让人意外，至少迟玖是有些没想到的。而玄衣男子置于袖中的手，在此时握成了拳。
花兮没听明白，只是下意识想要抱住于秋，给她安慰。
于秋面色苍白，原先合衬她的那身红裙，似乎也连带着颜色衰败下来。
可是，也只在那个从前，于秋才是于秋，才是真正的于秋。
这个人叫什么来着？燕绥之在心里搜索了许久，却始终没能搜索出一个名字，直到那人走到他的身前。
与此同时，花兮身侧的于秋眼帘轻颤。
“没做什么啊，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睡觉。”于秋浑不在意，反而笑得一脸八卦地打断了她，“怎么样，你们已经搞在一起了？”
便如她自己所说，如今花兮见她的每一面，都有可能是最后一面。和她走的每一段路，都有可能是她们的和图书最后一程。
如果没有读错，她是用眼睛在告诉他——
能把那样不吉利的话，说得理直气壮又带着些张扬的，恐怕也只有于秋了。花兮坐在于秋身侧，握着她的手，一时间感觉又回到了从前。
那个从前其实很苦，又累，生生死死每天都在经历，并不值得怀念。如果可以，花兮甚至希望自己再不记得，也千万不要回去。
而能够让迟玖这样恭敬相随的人……
“不过一个晚上，你是做了些什么？”花兮气急败坏，连一旁的燕绥之都顾不上了，只是急急盯着于秋。
那时候，花兮这么问了于秋，而于秋笑得神秘。
花兮被这句话噎了一下：“你说话委婉点儿……”
玄衣男子的声音有些高，如果他只是在同燕绥之讲话，其实要不了这么高的声音。唯一的可能，他只是在借此吸引另一方的注意。
有些东西，我不记得了，没有想过提起，你也不和*图*书必在意。
所以花兮只能看着于秋倚在榻上，带着怀念的语气，轻声诉说着一些有的没的，却总不肯对花兮讲自己的经历，不肯讲出她那段未曾开始便已结束的故事。
“不会什么不会？”于秋冲她挤挤眼，“这不都是为了你嘛，怎么，还怪上我了？”
“这位少侠可是认识在下？”
花兮耸耸肩，没发现什么：“说出来你或许不信，但我也不认识。”
这是谁？
花兮被于秋这么一搅，瞬间也明白了之前于秋接近燕绥之那些动作的含义，她心情复杂地点点头。
可是那时的于秋，已经虚弱到承受不起带着任何一点儿灵力的拥抱了。
于秋总是为花兮着想，却从不强行要她接收一些什么，不论是哪一方面的事情，于秋都会以她为出发点。
“反正委婉不委婉也就这么个意思，你知道就行。快点儿回答我，我现在每和你说一句话，都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