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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如今，她们真是许久未见了。

于秋是花兮为数不多的旧识之一，她们是在抵抗妖兽的战场上认识的，当时花兮在重伤的时候与魔族人走散，因为灵力流失，被困在一个洞窟。便是在那个地方，花兮遇见了于秋。

然而，在这个时刻，花兮却有些顾不上。

——“在神仙堆里当神仙，哪里有在普通人里当神仙来得痛快！再说了，那个地方规矩繁杂，又那样严苛，上去了可就出不来了，多无聊啊，一点儿都不好玩。”

“你……”

是啊，情急之下，花兮撕开了空间，这是她在魔界用惯了的偷懒方法，却因为忌惮被人发现，第一次拿到人界来用。

事后回忆，花兮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变得这样莽撞。和_图_书

这一探之下，她顿时心凉了半截。

“临死之前？”这四个字把花兮惊了一下，她连忙拽过于秋的手，探着于秋的灵脉。

说来，她们也算是有着同生共死的交情。

可惜，这句话过后，魔界便生出许多变故，届时恰逢花兮登位魔君，事务繁忙，于秋除了来看一次热闹，便再没有出现过。

灵寿被固定住，修为也再进不得。

“不会。”燕绥之摇摇头，在看见花兮呆萌模样的时候，忽然感觉有点儿可爱，可爱到他不觉更加专注地看了看她。而于秋在两人身侧，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幕，她弯了弯嘴角，之后又不晓得想到什么，眼底涌上几分哀伤。

“你这些年去哪里了？”瞥了和*图*书一眼燕绥之，见他无事，花兮急急上前，本想握住于秋的手，却是半路上方向一转，捶了一下她的肩膀，“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于秋大抵是花兮所见过最奇怪的仙了。毕竟，除了于秋之外，花兮实在想不出来，还会有谁，分明有着能够飞升、登入仙阶的能力，却依然执拗地留在人界，做一个不知哪天就要耗尽灵寿消逝的散仙。

花兮曾经为她可惜，也想过做她的助力，等她后悔，再给她搭一把手，拾个机会，能够位列仙班。但于秋只是笑着摇头，不谈这个。

“咳咳！”她干咳两声，转向燕绥之，“小燕燕，你先出去吧，我和这个姐姐有事情要说。”

这样说起来，其实很不划算。

可ｈｅtｕshu•coｍ.ｃom即便真有什么危险，那也不过是一个波动，动静很是细微，这样也便说明事情并不紧急。或者，即便真的有多紧急，但那又哪里至于用上这一招呢？

于秋用眼神在花兮与燕绥之的身上打了个来回：“你就这么赶人走，也不怕人家伤心，觉得你对他防备？”

与从前不同，再次出现的于秋，不复当年意气，眉眼间也有了倦色。那种倦，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似赶路或者劳累，而是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自心底生出的疲乏，对什么都厌倦不想管了的疲乏。

花兮蒙了一下：“会吗？”

她匆匆忙忙回到客栈，当花兮在燕绥之面前站定，这个时候，距离她方才消失在玄衣男子的眼中，不过眨ｍ•heｔushｕ.com.ｃom眼之间而已。

而她的理由，花兮一直认为，有些智障。

是啊，若是没有受封，像他们这种修习渡劫而成的仙，即便能得长寿不死，也不会是永恒。并且，功力也会一直停留在这个阶段上。

可于秋却并非魔族，而是一个散仙。

花兮刚要开口，却对上了燕绥之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于是生生又把话咽下去。

“于秋？”眼底的复杂还没有被收好，花兮又带上几分意外，“你怎么会在这儿？”

花兮的速度很快，因她不是赶路，而是施放灵力，使得身影瞬移。

却没有想到，她没有看见燕绥之的不对劲，反而在这里见到了一个人。

只是一句不好玩，于秋就这么留了下来。

“到处转了转，今个儿正巧转到这里，感和*图*书觉到你的气息，便来了。”于秋言语带笑，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能在临死之前，见到故人的最后一面，也不错。”

她从来直接，也不晓得委婉点儿，让他去买东西什么的转移注意力，但燕绥之也早习惯了她的作风，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

那人红裙墨发，眼波流转——

因此，花兮也再没有提过，这毕竟是人家的决定，是于秋自己的人生，她没有多做置喙。那时候，她只告诉于秋，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便来找她。

在他发绳里注入灵力以作探查，这个动作的出发点是因为怀疑，可在这个当下，她又默认了燕绥之只是凡人，开始担心他的安危。说起来真是矛盾，花兮也没办法解释自己这是为什么。

与花兮倒是有六七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