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已经将你绑上了，这是记号，你可不能自己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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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己当然是看不见自己模样的，燕绥之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子，只是见着花兮一顿，发觉自己似乎是惹恼了她，于是强压下自己的笑意，努力恢复正常。
花兮偏于柔美，而燕绥之，却是带着些许邪气。
虽然都是叫人移不开眼的气质，可这种“魅”，和花兮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
毕竟，在花兮的眼里，他是被自己掳来的，当然只能绑着。
这是真的，只可惜她不信。
少年的反应打破了她故意缓着语速说话，说完又略作沉默，尽心想要营造的氛围。本来她这么说，就是想显出些自己的沧桑感，套他个敬称，占点儿便宜，可他居然在听完之后笑出声了。按照她的预想，他分明应该愣怔许久，只知附和才对。
顺手牵来的罢了。
“没什么。”
他们口中赶路的目的地在魔教总舵。
“你笑什么？”花兮有些恼。
燕绥之虽然因为灵智没有那样充盈的缘故，看起来有些呆，可他也并不wｗw•hｅtushu.ｃｏｍ.ｃｏm蠢，尤其是这时候，他看出来花兮的怒意，于是立刻调整了表情，做出一副诚恳的样子。
这几天，她尽听到江湖人士在讨论围剿魔教的事情，本来与她无关，可她表示，“魔”字很亲切，很有代入感，而这么多人说要讨伐它，总给她一种以多欺少的感觉。于是，一个激动之下，她便决定去找那个“魔教”所在地，想着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只是到底面子上下不来，于是她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那座山下便是村子，住了一片村民，偶尔也有人上来打猎或捡柴，即便是孩子，白天也是偶尔会上来玩耍的。可当时的燕绥之只是初具意识，远不如现在清明，眼前也总似蒙着白霜，看见谁也都记不得。从过去，到现在，映入他眼底最深的，便是那一抹绯色。
花兮一脸不满：“敷衍！没什么是什么？”
“我错了。”
但要问起为什么，燕绥https://ｗwｗ.hｅtusｈu.ｃｏm.ｃom之怕是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如果非要有个原因，仔细想来，大抵是因为，他刚刚化形之后，看见最清楚的一个人，就是她吧。是啊，虽是山中精气聚集而成，又居住在山间，但燕绥之在花兮之前，并不是没有见过人的。只是很可惜，在她之前，他从来没有看清过谁。
真要追溯起来，他想下山、想离开，除了好奇之外，也许隐隐也有追寻的意思。
便如现在，花兮刚刚看见他松一口气，又想逗他。
起初她只是想看看人界里被人议论的所谓“高手”是什么模样，不料，这么好骗，几句话就掳来了，而剩下那些察觉异样的人，更是没用，弄得她就算把人牵走也没什么成就感。不过，起初觉得没什么用，后来却发现，自己只身一人，偶尔无聊，身边有个小玩具也不错，至少逗着能解闷。
而燕绥之嘛……
所以，他才会总同她说，即便她松了他，他也不会走。
m.hetushu.com.com“多大？”少年像是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从疲乏到沾上草垛就睡着，到现在亮着眼睛看星星，算一算，也不过就是从日暮到月亮刚出来的这么一小段时间而已。
“你……你就醒了吗？”少年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到底不是人界的，花兮的作息与常人并不一致。她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一定要睡多久才能够让精神恢复过来的说法。事实上，若这里是魔界，或者她没有自封住灵识，那么她都是用不着休息的。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燕绥之却是纠结了许久，等到花兮都觉得不耐烦了，戳他一下，他才终于回答她。
直直望着燕绥之，花兮眼珠一转：“燕绥之，你多大了？”
便如现在，夜色里，草垛上原本熟睡着的她，陡然间，毫无预警地眨巴几下眼睛，直直望向燕绥之。
燕绥之其实感觉不到累和倦，只是他毕竟刚刚化为人形，这样接连着几天消耗能量，白天晚上不停地走着，还是hetushu.com.com会有些吃不消。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身上的灵息缓得极淡，才没有让花兮察觉出他的真身。
也正因如此，在下山被那个门派捡到、原本因为不通世故，只想老老实实跟着走的燕绥之，在看见花兮之后，毫不犹豫就放弃了最初的打算，转而跟上了她。
花兮精神饱满地坐了起来，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又顺着伸懒腰的动作躺了回去。
“嗯，睡饱了。”
花兮一只手晃着那红绳，另一只手腾了出来枕在脑下：“今晚？不想赶就不赶了呗，左右我也不着急。”
她拿捏着语气，正要再说什么，却不妨燕绥之听了一愣，继而一个没忍住便笑出来。
“嗯，就是，你如今年岁几何？”
而关于他的另外一面，她毫不知情。
“那我们今晚还要继续赶路吗？”
说来，也是花兮难得正义一次。
少年的肤色极白，唇色稍浅，眼眸极清，眼尾微微向上挑着。这样的长相配合着他的气质，在没有表情的时候，看上去或许叫人觉m.hetushu.com.com得呆，可此时他侧过头去笑，又在花兮唤他的时候回过神来，眼波流转，带弯了唇角和眼睛，无端便加了几分魅惑。
喜欢坐着躺着赖着，究其根本，不过是因为懒而已。
花兮或许不知道，燕绥之对她的印象，其实一直很好。
哪怕脾气再大，但对着一个无辜水灵老实认错的小少年，那也绝对是发不出来的。花兮原本因为要占便宜没占到而堵在心口的那口气，也在这时候，莫名便化了。
兴许是受条件所限，目前而言，燕绥之的灵智才开不久，多数时候，他的灵台都是混沌的。于是花兮所见到的他，永远是满脸纯良、愣愣怔怔，让人看了就想欺负的模样。
却是一个不确定的回答，他说：“我……我不大记得……”
于是，花兮一下子坐起身来：“喂，问你呢！你刚刚笑什么？”
“罢了罢了，不管你记不记得，反正看你这样子，该是我孙子辈的没跑了。”花兮很快回应，摆摆手，又眯了眯眼，放缓了语速，“或者，还要更小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