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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骄傲

作者:吕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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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白花林里的秘密

第十六章 白花林里的秘密

“怎么可能?”五官睁大眼,她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我给了?”
“王爷,这里是?”五官打量了下四周围,干干净净,东西整理的井然有序,显然,这个小居是有人居住着的。
看着眼前娇小的身影,皇帝自不会忘记她带给自己的震撼,那种由全身散发的坚韧,信念,求生,忍辱,浓到他无法忽视的地步,但他拒绝自己的心沦陷,皇帝早已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怎会分不清楚喜欢不喜欢,他承认他喜欢五官,但他阻止自己再给她更多的关注。
“别挑食。”双言姑姑悠悠地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须王慎一眼。
“王爷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仿佛感觉到了须王慎的踌躇,双言道,称呼已然从“慎儿”改为了“王爷”。
“那你要去吗?”
“可惜,我不需要你这个奴才。”白衣女子冷哼一声,她所受的屈辱,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这些人,也永远也不会原谅那个人。
“皇后娘娘?我还是皇后娘娘吗?”白衣女子喃喃自语。
“嗯。”须王慎闷嗯一声,心情竟显得低落。
母亲?五官叹了口气,就在五官转身之际,须王慎突然转头道:“五官,为什么你下午会睡在龙床上?”五官一愣,毫无防备的心被须王慎这么一问,那份刻意被遗忘的忐忑又浮到了眼前。
五官神情一顿,被须王慎的话给问住了,半晌,才道:“王爷,你知道五官最怕的是什么吗?”
皇帝为什么不杀她?这是五官想不通的地方,也是让五官忐忑的原因。
“有眼光,这女孩虽然长得平凡,但绝对配得上我的儿子。”白衣女子微微一笑,脸上尽是为人母的骄傲。
难道这第三副碟筷是为须王爷准备的吗?五官暗忖:这女人怎么会知道须王爷要来这里呢?她又为什么要为须王爷准备这碟筷?
什么意思?望着李得胜远去的背影,五官疑惑,但也只是一下而已,便又望着眼前的这宫门发呆。
“双言姑姑?”五官惊呼,小屋内的女子竟然是在后德院时训练她们的管事——双言姑姑。
“吃好了,走吧。”说完,不给五官任何说话的机会,拉着她便往门外走去。
这是她所认识的双言姑姑吗?看着进屋后便开始织起布的双言姑姑,五官已从震惊中回神,只是依然不太信自己所见到的,后德院中那个不苟言笑,威严冷漠的管事在此时却正织着布,方才更是对她笑了,是相同的两个人吗?
双言一怔,苦涩从嘴里微微泛开。
“什么话?”
“张佟儿?她今天怎么来了?”须王慎想了想,便道,“你对她说,本王今天没空跟她玩,让她改日再来。”
“不敢?你不是很大胆吗?早上的胆子去哪了?”皇帝冷冷地戏谑。
“朕要听实话。”
“双姨,我来了。”须王慎打开围栏,朝里面喊道。
“王爷,夜深了,在这里,不怕着凉么?”应天宇俊美的脸上有丝无奈,道:“双言,你一直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
应天宇望着五官的离去,喃喃自语:如此深夜,她怎么会在这里?
应天宇怔在原地,月光照在他俊美无比的脸上,竟是惨白。
“那我们走吧。”须王慎朝五官伸出了一只手。
“嗯。”五官点点头,“我没有最喜欢的东西,但我有最想要的东西。”
“没什么特别的喜欢,只是比起那些花花草草来,我还是比较喜欢水的透明。”
当所有的一切工作都弄好后,又叫门外执灯的宫女进来将烛火调至最小。
此刻,是那女人最悲伤的时候吗?五官的心没由来地难受起来。
“嗯,只要王爷一直待我如现在这般好,我的心便会永远向着王爷。”这是五官的真心话,亦是实话。
白花林。
一个承诺锁住了两颗心,不是霸道的,不是坚强的,亦不是伟大的,这份承诺是卑微的,微弱的,赤|裸的,因为一辈子的路没人知道它会怎样的变化,承诺只要相守!
应天宇一叹,“你知道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她有把你卖了吗?”
看了双言姑姑一眼,须王慎站起了身,拉过五官的手,缓缓走出了小屋,没有告别,也没有再回头。
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五官寻思:须王慎与这白衣女子之间是有什么关系吗?
“是。”双言颔首。
五官一愣,为什么桌上会有三个碟子,三双筷子?难道除了这女人和自己,还会有人来这里吃鸡肉不成?
“快进去吧,皇上刚从御书房回来,该是你侍候的时候了。”
皇帝未再接近五官,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五www.hetushu.com.com官抖动的手,脸上依旧透着不敢置信,甚至还有隐隐的难堪,因为他已然知道,对于自己的近身,五官全身的颤抖并不是害怕,而是在排斥,排斥他的接近,当年的一脚,使得她一直在心里恨着他,怨着他,她下意识地排斥着自己。
五官不再言语,只是晃荡着二人相携的手,默默地陪须王慎走着。
五官轻吁了口气,心中苦笑,一路从白花林走到这御天殿,短短半炷香的时间,她却走了近一个时辰。自与须王慎分开后,五官一路上忐忑,看着时辰越是接近于皇帝就寝的时间,她的心也开始不规则地跳动着,她在紧张,她在害怕,越是接近御天殿,她紧张害怕的心情越是厉害。
“那就好。”白衣女子望向门口,神情突然温柔起来,道,“她就是慎儿喜欢的那个女孩吧。”
五官在心里深呼了几口气,心,竟然有丝紧张,终于,她踏进了落霜宫的大门。
“你可要好好学习啊。”双言姑姑说得语重心长。
须王慎只觉喉咙一塞,吸了吸鼻子,突然真挚地道:“我明白了,五官,本王一定会待你好的,绝对不会半途而废,你也要对本王好,一辈子好,不能半途而废,好吗?”一双认真的眼,一双期待的眼,五官在这双眼里看到了需要关怀的渴望,不自觉的,五官重重点了点头,允下了承诺:“好,一辈子好,不半途而废。”
“是的。”
“是什么?”尽管心中难过,但须王慎依旧朝五官微微一笑。
“王爷请回吧,奴婢要服侍皇后娘娘去了。”双言朝应天宇福了一福,便绕过应天宇朝一旁走去。
还真给自己料对了,五官问道:“王爷,你跟那张家二小姐很熟吗?”
须王慎缓缓地走了进来,坐在了那第三碟子旁,拿起筷子,亦吃起鸡肉来。
“嗯,我会的。”扎扎扎,织布机的声音又响起,久久,双言姑姑未再说半句话。
“皇后娘娘,别伤心了,哭坏了身子可不好。”双言拿出丝巾递给白衣女子。
须王慎一听,脸上一黯,道:“原来你对我好是有条件的。”
皇帝皱着眉头看着以后脑勺对着自己的五官,不禁纳闷,以往洗脚只要洗个一会儿就好了,怎么这会儿竟洗了半炷香的时间还没洗好?
五官又将视线转向须王慎,看着王须慎脸上的漠然,她认识的那个自大又温柔的大男孩子在此刻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像是一个完全面无表情的陌生人,五官的心奇异地涌上些不自在,只觉闷得慌。
“我要去找她。”须王慎对着五官叫道,说完,便朝落霜院的方向跑去。
“皇上真正厌恶那些使用心计的女人,恐怕真正厌恶的是她的母妃,是他自己吧。”双言苦笑,便未再看应天宇一眼,走了,步履竟是那么的沉重。看着双言的背影,应天宇喃喃的吐出几字:“儿子帮助母亲,错了么?错了么?”双言一怔,只觉辛酸,却没有转头,道:“儿子帮助母亲,没有错,错的,是你们的心。”顿了顿,双言又道,“王爷,您若真喜欢主子,就去看她吧,我,不是她。”说完,再也不停留,离去。
夜,已开始笼罩大地,深深地寒气从林子各处开始逼来,白花林已然被黑暗包围,但空中的月光却奇亮,开始散发出她神圣能压倒黑暗的的柔和“王爷,你怎么了?”五官拉住须王慎,温和地问。
“你就那么怕朕杀了你?”
双姨?五官微愣。
“唔,就,就这些吗?”须王慎支吾了半晌,才道。
“没有,师傅说还进步了很多。”
“在意什么?”须王慎喃喃自语,突的,他眼睛一亮,道,“是啊,我在意什么呢?”五官轻轻地几个提问,解开了须王慎从小的心结。
宫内的景象依旧,凄凉,荒芜,没有半点的装饰,墙角杂草似乎比起上次来又长高了很多,屋内,还是那般的简陋,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在里屋内比起上次来多了两条凳子吧,一旁的桌上,摆放着三个碟子,每个蝶子内都盛满着鸡肉,鸡香味四飘,给这冷森的落霜宫平添了几分人气。
“是吗?”双言将眼神收回,依旧淡淡地道,“但奴婢知道皇上内疚了,他一直在内疚,他的心里,其实也是在后悔自己当年所做下的错事吧,毕竟皇后是他的亲姨,一个很是疼爱他的亲姨啊。”应天宇没有言语。
“是吗?双言,你忘了,当初,你最想的是你的主子坐上皇后之位。”白衣女子转过头,目光一冷,直着双言m•hetushu.com.com,又道,“难道你又忘了,你的主子现在就沉睡在离这里不远的那个未央湖里吗?你所说的这句话就不怕她听到?”双言轻咬下唇,脸上出现痛苦,半晌,道:“现在,您就是双言的主子。”
“王爷,这张家二小姐是哪位呀?”五官问,心中暗想:能进入皇宫的女子,不是重臣之女,便是皇亲国戚,不过皇亲中似乎没有姓张的,而朝中重臣姓张的就只有……“就是司吏张刚的二女儿张佟儿,也就是那张秀丽的妹妹。”须王慎淡淡地道,显然对那张佟儿他显得并不关心。
“那冷宫中的主人曾邀请我今晚前去一块吃鸡肉。”
“双言姑姑?”五官喃喃自语。
“这里变美了。”五官看了眼四周,道。
五官轻吁了一口气,得到了皇帝肯定的答复,心陡然轻松了很多,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
慎儿?五官又是一怔,暗想,这双言姑姑虽然是个管事,但毕竟也只是个奴才,怎么能直唤王爷的名讳呢?然而,更令她吃惊的是,须王慎竟然点点,道:“身体很好。”完全没有排斥或是责难的意思。
五官注意到了须王慎脸上细微的变化,同时,她也注意到了双言姑姑在对须王慎称呼上的变化,尽管心中疑惑,但她并未在脸上表露。
压下喉咙里的不适,五官轻轻地推开内门,走到了外屋,再关上门,椅着门柱,透过薄薄的纸窗,看着窗外的雪瓣,一手轻压着嘴暗咳了几声,只觉胸口已然透不过气,暗道:明天,我得向小姐去拿些止咳的药才行,要不然,这样下去,还怎样侍候皇上呢?
“没什么呀?”李得胜想了想,道,“不过,今天皇上的心情似乎挺不错的。”
“在双言心里,您永远是皇后娘娘。”
“王爷错了,皇后没罪,有罪的是您的母妃,是当今皇上的母妃。”双言轻轻地声音却透着疏远,“王爷忘了吗?当年,我的主子用自己的死陷害了皇后,而您的母妃却更残忍,若不是那些人弄错了人,皇后此刻恐怕早已消失在这个世上了,而您和当今的皇上,却是帮凶。”应天宇一怔,心竟狠狠地痛起来。
“我主子死了,却不是被皇后害死的,她是自杀的。”双言与应天宇对视,“王爷,奴婢是在替自己的主子赎罪,也是在替当今皇上赎罪,如果王爷愿意承认的话,奴婢也愿意替王爷赎罪。”
心,有点点的心疼,有点点的在意,可五官没有把这种心情流露出来,只是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声音亦是轻轻地,如同在聊天气般,道:“王爷,她有丢弃过你吗?”须王慎一怔,摇摇头。
“会。”须王慎点点头,眼中闪过些许的伤感。
穿过一个圆门,须景宫内的美便映入了五官的眼里,这里的景色她并非没有见过到,然而,此刻与那时不同,花儿早已没有了春夏秋的璀璨和夺目,已然枯入泥中,与自然同化,这里只剩下荒凉的假山,光凸凸一片。
“去。”五官肯定地点点头,她对那个女人好奇,“王爷,你想去凑热闹不?”其实,她是想让须王爷陪她去壮胆,那女人实在不像一个正常人呀。
当龙帐缓缓放下时,皇帝突然道:“你很开心吗?”五官一愣。
五官又是一笑,看着他,问:“她对你不好吗?”鸡肉的鲜美还在唇齿间绕香,须王慎紧抿着唇,摇摇头。
当五官和须王慎的身影消失在落霜院时,从屋内的一小厢房中,走出一人,竟然是双言。
仿佛是感应到了五官的来临,就在五官双脚刚落在落霜院的门口时,咔的一声,宫门打开,当白衣女子绝色的容颜出现在五官面前时,五官再一次的深叹:天下间为何有此等绝色。
“那除了水,你还喜欢什么?”想了想,五官摇摇头。
看着五官半晌,须王慎紧抿了唇,俊脸上展现执着,道:“五官,你记着,虽然我只是个王爷,但是,我会给你最好的,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说完,也不顾五官的愕然,身影消失于白花林中。
“吃鸡肉?”须王慎奇道。
“既然如此,那你在在意什么呢?”五官说得轻微。
听着这一长一少的对话,五官如坠入了云雾中,这是一场奇怪的对话,更像一对母子之间的对话,但五官清楚的知道,这二人的关系只是主仆。
“怎么,还想跟朕使性子?”皇帝走近五官。
三座如楼亭般大小的假山被宫内的走廊连环包围着,旁边没有了花儿的陪衬,显得孤独而又乏味,然而,从假山中贯穿倾泻而出的一道瀑hetushu•com.com布,却把这抹乏味给抹了去,瀑布的落脚处正是另一座假山的顶,水花飞溅,射出水珠无数,无数的水花又形成了无数的瀑布支流,流于第三座假山之上,水花飞溅时的美,给整个须景宫平添了无数的生气。
门外,又传来几声咳嗽,很轻很轻,显然是被压抑住了,皇帝闭上了眼,拒绝再听到,关上了窗后,开始安置。
须王爷不是说不来的吗?五官刚想出声询问,然而,须王慎和白衣女子之间的表情却让她把想问的话硬是给咽下了腹。
“你是在想朕是会杀你还是不杀你吗?”此时,皇帝冷冷地声音在五官的背后响起。
“公公。”五官福了福。
“不熟,见过几次面而已,嘿,到了。”这时,须王慎突然开心地道,“来。”在五官前面的是一栋古老的小屋,位于须景宫内最为偏僻的一角,小屋的四周围没有任何的装饰,简简单单,如同民房,小屋的四周围了一个竹子弄成的围栏,围栏内,几株流朱儿草正摇曳生辉,一口古井立于小屋的墙角,古井旁的木桶微湿,说明刚刚还有人正在使用这井水。
“五官。”皇帝叫道。
“她早已不是皇后,更不是你的主子。”双言转过头看着应天宇,一字一顿地道:“王爷,双言早已跟您说过了,现在,皇后娘娘就是双主的主子。”
就在五官即将走出围栏时,双言姑姑突然从小屋内走了出来,道:“等一下。”须王慎转过头,然而,双言姑姑却只是盯着五官,道:“夕阳已然下沉,别忘了白花林之约。”五官身体一僵,白花林之约?顿时,一个孤傲如星月的美丽身影映入了她的脑海,可是,双言姑姑又是如何知道她和那白衣女子有约的呢?当五官正欲开口询问时,双言已然走进了小屋,并且关上了门。
“罪?什么罪?”应天宇攥紧了拳头,“有罪的是那个女人。”
“没了?”须王慎不敢置信地道。
“提到她,你会难过吗?”五官轻柔地问。
“你也来了?”双言姑姑一见到五官,朝她笑了笑,并未显得惊讶,仿佛早已料到五官会来似的。
“哼,怎么这会儿倒对朕恭敬起来了?不会也是假的吧?”皇帝眯起眼,打量着五官卑微的模样。
“我,我还是不去吧。”须王慎的脸上有丝犹豫。
御天殿里,靠着龙床熟睡的五官喉咙里突然一痒,紧接着一声咳嗽从嘴里溢出,五官猛然被惊醒,盯着龙床好半晌,见龙床没有动静,才轻吁了口气,喃喃:“又咳嗽了,是下雪了吗?”五官苦笑,每年的下雪天,是她最痛苦的日子,那时,咳嗽便会开始整整缠着她一个冬天。
“什么白花林之约?”须王慎奇怪地望着五官,问。
想到这,五官嘴角一拉,轻盈地笑开。
“为什么?为什么有的人对别人好能无偿的付出,而你对我不能呢?”须王慎难过地甚至有些激动地道。
她应该不会死了吧?五官暗想,如果皇帝真要她死,早在清晨时便会杀了自己,现在不死,是不是代表皇上不杀她了呢?
“我上次所要说的话,你今天都问过了吗?”白衣女子突然道。
“呦,这不是官姑娘吗?”就在五官发怔之时,李得胜从御天殿走了出来。
“我……”须王慎刚想说些什么,这时,一老太监匆匆地跑了过来,跪道:“禀王爷,张家二小姐来了。”
“是,奴才这就去回话。”老太监匆匆复命而去。
“你在内疚吗?内疚诬陷皇后娘娘的事吗?”双言冷冷地看着应天宇,仿佛已然看穿了他的内心。
“也不是,只是她长得太美了,不免有些好奇。”想起白衣女子那种空灵的美,五官突然产生出一种自卑的心情。
然而,五官不知道的是,就在五官轻声的第一次咳时,皇帝已然醒转,亦听到了五官的喃喃声,皇帝看着床顶,半晌,走下了床,推开窗户,看着鹅毛般的大雪,轻语:“果然是下雪了,下雪天,她便会咳嗽吗?难道,这也是那一脚落下的毛病?”一股纠心的痛在他不知不觉中开始蔓延到了全身。
“王爷,你认识那女人,是吗?”五官问道,话刚一说出口,她便感觉到了手上的僵硬。
“我给了你什么?”须王慎这下更觉奇怪了,他有给过她东西吗?莫非?须王慎眼睛一亮,道,“原来你最想要的是月饼啊?”五官一怔,并未回答,只是淡淡一笑,问道:“王爷,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嗯。”皇帝轻嗯,开始安置。
须景宫。
“这天气已然更冷了,外出时,你要多加件衣服和_图_书。”
白衣女子没再吃肉,只是怔怔地望着桌面出神。
“放心,朕不会杀你。”深深地再看了五官一眼,皇帝便转身进了御天殿。
皇帝不再问,然而,他的双眼却一直盯着五官的身影不放,紧紧的不放,透着微透明的龙帐,他看到了五官紧握的着拳头,心,跟着下沉,不由自主的,下沉。
“五官想要的东西,其实王爷已经给我了。”五官笑道。
“真的?”须王慎心头一喜。
“嗯。”五官点点头,诚实。
五官一愣,还未从双言姑姑热情的微笑中回神,便已被须王慎拉进了屋内。
五官想转头跟白衣女子说些什么,却在转头的瞬间竟然看到了白衣女子在哭,一种无声的哭泣,蓦地,五官心头浮起了老人常说的一句话:人只有在最伤心的时候才会无声地哭泣。
须王慎一怔,脸上涌现难过之情。
五官发出了深深地疑惑,然而,更令五官惊讶的是,这须王爷怎么会认识双言姑姑呢?甚至还叫她为双姨?还有,这双言姑姑又怎么会住在这须景宫里面?
五官沉吟了半晌,方道:“王爷,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白花林的冷宫吗?”须王慎脸色一暗,道:“记得。”
须王慎看着双言姑姑,欲言又止。
落霜宫在白花林的深处,此处的白花树高大耸立,参天直冲云霄,一旁的几根细竹娇嫩柔脆,却挺耸而立,与白花树交缠在一起,把这个落霜宫遮得严严实实的,但夕阳还是透过了密实的枝丫,将余晖透过缝隙,斑驳地照射在了落霜宫上。
“皇上,奴才给您洗脚了。”五官接过宫女手中的盆子放置在皇帝的脚下,轻轻地揉捏起来,皇帝的脚修长,很是白皙,脚底甚至没有老茧,五官自然知道是这水的缘故,这水中放了很多的名贵药材,听说能够去除死皮,让肌肤白|嫩无瑕,每次,当五官给皇帝洗脚时,五官心里总会想:真是浪费了,如果拿来给她洗澡该有多好啊。
“是啊。”
“是的,今天须王爷来了小屋,奴才已把您的话都给转达了。”
看着五官半晌,须王慎突然道:“她是生我的那个女人。”静,蔓延着,没有了脚步声,也没有了说话声,空中,只有寒风吹过树杈时发出的呜咽声。
“嗯,好。”五官微微一笑,交出了另一只手,二人相视而笑。
“我最怕的是有人对我好,却不能坚持对我好,这世上,这种‘好’是最能半途而废了。”五官不知道这话须王慎是否能听懂,但她还是把内心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在须王慎面前的她已然不若当初那般的对他有防范了,她,也在开始相信着他,并且接受他,这一切全是因为须王慎对她的好。
皇帝一怔,从五官的笑中,他感觉出了她的开心,同时也明白了她在开心什么,但皇帝依旧冷冷地道:“水凉了。”五官一怔,瞬间惶恐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这就撤去。”说完,慌忙拿过一旁的布将皇帝的脚包起来移至一旁,细致地擦干,便将面盆交给一旁的宫女,开始净手,净完手,她又开始帮皇帝铺被子。
“你喜欢这瀑布吗?”见五官停下目不转睛地望着瀑布,须王慎也驻足,但牵着五官的手却一直未放开过。
须王慎为自己倒了杯茶,动作熟练,并不显得生疏,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了。
“怎么可能?”须王慎下意识地道。
五官脸色一白,双手竟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嗯,这不,刚叫老奴去御膳房传小点心呢。”说完,李得胜便欲离去,刚走了几步,李得胜又折回,道,“官姑娘,嘿,想不到你竟然能得到须王爷的青睐,你的福气到了。”说完,肥胖的身子便扭着走了。
“我不知道。”五官摇摇头,甚至于,她是如何昏过去的,她亦不清楚。
“王爷这么晚来这里有事吗?”双言答非所问。
看着须王慎远去的背景,五官只觉糊涂:“王爷,你在说什么呢。”就在五官走出白花林后,离她不远处,一颀长的人影从树后走了出来,竟是贤王应天宇。
“公公,”五官叫住要走开的李得胜,道,“公公,今天皇上可有说什么吗?”
当五官还在吃最后一块肉时,手,突然被须王慎拉起。
“是。”
此时,明显的,五官感觉到了白衣女子神情上的激动,尽管她没有怎样的表露。
“五官,”须王慎顿了顿,又道,“你喜欢皇上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住在那里,肯定是做错事了,才会被父皇降罪的。”须王慎的脸上滑过责难和心疼,他低语着,却朝五官微微一笑,只不和图书过那笑竟有丝落寞。
此时,李得胜已然拿了一盘点心过来。
“胸口还疼吗?”五官身体一僵。
“皇上,点心来了。”
五官不语,只是低垂着头。
须王慎微怔,才道:“我知道。”声音,竟然有些低沉。
“是什么?”
“王爷?”此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应天宇身后响起,是双言。
白衣女子坐了下来,竟开始吃起了肉,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话。
天已然亮了吗?五官迷糊地想着,天亮了?五官一惊,迅速地清醒过来。
“你的主子早已死了,而且还是被她害死的,你现在如此效忠她,你主子会死不瞑目。”应天宇目光变冷。
“学习呢?可有退步?”双言姑姑又问道。
冰冷的态度依旧,漠然的眼神依旧,仿佛在这白衣女子身上没有温度似的,她甚至连看都未看五官一眼,只是打开宫门,便自顾自的走了回去。
“皇上?”五官身体一僵,赶紧转身,朝皇帝行了一礼,“奴婢见过皇上。”
“慎儿,最近身体可好?”双言姑姑说话了。
“不疼,只是难过。”五官握紧了拳。
“是的。”
几个宫女执灯从五官身边走过,月,已上柳梢。
“我没有。”应天宇苍白了脸。
“皇上,该就寝了。”此时,已到了皇帝就寝的时间,五官便在一旁道。
“啊?”五官抬头,还未从愉悦回过神的她,忘了该有的礼仪,忘了收回那抹笑容,所以,这一切当场便映入了皇帝的眼中。
五官也坐了下来,拿起了筷子,她很想说些话,打破这份寂静,也很想问这第三碟是为谁准备的,但她识趣地没问,从上次的经验中得出,就算问了这女子,她恐怕也不会回答吧。
“是。”李得胜放好点心后,便退了出去,屋内,只留下五官,皇帝,以及一盏幽火。
“心情不错?”
白衣女子的脸上已不若刚才那般的冷漠,让人无法接近,她的双眸中竟透着点点星光,嘴唇颤抖着,似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只是将那第三个碟子轻轻一推,便自顾自地坐下了。
“朕要听实话。”五官沉吟了半晌,才道:“是,奴婢能活着,当然开心。”
“五官,”须王慎转过头,沉闷的却是淡淡地一笑,道,“你会离开我吗?”虽然只觉一头雾水,但五官摇摇头:“不会,只要五官在皇宫,便不会离开王爷。”
一听这声音,应天宇面色一喜,转过头,却在见到来人冰一般的面孔后,喜悦被冲散,心里浮起淡淡的愁。
就在这时,从小屋里走出一个约莫三十左右,身着宫装的女子,原本冷漠的脸在见着须王慎时放柔了,只见她朝须王慎微微一笑,道:“王爷,你来了?”
“你很想知道她是谁吗?”须王慎转头,看着五官。
五官微微一笑,看着须王慎开心的模样,竟觉得有些羡慕,那女人对他的好,她焉能感觉不到?她相信须王慎也能感觉出来,白衣女子的那份激动,那种眼神,都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渴望。
夕阳还未下沉,金穗般的光芒照耀着整个白花林,使得每株树都染上了一层圣辉,冬天的骄阳虽然不烈,但比起其他的季节来却更显得骄艳了很多,夕阳更甚,每当太阳夕斜,余辉泽披大地时,整个大地仿佛沐浴在了一个金澄的世界当中。
“下雪了,下雪了,昨夜下了好大的雪啊。”一声声的戏闹声从宫外传来,惊醒了好不容易沉睡的五官。
“放御案上吧。”皇帝并未看李得胜一眼,便道。
二人默默无声地开始吃起鸡肉,空气中,顿时只听得见细微的咀嚼声,五官只觉这顿肉是她有生以来吃过最诡异的一次了,她不禁偷望了白衣女子一眼,这一望,却只见白衣女子正惊讶地望着门口,眼中似喜似讶,复杂难辨,这是第一次,五官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不同的感情,心中一奇,视线也顺着白衣女子望去,这一看,五官险些让鸡肉给哽住,只见在门口,正站着一脸漠然的须王慎。
看着眼前这个她自小带大的孩子,双言叹了口气,道:“还有一句话。”
“奴婢不敢。”
此刻,五官心情已然变得愉悦,一天中所发生的事情,不管是不快的还是快乐的都一一给抛到了脑后,享受着此时能活着的感觉,给皇帝洗脚洗得更为专注了,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这个皇帝,但毕竟皇帝饶了她一次,她还是有点感激的。
烛火已然去了半截,夜,更静了,窗外,已然开始下起雪来,不过,在这么一个深冬,每一个人都已然沉睡,有谁还会去注意这深冬的第一场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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