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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小皇后

作者: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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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青城危急,请王亲临。云裳字。”
此时,他翻阅着手中的折子,紧抿的薄唇,淡漠的面容看不出分毫情绪波动。
“然而流寇所为,疑似千绝宫从中牵线。眼见着我已经取得宫千九的信任,谁想到这么个节骨眼上,竟然会发生这等事情。风陵南心思缜密,从青城荷花宴看破我的伪装,我并不惊讶,可这么个谨慎薄情的人,居然为了个女子大乱阵脚……”
这正是荷花宴上变故生,祸事惊天扰圣颜。
“小少爷,求您了,别哭了,少主见您哭成这样,又该生气了,奴婢求您了还不成?您就算发个善心,让奴婢留着条小命吧……”
他走在前面,愁眉苦脸,胖胖的圆脸原本一脸福相,现在是一脸悲愤,呜呼,竖子无德!竖子无德呀!
虽然不解,清央羽还是很听话地转过了肥胖的身躯,就见着云皇面色一阵厌恶忍不住狠狠一脚踹开他勃然大怒。
不管是形式风格,还是语言方面,都有着异曲同工的功效。
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满脑子莫名其妙的杂念,费妍忍不住开始唾弃起自己了。这时候,她明明该推开他,可是……小听含泪的模样不知怎的忽地撞入心口,小家伙软软的哭嗓依稀犹在耳侧。
是这句话!
清央羽无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毫无预兆,惊天动地的大哭声陡地响起,尖锐的嗓音直冲云霄。
“滚下去,退后,三丈外!再别让我看到你的肥猪脸!”
清央羽甩甩袖子,小眼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云裳呀,你去和王上说,不干我的事。他老婆自己跑了出来,被抓走了,他最宠的臣子方寸全失,全是我在撑着大局呀。我多不容易呀,你让他考虑考虑给我加薪,好不?”
我,我,我怎么会莫名其妙走光了?
那时候,尚是太子的杜于腾狭眸一挑,轻描淡写的一句:“清央羽,你废话挺多的嘛,这毛病可不大好。”
她居然会为他心疼,宫千九冰冷的面容在此时微微松动,眼前的少女明明那么寻常,可是她的眼泪竟然让自己心间倏然一紧。
云皇杜子腾在王座上,蓦然捏紧杯盏,俊秀的面容陡地沉冷下来。
小小个院子,慌乱起来。这个去取烈酒浸湿巾,那个端了盆子给他用冷水擦身……一时间,所有人乱做一团,忙进忙出,待大夫来了,开过药帖,灌了药汁,丫鬟们守到天快亮时,热总算是下去了。
风陵南的目光狠厉如狼,决然冷睇清央老爷,字从牙根一个个冷冷蹦出,“清央羽,少给我打哈哈。人是你请来的,你会不知下落。”
清央老爷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悲愤地低下脑袋,掬一把热泪。
果然是boss级的怪物呀,这气势强悍的!
半晌,宫千九开口,语气有些隐忍的寒意。
她脑袋里紧绷着的弦,“砰——砰——砰——”接二连三的断裂了,最直接的后果是她眼前一片空白,彻底懵了。
“依臣五年来和千绝宫人相处经验看采,宫千九治下冷酷无比,对敌人更是凶残绝情落在他手中的人,往往难逃生天。绛修容这回儿被他捉了过去,即便不死,也很难全身而退,时间拖的越久,对她则越为不利……”
“杀人呀,京城来的大人要杀人了,我好命苦呀——”
“怎么办,已经是二更天了,少主走了以后,小少爷不吃不喝,连哭都不会了……”
回答他的只是一阵悲伤的啜泣。
“谁让王上您不明着问微臣,微臣愚笨,只听得懂明话哪懂那些拐来歪去的东西嘛!”他越说越委屈,杜于腾额上青筋跳动。
可怜又无辜的清央大老爷悲从心来,一腔哭嗓尖锐直拔云霄,说不清的伤痛哀绝。
费妍大喜。
欺辱他的是贵族、商贾之子,他们犯不着为了个小乞丐得罪那些少爷们,世情冷暖,人心凉薄,他从此看透。
“风陵大人,您也瞧见了,贼人武功高强,远非小人所能抗衡。不过就是个小兄弟被劫走了,要不……要不小人这儿丫鬟小厮忒多,赔您一个就是了……”
理不清的事情,在他看来从来与危险划上等号。
人嘛,他们清央府上是多的是。
再出现时,他是绝情噬骨的少年杀手,独挑江湖黑白两道,手段狠辣,是非黑白在他眼底不过尔尔,所有人都惧怕他,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眼前如此放肆。
“大人呀,小的真不知情呢……那贼人非同小可,您让小的怎么查,从何而查?”
真是个活宝!
清央羽一抬头,只见风陵南眸中杀意凛冽,当下一个哆嗦,慌忙赔笑道:“我说,我说还不成嘛,不过……真的是绛修容?”
“哥哥哥哥,口口声声叫得亲热,她夏侯绛给了你什么好处?以后再在我面前提到此人,我便命人剜其目,断其手足!”
晚风薄凉,夕阳脉脉。
这清央羽真的是只通文墨,精于算计,不懂武功么?
宫千九满意点头,右手按了按他的肩,冷然道,“既是知道,怎的哭成这样?男儿掉泪,乃奇耻大辱!”
“不问不问,逆贼的下落在千绝山。千绝山地势陡峭凶险,待我拿地图给你……”
江湖中人人敬畏的千绝宫就在这座山上,让庙堂高位者寝室难安的逆贼统领也住在这里。
“哥哥不要讨厌小听好不好,小听和大哥一样,都好孤独,小听只想和哥哥说话,不要再是一群丫鬟们守着,她们怕我大哥,所以不得不陪着我,我不要那些虚情假意的喜欢……”
“她……她是我表妹……”
说到这儿,清央羽一咬牙,圆脸上尽是悲愤。
自那天以后,他的脸上再没有任何表情。一半的脸蛋艳丽俊俏,纵是冰寒颜色,却也让人砰然心动,可另一半的脸却形同恶鬼,见者惊心。
“你要的人,很快就来了。仅此一次,下回,自己的身子都顾念不好,休想我再将你宠上天去。”
“清央羽,你真不要命了吗?”
“你到底说不说逆贼下落!”
话音未落,风陵南鬼魅般,悄无声息站在他的身边,蓦地出手,风陵南修长如玉的三指已掐住了某人肥得流油的脖子。
“哥哥?”
宫千九的牙紧紧咬在唇上,想借由唇齿间隐约的刺疼清醒过来。
唇齿间纠缠的是他略显粗重的呼吸,眼前是宫千九放大的俊容。
“很疼吧……”
她没听错吧,他让她给他请安?
呜,嫉妒他的话,自己努力多吃点嘛,以风凌南的潜力,虽然想变得和他一样可爱有福气不是那么容易,可是努努力,还是可以圆起来的。
一声杀猪似的惨叫蓦地响起,贯穿云霄。
“老爷,这不是您的错和_图_书……”
“小少爷,这话儿可不能乱说,若是被少主听着了,了不得呀!”
蜿蜒而下的烙疤,深深一道,费妍心里猛地一痛。
清央羽和夏侯绛这两人是有直系血缘关系吗?
他忽然心生一股不好的预感,猛地推开怀中的少女,面色微微一红,他连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居然会有这么纯情的反应。反观呆立原地的费妍抹抹眼泪,如梦初醒,忽然惊讶地看见自己胸口衣服大开,当下一声尖叫,迅速拢紧衣服。
“一个姑娘?”
“云裳呀……你们家老爷我……呜呜呜……”
快逃呀!
“不要!呜……我想哥哥……大哥,你把哥哥放了好不好?”
这样的人,向来独断冷酷,可如今他却分不清自己对费妍生出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
后者如皮球般滚到下面,揉着被踢痛的屁股+苦哈哈地缩在角落,忍不住哭丧着脸,呲牙咧嘴低声嘀咕起来。
就是这句话呀!
小家伙委实被吓坏了,知道他向来说到做到,从无虚言,当下咬紧了唇,小小的身子吓得瑟瑟发抖,想哭又不敢哭出来的怯弱样子,让宫千九心头无端一把火气。
费妍同学一张得意洋洋的小笑脸登时僵了,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下。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淡漠的男嗓倏地扬起,犹如地底的修罗般,仅听个声音,都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冒出。
一到激动时就喜欢冒出些稀奇古怪的话,这话说的,好像他死过一次似的若不是和他相识十来年,杜干腾必然拿他当怪物。
他问这话,但目光日显是放在风陵南身上。
“呜哇……”
他灼|热的气息扑在她几近赤|裸的胸部,带着些压抑的喘息,费妍的眼泪一滴一滴,不住地往下滑落,“那么深的刀疤,伤在脸上,怎么会不疼……”
如果不是风陵南的威胁与暴走,打乱了这里平衡,杜子腾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妥当地一直这么安抚下去,让宫千九无法生出谋反的念头。
清央羽就是有那个本事,让人哭笑不得。
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
费妍先是一愣,然后揉了揉眼睛,深深吸了口披风上带着莲花清香的味道,眼睛噌地一下亮了亮,是宫千九的衣服。
“大哥……”
那一时,那一刻,她心里最柔软的角落忍不住为他哭泣,是最真的感情。
千里之外,一支箭尾流碧,湛湛冷芒的断箭蓦地破空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声势撕裂天际,燃着诡异的碧蓝冷焰,铮然射至王座。
不过该子看似疯癫却才华卓绝,缺点可以忽略。
清央羽不迭叫苦,他只觉尖锐的刺痛从脖上传来,当下哭丧着一张圆脸,抽抽噎噎,只恨“贼人”劫的不是自己。
中间的宫少听哭得惊天动地,好不悲戚。
风陵南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喀嚓——”他下手的动作陡地一紧,比女子还美丽的红唇贴在清央羽的耳际,开门见山。
这话一出,丫鬟们脸色登时惨白如纸。
来往路人匆匆而过,听着个六岁孩子的悲吼,却没有一个人来帮他。
见他收敛颜色,云裳当下利落点头,面色明显谦恭起来,她转身,几个兔起鹘落再不见踪迹。
小丫头薄薄的衣衫被他粗暴的动作尽数撕裂,少女纯白晶莹的酥|胸在男人的眼前若隐若现,挑逗着男人冰冷嗜血的目光。
喀嚓一声,裂帛脆响——
从她唇齿间撞入个柔软的触感,拼命吸吮着她口腔内所有的空气,与她的唇舌纠缠至深,费妍只觉他霸道冷冽的气息猛然灌入口鼻。
居然是断箭传讯!
小少爷倒是会找人!

轰!
请安?
她又不是柿子,想滚也滚不动嘛!
某老爷恬不知耻地腆着个肚子,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得意洋洋翘起胖胖的脑袋,压根不明白谦虚两个字怎么写。
“你准备让这清央府邸上上下下全知道你隐瞒近五年的身份?若是,你尽管和我装,我没时间和你耗,完不成王命,又暴露身份,令王上五年苦心付之东流,我看你有几颗脑袋可以砍!”
杜子腾狭长而犀利的眸微微敛起,看着他的目光有一分了然,也有分不屑不过很快地一掠而过,他依然是冷酷地几近无情的云皇杜子腾。
“千绝山,高万仞,路途险阻。常有陡坡险峰,万壑孤绝,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不得过,猿猱愁攀援。飞湍瀑流,砯崖转石。其险如此,胡为乎来哉……”
云裳头痛扶额,真不知自己怎的就摊上了这么个主子。
“呜,好可怕……”
他拧眉,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语气颇有些软化的迹最,“算了算了,不提从前。本王只问你,绛修容在宫千九手上,现下如何。”
怕怕!
“本王派你在青城留守,是让你拖住宫千九,深入其中打探消息,如今你探出千绝地势倒是功劳了?镇日里风花雪月,不务正事,这首《绝道难》你翻来覆去,日日这吗几句,呈报数次,如今倒也好意思邀功!”
见风陵南眸光闪了闪,声音轻不可闻,清央羽拧起了眉,似在思索,“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呀,风陵大人的表妹有两个,一个是天下闻名的第一美女夏侯清小姐,另一个入宫为妃……”
旁边站着那笑弥勒似的胖胖老爷双手一拱,连连称是,“王上,这可是微臣特地上山历险,九死一生得来的资料,您看微臣这写的,绝无差池呀……”
可怜又无辜的清央老爷拼命挣扎而出,哧溜一下躲在迟若和云裳身后,仅露出小半个胖胖的脑袋,委屈兮兮。
“敢和我玩花样,相不相信我让清央这个姓氏从人间消失。”
一句话决定他的生死,就这样,他举世闻名,万千风雅的清央公子就这么被贬到青城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随着清央羽话音落下,风陵南只觉得他所有的句子声音郜化成了一个个尖锐的小刺,狠很地扎在他心头。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会为他心疼,为他伤心。
那男装扮相分外俊俏的少女上前两步,低声安慰。后者一把握住她的手,胖乎乎的圆脸上忧伤绵绵。
“王的女人?”
他左思右想,横竖不对,压根没看见风陵南的面色一分分冰冷下来。
千绝山,攀绝巅,险路崔嵬欲云湮。
就在几人相持不下时,杜子腾冷俊的声音淡淡透出,“似漫不经心一句感叹,风陵南却觉一盆冷水泼下,浑身似立刻结了武术的冰渣滓,从头凉到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家老爷呀!
“跟着风陵南,不要让他弄砸了计划,否则和-图-书这清央府邸没有一人有命善终。”清央羽一声叹息,正色命令,浓眉的少年微一颔首,回答短促有力。
这是挑衅!
“我……”我不会滚。
从倾云宫的初见,她一眼就看到檐顶的年轻男子,气势非凡,脸上的疤痕令人魂飞魄散。她一直想,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遭遇,脸上留下了那么道伤疤,才会有让人窒息的气势与魄力。
费妍看见宫千九眼底掠过一丝尖锐的嘲讽,可有时候说话就是忘记经过大脑,她居然迟钝地点了点头,认真回答,“是呀,我是王上的嫔妃嘛!”宫千九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前,伸手托起她的腰,俯身就给她一个纠缠至深的长吻。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脸,费妍发现,他俊秀的五官犹如刀刻,每一分、每一寸都似乎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可是那道深刻的刀疤,却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实在是忍不住呀!
“嘿嘿,好说好说,微臣不才,也就擅长涂那么几个句子……”
“已经很多次了吗?”
小丫头下意识伸出右手试了试他额上温度,然后贴在自己的额头,很正常的温度,没有发热……
明明是恁好的武功,可遇见这胖老爷,云裳发现自己居然用上真气,也挣不出他的掌心,俏脸当下就黑了。
“没,微臣在赞美晚上这一脚踢的,真是厚积而薄发,力度和角度都恰到好处,委实让微臣对您越发敬仰敬佩呀!微臣现在对您的仰幕犹如滔滔江水硅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都怪李白!
他抬头,讶然看见云皇手中的折子猛地拍在桌上,俊秀逼人的年轻男子蓦地站起,眸光中透出分冷酷与尖锐,如盯看猎物的精豹,浑身散发出危险锐利的气势。
她低声呢喃,宫千九浑身蓦然一怔,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动容。
仿佛是一个最美的咒语,宫千九一走,她立刻惊醒过来。
首座的年轻男子相貌俊俏如少女,眉宇间却拢着股逼人煞气,座下众人一律胆战心惊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大气不敢喘。
一个丫鬟把手放在他额头,只一下就尖叫起来,“糟了,发热了,怎么办?”
风陵南的声音轻柔而淡漠,他的眼睛如最纯粹的黑曜石,漂亮地令人窒息,可乌瞳中的冷光,也犀利地刺人。
为什么抱着她时,却舍不得松开这唯一的温暖。
《蜀道堆》就写那吗几句,害他连掰都掰不出新句子。
一晃五年了!
小少爷从来只叫少主子大哥,这会儿改口改得倒是痛快。可少主子平日里那张脸呀,冷得和个冰块儿似的,哪个有胆子去请来少主呀。
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这么绝情,小费妍手里捏着冷汗,躲在柱子后,探头探脑地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圆眸,心有余悸地瞅着宫千九从里面走出来,小心肝瑟缩了下,禁不住颈后的汗毛统统炸起。
他这条老命呀!
小听很乖,丫鬟们很温婉。
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两个少年,一个身材挺拔,浓眉大眼,眉宇间尚携着些许稚气,另一个却唇红齿白,显是个少女,着男装却也英姿飒爽。
再看见煞气逼人的风陵南,稍微胆小点的丫鬟们心里陡地一个哆嗦,抱在一起嘤嘤哭泣,胆大点的奴才也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噤若寒蝉。
“不该呀,据云裳说,和你同路的那少年相貌虽然清秀,却也寻常。若是夏侯清小姐,即便是女扮男装,也没理由相貌寻常。若是进宫的那位小姐,就更不可能了,后宫的女子,岂能抛头露面,罔顾皇家威严……”
“属下遵命!”
“放手!”她低声,咬牙。
“清央羽,你岂敢与王上这样说话!简直是反了!”
众丫鬟一个寒颤,慌忙岔了话题,“今儿个风大,奴婢才扎了只燕子风筝,咱们去放风筝吧,您原来可不最喜欢放风筝吗?”
“好一个修容,好一个王的女人?那么,我倒要看看被我玷污以后,你还有什么骄傲可以维持……夏侯绛,你以为你是谁?如果……这具身体变得残败,杜子腾还会要你吗?”
“哎呀小祖宗呐,怎的哭得更厉害了?咱们不喝牛奶粥,咱们去看烟花,好漂亮呢!砰啪……五颜六色的,保准您看了以后高兴!”
都有能力把他气得抓狂。
话音至此,这清央老爷当下一口气窒在嗓子,就在云皇冷哞扫来时,他迅速吞下那口气,笑眯眯地凑上张肥脸,厚颜无耻地讨好道:“微臣其实很隍恐,但又感念皇恩浩荡,无疑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吧……”
他清央老爷大人有大量,不和小破孩子一般见识!
“放你出来,不是让你东张西望的。滚出来!”
“砰——”
她虽然机灵,却到底不过十五岁的孩子,心思纯良剔透,见不得悲苦与忧伤,心肠最软,难怪会忘记宫千九可怕的身份。
他冰冷的手指掐在清央老爷的脖子上,后者的嘴蓦地闭紧了,双眼张的老大,眼见着肥胖的身躯晃荡了下,面色苍白地几欲昏厥,风陵南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手上动作一紧,冷冷呵斥。
宫千九一直是一个很强势,也很自信的人,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也不会让事情脱离自己的控制,这样的人,必然是当世枭雄。
他们尖锐而恶意地嘲笑着,“小小个乞丐,要那么俊俏的脸蛋有什么用?不如毁了他的脸!”于是,家丁们立时取来烙红的热铁,就这么狠狠地贴在他的脸上,他如困兽般拼命挣扎,嘶吼,悲戚的怒吼回荡在街头巷尾。
“我食王禄,为王办事,一直以商贾身份潜身青城,一隐数年,只为追查青城流寇的真相。逆贼敛财杀人,已危及国体。我广开荷花宴,看似大肆铺张,奢侈无度,却为打通贵族商贾颇费苦心,闲聊间打探秘密,可以说囊括整个沧原最大的情报网……
待风陵南取了地图,狂风一卷匆匆而去,可怜又无辜的清央老爷拍拍余悸未定的小心脏,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断箭传讯!
他老人家好歹也是青城数一数二的人物,凭什么要怕个沧原公子。
“属下遵命!”
怎么不让他震惊。
可她不怕他。
她发誓,她只是想试试电视里常常演的这段台词,说出来会有什么样的派头,真的不是故意去挑衅他的权威,可说出来以后,小丫头立刻看见宫千九冰瞳中闪过一道尖锐的寒光,她当下悔得恨不得咬掉舌头。
“属下在。”
人家不都说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清央老爷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有品味,有见识的……地头蛇,为啥压不过个风陵www.hetushu.com.com南?
“哥哥不是敌人,哥哥对小听好,小听喜欢哥哥嘛……”
“砰!”
风陵南双手环胸,站在云皇身后,似笑非笑地撇了撇唇角,嘲讽地看着眼前过分肥胖的清央老爷,鼻腔中明显透出分冷哼。
“我……我是王上正二品修容,你岂能如此无理。”
想当初,他清央老爷尚是个翩翩少年,浊世佳公子的时候,在白玉城迷熬万千少女,素有沧原四大公子之外,第五个公子的美称时,是何等风流的人物呀。
在他认为,费妍不外乎两种反应,第一种是拼命挣扎,像后宫任何一个普通女人似的,可笑地想维持自己的贞操,当然,她那么做的后果,只会让他更有嗜血的冲动,让他毫不怜惜地占有她。
她颤抖的小手不自觉触了触他脸上的刀疤,仿佛被惊吓到,迅速缩了回来,所有的一切思绪似乎都空白起来,连他喘着粗气,什么时候隔着胸前的衣服,色情地搓揉着自己粉|嫩的胸脯都没有注意。
小丫头百思不得其解,愁苦地看着自己遮不住胸口的衣服,悲戚欲绝,刚才的一幕如流水般从脑海里流淌而过,她的肩膀一下就垮了下来——
他悲愁地撇着小嘴,呆楞当场,连宫千九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只知道一抬眸,天已经黑了,旁边是急得团团转的丫鬟们。
清央羽眼皮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下,下意识偏过脑袋,艰难地笑了笑,“大人,我……冤枉呀……”
寥寥几字,点尽厉害。
风陵南眸光疯狂而决绝,清央羽浑身的肥肉一颤一颤,面色也黑了下来,“疯子,你简直是个疯子!”
杜子腾额际又开始抽搐了,清央羽这家伙!
清央老爷哭的悲悲戚戚,云裳俏脸发红,握紧的拳头恨不得狠狠砸在那张肥脸上,“清央羽,松开你的爪子!王上那边,由我去说,你松不松手?”
装饰地玲珑精致的华美大宅,三五个丫鬟围着个俊俏可爱的孩子,苦哈哈地赔着笑脸,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着,大有这小少爷再哭下去,她们也陪着一起哭的架势。
“宫少听,你给我记住,她是敌人,你居然为个敌人心软。我当初顾念你求情,没有杀了她,真是个错误。你是我宫千九的弟弟,岂可如此没用!”
费妍轻轻捧起他的脸,软软的手指不自觉轻轻贴在他脸颊的伤处,沿着深壑似的烙伤,动作轻柔如对待出生的婴儿。
李白若是知道自己的《蜀道难》被人糟蹋成这样,估计棺材里也要冒出个脑袋,怒斥清央羽同志不厚道的盗版行为。
这样的女人,观察甚微,心思玲珑,已经让他心生了毁灭之意。
然而现在,千绝宫中的小少爷可不大安稳,震耳欲聋的嚎哭声绵绵不绝。
“大哥?找大哥干什么?我……我不要见到大哥……”
唾弃李白!
“本王问你东你答西,还怪本王嫌你话多?”
宫千九冷漠的面容上,噬血的神色一掠而过,他残暴地冷笑。
“风陵卿和绛修容的感情不错呀。”
清脆的童声带着些许稚嫩,却已然气魄非凡。
一听这个问题,清央老爷顿了足步,侧头思索了下,认真答道:“依臣看来,不容乐观。”
他的声音很轻,却敛着致命的杀意。
胖胖的清央老爷艰难地搓着双手,打哈哈,“风陵兄弟……呃,风陵大人!大人!”他小心肝一跳,颤颤地捏一把冷汗,东张西望回避风陵南陡地射来的犀利目光,幼小脆弱的心肝悲愤欲绝,竖子无德!
两人一左一右站立在他身后,姿态谦恭。
宫千九心口忽地一热,连自己都说不上的一种感情泛上心头,直熨帖的心里舒舒服服,竟然舍不得松开怀中的少女。
“嘎?”
某老爷绝望地抬头望天,颤了颤嘴唇,悲恸地上前两步,猛一把握住杜子腾的手,眼泪滂沱,“王上英明,微臣直到今儿个才知道,您是如此的体察下情,将徽臣呈上的一字一句,都铭记在心~微臣实在是……”
华丽的厅堂上,首座的年轻男子长发披散,俊脸柔肤,一袭月白竹布褂,竟被他穿出了洒脱俊逸的味道,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敛起,他浑身散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魄力。
切,马屁精怎么了!
“又怎么了?”
脑海中的一条弦当下断裂,清央羽两只肥爪惊骇地捂住了喋喋不休的嘴,满眼惊恐地看着杜子腾,那眼神分外委屈,仿佛被抢了糖葫芦的孩子。

“什么话被我听着了不得?”
某人闻言,只是语音顿了顿,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淡定也把“马屁精”这三个字丢入茅坑,将其精神贯彻的淋漓尽致。
“就是就是!”
风陵南怒极,一拍桌几,登时个深深掌印,清央老爷眼皮一颤,指尖一抖。
“你!”
在宫千九心里,费妍的反应很奇怪。
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孩童的哭嗓让她忍不住动容。
你怎么能把手放在那个boss级恶魔的脸上,宫千九一定恨死你了!
没有死过!
平常若是这样聒噪些倒也罢了,自家府邸,他爱怎么胡闹都罢了。
“老爷,您又说什么胡话?什么叫王上的老婆,什么是加薪?拜托您每天不要这么恍惚度日了,您身上肩负的责任,不同寻常。”
话落,他摔袖决然离去。
小听的面色白了白,豆大的泪含在眼底,不过是七、八岁的孩子,心思纯白几近透明,声音甜软,泪眼朦胧的小模样分外可怜,宫千九冷然不屑。
好死不如赖活,这回玩完了!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杜子腾语气平淡下,敛着怎样的暴风骤雨,绝对不是“夸天气很好”,“你吃过饭没有”等等诸如此类的感叹句。
笨费妍,完了完了,闯大祸了!
那是不是说明,她不用死了?
他胖胖的脸上,做出严肃的表情,乍那么一看,实在让人喷饭,再仔细一看,依然让人暴笑喷饭。
后者想也不想,闷着浓浓哭嗓的声音,委屈地透出。杜干腾刚才的面色如果说是黑的现在绝对是青的,“大胆!谁许你走!”
“这怎么能怪我,当初我要不这么说,你还不把我杀了去祭奠绛主子呀!我们是有文化的人,可不流行野蛮解决问题,你那么暴怒,我自然要先安抚你喽。天大地大,小命最大,像你这种没有死过的人怎么能了解我的痛苦。”
求人不如求己,他自救!
她……是敌人呀……
走,走光了!
风陵南“弱冠之龄,能当上正三品官职,绝非谁溜须拍马,投机取巧所得。
费妍身上的热血全部喷薄到脑海,蓦然间缺氧。
宫千九的声和图书音比清莲更幽冷,偏说出的话,冷酷噬骨,宫少听无端一个寒颤,看着他的目光里明显多了一丝畏惧。
“好句。”云皇一声轻言,稍稍抬了抬眸光,神色淡淡,话音落下,某人立刻手舞足蹈,眉开眼笑。
瞧这风陵大人紧张的模样,一定呀,和那个被劫的公子有私情呀。
爆破轻响,断箭在云皇冷峻的俊容前三丈之外,倏然停住。断箭尾端火光流焰,怒绽其辉,爆射出恍如烟花的炫目光芒。
六岁以前,他是受人唾弃的野种,哪怕流着尊贵那人的血统,却是落拓街头的乞丐,人人都可以欺辱,他还记得青城的同龄的小少爷们,是怎样让家丁按住他的四肢,用脚狠狠踩在他脸上,蹂躏唾弃他。
要知道马屁学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小丫头刚才纯粹是情感流露,她在现代社会长大,见多了美满快乐的家庭,从来没有见过有谁脸上居然会有那么一块恐怖的伤疤,下意识心里狠狠抽痛了,仿佛是自己脸上也有那么道伤疤般,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疼痛。
费妍的眼睛张着老大,仿佛看外星人似的看向面无表情的宫千九,好半天合不拢嘴。
清央羽眨巴着小眼,喋喋不休,云裳额上冷汗淋漓。
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费妍居然一动也不动,任由他侵略。
云皇在五年前,绝对想不到他居然会有如此的魄力,把这根恼人的刺安抚的妥妥帖帖。当初把他安置在青城,本来只是让他监控宫千九,可他偏偏能利用精明的头脑和圆滑的手腕,在青城建立出庞大的关系网。
云皇杜子腾的女人,虽然相貌普通清秀,看来就是株平凡无奇的小白花,但倾云宫显露出的聪颖足以令他对她另眼相看。
宫千九那么强势的人,也会孤独吗?
宫少听一睁眼,就见着宫千九面色冷峻地站在他的床头,小家伙怯弱地闭上眼,正左右踌躇着不知该怎么面对他这个大哥时,宫千九淡淡发话了。
“呜……我要哥哥……我只要哥哥嘛……”
再不如他愿,她们也都快哭了。
直到现在,她亲眼目睹。
杜子腾的脸色当时就黑了下来,“清央羽,你干什么?”
脸上深刻入骨的刀伤,也是那群小少爷的杰作。
她嘴角抽搐了下,重重敲了自己的脑门一下,费妍,你刚才到底在干什么?
见着来人,众丫鬟大惊失色,一个个吓得和兔子似的,慌忙跪倒在地,不迭求饶,“少主息怒,少主息怒,奴婢再也不乱嚼舌根了!”
清央老爷一吓,可爱的笑脸僵硬在脸上迅速龟裂成一道一道,哗啦一下再支离破碎。
“冤枉呀大人,小人不过就是一介小小商人,哪有那胆子和朝廷作对呀。那贼人,小人是真不知呀,小人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小人……”
眼前不自禁地浮现出费妍灿烂的菱脸,可如今,她却在宫千九的手上,生死末知。杜子腾心里忽然泛上一股极为古怪的感觉,不知是松了口大气,还是什么感觉,只是心里绷紧了一根弦,欲弛而不能。
你还物种岐视呀?
“都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呀!”
五年呀!
“恩?”
如今,云裳送来的急报就是快箭传讯。
宫千九紧紧搂着她的腰,薄唇放肆地侵略着她口腔中每一寸领土,攻城掠池。
第二种,则是和为他暖床的女人一样,明明怕得发狂,却假意迎合自己,娇媚地诱惑自己,想讨自己的欢心。他痛恨不贞的女人,自然也不会让她好过。
“五年前,王上一句清央羽废话太多,把微臣贬到青城这么危险的地万。如今王上又来这么一句废话,微臣怕再不辞官回老家,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兜头罩上个披风,宫千九冰冷的声音冷然入耳。
清央羽啧啧唾弃,摇头晃脑,可等那云皇限眸稍稍掠来,他立刻换了张谄媚的笑脸,讨好地对着云皇大肆歌功颂德,仿佛刚才那个爆粗口,满肚子不慢的家伙,和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
见一次,那可就冻伤一次,百八十天也恢复不了元气。
风陵南这家伙一定是嫉妒他长得一脸福相,所以特地打击欺负他,想让他吃不好,睡不稳,迅速消瘦下去。
他半信半疑,再加个问题,话音还没落地,风陵南厉眸扫去,胖老爷两只肥爪顿时把嘴巴捂得紧紧,满脸惊恐。
他捏了捏自己肉嘟嘟的脸蛋,显得极为苦恼。
“有朝一日,血债血偿!”
他想也不想,凑下薄唇色情地吸吮着她晶莹粉|嫩的酥|胸,费妍胸前一凉,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似浑然不觉自己正被人猥亵。
要漂亮的有漂亮的,要妩媚的有妩媚的,要风骚的有风骚的……不管是多情的少女,还是秀美的男宠,只要是想的到的,他都能把人弄来。
“云裳,老爷我好可怜哦,王上若是怪罪下来,我如何是好呀……”
“疯了?我是疯了!你和他们周旋了五年,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对敌人的手段。‘他’认出她了,我真不该带她来青城。我是疯了,从她被抓走那一刻我就疯了,只要一想到那些人的手段,我就浑身发冷。”
他若懂武功,连母猪都能上树!
他好不容易在青城混的个风生水起,兴致勃勃的时候,云皇杜子腾来了这么一句,青央羽只觉得自己脑海中的弦,接二琏三地断裂了,他蓦地痛哭流涕,抹着眼泪摔袖就往外走。
他正说到兴起,王侧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蓦地冷然掷下“马屁精!”风陵南冷眼瞧着他,心中火烧火燎,可眼前这过分肥胖的家伙却东扯西拉,不入主题,难怪风陵南恨不得剥他一皮去。
她正疑惑着,忽见宫千九目光冷厉地逼视自己,禁不住一个寒颤。
“去换衣服!”
“说重点!”
他忍不住上前两步,一把拧起清央羽的袖子,怒吼道:“不利?你当初不是告诉我不必着急,夏候绛必然没事儿,如夸说出这些话,清央羽,你是何用心!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云皇收到断箭传讯,已快马加鞭,火速赶往青城。对于青城中的千绝宫,武林鬼才宫千九,杜子腾向来当他是喉上的梗刺,无法拔除,却也无法吞咽。一晃五年,就那么相安无事到如今。
大宅正堂,光影斑驳照下。
原来,那么冷酷噬血的男人,并不是表面看来的无情,小丫头美滋滋地穿上衣服,对宫千九的印象忽然间起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是……可是小听的眼泪就是止不住……”
千绝宫的生活,小费妍过得那叫个风生水起,乐不思蜀。
咔哒——
他负手独立西窗,肥胖而庞大的身躯堵在和_图_书门边,竟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威压与伟岸,若是青城的名流们或者府上的丫鬟在这里,一定会吓掉下巴,打死他们也不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清央府邸胆小懦弱的大老爷。
低沉冷峻的男嗓淡淡念出折子上的句子。
一声冷呵,丫鬟们屁滚尿流夺路而逃。
风陵南贴在他耳畔,几近怒吼,旁侧的丫鬟小厮们纷纷投来震惊的目光,清央羽干笑一声,粗声粗气冲着众人一顿好骂,“都呆愣在那儿干嘛,出去出去!没见着老爷在和大人谈事儿吗?全部给我滚出去!”
他没有怪她!
“迟若。”
我不要悲惨的死法呀!
她手抚上他的脸颊,晶莹的眼泪滴在他的脸上,热辣辣的,满怀怜惜,宫千九的动作猛地顿了顿,漆黑的脑袋埋在她的胸前,忽地深吸一口气。
十一字笔锋劲骨峥嵘,遒劲似透空而去。
不过是小小修容失踪,可风陵南偏摆出了如临大敌的架势,迫得他不得不前往青城,如今,他来了,可是风陵南的反应,实在令他失望。
宫少听哭哑的嗓子干干涩涩,小鹿般剔透明净的眸子里露出惊恐的神色,“大哥好坏,我再也不要见到大哥了!”
宫少听啜泣的哭嗓打着颤儿,下意识答道:“大哥教小听,虚名浮誉,美女倾城,从来虚空一场。大丈夫当立三生功勋,笑傲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必不可为外物所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清央羽沉默了下,一拍大腿,苦笑一声,“他妈的,老子这条小命被你连累了,真是造孽。被抓的那人到底是谁,你值得为‘他’犯王怒,连命都不要吗?”
滚?
这时候,是不是改应景的昏厥一下?
连云皇五年前就注意到他的存在,继而埋下清央羽这枚暗棋,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显然是把他当成最强劲的对手。
小家伙抽抽噎噎,眼泪如肿起的核桃,宫千九面色沉下,闪电似的刀疤霹颊而下,冷厉逼人,他身形挺拔如修竹,气势阴冷孤绝,再加上脸上的刀疤,越发令人望而生畏,“止不住?有什么止不住,非得让我把‘她’杀了,你才开心?”
云裳心下疑惑重重,可看他那没出息的模样,自己的怀疑立刻烟消云散。
“夏侯绛,你又耍什么花招?”
某人得意洋洋,云皇杜于腾的面色却越发冰冷起来,声音却柔和下来:“清央羽呀清央羽十年不见,你这说废话的毛病倒是半点未变!”
站在他身后的迟若、云裳,努力忍着笑,很不想揭自家老爷的短。
她心里猛地一紧,眼前的男人看似那么冷漠骄傲,可是……连气息,都带着孤独冷漠的味道,费妍的心不受控制地软了软,迟钝地没有发现他分明是拿她当一文不值的女人,只想狠狠的羞辱她。
“回老家,种红薯去!”
又是声怒斥,胖老爷被吓了一大跳,抬头望天,撇撇嘴,忽觉天地一片黑暗。
夏侯绛!
大门被她们慌乱的关上,砰砰做响,宫少听自他进来以后,一直扭过头,隐忍着泪水,小声抽泣。宫千九缓步而来,顿了步子,他修长的指缓慢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宫少听背脊陡地僵了僵,艰难地想停下啜泣。
众奴才巴不得他赶人,一个个连滚带爬,慌忙散去。
这种事,他清央老爷见多了……
清央羽望天一声叹息,终于放开手,“好了好了,你去吧。把这里的一切如实禀告王上,计划败露,千绝宫非同小可,宫千九的身份绝不简单。单凭着我和风陵南,很难掌控局面,请他最好亲临青城……”
随驾的朝颜手按腰刀,到底是贴身恃卫,无论身手还是气势,都不同寻常,他只是利眸一凛,登时暴射出逼人的煞气,清央羽下意识捂住了砰砰乱跳的小心肝。
“滚!”
周围的小厮丫鬟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纷纷跪倒在一旁,紧张骇然地看着他们两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老爷的胆子也太大了。
“重点就是我也不知道……”
话没说两句,哭声先起,少女云裳一抬眸,就见着那么张泪眼滂沱的圆脸,她面色明显一僵,使劲抽了抽自己被他紧紧捏在掌心的玉手。
“要不奴婢让厨娘给您端碗牛奶粥,润润嗓子,哭成这样,您不心疼嗓子,奴婢都担心这好端端个嗓子哭破了,以后怎么办呀……”
偌大个厅堂,没了外人,只剩清央羽和风陵南两人。
一看就知道你是小破孩子没见过世面,瞧你那自命清高的小样一辈子也甭想学会这门高深的艺术学问。
如果现在推开他,他是不是也会和小听一样伤心?
战报分三等,普通战事由快马送讯。急讯由王朝中派遣各地的武者,御剑前往皇城传送。而紧急战讯,则是断箭传讯。传讯者必须有极高的修为,才能将虚影幻入断箭,千里之外,在须臾中送来急报。
“清央羽,你嘀嘀咕咕又在念叨什么?”
痛哭流涕,风陵南明明是看起来这么温柔俊俏的公子哥,怎的出手比贼人还狠毒?
“靠太不给自子了!这一脚太狠了,纯粹伤害了我们君臣间的感情嘛!又不是国足,你还指望踢出亚洲,踢向世界呀!不务实!”
他肥得流油的脸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杜子腾忽觉一股恶寒从背脊窜起,冷噪悠扬,“转过身去。”
宫千九眸光一沉,口气冷了下来,声音轻柔中透出危险的阴寒,“男孩子,哭什么,我是怎么教你的?”
呜,他冤枉呀!
众丫鬟的小心肝又被他这么一腔子鬼哭狼嚎给吓破了,一阵手忙脚乱,“别哭别哭,小少爷别哭了,咱们去找少主,这就去找,您别哭了还不成吗?”
风陵南又欲发作,清央羽早有先见之明,肥脑袋“嗖”地一下立刻缩了回去,迟若,云裳两人禁不住又想笑了。
“我什么我,见着主子,不会请安吗?”
他清冷瘦削的脸上,戾色一闪而过。
如今这京城来的大人亮出身份,连心怀春念的荷花使诗涵都收了春心,不敢妄动,偏偏老爷居然虎口拔牙,真不知他是太聪明还是太愚蠢。
这个男人暴走了!
“啪!”一声惊响清央羽的小心肝忽地颤了一颤。
小丫头拍了拍胸脯,吐了吐舌刚要缩回脑袋,宫千九负手而出,他犀利冷冽的目光如针般刺向柱后的某人,声音冰寒入骨。
“我……唔……”
两泡眼泪眼见着就要飙出杜子腾看他的反应,哭笑不得,他明明暴怒中,脑海中却莫名其妙的浮上一张全不像干的小脸——
“清央羽,王上把你作为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放在青城,你会什么都不知道?少来了,你当我风陵南真是蠢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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