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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心公转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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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要我们在一起

第九章 我要我们在一起

要不然就是这个叫做王浩磊的男人在撒谎,她从他的眼光中看到了他对乐天的嫉妒,从一开始他就在抹黑乐天,这个男人一定是在撒谎。
一句话犹如魔咒一般,她怔怔然,手中的力道没有继续。回首,她看见乐天正立在她身后凝望着她,漆黑幽亮的眼眸透着他惯有的沉着稳定,嘴角之处似乎还溢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立在一旁的方子贺道:“进去再好好叙旧吧,里面还有很多多年不见的同学等着呢。”
“变态?我就是变态怎么样?乐天没告诉你,我是精神分裂患者,生人勿扰吗?一开始就警告过你,请你自重,如果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后果自负。你不信,怪得了谁?你这头该死的色猪,我让你摸让你蹭!”江文溪的声音尖锐而富有穿透力,说着,脚下又使了力。
很快,他的双手被缚于头顶,一滴冷汗从他的心间滑过。她要不要口味这么重?在车里玩SM?
乐天猝不及防,猛然向后退了两步,刚站定,就瞧见一个金闪闪的物体向他砸来。他伸手接住砸来的物体,定睛一看,居然是她脚下的一只高跟鞋。
如果她就这样走掉,她觉得太对不起自己。为何那个该死的男人可以理直气壮地幽会老情人,而她就要一个人在这里摔杯子撒闷气?见着男人有意搭讪,她做什么要脑子直觉第一反应应该避而远之?为谁守节呢?笑话!
OMG!这种八点档的狗血小言剧怎么可能在她身上发生?如此狗血为哪般?
如果说周成婚礼上,在洗手间门口遇到发怒的方子贺,那这一次显然比上一次更严重,因为他从她的身边快步而过时不小心撞了一下,只是低垂着眼轻道了一声“抱歉”,便匆匆离开了。
车子很快抵达了市郊一座假日酒店。
乐天推开周梦珂后,淡淡地对她说了四个字“我原谅你”便离开了。
乐天皱着眉回首:“你在干什么?”
瞧他那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碎的表情,哎哟!好可怕的爱情!
“你在吃醋吗?”
他忍不住吼了一句:“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哭。”
这一句话,仿佛点燃了江文溪积蓄了已久的怒火,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涌上了心头,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大脑的神经。
迈入店堂,一片金碧辉煌。
“我没有要你仰望我,我也没有高高在上,你别忘了,我十年前坐过牢,被判强|奸罪入狱。莫非你很介意这个,才要我放过你?”
乐天一举手一抬足均是气宇轩昂,自然无比,只是那一身工装加上那顶头盔,实在是与他的气质不搭。
跟着乐天的步阀,江文溪迈进了Jessie的精品店,望着明亮的店堂内的模特身上,以及衣架上一排排各式各样华美的晚装,惊愕得嘴巴不停地张合。
她看不清来人长相,但凭声音,她确认自己在哪听过,这声音十分地令人讨厌。直到这个男人立在眼前,她方看清原来是一进这里,便听见他开口讽刺乐天的那个怎么看都很猥琐的王浩磊。
坐在车内,江文溪感受到乐天身上散发出的隐隐火气。
十年前,乐天他应该在上大学吧。
别问她这个纯洁到连三|级|片都没有看过的人,怎么会在一瞬间爆发得好像常在花丛行的高手,这要“感谢”来S市的前一晚,无论她有多抗议,李妍依然坚持用她的电脑欣赏了一晚自备的“全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禁不住诱惑,她偷偷地瞄了两眼,便被那些画面煞到了。
这该死的衣服是怎么设计的?
“我和你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就像你回答不出你喜欢我什么一样。从一开始,我就像一个小丑一样出现在你面前,任你搓圆捏扁,绝不会有任何异议。我知道,你之所以会留下我,是想要折磨我报复我,因为在酒吧里,我害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在周成的婚礼上我甩了你一记耳光,还有我砸散了你急要的样本……如你所愿,每天我就像阿猫阿狗一样在你的凌虐下而战战兢兢,我也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你提供娱乐消遣,谁要我得罪你了呢?你欺凌我,看我出丑也就算了,反正时间久了,我习惯了适应了,只要能保住工作就好,不会有什么他想。可你为什么一定要硬闯进我的生活,扰乱我的一切?为什么一定要每天接送我上下班?为什么要我烧早饭给你吃?为什么要在看尽丑态百出的我之后,还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凌虐完了之后,不是该将我从江航扫地出门吗?还是你嫌折磨我折磨得不够,一定要看到我活得更凄惨,你才准备放过我吗?”
乐天阴沉着脸:“什么叫算了?”
电梯门刚刚合上,前台接待处便起了小小争执。
“喂,你怎么能对乐总说只剩下那间观景房?”
方子贺是第一个看不下去的,作为今天宴会的发起人,如果有同学受伤,他这个发起人难辞其咎。
乐天削薄有型的双唇抛出这样的反问,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做什么要这样了解她的内心?
乐天陪了她一会儿,便被一群男人拉走了,进行所谓男人之间的话题。
不是要去S市出差吗?怎么会突然带她来这样的服装精品店?
“看你的脸色这样难看,我就知道,他不会告诉你这件事。啧啧啧,未婚妻,都快要嫁给他了,却不知道当年他那段风 流往事,我真是为你感到不值。”王浩磊的手就这样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江文溪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乐天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真的很不想再提十年前的事。他恨,当然恨,那时的他怎么能不恨?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那一切都过去了,他只想过现在的生活,只想活现在的乐天,而不是还沉寂在十年前的阴影之中。
她抡起拳起狠狠打向他的胸膛:“你这个白痴!你这个浑蛋!我说了我不是周梦珂,我不是方子贺,我不是他们!”
江文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走出宴会大厅,走到音乐喷泉边上的。
“嗯,一张床,2米宽。”随便怎么滚床单都没有问题。
身体向后稍稍挪了一步,转头望向方子贺刚才进来的方向,走廊尽头,灯光昏暗。
“……”江文溪尴尬地收回视线,连忙起身去翻包包,拿出换洗的衣服,谁知道,一拉开拉链就从包里掉落几盒颜色缤纷且十分眼熟的小东西,当她意识到那是什么玩艺的时候,已经迟了。
“江文溪,你给我站住!”乐天大步上前,大力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强迫她面对自己,“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过是她。如果你气我丢下你,害你被王浩磊欺负,我道歉;如果你在气我隐瞒十年前我坐过牢的事,你想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但你这样不是问我喜欢你什么,就是拿自己和周梦珂比,然后甩下一句话就一走了之,这算什么?你心中有什么想法,有什么不快,你说出来,说清楚!我不准你将所有心事藏在心底不说!”
也许从小跟在大舅身后,成为了一种本能,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是相貎、声音、背景等等,只要是乐天说一次,她都会牢牢地记在脑中。所以她常叹自己不当警察,真的很可惜。
前台接待员很期待地看着她。
她缓缓抬眸,与他直视。
江文溪背起早已准备好的双肩背包,乐天见着不禁哑然失笑。
“出来吧。”
本来Jessie指望乐天会有礼貌得赞扬她的精品店一番,谁知他接过几个手袋,牵着江文溪的手,直接拖着她头也不回地出了店门。出门之前,他顺手从模特身上扒了一件米色长款风衣,披在了江文溪的身上。
得不到回音,他抿紧了唇角,只好默默地开着车,跟在她的身后。
“好的,您稍等。”前台接待员微笑着接过乐天的身份证,为其办理入住手续。
周绍宇被乐天看得有些不自然,向江文溪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小姐。”
她被丢在美容馆里,从全身按摩到脸部妆容,接受了长达三个多少小时从头到脚化腐朽为神奇的改造,尔后宛如一件高贵精致的待售商品一般,展现在了乐天的眼前。
回到宴会厅,他四处找寻江文溪,却始终不见她的踪影,眉目深锁之间,却见方子贺神色匆匆地来找自己:“阿天,王浩磊被你未婚妻打了,快跟我来。”
正当神游之际,一声优雅的男音传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乐天沙哑着嗓音道歉:“我科研单位我在生我的气,气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不管,让你碰上王浩磊那种人。”
她大步走上前,俯首看着他,冷笑:“S市房产管理局前任副局的儿子?很了不起,高干子弟,是比起我孤儿院长大的未婚夫是要强上百倍。劳你舍弃了与你情人幽会的时间,跑来和我说这么一大通,我真是过意不去。”她双手抱拳,指关节捏得“叭嚓叭嚓”作响。
乐天立在门外,轻皱了皱眉头:“你先出来,让我和Jessie看看。”
“你不是要叫警察抓我吗?你不是要告我殴打吗?怎么现在不叫了?不告了?我很想看看警察抓一个精神分裂患者会怎么处理。闹到警察局去,我看你爸和你的脸往哪搁?房产管理局副局的儿子就你这副德性?如果没有你老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他起码比你光明磊落,不会在背后说人是非,不会占同学未婚妻的便宜,对她上下其手。他今天有的一切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就算他十年前坐过牢又怎样,除非他亲口对我说,他十年前的确做过那样的错事,否则我不会相信。我不是周梦珂,我不是方子贺,更不是你这种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的白痴二世主!”
他将她又推进了更衣间。
他一手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臂继而收紧,紧紧地箍住她,带着恼羞迅速堵住她的唇,在她来不及反抗之前,唇舌已灵活地侵入她口中,近乎蛮横地与她纠缠,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周梦珂看了看她,轻道:“我很高兴阿天有你陪在他身边。”
江文溪干瞪着眼,关于一张床的事,她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死命拉扯着乐天的西装衣袖,不一会便被她扯得一道道细细的褶印。
倏然,她收了手,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听力太好了,其实她很不屑于偷听别人说话,但往往事与愿违。这不,身后就有那么几只喜欢说三道四。
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眼泪仿佛止不住房互相间,一滴一滴落在他胸前的衣襟上。
乐天一直揽着她,一一向众同学介绍。
江文溪狠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甩开他的手,径直向酒店外走去。
她的眼泪从刚才一直就在心底流淌,他可曾看见?她在愤怒的时候,他在哪儿?她在无措的时候,他在哪儿?她需要依赖的时候,他在哪儿?为什么一定要逼她自我保护,成为一个让人看笑话的小丑?
她转眸,竟然期待地望向王浩磊。
孰不知,乐天是强压着心底那份想要拥吻她的冲动,而不敢多看她一眼,生怕自己一时冲动,毁了她脸上那漂亮精致的妆容。
“哎,你是要我破门进去拉你出来还是选择自己走出来。”
记忆中,是周绍宇打破了这有些冷场的气氛。
江文溪没见过人可以无耻成这样的,偷 情都可以引以为傲。心事被人揭穿,她不怒反笑,回首笑看了王浩磊一眼,便在他的身旁重新坐下,抬了抬嘴角:“是王先生吧,想聊什么?”
“你看见周梦珂扑在我怀里哭,那你有没有看见我拉开她?”乐天突然觉得这一次同学聚会,他不该来。
“霸王硬上弓!”她将手中的皮带扯得叭叭作响,“别乱动,把双手举向头顶。”
江文溪沉寂了两秒,双眸燃着熊熊的两簇火焰,她奋力地挣开他死缠的大掌,铆足了劲,猛地推开他,三个字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你去死!”
他在尝到嘴里一股子血腥味时,不怒反笑。今晚https://m.hetushu•com•com的她,像一只发了狂的小母狮子,这才是她的真性情,不会像以前那样,面对他时,总是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她颤抖着双肩,不禁笑了起来,下一秒,她拼尽了所有力气,冲他吼了起来:“我不是周梦珂,我是江文溪!”
刹那间,周梦珂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哭着说:“阿天,我要说。你知道吗?后来大学里我读的是法律专业,我不是为了方子贺才选择了这个专业。那个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潜意识里,我是相信你的,我想为你翻案。后来爸爸知道我有这个念头,强逼着我出国……如果我早点发现我自己的心,如果当初我相信你,如果我坚定决心坚持等到你出狱,也许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
乐天见江文溪在那件黑色晚装面前流涟了很久,以为她喜欢那件黑色晚装,大步上前,自衣架上取下那件衣服:“喜欢就试试。”
她捏紧着拳头,告诉自己要忍。
孰知,王浩磊一把拉住她的纤手。
“更好的男人?那你能给我多少?”江文溪回首扬着唇角媚笑。
在听到她说她爱他的那一瞬间,他激动地把想要说的话全部梗在喉间,抬起手轻轻地为她拭泪,继而温柔地笑着说:“江文溪,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笨的猪了,从始至终,我想要在一起的人只有你!只有你!”
“不行。”里面的声音毫不犹豫地拒绝。
江文溪回首,她不得不曾认,美男出浴图十分养眼。浴袍领口微敞,随着他不停擦动头发的手上下伏动,漂亮的锁骨和厚实的胸肌若隐若现。
那些顶着‘人民公仆’头衔的伪君子,明明抓错了人,却不敢承认自己无能……
她不相信王浩磊所说的,虽然她不了解十年前的乐天会是怎样的人,但一个人的本性不会变,若是十年前他是那种人,那么十年后的他,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只会变本加利。
她没有收回手,咬着红肿的嘴唇,不好意思抬眸,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系于脖子间的扣子方才被他用牙咬开,晚装向下滑落,胸前雪白的肌肤大半暴露出来。早前为了痛揍王浩磊愤怒地撕开了紧裹着双腿的裙摆,现在就像是改良的旗袍一般,一直开衩至大腿的根部,而他的手掌,此时此刻,正搁在她裸|露的大腿根部肌肤上。
强烈而无法控制的欲望,快要将他逼疯了。再抑制不住,他的双手挣开皮带的束缚,猛地拉起她,惩罚性噬咬着她的红唇,双手迅速扯下她身上那件碍事的晚装。在她的惊喘下,他已低首撷取她胸前的柔软。
江文溪觉得这一夜睡得是有史以来最舒服的一觉,总统套房的床果然就是不一样。可为何某人从吃早餐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一副谁欠了他巨债似的?
“对不起,刚才临时走开了,没想到你会遇上他。”乐天追上江文溪,轻轻地牵起她的手。
“你别这样,十年前我没怎么样,现在更不会怎么样。我活得好好的。”乐天深蹙起了眉头。
似乎觉察前方有人凝视着她,抬眸,不远之处,正立着一个女人,一袭性感的黑色晚装,称托出她高雅的气质。
布料少得连胸都遮不住,更让人恼羞的是背部露一大片也就算了,就连臀沟都一目了然。一想到江文溪要是穿成这样出席晚上的那一场宴会,引来一片目光在她的身上肆意逗留,他就抑制不住地想撕人。
他很难相信自己居然是被她踹下床的,这让他不禁想起她在别墅睡翻下床的事。
她脑中浮现出偶像剧里,男主们似乎总是喜欢带着女主去服装店里挑衣服,欣赏着女主不停地从更衣间里进进出出,左一件右一件,试着漂亮的衣服,待试完了数件衣服后,终于有一件让男主的眼睛一亮,叫一声:“就是它了。”然后两人相携,迈着优雅的步调去参加盛宴。
此时此刻,乐天身着一身裁剪精良用料讲究的银灰色西装,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领间系着的是她送的领带。她只感觉呼吸一窒,目光落在他清俊的面庞之上,一时间无法移开。
王浩磊跟着站起身,跟上前:“你还是不相信吗?如果他真是被冤枉的,为什么周梦珂不信他不帮他,甚至分手?为什么他最好的兄弟方子贺也离开他?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他为什么不翻案?”
可是,做什么这晚装的胸口设计这么低?不必弯身,从她的视角看下去,乳|沟很明显得显露出来。她站直了身体,对着面前的镜子照了又照,她承认,非常的合身,该死的好看,可是那胸部,那背部……要命!这种样子要怎么出去见人。
乐天见她不说话,不确定地又说了一次:“我是被冤枉的,你信不信?”
“这位小姐,首先,我代表本店向您表示深深的歉意,相信您也知道S市是一座历史悠久风景如画的旅游城市,时节正值旅游旺季,客房满员这是正常的事。”这位前台接待员微笑着对江文溪说完,随即又向乐天投以一抹饱含意味的笑,“如果需要的话,我这就为您办理入店手续。”
直到上车,那牢牢牵着的手才松开。
“我知道你是清白的!我知道你是清白的!当初只怪我软弱,怪我不信任,怪我意志不坚。阿天,原谅我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周梦珂拉着乐天的衣袖,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泪雨直下。
吼完,她绝然转身。
这个女人怎么答非所问?乐天完全忽略了她第一个字就说的“信”。
与乐天交往这么久,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绝不是那种人。前天晚上她与他那样情不自禁,她拒绝了,他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甚至还会向她道歉。昨天晚上更是,同睡一张床上,他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昨晚,也是她近十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她皱了皱眉,往一旁挪了一挪,谁知王浩磊又往她的身边贴近。这样反复两次,她无法忍受这个不请自来又十分恶心的男人,倏然站起身打算离开。
“现在才知道对着上帝忏悔不觉得太晚了吗?”江文溪硬拖着王浩磊往喷泉池边上去,她今天不把他丢进喷泉池里好好洗礼一番,怎么能将自己精神分裂的举动发挥极致。
她叹了口气,走出洗手间。嘈杂的宴会大厅让人很烦闷,她四下找寻乐天,却始终不见他的人影。
从N市开车到S市虽然只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但车子抵达S市的时候,天已暗沉下来。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男人的皮鞋上,心中冷哼,不亏是同学。美其明曰,同学聚会,实则是方便大家来偷 情的。
江文溪抬眸看向金灿灿的大堂顶部,数不清多少枚金箔铜板,在水晶吊灯下闪闪生辉,让人叹为观止。
周梦珂终是忍不住睇望了一眼身侧的乐天,他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但一双直视着江文溪的幽眸中却闪烁着难以言语的喜悦。
这种变相被人吃豆腐的事情,他是绝不允许发现在窝边草身上的,要吃也只能他一人。
可是这一件衣服真的太贵了,她不能这样的贪心。她羞愧地悄悄挪至Jessie的身旁,压低了声音道:“请问有没有款式差不多,但是要便宜一点的衣服?”
“你说那个女人知道乐天十年前的事吗?”
江文溪轻轻拉扯了一下乐天的衣袖,道:“我们……还是换一家吧。”同睡一张床太不安全了。
“得了,老公孩子都有的人,还学人家毛丫头犯花痴。如果他真的没做过,法院怎么可能乱判?周梦珂怎么可能会离开他?谁不知道他和周梦珂当年爱得有多疯狂。”
江文溪高抬目光,盯着喷泉,很明显地表露出“没事别惹我”“有多远滚多远”的姿态。
她冷笑一声,她可没觉得这是一种缘分,遂淡淡地回道:“不好意思,失陪。”
她一听连忙摇了摇头,她和他又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要不要这么夸张?如果真的放了那么一碗在床正中,她想,半夜会爬起来喝掉那碗水的一定是她。她的睡相那么差,她宁可被水撑死,也不要睡在湿湿的床上。
“等一下。”身后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而不是怕我对你图谋不鬼?”
这位前台接待员话一出口不仅令江文溪和乐天怔然,就连身旁的同事也不禁惊诧地张大了嘴巴。在同事尚未穿帮之前,他一边对着江文溪和乐天使命的微笑,一边及时地踩了同事一脚,让她乖乖闭嘴。
不顾她的尖叫撕打,他硬是将她抱起塞进车里,跟着自己也一同挤了进去,双手扣住她的双手腕高高举起,将她整个人按在后座椅上,挑了挑眉,愠道:“江文溪,你是猪啊?我刚才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不明白?!”
她之所以会难以控制情绪,是因为她为他打抱不平,她容不得任何人那样损低他,可是在她维护他的时候,在她难以控制的时候,他却是与他的旧情人幽会。一想到周梦珂扑在他怀中哭泣,他的手抚上她的肩头,她的心仿佛撕裂了般疼痛。
他探出头:“上车。”
他握紧着拳头,跟着方子贺、周绍宇、童建成等人匆忙往大厅外走去。
倏然,江文溪抬首,含着泪冲着他狂吼:“信!可你是白痴吗?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我哪里像她了?长得不像,气质不像,人品更不像。你瞎了眼吗?十年前伤一次还不够,十年后的今天,还要和那个已婚女人纠缠不清?你这只猪!”
纠结了一晚上,在乐天进入浴室后,她瞄准了那奢华客厅内的沙发,抱了一床被子铺在沙发上。
“没看见乐总牵那位美女的手牵得那么紧?如果按以开两间总统套房,你觉得合适吗?早在来此之前,乐总一定为开什么房而纠结很久,我当然要抢在他开口之间为他分忧,全店富浪漫情调的观景房最适合不过。没瞧见乐总回首时那隐藏着的澎湃笑意?”
在床正中放碗水?
她紧攥着拳头,死命地咬着唇,不禁想起年前与乐天的争执,他对警察的仇视。
“那个,那个,不是我买的。该死的妍妍,怎么可以做这种事,脸都被她丢到外太空了。”她急得语无伦次,连忙蹲下身捡起那几个该死的罪魁祸首,然后奔出房间。
乐天知道此时此刻是她的另一面,他曾与心理医生穆挞霖聊天时聊过她的事,穆挞霖的解释是,当初她受到未知的惊吓,加上双亲的过世给她带来的强烈精神打击,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而做出过激的事情无可厚非。正因为时常要找寻发泄点,而导致她经常处于矛盾或冲突之中,一方面为避免处罚而压抑真正的情感,另一方面被压抑的情感并未消失,而是千方百计跳出来发泄一番,才造就她现今的状态。穆挞霖还告诉他,温柔如水的她,凶悍易怒的她,极大的可能都是她一直处在过度压抑下的伪装。归根结底,其实她缺乏的是一种安全感。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给她安全感。
“应该不知道,一般很难有女人能接受自己男人以前做过‘那种’事。”
江文溪缓缓转过身,嘴角之处漾着一抹迷人的淡笑,算是无声地应答。
周梦珂脸部表情异常难看,身体禁不住晃了两下。原来她输得这样彻底,她终于明白为何乐天会毫不犹豫地推开她。隔了十年,她才敢对他说她信他,可是这个女孩却可以毫无保留地对着任何人宣誓她对爱情的信任。
夜晚的林荫道下,除了尖细的高跟鞋敲击着地面的声音,便是汽车的引擎声。
依如江文溪想得那样,她真的是左一件右一件被迫试个不停。
那玻璃中的映影,那样的神情,那样的姿态……
这些晚装真的是太漂亮了,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上其中一件衣料质地精良设计高雅大方却不失性感的黑色晚装,惊叹它的美。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上面的标价牌,下一秒,她的眼眸瞪得老大,等一下,那个……后面究竟是几个零?
乐天赶到的时候,https://m.hetushu.com.com远远地便看见江文溪双手揪着王浩磊西装的领襟,对着一旁的两名侍者凶神恶煞地怒吼:“你们要是敢过来,我就一起打。”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从某些角度看像那个女人。
乐天见江文溪还傻坐那盯着自己看,不由得的挑了挑眉,走上前轻捏了捏她的下颌:“再看要收费的。”
他微微一怔,先是尝到了口中咸涩的味道,但很快地便热烈地回应她,伴随着嘴唇传来一阵刺痛,才反应过来她在咬他,他被迫退出。两人面对面,仅隔了寸许的距离,他看清了她噙着泪的双眸却是饱含了挑衅的意味。
他低咒了一声,从地上起身,弯下腰,抱起她往床另一侧挪了挪。见她翻了个身,他叹了一口气,才重新在床侧躺下。
高跟鞋尖细的鞋跟踩得王浩磊痛号起来:“你这个变态!你这个神经病!来人啊!快来人啊!这里有人谋杀!”
他的目光凝视着她,那一头原本梳得整齐的秀发,被夜风吹得已凌乱不堪,那一身精致的晚装,从裙摆一直撕裂到大腿根部,风一吹,她光洁修长的双腿便暴露出来,赤着双脚站在冰冷的地面上,若不是又哭又闹,怎经得起这寒凉的天气。
长痛不如短痛,她不要再痛苦下去。
她一直流着眼泪,听到这一句话又无法控制了,声嘶力竭地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的外表,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的一切,犹如一团高高在上的光环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很多时候,我都在问自己,你究竟是我的上司,还是我的男友?我讨厌自己总是那样卑微地仰望着你。”
不知不觉,她的手向内探入,在触摸到那片滚烫的肌肤下一个圆圆的微挺,她又忍不住开始揉捏。
此时此刻,她再不是那个乖乖听话不懂得反抗的笨蛋,双手从两人紧贴的胸部之间挤出,插入他的发间,疯狂地揉拽着。
乐天凝望着她,紧抿着嘴唇沉默了。
已有十年,他不曾好好欣赏夜幕下的护城河了。但愿此行,这十年的心结算是真正的化开。
王浩磊的话无疑像一枚炸弹,“轰”地一下在江文溪的心中爆炸开来。
乐天过于冷淡的表情,看在江文溪的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心底有种涩涩的酸楚,并着微微的疼痛。
听到他的声音,她苦着脸急道:“没有。只是……只是觉得这件衣服不太适合我。我还是穿自己的衣服好了。”
“哎!你还真是有够狗腿。”
王浩磊的话声声诱惑着江文溪,她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强抑着压下了心头的怒气。
众人惊愕之下,他已经愤然转身,追随着江文溪一同离开。
原来是眼泪……
只听那几只又接着说:
什么EVA?什么ABCDE?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胸腔之内,那颗不安分的心在激烈地跳动着,她从未见过他如此魅惑的一面,这一刻,唯一一个念头侵占了她全部的思想,就是她要占有他,要占有他的人,他的心他的一切,让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前台接待员微微一笑:“一张床。”
“说得也是。”
江文溪一听,惊呼一声:“等一下!”总统套房?那岂不是李妍所说的通常只有最傻的人才会花钱住的最贵的房?
她扯了半天,却解不开扣,有些恼怒,低吼:“该死的,再不开,我直接用撕的。”话音刚落,伴随着金属声的响动,皮带终于被她成功地抽了出来。
她自我安抚地拿了换洗的衣服迅速闪进了浴室。
她的人生本来就是这样黑暗不完美,她总是被上帝的眷顾排除在外的那一个。
意乱情迷,她的双手不自主地来到了他胸前的衣扣处,右手捏着那粒小小的前扣不停地揉捏,努力地想要喘息。她的手劲过大,那颗扣子就这样毫无预示地落入她的手中。早已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脑袋里一片浆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在做什么,只是不停地找寻那一粒粒圆圆的扣子,揉捏,转动,扯下,丢弃。
“没什么。”她不敢直视他。
他摸出一支烟,点燃,默默地吸了几口,然后淡淡地道一句:“十年前的事早已经过去了,何必再提。”
浩磊?她真的想吐。如果不是因为想借着聊一聊的机会知道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容忍这个男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秒,她一定会抠了他的眼珠。
她很好奇,十年前,乐天究竟做过“哪种”事,以至于十年了,还这么让人“津津乐道”。其实,有时候回过头想想,她自己也有种是在傍大款的感觉。
她恼怒地抽回,刚要发怒,只见王浩磊身体前倾,贴近她轻道:“你难道就不好奇他为什么会坐牢?不好奇当年那样痴缠他的周梦珂就这样与他分了手?不好奇他的好兄弟方子贺为什么会与他那么生分?不好奇今晚在场的人看待你的眼光有多么异样?不好奇吗?这些你都不好奇吗?”
“十年前,你亲爱的未婚夫考上了N市有名的H大,成了H大有名的高材生。人人都说他有多优秀,若不是升大二那年暑假的野外郊游,没人知道他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那个乡下女孩才刚满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少,还有大好的年华等着她,可偏偏就这么被他毁了。”王浩磊的目光贪婪在江文溪身上游走,声音越说越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与亢奋,“知道吗?被人捉奸在床!当初那个老父亲推开房门见到自己的女儿赤着身体缩在床角不停地抽泣,而你亲爱的未婚夫同样赤身裸体,坐在人家床上,却恐吓人家不许哭。我们一行人,周梦珂,方子贺,周绍宇,我,童建成,还有他好几个同去郊游的同学亲眼目睹了这一场人间悲剧。最让人不耻的是,警察来的时候,他说他是被冤枉的,不但当着警察的面再次恐吓那个小姑娘和那位老父亲,想堵住所有人的嘴,甚至还袭警。人证物证具在,证据确凿,他还对着所有人怒吼他是被冤枉的。呵呵,若不是我们拦着那位老父亲,他恨不能一铁锹砸上去。”
她隐忍着,在心中发誓,只要这个色胆包天的男人说完这件事,她若不将他丢进喷泉里,好好“洗礼”一番,她江文溪三个字倒过来写。
夜幕降临,星星点点的灯光,让原本熙攘的城市安静了很多。
“呵呵,想知道?”王浩磊故意卖了个关子,“那就坐近点好好听我说。”他往她的身边挤去,大腿紧贴着她的腿,故意磨蹭着。
柔和的灯光下,正前方的玻璃上倒映出两个清晰的人影。
“我没有和她纠缠不清,我已经说了,你看到她抱着我哭,那你有没有看见我拉开她?我不是一个会在原地等别人回头忏悔的人,断了就是断了。十年前,没有回头,十年后更不会回头。”他顿了顿,“我承认,最初我是想整死你,可你偏偏就是一只任人怎么蹂躏都不死的万年小强。还有,从一开始,硬闯进我生活扰乱我生活的,是你!那个时候,我真的很烦你,又蠢又呆,整天只会出乱子,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天生受虐狂,每天不被你整吐血,就吃不下睡不着。是啊,我是瞎了眼,瞎了眼才会每天不在家吃早饭,舍近求远,绕上半个N市,跑去陪一头猪吃早餐;看不得那只猪为了几百块罚款而难过,公私不分,替她去参加比赛;大年夜,和家人团圆的日子,守了这头猪三个多小时,就为了带她去看场烟花;最傻的是,为了一块烂水晶,跟人家竞标,然后跑去求人家设计师,坐在人家设计室里待了几个小时,就为了将那块水晶穿成一条手链,结果呢?”
“老同学,老朋友,十年未见,风采依旧,不输当年啊。”这次开口的是为首的一位男士,一双锐利的眼眸直射在乐天身上,下一秒转视依在他身侧的江文溪身上,眼睛一亮,“老同学,不为我们介绍下身边的美女吗?”
原来是眼泪……
她心念,果真是出差,是妍妍想歪了。
“屈就?”江文溪微眯了眯眼,怀疑他是不是用错了词,“我倒是觉得高攀。”
他打开车门,拉住她的手,想将她塞进车内,孰料她依然是毫不留情地甩开,错开脚步向前迈动,但高大的身影很快地便拦在了她的面前。
Jessie捶胸哀号,那件大衣也很贵啊,不带这样连买带抢的啊……
又什么事?她转身,一脸不解外带满脸委屈地凝望着他。
Jessie很不配合地走向前,拉下她护着双胸的手,吹了一记口哨,赞道:“Perfect!”
一男一女两位前台接待员,眼见乐天拖着位美女过来,惊愕地张了张嘴,一句“乐总,您好,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卡在喉咙间无法说出。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乱,倏然站起身,急于往宴会大厅的方向迈去。
“是不是样子很呆?”她噘起嘴。
“嗯,拍好了。”她心虚地收起手机。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乐天放下手中的文件,开始发怔。
“哟,这不是我们的乐天兄弟吗?”来人带着不友善的口吻嘲弄。
江文溪甩开他的手,怒指着他,吼道:“你住口!别人的老婆?别人的老婆为什么要抱着你哭,为什么不抱着她的老公哭?你们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和方子贺看到了,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如果你真把她当别人的老婆看,就该知道要避嫌,而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同学聚会你是来见她的,她是来见你的。”
“不要,那就上床睡觉。”他命令。
她苦涩一笑,一口仰尽杯中的红酒,捏着酒杯的力道越来越大,恨不得将它捏碎。蓦地,对着那升起的喷泉,她用力地将酒杯掷了出去,只听“啪”地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混杂着水声骤然响起。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你挺会精打细算的,布料用得可真是省。”
蓦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回首,正好看见身着一袭卡通睡衣的江文溪,披散着一头湿发,蹑手蹑脚地抱着枕头向客厅走去。
怔然之间,他已将她轻轻拉坐在镜前,手持着吹风机,细心地为她吹起未干的头发。
倏然,她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将自己的嘴唇狠狠地压向他。
只听她咬着唇小声问:“那个……房间里有几张床?”
突然之间,他有些无法适应,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比他想像的要糟糕很多,窝边草似乎一直在怕他。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上了床,偏首,见着他背侧的身子随着浅浅呼吸轻轻起伏,不由得松了口气,在右侧慢慢躺下。
两名侍者吓得连连退后几步。
乐天抬眸凝望着眼前换了装的女人,瞬间失了神,那玲珑的身姿,配着这袭性感的晚装美得叫人移不开视线。他的目光再次顺着裙摆一寸寸向上轻移,最终定在她的胸部,虽然她已经将头发全数拨在了身前,但依旧还是遮不住那里的一片春光。
小径两侧的树枝茂密,灯光似乎透不进那层层枝叶,如此隐蔽,适合为非作歹,更适合偷情。
缘分?
面对她疯狂的举动,他目瞪口呆,哑着嗓音询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是强|奸罪。你亲爱的未婚夫犯得是强|奸罪。”王浩磊的唇贴近了她的耳际。
她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踩着高跟鞋径直往前走。她就算是把脚走破了,腿走断了,也会走回N市,就是不要再上他的车。从今以后,她都不想再看到他。
乐天等了很久,都不见江文溪出来,便伸手敲了敲更衣间的门:“喂,你在里面该不是睡着了吧?”
待江文溪换回自己的衣服,Jessie亲自将晚装打包,交到乐天的手中。
“对我来说,没有。阿天,你知道吗?对你,我是多么的内疚……”周梦珂顿了顿,眼睫低垂,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阿天,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不行啦,真的不合适。我还是穿自己的衣服。”威胁也不行。
周梦珂不勉有些和图书尴尬,又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在N市,周成的婚礼上,我们见过面的。你好,我叫周梦珂,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周梦珂向她伸出手。
当看到纤细的脚踝出现在视线内,乐天微微抬眸向上,这一次,只是一两秒钟,他淡淡地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出了美容馆。
骤然,他的脸阴沉了下来,站起身,快步走向衣架,迅速地挑了另一件晚装,然后塞给了愁苦着脸的她。
江文溪一直以为,江航的工程项目只在N市,却没想到在S市还有同类项目。
江文溪怔然,抬首看向眼前那双真诚而清澈的星眸,下一秒,她颤着双肩,眼泪再次抑制不住地狂涌而出:“那条手链真的是你亲手做的吗?还是你听到我和周梦珂的对话,现在来哄我?”
双手抚上她裸|露的双肩,掌下那滑如凝脂的股肤让他恋恋不舍,却也控制不住粗声粗气:“不是不适合,是非常的不适合!试试这件。”
“……嗯。”她的面色一片绯红,脑中浮现起那晚的片段,那个女人就是这样做的。她缓缓俯下身,唇沿着他的喉结一路向下亲吻,青涩的动作引起乐天浑身发颤。
“江小姐何必这么生气呢?其实,我不过是想与江小姐聊一聊。难道江小姐不认为能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偶然相遇,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王浩磊眼中透露出太多的暗示。
Jessie忍不住笑出声,除了桑渝身边那个活宝袁润之之外,她真的很久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女生了。
哦,是那个她从某些角度看像的女人,周梦珂。
她停止了捶打,双手紧揪着他的西装领,低垂着头哽咽着。
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不容她挣脱。
“有,但是我怕我拿出来,对面沙发上的那位一定会立马砸了我的招牌。”如果她敢把T恤和牛仔裤拿出来,她想短期内她别想在某人身上赚到一毛钱。
啊,这么凶做什么?早就说了不适合,她偏要她走出来。
进了更衣间,江文溪死命地咬着下唇,终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换上了那件晚装。
他举在半空中手,迟疑了许久,终是抚在她的肩头,想要将痛哭中有些失态的她拉离。
乐天淡淡应了一声:“那就这间吧。”
那位前台接待员一听,立即又道:“这位小姐,我店是前来S市旅游或者商务的旅客们的首选,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六点整,正是住店高峰期,离本店最近的酒店开车大约是二三十分钟的路程,若是你和这位先生在半小时之内还找不到可入住的酒店,恐怕……”言下之意,就是要睡马路了,所以快点办理入店手续吧。
看着看着,她便将所有念头付诸于行动,索性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腿上,伸手便将他碍眼的衬衫剥了下来,接着又将手伸向他腰间的皮带扣。
周绍宇上前,走近江文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语气婉转:“江小姐,如果王浩磊有什么地方得罪你,我代他向你道歉,请得饶人处且饶人。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放开他吧。”
她要霸王硬上弓!
江文溪的话让乐天顿住了脚步,没有再前行。不仅是他,还有方子贺、周梦珂、周绍宇、童建成……全部停下,一行人似乎忘记了来的目的。
手再次伸向旁边一件衣服,标价签的价格依旧还是那么惊人。
江文溪望着被自己掐住后颈的王浩磊,只需再施力,他的整脸便会淹在池水中。
都说认真工作中的男人最迷人。
乐天皱起眉头:“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一定需要理由?”
她端着红酒立在门处,一个转身却见着方子贺紧握着双拳,一脸怒气的从门外走进大厅。
乐天有些恼地熄了手中的烟,别看开脸,不看周梦珂,可偏偏她的眼泪就像流不尽似的。
“一张床?!”江文溪惊叫。
她坐直着身体一动不动,透过镜中,却看到他的头发微湿,不禁疑惑:“为什么你自己不吹头发?”
她缓缓坐在木椅上,望着对面喷泉升起落下,那点点光晕中,呈现出的是周梦珂哭泣的身影。
“你说了除非我亲口告诉你,我做过,否则你不信,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是被冤枉的,你信不信?你信不信!”
留意到周围的人都在打量他们,乐天紧抿着唇,大步上前,牵过她的手,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拉至前台接待处。
目光刚收回,她的余光瞥见方才的小径里又匆匆蹿出一个人影,衣裙飘然,快步往喷泉另一边走去。蓦地,听见那身影传来一声惊叫,似乎脚下踩着什么了。
“姑奶奶,我现在知道你精神分裂了,我错了,有眼不识泰山,请你饶了我,别再打了。”王浩磊不停地咳嗽,再咳下去只怕肺都要咳出来了,他后悔了,这看似温柔的女人竟可以在瞬间凶悍得像只母夜叉,现在,他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乐天跟着江文溪身后,不过三分钟,就受不了她走在前面的委屈模样,加了油门越过她,一个急刹车,车子横在她的面前停下,也阻止了她向前的脚步。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想起了那晚未曾继续的画面,他的唇滚烫,无限的热力带着酥麻的感觉源源不断地扩散至全身,全身上下,血液在沸腾。
王浩磊见她身姿轻盈地坐下,两只眼睛顿时一亮,仿佛像是审视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一般,从上到下仔细地将她欣赏个遍,目光最后贪 婪地锁定在她饱 满的胸前。
她回首恶瞪一眼,猛地甩开,怒道:“请你自重,如果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后果自负。”
江文溪与Jessie对话,不偏不倚地传入刚刚挑好高跟鞋的乐天耳中。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寒着一张俊脸:“换回衣服吧,我们该走了。”
王浩磊笑得更大声:“江小姐,你会躲到此地,难道不是撞见他与旧情人幽会?难道不是因为生他的气?这种事是在场所有人不用脑袋想,都可以预料的。他们两人当初的事,你又能比我这个从小和他们一起玩到大的人知道多少,了解多少?何须我损贬他,就算他今时今日有了这样的风光又能怎样?那也永远抹不了他十年前坐过牢的事实。”
得不到回复,周梦珂缓缓抬起头,颤着声又问:“你是不是很恨我?在你最需要人关怀的时候,我却不肯去看你,你是不是很恨我?”
她终于明白了究竟是哪点像?
“叫王先生多生疏,我不介意叫我一声浩磊。”王浩磊借机又往她的身侧挪了挪。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浩磊的话,一字一句地猛烈地敲进她的心底,一锤一锤,砸得她的心很痛很痛。
顿时,江文溪收住了脚步,再不敢向前。她背着身,苦着脸,怯怯地说:“刚才的事,我很抱歉。我怕你觉得我是个攻于心计的女人,所以,我觉得我还是睡沙发比较好。”
他大步上前,从她的怀中抽出枕头丢回床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愠道:“要不要我让他们送一个汤碗上来,装满清水放在床正中?”
刚欲迈开步子,她便听到身后的人嬉笑一声:“能让我们美丽的江小姐怒将酒杯砸碎的人,一定是做了什么令江小姐不开心的事吧。让我来猜猜这个人是谁呢?唔,一定是带江小姐来这里的人。他究竟做了什么让江小姐这样不开心呢?让我斗胆再来猜一猜。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不起江小姐的事?比如……像我刚才那样。”
王浩磊似乎不懂看人脸色,也不管她是否应声,径自在她的身旁坐下,故意坐地很贴近的位置。
她讨厌这种感觉,她始终觉得自己不会遇上男友与前女友或是情人会面的情形,然而往往总是与事实相违。
冷淡的语调让周绍宇微微眯了眯眼,嘴角轻扬。
“你要是敢再向前跨一步,我保证你今晚睡酒店大堂。”带着隐隐的怒气,他出言威胁。
Jessie一脸无辜,自打她开店这么久以来,从未有客人报怨过她设计的衣服布料少的问题。
他抵抗不住她的热情,深情地回吻着她,长指插入她柔软的发间,定在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
他又好气又好笑,避让的同时怕压着她,只好半抱着她,两人换了个方向,他倚着后座,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这样一定是丑人多作怪,才会让他有这样的反应,就算是穿上了公主服,灰姑娘还是灰姑娘。
他是毒蛇猛兽吗?和他同床至于惧怕到这种地步吗?他有说他会对她做什么吗?这个笨丫头!
她毫不示弱,回应他的是恶狠狠的一咬,对着他拳打脚踢。
江文溪怒火腹中烧:“你这样在我面前损贬我未婚夫,不觉得很失礼吗?”
江文溪对S市的印象也仅限于八九岁时的记忆,记忆中的S市水多桥多古宅多。
王浩磊不禁惋惜:“我只是很好奇,以江小姐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愿意屈就于他?”王浩磊双腿交叠,笑得很招摇。
江文溪虽然感慨自己在有生之年,终于得以入住一次总统套房,但感慨房间奢侈豪华的同时,不勉忧心晚上睡觉问题。
“十年前,我不愿去看你。你怪我吗?”忍了很久,周梦珂终于问出了一直想要问的问题,低垂的双眸中早已溢满了泪水。
方子贺的话没说完,江文溪抬眸看向他,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方大律师,别在一个精神分裂患者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念《刑法》,她听不懂。”
江文溪身着修闲服饰,外加背着一个可爱的双肩包包,与一身西装的乐天相携出现在酒店大堂之内,便引来众人侧目。
乐天笑了笑,与其热情相拥,脸上呈现出的激动表情犹似见到了多年未见,感情甚笃的好兄弟。
“他亲手为我做的。”江文溪从不知道自己可以眼睛眨也不眨,说谎话说得这样自然。
“不要。”
王浩磊惊喜,手忍不住抚上她裸|露的肩头,贪婪地摩挲了起来:“我绝不会亏待你——”
江文溪忍不住抱怨:“实在很难相信你们这么大一间酒店,就只剩下一间房,还只有一张床。”就算是2米宽,那也是共睡一床啊。
乐天夹着烟的手僵滞,抬眸怔怔地凝望着她,冷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两人用完了午餐,乐天开车载着江文溪去了Jessie的店里,让Jessie为江文溪挑一套合适的晚装。
江文溪的话,让乐天更加沉默了,因为她说的的确是他的初衷,事实上,折磨压榨她的同时,是在凌虐他自己,随着日积月累,他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让他咬牙切齿的女人。
她转眸看向王浩磊,咬着牙问:“十年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淡淡的温暖感觉在她的心间慢慢扩散开来,她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墨黑的双眸目不转睛地望着镜中,专注为她吹发的他。
一位侍者托着托盘经过,她顺手从托盘上又取下一杯红酒,目光依旧盯着人群中,试图找到乐天。
外地的工程多为江董直接负责,而此次乐天利用参加同学聚会的机会,顺道来看看。
刚才为了他将王浩磊痛打一顿只不过是她自作多情,原来在所有人的眼里,包括他,她江文溪是冲着他的钱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去的,一旦得知王子不是王子,她就该摆出该有的鄙夷的姿态,然后一刀两断。原来他是这样看待她的?连她究竟在意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好可笑。
乐天弯下身意欲捡起,看清那掉落在地的东西是何物,手僵在那停止动作。
她抬眸望着眼着带着金色细边眼镜的男人,一袭暗纹蓝灰色西装,称托出他儒雅的气息,很难忘记这个令人记忆深刻的男人——方子贺。
乐天转身,目光瞥见她的裙摆由下自上一直撕到了大腿部位,顿时火气上涌,寒着脸回过头,将刚刚站立好正在大喘着气的王浩磊,一脚直踹下了喷泉池。
江文溪烦燥地抬首,借着隐隐灯光,望见喷泉对面的小径里走出来一个人影。
威吓的效果没起到,反倒让周梦珂眼泪越流越多。他烦闷地叹和-图-书了一口气,摸出手帕,刚要将手帕递给周梦珂,孰料,她突然扑进自己的怀里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
望着茫茫的陌生人群,江文溪不禁苦笑了一声,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她尝着精美的食物,美味的食物可以让人缓解压力,放松精神,顺手从身边经过的侍者手中端起一杯饮料,浅尝一口,居然是酒,口味还不赖,又浅啜一口。
吹完了头发,他怕她再有所想法,索性先在床上躺下,背对右侧的方向,闭上了眼。
“十年了,他竟然比十年前更吸引人。唉,我至今都不愿相信十年前那事是他干的,只要他随便勾勾手指,主动扑上前的女人犹如过江之鲫,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她突然有种想要抠掉此人极度猥琐双眼的冲突。
就在江文溪拖拽着王浩磊,要将他扔进喷泉池里时,方子贺大步上前,伸手拦住了她:“够了,江小姐,就算王浩磊在言语或是行为上冒犯了你,但他被你打成这样,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条故意伤害罪——”
“嗯,有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小学生野外郊游。”他微笑着揽过她出门。
“我以为阿天他不会来。”周梦珂的声音犹如她的长相一般,温柔清甜。
半梦半醒间,乐天撑手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掌下那羊毛地毯的柔软触感,让他难以置信地反复看向那个占据了整张床的女人不下数次。
“放过你什么?你以为我是会随便叫一只阿猫阿狗来当女朋友的人?江文溪,你给我听好了,我允许你走进我的世界,但绝不允许你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
“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江文溪终于抬眸正视乐天,一双清亮的眸子直视他的眼底,问出一直想要弄明白的事情。
其中一名男性前台接待员目光在乐天与江文溪身上来回不过四五秒,便抢在乐天开口定房前,率先说道:“这位先生,您好,时下正值旅游旺季,刚好我店的单人间、标准间、三人间、商务间、豪华间全部已满,只剩下一间观景总统套房。”
不一会儿,乐天身穿白色浴袍,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对坐在镜前发呆的江文溪道:“早点洗洗睡吧,明天会很辛苦。”
她咬着唇,无语地又换上衣服。
在众人惊诧的眼光中,直觉,让江文溪有一种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
“走吧,我饿了。”他轻轻揽过她。他婉言谢绝了项目经理与副理的盛情招待,已经是下午一点了,若是等到吃完饭,没多久他又要开车赶往聚会的酒店,他不想把与她在一起的私人时间浪费在同别人吃饭身上。
“……”
喷泉的落下的瞬间,王浩磊凄惨的杀猪叫划破了寂静的天际。
这件衣服可是她的镇店之宝,不是她看得顺眼的人,她是不会轻易让人家试穿的。所谓的不太合适,不过是里面那位保守的女孩子个人意见罢了。她还真是个奇葩,话说,这年头,哪个女孩子不是能露则露,若是能不|穿,说不准满大街全是裸奔的人呢。
她只好认命地耷拉着脑袋缓缓向床移去。
“那也不一定,现在的女人只要有钱,什么样男人不跟啊,何况以他现今的身份地位。”
她以为昨日挑完了衣服一切便结束了,完全忽略了小言桥段中,挑完了衣服后必要的便是精致的妆容。
“你知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我的心很累,很累……无论是上班,下班,吃饭,逛街,甚至我身上这件晚装,从头到脚,这些不属于我的装饰,你从来不会问我的意见,不会问我喜欢或是不喜欢,需要或是不需要。所有一切,全在你的掌控之下,就连要不要成为你的女友,我都没有说NO的资格。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也许你就是要我像这样,做一个连反击之力都没有可怜虫。可笑的是,犯贱是普遍真理,而我也难以免俗。好吧,我犯贱,我就是喜欢被你骂,喜欢被虐。明知道你就像是罂粟花,却控制不住自己贪婪的心。在公司里,仅仅是一墙之隔,曾经以为,我只是以欣赏帅哥为由而像其他部门的女同事一样常常偷看你。当你在万众之中挑中了我,渐渐地,心底那种别样的心思暴露了出来,我无可自拔地迷恋上了你。也许是第一次在那个电梯外,我见到你之后,就已经像别人一样迷恋上了你。”泪水一直在她的眼眶里打着旋,倔强得迟迟不肯落下,可当抬眸再看见他清俊的面容,再也抑制不住地滑了下来,“现在,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算了吧,就这样算了吧……”
他猛地将她拉入怀中,可是她将双臂隔在两人之间,不停地啜泣。好不容易听到她心动了,她却又丢下一句要他放开她。
他从不知有人睡相可以这样差。见鬼,他活了三十年,从未觉得这么丢人过。似乎遇上她,几乎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了。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那样的讨厌警察。当时他的话,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如果是因为这件事,让他那样憎恨警察,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被冤枉的。如果一个人是被冤枉的,所以不论是十年,甚至几十年,甚至死去,他始终会坚持自己是被冤枉的。但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他不为自己翻案,以他如今的能耐,为什么不为自己翻案?
他深吧一口气,松了束缚着她的双手,轻轻为她拭去眼泪。
江文溪闻声略微偏首,见到三位身着西装的男士向他们走来。
“乱扔东西可是不道德的,尤其是这样一个夜晚,这碎了一地的玻璃渣要是扎着美女可就不好了。”一个轻佻的中低男音刺入耳中。
“不要啦。”她连连摆手。
刚换好衣服,江文溪便被拖出了门。
乐天真的快被这个女人逼疯了,咬牙切齿地直视着她,他觉得再和她多说一句,都会吐血而亡,他索性将她拉入怀中,捧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下去。
她惊叹地咂了咂舌,吓得赶紧缩回了手,生怕那么摸两下,摸坏了这件晚装。
乐天望着眼前的前台接待员微微眯了眯眼,收到他眼中传来的讯息,只是略皱了皱眉头,并未答话。
江文溪一点也不感觉不出周梦珂的高兴之意,相反倒是透着一股子浓浓的酸味。她淡淡地笑着应声:“缘分天注定。”下一秒,目光却是落在两人还在相握的手上,然后又看向周梦珂,似乎在说:是不是可以松手了。
王浩磊见她不说话,贴近她又假惺惺地道:“我王浩磊就是看不惯这种欺诈的行为,我为你感到不值,以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他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
她感受到身下他的异样,讶异地抬起迷蒙的双眸,便撞进他的眼底,那里早已成了一片深暗的海,充满了危险,仿佛下一刻狂风浪起,便会将她吞没。他胸前的衬衫钮扣已全数被她扯掉,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膛,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有人说,世人最浪漫的语言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这是对爱人一生一世的承诺。
听到乐天两个字,她浅抿着杯中酒,耳朵在无形中也伸地老长。
江文溪左顾右盼,意识到自己的服装与身旁卓越不凡的男人太不搭,连忙甩开他的手,站离他起码三四米远的位置。
周梦珂的脸色猛然一白,江文溪的脸上亦没有露出胜利的微笑,脸色不比周梦珂好到哪里去。不知道为何,面对周梦珂,她无法向面对曾紫乔一般坦然。
方子贺怔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乐天别开脸,沉默不语。
“姓乐的,我再不要看见你,你这个王八蛋!浑蛋!臭鸡蛋!”江文溪一边怒吼着,一边又脱下另一只鞋向他猛地砸过去,“还给你!全都还给你!”她伸手拽下头发上的饰品,耳环,还有她最爱的水晶蝴蝶手链,一一砸向他,如果不是因为身上穿着晚装没法一并还他,她一定也会脱了砸向他,“你找你的曾紫乔!去找你的周梦珂!去找你的EVA,ABCDE!我恨死你了,我以后都不要再看到你!”
“不可能?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这样的反应。哼,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今天场的所有人,或者亲自去问他本人,问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啧,他怎么可能会告诉你这件事?你见过有人主动揭自己的丑事的吗?”
“哎,你不说还不觉得,还真有那么一点点。”
原本就浅眠的乐天,经过一夜与江文溪在床上非人的“激战”,早早起了床。
周梦珂见他的整个心都系着江文溪,连苦笑的力气都没了,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跟着一起过去。
虽不是盛夏,可今年这天热得早,响午时分,烈日当头,她不禁一阵阵犯晕。所幸,眼前还有位养眼的帅哥可以一饱眼福,不然,她真怕自己会晕倒在这工地上。
“气消了吗?”他抬眼直视她清亮的双眸,温柔地轻语。
她在脑中不停地构画起他是一名建筑工人,然后捧着饭盆蹲在工地上狼吞虎咽吃饭的傻样,不由得地咧开了嘴。抑制不住,她摸出手机,将镜头对向了他。拍完之后,将他顶着头盔歪着头沉思的照片做成手机桌面。
整个人向后倚去,相较而言,算是拉离了一些距离。
抗议无效,没有几秒,她便连人带衣服被乐天推进了更衣间。
立在一旁,双手抱臂的Jessie已经审视了江文溪好一会儿。她很难相信,这么多年来,从不陪女人逛街试衣服,只会一个电话,叫她打包把衣服送到指定地点的乐某人,会陪女人一起来挑衣服。
“死三八?刚才是谁一副正义凛然想要拯救我于水生火热之中的神圣样子?为我感到不值?我和你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你就能知道我值得跟什么样的男人?我若不是好好报答你,真是对不住我自己。”江文溪抬起脚用力地踩在王浩磊的腿上,“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人从我这占了一分便宜,我会十倍还给那个人。你这只贱猪头,刚才大腿蹭得很过瘾吧?手摸得爽吧?现在我让你更过瘾十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又听到了什么声音?之前她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只不过走开一会儿,那个该死的王浩磊就找上她。
“没有。”乐天转身为她系好安全带,脸部的线条随即柔和了下来,“如果喜欢,花再多的钱也值得。但有些东西,有时候,就算你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那份喜欢。”
“世上最笨的那头猪是你……”倾身向前,她的双手再度捧起他的脸庞,亲柔地吻上他的长睫,沿着他的眼眉、鼻梁,一路向下,含住他的双唇。
乐天哑然了,他不曾想到,她会这样生气是因为误会他和周梦珂有什么。
一声声回荡在心间,仿佛似在啃噬着她的心。
“什么小学生?我这叫青春无限。”
她抽泣着不看他,她不要被冷藏掉,那种灵魂像在瞬间被抽走,只剩下一具冰冷体魄的孤独,她一定会承受不住的。她无法自拔地爱上他,爱到连心脏都痛。
“也是哦。我倒是没想到,周梦珂居然会离开他,嫁给方子贺。”
她也很喜欢这件不完全像是晚装的衣服,尤其是胸前直至腰间那一大片人工绣珠设计,她在更衣间里,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乐天自见到方子贺的时候,脸上始终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只有江文溪知道,那是他伪装出来的笑容,因为面对这群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她在他的眼底看不到一丝应有的笑意。
江文溪将杯中的酒一仰而尽,捏着空杯的力道越来越大,仿佛要将酒杯捏碎了一般。
如果说正值荷尔蒙不停喷涌的一男一女,躺在一张床上却不发生一点事情,那对男人来说是种耻辱;如果说发生一点事情,却是男人被女人一脚踹下床,那对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停下了动作,以手抬起她的脸,不停地亲吻与抚摸,以缓解和放松她的身体,直到她扬起渗着汗水的笑脸轻道一声“没事”,他才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江文溪不解地望着乐天,只见他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淡淡笑意https://www.hetushu.com.com,双眸直视着周绍宇,但那笑容里却找不出一丝温度。
谁不知道他和周梦珂当年爱得有多疯狂……那个叫江什么的从某些角度看还挺像周梦珂的……
“你们有没有发现,乐天的未婚妻,那个叫江什么的从某些角度看还挺像周梦珂的。”
她的身体猛然一僵,推开王浩磊,怒喝一声:“不可能!”
江文溪怯怯地转眸望向某人,那脸上冰寒得可以刮下一层霜,“……没这么夸张吧。”
最终,在乐天不耐烦地胁迫下,江文溪双手护着胸部,缓缓走出更衣间。
周绍宇从长相、身高、体格都不输于乐天,一双细长的凤眼却透出阴沉的邪气,让她很不舒服。王浩磊与童建成两人,无论是从外表上还是从气质上,都要相差了好几等,尤其是王浩磊那双原本不是很大的眼睛,浑浊泛黄,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目光便不曾从她的身上移开,加上厚重的眼袋,整个人有种异常猥琐的气息。
“你确定这样……可以?”强抑着身体受到压迫的痛苦,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车子进入S市大约又行驶了约莫二十多分钟,终于在XX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一定是弄错了。
“切!当年我就看出来方子贺暗恋周梦珂,像她那样的女人,哪个男人娶了至少少奋斗二三十年。”
外面的空气令人舒服百倍,无论她怎样努力地深呼吸,却难掩失落,胸口之处不断地紧缩,紧到几乎快窒息的地步。
她将手中的空酒杯放回侍者托着的托盘上,对呆立的周梦珂轻道一声:“很抱歉,失陪一下。”
项目经理及副理对乐天和她毕恭毕敬,当她换上了工装,头戴安全帽,举着相机,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满是泥沙浆的工地上,才明白乐天昨晚对她说的那句“明天会很辛苦”的真正含义。
余光瞥见他的身旁,那一抹纤弱的身影就像一根针猛烈地扎进她的心口。
她低垂着头,咬着唇道:“你生气了吗?可我觉得花这么多钱买一件穿不了几次的衣服很不值。”
“文溪,气出够了,就收手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乐天气极。
王浩磊痛得额上冷汗直冒,一手捂着下身,一手撑在地,话都说不周全:“你……这个……死三八……”
好奇心的驱驶,她转身缓缓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乐天,他是天底下最傻最笨的白痴,明知道这里有这样多的人等着看他的笑话,他却依然还选择要来。是为了那个女人吗?为何那样一个对爱情不坚定的女人,十年后,还会让他心疼得不舍看到她的眼泪。
“为什么不需要理由?”她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以你的身份地位相貌,为什么会喜欢上我?为什么会选择一个没相貌没气质没家世没学识,什么都没有,整天只会给人带来麻烦很无能的我?这样的我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了你?你告诉我,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我?”
Jessie无语地望了望天花板上吊着的精美水晶灯。
迷蒙之间,她看见他对她露出最迷人的微笑,在两唇相贴的那一刹,身体被异物填满的刺痛感让她难受得蹙起眉,错开脸,一口咬在他的肩部。
真是一个让人心痒痒的尤 物!
“算了吧,你就当行行好,放过我吧。你爱找谁找谁,你想怎么样对别人都可以,我只求你放过我,别让我再像个白痴一样。”
只听“嘶”地一声,王浩磊的脸色突变,因为在他的手抚上江文溪肩头的时候,江文溪撕开裙摆猛然一个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双手扣住他的双肩,屈起腿,抬起膝盖狠狠地向他的胯|下攻去。
带着寒气的清洌夜风迎面袭来,身上单薄的晚装根本抵挡不住这寒意,她抱着又臂,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前一步步走去。
……
紧接着,她便抡起右拳,狠狠地打在他的左脸上。仅是一拳,便将他打得向后跌去,摔倒在地,整个身体缩成一团。
OMG!她在心中不停地惊呼,一件平常人根本没机会穿上身的衣服竟然这么贵?真是造孽啊!
“哈哈哈,高攀?真是太可笑了。”王浩磊的口中满是讽刺,“今日在场的任何一位女性,以‘高攀’二字都觉得是抬举他了。”
出于礼貌,她向周绍宇伸出了手,机械化地道了一声:“你好。”
当乐天携着江文溪盛装出现在宴会大厅时,场内一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们投来。
这样的感觉,真的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亏你做了这么久的前台接待,都不知道要察言观色,以后机灵点,跟前辈我多学学,什么叫眼观四路 耳听八方。”
“不准?”抬眸冷冷地看着他,“十年前你也会这样对周梦珂说吗?也不准她这样不准她那样?你睦的只是走开一下吗?而不是和她在走廊的尽头互诉衷肠?既然她回头了,你为什么还要追着我,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为什么不将她从方子贺身边抢回来?朋友妻,不可戏!你难道真的不后悔?如果不后悔为什么在周成的婚礼上,你要抱着无辜的我,强吻我?她窝在你怀中哭泣的时候,你可曾想到我会遭受骚扰?还是你觉得我拳脚无敌,不需要人呵护?我的眼泪你可曾看到过,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是个人,我是有感情的,不是附属品,更不是替代品!”
从刚才到现在,她的脑子里一直想着那几个八卦女人口中所谓十年前的事,究竟是什么事还要法庭审判?现在自王浩磊口中听到乐天曾经坐过牢,她的心猛然间收缩了一下,她无法相信那样卓越的男人身上,背负的所谓十年前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是入过狱。难怪初进这里时,所有人的眼光中都带着难以遮掩的鄙夷。
跟随着乐天的步伐,江文溪一路欣赏着华美的装饰。整个酒店的风格尽现东南亚风情,各式小竹楼,垂钓长廊,小桥凉亭,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壁画,旖旎迷人的热带风光缩影,仿佛把游人带到了异国他乡。
洗手间内,暗黄的灯光下,江文溪盯着镜子看了半晌,先是笑了一下,然后又撇了撇嘴,左右仔细地审视着自己的面庞上每一个部位,喃喃自语:“哪里像了?哪个角度像了?一群没欣赏水准的家伙。”
“嗯……在……”他知道只需一个动作,她就没有退路了。看到她一脸的迷茫与无措,他怜爱地亲吻她的嘴角,希望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江文溪怔怔地望着他深邃而幽幽无底的眼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什么话只要到了他的口中,都会变得那般有理。
王浩磊的胯|下受到如此重击,整张脸在一瞬间揪在了一起,痛得他弯下身,双手护住下身不停地哀号。
他刚以牙咬开了她颈间晚装的脖扣,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唇抵在她的颈间惩罚性地吮吸了一口,道:“那不是扣子……”
她看见周梦珂迈着优雅的步调向她缓缓走来,下意识里,她抗拒与这个女人攀谈,漠然转身。身后一直在叽叽喳喳的几只停止了八卦,惊恐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尴尬地在眨眼之间消失于人群中。
灰姑娘的梦,从来就不是她可以做的。她要回家,她要折纸蝶,她要去看爸妈,看大舅。
“什么事这样好笑?”乐天走至她身边,“让你拍得照片都拍好了吧?”
“不习惯,”言简意赅。正当她翻了一记白眼时,却又听他柔浅如风的声音响起,“我头发短,上床之前肯定会干。你头发这么长,湿着头发睡觉很容易生病。”他垂着眼眸,专注着手中那三千青丝。除却怕她生病的原因,还有,他喜欢她这一头柔软顺滑的发丝在他指间缠绕的感觉。
在不知试了多少件之后,总算是有一件入了乐天的法眼,因为这一件紫色系脖设计的晚装,除了露出双肩之外,前胸和后背都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非常映衬她的气质。
一切都结束了。
未等周梦珂回过神,她已经翩然离开。
她的双手撑在他的胸前,咬着唇,吸了吸鼻子,低喃:“为什么那天吵完了架,你还要来找我?如果你就那样离开了不再来找我,也许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如果你不带我去看那一场烟花,我也一定不会爱上你,一定不会……”
再进房间的时候,她的手上已经没了那几盒避孕套,而乐天一脸平静地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文件。
燥热,眩晕,难耐,空虚……太多不曾经历的陌生感觉一阵阵袭上来,冲击着她全身上下的神经,不知所措,她只能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阿天……阿天……天……”
乐天转身,狠瞪了一眼立着一旁观战的Jessie,目光不悦地控诉着她是怎么设计衣服的。
刹那间,他的脑袋完全抽空了,整颗心顿时慌了起来。
她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丢在了他的身上,如果她没有爱上他,她就不会因为得到了而害怕失去。她害怕习惯了拥有他之后,如果某一天,发现他只是因为生活太无趣逗弄她而已,她会受不了的。
翌日晌午,乐天身着蓝灰色西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敲响了江文溪家的门。
江文溪深吸了一口气:“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以后你跟谁在一起都不关我的事。”
乐天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浅浅的笑容:“我的未婚妻,江文溪。”随即为江文溪一一介绍,“周绍宇,王浩磊,童建成。”
回到入住的酒店,用完午餐,江文溪正琢磨着下面是不是该去四处欣赏一下富于古典气息的S市。孰知,她就么毫无预示地被乐天推进了酒店的美容馆。
王浩磊以自认为很性感的声音问:“江小姐,我可以坐下吗?”
欣赏之余,她偷偷瞥了一眼身侧面色沉暗的乐天,隐隐觉得,今晚这场宴会,才是他此次前来S市的目的。
乐天索性拉下她不安份的手,紧握在手中,待办理好了手续,直接将她连人带物拖进了电梯。
就要拐弯的地方,她顿住了脚步。
王浩磊顺势也向后靠去,将手臂横卧在椅背上,这样看起来像是搂着江文溪一般。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他皱着眉头低沉着声音,道:“你……其实是在介怀十年前我曾坐过牢的那件事吧。”
“姓江?看来你与姓江的还真不是一般的有缘。”为首的周绍宇讽刺地抬了抬嘴角。
周梦珂脸上的表情微滞,缓缓收回了手,垂下眼眸,凝视着江文溪手碗上那串十分特别的水晶手链上,赞道:“很特别的手链。”
他扒了扒头发,叹了一口气,起身缓缓走向落地窗前,隔着玻璃,望向窗外,冷冷的一轮孤月挂在夜空中。夜风中,护城河边杨柳飞絮,护城河水在河两岸灯光的照映下,金光粼粼。
突然之间,她觉得其实傻的是自己,傻得彻头彻尾。他叫她白米饭,她曾问过妍妍什么叫白米饭,原来就是食之无味,可不吃又不行,如果这世界上还有第二种选择,也许就不会选择白米饭。
渐渐地,狭小的空间内,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喘息声。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停地喃喃念着。
乐天的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不停地接着她砸来的东西,直到看见她将她手上的水晶蝴蝶手链砸过来,并且说恨他,他再也控制不住,寒着俊脸大步走向前,抓起她的手腕吼了起来:“江文溪,你不要学别的女人一样,一吵架就把一些子虚乌有的人全搬出来好不好?曾紫乔我当她是妹妹,人家有老公的,周梦珂是我十年前的女友,现在也是别人的老婆,EVA也是过去式,什么ABCDE?”
“没关系,就算穿得难看,我和Jessie都不会笑你的。出来吧。”
“不用说了,就要那间。”乐天掏出身份证。
她转过身,直视他,死命地咬着牙,努力地克制向他挥拳头的欲望。攥紧的拳头过了许久终于松开了,她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越过,向通往酒店出口之处步去。
迟疑了一下,江文溪还是伸出了手回握:“记得,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他取了车子,一直开着车,很快便追上她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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