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原来，爱是一种错觉
见他签了字，侍漪晨接着又道：“陆先生，这款婚纱是唐小姐两个月前在鄙店订做，已经付了百分之七十的货款，订单上有注明，还剩下三千三百块余款，麻烦陆先生结清。”
侍漪晨原本惨白的脸色变得更白，她心中七上八下，如实回答医生，“没有测试过，因为前天晚上才做的……”丢死人了。
“不多？！”她一听，心猛然一沉。她咬着嘴唇，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为什么她的血像大姨妈驾临一样，泪流成河？
“对啊，你一路拉扯着他，后来他上了车，你还用身体抵住车门，不让车走，我以为你在谈价格耶……”
“她不住这里。”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又沙哑，有些有气无力。
“我X……”侍漪晨突然想死的心都有了，越说，她越是想去撞墙，越有种想去死的冲动。她不停地敲打着脑袋，真是交友不甚啊，“亲，我昨晚不是突然不见了好吗？我胃里难受，于是我就去了洗手间，碰巧撞见两个男人吵架，其中一个就是他。我只不过想让这两人让个道，结果非常不幸地被他一巴掌抽倒在地，鞋跟断了。为了鞋子，我跟他起了争执，结果他甩了我一叠钞票。你知道的，那是Leone教我做的鞋子，我很宝贝的。所以我才会追着他不放，而不是要跟人家搞什么一|夜|情好么？亲！”
“哎哟，我哪里知道你到底是要干嘛。昨天走得好好的，你突然不见了，以为你已经出店门了，结果出了K.O.也没有看见你。我在还在附近沿街找了一会儿，折回店里又找了一会儿，谁知道一出来就看到你拉扯个男人出K.O，还钻进人家的出租车。你那样真的很像是非常迫切地要跟人家去开房，你说这种事我怎么拦？当时的情况，换作别人，也都会这样想。”
小小的诊室里立即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呃……”纱纱吓得说不出话来。
面对陆宸和的嘲讽，侍漪晨气不打一处来，决定这单生意不做了，“对不起，像你这种人，就算给再多钱，本小姐都不高兴服务。婚纱拿来，本小姐不卖了，明天请到我店里来拿退款。”
“就是……流血啦。”
提到医生，周乔娜也跟她说了，若是越流越多，建议她去医院检查。一件事连着一件事，真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点了点头，交待了事情，拿起包包，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妇幼医院。
刁难人的事谁不会做！
七夕，原来今天是七夕。去年的今天，她在某个地方甜蜜沉醉着呢。今年，却是孤影一人。她甩了甩头，决定不再想跟高明扬有关的任何事。
这个男人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转身走回屋内，走路东倒西歪，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没有。前天晚上是第一次，以为流血正常，但是没有想到越流越多……”她的声音越说越小，甚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老医生记录完，淡淡地道：“没事，你这是来例假。我给你开一些治疗痛经的药。”
“那倒没有。跟例假时候差不多，红色血块。”
“来例假？”她有些难以置信。
若不是身前还抱着婚纱起了缓冲的力量，她想她的五脏六腑一定被压了出来。
士可杀，不可辱。
真的好崩溃！好丢脸！怎么什么烂事都摊在了她的头上？
“谢谢医生。”她拿着病例，半遮着脸快速逃离诊室。
侍漪晨头靠着椅背上的靠枕，一脸颓丧，说：“什么战况？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
医生是位跟侍妈妈差不多年纪大的老医生，面无表情地问着各种隐私的问题，或是让看诊的姑娘躺在造型奇特的躺椅上做检查。伴随着一位位陌生姑娘惨痛的叫声，侍漪晨心底不由地一阵毛骨悚然。
刘纱纱一听，深深地吐了口气，仿佛如释负重，十分欢喜地说：“我已经包装好了，我马上给你抱到车上。”
望着门内突然出现的一道人影，她吓了一大跳，双手紧紧地抓着婚纱，双眼瞪得老大，心脏因受到惊吓而猛烈地跳动着。开门的不是唐小姐，是一个削瘦，脸色腊黄，满脸胡渣，看上去十分憔悴的男人。
“哎，明天就好啦。明天要是还不舒服，你去医院看看医生咯。”周乔娜依旧笑个不停。
“你凶什么凶？用背背山称赞你那是赞美你。”
“痛。”
挂了电话，她伸了个懒腰，决定先去K.O.将包包先拿回来再说。
“香溪庄园？”她看着那纸条上记录的地址，离市区不是有些远，而是相当的远。刘纱纱用“有些远”来形容非常含蓄，再往南开二十分钟，就快要到M市了。这会儿已经六点半，若是让刘纱纱和王萌萌去这么远的地
ｍ•ｈｅtusｈu.ｃoｍ•cｏｍ方送货，怕是要到半夜才能回家，对于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来说这是极其危险的事。所以，她这个当老板的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她翻过身，便抽了他一巴掌，但他却毫无反应。她这才发现，他早没了知觉。她吓了一大跳，不过是跟他吵了两句，他不会就是气极攻心，一口气过去了吧。她惊恐万分地将手伸到他的鼻下，还有气，她不禁松了口气，拼命地拍着胸脯压惊，真是吓了一身冷汗。
老医生见她这样，缓和了面部表情，说：“别紧张，一回生，二回熟。”
“……这是实话。”侍妈妈顿了半天吐了四个字。
“这样啊……其实是你该想开一点，至少他长得比较帅，就很多女人的第一次来说，你真是的赚了。”周乔娜只能呵呵地干笑着。
正想着，那个男人突然走过来，面无表情地接过婚纱，手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她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是的。这很很正常，像你这样来例假，误以为是第一次流血的很多，不过大多都是少不经事的小姑娘，到了你这年纪的，出现这种问题多半会误以为是流产。”老医生一直面无表情，但突然之间脸上微微有了一些揶揄的笑容。她龙飞凤舞地开完药方，笑着将病历递给她，“没事了，回去没事上网查查，多了解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对，来例假。”
侍妈妈在电话里一下子暴了开来，骂道：“他妈的？你就只骂了‘他妈的’三个字？居然还有这么极品的一家，要是昨晚老娘在，一定甩得他们满脸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接下来，电话里只听侍妈妈不停地愤慨着，时不时蹦几个三字经出来，最后不忘安慰宝贝女儿，“晚上早点回来，娘给你煲鸡汤，去火。”
两人很快钻进车内，周乔娜发动了车子，车子慢慢驶向行车道，才又道：“快跟我说说昨晚的战况。”
喝了母亲煲的爱心鸡汤，在心理上侍漪晨感觉安慰了不少，但是在身理上，她不但没觉得自己的处|子之血变少，反而是越流越多，简直就像是大姨妈驾临，泪流成河。
“不是第一次那个……破了流血？”
“我真的只是来例假？”
“什么多不多？”周乔娜没听清楚。
她歪着脑袋看向周乔娜，脸突然一红，憋了半天才道：“问你个正经事，你第一次的时候，那个多不多？”
她正要进办公室，突然刘纱纱惊讶地叫了一声，“Jessie，你今天怎么穿了一双‘拖鞋’呀？”
“我跟萌萌本来以为今天能抽空送过去，却没想到一直忙到现在，然后再看这个地址，好像离市区有些远……司机师傅今天下午闹肚子，所以提前走了。”刘纱纱一脸的担忧难以掩藏。
“什么鞋子？没看见。我在单子上注明款未结清，你明天晚上过来拿钱。”陆宸和抚着额头，声音有气无力，身体有些站不稳。他很难受，需要躺下来休息，他没有多余的精力跟这个女人东拉西扯。
陆宸和一听，有些动怒，道：“你知道什么？！单凭脑子里那些臆想胡乱猜测，你怎么没去当编剧？你简直就是个泼妇，活该七夕节没有人陪还要送婚纱。”他说了没两句，猛地咳起来，咳得腰都直不起来。他扶着沙发，喉咙痛得厉害，全身滚烫，头十分的昏沉。
“我……”侍漪晨语塞，差点没把舌头咬掉，这句话她记得，“你好歹跟我打声招呼吧。”
进门之前，侍漪晨就在想这人会不会是唐小姐的家人，可没想到他却说是唐小姐是他的未婚妻。她怎么看眼前的男人也不像是那天在店外出现的帅哥。虽然满腹疑问，但当着客人的面不宜太过表露，她点点头，说：“刚才打的电话和地址都是唐小姐留的，我想她应该是委托你帮她代签收吧。这是她两个月前在我的店里订的婚纱。麻烦你在这里签收一下。”她将婚纱递给面前这个满脸胡渣的削瘦男人，近距离的看他，忽然觉得他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裁缝怎么了？没有裁缝，你们他妈的都裸奔么？”她重复昨天的话。
第二天一早去上班，她在办公桌前坐了近半小时，什么事都没法做，腹部隐隐传来的疼痛，痛得她额头微微渗出汗来。她甚至不敢离开办公桌前，因为那一阵阵地潮涌让她天旋地转。
“难怪唐小姐说取消订婚宴，怕是认清你这张丑陋的真面目，不想被你骗吧。简直是渣男中的极品！”本来她不能理解唐小姐为何突然说订婚宴取消，如今眼见着这个可恶的男人说出那么恶毒的话语，她差不多能理解了。
她抚摸着隐隐作痛的m.hetushu.com.com肚子，纠结地说道：“可我觉得我的肚子有点痛，腰和腿感到很酸，而且无力。”
回家里，若是不幸碰上老妈，她这一夜没有回家，肯定好一阵盘问，本来她就很烦燥，若是再被念一阵经，她一定会疯掉的。她有气地无力说：“送我回店里吧，刚好还有很多活要忙。”
对方先是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婚纱，愣了好半晌，不说话，不接婚纱，也不签字。
“明天晚上？你当我白痴吗？你故意的吧，你家住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跑一趟你知道有多不容易？还要上绕城高速，再往南开一点就到M市了。”怎么不住更远一些？住别墅了不起吗？她也可以去老爸的老家乡下盖他个几层楼。
犹豫了一会儿，她将自己的脑袋在婚纱上猛撞了三下，这才从身上摸出手机，拨打了120的电话。
周乔娜拍了拍胸口，不停地大喘气，“没想到你受过滋润以后……体力……竟然如此……惊人……”
“没什么。”她实在是不想提起之前的事，丢了保存二十九年宝贵的东西就算了，还被人恭喜终于以后不用再被嘲笑是老处|女一枚，这才是最大的耻辱。
“那我要用什么词赞美你？豪放女？我若是背背山，那你是什么？一个女人在酒吧里喝得醉熏熏的，当着陌生男人的面前脱|光光，肆无忌惮地躺在床上，是个正经女人都不会这么做。”
遭遇极品相亲的一家之后，侍妈妈也暂停了疯狂的相亲轰炸。她的心情如同阳春三月的阳光，明媚又灿烂。
电话另一端，让她稍等一会儿，未久便给了回复：“对不起，小姐，我们的客房服务人员没有捡到您说的鞋子。不过，你男朋友在你后走，或许被他带走了，你可以问问你的男朋友。”
侍妈妈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连让侍漪晨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她捏着隐隐作痛地太阳穴，只得强插话：“妈，你要是不想听我解释，我就挂电话了。”
电话另一端很久没了声音，直接她叫了一声，才听到侍妈妈问：“你最后是怎么‘慰问’人家全家的？”
“我未婚妻。”
背部着地的一瞬间，她凄惨地叫了开来。
“嗯，一点点。确切地说，只是一些血丝而已，但是会感觉下面很痛，很胀，不过，过了一天之后就好了。现在很多女孩子的第一次都给了自行车，体育课的鞍马什么的。你还能见到你的处|子之血，说明你这保存了二十九的处|女膜相当完强哦。”周乔娜揶揄。
什么滋润？她的惨况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她只是一秒钟都不想待在那个让她不愉快的破地方。
她点了点头，收拾收拾，便提着包离开。
“男朋友？”侍漪晨一怔，心里咯噔一下，该不是说那个该死的男人吧？她连忙问：“那请问有没有他的电话？”
这个男人将签好字的订单还给她，盯着她又看了半晌，突然道：“你是不是职业讨债人？”虽然他说的有气无力，但话语讽刺的味道却是半分不减。
她抓了抓头发，连忙冲进办公室，拨通114电话，查询她刚离开的宾馆电话。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她有些着急地道：“你好，我是昨晚住贵宾馆2202的客人，我想问一下，你们今天早上打扫房间的时候，有没有捡到一双祼色的高跟鞋，其中有一只是断了跟的。”
“排出物如何？是否有白色的物体？”
她激动地说：“唐小姐，你订的婚纱到了，我现在在你家门外。”
她松了口气，但依旧紧张地说道：“前天晚上……我有过那个行为……然后昨天开始下面不停地流血，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她憋红了脸，没想到进了医院，面对医生，这种事情是这样难以启齿。
“那不好意思，婚纱我要收回。”说着，她便伸手去抢婚纱。
“唐小姐的婚纱昨天上午就已经送到了，我们通知她来试穿，看看有没有地方需要修改的，她说不用试了，说是订婚宴取消了，然后给了我们一个地址和电话，让我们将婚纱送到那里去。”刘纱纱递过一张纸条。
她捶打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但他却丝毫没有反应。她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只好用手去推他，手刚触碰到他的手臂肌肤，滚烫的温度像是灼了她一般，她迅速拿开。
“我X……”侍漪晨暴了一个粗口，要不是周乔娜在开车，她真有种想捏死她的冲动，“我怎么可能在谈价格？！对，我是在谈价格，但我不是在谈过夜费的价格，我是在谈修鞋子的事。你看我像是那种会找那种人的人么？我呸！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到和*图*书底还是不是朋友？这就样眼睁睁地看着我跟一个陌生男人走了，都不拉我一把？你知不知道，我那宝贵的第……第一次就这么没有了。”
“我泼妇？你比我好哪里去？还不是一个人窝在家里像个痨病鬼！”侍漪晨近似抓狂，她活了二十九年以来，第一次被一个男人骂她是泼妇，并且还诅咒她七夕一个人。她气得差点没有爆肝。她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扑上前，撕了这个男人，“我懒得跟你废话，快把三千三百块结清！”
他的脸颊泛着异样的红，刚才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时候，他全身滚烫。她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的确是发烧。
侍漪晨刚推开玻璃门，店员刘纱纱便迎过来，说：“Jessie，早上K.O.的乐总打电话来，说你昨晚把包包丢在了洗手间，让你有空过去拿。今天又送来两件的婚纱，一位客人来催设计稿。还有就是，阿姨打电话来说见到你，让你给她回个电话。”
她低头一看，脚上正穿着宾馆的一次性拖鞋。
好一个泰山压顶！她的屁股好痛，她的胃好痛……
N市几乎没有春秋季，春天来得快，去的也快。时间一晃，已是七月火热的夏季，连续的高温，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撞击的力道令她重心不稳，向后摔倒。
“我勒个去！”什么激烈？她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好伐。她是真的很不舒服啊。
不过周乔娜的话让她的脑子又开始飞快运转。下面很痛，她没有，很胀，她也没有，有的感觉只是像大姨妈驾临一样各种悲摧。
“哦，这个啊。不多。”
“狠狠赞美什么了？”
该死！她居然忘了她那双宝贝高跟鞋。
望着满地被揉烂的废纸，她的心情一团糟。她捏了捏太阳穴，想着后天就是约定客户看样稿的日子，她的头便开始隐隐作痛。
“你女儿昨晚被人家全家狠狠地‘赞美’了。”
陆宸和强忍着，抬起沉重的头，指着订单上的标语，道：“服务先行，满意到家？这就是你们店的服务标准？就凭你这种服务态度，真是搞不懂你们老板怎么会请你的？”
她哀号着：“你这个阴险的背背山……你给我起来……”
这个男人的手好烫，一副快要倒下的样子。
侍漪晨带着满腹的问号，抱着婚纱进了门，立在玄关之处，没有再往前一步。她粗略地打探了这户人家的装修，是她喜欢的那种欧式巴洛克复古风格。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在我构思的时候千万不要来打扰我。”她口气很差地说。
“什么？！昨晚你看着我拉扯着他？”
这样的情形叫侍漪晨好不尴尬。被这么多陌生人知道自己年纪一大把才经历第一次，来例假还误以为第一次出血，真的好丢脸。
“有点像来例假。”
就这样毫无预示，陆宸和直挺挺地向她砸了过来。
“不好意思，鄙人就是老板。”侍漪晨皮笑肉不笑。
侍漪晨看着他茫然无焦聚的眼神，心里一阵疑惑，难道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没有呀。
电话另一端一阵沉默，“小姐……很抱歉……”
侍漪晨拖着周乔娜一路小跑，直到出了宾馆，才停下脚步。
途中，周乔娜接到学校打来的一个电话，将侍漪晨送回店里，便匆忙离开。
“上个月例假……差不多是四月初，具体哪一天，我想不起来了。”
刘纱纱进来汇报工作，见她脸色苍白无血，吓了一大跳，说：“Jessie，你没事吧？你脸色很不好，不行的话，你去医院看一下医生。”
侍漪晨心底有种酸涩的感觉，喉咙莫明地有些堵住。
临出发之前，刘纱纱冲着她摇了摇手，“七夕节快乐。”
半个小时后，救护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温柔如水的声音立即转为清亮高亢的河东狮吼：“哎哟，你个死丫头，终于出声了。昨晚一晚死哪去了，一夜没回家？你还知道要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打你手机关机，打你店里电话说是没来上班。不就是昨晚让你给我去相亲，你瞧你都干了什么？你杨阿姨昨晚打电话来说，对方说你冲着人家全家骂脏话。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居然冲着人家全家骂脏话？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哦？你说……”
说明了来意，小区的保安联系了这位业主，确认过后，这才放她进去。
侍妈妈立即停止数落，“解释开始。”
“怀孕？”侍漪晨一头雾水。
为了迎接繁忙的十月黄金新娘月，侍漪晨几乎经常忙到加班加点。
老医生声调有些怪怪的“哦”了一声，然后又问：“肚子痛不痛？”
走出医院门的那一刻，她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那唐小姐是你和_图_书……”
周乔娜总算顺过了气，说：“我的车在对面。”
“怎么个痛法？”
她的话没有说完，手机里便传来电话挂断的嘟嘟声音。她对着手机有些无语，这个唐小姐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上次在店里的时候还好好的。她准备再拨一次电话的时候，面前的门突然打开了。
对方没有吭声。
“肚子痛？”周乔娜瞄了她的肚子一眼，一阵不明所以的坏笑，暖昧地嘲弄起来，“腰和腿酸无力都很正常啊，你这肚子痛……哈，你昨晚跟那位帅哥究竟是有多激烈，才会弄得你肚子痛哦。”
什么？！不住这里？！那为什么要她们把婚纱送到这里？
她摸出手机，对着纸条上的电话拨了起来，电话响了好久，依旧没人应声。她耐着性子，又拨了一遍，终于电话接通。
一股暖流缓缓地注入侍漪晨的心底，有娘的孩子是个宝。
他拦住她，蹙着眉心，道：“你凭什么要收回？”
也许忙起来，她就不用再想着这档子破事。
她将一张名片用力地拍在桌上，然后伸手去扯他手中的婚纱，然而，不知是她用力过猛还是怎么的，她没料着，她用力扯婚纱的同时，却将陆宸和整个人也扯了过来。
突然，那个诡异的男人转过身来，她连忙收回四处打探的视线，说：“请问唐小姐在家吗？”
其实话一出口，侍漪晨便后悔了，道了一声“不好意思”，便匆忙挂了电话。
“我没有这么多现金。”
侍漪晨一听，抬眸紧盯着眼前这个胡渣乱乱有些病歪歪的男人，这熟悉的声音与脑中恶梦般的记忆在一瞬间重叠在一起。她突然想起来，惊叫一声：“居然是你这个背背山！”
周围在排队等着看病的年轻女人们，原本脸上一个个露着烦燥和恐慌的神情，却因为侍漪晨的看疹，一个个神情放松了下来，有人甚至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她轻嗯了一声：“妈，是我。”
“这样说吧，处|女膜是覆在阴|道口的一层较薄的粘膜，其间含结缔组织、血管及神经末梢，多在初次性|交时破裂，出现出血疼痛等。因人而异，有的人会流血，有的人不会流血，一般情况下会流一点血的量很少，不会像来例假一样大量出血。若出现大量出血情况，持续时间长，则需要考虑子宫异常出血的情况。你从上一次月经推算，刚好是月经的一个周期。”
她拿起地上的婚纱，想一走了之，脚刚迈了一步，又立即收住。刚才这个背背山已经说了，唐小姐不住这里，而她进来的时候刚巧留意到玄关摆鞋的地方，只有一双男士的鞋子，也就是说这么大个家，就他一个人住。她若这么走了，在这鬼不拉屎的地方，任由他一个人这样烧下去，一时半会儿又不会有人发现，万一一不小心烧到另一个世界，事情追查起来，说不准她能变成杀人犯。天啦！七夕节孤单单的一个人很惨了，她只是来收个婚纱钱而已，要这么悲摧么？老天爷纯心是黑她来的吧？
“可是昨晚我问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你说要男人。”
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那晚的失误从陆宸和的口中说出，就像是一把利剑一样正中侍漪晨的胸口，血流成河。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居然可以说地这么恶毒。
“我骗你干什么？我连昨天怎么到宾馆的都不知道。”
“陆先生，你火星来的吗？到商场和超市买东西不要付钱么？没钱，你拿什么东西？还有，我的鞋子，还我鞋子。”
“奔三了还是个老处|女。”
“Jessie……”店员纱纱又一次敲响办公室门。
按着纸条上的地址，她设了导航，上了绕城公路一路开到目的地，过了外秦淮河的某处高档别墅区。夜深人静，她看着眼前一幢幢外观设计一流的欧式风格的高档别墅群，内心不禁佩服有钱人耐住寂寞的心理承受力，若换着她，宁可选择闹市区只有几十平米的破房子，也不愿待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正因为这种屌丝心理，所以周乔娜才说她永远都不可能住进高档别墅。
鲜少生病，几乎不进医院的她，在医院排队等了近两个小时好容易才迈进诊室。小小的诊室里聚集了几位年纪看上去很轻的姑娘。
如山洪般爆发的大姨妈大驾光临，这一结果不但没让侍漪晨像往常一样愁眉苦脸，反而一扫之前的阴霾。什么一夜宿醉，与男人同睡一床的破事，有多远死多远去吧！
“对了，刚才你跟那个帅哥在里面吵架，怎么回事呀？”
周乔娜以为她还在为什么都不记得的事懊恼，一边开着车一边安慰她说：“其实第一次不记得也没什么不好，第一次很痛的，不怎么舒服，甚和图书至有一段时间都害怕那档子事。你这样，不会有阴影啦。”
老医生听了，推了一下眼镜，眉毛一挑，神情有些严肃，问：“上一次例假什么时候来的？”
终于轮着侍漪晨了，她在桌子前坐下。老医生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病历上的名字，同样面无表情地问：“哪里不舒服？”
老医生一边在病例上记录，一边询问：“差不多一个月了。那之前在家试测过是否怀孕吗？”
不可能吧……一次就中奖，然后又这么快流产，不会这么悲剧吧……
她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全身的力气，才将他整个人从身上推开。
他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支笔，在订单上龙飞凤舞地签着三个字，免强看清楚他的名字：陆宸和。
“对不起，我在赶设计稿，脑子有些混乱。什么事，说吧。”她觉得很抱歉，放松了心情，将手中画了草图的手稿再一次揉烂扔向垃圾篓。
“承蒙你吉言。”侍漪晨拼命地捂住胸口，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一口鲜血喷出来。
“好的，知道了。”侍漪晨总算是放下心，还好她把包包丢在了K.O.。虽说丢钱是小事，丢了钱包里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才叫麻烦。果然，昨夜没回家，老妈就追到了店里。
“请你注意你的措辞。谁是背背山？！”
沿着小区漂亮的主干道弯弯绕绕，看着一幢幢外观一样的别墅，侍漪晨开得很慢，生怕错过了。终于找到纸条上的房子，她熄了火停下车。
要送这个该死的男人去医院么？她的内心万分地纠结着。
她自己想了又想，突然也笑了起来。原来只是来例假，吓死她了。她真是一个无知的老女人啊，真是个白痴。奔三的年纪，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弄不清楚，闹出这么个丢人的笑话。唉，不过，最重要她自己没事就好。至少她可以放心了，不会担心一次就意外怀孕什么的。
“好。”周乔娜顺着车道，转了弯，往Jessie's开去。
“拜托，你能不能别笑了？”她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如果之前测试过证明怀孕，进行房事后出血，有可能是先兆性流产。”老医生解释。
她一脸颓丧地倒在了坐椅上。宾馆接电话的客服小姐，一定会很鄙夷她吧。人家都说中她“男朋友”了，那她又怎么能反问人家自己“男朋友”的电话呢？这除了一|夜|情去开房的男女再不会有别的吧。
老医生看着她，又推了一下眼镜，问：“除了前天晚上，之前有没有做过？”
钞票满天飞舞的情形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
“啊？不是吧，那帅哥的腰力明显看来不错。这么重要的第一次你居然什么也不记得？不会吧。”周乔娜不信。
前面几位姑娘毫无例外，全是意外怀孕。老医生不停地重复着问题，重复着结果，“回去吃药，一周后来复杂，没有问题，准备做手术。”
她疑惑地等了几秒钟之后，又道：“唐小姐，你订的婚纱……”
捶胸顿足，内心哀号了好久，想起要给母亲报个平安，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不一会儿，一个温柔地声音响起：“喂，请问找哪位？”
她的店铺可是如日中天，居然敢诅咒她的宝贝店铺倒闭！
“呵，难怪，估计店也撑不了多久……”陆宸和闭着眼，口中喃喃地嘲讽，声音无力，极轻，但还是被侍漪晨听见了。
“啊？什么都不记得？不是吧。昨夜我看着你一路跟着那个帅哥，拉扯着他，然后你跟他一起坐进出租车，还以为你脑子真的开化了呢。搞半天，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呀。你该不会是把那个帅哥当成我了吧？就我这前|凸|后|翘完美S形魔鬼般的身材，你也能看错性别？你这也太扯了吧。”
她抱着婚纱，穿过房屋前一个紫藤花架，立在门前，她按了按门铃，等了很久都没有应声。真是奇怪，刚刚保安明明联系过了，怎么又没有人了？
接着，侍漪晨完完整整地将昨晚对方意图“招聘菲佣”相亲全部经过说了出来，“要不是这一优点符合他们家的标准，人家也许不屑跟你女儿见面呢。”
“好好好，不笑。噗嗤……你现在是要回家还是要回店里？”周乔娜强忍着收了笑容。
“婚纱在哪？给我，我来送过去。今天忙了一天，待会看看要是没有什么人，早点回家吧。”她将写着住址电话的纸条塞进包里。
“订婚宴取消了？”她微微蹙眉。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遇见，浪费了她不少的心思和时间，对于遇到这样的客人，她通常会很生气，拒接第二单，但是一想到唐小姐有个可能出柜的男友，也能理解。
“我这是倒了什么八辈子的霉……”送婚纱收钱而已，居然碰到给钱的人生病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