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脱困再见阿紫
“说下去。”
“我说我根就无意伤人，砸到你也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她……”我指了指若兰，道：“我已经跟她说了两次不要锁门，相信她不是聋子也不是智障，但却充耳不闻。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是逼不得以才砸门，而不是你所说的所谓要出气，天下巧合的事太多了。”我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表明我是被逼的。虽然他比我高一个头，长的帅，位高权重，美色当前，我也不会因此而气短，该说什么说什么。
待到午膳时，祭完我的五脏庙，在若兰要离开屋子前，我便不急不慢不愠不怒地开口：
“王爷说了，这两天王妃也累了，让我们在旁好生伺侯着。”若兰淡淡地回道。
只见他的表情稍稍缓和一下，我不由松了口气。他示意让阿紫进来，随后转身离去，临走时也不知对若兰说了什么，只见若兰欠了欠身，依旧像个雕塑一样立在门旁。
“等一下，阿紫，我想你误会了，我想放你回家这是真的。这么多年来，你在我身边，整天过着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还不够么？”
“阿紫现下很好，王妃无需担心，晚膳时我会再来。”
“你在做什么？！”
望着阿紫那不信任的眼光，我走向一旁的衣橱，打开橱门，在第三个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从中取出一张写着“死契”的卖身契。
“正是。小姐……”阿紫急切地点着头。
转身，我便去扶跪在那已恐惧到泪流满面的阿紫。
“放心吧，我不会对阿紫怎样的，我只想和她单独聊一会。”我对着屋门说道：“还有，想知道我做些什么，那么就安静地守在屋外，要是去找王爷他，可能我会真的做些什么。”
我没有发怒，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新新人类，什么样的难事没见过？哼！我不可能这么轻易发飙的。
“亲人呢？一个也不在了么？”我不惊觉得原来孤单的并不是我一人，而夏之洛也从未关心过阿紫的过去。
阿紫偷偷抬眼看了我一下，正好撞上我的目光ｍ.ｈetｕshu.coｍ.ｃoｍ，随即又慌恐地垂下眼。
这个若兰真是有一套！让她们监视么？自然是不成。让她们走？自然是不会。
她再次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我，尔后开口道：“王爷说了，一切等王妃意识到自己的言行后再说。”随即又要离去。
十年了，真是漫长的岁月，被夏之洛折磨了十年，真是够委屈她了，也还真佩服她的坚强。
想着，我便脱口而出：“哎，你是不是有幻想症？我又不是江湖杀手，能闻声辨人。”
“回小姐……过了今年中秋，阿紫……就满十六了，跟在小姐身边有十年了……”她的声音仍是颤颤的。
“哼！好一句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好一句是被逼的，你可知别人忍了你多久？”他冷道。
青青年芳十四，是个孤儿，长相甜美而娇小，这豆蔻年华，在现代还应是在校苦读的年龄呵。
识实务者为俊杰！
“不……不在了。”阿紫的表情有些痛苦。
“呃？”她仍是那语气，好像我是火星人，说的话听不懂一样。
懊恼，无比懊恼。
我突然冲到阿紫面前，一把将她拉进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屋门关上，上了栓，将若兰她们关在了屋外。
我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眼泪也止不住留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美男子回头了。
我抬头再次望向他，已无法再微笑了，感觉表情无比难看地僵在脸上，这个男人无比厌恶“我”，此刻他的情绪就是再警告我：你再激怒我，试试看！
我进了里屋，示意阿紫进来，我不想下面的谈话被屋外的人听见。
“小姐！”
直至屋外若兰的声音再度响起，才发现已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
第二次见面，他又是对我一阵臭骂。
哦，原来如此。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屋子，象正常人一样自由活动。”这样再不明白，她就真的是头猪了。
转身走进里屋，瞅见围着圆桌的一圈圆凳子，貌似就是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那些hetushu.com.com古人用来上吊的凳子，提气，提了一下，不错，轻重刚好。随即，我提着它走向屋门，试了几下，举起，使劲全力砸向那两扇精美雕花的朱漆木门……
蓦地，我反应过来，他以为我听到脚步声是若兰，才下杀机？晕倒，这男人有幻想症？！毛病哦！
“呃？”阿紫睁大了眼望着我，好似我在说天方夜谭，忽然她惊恐地跪下，哭着哀求道：“小姐，你放过阿紫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请您放过我舅舅他们一家吧——”
还真是听话，没有跑开，真的守在屋外了。
望着阿紫那不住颤抖的身躯，我开始伤神，她这样的恐惧，我能和她说些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只得出下策了。
“我想和阿紫单独聊一会，你们先下去吧。”毕竟有些事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
阿紫迟疑了一下，还是随我进了里屋。
我打断阿紫的震惊，托起她，并将她按至凳子上坐下，对她开口道：“阿紫，这十年来，夏之洛愧对于你，唯今还你的只有自由。”
思量着自己该如何出得了这屋，眼睛不经意地瞥向那端座在外屋的两张太师椅，再望向那两扇雕花的朱漆木门，唇部线条往上轻抬，对不住这两道精美的门了，砸坏你们换取我的自由不是我最初的意愿。
“好！”我当着阿紫的面撕了那个恶源。
坐在那貌似古人用来上吊的圆凳上，我开始打量阿紫，这丫头如果不是因为脸上的伤，长的还蛮好看的。真让人好奇，这年代，男人和女人长的都这般好看么？
郁闷了几天的心情终于在此刻放飞，套用胡弋创作的007之大战黑衣人短片中那首歌：我是被逼的。
如果我是那凳子……呕！买嘎的！我惹毛他了。
“呵呵，真是好笑。他说的可是恶行，不是你说的言行。”我纠正了她的语病，很好奇她是体贴我的感受，还是安守自己的本分说出相符的话而已，我接着道：“所谓意识到自己和图书的恶行，就是在此闭门思过么？还是如何？”
刚说完，就听见屋外的若兰叫了起来：“王妃，不要啊。”
那话果真奏效，眼前虽惊恐万分的阿紫，但不再哭泣与哀求。
屋外的光线促使我眯起眼，他今天依旧是一身素衣，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那张暴怒的脸丝毫没有破坏他的形象。
我放下手，瞅见他单手拎着凳脚。还好，被他抓住了，看来他是个练家子，没砸到人就好。
次日，阿紫便离开了瑞王府。这事倒是给瑞王府上上下下带来了不小震惊，大家都在背后猜测是不是那一撞，撞坏了我的脑子，突然转了性。
“我不是囚犯，你们这样困着我近两天了，我想……应该可以了吧。”
一来，她熟知夏之洛的一切，眼下换成我，想必要不了多久，她便能觉察到不对劲，这对我来说是个阻力；二来，再继续留她在身边，我一看到她那种恐慌的眼神，长时间下去我也会受不了。
“王爷吩咐了，奴婢们自不敢不从，请王妃娘娘谅解。”
望着眼前的阿紫，伤势比前两日见了稍好一些。她看我的眼神，带着恐惧，我不由地难过起来。脑中所浮出的记忆，全是夏之洛虐待她的情景，虐待了一个跟在自己身边近十年的婢女。
“站好了，看着我。倘若你想我饶了你，那么从现在开始，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若不然，不介意你脸上再多道疤。听明白了么？”
“阿紫呢？我想见她，她现在伤势如何？”我真的不想再被困在这里，只要能跨出这屋子就好，虽然这屋子很大很舒适，装修的也很豪华，但被人软禁，却怎得也舒坦不起来。最主要的是，我要弄清楚现在的处境如何，因为我要活着。
“呃？”
第三日上午仍是如此，我居然做了近两日的困兽，这对身为一个业务部门主管的我，是无论如何再也无法忍受下去的事。
突然“砰”地一声，他手中的凳子已震成碎片掉落在地上。我惊讶地望着那地
和-图-书碎片，终于“醒悟”他的武功绝不是拍电影所用的高科技手法。转身走向那两张并排的太师座椅，伸手去搬，有份量，砸起来肯定很过瘾，但是前提是，就算曾经在校期间比一般女生力气稍大的我，想扛起这太师椅的机率却是零，因为刚才我提的，它根本就丝毫没有移动过。
“若兰来找我，原本以为你会收敛点，结果变本加厉，明明知道有人开门，还扔这个，是不是想出这两天被关的气啊？啊？是不是啊？今日是我接了这凳子，若是其他人，只怕早已重伤，没想到你，还是屡教不改。看来你还是适合闭门思过。” 说完，又意欲走人。
唉，真是头大。
我转身又从盒子里取了一千两银票递给她，继续道：“或许给你钱来弥补，是最下作的方式，但我相信也是最好的方式。从今天起你庄阿紫，就是你庄阿紫，不再是夏府的奴婢，更不是这瑞王府的奴婢。至于你今后想拿这笔银两去做什么，那就去做什么，谁也管不着你。或是你还想留在这瑞王府，我也绝不会留你在我身边了。”
她转身望向我，再次疑惑，不语。
那么……
阿紫下意识地往旁边一缩，害怕道：“不要……小姐，求求您，求求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阿紫自幼父母双亡，当年是舅舅收留阿紫，但舅舅家里穷，自己已有三个小孩，加上阿紫，更加负担不起，才不得已……将阿紫卖入夏府的。”
屋内，阿紫蓦地反应过来，立即跪了下来：“小姐，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请您饶了我吧……”
“累？怎么会累呢？我可是在这‘好好的’休息了两天。”我淡淡地笑应。
好熟悉的声音，是他，美男子。
“那现在让你回舅舅家，你愿意么？”
次日，与昨日一般，依旧是她和那两名丫环伺侯着我吃喝梳洗，那门，仍旧还是锁着的。
该如何解决她的事？！
与此同时，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门开了，而那凳子此时成为凶器砸向来人，我和_图_书不由冷惊：遭了，我可是使出吃奶的劲哦！没由的捂上脸，暗自祈祷来人安康，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我跟若兰要了平时在洗衣房做事，平时很少接触到我的青青。
良好的开始。
我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扶着她的肩厉声说道：
我揽着阿紫，很久很久都没有放开她。
“我不知道。”我接的很快，本来就不知道么，一来就对我大呼小叫的，就算再讨厌我这具身体，但也不可以随便冤枉人啊。我挑衅地望着那双怒眼。
在我的坚持下，我留了阿紫陪我这最后的晚餐，因为我知道可能无缘再见面，或许有机会再见我也知道我将尽可能的避开她，以免碰触两人的痛。
依旧是平淡的回复，随即又是关门声音。
“我没有其他意思，你也知道的，再被关下去，我会发疯的，人往往在不理智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会做出的，那些都不是我本意。我向你保证，只要不锁我，我绝不会再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还有我是真的很关心阿紫现在的伤势。”我说地这么楚楚可怜，并不是我真的怕了，而是我明白我的目的是要出了这个屋，那么曾经在商场上为了达到目的从那些人鬼蛇神手里，扒出更多的钱而委曲求全的情形和今天的又有和区别？为达目的，点头哈腰算什么。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唉……深深呼了口气。
“起来吧！我只想和你聊聊。”
这丫头……唉，这叫我该如何是好。
“庄阿紫，这可是你的卖身契？”我扬着手中那张可以左右一个人人生，薄薄的一张纸对阿紫道。
呵呵，不刚好么。
屋外，若兰使劲地敲着门：“王妃娘娘，请快开门，倘若您想做什么，请让若兰来吧。”
我啜了口先前若兰泡的玫瑰花茶，凉了，虽然天气还是稍寒，可解我燥热的心却刚好。 “阿紫，你今年多大了？在我身边有几年了？”
阿紫听完我的话后，突然抱着我放声大哭起来，我能感觉到她要把多年来的委屈、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家中父母可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