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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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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情动江南 第八章 陶然安居

第三卷 情动江南

第八章 陶然安居

美仁蹙眉。
“她不是嫁人了吗?怎么还会跟在你身后?”想到离开京城的时候,听到某位大婶嚼舌根,也不是空穴来风,怕是他明知道与景璇不是兄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昨日你累了一天,今日又赶路,好好休息吧。”此话再度由景升说出口,极为暧昧。
美仁心中暖暖的,嘴角浮着浅浅笑意,道:“走,陪我出去走走。嗯,去市集,我们去截住奉剑,给她个惊喜。”
“侍书?”原以为离开了明家,再没机会见到侍书这个可人儿。
“哥,我——”
“嗯,奉剑听说今日少公子会到,去市集给少公子买好吃的去了。哦,不能再唤少公子了,应该叫小姐。小姐!”侍书俏皮地笑了笑。
“为何你可以找到我,却找不到他们?”美仁的语气有些急,明显带着不满。
杭州大街上,积雪甚多,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寂廖的空巷中。如今再不是身轻如燕,美仁费力地踩着松软的白雪,口中呼出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形成一团团白色的雾气,一阵寒风吹来,让她冷得直打着哆嗦,突然间,脚下一滑,她不慎摔倒在地,抓着满手的雪泥。
“小姐,你不舒服吗?”奉剑关心道。
瞧着那把琴,似曾相识,她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深呼了一口气,她拍了拍手中的雪泥,艰难地爬起身,若不是有侍书搀扶着,怕是她又要摔倒了。
原来她是这样的孤独。
忽地,她只觉身体一轻,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月牙白色衣襟上的绣纹,再抬眸,便是某人刚毅的下颔和好看的唇线。
只听来人戏道:“少公子对这厢房的布置可满意?”
“到了。”
美仁垂下头,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裙。
没由地脸上一热,她没想到他竟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抱起她。
“小姐,你没事吧?”侍书很担心。
美仁一时语塞,他说得没错,皇家最是无情,她相信赵恒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就算赵恒肯,他身边的臣子亲信也不会同意。
像景璇那样的寻常?若真是这样,她宁可被《天一圣经》折磨至死。她直接说:“不要。”
什么跟什么?明明说的不是一码事,这个男人,居然以这种暧昧的言语扯上那档事……她真是服了他。她伸手摸向他的腰间,在他的腰上狠狠地捏了一hetushu.com.com把,虽然没有见到预想的表情,但她觉得舒服了。
回首想想,侍书与奉剑算是她人生中仅有的两个朋友。
“不是,是我同皇上要的赏赐。”
“你还是像寻常姑娘家那样会好些。”
美仁没料着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答案,轻哼一声:“看上去不错。”
盯着景升那只修长好看的左手,美仁咬了咬唇,含糊地道了一声:“你抱我。”
许久,景升哑着嗓音,道:“很晚了,你好好休息吧。”
“那是你傻。等某一天,你要是像我这样,成了一个废人,就不会这样想了。”
“抱歉,我只是……算了。”她咬了咬唇,连忙换了个话题,“这里是明家的产业?以前怎么没听过?”
又是累,美仁的脸一阵燥热,随即轻捏了捏侍书的下颔道:“能见着你和奉剑两个大美人,就算是累死也甘愿。走!”
“听奉剑说,你今日用树枝乱挥?”
一听到他提及昨日,她便有些恼羞,她就知道侍书和奉剑什么都会同他说,她镇定地转过身,挤了一丝笑意,道:“那侍书是否有同你说,如今的我连滑倒在雪地里都需要人搀扶才能起来?”
“嗯。”
那个成天被她欺负得哇哇叫,却依然喜欢和她比武的明飞,居然也成了这场皇室斗争下的牺牲品,这让她难过起来。她开始有点能够理解景升了,这个男人如今这般活着,应该很累很累,无论是心还是身。就像她一样,他是为了别人、为了亲情在活,而她,也是为了别人,却是为了仇恨在活。
接下来的日子,美仁开始过着锦衣玉食、无聊又无趣的千金小姐生活。虽然有些无奈,可如今除了这样的生活,她真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
景升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将那日的情形大致说了。他被幽禁在明府大半年,直到某一日才重得自由,但是那日,便是他为赵恒效力的开始。
景升不以为意地垂眼,如扇的睫毛遮了眼,红唇之处还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随即撤了身。
不知不觉中,到了目的地。
薰草研细,每服二钱,酒送下,连续服五次,可保一年不孕。
美仁得知他是为了保全明家、保全楚军才会这么做,心中生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随即眉头越蹙越紧,因为他说,他还没有找到明经和_图_书堂和明景承。
“这把琴还在?”美仁没料着,明家被抄家之后这把琴居然还在,她激动地抚摸清风,连声惊叹,“居然还在,居然还在,天哪!”
侍书细心地为美仁披上了一件狐裘,美仁精致的小脸被衬得莹莹如玉,慵懒风情中扬着一丝俏皮。
“想起来了?”景升弯了弯唇角。
再次端起那碗药,她捏住鼻子,闭着眼,将那碗药一仰而尽。
“我这样叫好吗?我觉得倒像是生不如死。”美仁说出心中的感受。
美仁起身,拉着侍书就往外走去,她有重要的事要办。
一直听不到声音,背着烛光,美仁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他是在生气还是怎么着。借着烛光,她终于看清那琴,竟是清风。
“哥,我等你很久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孰料,下半句就变成尖锐的高叫,“她是谁?”
“哦……”美仁轻点了点头,直到景升离开,她那颗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可又觉得空空的,好像少了些什么。
景璇虽心有不甘,但见景升一脸疲惫,也只能咬着牙,狠跺了两脚,带着丫头,回自己的房里了。
坐在桌前,美人望着眼前这碗黑而浓稠的汤药,端起递至唇边,在闻到那股子浓重的药味后,她不得不又将碗放下,不想喝,她最讨厌喝药了。
“哦,没什么,只是怕会伤风,事先防着点,虽然失了武功,没以前那样厉害了,但抓几服药我还是可以应付得来的。”
其实话一出口,美仁便有些后悔,耳根也跟着发烫,她真的是越来越不害臊了,她不敢看向景升。
弯着腰,美仁钻出车厢,抬眸看着眼前这座宅子,若以女子来形容,明家是大家闺秀,那这座宅子便是小家碧玉,漆黑的匾额上书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陶然居”。
蓦地,景升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我听侍书说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昨日受了寒?”
“景璇!”景升出口怒喝。
“可二公子特别吩咐过,您需要多休息,路途劳顿,小姐不觉得累吗?”
不经意间,她发现她与他,居然是同一种人。
回过神,美仁瞧见景升已然立在车下。
忽然间,景升的大掌覆盖在她的纤手之上,道:“今日有没有伤着?”
侍书尖叫出声,连忙伸出手要扶起她。她挥了挥手,望着自https://www.hetushu.com.com己手上沾的雪泥,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如今她连在雪地里走路都会摔倒,甚至还需要别人去搀扶。
“嗯,只是觉得这天太冷了,身体太寒,抓些药回去调理调理。”美仁淡淡地应着,便走进那间药店,不一会儿便提着几包药出来了。
她真的是个废物了。
“有何事稍后再说可好?”景升说着,转首便对一位中年妇人吩咐,随即便抱着美仁向后院走去。
三人有说有笑地聊了好一会儿,买了好些东西,在经过一家药铺时,美仁在店前顿住脚步,道:“你们俩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真的好苦!幸好奉剑今日买了蜜饯,否则真不知如何是好。
越想越觉得羞耻,美仁咬着牙,狠瞪了他一眼。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嗯?”惊觉她的手正被他紧握着,她脸一红,尴尬地迅速抽回手,道了声,“没。”
“谢谢。”
“先下车吧,以后有机会慢慢欣赏。”景升说着,伸出手去要扶美仁下车。
微微蹙眉,景升将琴轻轻放在桌上,手抚开包裹的绸缎,抚上琴弦,轻轻以指拨动。
头自然往景升的颈间靠了靠,她换了一副楚楚动人的表情,抬首轻声细语:“景哥哥,她是谁?”
这是倚笑楼里的姑娘们最常用的避孕方子。
美仁一脸的沉重,又带着两人买了两坛酒,方尽兴而归。
景升一直都很忙,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美仁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好奇地追随着他,好奇他每天都在忙着什么,只可惜每次都只是匆匆一瞥。她见着他身边总是跟着另一名看似跟班的高壮男人,心下好奇,后来她问了侍书和奉剑,才知道他身边的那人叫陈珏。再后来,她才知道明飞死了,被赵恒赐了毒酒,而端那杯毒酒给明飞的人正是景升。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美仁在心中暗啐:真是个妖孽!祸水!眨个眼都似在勾引人。
“又在胡言乱语,你明明好好的,哪里是个废人?”景升板起了脸。
“向美仁?居然是你。我早就猜到你是女的,没想到真的是你这个狐狸精。”景璇大声叫着冲了上来。
美仁斜睨了一眼,道:“你是谁啊?出口就伤人,小心祸从口出。”
进了一间厢房,景升将美仁轻轻放在精致的雕花床上,双臂支撑在她的两侧,和*图*书双膝抵着美仁的衣裙,将她困在自己的气息范围内。
景升双眉紧拧,盯着她看了半晌,方道:“就算明经堂他不是我亲爹,对我严苛,甚至对我下毒,我也不会这么绝情,收起你脑中的这种想法。你与他们不同,你不是朝廷下了皇榜四处通缉的要犯,且你做的许多事都有迹可寻。伴君如伴虎!楚王虽能令当今圣上撤了那张通缉令,但这不表示圣上就一定会放过明家。我宁可短期内寻不着他们,也不要在我寻着他们的时候,连累着他们即刻送了命。”
“你知道的,虽然我与她身上都流着明经堂的血,但我与她就是八字不合。谁料着能在这里再见到她。她还是像以前那样骄纵蛮横,口不择言,迟早会被她那张嘴给害死。”美仁阴阴地抛下这句话。
手中一空,景升心中一阵失落,静静地在桌前坐下,望着那个空碗,里面还残留一些药汁:“不舒服?怎么不找大夫?”
这两天,她都会去倚笑楼附近的茶楼坐着,手中抱着一个暖炉,对着“倚笑楼”那块匾额发呆,从清晨坐到黄昏,有时候甚至忘了时辰,直到侍书和奉剑将狐裘披风披在她身上,催着她回去,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景升的脸色一黯,半晌方道:“楚军遭人出卖。”
四目相对,如此近距离地挨着景升,美仁的心猛烈地跳动着,一张一缩。她咬着下唇,既然都到了这里,如今都成了这副局面,她还有什么好羞耻的。
景升沉默了。
抱就抱,反正她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大家闺秀,羞涩含蓄的三从四德从来就不适合她。她的双臂很自然地攀上了他的脖子,紧贴在他的胸前,享受着这一摇一晃的舒适感。
昨日坐不住,她冲进倚笑楼,但被两名龟公恶狠狠地拦在外面,还遇上几个猥琐的嫖客把她当作新来的姑娘,对她上下其手,幸好有人认识奉剑和侍书是陶然居的人,那些人才吓得放了手。因此今日,她只能包下倚笑楼附近茶楼的一间雅室,静静地望着倚笑楼里的姑娘迎新送旧。
声音很小,犹如蚊子哼一般,但景升依旧是清清楚楚地听清了那三个字。
这时,屋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绿色身影,美仁惊愕地张了张嘴。
望着景升衣袂飘飘地正立在面前,美仁挑了挑眉,思忖以后难道要一直与他动不动就言语不和、针锋和图书相对?
“乱挥?我哪里是乱挥了?我是练习好吗?我是心有不甘,我花了十年苦练的功夫说没就没了,你说,换作是你,你甘心吗?”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已经道出了那场叛变失败的原因。
可是不喝不行,她不能确定自己还会不会去主动勾引景升,若是她还会那样,那么这药就一定得喝,赔上自己就够了,她不想这场斗争中还要再赔上一个孩子。如今,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一定要见到明经堂,问清楚当年的事。
“你——”景璇方要反击,只见景升皱了皱眉,断了她的话:“够了,别闹了。二哥这几天都很累,想好好休息,若是你闷得慌,找人陪你去西湖泛舟。”
“只要心中无欲无求,做一个平凡的人,怎样都是好的。”
明景璇?美仁缓缓睁开眼,眼前这个比以前装扮得更加明艳的女子,不是明景璇还会有谁。呵!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第一个送上门的竟然是她。猫捉老鼠,一定要玩够了才会下手。她岂有这么轻易放过的理由?
“对了,那天之后,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会突然举剑对着楚军?之前你不是派明飞去寻楚王了吗?我知道,你大哥和鱼三叔都身故了,那你爹和景承呢?为何没有见着他们的……”美仁想说“首级”,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从昨日到今夜,她都没见到明经堂和明景承。
穿过巷口,二人很快见到奉剑举着伞的纤瘦身影,正如美仁料想的一样,奉剑一见到她便激动地大叫着扑了过来。
“别这样刻薄,景璇她很无辜很可怜,也很脆弱,她没有你那么强势,亦不会像你那样可以绝处逢生。爹当初强逼她嫁到江南,是不想她也被卷进那场叛变之中,可是我们谁都没料着这样的结局。消息传得很快,没多久对方便知道了明家的事,为了不惹祸上身,他们对外宣称景璇身染重病去世,实则是将她赶出了家门。还好他们总算有良心,当时没有报官,否则如今再见她,也许只是一个坟头。待我找到她的时候,她一身褴褛,正和一群乞丐抢食。”景升道。
景升微微眯了眯眼,垂眸盯着怀中这个前一刻还是只野猫,这一刻却变成绵羊的女人,轻皱了一下眉,嘴角微动,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忘了?哦,那晚上好好再重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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