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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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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京城风云 第二十一章 月影风清

第二卷 京城风云

第二十一章 月影风清

景升低垂着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不急不慢,缓缓开口:“如妈自幼生长在西域,二十多年前,是我二叔从西域将她带回中原的。”
美仁手指轻敲着桌面,很快,她扬了扬眉,又问:“那三公子呢?他人在哪儿?”
景升嘴角微动,收回视线,对着竹桥的方向,连击掌三下。
未久,美仁独自一人离开万花楼。
她瞪大双眸,回首望着身后正立在门外的一脸凶神恶煞的景升,愕然,再回首望着被她按在床上的人,只是一名小小的婢女,手里正抓着一块湿布,而她的手正按在那小丫头的口鼻之处。
“小姐,请用晚膳。”
“是。”两人应声。
“还不都是因为你——”美仁气急,一时脱口而出,意识到说了什么,连忙收口,懊恼地以贝齿轻咬着下唇,整张脸红得就像是熟透了的蜜桃。
美仁一把拉过他,将他按倒在床上,以手死命地按着那唇,气急败坏地大嚷着:“不许笑!不许笑!再笑,我灭了你!”
在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她愤怒,她悲哀,她无奈。所谓新仇加旧恨,再奢华再安逸再宠溺的日子,都无法抚平她心中的愤怒。
那个小丫头似乎看出美仁的疑惑,恭敬地道:“二公子吩咐,说小姐若是收了琴,就即刻伺候小姐用膳。”
从她离开萧山之后,她已经强烈地期盼了有整整十年了。但是她已经穿了十多年的男装,一时间让她换回女装,她有些难以适应,再则,日后办起事来会很麻烦。
自凌晨一别,她始终放心不下昕大哥。片刻休息之后,她又匆匆离开屋子。
今日,他出奇地怪,说话也不似以前一样话中带刺,不仅送她千金难求的衣裳,还教她弹奏能够抑制心魔的《月影风清曲》,甚至连他娘生前最爱的清风,他都拿来换她的珍珠。比起他娘的清风琴,那珍珠倒显得不足为奇。
这时,回廊另一侧出现两名小丫头,端着早已备好的晚膳,莲步轻盈,踏上竹桥,缓缓步来。
亭中,景升在等她,这让她又有些犹豫。
抚摸着清风的手指一下子嵌进了两根琴弦之间,除了铮铮的琴音,似乎还能听见指甲断裂的声音。
“咳……”轻咳几声,景升别过脸才道,“把衣服穿好,到竹心亭,我在那儿等你。”说罢,他便转身快步离开屋子。
人沉浸在这首《月影风清曲》里,心宛若受过洗涤一般,若是每日弹奏这首曲子能够驱除心魔,不用再受那血汗之痛,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不管怎么说,总比《天一圣经》上记载的那个烂法子要好。
谁对谁错,有什么话她都想说出来,不想再憋在心里了。
“我要见苏素姑娘。”美仁把玩着手中的茶盅。
望着这件素雅端庄的衣裳,美仁抚了抚微微抽痛的太阳穴。
放下那件衣裳,她瞥见床上的被面,是那种深蓝色的棉布,灵光一动,一把撕开,整了一下,披在身上,腰间再以布带一束,上身遮住,下身也刚好及膝。
“救……命……”
忽然热源没了,美仁只觉一身寒凉,先是什么温热的东西在她的身上轻轻擦拭https://m.hetushu.com•com,紧接着,冷是她唯一的感觉。
沿着竹廊,忽然间,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琴韵悠扬,铮铮琮琮,清澈宛转。
如今,她什么都不可以往下深思。
美仁摆了摆手,淡淡地道:“以前怎么称呼,今后就还怎么称呼吧。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这时,男子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伴着那曲调浅唱而起:“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邀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是,她是很想穿回女装。
这是一件做工极为精致的女子裙衫,颜色十分好看,是她最喜欢的那种素雅的水蓝色。上好的面料,一流的绣工,衣襟、袖口、腰带以及裙摆之处,都绣着幽雅的兰花,衣表闪着银色的光芒,时隐时现,那是银线所绣的暗纹。
今夜前来,她是打算找他问清楚一切的。
美仁一见,即刻接了过来,打开仔细检查一番,对着那铜镜照了照,果然,她这副模样真的很像丐帮弟子。
不许笑。
她何时又回到这个竹芙园的?这小丫头怎么会在她床上?她方才按住的人明明是明景升,怎么会变成这个小丫头?
“我们做属下的理当按主人的吩咐做事,今夜若小姐还要出去,请让属下们随行。”庄飞道。
一直收藏于身的那套银针和钱袋,与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放在一起。她收起银针与钱袋,当抖开那套新衣正想穿上身时,她倏然怔住了。
“随行?怎么,你们家主人也知道看人了,改口了?”美仁嘲弄。
美仁斜睨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银针,将所有菜一一验过,夹了好些菜先递给他,道:“你先吃。”
不,别走开。
因为这些衣服上所用的绣线与普通的绣线不同。
“不用了。你,过来。”美仁示意金万花将耳朵附过来,叽叽咕咕说了几句,金万花领会,便笑着挥着手绢一扭一扭地出去了。
闻言,美仁抿紧嘴唇,思及那个黑衣人及时出现并给了她解药,倒有可能是他让那黑衣人这么做的,但不论怎样,他意图胁迫她留在这园内是不争的事实。
她在竹凳上坐下,面对景升,冷笑出声:“景哥哥,谢谢你昨日的樱桃茶,尤其是那西域玄冰的滋味,可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春香,我问你,二公子是何时离开的?走之前还说了什么?他有没有说去哪里?”美仁又问。
两难?
景升望着她那副欲言又止的娇羞模样,不禁莞尔。
美仁平静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她动作麻利地换下那身看似丐帮弟子的被面,套上新衣,拿出银针,将桌上的菜又逐一验了验,才放心地拿起筷子。
深吸了一口气,她挺起胸膛,迈出屋门。
就如昕大哥所说,天一亮,她依旧还是“明家的女儿”。
刹那间,她忆起正是这张令人讨厌的薄唇夺走她的初吻,还强迫着她吻了很久。
把她扯进一场灭门之案甚至牵扯到朝廷之事的幕后主使,是她https://www•hetushu.com•com一直不愿承认的亲生父亲与哥哥们。
美仁回转身,微微讶异。
花正在怒放,花香最浓的时候,将新鲜的花朵采摘下,提取花液精华,将绣线浸入香气浓郁的花液之中,待绣线完全染上花香之后,才用以绣在衣裳之上,这样绣出的衣裳会留有花的香气,久久不散。
美仁方想回绝,景升抢着又道:“先用膳吧。一边吃,我一边教你一首曲子,你记得每日都要弹一遍这首曲子,或许对你的身体有所帮助。”说罢,他的手再度抚上琴弦。
“那你可是叫秋香?”美仁又问另一名丫头。
她深叹一口气,望着自己一身素色中衣,若是这样走出去,虽有些难堪,但总比穿了女装后,脱不下来好,所以,她决定豁出去了。
“你所说的奇女子应该就是我娘。这把琴名唤清风,是她生前所有。方才我所奏的正是我娘教我的《月影风清曲》,可宁神静心。”轻轻拨动琴弦,景升又道,“我用这清风换你的珍珠,可好?”
挥动的双臂想抓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她努力地睁着双眼,想抓住那温暖的来源,可眼前却什么都没有,雾蒙蒙的一片。
是谁给她换的衣服?她原来裹胸的那块布呢?
因之前差点被美仁给捂死,春香是怕了这位小姐,一想到二公子离开竹芙园时那副惨白的模样,便支吾着道:“二公子他……他……”秋香在一旁死命地掐着春香,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若是惹了二公子不高兴,她们两人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下月十五是参知政事王大人的四十岁寿辰,点名要苏素姑娘前去以歌舞助兴,因此,这一个月内,苏素姑娘要多加练习,不方便接客,还请向少公子见谅。”
悦姨到底是让她来杀人还是来救人的?
而那个被她误伤的小丫头将一套月牙白长衫呈至她的面前,低垂头,颤着声道:“启禀小姐,这是二公子命奴婢重新给小姐准备的一套男装,小姐是要先用膳,还是要先更衣?”
她慌乱地收回手,跳下床,双手无措,结巴道:“我、我、我在做梦……”
渐渐地,雾散了。
“向少公子,怕是您一个月内都见不到苏素姑娘了。”
金妈妈再度见着美仁,二话没说,立刻安排人领着他们上了二楼雅室。庄飞兄弟二人则是恭恭敬敬地守在雅室门外,面对来往衣着暴露的姑娘们的挑逗,两人憋足了劲一一挡开。
“衣服与饭菜都放下,你们下去吧。”美仁道。
虽然昕大哥叫她不要再去东水门外找他,可是她怎么都放心不下。
那小丫头因承受不住美仁的力道,早已昏厥过去。
见着他又笑,美仁狠瞪他一眼,道:“我梦游,不行吗?”
出了门,这才惊觉已是黄昏,她竟然睡了一天。
听到脚步声,他嘴角轻扬,缓缓抬起头,在见到美仁披散着头发,身着一身不伦不类的破布后,他双眉紧蹙,笑容渐敛,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淡淡地道:“我倒是不知你何时加入了丐帮。”
“死家伙!你这个登徒子!臭采花贼!叫你再笑,再轻薄我www.hetushu.com.com,去死!去死!”
站在那一片废弃的破屋之外,美仁觉得自己的心空空一片。
犹若冰寒的水域之间,一朵婀娜柔美的出水芙蓉在一片清冷之下,流露出来的一丝暖意,让人的整个灵魂变得干净而纯粹。
这种衣服她在倚笑楼里见过,悦姨有一件,是一个客人送的。那位客人说这样珍贵的衣裳,只有杭州的无双绣坊才能制出,一年最多也只能出几件而已。
这是一种洁净的琴声,能够穿透人心灵的最深处。
可恶!又被他看光了。
“做梦?”景升微微蹙眉,步上前,以手在那小丫头的鼻下探了探,还好只是昏了过去。他转过身,反问,“做什么梦用得着杀人?”
景升勾了勾唇角,并未接过碗筷,倒是从怀中摸出一柄带有体温的弯刀之镜,递给美仁。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强装镇定,便开始到处找寻外衣。
刚才想要捂死他的梦境是那么真实,那么之前和他亲吻的事也一定是假的。是假的!她怎么可能会和这家伙亲吻?那一定是在梦游,一定是她头疼得厉害,在胡乱做梦罢了。
淡淡的言语之中,已经道明,那西域玄冰并非他所下。
“是。”春香与秋香齐齐应声,恭敬地退了出去。
琴声抑而又扬,扬而又抑,或低吟,或温柔。
小姐?
啊——
当看清亭内抚琴浅唱之人正是景升时,她不由得顿住脚步,僵立在竹桥入口处,望着他。
“你不舒服?脸怎么红红的?”景升疑惑。
她回首望了一眼昏迷的小丫头,瞥见一块刺目的白布长条,正是她的裹胸布,被那小丫头压在身下。她轻轻拨开小丫头的身子,抽出那段白布条,迅速缠上身,束好中衣,又成了原先平胸的那个她,这下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一次,琴音与之前他轻弹浅唱的有所区别,那音色宛如花间鸟鸣,清脆婉转,又如高山流水,清晰悦耳。
一桌丰盛的佳肴出现在美仁的眼前,她的表情微僵。似乎和他在一起,不是吃,便是喝。昨日那壶让她像废人一般的血红樱桃茶,她可是记忆犹新。
路永远走不完,也永远得走下去。
那个吻好像不是梦境……但好像真的能抵制住那种疼痛……
“回禀小姐,二公子重伤未愈,又病发了,约莫是酉时三刻过后戌时不到的样子,庄飞、庄杰兄弟二人护送二公子回了府。临走之前,二公子只吩咐奴婢们要好好伺候小姐休息,其他的……就没有了……”
她的头又开始有些隐隐作痛,她轻拍了拍太阳穴。
他究竟想怎样?
不过多时,美仁便学会了这首《月影风清曲》。她闭着双眸,指下轻动,一遍又一遍地弹着这首曲子。
整件事也绝非想象中那么简单,最终还牵扯着一个人——“韩襄”。
立在巷尾,她远远望着万花楼前的两排大红灯笼,得意地扬着唇。她又可以安静一夜了,怎么着最快也要到明日晌午过后才能再见着庄家兄弟二人。四大名琴不但人长得美,劝酒陪酒的功夫也是一流,或许对这兄弟二人来说,也是飞来的艳福。
一丝血迹正沿着景升的嘴角缓缓溢出,他和-图-书摸出一方帕子,轻轻拭去,在这净透人心的琴声之下,悄然离开。
“你在做什么?!”一声大喝,猛地将美仁从梦中惊醒。
这时,两名小丫头一人端着备好的晚膳,一人捧着一件新衣进了屋,其中一人便是之前被美仁误伤的小丫头。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抬眸之际,她的目光正好撞进景升那一双如子夜般深邃的眸子里,她不由得一阵惊慌,目光急忙错开落向别处,余光却仍是瞥见他正漾着浅笑的优美薄唇。
除了这些,这件衣服最奇特之处,便是若有若无地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
“嗯?”美仁一脸莫名。
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景升的脸,尤其是那个薄唇,一直都是似笑非笑的,想着她就郁结,手在不知不觉中抚上自己的嘴唇,有些微痛。
美仁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这首曲子里,就连景升何时走了也浑然未觉,直到有些累了,方停止。
她抱着清风回到屋中,床上的小丫头已经离开了,那桶热水与那盆血水也都没了,一切又回到原样。
一想到昕大哥那句“天明之后,你依然还是明家的小姐”,她的心便会隐隐作痛。对他来说,一面是要杀他的凶手,一面是凶手之女,这就是他所谓的难言之隐。原来不愿她受到伤害,是这样的,因为他知道她将会两难。
参知政事王钦若的四十岁寿辰?又是一个月?
在见着自己滴落汗滴的瞬间,她发现它如同以往一样的透明,她连声喜道:“这曲子果然妙极,不是血汗了!不是血汗了!”
美仁轻睨一眼,踏着沉稳的步调迈上了竹桥。
“可学得会?”景升这声问话,终于将她拉回了神。
难抑好奇之心,她循着歌声的方向走去,恰巧是竹心亭。
“嗯?师父?”景升疑惑地皱起眉头,“嗯,一边吃一边听。”
“没……没什么。我跟你换,你再弹一次。”
“嗯?”美仁怔愕,望着他手中那把精致的琴,好像有点心动了。
美仁渐渐被吸引,早已忘了一切,直至琴音休止,她仍旧深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美仁察觉,挑了挑眉,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说吧,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立在亭中,望着他坐在琴前俊秀的侧影,她皱了皱眉,应道:“呵,丐帮?或许是我命大福大吧,否则就真的沦落街头,加入丐帮也未尝不可。所以穷人穷命,那么奢华的衣裳穿在我的身上也是浪费。”
低头瞧见自己半敞的中衣,那里面一片空荡,她顿时羞得咬住下唇,连忙拉紧身上刚换下的干净衣服,整张脸在瞬间涨红了。
“我的珍珠!我的弯刀!”美仁的眼中似乎只看到这两样东西,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被景升抱了个满怀。
再度进入那间破屋,不但没见着昕大哥,就连蓝希凌也不见了。这一片废弃的破屋,她找了又找,每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可是仍旧不见他们的踪影。
经过昨夜夷山之北那一战,她的面具在明家应该是完全被撕开了,处境也变得很微妙,不承认是“家人”,那么便是敌人。这些事她真的不想去烦,更不想去插手,她www.hetushu.com.com只想顺顺利利地拿到那本《天一圣经》的下卷,回到杭州,回到倚笑楼。
庄飞、庄杰两兄弟又挡在了门外,她想问二人景升眼下如何,可话到嘴边却改口道:“何须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明知拦不住的。”
无缘无故受了都桓一身内力,她只要情绪稍有波动,整个人便会难以控制。
虽是六月的天气,但美仁因身体疼痛难挡,流过血汗之后,感到阵阵发寒。她紧闭着双眸,拼命地紧贴景升身后,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正是那温暖的怀抱驱走了她全身的寒冷。
何惧两难?
整个屋子一片寂静,静得连心跳声都可以数得一清二楚。
所有事情弄得一团糟,最麻烦的是,还有一个是她的血亲——怡素,在不停地扯着她的后腿。
他还在那儿笑。
“回小姐话,奴婢秋香。”
“若是不放心,或是不好跟你们主人交代,那就跟着我吧。”
抬眸意识到亭中只有她一人,她四处张望,依旧不见那个身影,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她不明白悦姨让她来明家的目的,不为报扏,甚至对《天一圣经》的事也绝口不提,那究竟是让她来做什么?
这样的衣裳自然也是千金难求。
“回小姐话,奴婢春香。”
随着“使我沦亡”这最后一句词消失在景升的唇畔,最后的一个琴音也随着他的手指停止而渐轻渐无,尽显矛盾苍凉的味道。
她看清了一张脸,是明景升,他正一手握着她的珍珠,一手握着她的弯刀,大步向她走来。
为何他什么都替她想得好好的?
“那颗珍珠……就当是送我了吧。”
虽是丑了点,起码还算像个样子。
庄飞与庄杰两人的面色异常难看,唯有低垂着头立在门前一动不动。
“为什么?”
小丫头这么一说,美仁当下便觉得心慌意乱。
兄弟二人对看一眼,便紧跟在美仁身后,但怎么也没料着,美仁带着他们上了万花楼。
当景升的目光落在她半敞的衣襟之处,他一双炽热的瞳眸瞬间变成两池深潭,那里正露着大片雪白诱人的肌肤,胸前并不似他曾经以为的那样平坦,而是……
她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目光落在一旁的木盆上,里面的水还冒着热气,旁边的竹凳上还有一盆水,里面的水已被染得血红。想来方才那湿热的感觉就是这小丫头在帮她擦洗身子,难怪她觉得忽凉忽热。
她咬着嘴唇,忽然想开了,道:“蛇鼠一窝,是谁下的都不重要。不过你师父倒是有一句教诲得很对,就是这竹芙园里小人甚多,这里的食物随时都可能吃死人。找我什么事?不会就是想让我听你弹小曲吧?”
美仁道:“我听我姨娘说过,江湖上曾有一位奇女子,有一把奇特的琴,她可以用琴声杀人,亦可以用琴声救人。你弹的这首曲子,是否就是那名女子用以救人的清心咒?”
“三公子昨夜与几位姑娘一直闹到今晨才睡下,眼下正在后院歇着呢。向公子要找他吗?”金万花应道。
“等一下,你可是叫春香?”美仁叫住那名被她误伤的小丫头。
美仁的心陡然一凉。他走了,是故意躲着她,还是这藏身之处被他们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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