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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绝歌之两朝皇后

作者:端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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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琴瑟相思引 烛影摇红(流澈净)

番外 琴瑟相思引

烛影摇红(流澈净)

“流澈大哥,你在吗?”营帐外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
“但愿吧。”叶思涵无奈道,“如果她知道连我也骗她,她一定会责怪我的。”
不错,他理想中的女子,就是像阿漫这样的女子,能够陪他饮酒,即使烂醉如泥也是岁月静好;能够与他并肩策马,即使前路荆棘也是不离不弃;能够懂得他的内心——她三言两句就一针见血的拨开他内心深处最高傲最隐秘的地方,这样的女子,世间仅此一个。
“你去浙州……有什么重要的事吗?”阿漫已有七分醉意,雪腮酡红。
唐抒阳轻轻一带,将她揽在怀里:“多想什么?你觉得我会多想什么?嗯?”

不知是谁擂响大鼓,一声紧接着一声,沉厚而凝重,惊心动魄。
她再次夺下他手中的酒杯,故意娇蛮地阻止:“今儿不许再喝了,够啦!”
“好了,你把酒楼打理好,我就放心了。”
“你要如何管?”唐抒阳好整以暇地问道。
唐抒阳与西宁怀宇、叶思涵是江南一带农民起义军的首领,隆庆王急于挥军北上,无暇对起义军穷追猛打。之后,三人一起投入上官锦麾下,以雄厚的资财赢得上官锦的另眼相待,以高强的武艺与磊落豪迈的脾性赢得军中将士的人缘。
“莫非你怕了?”
“铮铮……铮铮……”
唐抒阳静静地瞧着她,沉默不语,无奈而伤怀,只觉她的背影黯然而孤单,心里很是不忍,然而,绛雪就在窗外,听见了一切,他不能对阿漫说出承诺一生的话,因为,对绛雪会是一种刻骨的伤害。
这一诈死,便是南北分离,便是波澜迭生、风起云涌。
“自然是重要的事。”他拦住她的手,却被她逃脱了,“这‘烟花慢’后劲很足,不要喝了。”
“伤心,很伤心。”她确实伤心,然而,如果是此时抱着她的男子,唐抒阳,她会崩溃。
“累了吗?要不要躺下来?”她温顺得就像一只猫咪,他低沉道。
“照此说来……”唐抒阳抬起她的下颌,“真的念着我?”见她轻点着头,便笑着问,“那唐容啸天呢?”
他喜欢这样的阿漫,不会忸怩作态,又不失闺阁小姐的柔婉,稍具须眉的爽然脾性,骑马,饮酒,爱恨分明,聪慧机智,仿佛能够看透别人的内心。
她说:既然你从未想过娶我,不如就“高抬贵手”吧!
唐抒阳点点头,径直出门,撇下绛雪一人哀戚地望着,双眸微泛泪水。
她松开上半身的衣衫,坐在床沿,俯身吻住朝思暮想的男子。他坚毅的双唇轻轻抿着,任凭她辗转反复地挑逗,始终静静的,毫无反应。
端木情呆了须臾才道:“那你要答应我,今晚要好好歇着,不可……多想。”
“哦……”唐抒阳猛然惊醒,不解地问,“什么事?”
绛雪微微一笑,低柔了嗓音:“爷,这是何苦呢?”
隆庆王派人将太皇太后押往洛都,唐抒阳、西宁怀宇和叶思涵前往劫人,突出重重包围时,皆有不同程度的伤势。
“还说没心事?想得这么入迷!”上官蓉儿撅起双唇。
他睁眼望她,眼中无波无澜,对于屋外的动静却是一清二楚。他知道,是她!
“嗯……让我来猜猜,”上官蓉儿俏皮地朝他眨眨眼,“流澈大哥一定是思忆……意中人了。”
“皮外伤罢了,心疼什么!你又怎知她不会心疼?”他好笑道。
阿漫撑住他的手臂,想要站起来,却使不上力,再次倒在他的怀里,手舞足蹈的醉态憨然可爱:“这是好酒,不容易喝到的……当然要多喝一点……”
“那就一定是了。”
唐抒阳与西宁https://m.hetushu.com.com怀宇身亡的消息传开,没过几日,他便启程前往浙州,却遇上活生生的两人。他本想告知阿漫这个激动的消息,却被唐抒阳阻止了。接着,阿漫、太皇太后、两位公主被雷霆迎接进京。
“铮”的一声,长剑相激,四目相对,一方怒目圆睁,一方似笑非笑,骤然间,周遭的冷风停住,冷冽成霜。
倏的,一股阴冷的风从斜里疾掠而来,三尺青锋刺来,他悠哉地闪过,转身见是上官楚,便收剑撤开:“上官将军,这是为何?”
她说:唐大哥并非等闲之辈,为何不投军从戎呢?指不定哪一日也像上官将军一样横刀立马,统帅千军万马,征战南北,力挽狂澜,匡扶社稷于危难,安邦定国于乱世……
她夺了酒杯,劝道:“不要再喝了,流澈大哥,有何烦心的事,跟我说说……如果你愿意跟我说的话……”
唐抒阳一怔,不由失笑道:“为什么你认定我有烦心事?”
他尽量表明自己的心迹,可是无论怎么说,她总有回应的话,总有理由说他的不是,甚至曲解他的意思……他不会放开她,不会辜负她,不是“调戏”她,不会不娶她,为什么她就不明白呢?
说着,她垂眸,仿佛禁不住他迫人的目光。
“就此看来,你觉得她紧张我吗?”唐抒阳掀被而起,穿上外袍。
上官楚跃身而去,提剑痛击,凌厉的连环十招逼得唐抒阳连步倒退。
“不知阿漫能否撑得住,难为她了。”数月军旅的历练,叶思涵的风采减了少许翩然,多了几分硬朗。
她沉思片刻,厚着脸皮笑道:“这是‘凤求凰’。”
“你说下辈子要嫁给他。”他的声音毫无热度,心里却有点酸酸的。
唐抒阳揽过她,蓦然吻住她嫣红的唇,见她为自己沉醉地阖上双眸,体内热流奔腾,双臂略紧,在她的颈间、胸口落下炙热的吻痕。
“没有这个必要吧……”
“进来吧。”唐抒阳一愣,朝外喊道。
他怔怔地望着她,一些美好的回忆慢慢地浮现……他想起瘦兮湖的那夜饮酒,想起风亭那些心怀天下、试探虚实的感慨之语,想起五里柳堤琼花树下阿漫的嫣容柳态……
衫裙尽褪,双臂如藕,细腰如柳,她轻笑着望他,似乎跟他说:爷,你我做一场戏,如何?看看她到底会不会紧张你。
“别跟我装。”他捏住她的下颌,目光冷得令她发寒,“唐容啸天为你而死,你就不伤心?”
他在二十四桥找到她,一番纠缠,两人浑身湿透地回到端木府。由于左臂受伤,加上落水受凉,他有些发热,便在厢房歇着了。
上官蓉儿瞥见案上的酒水,坐下来问道:“流澈大哥有什么烦心事吗?”
“嗯,好怕好怕,我怕爹爹哥哥遇难,我怕瘦兮湖被毁了,我怕……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你……”端木情抬眸望他,对上他审视的目光,羞得慌忙垂眸。
他亦掀袍坐下:“烦心事?何以见得?”
唐抒阳站起身,深深地看他一眼,仿佛是在告诉他:放心,她不会辜负阿漫。
“爷真要去追她吗?”绛雪为他整着外袍,岔开话题。
她就这样轻易地击中他的内心。
她说:唐老板是举国闻名的巨贾,婚姻大事,理当举国轰动。
唐抒阳“嗯”了一声,似乎是梦中呓语。
“我……怕做噩梦……”她的声音更加轻细,却倏的推开他,“走吧走吧,不要你陪着了……”
高手过招,风卷残云。剑气横掠,光影飞舞,一腾,一跃,一挪,一闪,一挑,一击,一回身,一直刺,杀招步步紧逼,险象https://www.hetushu.com.com环生。
“我在想重要的事。”唐抒阳淡淡一笑。
端木情浑身绵软,脑子却是清醒的,稍稍推开他:“你身子不适,早些歇下吧,明儿一早我来喊你。”
他瞧着她,她脸如红霞,娇态如水,是女儿家的柔媚,不由得收紧手臂:“在行宫不开心吗?”
她说:你继续你的如花美眷、风月浓情,我继续我的端木小姐,从此往后毫无瓜葛,就当作你我从未相识。
“喝……喝个痛快……”她高举着酒杯,朝他一摆,便一饮而尽。
站在人群中的上官蓉儿紧张地握着手,一眨不眨地盯着激斗的两人,后背心冷汗涔涔。她自然希望哥哥打败流澈净,接替叔叔和爹爹的统帅大位,以不辱上官氏,然而,如果流澈净赢了哥哥,她……也是极为欢喜的。

“再喝,你真的醉了。”
“西南,是建陵吗?奠基谁啊?”她没有察觉到他已然改变的脸色。
正是秦重与唐抒阳的拳脚比试。
唐抒阳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着,心潮起伏,片刻之后才掰开她的手:“任性的小丫头!没事的,夜深了,我也要去休息……”
唐抒阳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细丝白绢,慢慢地揉在手心里。
绛雪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伤口,然后为他铺好锦衾:“爷早点歇下,如果酒楼还要你担心,我就不是绛雪了。”
唐抒阳但笑不语,默然饮酒。
“不会,也许我曾经心动过,”端木情晓得骗不过他,便诚实道来,“不过我不会轻易地……私定终身……”
唐抒阳感觉到她的目光从上官楚的身上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她越过众人,从自己身旁掠过,深深地看自己一眼。
她说:你如何叫我,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唐大哥的心中,是否有我,是否只有一个端木情?
银光密集如雨,剑影飞速变幻。
看着她为自己忙碌,紧张而担忧,娉婷而俏雅,思及方才在二十四桥石阶上她扼住自己脖颈的情景,不由得窃窃笑了——她到底是紧张他的。
刺眼的光影一闪,上官蓉儿弯身进来,看到叶思涵也在,便浅浅一笑:“叶大哥也在这里?喝酒着呢!”
“我也希望如此,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一定有那一日的。”唐抒阳睥睨一笑,豪气顿生。
“我自有应对之策。”唐抒阳眉峰冷硬。
“哪里那么夸张?就这么一处轻伤,好了,这事儿你别管。”他只是不想阿漫太过担心,如果不是西宁怀宇疏忽大意,也不会三人都挂彩。
“不累,唐大哥,你在这里,我就不怕了。”她细声幽幽道,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怕?”唐抒阳大笑,“怕什么?上官将军非要比试,我奉陪。”
及至他掀帘出去,唐抒阳方才看向上官蓉儿,冷淡地问道:“上官小姐找我何事?”
绛雪生辰这日,唐抒阳回扬州为她贺寿,自然也是因为好些天不见端木情,是时候回来了。然而,她总是纠缠于一些事情,一些没必要纠缠的、不是问题的问题。她担心什么呢?她究竟想要怎样呢?
一抹浅红色的人影闪进屋子,绛雪将铜盆搁在桌案上,绞干毛巾,为他擦着伤口:“劫人是好玩的事儿吗?惹得一身是伤。”
叶思涵早已看出上官蓉儿对唐抒阳幽情相系,虽是担心他会否移情,不过此时却不便打扰,于是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然而,她却被隆庆王劫持,为了救她,也为了躲避隆庆王的追击,他只能诈死,只能骗她。
随着一声大喝,上官楚飞身而来,持剑直刺唐抒阳。唐抒阳“刷”和*图*书的一声从腰间抽出精钢软剑,转身迎接而上,双剑激烈地相撞,众将只闻“铮”的一声,两人飘忽地荡开,肃然僵立,四目冰寒,杀气灼烈。
“希望阿漫想开一些,希望我们能够顺利地赢得军心,希望能够早些挥军北上解救阿漫,如今只能希望阿漫开心一些。”叶思涵无奈道。
唐抒阳伸手拉他起来,他不甘地瞪他一眼,自行起身,却听见一道软细而清朗的声音:“哥。”
他低声朗笑,熠熠的目光令她越加娇羞不已,不由兴起调侃之心:“这是闺阁小姐该说的话吗?”
“流澈大哥?流澈大哥?流澈大哥!”
“从未见过的人……”阿漫支颐喃喃道,喝下一杯酒就忘记了这个话题,“来,继续喝……今夜不醉无归!”
烛影迷离,昏光潋滟。
“醉了好……醉了什么烦心的事就都忘记了。”阿漫嘻嘻地笑,“唐大哥……那次护送我到昌江,你离开后去哪里了……”
“前几日真的很害怕吗?”
见她一脸沉醉,唐抒阳一笑,拥紧了她。
这日,唐抒阳正在营外练剑,柔弱无骨的精钢软剑挥洒出无数冰寒的剑光,冰寒索魂的绝技凌傲绝顶,一招横扫千军,草木尽折。
他阖上双眼,满脸疲倦。她愣愣地瞧着,想不通痴恋多年的男子为什么会那般关心端木情,他究竟喜欢她什么,为什么自己得不到他的真心相待……
她迷蒙的双眸一暗:“开心?是啊,很开心……”
“也有一颗自私任性的心,难伺候着呢。”
“我能不管吗?她不会心疼,我可是心疼死了。”绛雪气愤道。
她劝过哥哥好几回,总算得到哥哥的允诺:如果我败在他的剑下,我自然无话可说,毕竟,你是我的亲妹子。
上官楚横持银剑,森寒的剑光耀白他的眉宇:“今儿比个高下。”
她来回于龙城与紫镛城,她与流澈潇多有来往,流澈潇一直暗中保护她,流澈潇喜欢她,与她多有诗词唱和……
唐抒阳夺下她的酒杯,阿漫伸手来抢,突的一阵晕眩袭来,她软软地倒下来……他伸臂揽住她,嘲笑道:“瞧你,就喝这么点儿就醉成这样,还要喝。”
“你会醉的。”

一、烛影

“我哥对你是有偏见,”她饮了一杯,只觉这酒柔滑、爽口、微甜,该是上等好酒,怪不得他喜欢饮酒呢。她语笑嫣然,“不过他是他,我是我,流澈大哥胸襟如海,自然不会因为我哥而与我生了嫌隙,是不是?”
“现在我倒不走了。”唐抒阳掀袍坐在床头,伸臂揽过她,只觉她安安静静地伏在自己的怀里。也许她真的被吓到了,连日来的屠杀、血腥与残酷,家人的相继离世,令她惊恐得无以复加,唐容啸天的死,更让她悲痛。
她来到军中已有三月,时常找他,不是那小事,就是这小问题,总有小女儿家的事情,他自然瞧出她的心思,只是淡淡地敷衍。
立时,众多将士瞧见这边的异常,纷纷拥过来观看两大人物的对决,有窃窃私语,也有叫好声,更有好事者催促赶紧比试。
到底年轻气盛,恼怒之下,上官楚横剑刺来,唐抒阳一招四两拨千斤,轻松地挑开他的鲁莽一击,且卸下他的兵器,将他逼得节节败退。
见此神色,唐抒阳知道她很不开心,一种温柔的疼痛击中他,令他怔忪了。
立时,天地间风云变色,唯见漫天的银色光芒中两抹人影殊死地搏斗。
屋外传来轻细的脚步声,是谁?会是端木情吗?真是她的话,那敢情好……
他低笑,抬起她的脸:“你一定在担心,我会不会是一只饥饿的狼,把你生吞活剥了?hetushu.com.com
“没什么,有人保护她,不会有性命之忧。”唐抒阳淡淡道。
“无需理会。”上官蓉儿俏皮一笑,自然晓得其中的利害,那些心术不正的将士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唐抒阳巴结上官氏女儿以图上位……
仿佛天旋地转一般,却又那么舒适,她环上他的颈项,缓缓地阖上双眼。
她说:携手一生,忠贞不渝。
端木情垂眸低声地说道:“这儿也可以歇息的……”
他再次抬起她的脸,揶揄地笑:“如今这是什么?”
上官锦病逝,二十万大军的统帅大位虚悬,众多将士起哄能者居之,以武力夺得统帅宝座。诸位将军并无异议,于是一场接着以场的比试。风清扬、西宁怀宇和叶思涵已经落败,秦重也已处在下风。
“你想统帅大军,得先问问我!”
果不其然,不出五十招,上官楚已处下风,而唐抒阳并未使出厉害招数。
阿漫在洛都的一举一动,皆有冷一笑飞鸽传书向他禀报。今日的消息让他心情沉重,然而,时机未到,他还不能让她知道他还活着,即使他知道她会责怪,此时也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
“名门小姐,骄横自私,岂会对爷的牺牲感恩戴徳?”她对端木情似乎全无好感。
须臾,屋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窗外的人影已经离去,不知是何感想。
“他……怎么了?”她晓得他想问什么,却装作不解的样子。
唐抒阳自信地一笑,灵巧地翻过身子,陡转剑柄,一招气势磅礴的杀招已然出手。

二、摇红

秦重抱拳退下,数万将士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与掌声。
沉默间,他已饮下数杯。上官蓉儿瞧在眼里,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肯定有心事,也许是因为军中之事,也许是因为——世间情事,莫不是令人愁肠。
唐抒阳悠然饮酒,对她的猜测不予回答。
“不可不理会,我还是很在乎自己的清誉的。”唐抒阳眼中的笑意自有一种令人慑服的气度,一杯清酒落腹,再饮下一杯,“你兄长对我满怀敌意,我觉得你不该与我这般接近。”
“我不会手下留情。”上官楚眼中的杀气凛冽至冷。
“阿漫怎样了?”叶思涵走进营帐,见他脸膛紧抽,目光冷肃,便担忧地问。
上官楚年未三十,从戎十余载,领衔将军职,靠的是不凡的身手与上官家族的威望。他的武艺路数来源于上官氏,相较唐抒阳,沉稳有余,灵动不足,然而又无唐抒阳的磅礴气势,上阵杀敌绰绰有余,遇上绝顶高手就要吃亏。
“她不一样,她有一颗高傲的心。”
他没有点头,亦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地笑着。
“你如何晓得?”
唐抒阳解下外袍,躺到床上:“你也早点歇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背对着他站了片刻。
“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他淡淡道。
他知道,她是上官蓉儿,前两日才到军中。
寝房里,唐抒阳解下外袍,左臂敞开,一道浅浅的剑伤赫然在目。
如果说瘦兮湖风亭的对谈让他真正的倾心,那么之前他对于她,只是一种猎奇,一种感动,一种怜惜,对任何女子都可以产生的猎奇、感动与怜惜,而能够深入他心的,就只有一个端木情!
数万将士的喝彩声与叫好声惊天动地、甚嚣尘上,随着一声“吁吁”的呼声,秦重的胸口被击中一掌,连连倒退。
“确实够坏,我不讨厌就行了。”唐抒阳沉声一笑,心赞她的坦诚,“如果他没有遇难,也许你会嫁给他。”
阿漫挣扎着起来,却被他勾住腰身,酒气忽然袭来,柔软的唇落下,唇齿相碰,湿热而动情。
和图书“爷让我管,我就管。”
即使他对绛雪并无心思,毕竟绛雪跟他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他不能伤害她,不能让她绝望。
而且,他还不能确定,阿漫的心中是否将唐容啸天忘得一干二净,对西宁怀宇的情愫是否已经烟消云散。如果不是,他宁愿等,他要在她的心中只有他一个人才会表明自己最深层的心意。
众将士回首望去,但见一抹窈窕的浅蓝倩影飘逸行来,肤光雪白,双眸如漆,眉目如画,笑靥微点脸腮。
凌朝覆灭,天下大乱,民生疾苦,军中粮饷极度匮乏,士兵自然也处于水生火热之中。流澈净仗义疏财,以强大的资财后盾投军,受到上官锦的欢迎与信任,更受到数万将士的感激与拥戴。
他总是这样调戏她,总是这样不正经,她微恼地瞪着他:“你会想什么,我怎么晓得?”
唐抒阳拍拍他的肩膀:“我自会向她解释,坐下喝两杯吧。”
上官楚狼狈地坐在地上,呆若木鸡,精钢软剑直指自己的胸口。他看见围观将士投过来或不写或可怜或惋惜的目光,心中如针扎一般。
阿漫,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等着,再过几个月,我一定解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不会再悲伤孤单,不会再凄苦绝望。阿漫,一定要等我!
“算是为我解忧吗?”唐抒阳朗声笑道,如此说着,斟了两杯酒,“不过,我并无烦心事,上官小姐多心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她的语声清灵灵的,身着一袭水蓝罗裙,宛如一朵深谷中绽蕊吐芳的幽兰,气韵简约,天然去雕饰的清新婉丽,“今儿我陪流澈净大哥喝几杯,如何?”
“叫我蓉儿,”她略羞地看他一眼,“流澈大哥无需见外。”
然而,上官锦的侄儿上官楚却对他极为鄙夷,处处针对他,数次与他交手。
她垂首起身,却被他扣住手腕。
“她走了,爷该晓得她是否紧张你了。”绛雪捡起衫裙穿上。
“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冲进来。”绛雪系好衫裙,不由心痛起来——他再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在他的眼中,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了,再也惹不起他的丝毫怜惜。
“看你说的,她是自私,也坦荡,其实不难相处。”
他知道她很伤心,所以他让她离开,他相信她会明白的。
“不妥,不妥,”他笑着直接拒绝,倒显得磊落坦荡,“你是上官老将军的掌上明珠,倘若我如此呼你,军中将士会怎么看待我呢?”
“下辈子,好遥远……我对不起他,我耍过他,破坏他和凌璇的婚事,而且害死了他,在他临死之际,我只有这么安慰他。”她悲伤地望他,“我是不是很坏?是不是很讨人厌?”
“去了一趟西南,奠基一个重要的人。”唐抒阳的脸色紧了紧。
校场正中央,掌影翻飞,两个人影倏忽来往,其速度之快令围观的将士直着眼睛看也怕漏掉精彩的一招半式。
“她撑得住,无需担心。”唐抒阳一笑。从冷一笑传回的消息来看,她做得很好,荣辱不惊,进退有度,在九重天阙中隐藏自己的锋芒,布置自己的耳目,一旦龙城和最高掌权者有何变动,她都能在最快的时辰里知晓。水深火热也是一种意志的磨练,如履薄冰更能令她快速成长。
他目光带笑:“那晚你强迫我陪你,今夜,我是病人,也要你陪我。”
两人对饮两杯,叶思涵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虽然上官锦很信任你,不过如今你在军中的威望还不够,风清扬、秦重和上官楚三名大将对你很是敌意,你有何对策?”
端木情不服地笑睨着他:“你不是饥饿的狼,而是一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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