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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诺言,我的沧海

作者:苏格兰折耳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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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他是我丈夫的儿子

第十三章 他是我丈夫的儿子


顾淮越想起来了:“老姜今年是该走了,是房子的问题?”
是通讯员小马打过来的电话,说是刚刚演习导演部副导赵上校刚刚给他打过电话,说席司令劳累过度住进了医院,现在在医院想见见他。
“没事。”严真打断了他,“这件事情我会跟淮越说说,能帮上忙就尽量帮。”
严真冲他笑了笑:“不是由你决定吗?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席少锋抬了抬手,有些吃力地说:“管你有没有意见,你现在就去演习基地给我重新观摩,然后回来报告给我听。去吧……”
严真站在厨房,看着这一片狼藉,忽然感觉从心底涌上来一阵阵的疲惫。
“嗯?”
沈孟川站得笔直的堪比顾淮越在席少锋病房的军姿:“有!”
“报告司令,没有。”
严真是跟着师长刘向东的车过来的,来的时候席司令恰好睡过去了,而钟黎英则坐在外面,偷偷地抹眼泪,见她过去,又慌忙擦了眼泪。
谢谢他,让她终于释怀。
“谢谢你。”
“哦?他有事?”
“他说明天休息。”严真笑了笑。
电影准时开场。
顾淮越笑了下,替她擦去了眼泪:“别说傻话了。严真,在一起的时候想快乐就别想那些难过。好吗?”
严真看他拿着电话便知道有事:“去接吧。”
这不问还好,一问,钟黎英刚稳定的情绪又有了波动,她摇了摇头,眼眶微红:“这老家伙就是死犟,要不进一次医院不知道身体健康的重要性。我看他早晚得吃这个亏。”
顾淮越和沈孟川一前一后地下了车,保持着双人成行的队形向里走去,步伐也很一致。
姜松年倒是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这老婆孩子在B市好不容易安置好了,我又要转业走人了。”
挂掉电话,顾淮越用了握住了方向盘,深吸口气,向演习基地开去。
慢慢的,小朋友开始皱眉了。
姜松年叹口气:“我很少向部队提要求,这次也是万不得已,我想找参谋长说说,看这房子能不能迟些交?”见严真沉默着,他连忙又说,“如果实在麻烦的话就算了,其实来之前我就有些犹豫,怕给领导……”
“房子有什么困难?”
正逢门铃响起,严真走出去开门。
出门前他特意换了身便装,严真很少看见他穿便装的样子。其实与军装相差无几,就是周身的气息柔和了许多。
小朋友嘟嘟嘴,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后来有一次,我跟奶奶一起看电视节目,里面播放老兵退伍的场景,一个个铮铮铁汉哭得像个孩子,我就问奶奶,我说,爸爸当时转业的时候是不是也很难过?奶奶就说,当然了,只是你爸爸性子犟,什么苦都憋在心里头。”说道这里她不禁红了眼眶,看向顾淮越,“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父亲离开部队的时候,我从未给过他一丝安慰。在他死后,我对那里只有恨了,我恨那个他曾经热爱的地方,我想,父亲一定对我很失望。”
一个真正的军人在离开部队的时候得学会面对社会的现实,可通常情况下他们都不会再向部队要求什么。因为军队将他们历练为真正的男人,使得他们勇于面对一切。她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
顾淮越在副导赵巍的身边坐下:“现在情况如何?”
瓷花碗被小家伙报废了一个,严真看了看小朋友的手,见没受伤才放下心来。
顾淮越瞥他一眼,说:“我老婆和我儿子。”
“不累。”她低声说,因为刚睡醒声音黏黏的,比平时多了几分可爱。严真晃晃脑袋,看向顾淮越:“对了,今天姜松年姜副营长来家里了。”
“一会儿有时间吗?”
席少锋前阵子为肝上的癌细胞做过一次手术,手术后医生要求他坚持一段时间的药物治疗,钟黎英也跟在后面嘱咐着,席少锋每次都答应地好好的,可忙起来就容易忘。
顾淮越慨叹,“他还是着急了。”
和-图-书说着推门而入。
“我叫你过来,你有没有意见?”
“那就行。”路副司令点了点头,走向他的沙盘。
“席司令住院了,不能现场观摩,所以你去医院向他当面汇报吧。”

那天父亲找了一辆车,将部队里所有属于他的私人物品都搬了回来。没多少,就是一些书和一个背包,还有就是卸下来的肩章。
知道他们要谈事情,严真拉过小朋友跟着钟黎英向外间走去。
也只好这样了。严真点头答应。
严真眨了眨眼睛,原本沉静的眼眸竟透出几分狡黠来:“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顾淮越跟着路副司令进帐篷的时候沈孟川正俯身看沙盘,看见路副司令立刻站好敬了个礼。
“手凉的人没人疼。”
他刚从演习场上下来,脸上的伪装迷彩还未洗干净。此刻看见她,也是怔愣了片刻,而后扯出来一个憨厚的笑。
“珈铭!”她叫住他,让小朋友的偷窥计划破灭。
这世上有种英雄冢,叫做温柔乡。
顾淮越说了声知道了便挂了电话,原本松展的眉头此刻又稍稍皱起。正逢此时电影结束,人群往外走,他一抬头,便看见了严真和顾珈铭小朋友。
小朋友高兴了,但是被安全带箍住,只得堪堪转过去一个大脑壳看着严真,“严老师,咱们去哪儿玩儿啊?”
严真不禁有些惊讶:“今年?”
跳下车,顾淮越大步向导演大厅走去。席司令进了医院,现在换成路副司令坐在这里,正对着巨型屏幕微蹙眉头。
他从不知她把伤痛埋得这么深,此刻说出来,让他一时无法招架地跟着她一起难受了,顾淮越抱紧她,吻了吻她的鬓角,声音微沙:“严真,咱不说了……”
严真闻言,有些羡慕:“那挺好的。”
顾淮越弹了弹小朋友的脑袋瓜,问,“你想去哪儿?今天我主要负责开车向前推进,具体‘进攻’方向由你决定。”
顾淮越扶住她:“累了就再躺一会儿,晚饭我来做。”
视线落在面前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上,他说:“这放假了,参谋长也不在家?”
红军一边进行反干扰反压制,一边重新调整部署,成功迫使蓝军退守到了三号丘陵一线。然而还未待沈孟川来得及得意,蓝军从左右侧翼杀出来了一个坦克营和一个自行火炮应对红军形成了夹击之势,红军被迫开始构筑防线狙击敌人。
游乐园?动物园?不行,那是林小小那种小丫头才乐意去的地方!
严真递给她一张纸,替她顺了顺气。钟黎英静静地缓了一会儿,看着她笑了下:“让你看笑话了。”
“你回来了?”她含糊地说,“现在几点?”
老刘前阵子生病住院,高政委回家照顾老父,许多事情都压在他身上让他负责,顾参谋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于是这次放假刘向东说什么也不安排他值班了,直接打发他回家陪老婆孩子。
小朋友正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在折腾他的枪,顾淮越扳正他的小脑袋,“怎么了?”
三小时的车程,被他硬生生缩短了将近半个小时。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复员转业,这是常事了。而且部队也处于转型时期,信息化的部队,更需要的是人才。像姜松年这种只拿了一个函授大专学历的军官,早几年还可以,现在自然就跟不上转型步伐了。
没过多久,两辆相似的猎豹车就停在了医院的住院部。
“嗯。”严真点点头,静静地枕在他的肩膀上。良久,闷闷笑了下,为自己的孩子气感到难为情,“我最近,是不是多愁善感了些?”
电影院在商场十层,顾参谋长排队买票,严真和小朋友等在外围,小朋友已经捧着爆米花吃的不亦乐乎了。严真坐在那里却有些发怔,要是把身边这个小家伙忽略不计,他们,这算是约会?
卧室的灯暗着,严真正趟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脑袋在睡觉。
“不会。”顾淮越很快回答。https://m.hetushu.com.com
他就着钟黎英递过来的水服了药,看向笔直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淮越。
确实,从图上看来,虽然他的部队化整为零,又的甚至被打乱了建制,但是注重单兵作战能力一向是沈孟川训练的重点,在此刻,就有了优势。
她在那头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轻声说:“去吧,路上小心。”说完,又很快地补充了一句,“我们在家里等你。”
送走姜松年,严真坐在沙发上发呆。坐着坐着只感觉两手冰凉,便慌忙去倒了一杯水握在手中。慢慢地,体温上去了,心神也就稳了下来。
顾淮越看了看钟黎英牵着小朋友向外走去的背影,点了点头。
顾淮越适时放松了下,以减轻席司令仰视他的压力。
严真听了,神情不由得一滞。片刻,她回过神。
虽然假期过了两天,但是对于顾首长主动空出来假期陪他们两人的行为还是比较满意的。
时不时的,还得插句嘴:“爸爸,我们去哪里?”
姜松年笑了笑,说:“嗯,过来好几年了,女儿在读高二,我老婆在市里也有工作。”
“淮越。”
看得出,他的心情不错。
五月初部队也有几天假,不过第二天一大早顾淮越还是要去师部大楼,因为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做完,他想趁这一天尽快完成,腾出时间来修个短假。
严真赧然地推了他一把,直起身看见小朋友推开门缝挤进来的小脑袋。
顾淮越沉默了几秒,立正敬了个礼:“服从命令!”
小朋友听说以后是万分高兴,早饭不用严真催也完成地很迅速,还乖巧地帮严真刷了碗!
姜松年正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此刻见她说出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一喜,啪地站直,行了一个军礼。
姜松年放在膝头的手松了松,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女儿现在在市里一所高中读高二,不过她不是B市户口,等到高考的时候还得回老家。这点儿倒不怕,因为我把工作安排在了老家,只不过我老家的教育水平没有B市好,大城市么,什么资源都方便,所以我想就让她在这儿读到高考前回去。只是我一转业,这部队的房子也就住不了了,还得另在市里租房子,又是一大笔钱。所以,我想找找参谋长,说说这房子的问题……”
“那咱们现在去看看他?”
顾淮越:“……”
严真哦了一声,认真听他说。
顾淮越一直走得很淡定,直到走到门口时眉头才稍展。他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笑声。童真的,低柔的。
她懵懂地点了点头,指着父亲搬回来的东西问:“爸爸,你就这么点儿东西啊……”
顾淮越叫住她:“这么晚了,我叫人把你们送回去。”
顾小朋友开始思索。
严真连忙给他让座,顾小朋友在厨房玩水,严真在客厅招待姜松年。
严真诧异地看着这小家伙,看着他沾满泡泡的小胖手在水池里捯饬,一副乐得自在的模样也就由他去了。
严真摇了摇头,挨着她坐下,目光落在在不远处玩枪的小朋友身上,浅浅地笑了下:“有您在,席叔挺幸福的。”
想着,严真不禁笑了笑。
看着这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严真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严真坐在床上,蜷起双腿看向窗外,静谧的夜空,很美,适合回忆:“我父亲是八一年的兵,他说这个数字很好,很适合当兵的。后来,在我九岁的时候,我父亲转业了。很奇怪,之前很多事情我都忘了,偏偏这一天记得很清楚。”
顾淮越怔了下,才意识到她是在开玩笑,握着她的手不由得使了使力,像是要给她暖热。
半世纪以前,十八军进驻西藏,将五星红旗插上世界屋脊的时候他还小。而等到他长成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参军入伍时,西藏早已经解放,并开始了和平建设。彼时十八军的番号早已被撤销,席少锋就待在一个原十八军的一个团里当兵。
路副司令笑问和_图_书:“沈师长,这演习接下来怎么打,心里有谱么?”
姜松年笑了笑,黝黑的皮肤透着一丝赧然:“我还是第一次来参谋长家,没什么好送的,这是老家的特产,带过来让你们尝尝。这不过节了么”
“六点多。”
沈孟川仿似被噎住,低咒了声靠:“这要让我去汇报,你还想让老席出院不?”
“哦。”姜松年点点头,“我看这家里还是有点儿空,还没随军?”
“谁在里面?”沈孟川不禁问。
“有点儿。”顾淮越侧过头,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下,“不过,我挺喜欢。”
这么说虽然有些伤人,却也确是事实。
严真看他一脸凝重,不由得问:“出什么事了?”
沈孟川发自内心地想破坏这种一致,可是换一换他却不会走了,于是只好继续保持队形,快步前进。
“严老师,我要喝可乐!”小朋友咋咋呼呼。
正在他的思绪走远之际,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顾淮越一看号码,犹豫了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小朋友内衬一件红格子衬衣,还罩一件蓝色的背带裤,头戴这一顶歪帽,目光炯炯有神地直视着前方。那表情,就好像顾淮越开得不是一辆吉普车,而是一辆坦克车,手里拿的枪一杵出去就可以直接当坦克炮扫射敌人了。
顾参谋长很淡定很从容地面对了沈孟川的刁难,他伸出了手。
她抬头看贴墙根站好的小朋友一眼,“不许玩水了,快去房间写作业!”
路副司令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D师看看去。”
顾淮越和沈孟川站得笔直地行了个礼,席少锋摆摆手。
他手里提了一些特产,严真一看愣住了:“怎么还带东西?”
晚上,顾淮越准一进家门就感觉到有些冷清。
小朋友又团出了一张包子脸,严真看着他不由得笑了笑。
她笑了下,可是这笑容在他看来凄楚无比,顾淮越不禁揽住了她。
席少锋笑了笑,挑眉看着顾淮越:“你的意思?”
顾淮越一怔。
她低头,摸了摸脖子上挂的那个玉佩,低喃:“爸爸,你能看见吗,我现在很幸福……”
“嗯。”姜松年点点头,“快满二十年了,没技术没文化,部队是不留了。”
小朋友抻了抻脑袋,一看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高兴地点了点头。
“没有才怪!”他瞪他一眼,光是戳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样子就说明他很有意见!
赵巍摇了摇头:“不太乐观。”对D师而言。
当兵以来,像这样的约会用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他不知道这有没有标准范本可以参照,不过,像现在这种感觉就挺好。
虽然这口号喊得响,可是一坐到车里,顾淮越就只剩苦笑了。
“我打电话给父亲,在电话里害怕地哭了,我父亲就安慰我,说没事儿,他马上就过来了,已经坐上了火车。只是,就在我和奶奶打包行李的时候,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父亲心肌梗塞发作,停车送到医院时已经不治身亡。”
沉默了一会儿,严真说:“那,转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他扶了扶她的肩膀,看了看小朋友,又看了看她,才说:“席叔住进了医院……”
姜松年坐定后,有些不自在地环视了一圈儿。他的老婆孩子也在B市,不过是住在B市早几年在市郊盖得一个家属院里,那儿住满人之后才在这师侦营后头又盖了一栋小楼。看这布局,跟自己家里的没差到哪儿去。
沈孟川趁机走向顾淮越,从上至下打量了一下他一尘不染的常服军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在战场中摸爬滚打后的作战服,说:“不嫌弃的话,握个手呗?”
严真立刻有些紧张:“严不严重?”
严真向他笑了笑,错开视线的时候,看见了沈孟川。
严真没好气儿地翻了翻眼皮,有这个小家伙在,再好的气氛也得给破坏了。
严真微微一笑,说没关系。
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严真乍一看觉得很熟https://www.hetushu.com.com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男人的名字:“姜松年?”
这个问题有些沉重,姜松年握了握放在膝头上的手:“地方上有专门安排军转干部工作的,这个我倒不十分担心,就是我的妻子和女儿……”说着,他抬起头,目光有些犹豫。他到底是嘴笨,兜不了圈子,“其实,我今天来找参谋长,就是想谈谈这件事。”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没想能在这会儿见到沈孟川。心里对演习情况也大概估摸清楚了。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逗乐了顾淮越,他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走,做饭去!”
今天天气有点儿冷,顾淮越握着她的手,不禁皱了皱眉:“手怎么这么凉?”
被比顾淮越年纪还大的军人行礼,严真有点儿受之有愧,她连忙欠身,将姜松年让了进屋。
小朋友还在玩水,乐此不疲。忽然一声破裂声从厨房传来,严真一惊,放下水杯忙去看他。
顾淮宁一边凝神看着巨型屏幕一边听赵巍说。
等到他们到D师,三号丘陵已经被蓝军拿下了,这标志着红军在演习第一阶段已失败告终。
后来部队知道了,也不好意思催他们交房子了,还顺带帮她的父亲举行了葬礼。军官转业部队都会给一笔安置费,当时父亲还没领那笔钱,用部队的话说那叫还没“算账”,于是在葬礼上,副旅长就把那笔钱给了她们。奶奶拿着那笔钱,潸然泪下。
父亲对她一向和蔼,即便是此刻也只是笑笑,顶了顶她的额头:“囡囡,爸爸以后不当兵了,跟爸爸一起回老家好不好?”
“嗯。”
席少锋不算是个身经百战的人。
“嗯?”
商场?没必要,他已经有枪了!
……
“我打碎了一个碗。”小朋友小声嗫嚅道,“这件坏事很严重吗?”
话说出口,钟黎英就有些反对:“严真还在这儿,你就别折腾他们两人了。”
顾淮越扯出一个几不可察的笑,向外走去。
顾淮越沉吟片刻,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是说人一走房子立马就收回来的,部队会给他一两年过渡时间的。我等会儿打电话让老姜不要担心,顺便给营房科打个招呼。”
顾淮越也看得很专注,直到肩膀上有了沉沉的感觉,才发现某人睡着了。他怔了下,而后笑了笑,稍微调整了坐姿,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六点,六点多?严真慌忙起身,她竟然睡了一个下午?!
顾淮越只好继续说:“据我说知,蓝军配属了舟桥营,就算是把他们赶到河边也不一定能全吃掉,蓝军只需要牺牲掉一个连的兵力就可以架出一个浮桥。”
说到这里,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我一直不知道他有病,而且我一直不能相信,我最敬重的人,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一个陌生城市的冰冷病床?”
军令如山啊!顾淮越有些失笑又很领情地接受了。
顾淮越走过来将票递给严真,顺带握了握她的手。
“沈孟川是解毒高手,而且也擅长打无准备之仗。”
小朋友看得兴高采烈,而严真却隐隐有了睡意。
严真摇摇头:“不着急,我陪陪钟姨。”
顾淮越瞥了他一眼,抬头,正巧看见电影院外挂的巨型海报,提议:“看电影怎么样?”
“蓝军用电子对抗分队对红军加大了电磁压制,而且靠释放病毒中断了他的通信。现在红军司令沈孟川估计正着急,他跟他的兵失去联络达五个小时了。”赵巍审时度势,忽然扭过头来问顾淮越,“你说,这D师,会不会乱成一锅粥?”
她想过一辈子都远离这些穿军装的人,因为一看见他们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父亲。对于他们,她无法爱,却也恨不起来,所以她选择远离。可偏巧她又嫁给了这样一个军人,一个真正的军人。她甚至羡慕姜松年,在他孤独无助的时候,能遇到个这样帮助他的人。他让她感觉到温暖。
“那时候父亲还在家等工作消息,不能直接过来,他托关系联和*图*书系到了营房科的科长,甚至是主管这件事的副旅长。可是他们告诉父亲,这是全旅的命令,必须在三天内交了房子。”她顿了下,接着说,“其实之前也催过我们交房子,为此还掐了我们的水电。后来父亲找了找人,又让我们住了几个月,父亲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交了几百块的电费。可是这一次不行了,那位科长说,哪怕把水电费全额退给我们也得走。”说到这里,严真的睫毛微颤,顾淮越仿佛预料到了什么,握住了她的手,果然很凉。
顾淮越沉吟了下,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我先去看看。”
严真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其实啊,他那是骗您呢。”
说完,她倒是先笑了,眼睛里含着未干的泪水。
“他不是快转业了么,可是女儿还在这边上学……”
顾淮越凝视着她,笑了笑:“今天先别去了,席叔刚醒,见不过来那么多人,我先把你们送回家,然后再去医院看看席叔。”
顾淮越走过去,本想替她放轻动作替她掖一下被角,不想却惊动了她。严真睁开眼睛,悠悠转醒,看见坐在床头的顾淮越。
“那段时间父亲回家跑工作,房子还没着落,于是奶奶就陪我一直住着部队的房子。直到有一天,营房科的人来告诉我们,要收房子了,限期三天。”
别人都是,约会,相爱,结婚。而他们却刚好翻了过来。不过,殊途同归就是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促,他听得不甚清楚,正要起身向外走去时想起了睡着的严真,偏过头去看,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钟黎英哼一声:“他可不管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次也是搞演习,引导目标的时候靠的太近,被弹片打中了腿和小腹,送到医院的时候浑身血淋淋。我看了吓得直哭,可是你知道他醒来之后说什么吗?”钟黎英端着架子模仿席少锋的语气,“怎么给我送医院来了,牺牲也要牺牲在战场上嘛!”
小朋友一把抱住他的腿,抽泣:“严老师生我气,一下午都不理我了。”
小朋友嘟嘟嘴,不情不愿地挂在门上:“我,我不是来偷看的,我饿了。”
照他的话说,这在高原上当兵的人骨头都要比其他的军人硬三分,而现在却让他躺在床上,还是因为生病躺在床上,他十分不乐意。
路副司令听见了,转过头看他:“继续。”
“有。”沈孟川粑粑头发,“演习第一阶段失败,上面给了我部休整时间。怎么?”
姜松年愣了下,惊喜道,“那就太谢谢你们了。”
顾小朋友今天很兴奋。
顾淮越不得不承认,这姓沈的总有办法把自己的部队弄得跟杂牌国军似地,而他也不像师座,更像匪徒。
严真愣了愣,笑:“淮越,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的父亲?”
严真听了,不禁有些诧异,“这么容易解决?”
他给严真拨了个电话,告知她他的去向。
今天,才算是顾淮越假期的第一天。
刚刚在病房,严真不好当着席少锋的面谈论他的病情,如今门关上了,她不禁问:“钟姨,席叔的病严重吗?”
顾淮越失笑:“虽然部队管理严,但也不是没有人性的,都是战友,不能让他们感觉人走茶凉。”
父亲回答她的只是温暖的笑。
赵巍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严真正在沙发上陪钟黎英坐着,而躺在病床上的席少锋则被围在床边的小朋友逗得哈哈直笑。他放下手中的报纸,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看向来人。
哦?这倒有些稀奇,他拨拨小家伙的头发:“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顾淮越摇了摇头:“说是情况控制住了,这阵子部队里搞演习,席叔盯得紧,精气神儿透支了吧。”
严真拢了拢头发,“不着急,姜副营长的家属跟过来了吧?”
她站在那儿,不解地问父亲发生了什么事。
严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钟黎英是一名老军嫂了,连在西藏的那十年都陪着席少锋一起熬过来了,如今能让她落泪的事情,恐怕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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