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狭路相逢的人
“嗯？”这回轮到她诧异了。
他将她放在床上，还未待严真躺稳，顾淮越的吻就落了下来，柔软的唇舌被他吻住，肆意的挑弄让她应接不暇。
严真：“我们还没考虑那么多。”
那头沉默了几秒，问：“好看么？”
刘向东盯着那玩意儿看了半天，末了开怀一笑，看着顾淮越：“你家这小家伙可不好逗。”
“这不是重点！”
“唔，我刚回家。”今天下午师部组织开会，他也没跟去训练场，会议一结束就回家了——那栋两居室的房子。家不应该是空荡荡的，所以他下意识地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回来吗？”
顾淮越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平复着气息。她还有些紧张，他感觉出来了，所以只好松开她。
小朋友手一顿，嘴巴一撅：“伯伯，我这是坦克，不是装甲车！”
小朋友看她吞吞吐吐的模样，瘪嘴：这两人肯定有猫腻！
顿时心中一松，她说：“你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把碗给摔了。”
这是他刚刚站在墓碑前想清楚的问题。
严真微微动容，脸上有了淡淡的微笑：“好。”
顾珈铭小朋友很是心寒地戳着盘子里的鸡蛋，吃的闷闷不乐。
“该考虑了！”楚瑶斩钉截铁，“毕竟以后时间还长。”
今天A师这个年是真的过的挺热闹的，以往正月十五的晚上都是各单位自己组织在活动室看一看朝廷台的文艺晚会，然后再随便扯扯皮，回宿舍一睡，第二天早上起来继续训练。今年则不同了，师里面大手一挥，十五晚上咱们放焰火，而且还少不了这军队特色，连送上天的烟火都整整齐齐一个方向！
其实他已经失去了控制，连连冲撞占有着她的身体，仿似要拆骨入腹般干脆利落，不给她缓歇的时间。她的低喘和呻|吟响在他的耳边，他无法忍受般地撑起她的脖子，吻住了她。相濡以沫般的交融，严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收紧，可是他的动作丝毫不见缓慢，迅速地掠夺着她的所有神智。
顺了顺他的小短毛，严真刚给他盖好被子关灯走出来，就听见门口想起了窸窸窣窣的钥匙声，可是半天了也没见他打开门，该是喝多了吧？
严真一边给她撑着毛线一边好奇：“老刘他都不回家休息吗？”
说着他握了握她的手。严真摇了摇头，倒是他的手，凉的要命，她下意识地握紧。
这座墓园并不大,一眼望去只有几排墓位。严真和顾珈铭跟在顾淮越身后，小朋友手里抱了一束新鲜的百合花,一张小脸上难得有些严肃。
严真则是在旁边打量他许久，试探地问：“珈铭，听你爸爸说，十五晚上院子里会放焰火，去不去看？”
老刘见怪不怪，牛人扎堆儿的地方谁能服气谁。
一想到这个，正在玩枪的顾珈铭小朋友对着严真怒目而视，严真则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当做视而不见。
两个大人都不由自主地笑开了。
“还行。”她笑着答，随即想起来问，“你在哪儿？”接的有些急，她没看来显。
“放松……” 说着，他吻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娇嗔和呜咽声都吞没在唇齿之间。这样的无处发泄只能让她体内的快|感越来越强烈，她几乎招架不住，哭了出来。
饺子刚下锅还没煮熟，师长刘向东和政委高翔就走了进来，这些领导习惯了每年过年的时候下基层的时候跟士兵们一起过，这样热闹。
其实她笑起来才好看，可是对着他，她不常常笑。
顾淮越安慰他，就当是大拉练了，就是不为军演做准备，部队的训练还是不能拉下的，而且他们心里都清楚，沈孟川打的什么主意。
时常在睡梦中严真就听见响起的紧急集合的哨声和装甲车和坦克车碾过的声音，还有就是他起床穿衣洗漱时发出的轻微声响。不仅是因为她浅眠，更是因为他一走，这大半边儿都不暖和了。
顾淮越说她是个被人宠爱的小公主，那么在她想来，她就应该是那种阳光灿烂,青春洋溢，纵使笑得骄纵也不会讨人嫌的那种,就像沈孟娇一样。出身好,家世好，注定是众人的宠儿。
楚瑶感叹：“你父亲也是军人呀？你跟着军队可真有缘分。我家小伟今年就要高考了，铁了心报军校，我说什么都拉不回这头犟驴。你说，他爸一辈子都奉献给部队了，这要再送进去一个我怎么受得了……”
“我们去房间。”
不光是因为快要开学，又要离开爸爸回C市了，而是因为，他发现家里这两个大人越来越拿他当灯泡了，搁哪儿都嫌碍眼！
被戳中心事的严真默不作声。
这是革命队伍向太阳，代代相传的好品质！
小朋友立刻怒视他，在场的人听着这爷俩插科打诨，也都笑得不亦乐乎。严真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偏过头去脸红了。
他微笑着听着她的嗔怪：“那是你想事想得太认真了。”
这让他啼笑皆非，同时又让他迷茫了。
而顾淮越的回应则是放慢了速度，轻吻了下她的鼻梁。她的身体以为生嫩而显得敏感，他一点点的挑拨几乎都可以让她颤栗：“我们慢慢来，嗯？”
顾珈铭小朋友嘟嘴蹭到顾首长面前，一双锐利的大眼睛在面前两大人之间扫来扫去。
“……”
奶奶在电话那头嘱咐她：“这www.hetushu.com.com是过新年了，都得高高兴兴的。”
等到顾淮越吃过早饭出门去机关大楼之后，严真一个人马上开始面对组织上严峻的拷问，严下士顶着一双哭肿的核桃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让他这么一折腾，心中仅有的一点儿抑郁也一扫而光了。
“去。”良久，顾淮越说。
顾淮越怔愣了下，随即扳正了她的头。他试图看进她的眼里，这才发现她的眼里满是羞赧，红彤彤的脸衬着一双眼睛更是明亮无比。他起身抱住了她，严真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揽住了他的脖子保持平衡。
小朋友就听话的又插了一个饺子，只是严真望着盘子里玲珑的饺子，开始发呆。
顾淮越接直立在墓碑前，也默默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她一双眼睛沉静如水，淡淡的笑容，浓浓的哀愁。
她默默地读完，嘴角微弯。
严真愣了下，而后低声问他：“你就没让和和给你冲一杯啊，就这么自己开车回来的？”
“没有，首长忙呗，都没空跟我玩儿。”小朋友怨念，“唯一的外出活动还是去扫墓，太没劲鸟。”
“淮越！”她无意识地喊住他的名字，仿似是在寻求他的庇护。
他愣了下，说：“当时林珂火化之后家里问我葬在那里，说是已经选好了一块儿墓地。不过后来我还是带她来到了这里，我想，入土为安，还是不要让她感觉寂寞的好。后来又常常带珈铭过来看他，小家伙很小的时候可没这么听话，哭着闹着不愿意。”
大年初一热闹过后，部队就开始了紧张的训练。
严真蓦地就感觉心里微微有些细针扎上去的疼痛感。她心疼他了，这样一个男人，也许只有在喝了酒神智模糊的时候，才会允许自己流露出一丝丝的脆弱，想那些之前不敢想的事。回来闷头睡一觉，再睁开眼，又是一个刀枪不入百炼成钢的人。
他笑了笑，偏过头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只是刚刚想起一件事。”
她被他逗得失笑：“行了，赶紧吃吧。”
她只是怔愣了一下，而后似是回应一般，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在模糊之中抓紧了他的肩膀，所有的意识都集中被他缓缓进入的下身，直到疼痛感变得微弱，快|感席卷全身，他才松开她的唇，让她放松。
“咱们一起去。”
可是真看到了，又会觉得不一样。照片上的她有着抹不去的哀愁，太清晰了，她几乎没办法当看不到。
“嗯？”
楚瑶碰了碰她：“我听老刘说你们明天就走了。”
严真看了，感叹不已。
“以后不许这样了。”严真轻声嗔怪他一句。
严真是九岁的时候离开的部队，在那之前每逢大年三十，她都会跟父亲一起到营里的食堂跟士兵们一起过年。那种热闹的氛围她永远都不会忘，因为每到这时，父亲脸上的笑容总是最灿烂的。
“什么事？”
他是怕她忍不住叫出来吧，吵醒了睡在那边房间的小朋友……
楚瑶瞪他一眼：“今天回来早了？”
“你喝多了。”良久，严真闷头来一句。
严真更心虚了，可还得装没事儿的下床洗漱。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才知道小朋友说的武林大会是师部的一群兵在操场上举行军事技能比赛，庆祝新春。一个个战士都勇猛得很，过五关斩六将的，这也算是别样的训练吧。
“在院里看烟花？”
沾了一身土气，顾淮越在晚饭做好前洗了个澡。
说完这话老刘是真心对他服气了。别说，这个人，有时候还真骄傲的要命！
进屋之后她去厨房调了一杯蜂蜜水，温度正好的时候端给他喝。
楚瑶是老军属了，对这帮男人们的忙碌都已是见怪不怪：“我给你说，每次我来，老刘跟我待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凑不够一天！”
严真几乎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我是说，可以的，淮越。”
顾淮越穿着一身作训服，浑身上下都仿似透着一股硝烟的气息，仿佛他刚刚是从战场上回来的，而不是训练场。
顾珈铭小朋友在席少锋家住了一晚上就回来了，没劲！钟奶奶家那两小朋友压根儿跟他不是一水平线上的，整天磨磨唧唧地只知道看童话故事！
话一落，在客厅看报的席少锋哈哈笑了出来，直夸这小朋友有志气。钟黎英和两位小朋友的妈都表示没事儿，可是顾珈铭毕竟把人小朋友给欺负了，严真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当场就说回去罚他抄成语。
他一边走一边摘下帽子拨弄头发，神情有些漫不经心。抬头两人视线相遇时，都怔愣了一下。
房门被推开,一身新衣的顾珈铭小朋友背着手从客厅走了进来,神情非常严肃。
“去休息吧。”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吻她了，第一次是小朋友的恶作剧，蜻蜓点水，第二次是他在生气，唇齿间全是他的怒意，第三次……
楚瑶叹口气：“这当军属的就是这点儿不好，没随军就得两地分居。”说着她想起了什么，逮着严真直问，“我说，这淮越条件早够了，怎么你们还不随军啊。虽然咱们这边条件差点儿，但是B市说起来还是比C市好。而且部队的家属安置政策摆在那里，安置你们也不是问题。”
顾淮越拨开hｔtｐs://m•heｔｕsｈu.ｃom.ｃom她的长发，淡淡的馨香让他不由自主地加深这个吻，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吻她，只是吻一下就好，可是这一吻，就停不了了。他的理智所剩无几，直到她的眼底覆上蒙蒙一层水汽。
结果令人发指的事，每天早上醒来，他就会发现自己又回到那张小床上了！每天早上！没有例外！
严真因为他这一串话愣在了那里，直到看清他伸过来的手，和带着平和笑容的面容。她动容了下，把手递给了顾淮越。
后来很久他才明白，他们都疼爱她，可是因着人不同，疼爱的意义便也不同。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此刻忽然嗡嗡响了两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严真接了起来。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再那么念念不忘。心态不平和就容易嫉妒，而她不想嫉妒一个死去的人，她想幸福。
“嗯？”她打了个问号。
其实更确切的理由是，他怕自己听了她的声音之后，更加失控，比现在更甚。
部队的新年过的很快。尽管是大年初一,还是有单位一大早就吹响了号声,接着就有鼎沸的人声从操场上传来。
“冷么？”
她将昨天捏好的饺子煮了煮，招呼小朋友吃早饭：“珈铭，以前在部队过年有意思吗？”
顾淮越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严真递给他蜂蜜水，他接了过来，尝了一口，就低头把玩着水杯。严真在他身边坐下，催促他快喝。
“严老师，大年初一早上您还睡懒觉！你太不上进了你！”顾小司令恨铁不成钢。
姓严的后进兵张了张嘴巴，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珈铭,外面怎么这么吵？”
这世间从来都不缺让你的世界天翻地覆的事情，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扛着住。她是一个人扛着，可是这个女人呢？她找了一个最聪明也最笨的人陪她一起。这让她既不是滋味，又有些……羡慕。
而他一使力把她带进了怀里，顺势圈住，在她耳边落下两个字：“谢谢。”
望着他的背影，严真发了一会儿呆，直到小朋友拽拽她的衣角，她才回过神来，陪他一起吃饺子。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入夜的温度肯定极低，可是站在这里她丝毫感觉不到。在经历了那么多寒冷之后再享受到温暖也算是一件幸事吧，严真想，就这样下去吧。
顾淮越当然也懂得，也明白了她的迟疑。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为难住她了，他也不问了，握住了她藏在口袋里的手，暖热的感觉让他禁不住握紧：“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严真愣了愣，“扫墓？”
洗碗的时候她就骂自己，太不会挑时间了，可是心里的疑惑和急切让她有些顾不得。这么想着，她的手中忽然一松，正在洗的碗被人接了过去。她吃了一惊，扭过头去，看见顾淮越。
今年A师的这栋小绣楼住的家属比以往都要多得多，刘向东的妻子楚瑶就笑着跟严真说,这年跟赶集似的，都凑一块了,可算热闹一回了。
到头还是严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顾参谋长闭目靠向沙发靠枕，声音有些疲惫：“其实这人啊，一旦被架上去了就下不来了。不是别人那儿说不过去，自己这儿就说不过去。”换句话说，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在弟妹那里露怯。
想到这儿，顾参谋长低斥一声：“混小子。”
“没什么，只是发现你头发上有个东西。”说着他捏下来一小片鸭绒递给她。严真伸手去接，没想到登时天翻地覆一般，她被腾空抱紧了他的怀抱，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压了下来。
严真则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得出了答案，拽了拽他的手，说：“其实更民主的方法是来之前征询一下小朋友的意见。”
小朋友对首长这种“姑息纵容”严老师的行为很是愤怒，回过头，再纸上使劲地划拉出下一个成语：“狼狈为奸”
回去的路比来时好走，顾珈铭小朋友欢快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回过头向他们招手。小孩子的忧愁总是短暂的，离开了那一亩三分地，脸也就放晴了。
小朋友一双锐利的黑眼睛看着她，似是在考虑这个倒戈相向后又弃暗投明的兵还能不能相信。没多久，把最后一口鸡蛋塞进嘴里，顾小司令就有了答案：“行！”
严真揉揉眼睛，打开门一看，果然，某位首长正低头拿着一把钥匙寻思哪个能打开他家的门呢。忽然洒出来的暖色灯光让他怔了一下，抬头，看见站在自己对面的娇俏女人，淡淡笑了下。
顾淮越沉吟片刻，说：“那我给通信员小马打个电话。”
顾淮越抬眸看她疼得有些纠结的小脸，伸出手迫使她松开紧咬的嘴唇，然后吻了上去。比任何一次都要急切热烈的吻，放佛所有亟待发泄的欲望都蕴在唇齿之间，直到他完全进入，占有了她。
她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她发现，他喝醉了挺好，喝醉了就不会像架起来那样了，对什么都淡淡的，还能发现她的好了，不错不错！
见两人好不容易有时间说说话，严真起身告辞，还没走到楼道口，就看见迎面而来的顾淮越。
走之前严真拽住了顾淮越，嘱咐他：“少喝点儿。”
“我记得就是去年有一次，我和图书跟淮宁一块儿去赴一个酒场，淮宁喝了不少，开车送他回家，我扶他进门之后梁和立马就冲了一杯蜂蜜水。你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他凝视着她，说，“我在想，有老婆真好。”
“有司机送。”他笑答。
顾淮越淡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说了句回家等我就向外走去。
严真刚从墓园的场景中回过神来，正在默默地发呆，听到他这句话，愣了一下：“为什么？”
小朋友也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捂住嘴巴，就这还不忘嚼几下嘴里的饺子。
“去休息吧。”
“嗯？”他挑眉看着她。
老人家听她说顾参谋长年三十儿晚上也不在家，以为她不高兴，正开导她呢。严真微哂，她哪儿有那么脆弱，再说了，又不是以前了。不过这话要说起来又是没完没了，她乖乖地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嗯？”他挑眉看着她。
盛好饭，严真落座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珈铭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而他现在还没有提到要去给林珂扫墓，难道是因为她的缘故？
直至他的长驱直入让她抽搐不已，顾淮越才放松了神经，顺利地将她一起带入高潮。
他不能听她这样讲话，猫一般的呜咽声只能让他更想欺负她。顾淮越抵着她的额头，笑说：“可是现在停下来，就是你欺负我了……”他吻着她的耳垂，手下的动作倒是未停，反而有加快的趋势。她只感到身体一阵抽搐，想收紧的双腿被他强势分开，瞬间她就感觉到他紧迫的欲望。
楚瑶也对那晚的事有所耳闻，不过这事儿也传得玄乎，只道是参谋长夫人醉酒跟参谋长吵了一架，估计还挺激烈，嘴上那伤口不明摆着呢么？至于怎么来的，大家都心照不宣。
事后，他缓缓地平息着呼吸，叫她：“严真？”
小朋友被遣送回家的时候就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他背着小书包站在门口，指着给他开门的他爸的嘴唇问：“首长，你怎么负伤了？”
“嗯？”
她怎么就忘了，还有个小灯泡要哄呢。
“让小马找个警卫排架住他。”
吃过年夜饭严真拖着顾珈铭小朋友回家，坐在沙发前拨电话给顾园，给奶奶。不管拨给哪一家都是热热闹闹的，倒显得他们两个人孤单寂寞了。
没想到，一进家门，小朋友扭着屁股就趴到桌子上开始抄了！
顾淮越眯眼敲了他一眼，无奈那晚没睡好没太大威慑力，曲指弹了弹他的大脑壳，拎着他的后衣领子把他提溜了进来。
他其实有些不懂，他的年少时期是在骄傲中度过的，他不懂为什么她会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他的骄傲受到了挑战。
没人能够在此刻轻松的起来,严真亦是如此，虽然她来看的这个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他跟淮宁确实不同。淮宁对她最大的爱护就是放手走掉，不爱便不给她任何希望。
他不想在他带着珈铭去给林珂扫墓的时候她在家里想东想西，她不喜欢胡思乱想，这样让她感觉不快乐，那他就不让她想，他亲手帮她解开这个结。
楚瑶更是翻白眼了：“回，睡得跟死猪一样，说十句话能听见他一声哼就不错了！”
严真淡淡一笑，是啊，也该考虑了。
在严真快要窒息的时候顾淮越才松开了她，轻轻咬了一下她泛着粉红色泽的唇。严真试着吻他，只是轻触了一下，便感觉到他嘴上原本被她咬破的伤口。
说完，还未待楚瑶开口，旁边一直拿面捏着玩儿的顾小朋友就嚷嚷了：“阿姨，我长大了也要当兵！”
“严真？”他试探地喊她的名字。
“你就真想这么开？”刘向东调侃他，“淮越，说实话我是没什么指望了，我一大老粗，祖坟上的青烟也就保佑我到这一步了。可是你不同，你还年轻，副师级参谋长，你就不想再往前进一步？”
严真起床后有些怔然，无意识地动了动身体,忽然涌来的酸楚让她完全醒了过来，坐在床上不敢动。
顾淮越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平复着气息。她还有些紧张，他感觉出来了，所以只好松开她。
顾珈铭包了一嘴的虾饺：“没劲！”
小朋友继续嘟嘟嘴，抬头看着两大人：“你最近都不跟我玩儿了，你，你以大欺小你，你无视我你！”越说越生气！
顾珈铭小朋友又到了伤心的时候了。
顾淮越手中的筷子顿了下，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小朋友一边摸出一个苹果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听我爸说是前面那栋楼在举行活动，我在窗户上瞄了几眼,跟武林大会似地,要不是得等您吃饭，我早去看热闹了！”说着皱出一张包子脸。
“严真。”
严真看着他，免不了要叹口气。她还是心软呀，不像顾首长，直接上来就是长歌行！
话毕，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大笑声，接着是老刘特有的大嗓门：“我说，这是合起来批斗我呢？我这不干革命事业呢么？”
严真笑了笑,整了整围巾，跟着楚瑶向师部的食堂走去。因为今年的军嫂多，所以师里就组织家属跟官兵一起过年。
他洗干净手，擦干后揽住她的肩膀：“我不想，让你有心结。”
“可是我没醉。”她迅速地说，“所以我很清楚。”
他知道她经常透过自己看到另一个人，因为她看着他的眼神是空洞
ｍ•hetusｈｕ.cｏm.com且茫远的，放佛被掏空了，一双眼睛也显不出任何神采。
不是一个人跟他提过这个问题了，连家里老头子也暗示过他。只是……
第三次严真只有一种炽热和窒息的感觉，这让她几乎有些招架不来，惊慌失措中揽住他的脖子。
“小真，你这是第一次来部队过年吧？”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顾参谋长有几次晚上回来得很晚，顾珈铭小朋友就理所当然地搬着被子来跟严老师一起睡觉了。
她愣了下，将饺子捏合住，挤出了一个漂亮饱满的形状，微微笑了下：“不是。”
熬到十一点，严真将已然睡熟的顾珈铭抱回了他的房间。小朋友玩儿累了，说是要等爸爸回来一起守岁，可是没到九点就趴她腿上睡着了。严真心里默念小坏蛋，睡这么早，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新年好呢，小朋友沉得她几乎都要抱不动了，过了今天可就又长一岁了。
这些烟火很漂亮。只是美则美矣，一腾空，绚烂个几十秒，也就归于灰烬了。她不喜欢，她喜欢的是长长久久，尽管这东西听起来有些奢侈。
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他懂。
刘向东弯下腰逗珈铭玩儿，这小朋友他是越看越喜欢，他端详着小朋友手里揉捏的面团：“珈铭，你这捏的是什么啊？伯伯看得怎么像咱这库里停的装甲车呀？”他这是逗他的，那面团已经被他揉捏的没型了！
顾淮越酒量不小，可是这是在部队，轮到过年尤其还轮到这过年的事儿上，谁还记得你军衔多大，就一句话——感情深，一口闷！即便是顾淮越，也被灌了不少酒。
“爸爸！”小朋友清脆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顾淮越转过身去，摸了摸他的脑袋瓜，接过他手中的百合花。
小朋友撅嘴：“你又不跟我玩儿。”
“我爸说了，不能保管好自己武器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连士兵都当不好我怎么做将军呀！”
而她已是浑身乏力，只能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看着他，泛着水汽更显可怜。顾淮越顺了顺她的长发，动作轻柔地安抚着她。而严真则慢慢地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此刻的温存。
严真扑哧笑出了声，迅速地挂了电话。看着人群中玩儿的正高兴的小朋友，找准方向——开溜！
严真被他这慷慨激昂的指控说得低下了头，嘴角却是弯出了一抹笑。
严真抬眸凝视了他半天，不由自主地笑了，赶紧把他拉了进来，不让这人在那儿干戳着了。
严真枕在他的肩头，不知道该摇头还是该点头，只觉得疼痛和快|感在左右撕扯着她，越是迫近临界点她越是要崩溃。她知道他的耐力已经所剩无几，从他接近她的灼|热温度就感觉出来了，可是他怕她疼，依然在耐心地做着前戏……想了想，严真轻咬了他的下巴一下，听见他闷哼一声，下一秒她的身体被他进入，忽如其来的疼痛感让她颤栗不已，下意识的咬紧了嘴唇。
“这次我保证！”严老师举手，信誓旦旦状。
“这可能是他最重要的一次机会了。”顾淮越说，“以后就算是针尖对麦芒，也得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吧。”
她睁开迷蒙的眼睛想要看看他，可是手伸到一半便被他扣住带到了他的肩膀上，严真顺势便揽住了他。闭上眼睛承接顾淮越落在她的鼻梁，下巴以及脖颈上的吻。
过一会儿饺子端了上来，刘向东他们也该走了，得去师部各单位的食堂转一圈儿。
走在路上，总有几个士兵会向严真行注目礼,弄得严真的脚步一阵乱一阵稳的。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她还是忍不住会觉得尴尬。可尽管如此,心底那份儿甜蜜还是无法忽视的,她看了看周围这个属于他的世界，她终于走进来了，而且是他敞开的大门。
一时间只能听见哗哗的水声，过了一会儿，顾淮越打破这沉默：“别想了。”
可能是因为爱情是最大的一个谜，尤其是对他那习惯了直线模式思维的职业军人逻辑，所以，他还在寻找答案。只是他忽然想放松一点，对别人，也是对自己。
“我一直都很庆幸珈铭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关于他妈妈的离世他没有任何印象，所以也不会觉得难过。而我这样总是让他想起，会不会对他不好？”
“嗯，我知道。”他说，所以才会这么冲动，这么难以遏制。
顾淮越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说：“严真，我有时候在想，每年带着珈铭来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对于林珂，她不介意完全是件不可能的事。
她听了，笑了笑：“嫂子，他愿意报就让他报吧，年轻人有点儿理想总是好的。”
听说第一次都很疼，她下意识地扳住他的肩膀，试图寻找支撑。浑身上下亟待发泄的欲望又让她难受不已，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抱住了他，可是顾淮越亦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缓缓地试探着她的底线：“可以吗？”
严真应了一声，低下头去吃饭，一顿饭也吃得索然无味。
严真登时抬头看着他，只是微微喘着气，说不出话来。他微微一笑，不过却是苦笑。
严真不禁放下了筷子，试探地问：“淮越，今年，不去扫墓了吗？”可想而知，她说的有多艰难。
说着他走过一块不平整的台阶，让在前面伸手等着她扶着她过来：“现在我明白了
和图书，其实不是他的错，而是我的。任何感情，包括思念，都不应该是被强制的。”只是，明白太晚，所有的也都没了意义。
顾淮越俯下身，弹了弹他的脑瓜，看着小朋友牌的包子脸，笑说：“谁能无视你，明亮亮的五十瓦呢。”
没想到首长很配合，握紧她的手，应了一声。不会儿，又轻声慨叹了句：“反正我也是个有老婆的人了。”
严真拖着步子走到餐桌前，看见顾淮越留下的一张纸条。薄薄的一张纸衬着他苍劲有力的一行字：师部今天安排值班，起床记得吃点儿早饭。
严真兀自乐着，没注意到他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瞧，待她发现时，那双眼睛已经盈满了笑意。
“你，你，你别欺负我……”尽管全身都被管制了，可是严老师还是口齿清楚地控诉他，无奈她全身乏力，说出来的话全无威力，仿佛是在撒娇……
“珈铭还在这里玩儿，我答应陪他。”她要是再背叛组织，顾小司令得突突了她。
效果自然是好的，严真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动情地厉害，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她都无法抗拒，微微弓起身子，发出低低的呻|吟声。更让她害羞的是他此刻亦掌控了她的下体，那突兀进入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轻喊了一声，浑身因为疼痛而颤栗不停。
老刘笑：“再不回来你不得先革了我的命啊。”
严真几乎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我是说，可以的，淮越。”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林珂的模样。
严真登时抬头看着他，只是微微喘着气，说不出话来。他微微一笑，不过却是苦笑。
在被这样的吻挑拨的隐隐动情的时候严真感觉到有一只手沿着她的腰际线慢慢上移，轻揉地挑动着她的情欲，这让她浑身战栗不止，接近失控。
顾淮越也紧随其后走了进来，视线落在严真身上，微微一笑。严真低下头，背后楚瑶推了她一把，她才红了一张脸走到他身边。
他也笑了笑。
林珂的墓在B市市郊京山的一座墓园里,沿途开车上去,路并不是很好走。顾淮越索性把车停在山麓，一路走着上去。
只是她更知道，要求他忘记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那是竖立在他心里的一座碑，即便那不是爱，也有亏欠，也有遗憾。她不会，也不可能要求他做那样的事。
顾淮越斜睥着他，听了缘由后，说：“该罚。”
今天训练之前刘向东给军里拨了一个电话，听贾其军政委的意思，这回军里在抽调哪个师参加年后演习这一问题上还是颇有分歧的，毕竟军里肖想这名额的可不止他一人，有能力的也不止他一个师。
严真瞧了他一眼，还真有点儿心虚！
严真点了点头：“珈铭快开学了，我也得上班了。”
严真已经将饭端了上来，顺便还煎了小朋友最爱吃的糖心鸡蛋。顾小司令饿了一下午，一看见吃的什么深仇大恨都忘记了。这幅吃相连他爸都看不过去了，弹了弹他的脑袋瓜。
“可是我没醉。”她迅速地说，“所以我很清楚。”
部队的训练一直持续到腊月二十九。大年三十这天A师各单位起床出操吃过早饭之后就开始大扫除,干劲十足地迎接着农历新年。到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尤其是家属楼。
她有些奇怪地想起了自己，幼时的时候还骑在父亲的肩头笑得像个小傻瓜，转眼间就捧着一张裱好的照片，奶奶说，那叫遗照。人过世了，那照片才能称为遗照。
严真努力让自己摆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我听珈铭说的，你们每年都要去给林珂扫墓。今年，不去了？”
回过神来，顾淮越迅速洗完战斗澡，向外走去。
“怎么了？”她保证她的脸红红的！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顾淮越放下笔：“老刘，你也知道我跟沈孟川的关系，只要是在一个地盘上就得针锋相对。”
“你喝多了。”良久，严真闷头来一句。
“嗯……”她模模糊糊地应答着，随即就感觉到穿在身上的那个单薄线衣被他推了上来，而后仅剩的一点儿防御也显得微不足道。顾淮越很快就掌控了她的上半身，用温柔缱绻的唇齿极尽所能地与严真温存，让她适应，让她放松。
他偏过头来看着她，征求她这个前班主任的意见。
而他爱护她的方式就是跟她结婚，疼她宠她，让她跟以前一样过的幸福，直到有一天她告诉自己那不是爱。
回到家里，小朋友正趴在桌子上抄成语，别问，准是犯错了！不过不同的是，这回罚他的是向来护短的严老师。
严真挺想告诉他的，做老师她其实是个门外汉，教师资格证还没全考下来，教育孩子其实也就是个半瓶子醋。更重要的是，这个问题她无法客观地给他一个答案。小孩子的心比大人的更容易收拢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弯腰，放在地上。起身，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
刘向东自然也懂，挂了电话忧虑万分。
今天上午严真带他去给席少锋和钟黎英拜年，正巧那两个小朋友也在。严真便让珈铭去跟他们两玩儿，结果没一会儿，就把人家给招惹哭了，问原因，说是人家小朋友看上他枪了，想拿过来玩玩儿，顾小司令则死活不给！
“嗯，我知道。”他说，所以才会这么冲动，这么难以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