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灯火阑珊处
（五）
姜思思丝毫不知自己的手已经越握越紧，甚至有些颤抖。
邢意北躺了下来，从背后抱住姜思思。
但没想到林小圆在家里起这么早，也看到这个消息了。
“嗯。”
几分钟后，一双手从课桌下伸了过来，递了一张卫生纸。
［林小圆］：？
而且已经落了灰，像是许久没有用过。
姜思思眨了眨眼，没说话。
姜思思赶紧把火关小，同时手机也响了起来。
还有那一年物理小测试，物理老师站在讲台上说有的人真是不认真听讲，一道课本上的题，题目一个字都没有变，竟然也有人做错。
回忆被勾出来就止不住，已经过去了五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姜思思低头笑了笑，“你不是想喝粥吗？”
［梁婉］：你快回来嘛，我一个人住寝室寂寞死了。
邢意北闭着眼，低声说：“明天早上，我想喝粥。”
厨房里多的东西没有，倒还是有一袋新的小米。
这么想着，姜思思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哦……”姜思思尾音拉得很长，到后面几乎没了声音，“你怎么这样啊……”
［梁婉］：回来的机票订了吗？
姜思思侧头看了一眼，是林小圆发来的消息。
“你怎么了？”
被窝里，邢意北伸出手，碰到姜思思的小腹，随后一路摸索着，抚上她的背，“睡吧。”
这娇滴滴的，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倒像是一阵欲拒还迎的邀请似的。
就在姜思思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的时候，身后那双手，紧紧搂住了她。
姜思思把头埋在他胸前和图书，嗡着嗓音说：“你喜欢我吗？”
“你说呢。”
第二天早上，姜思思几乎是踩着铃声进的教室。
姜思思没回消息，梁婉便和林小圆在群里聊了起来。
［林小圆］：去哪儿住了？
姜思思抿了抿唇，“我想去超市买点东西，你厨房里都没有什么调料，碗也没有几个。”
梁婉发了一个狡黠的表情，然后让林小圆自己去问姜思思。
姜思思曲着手臂，手腕戳了一下邢意北的手背。
然而第二天晚自习下课，姜思思刚到学校门口，便看见邢意北站在保安室外，背着一个书包，朝她招手。
实在没办法，只问一题，就一题。
邢意北：“不记得了。”
［姜思思］：邢意北家里。
而她座位旁那个人，从第一节课睡到了中午下课，才抬起头，露出眼下两个黑眼圈。
邢意北下巴搁在姜思思肩膀上，用力嗅了嗅，“真香啊。”
“睡吧。”
“嗯。”
“那时候你……怎么会画我呢？”
……
期间邢意北打了个电话过来，姜思思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反正人在那个时候，说的话多半是语无伦次的。
姜思思咬着勺子，半晌，才回复。
邢意北睁开眼，迎着窗户，零零散散的灯光映在他瞳孔里，像隐藏在云层后的星星。
两人分隔两地，除了寒暑假，也就那一次邢意北坐火车回来见过一次。
身后的呼吸声时急时缓，姜思思知道他也没睡着。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开始泛着隐隐蓝光。
姜思思从会见过这样的邢意httｐs://ｗｗw.heｔｕshｕ.coｍ.cｏｍ北。
半晌，邢意北垂头，吓得姜思思立刻紧紧闭上双眼，睫毛止不住地颤。
“嗯。”
邢意北没动。
她本已经松弛下来的肢体又重新紧张了起来。
他将她的双手摁在枕头边，十指缓缓插入她的指间。
姜思思试图动一下，身上的人攻势却越发凶猛，吓得姜思思脚尖都不敢动弹了。
邢意北垂着眼，说道：“有时间啊，怎么了？”
“大一……我还在复读的时候吗？”
“我问你一件事啊。”
身后的人再次“嗯”了一声，又往中间挪了一点。
姜思思轻轻拨开邢意北的手，下了床。
这时，手机响。
［林小圆］：下周一就回来了。
可后面的人呼吸已经逐渐趋于稳定，似乎是要真的睡着了。
［梁婉］：小圆你起这么醒？
那天晚上，姜思思在自己房间里挑灯夜读，可任凭她抠破了脑袋也理解不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公式是怎么算出来的。
邢意北被姜思思突然的主动吓了一跳。
“因为想着你，不然还能是什么原因？”
姜思思“嗯”了声，闭上了眼。
紧紧相依的男性身体正在发生变化，姜思思知道，再这样下去就不好收场了，于是她抓住邢意北的吻落在她下颌的瞬间，说道：“我明天要上班……”
邢意北感觉到了怀里的人情绪不对劲，于是摸了一下她的背。
窗外的灯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刚好洒在书柜上。
“小米粥能有什么香味。”姜思思说，“你去洗漱吧，等下就好了。”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想到这里，姜思思鼻尖一酸，转身抱住了邢意北。
背后的邢意北“嗯”了一声，同时翻了个身，衣服与床铺摩擦出“沙沙”的声音。
梁婉早上一睁眼就看见朋友圈有人通知“变态”已经抓到了，本来也想随手转发到群里，但一想到姜思思此刻正因此住在邢意北家里，她便生了点儿小心思，没忘群里发。
房间里只有一层朦胧的亮光，两个人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姜思思放下勺子，正要弯腰拿碗，却被人从背后抱住。
［姜思思］：嗯。
姜思思用勺子搅拌着小米粥以防锅底糊掉，一圈又一圈，直到锅里的粥已经浓稠了，也没收到林小圆的消息。
“买来也没什么用。”
千里之外的人，居然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了。
如果不是那幅画，姜思思可能永远不会觉得邢意北曾经是喜欢她的。
说话的间隙，姜思思感觉到身后的人不动了。
姜思思淘了米，盛上水，打开火，站在一旁发呆，不知不觉锅里的泡沫便冒了出来。
姜思思拿起手机，沉默着打字。
邢意北停了下来，却没说话，撑在枕头上方注视着姜思思。
林小圆说好。
两人紧紧贴着，姜思思不敢抬头，否则就会亲到那人的下颌。
［林小圆］：你没住寝室了？
“起这么早？”
那天晚上，邢意北陪着她走回家，在路上给她买了一杯热奶茶。
不就，身后又传来邢意北模糊的声音wwｗ•hｅtｕshｕ•ｃom.ｃｏm。
姜思思的目光在书柜上徘徊，心里的话在喉间逡巡，许久，终是按捺不住，说了出来。
“没、没什么。”姜思思缩了缩脖子，“睡吧。”
［林小圆］：这样啊，挺好的，你们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是林小圆在寝室三人群里发的消息。
对那个寒冷的冬夜，姜思思的回忆却是温暖的。
“你跟我说呀。”姜思思知道自己在明知故问，但仗着天黑，对方看不见，“你画这个干什么？”
姜思思：“那幅画，你什么时候画的？”
邢意北拿着勺子的手突然僵住，瞬间，眼里盛满笑意，“好啊。”
邢意北大一那年，姜思思在复读。
“我还有一个问题。”
虽然不久后姜思思也会看到。
邢意北一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却重重砸在姜思思心里。
夜色像染色剂，能让一个人清亮的嗓音变得诱惑低沉。
［林小圆］：思思呢？
邢意北在姜思思后背蹭了蹭，把脸埋在她发间。
满室缱绻，邢意北睡得很沉，姜思思却一夜无眠。
“是啊，我就这样。”
邢意北骤然收紧手臂，将姜思思抱至胸前。
姜思思又问：“很喜欢很喜欢我吗？”
他的吻一点也不温柔，甚至有的粗鲁，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林小圆］：嗯，在亲戚家住，认床。
姜思思印象很深，那天她看到自己的月考成绩，居然比去年还差，回家便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
姜思思躺在床上，背对着邢意北。
［姜思思］：本来应该更早稳定的，不是吗？
姜思思不敢出声。
“你和图书说。”
“大一那时候吧。”
邢意北哼着歌去了洗手间，姜思思则再次打开碗柜，却看到里面只有两三个碗，一副筷子。
邢意北的声音通过枕头，更清晰地传进姜思思耳里，竟带起一阵酥麻的感觉。
饶是心里如浪潮般翻涌，姜思思也没有再出声，只是慢慢地握住了自己小腹间，那只修长的手。
“很早很早就喜欢我了？”
洗了碗，盛好粥，邢意北正好从洗漱间出来，坐到姜思思对面。
温柔的触感瞬间从手背传到身上。
姜思思埋在自己臂弯里，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这一次，邢意北沉默了。
试卷发下来，姜思思才知道，原来物理老师说的是她。
她张了张嘴，轻声说：“好。”
“我今天在你书柜里看到一个素描本。”
邢意北：“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姜思思浑身一颤，却没有推开邢意北，而是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邢意北趁机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我只是个普通男人，这种时候，我满脑子女人，你让我怎么睡？”
“所以呢？”
姜思思转身，猝不及防落与邢意北四目相对。
黑暗中，姜思思听到邢意北轻笑了声，随后一个缱绻的吻落在她额头上。
姜思思顿了下，接着说：“里面画了一幅人像，是我吗？”
被窝里的温度瞬间飙升，烧得人脸色发烫。
“那你画这个干嘛呀？”姜思思问。
姜思思喝了一小口粥，说道：“今天下班后你有时间吗？”
话音一落，邢意北翻身亲了下来。
姜思思艰难地抬起手，推了一下他的胸膛，“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