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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医生

作者: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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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报复恶人

第三十三章 报复恶人

“子涵还小,只要家人配合,他很快就不会再依赖辣椒瓶。”简一凡顿了顿,说道,“我嘱咐你一句,家里人一定要有一个一言九鼎的人,教育孩子的问题上,务必有一个人能做主。”
等店员将李唯西的那杯红茶上来,李唯西再次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五十三分。
他要在七分钟之内让陈峰离开自己的座位。然而依据陈峰的习惯,且不说七分钟内红茶喝不完,就算喝完,他刚来没多久,身体里的生物钟也不会让他那么着急地离开。
简一凡摇了摇头,“不全是。你和子涵的依恋类型不是安全型的,他内心处于恐惧之中,产生害怕的情绪。这时候爷爷奶奶给到他的教育又是外面坏人多,你和爸爸成天在外面对付坏蛋,这才加重了子涵的恐惧认知。一方面他内心没有安全感,另一方面他认为外面又都是坏人,所以才拿着辣椒瓶子不肯放下。”
简一凡听着隔壁噼里啪啦大吵大闹的声音没有起身,素有“八卦小王子”之称的他之所以没在第一时间赶过去看热闹,是因为他面前坐着的这对母子正是刘子涵和他的妈妈。
方琳哈哈大笑,忍不住拍手鼓掌。
陈峰被震得头晕目眩大叫一团,他想跑,可是身子被一只大脚紧紧踩着,一动也动不了。
职场那些事儿被宋摘星几句话就剖析得干净,简一凡来了兴致,“你有主意?”
方琳捡起来那些纸,见是自己之前写的治疗进度,皱了皱眉,“哪里不好了?”
她压根瞧不上文静,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出门之前胡梨扬眉,补了最后一句:“吴主任最近忙,有什么事先和我说就行了。”
陈峰不停地吞咽唾沫,他昂着脑袋吞吞吐吐道:“替谁……办事?我,我给双倍,求求你们放了我。”
胡梨瞥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向门外走去。
陈峰被简一凡恶狠狠地拉起来,紧接着又被踹了一脚重重倒下。
说时迟那时快,李唯西将红茶杯子向陈峰方向一推,蹭的站起身来。
风声大作,似乎要将黑暗撕裂。
陈峰连忙说道:“陈峰,我叫陈峰。我,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上班的,一个月就拿几千块钱工资,真没钱。”
方琳和简一凡调整了姿势,两个人一人按住他的一条腿,让他根本无法移动。
湿布上有乙醚,陈峰很快昏了过去。
刘妈妈很有礼貌,认真道:“我专门请了假,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不知道子涵到底怎么了?”
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他哭得稀里哗啦。
李唯西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单指划开了屏幕锁,拿手机的角度几乎与陈峰一致。
胡梨逼近她,气势汹汹,“不想干就滚。我就算是实习生,也比你这个医生强。”
刘妈妈皱眉,“我和他爸虽然是第一次养育孩子,但是教育观念还是有的。谁也没教给他要去伤害别人,也没让他成天抱着辣椒瓶不松手。”
宋摘星哭笑不得,胡梨一朝得势,真是没少给同事们小鞋穿。她想到上次胡梨专门抱着刘子涵过来让他对着自己喷辣椒,这些小心思既狭隘又恶毒,本不想与她计较,可胡梨一天比一天嚣张,搞得心理科乌烟瘴气。
方琳有点莫名其妙,看着胡梨一脸恶相问道:“出了什么事啊?”
简一凡将棍子戳到他身上,恶狠狠地说道:“就是你!陈峰!我们收了钱,替人办事,割你一块肉下来就能交差。”
一侧的陈峰坐直了身子,喝了一口红茶。
这些病历涉及数十个患者,一时半会根本写不完。方琳问道:“这些给吴主任看过了吗?”
刘妈妈“嗯”了一声:“确实是,生子涵那会儿正好调了岗,工作忙得很,陪他的时间确实很少。”
“没一个字儿是好的。”胡梨翻了个白眼,“你这么写病历,谁能看得懂?到时候病患找过来,还得让我们重新测量,平白赠加我们的工作量。”
方琳连连点头,“我支持一凡,她眼里瞧不起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方琳拿着一沓病历走到她面前,气愤道:“摘星,我实在是忍不了了。”
有时候母亲不仅仅代表爱,还代表了威严、规矩以及自律。倘若一家人每一个人都有一套育儿经,教养观念各不相同,那么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多数是学不到好品质的。和-图-书所以全家只需要有一套教养方式,而决定权就在母亲身上。没有教好孩子是母亲的责任,她有这样的责任,便有这样的权利。简一凡一时想说的太多,可想来想去,也不过就这四个字了。
华灯初上,陈峰驾车拐入新达路,车窗位置摆着一座小小的弥勒佛,正笑眯眯地看着车内的一切。
简一凡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昨天和子涵聊了几件事,从他的反应中我大概猜出来了他的心理问题。”
她迅速拿起吴聪之前写的病历,一边看一边和他们说道:“胡梨为什么能那么猖狂,无非是有吴主任给她撑腰。吴主任为什么喜欢她,无非是她替吴主任做了那些手脏的事儿。她深得吴主任信任才能对咱们耍横刁难。”
“重点疏导,缓解抑郁情绪,化解心理创伤,增强自我意识,接纳自我,发展自我,获得人格成长。”方琳将列在最前面的目标念了一遍,鼻尖也开始发酸。
“还不说是吧?”简一凡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八点二十八分,再过两分钟火车可就要过来了。”
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再喊就给你一刀。”
他被蒙着眼睛,手被绑着,整个人头高脚低斜着趴在地上。他觉得头底下枕着一块细长的铁石,很硬,身子底下还有很多石子儿,硌得自己浑身发疼。
陈峰被绑着的手指紧攥成拳,“我没有。”
宋摘星今天的咨询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很是紧密。眼瞧着忙了一上午,宋摘星刚想休息片刻,忽然看见方琳和简一凡闯了进来。
方琳恨得牙痒痒,文静将散落在脚下的病历都捡起来,跟胡梨说道:“我和方医生一起写。”
简一凡将目光投向还在沙发上玩游戏的刘子涵,笑了笑,“他们还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可是大人千万别小看孩子的潜意识,它会很精准地表达出孩子的情绪。当然这些情绪在你们看来都是问题,只是问题后面,原因基本都在大人身上。”
陈峰的世界一片黑暗,他吓得尿了裤子,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冰凉的铁轨,坚硬的路枕,成片的石子,他感受到火车迎面过来发出的蒸汽,掀起的热风,巨大的轰隆声和震耳欲聋的机器摩擦声让他听不见自己的喊叫,整个人像要被拔起来。
宋摘星将热水和钢管收起来,嗓子发酸,“遭到这样的事情本就对身体造成伤害,如果再去告诉别人,精神上无疑会有更多的伤害,所以大多数遇到这样事情的女孩都会选择沉默。白青果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想给每一个女孩子做情绪疏导和心理治疗,我希望她们都能健康地活下去。”
方琳哪里忍得了一个小丫头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刚想和她吵两句,文静忽然走上前来和胡梨道歉:“以后测量室的工作我做,别生气了。”
“治疗的病历写的什么玩意儿。”胡梨直接将一沓纸扔到她脸上,瞪着眼睛骂,“工作那么多年,连字儿也不会写?”
等宋摘星与白青果的心理咨询时间结束,方琳就让白青果来到治疗室。白青果睡眠仍不太好,方琳需要先给她做一些放松治疗。
李唯西连夜将录好的视频给到1号人物,1号人物又侵入了陈峰公司的电脑,给了所有同事一份“小礼物”。
简一凡半拖着陈峰上了方琳的车,两人驾车一路扬长而去。
简一凡也笑起来,“那丫头手干净不了,我这就偷偷查查她,看看有没有什么把柄。”
他下了车,看见一个女人从后面的车里出来。她不停地与自己道歉,陈峰还没发作,后脖颈忽然被人勒住,紧接着,一块湿布捂住了他的嘴巴。
京大医院心理科。
“别提了。”简一凡面部肌肉急速抽|动,“叮当妈妈告诉我诚明价钱贵的要死,只要不交钱就立刻赶他们出来。叮当病都没看好,她不得已才又来找我的。”
即便蒙着眼睛,陈峰现在的样子也极其猥琐,肚子有一半卸在地上,胖的呼哧呼哧喘气。陈峰哭出声,含着夜里的风大喊:“救命,救命!”
方琳一听有些生气,“我一直这么写,怎么?李医生和宋医生都没说什么,你……”
李唯西站在天台上放目远眺,城市远处灯火通明,闪闪烁烁繁花无限,犹和*图*书如梦幻一般迷离炫目。幽蓝色天空压迫着整座城市,散发着冷清晦涩的味道。
即便大热天,刘子涵的妈妈仍然穿着长袖衬衫,一身正派。她拉着刘子涵的手,严肃而有力,而刘子涵的另外一只手还在紧紧攥着辣椒瓶子。
简一凡解释道:“倘若孩子出生之后母亲就远走他乡,孩子由奶奶或者外婆抚养,那么奶奶就替代了母亲的角色,孩子和奶奶产生了新的依恋关系,这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只要有母亲在,孩子的依恋关系一定是从母亲身上获得的,孩子不可能越过母亲从奶奶那里得到这种依恋。”
简一凡摇头,“这远远是不够的。子涵说你和爸爸都很忙,平时都是奶奶陪他,是这样吗?”
简一凡一棍子砸在铁轨上,陈峰的耳朵边再次听见咚的一声巨响。
他将录下来的视频保存好,看向其他几个人。
简一凡蹭的站起身,眉头紧皱,“怎么是你?”
而宋摘星当初想要教训陈峰,也仅仅是希望遇到同样事情的女孩们可以在第一时间选择报警。保存证据,寻求心理救助,不要怀疑是自己做错了事,不要放弃自己,更重要的是——让伤害自己的男人为此付出他该有的代价。
陈峰又喝了一口红茶。
“怎么会呢?”刘妈妈辩解,“我虽然忙,但是一直在家,每天他都能看见我。又不是只让奶奶带,这怎么就成隔辈抚养了?”
简一凡敛眉,语气少有的严肃,“隔辈抚养不仅仅是母亲不在身边,孩子由别人抚养长大这一种情况,它的根本问题在于母亲角色的缺失。就算你天天在他面前出现,但是你每天忙碌到没有时间关注自己的孩子,你们之间就缺乏情感的联系。你这种情况产生的问题,比真正的隔代抚养还严重。”
四人转身,每个人的面色都极其凝重。
陈峰吓得呕吐不止,就在最后一刻,他疯狂喊道:“魏真真,孙玉,白青果,罗垚,方丽娟,就这五个人,我强|奸了五个人,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方琳无奈,暗暗道:“以前也没觉得她这么猖狂,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只是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过多提及这件事,陈峰在公司六年就性侵了五个女同事,受伤的女孩子或是辞职或是得病,想想就觉得心惊。
咖啡店里很安静,两个桌子挨得很近,若喘一下粗气或者嘤咛一声,都会被旁桌听见。
李唯西亦皱了皱眉,盯着手表又看了半分钟,忽然听见宋摘星道:“他来了。”
他甫一说完,耳边忽然传来火车鸣笛的声音。他吓得猛一瑟缩,紧接着,他头底下的铁轨产生越来越剧烈的振动。他吓得哇哇大喊,简一凡和方琳两个人将他按得死死的。
方琳生气,拿了一把石子塞他嘴里。
“多和他互动,鼓励他,让他知道你爱他。”简一凡舒了口气,劝慰道,“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孩子小时候没有得到安全的依恋,长大了也可能会从社会,从恋人那里得到。何况你们现在知道了原因,家里人可以一起努力把子涵的认知调整过来。”
别看胡梨年纪小,骂起人来倒是凌厉。
陈峰呼吸都停了,“你问什么我都说,我全说。”
李唯西不动声色地调整自己的坐姿,也喝了一口红茶。
车轮轰隆向前的咔嚓声震得人心惊肉跳,火车呼啸而来。
“说!不!说!”
简一凡吹胡子瞪眼,“我就说上次他们走得太突然,我还专门打电话问,叮当妈就是不说。现在好了,叮当在外面根本没看好,又回来了。”
陈峰不断挣扎,咬牙切齿,“你们到底是谁!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简一凡哈哈大笑,“那你告诉我你是谁?说出名字,可能我真的抓错了。”
宋摘星知道机会来了,她连忙从后面赶到陈峰面前,示意自己要坐到他的位置。
“不是说没有钱吗?”方琳在一旁冷笑,“这会又有钱了?”
要收拾陈峰并不难,难的是让他说出真相,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
简一凡弯身,贴近他的耳朵。
“是安全感。”简一凡叹道,“当孩子需要情感回应时,你并没有给到他。他长期被无视就会没有安全感。”
他大喊:“你们是谁!我在哪?”
风从窗口吹进来,拂了https://m.hetushu•com.com几页病历纸,宋摘星忽然看见一些字,脸色一变。
“不要,不要啊。”
陈峰所在的公司一大早就遇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所有同事来到公司打开电脑,一排又一排的电脑屏幕亮起时,都在同一时间弹出来一段视频。
他在学陈峰的样子,让陈峰的潜意识认为:“这个人和我很像,就像照镜子一样。”
“就割这个地方,让你好好想想做了什么错事!”
虽然这些话不能作为证据提交给警方,但对陈峰的惩罚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一直掐着他的喉咙,几个受害者也在没有暴露的情况下得到了些许心理安慰。陈峰不会愚蠢到在别人面前说出那五个人的名字,他现在忙着四处解释,只是公司高管碍于视频传播速度太广,影响太差,很快便将他辞退。
简一凡脚踩住他的身子,冷哼:“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要是不说实话,今晚就让你死在这。”
刘妈妈有些不懂,“妈妈在身边比不在身边还严重?这怎么可能呢?”
文静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忍忍吧,我反映了一次,胡梨捏住我错处就要扣我工资。你看她今天得意的样子,就是给我们立威呢。”
狂风大作,陈峰觉得身子愈来愈冷。
视频中被蒙着眼睛的陈峰趴在一片石子儿上,喘着气大喊:“我叫陈峰。哔——就这五个人,我强|奸了五个人!我叫陈峰。哔——就这五个人,我强|奸了五个人!”
新达路走内环,绕过和平花园与体育场便是德福路南段。从南向北约莫五六分钟的车程,便到达陈峰的公司。公司楼下有座咖啡店,布置惬意,清雅洁净,陈峰每周五下班后便会在这喝杯热饮,顺便带一份樱桃芝士回去给自己的女儿。
寂静的街道忽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陈峰透过后视镜看向追尾自己的车子,迅速将自己的车停在原地。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小孩,正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简一凡一愣,“他们主动来找我,我一问才知道当初是胡梨把他们给弄走的。胡梨告诉他们诚明心理诊所比心理科好,专治儿童心理问题,简直胡扯。”
李唯西紧接着也喝了一口。
陈峰并未察觉到李唯西,他正盯着手机屏幕看得起劲儿。
现在李唯西与陈峰坐姿基本一致,茶杯中红茶所余量也很相似。李唯西打了个哈欠,紧接着,陈峰也打了个哈欠。
然而方琳刚刚忙完,胡梨却突然闯到办公室,劈头盖脸将了方琳一顿大骂。
宋摘星歪头看他们,“你们要怎么教训她啊?”
这时,陈峰放下了手机,揉了揉眼睛。他的身体已经发福,脸上坑坑洼洼,下巴上一圈赘肉。似乎是不愿意处理手机上的事情,他索性专心喝起红茶来。
简一凡本就“混不吝”,之前不愿意和胡梨一般见识,只是如今却生气说道:“利用刘子涵对付你,又私下搞走我的患者,这丫头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我怎么也要出口恶气。”
刘妈妈眼眶里含着泪,有些不能相信,“我家子涵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吗?”
哈欠本身很容易传染,宋摘星在角落里偷笑,李唯西看来要麻痹陈峰了。
宋摘星到现在仍不知道李唯西的打算,她一路跟着李唯西到达咖啡店,开门后便看见陈峰坐在中间的一张桌子前。进去后李唯西与她分成两路,李唯西径直坐到陈峰旁边的桌子,而宋摘星则坐在了咖啡店的角落,这个位置可以直接看到陈峰与李唯西并且不被任何人察觉。
连简一凡都气哼哼道:“阿星你猜刚才谁来找我?叮当和叮当妈!”
刘妈妈抹了一把泪,问道:“子涵很小的时候我经常忙到深夜,如果按你说没有建立依恋关系,那子涵还能恢复正常吗?我以后该怎么做?”
新达路绿树浓阴,街道狭窄,位于市东十分僻静的一片区域。这里是老城区,随着汉州经济的发展,整个汉州市慢慢向西偏移,东区便成了老房子的聚集处。自外地驶向汉州的火车大都停在西站,任是这样,东城区的人们仍然能听到火车驶过的吵嚷声。过了新达桥,连小区都变得愈来愈少,只剩青草萋萋,铁轨笔直延伸,外面围着铁栅栏,透着冰冷的气息。
他知道自己机会来了,先揉了揉眼睛,https://m.hetushu.com.com接着喝茶。他忽然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陈峰向他看了一眼,李唯西对他浅浅一笑,意思像是抱歉打扰到他。陈峰未作理会,却在喝下一口茶的时候自己不自觉也深吸了一口气。
李唯西已经转身走出咖啡店,陈峰站着一时无措,又觉得杵在原地太过显眼,也随之向咖啡店外走去。
方琳瘪嘴,“都什么事儿啊,感情心理科就是胡梨家开的。”
宋摘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八点整。
方琳气得啪的一声将那些病历摔到办公桌上,“真撕破脸了也不好,但是又看不惯她那个嘴脸。年纪轻轻,不学好!”
刘妈妈点头,“我回去就和家里人说。”
“子涵的问题,还涉及到‘隔辈抚养’的问题。”
刘妈妈终于明白了他最初的话,垂了垂眸,“我刚才还在想,像我们家这种情况的孩子也不是一个两个,怎么就子涵拿着辣椒瓶到处喷人。被你一解释我才彻底明白,子涵是太害怕了,从里到外都害怕才会这样。”
她还没说完,忽然看见文静从隔壁赶过来站在胡梨身后挤眉弄眼。方琳知道自从吴聪当上主任之后胡梨明里暗里没少给文静气受,胡梨现在倚仗吴聪撑腰,一天到晚神气的不得了。
深夜,一辆火车发着呜呼呜呼的声音极速驶过,两个偌大的头灯于黑夜中闪出耀眼的光芒。
就在这时,简一凡拿着棍子从肚皮划到他的裆部,让他神经霎时紧绷。
简一凡将场地选在了高层楼的天台上,这样任陈峰大喊大叫也不会吵到别人。接着他们在地上洒了石子,铺了枕木和一截类似铁轨的扁平钢管,让蒙着眼睛的陈峰误以为这里就是火车站附近的铁路。巨型风扇和热水都是为了让陈峰慌乱时以为是火车迎面而来,最重要的火车轰鸣的声音则由方琳一早录好,等陈峰恐慌时放出来即可。
红茶并没有喝完,陈峰余光自然看到了。紧接着下一秒,似乎被李唯西的动作所带动,陈峰尚还处在混沌中,忽然也站起身来。
方琳也撇着嘴,“上午胡梨把我写的病历全都否了让我重写,这还没半天功夫,胡梨又拿来之前吴主任的病历交给我,让我好好学习,给她做个汇报。她拍马屁我管不着,折磨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刘妈妈和他道了感谢,还没走,咨询室的门突然开了。
就在此时,李唯西又喝了一口红茶,放下茶杯时右手轻轻敲了一下桌面。
他想到昨晚李唯西说完心理暗示可以杀人之后紧接着说的一句话:“不必真去铁轨,蒙上他的眼睛,就可以让他相信一切。”
简一凡大喊:“还有十秒!你的头会卷进铁轨里!”
他与陈峰之间明明没有任何交流,然而此时很明显的是,李唯西与陈峰坐姿一致,呼吸一致,喝茶动作一致。就在李唯西敲完桌面之后,陈峰不自觉也敲了一下桌面。
心理咨询室2部。
店员给陈峰上了一杯红茶,李唯西立刻也给自己点了一杯。
刘妈妈还没说话,简一凡捂不住嘴,道:“最好是你。”
简一凡呸到他脸上:“畜生。”
从她一进门,简一凡就猜出来他们家庭内部没有达成一致。父母忙,爷爷奶奶又老了,刘子涵的教育问题势必是多人参与各个都能做决定,没有人能统一所有人的意见。所以当简一凡希望他们全家都能来的时候,最终出席的也只有刘子涵的妈妈。
“镜射效应”若放在平时,对增强人际关系大有好处。然而李唯西却利用这个特点影响了陈峰的行为,让他不自觉跟着自己深呼吸就说明已经成功暗示了陈峰。像镜子一样模仿陈峰动作达到与陈峰产生共鸣,接下来做的一切,就是让陈峰在被暗示的情况下模仿李唯西的动作了。
刘妈妈坐在办公桌一侧,与简一凡面对面说道:“他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就没让他们过来。”
然而宋摘星却像没听见似的,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来。紧接着她发疯一样冲出办公室,手里半举着一页病历,随风呼呼作响。
李唯西立刻牵着她的手向咖啡馆走去,“还来得及。”
“胡梨也不想想,哪有领导真喜欢哪一个职员的,还不是因为她对主任有用。要是她干了对主任不利的事儿,谁还保她。”
陈峰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在这和图书,他慌乱地将石子儿吐出来,大喘气道:“你们就是要套我的话,我从来没有强|奸过别人。”
然而胡梨像看不见文静似的,径直对方琳说道:“方医生,把这些材料重新写一遍吧,我还得拿给吴主任看呢。”
简一凡让刘子涵坐到沙发上单独玩一会,这才看向刘妈妈道:“昨天子涵说了一句‘我爷爷奶奶也说外面有坏人’,其实他是在表达两个意思:第一,家庭观念教给他的知识是,外面不安全。第二,除了爷爷奶奶,父母给到他的教育或许也出现了问题。”
门外一辆黑色的车子发动,转瞬湮没在茫茫夜色之中。
“他会付出代价。”
翌日。
文静叹气:“胡梨在测量室越来越懒,指使我干这个干那个,我看不惯和吴主任反映了一下,结果吴主任却说了我一通。他说给了胡梨更重要的工作,要我体谅。”
宋摘星有些吃惊:“外面?肖雅洁的心理诊所?”
白青果一早就来了,谁也没有告诉她昨天发生了什么。宋摘星给了方琳治疗方案,方琳看着满目密密麻麻的字迹,似乎是连夜写出来的。
文静头也没抬,“小人得志。”
然而就在陈峰要出咖啡店门的时候,他忽然又折回身来。宋摘星以为他反悔了,赶紧坐在他刚刚坐过的位子上。只是陈峰并没有向她走来,他向店员点了一份樱桃芝士蛋糕,随即提着纸袋子向外走去。
办公室前已经围了一圈人,等胡梨走了方琳气呼呼地骂道:“狐假虎威。”
宋摘星眼睛没离开病历,接着说道:“杀人诛心,离间她和吴主任,让吴主任不再相信她就行了。”
“再不说,让火车活活轧死你!”
宋摘星有些担心,“陈峰到现在还没来,让他在二十分钟之内就出咖啡店的门,怕是有些不好办。”
“叮当的病在诚明诊所没有看好?”
“胡梨,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宋摘星皱眉,“叮当怎么了?”
胡梨冷笑,“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哪儿还能拿给吴主任。再说拿这些玩意儿给吴主任添麻烦,你心里过得去吗?”
李唯西早已将录音机关掉,而宋摘星站在巨大的风扇后面一动不动,连方琳与简一凡都不知道再说什么。就在刚才陈峰大喊完之后,几个人心中又悲愤又哀凉,陈峰糟蹋的何止白青果一个人,没想到那么多女孩子都惨遭他的毒手。
时间似乎静止,周围一切变得安静无比。没了风声,也没了火车的声音,陈峰硕大的脑袋溺在自己刚才的呕吐物里,面如土色。
“你性侵了几个女同事?”
李唯西又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五十六分。
所有同事大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还有人直接打电话报了警。陈峰迅速被公司处理,以致出事一天不到,连圈内其他公司都知道了这件事情。陈峰一时恶名昭著,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像看着一头怪物一样看着他。
方琳声音虽然低了下来,却仍在辩解:“你一个实习生,看不懂也是正常。”
陈峰将头磕在铁轨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的整个身子瘫痪在地,即便简一凡和方琳没有碰他,他却再也没力气挣扎。
此时坐在角落里的宋摘星将两人看得一清二楚,她终于明白李唯西在做什么。
风声呼号,火车驶来的声音越来越近,陈峰拼命挣扎,简一凡迎风大喊道:“还有四十秒!”
李唯西与宋摘星等在咖啡店对面,暮色四合,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四十分。
陈峰觉得四面八方都空阔辽远,夏夜的风徐徐吹拂面颊,让他迅速判断出自己在户外。如今他只能用头不断试探,惊恐道:“你们到底是谁?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没钱。”
胡梨的声音迅速引来其他同事的围观,众目睽睽下方琳脸颊通红,心口突突直跳。
他的屁股随之被踹了一脚。
陈峰醒来时只觉得全身发冷,明明是夏天,可他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一片冰凉。
陈峰惊慌地在地上打滚。他忽然听到棍子敲击铁板的声音,声音脆响,嗡鸣不止,铁板立体圆滑的横截面让他大惊道:“你们把我带到火车站干什么?”
“你到底强|奸了谁!”
刘妈妈嗫喏:“依恋关系是什么?”
“打她吧我也不好动手,骂她吧……我嘴皮子也不利索。”简一凡有点沮丧,“还没想好什么招儿对付这种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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