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怎么？”路之航微微凝起眉头，“怎么，你不想要？”
或许是因为没有想到肖萌的态度这么好，韩如倩的笑容看起来真诚了一些：“你也好。很少见到路之航和其他女生一起在外面吃饭。”
除了肖萌外，404的众人一起沉醉复习无法自拔，连宿舍的夜谈都减少了。404的妹子都是很有志气的，大都怀着深造的念头，但凡想要有深造的念头，你都得把GPA给刷上去。
“……原来那些难倒我的题目是这么来的！老师也是物尽其用了吧。”
元旦节仓促而过，让每一个大学生高度紧张的考试周也到了。
果然是丝毫不让人意外答案啊，肖萌想。虽然从路之航和韩如倩那种“一戳一蹦哒”的谈话方式也可以大概了解一二，但肖萌还真不敢直接下结论，因为路之航可能和谁都不太熟。
离开前，肖萌注意到韩家兄妹还没走，问：“师兄，要不要和他们两人打个招呼？”
日料店的上菜速度不快，足够肖萌跟他打听他获得ACM竞赛世界冠军的经过，虽然和路之航认识很久了，但他们没太多机会聊这段辉煌的过往。
路之航干脆地回答：“我们不熟。”
“可以。”
“我不缺钱，也不想休学，我在大学只学了一点知识，还远远不够，不需要着急地去工作，”路之航加重语气，“还有，沈教授叫我参加VB项目的编程工作。这是非常重要wｗw•hｅｔushｕ•cｏｍ•ｃom的研究项目，如果研究成功，其意义不低于1997年‘深蓝’打败国际象棋大使卡斯帕罗夫，我迫切的希望参与其中。”
肖萌畅想了一下，相当向往这种状态。
“你们的座位在哪里？”肖萌问。
离开前路之航问她：“你什么时候考完？什么时候离校？”
韩如倩说：“这是我哥哥，韩天麒。”
“师兄，原来有时候你也很会幽默。”
这话似乎话里有话，肖萌没搭腔，有来有往地询问她身边的那个男生：“这位是？”
“时间上能协调吗？”肖萌问。
韩天麒端详她片刻，没什么表情的对她点头。
可想而知，如果俩人期末考试很烂，遭到的反噬一定很巨大。就连出版社的编辑姐姐徐天雪也打电话给肖薇，掷地有声地提出要求：“你们一定要考好啊，至少要进入全系的前30%！”
“用王老师的话说，这是剥夺我的‘剩余价值’。”
“为什么你往那边看？”路之航注意到了这点。
难得路之航会用一本正经的脸这种冷笑话，肖萌差点笑得咳嗽起来。
“那你也是我的师姐，”肖萌对韩如倩笑起来，“初次见面，你好。”
“不过你没有去？”
随后，韩天麒韩如倩兄妹俩人跟着服务生去了座位上坐下来。即便他们已经坐下，肖萌还是能感觉到两人的目光时不时地扫到她身上，于是，她ｈeｔｕshu•coｍ.cｏｍ也直接看过去，对两人露出一个客气的微笑。
“不用。”路之航从架子上拿下自己的大衣，又把她的羽绒服递给她，“走吧。”
“给你的，用在自行车上的GPS定位仪。”
说归说，肖萌还是最后看了一眼韩家兄妹——恰好和韩如倩的视线对上，她再次露出一个笑脸，对着她欠了欠身，然后告辞。
肖薇用一句话安抚了她——“我们的目标是前15%！”
全校各个学院的考试时间结束得都不一样，两周考试时间过得很快，就在最后一门《信息科学技术概论》考完之后的那个晚上，肖萌接到了路之航的电话，叫她出来见一面。
路之航想了想：“师大。”
这是一段很传奇的故事，即便路之航讲话的方式并不让人激动，肖萌也听得得热血沸腾。但她随后意识到，路之航的经历是不可复制的。他是个一路开挂的玩家，高中尚未毕业、确定保送华大之后就进入了校队，和当时是大二学生的邱伟涛等人组队刷ACM，一路淘汰其他队伍，在各级别都区域赛中成绩都很好，最后进入了世界总决赛，获得第一名。
“我还要参加数学系的考试。”
见面的地方就在她所在的学生公寓楼下，这是考试周的最后一天，大部分学院都已经考完了，学生公寓区里的人少了很多，肖萌扔下正在整理的行李，“噔噔噔”从三楼跑到一楼，穿过
和-图-书楼下的自行车棚一路小跑，就看到路之航静静地站在最亮的路灯下，旁边是他的自行车。“可以。本专业的大部分课程我都申请了免修，可以不用考试。”路之航头也不抬地说。
“你是第一个用‘幽默’来评价我的人。”
肖萌说了日期，路之航点头：“我知道了，到时候再见。”
韩如倩指了指店内另一边靠墙的座位，和他俩的座位隔着十余米的距离：“路之航，我们过去了。”
路之航很自然地说：“想吃以后可以再来。”
……
“总决赛的时候，你紧张吗？”
这考试周对姐妹俩的意义比其学生人更重要一些——那本《双胞胎的学霸之旅》给两人带来了知名度的同时也带来了麻烦，虽然大部分人是心怀善意的正常人，但总有小部分人觉得姐妹俩“爱出风头爱作秀靠脸骗钱”，等着看她俩的笑话。
“我最近很忙。”
“凡事都有第一次，你要习惯。”
“那放寒假回来后，怎么样？”肖萌问。
“这是……？”肖萌猛烈地眨眼，觉得面前的设备似曾相识，但又不那么肯定。
肖萌想了想，又问：“你和她是同班同学吗？”
“……嗯？”
“好啊，下次就该我请你了。”
“师兄，有什么事情吗？”她气喘吁吁问。
路之航摇了摇头：“那时其实不会紧张。考试时间五个小时，题目很多，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快速、高效的写出答案和*图*书。”
路之航对她伸出手，手中平放里放着一个掌心大小的设备。
因为考试周的来临，404队的ACM集训也告一段落，汤方圆说“寒假再努力，考试周还是专心考试”，于是大家投身到紧张的复习中；路之航的“1V1答疑”也暂告一段落。考前最后一次和路之航见面的时候，肖萌看到他面前的会议桌上摆满了各种数学教材和辅导书，中英文都有，A4草稿纸起码写了一百张。
“师兄，谢谢你请我吃饭，这里的东西很好吃。”
人多点礼貌总是没错，肖萌跟男生打招呼：“你好。”
晚上八点钟，他们吃完了这顿过于丰盛晚餐，路之航扫码结账，肖萌对他的请客道谢。
肖萌肃然起敬。
“因为他们也在看我，打个招呼，”肖萌顿了顿，和路之航聊起这对兄妹，“师兄，这位韩学姐在哪所大学读书？”
肖萌再一次没跟上路之航的思路，不过看着路之航垂下头专心投身于书山题海的模样，没有追根问底——反正到时候就能揭晓谜底，她现在越来越喜欢路之航的出其不意了。
“是啊，意义真的很重大，这是可以改变时代的研究，”肖萌用力点头，“那学校ACM团队的老师肯定不高兴，你不参与校队，我们学校明年未必能拿到第一名了。”
“初中是，高中不是。”
路之航对她点了点头：“好。”
“……不不，我要！”
“听说比赛后就有大公司给了www.hetushu.com.com你offer，请你去工作？”
路之航望着她，很难得的哑口无言。肖萌的身上有很多让人愉快的细节，她白皙的肌肤，闪闪发光的眼睛，清澈的声音，充满洞察力的话语，和她待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也会自然而然的好起来。
“师兄，你和她关系怎么样？”
“是的。”
她对路之航的一切事情都很好奇，挺想再八卦一下，窥探一下他中学时的生活状态，奈何路之航的说话方式是杀死八卦聊天的利器。
肖萌很高兴得到这个答案。考试周即将来临，意味着不眠不休的复习，约定年后请吃饭，就可以很自然地和他在新学期开启一段新的往来。
肖萌完完全全傻在那里，连伸手都忘记了。
路之航的脸上很难得地出现了无奈的表情：“所以，这个暑假我在王老师的要求下出了几百道题，以弥补作为我退出队伍的损失。”
学霸？高中成绩好就算学霸了吗？能上京大华大的哪个不是学霸？你们这么吹牛真的好吗？
为了不被人看扁了，为了对得起书名，为了不错的GPA，姐妹俩当然要拼命，以堪比高考前一个月的精神状态对待期末考试。
至于他本人，连衬衣袖子都挽起来了，一副要奋战到底的模样。显然，不论你是不是大神，数学这门学科都可以给你脸色看。
“……”
师大和京大华大就隔着一条大马路，和这家日料店距离也不远，难怪她也会来这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