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9 溯回
夏曦怔忡了一会，才想起来昨晚上的事。
“还传上网了？”瞿北辰讶然。
瞿北辰：“时间有的是，没事。”
瞿北辰说起父母的事的时候，语气并不激烈，与父亲的矛盾也几句带过。夏曦虽然早知道了大概，但是听他说出来还是觉得心疼。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又一段演奏结束，观众没有鼓掌。夏曦告诉过他，那说明结束的只是个乐章，不必鼓掌。
夏曦：“……”
两人打个招呼，聊了一下各自的安排，倪子涵问：昨晚那位叫夏曦的美女，是你女朋友吧？
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表情。
龙少白他一眼，拿起夏曦的化妆包，递过去。
她并不想仔细看，眼睛随着手指快速掠过，没多久，就到了头。
“十二点。”瞿北辰说着，躺下来，在她颈窝里蹭了蹭。
夏曦揉着眼睛，听到他讲电话，似乎是包车司机打过来的。
“她跟你说过？”他问。
夏曦发现他跟进来，讶然。
见他冷眼扫来，龙少忙道，“都是白天来的电话，你不都也在。”
瞿北辰通过了倪子涵的好友请求，看日期，就是从沙漠里出来的那天。
再度醒来，已经过了九点，两人一起被瞿北辰的手机吵醒。
瞿北辰无奈地看着她走进浴室。过了会，他也起身，穿上拖鞋。
再度路过红海的时候，夏曦望着那片深蓝的颜色，心里忽然有些感慨。
“这么快？”她惊讶不已。
夏曦忍不住，把头靠在瞿北辰的肩上。
“你都决定要跟我走了，怎么不告诉我？”她不满地问。
“我检查检查。”他说着，不由分说地把她抱起来。
夏曦看着他点开，目光落在对方的名字上，海哥。
夏曦愣了愣，耳根一热，看向瞿北辰。
夏曦还想说什么，手机震起来，是叶萍的来电。她连忙走出阳台去接。
瞿北辰不禁苦笑，没有吵她，低头在她前额吻了吻，继续看视频。
“挺好啊。”
花心大萝卜。夏曦边翻边想。
第二天，夏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昨晚的衣服，再看旁边，瞿北辰睡得沉沉，旁边床头柜上摆着电脑。
夏曦接过他的手机。只见那是一张海边hｔｔｐs://ｍ•hｅｔｕsｈu•cｏｍ•ｃom的自|拍，瞿北海的年纪看上去比瞿北辰的年纪要大一点，更成熟，但并不老。目光炯炯，眉眼间的确和瞿北辰有几分相似。
她看了一会，把手机还给你瞿北辰。未几，只见瞿北海又发来一条：你那个女朋友的照片我给奶奶看了，她说不错。
“怎么样？”
“你和司机约了几点？”夏曦问。
你们聊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夏曦心里想着，手指却已经把他们的对话点开。
夏曦不置可否。
龙少一脸遗憾：“世交啊，那不就更严重了。”
她看着他熟睡的脸，肖想着他十七八岁时的样子，跟现在一样骄傲，但愤怒、倔强，面对自己不能认同的东西，毅然离开，独立生活。
那场景画面有些眼熟，一个装饰简洁的音乐厅，后面的电子横幅上写着演奏会的名称，瞿北辰想了想，就是上次在朋友圈看到的。
瞿北辰扬眉：“不愿意我说？”
“下次你还要告诉谁，最好先跟我说一说”她问。
回到房间里，瞿北辰打开电脑，夏曦在网上找到视频，打开。
瞿北辰白他一眼。
龙少十一点准时过来按门铃，夏曦开的门。
什么叫挺好……夏曦不满足，问，“好在哪儿？”
对方和他聊了几句，问了问近况，瞿北辰简单回复，没多久。
台上的她神色从容而专注，左手的手指在弦上灵活走动，执琴弓的右手动作轻盈，每个乐句都像呼吸一样利落自然。
明明早就有主意了么……
龙少看着她泛红的脸，扬扬眉，“早弄好了。”
他转向正专心往箱子里塞东西的瞿北辰，走到他边上。
瞿北辰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少管别人闲事。”
夏曦的箱子在房间中间摊着，里面东西乱糟糟堆着，瞿北辰正在帮她整理箱子。
夏曦满意地弯弯嘴角，开始播放。
“有一点。”夏曦道。
他仍然望着窗外，似乎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唇角带着点弧度，一脸淡定。
瞿北辰囧了一下，看向夏曦，她也看着他。
“嗯，你今天很自觉，有进步。”瞿北辰面不改色。
“也没什么。”瞿北辰眼
和图书睛望着窗外，“就是劝我让你自己去赫尔格达。”夏曦看一眼瞿北辰，往上翻。
瞿北辰不紧不慢，“要不你汇报一下昨晚行程？”
旁边却没人回答。
“以后可以再来。”瞿北辰道。
夏曦讶然。
她知道对于只知道马友友的人而言，堆砌这些形容词已经很为难了，决定放过他。她摸摸他的头发，要从床上起来。
“下个叫什么名字？”他问。
夏曦瞅着他，心中一动。
“又不难。”瞿北辰说罢，锁上，起身拍拍手，看一眼手表，“还有四十分钟，我们先去餐厅迟点东西。”
夏曦好奇地问，“这就是你那个堂哥？”
龙少看着她的背影，片刻，收回目光。
瞿北辰：“……”
手指停住。
她瘪瘪嘴角，却不想就这么放过，手指继续往下拉。上面聊天的时间比后面密集，几乎天天都有。到卢克索的前两天、游轮上，大多是倪子涵先说话，话题零零碎碎五花八门，但大概是能见到面的关系，聊得并不长。再往前，就是他们在游轮遇到之前，从行程攻略到古埃及的历史，两人聊了不少。
瞿北辰坐起，四下里看了看，发现手机在沙发那边。
瞿北辰笑笑。
她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无语，看看身上盖得好好的被子，大概能猜到瞿北辰昨晚是如何把自己放到枕头上，又把它盖在身上。
瞿北辰看去，哂然。
“那不一定吧。”龙少道，“这几天我就撞见过两次他给曦曦打电话。”
瞿北辰囧，保证，“肯定不睡。”
“谢谢啊。”瞿北辰道，“劳驾帮我把桌上那个化妆包拿过来。”
“你今天居然比我还迟。”龙少意味深长。
回开罗的车上，仍然是龙少坐副驾，夏曦和瞿北辰坐后排。
没有任何乐器伴奏，台上只有她一个人。
十分钟后，夏曦终于应付完，走回来，发现箱子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瞿北辰正把两边合起来。
掌声响起，夏曦穿着黑色长裙，拿着大提琴走出来。她神色自然，在座位上坐定，摆好琴，轻轻地试了一下音准。
“看完了。”瞿北辰道。
没想到自己先睡和-图-书着了。
瞿北辰一时结舌。
夏曦停顿片刻，似乎在酝酿情绪。未几，琴弓落在弦上，低沉的琴声流淌开来。
“她不是有个前男友？”
瞿北辰：“……”
“好就是好。”他看着夏曦的表情，马上认真地道，“音色细腻，流水行云，大气，天籁。”
他下床，走过去，接起来。
夏曦问：“哪张合影？”
夏曦的手指在他的对话列表里看一眼，绝大部分人她都不认识，心想我又不是间谍。未几，她忽然瞅到其中有一个眼熟的头像，倪子涵。
只有此刻与自己十指相缠的那只手，大而温暖，在提醒她，一切都是真实。
大概是白天太累，她睡得很熟，睫毛低垂着，长而微翘，在恬静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过了今晚，他们在埃及的日子又少了一天。
“谁是你女朋友，不要脸。”夏曦终于忍不住，在他手臂上掐一下。
“你怎么来了？”
夏曦把手放上他的腰，问，“你昨晚把视频看完了？”
他虽然没有告诉她自己是怎么把日子过下去的，但夏曦猜那肯定很不容易。
海哥：今天回开罗？
她狐疑地看向瞿北辰：“她对你说了什么话？”
龙少冷哼一声，“你管我干嘛，我可没夜不归宿。”
她盯着看了片刻，确认自己看上去的确不错，放下心来。莫名的，心里有些得意。
夏曦瞅着他：“那……你不许睡着。”
从酒店出发的时候，正是艳阳高照。司机关上车窗，开了空调，广播里叽里呱啦地播着阿语新闻。
夏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对瞿北辰道，“要不别整理了，两边合上就好。”
心不禁放下来，她往后坐一点，跟他依偎在一起。
夏曦想说再来是什么时候？瞥瞥他，却没问出口。
看着瞿北辰，她靠过去，挨着他，把手放在他的腰上。
“还差一点。”夏曦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问，“你都弄好了？”
“我告诉你了。”瞿北辰道，“是你自己老不相信我，总说要自己走。”
瞿北辰：是啊。
正要点播放，夏曦忽然看着瞿北辰：“你今天又潜水又跑，累不累？”
龙少“切”一声：“你以为我想hetushu.com.com管，我当你是我亲表哥。”
夏曦靠在他的肩膀上，已经睡着了。
夏曦哭笑不得：“我介意。”说着，推开他的脸，抽身出去。
这时，瞿北辰的手机在衣服口袋里震了一下，他掏出来，是一条微信。
“那当然，”夏曦得意地说，“我可是我们院优秀毕业生。”
夏曦忍不出抬眼瞅瞅他，只见他注视着屏幕，放在笔记本面板上的手指轻轻地跟着点起节拍。
夏曦把他手机拿过来，慢慢看，只见跟他描述的差不多，发的是他们在栈桥上的自|拍。
瞿北辰听着，微微点头。
还说不许我睡……瞿北辰讪然。
“什么怎么打算？”瞿北辰把夏曦的帽子折好放进去。
夏曦回忆了一下，好像是那么回事。
“是这样，”他忙道，“昨天他问我是不是交了女朋友，我说是，他说要看照片，我就给了我俩的合影。”
瞿北辰：“他们两家是世交，关系一直不错。”
他走回来，发现夏曦醒了，微笑，坐在床边上，揉揉她的头发。
夏曦答应着，又四处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东西落下，一道出门。
瞿北辰：“还好，不算累。”
夏曦：“昨晚都没刷牙……”
瞿北辰：“有人说像，也有人说不像。”说着，他点开瞿北海的头像，在他相册里找了找，点开一张自|拍给夏曦看。
再前面的对话，是他们分道扬镳的那天——
她吐掉泡沫，漱干净口。瞿北辰也刷完了，把牙刷放到杯子里。
瞿北辰把对话界面往下拉，翻到昨天日期下的对话。
看她的位置，聊天日期不远。
她心里想着，不禁把继续闭上眼睛，把脸颊贴在他的肩头上，再靠近些。
夏曦嘴角抽了抽。
两人各自刷牙，互相对视着。
一直以来，他给她的感觉总是稳重而开朗，似乎从来不会计较什么事。以至于夏曦很难想象他会跟什么人翻脸，而那个人还是他的父亲。
瞿北辰讲了几句，没多久，挂了。
龙少瞅了瞅浴室的门，片刻，压低声音，“曦曦走了以后，你什么打算？”
瞿北辰：“对。”
近来着短短的两三天，似乎做了一场梦。
“你们还没收拾好？”龙少问。
夏曦ｗｗw•ｈetｕshu•ｃｏm•ｃom想到龙少，问，“他长什么样？跟你像么？”
望向窗外，天色已经全黑，又一个黑夜到来。
瞿北辰讶然：“现在就起？”说着，一点不放手，腿在被子底下继续缠过来。
后面，倪子涵又发了个道歉的动画表情，瞿北辰没有回复。
倪子涵：北辰，我为我今天说的话道歉。请相信我原本是想关心你，并没有冒犯夏曦姐和你的意思，让你感到不愉快，真的很抱歉！
瞿北辰不屑：“我就没拍过丑的，不信你自己翻，看我有没有跟谁黑过你。”
夏曦：“……”
龙少：“也是，她明天就走了，你是得抓紧时间。”
“刷牙啊。”瞿北辰一脸正经，“你说的。”说罢，也拿起杯子装上水，给牙刷挤上牙膏。
瞿北辰无奈：“不信你自己看。”
昨晚他们在沙滩上说的话，在心中徘徊。
他们最近的聊天时间的确是昨天，内容也的确是瞿北辰说的那样。倪子涵问他买香精的地方，瞿北辰说不了解，她发一个微笑的表情，就没了下文。
瞿北辰的手自然地搂在她的腰上，见她神色专注地望着风景，道，“舍不得？”
“偶尔。”瞿北辰也发现了她的关注所在，忙道，“他们昨天到了开罗，倪子涵问我上哪儿买香精好。”
“也不是。”夏曦道，“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拿奇怪的照片黑我？”
瞿北辰回复：嗯。
瞿北辰的回答很简单，就“没事”两个字。
想起自己那时候纠结得要命的心情，他却云淡风轻，心底又有些不忿。
瞿北辰：“我不介意。”
天光在窗纱外面还有几分朦胧，他的身体手感很舒服，味道干净。
瞿北辰不以为然，继续折衣服，“你也知道是前男友。”
他看到房间里的光景，愣了一下。
两人索性坐到床上，把枕头堆在一起，靠在上面看。
瞿北辰看过别人演奏大提琴，但没有好好坐下来听过音乐会，尤其是夏曦的。
“你和倪子涵有联系啊？”夏曦问，似笑非笑。
夏曦换一边，他也换一边。
龙少：“没，我看她朋友圈研究出来的。”
乐章一个接一个，夏曦忍不住给他介绍哪个是巴赫，哪个是贝多芬，哪个乐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