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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爱

作者:云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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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旧情复职

第二十二章 旧情复职

南妈听她这么一说,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下来,南溪只觉几日不见,母亲好像陡然间老了十岁一般。她记得小时候母亲是很严厉的,动不动就要打屁股,后来嫁给符爸,在家里也常板起脸来教训她,要她好好孝顺符爸,不能给符清泉脸色看。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母亲严厉得过了头,教育她规行矩步,言行举止都要像个淑女,食不言寝不语,像个假人一般。现在呢,现在的母亲,陡然从强势的当家主妇变成凋谢萎缩的小老太太,捧着脸哭得不能自已,陌生得叫南溪骇怕。
“你们安静好不好?过去的事归一码事,现在我要和南溪在一起,我们准备结婚,你们能不能别揪着过去的事不放?”
“那我不是没舍得嘛!”符清泉轻声哄道,“别生气了啊!”
这一个多月来南溪充分认识到吃长斋的人一旦破戒有多么可怕,相比起这些日子里符清泉所表现出来的狂热,中秋节那天的场面只能算小儿科。南溪有时偷偷地想,过去那几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他们住得只有一墙之隔,他又是这样的年纪……想起这些南溪便不忍拒绝他,幸而他还有分寸,顾忌她的腿伤,也因为这样,南溪甚至不敢告诉他,其实自己已经能蹦能跳了。
“你就没认识过几个女人……”
她急得差点又哭出来,符清泉掐住她下巴往外一扭:“看看,哪里能看到?”
一个是旧情人,一个是旧情人现在的妻子,拼了命地对自己女儿好。南溪这么想着,心里又有些纳闷,既然如此,符爸和妈妈当初在男未婚女未嫁时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非要等到双方都有了家庭,再……她不敢把这话问出口,只轻轻地拍着南妈的背,柔声安慰道:“妈,你错怪哥了,他真的对我很好,我跟他……是我愿意的。”
“你……你……”符爸这回动真格的,眼看着就有复发的危险,符清泉连忙按着他坐下,却被符爸又一耳光抽回来,“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畜生?”
南妈一听肺都气炸了:“结婚?你妄想!有我在一天,你别想再碰我女儿一根指头!”
“你还列了好长一张名单……”
南妈不开口,他便好像捉到什么把柄似的,仰起头来嚷嚷:“我说你是过河拆桥吧?女儿养大了,你就翻脸不认人了!什么都是假的,你这个女人,”他越说越像无理取闹的孩子,翻来覆去的说“你这个女人”、“过河拆桥”之类的字眼。
“小畜生,现在说你做错事,你还完全不当一回事?”符爸也动起气来,屋子里乱作一团,南妈边哭边骂,矛头一会儿对准符清泉,一会儿又转移到符爸身上,翻来覆去的骂“老不修”和“禽兽不如”。符爸那边则是全武行,抄起一旁的血压计便往符清泉身上砸。南溪一边劝南妈,一边不得不稍稍拦住符爸一点,因为符清泉怕父亲脾气上来又伤筋动骨,不敢躲闪只能硬扛。吵闹声惊动在外的杨嫂,她忍不住在门上叩了几声,探头进来问:“太太,汤凉了,要不……让符主任先把汤喝了吧?”
“不许!”南溪立刻从小哀怨变身河东狮吼,“有胆子你试试看?”
“那妈妈为什么要另外结婚,等有了我又离婚?”
屋子里陡然一片死寂,南溪低着头不敢说话,这一路的经验,但凡她开口,母亲必然哭得更加不可自抑。她只能在心里求菩萨保佑,保佑符爸情绪千万别太激动,两位老人能平静下来,听她和符清泉慢慢解释。符清泉阴着一张脸,时刻关注着父亲的表情变化,他知道父亲是个火爆脾气,原来也就南妈能治治他。事到如今符清泉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如今南妈提离婚,他觉着今天要和_图_书么老爸再叫一次急救,要么摔锅砸罐他得考虑要给医院多少赔偿费。
南溪惊得说不出话来:“妈,你说什么离婚呢?”
“我过河拆桥?”南妈本抿紧嘴不愿再开口,听符爸不住地念叨,终于忍无可忍道,“你不如问问你的畜生儿子都做了些什么!”
“我什么时候找南溪撒气了?”
“你别信他花言巧语!”南妈这回稍微冷静一些,但一看到符清泉,立刻变成护仔的老母鸡,“我不会让我女儿再走我的老路的,这婚我离定了,你跟你儿子,都别指望再拿我去威胁小溪!”
“半小时前,符太太,也就是你的继母,打电话过来,请我给她草拟一份离婚协议书。”
南溪撅着嘴,老半天后才问:“什么叫无知,什么叫迷悟?”
符爸又不说话,垂着头,谁也看不清他什么表情,老半天后他开口,却像撒娇闹别扭的孩子:“你这分明是过河拆桥!”
南溪这才发觉这栋楼的材料很是独特,远望时那些玻璃都透明似的,像蓝天白云下的一个梦幻城堡;等进了办公室,近处再看过去,视觉上便像磨砂玻璃的效果,看不清墙壁另一侧的人究竟在做什么。她刚被这奇妙的建筑材料吸引住,符清泉又趁势攻占不少领地,南溪忍不住抱怨:“你最近这么……还敢说以前没认识别的女人?”
现在回想起来,南溪终于有些醒悟,原来母亲那时候,好像也真是很难受的。
“什么是真的?”
“明白了,”符清泉脑子里飞速运转,试图把所有的事情都集合到一起,理出个子丑寅卯来,“你先不要通知我爸爸,如果……如果她再打电话给你,或者要你拿协议书去找我爸爸,诸如此类的要求,请你先拖住并通知我一声。”
南妈点点头,又摇头道:“不,去……找家酒店吧。”
她一边叱骂符清泉,一边抓住他的头发,拳打脚踢,南溪被母亲近乎疯狂的状态吓住,连忙拖住母亲:“妈,出什么事了?我们……我们别在这闹,回家再说好不好?”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南妈哭得愈加厉害了。
符爸点点头,门上响了两声,原来是杨嫂过来送煲好的汤,她看到符清泉,神色稍显异样,上上下下地瞟过一遍,不像往常见到他时那么热情地打招呼。符清泉被她这么一瞅,心底更觉不妥,莫非是杨嫂和南妈说过些什么?当务之急是阻止南妈来找符爸摊牌离婚,他借故出门,拨电话给南溪,响了好几声也没有接。他心里正发急,传来的却是南妈的声音:“你死了这条心吧,有我在一天,你别想再威胁我女儿!”
南妈一路情绪起伏,见到符爸后似乎稍稍平静了一点,大概还是看他在术后休养期,口气稍稍软化,声音也放低下来:“我今天叫律师准备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等他弄好了送过来,你就签一下吧。”
说完她站起身,看细菌似的瞪那父子俩一眼,拽过南溪往外走:“我先去你那里住几天,等手续办完了,我们找地方搬!”
“还说什么?”南妈厉声道,“你那些花言巧语,都跟你爸说去!我警告你,你再动我女儿一根指头,我跟你拼命!”
符清泉放松怀抱,抽两张面巾纸来给她擦脸,问:“那你想知道什么?”
“要不要去财务查查我的工资条,免得我攒私房钱?偷偷告诉你我年薪是象征性的只有一块钱,每年主要靠分红你要查清楚股票,一般人我不告诉她……”
“那……我爸爸现在知道吗?”
前台接待大概想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字眼来形容南妈,符清泉还不及思考,又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吓到。平时没有人敢直接和图书闯他的办公室,是以没有反锁,被南妈直接闯进来。看到他只着一件衬衫,搂着衣衫微乱的南溪,南妈顿时脸色铁青,冲上来啪啪两耳光抽到他脸上:“你这个畜生!”
南溪终于等到符爸和南妈都安静下来,往前一步道:“爸,还是身体要紧,你先喝汤吧。妈,以前那些……以前那些都过去了,我跟他现在真的挺好的。”
司机开车掉头,问:“凯悦?”
“是的,我……当时事发突然,我听符太太的口气好像很激动,不知道她和你父亲之间究竟出了什么状况,所以我试图劝她冷静一点再考虑这个问题。”律师斟酌着用词,继续道,“毕竟这离婚不是小事,但符太太情绪非常激动,不止要我准备离婚协议书,还说暂时离婚不成也一定要分居。”
“啊?”
两个字里夹杂的惊奇、喜悦和赞叹,简直让符清泉汗颜,符爸爸又笑道:“呵呵,这不很好嘛,亲上加亲,两个小孩子……哎呀,难怪你们要搬出去……”
“去哪里?”
“我以为嫁给他,对你以后有好处,”南妈哭得稀里哗啦,“你说我们孤儿寡母的,受他这么多年照顾,就算他口上说不求回报,我总要知道感恩吧?我那份工作,养活你就算不错了,哪儿还有能力给你买衣服、报补课班,你要上高中,开销又大了,寡妇门前是非多,我总要找个靠山……我真没想到他养了这么个畜生儿子!都是妈妈没本事,我一个女人,在工农兵大学什么也没学到,挣不起钱……”
符清泉一愣,旋即想起进来时南溪正在翻的日志本,好笑道:“意思就是说,我打小就认识你,所以看上你,完全是因为我没见过世面;因为我没见过世面,不晓得外面的世界还有那么多好姑娘,所以一门心思死心塌地跟你走了……”
“杨嫂!”符清泉本想教训杨嫂以后严守口风的,没想到反被杨嫂一顿唠叨。符爸听杨嫂这么说后,刚消的火又腾上来,随手抓起遥控器又往他身上砸过去。
“我妈说……”南溪稍显犹豫,总觉母亲所说与她和符清泉原来猜想的大不相同,不知到底谁说的是真话,“我妈说她当年就不想嫁给爸爸的,我是说你妈妈过身后那次,好像……好像跟我们原来想的不一样。”
南溪打小就没见过父亲,所以再婚时南妈让她改口,她立刻便改了,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如今听母亲提到离婚,她第一想到的便是符爸的病情,连忙道:“妈,爸爸做完手术还不到两个月呢,医生说他不能受刺|激的。”
杨嫂也在一旁劝,不时护住符清泉,符爸不好伤及无辜,恨恨地扔下皮带,坐回床上生闷气。符清泉也心烦意躁,不知道这回要怎么收场,不由埋怨杨嫂:“你看看,闹成现在这样子!”杨嫂神色歉疚,低声咕哝道:“我也不知道会搞成这样,太太回来发现你不在家,我只好跟她说了……”
门开了一条小口,并没有什么人敢围观,但可想而知伸头缩脑的一点不少。南妈往外瞅瞅,又恨恨地瞪符清泉一眼,拽住南溪一路疾步出工业园,上了车司机问:“太太,回家吗?”
还没想出个头绪,符爸那边输赢见了分晓,这才想起儿子来了,微讶地问:“你今天不去公司?最近……都还正常吧?”
“呵!”符清泉不知该如何表情,这女人的心思也太难猜了点,“你要不要我马上认识几个?”
符清泉脸色陡变,煞白如纸,符爸爸也摸索着从床上下来,揪着他衣领问:“是不是?”符清泉垂下眼暗叹一声,默默点头,啪的一声,符爸爸已一耳光抽在他脸上。
南妈怒不可遏,指着他鼻子骂道,“你和-图-书们父子俩一个德性!你以为他安的什么好心?你问问你的好儿子,他——”南妈妈又激动起来,“他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糟蹋的我女儿?”她转过脸来朝向符清泉,“你老老实实跟我说,小溪上大学时打掉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这些事样样都是有人证的,符清泉还不及说什么,符爸已变了脸色,却不是发怒,而是喜气洋洋的:“是嘛!”
符清泉一边往后退一边劝道:“爸,你冷静一点,我们讲理啊,我们讲理,别老动手,你可就我这一个儿子,抽出什么三长两短你会绝后的。我跟南溪……”他话未说完符爸又一皮带抽过来,“你还有脸说!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南妈妈说着又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南溪想起早年的光景,其实她对那时所谓“艰难”的生活,已记不得多少。她印象里都是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事情,符妈妈带她和符清泉上街买衣服,晚上她穿回来,南妈总要生气,叮嘱她以后不要随便收外人的礼物,她很奇怪地反问:“符爸爸符妈妈也是外人吗?”南妈听她这么说,往往就不说话了,第二天必定带着她上门道谢,逼着她背那些感谢词。现在南溪早想不起都说了些什么,只感觉那些话都很客气生份,总让她几天看到符妈妈和符清泉时都觉得不好意思,好像母亲给自己丢了脸一样。
“河南和陕西,看看在那边建产业园的事情。”
住隔壁的退休老干部见这情形,连忙告辞,由小护士扶着回去。南妈瞥杨嫂一眼:“你帮我把门关好。”杨嫂听这话也退了出去,符清泉头痛道:“有什么话非急在这一时说?”
“对我好一点啊,对我好一点我连Email密码也告诉你?”
南妈嗯了一声,过两分钟又改注意:“先回家。”
“怎么可能?他们俩读高中时已经是一对,后来我妈妈尸骨未寒他们俩就——”
符爸见拦不住南妈,气又撒回符清泉身上,操起床上的皮带往他身上抽:“我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纸页上有许多戳得很深的墨点,大概是符清泉郁积到极点,落了笔又不知写些什么,才压成这些墨点的。
南溪未料到母亲居然连这都知道,和符清泉对了个眼色,又听南妈继续道,“杨嫂回到家,看你们俩鞋子都在,不敢去叫你们,后来实在忍不住,才……还有,你爸爸住院这么久,你哪天是回家住的?你都去了哪里?要不是我今天早上回家收拾东西,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一个多月都住在小溪那里!”
南溪看他迅速转为严肃认真的表情,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符清泉温香软玉满怀,口上还不依不饶:“小心点,小心点,待会儿我还要出去见人呢,你看你这满脸眼泪鼻涕的……”
“我的什么你都知道,你的什么我都不知道!”
符清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什么?离婚?”
南溪眼泪掉得越发厉害,又忍不住笑,捶着他胸口嘟哝:“讨厌死你了!”
“看什么呢?”南溪看得太入神,连符清泉进来都未曾察觉,他从身后搂住她,轻声问道。等看清南溪停留的页码时,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不着痕迹地揽过她,顺手阖上那本日志,捏捏南溪的小腮帮笑道,“啊哈,这么快就学会查岗了啊?要不要查手机啊,短信啊,email?”
“不要转移话题!”
“怎么就搞成这样了……你妈妈到底准备干什么?”最让符清泉郁闷的莫过于南妈,他闹不明白南妈怎么就这么大的火气,就算他当年千错万错,那她和他老子当年勾三搭四的时候,难道会比他现在好到哪里去?这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不管他们老两口www•hetushu.com.com的事,他们何必来为难他和南溪,真是莫名其妙!可在南溪面前,又不好对南妈说什么重话,他只好安慰道,“你想办法拖一下,别让她闹离婚了,我看爸这边也够呛,他现在把从你妈那里受的气,都撒到我身上!”
“他还不知道,我知道你父亲最近动过手术,所以先知会你一声。”
符清泉捂住脸,还未想明白南妈为何会找到这里来,南妈已拉起南溪哭起来:“是妈妈对不起你,你放心,以后妈妈再也不会让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碰你一根寒毛!”符清泉料到南妈已有误会,连忙拦住南妈的去路,解释道:“阿姨,有话我们慢慢说……”
这样三个人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地吃完一顿中饭,律师电话过来,说离婚协议按符太太的要求准备好,要拿过来给符爸过目。律师过来和符爸讲解协议时,符清泉终于接到南溪的电话,还是趁上厕所的功夫偷偷打过来的:“我看这几天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见面了,妈妈情绪很激动,我一解释她就哭,怎么都不肯相信你现在……”
电话铃铃地响起来,秘书转过来的前台内线,符清泉脸色很不爽,一接起来便听到前台接待焦急的声音:“符总,你在办公室吗?太太上来找你,我还没来得及电话上来,她已经冲上去了。”
令人诧异的是符爸并未发脾气,也没砸东西。他手术后脸部肌肉不太灵活,如今更是不对称地往下塌,很颓丧的神情,良久后问:“你要离婚?”
符爸狐疑地盯着她,目光缓缓移向符清泉,变得锋利无比:“你都做了些什么?”
历史经验告诉符清泉,南妈今天必有什么企图,这女人狡猾着呢,要从你这里捞好处的时候,便放低姿态柔声细气,一旦达到目的就耀武扬威起来。若她不是南溪的母亲,而父亲又这么一根筋死心眼,什么时候轮到这种女人爬到他头顶作威作福了?他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也就算了,她如今居然敢拿他和南溪的事情来做文章,简直不可理喻!
“是,”南妈仍有些哽咽,伸手抹抹眼睛,语音却甚冷静,“我也没什么要的,除了我原来自己存的一点钱。”
符清泉举手投降:“娘子想知道什么?工资卡吗,从下个月我开始上交?”
“那原来的事呢?”符清泉冷脸道,他想来想去,南溪绝不可能主动坦白的,家里唯一可能看出端倪的只有杨嫂。毕竟许多吃穿住用的小事,他都曾叮嘱杨嫂帮忙打点。杨嫂听他这么一问,反而理直气壮了,瞅着他的眼神也忿忿起来:“我要早知道你拿小溪来报复符主任和太太,我会替你们瞒到现在吗?你十六七岁我就到你们家来做事,没想到你那时候就一肚子坏水……”
“这不就结了?”符清泉倾身下来攫住她的唇,点点吮吻进去,所谓熟能生巧,接下来一系列动作便如行云流水般自如了。等他一双手又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南溪才惊悟过来:“你办公室都是玻璃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还能养出什么好儿子来?”
“就是,就是……就是您的继母。”
“符清泉我讨厌你。”
“嗯?”
看情形南溪也使不上劲,符清泉正思索回去先劝父亲休息,再以此为由拦住南妈,谁知他刚转身往回走,已看到南妈带着南溪匆匆地赶来。南溪拉住南妈,似乎还在劝着什么,符清泉匆忙冲上去,本欲强行拦住南妈,却见她眼眶红红,满脸泪痕,一时愣住,被南妈抢了先,推门而入。
“太太?”符清泉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太太?”
南妈擦擦眼泪,让杨嫂进来给符爸盛汤,符爸余怒未消,恨恨地把碗推到一旁:“家都散了,还喝什么汤!”https://m.hetushu.com•com
“Yes,Madam!”
“OK。”
“我已经让律师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马上我们去医院,跟你爸爸——跟他离婚。”
“那你跟我说,你爸爸做完手术第二天,你带南溪回家,房门紧闭个把小时,都在做什么?”
符清泉翻了个白眼,正欲开口却被南妈抢过话头,“他做了什么?他被你拿性命要挟,叫了我一声妈,我真受不起这个字,他也心不甘情不愿,转头就找我女儿撒气!”
“还好,”符清泉又犹豫起来,“我明天要出差。”
“符清泉!”
“符清泉!”
符清泉驱车飞驰向医院,一路思索着南妈这次究竟又要搞什么飞机。他生恐南妈先找到父亲摊牌,引发什么不敢想象的后果,一路抄近道赶到医院,找到父亲时发现他正兴致勃勃地和隔壁病房的一位老干部下象棋。他神经极度紧张,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南妈今天目的何在,问父亲南妈去了哪里,父亲却过于专心致志,压根连他说什么都没听见。
她常常也故意无理取闹地审问他过去几年有没有认识什么女人之类,符清泉素来只用行动回答。好在今天是在办公室,符清泉只除掉西装领带后开始吻她,手上虽也有些意图,却只是吓吓她。
“我不是生气,”南溪抽抽鼻子,停顿半晌后闷声道,“万一是真的呢?”
南溪一个劲地给他摇头使眼色,暗示他自己也无计可施,只有符爸恍然未觉,看到南妈来,一张老脸便笑开来:“怎么了?哟,怎么眼睛还红红的,跟兔子似的。”
话音未落南溪便虎起脸来了,眉心拧做一团,狠狠地瞪着他。符清泉见好就收,立刻换了副口气:“我那会儿不是病急乱投医嘛,随手乱写的。”
再两分钟她又说:“不,还是去医院。”
南溪这边手足无措,符清泉那头也并未好过。他被南妈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时,南妈已拽着南溪跑了,他刚想追,电话又进来了,这回是律师:“符总,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先谈一下。”
南溪见母亲情绪稍稍恢复,这才小心道:“妈妈,你,其实我,我和哥……我们俩已经在一起了,他,他对我很好……”她不知道该在母亲面前如何称呼符清泉,以前单说一个“他”字,现在又觉得她既已准备和符清泉在一起,总要征得母亲的同意。母亲今天如此发怒,一定是因为素来和符清泉关系不睦,又可能从什么蛛丝马迹发现她和符清泉……脑子里千头万绪,连话便都说得结结巴巴的,南妈却止住她的话头,眼泪忍不住又掉下来:“都是妈妈害了你,如果不是妈妈嫁给那个没良心的,你也不会跟着我受这种苦。你放心,妈妈这次跟他离婚离定了,你不用怕他再拿妈妈来威胁你!这几年我也存了点钱,以后你要学什么,要去哪里,妈妈都养得起你。咱们不受他们这个气,啊?”
他心里猜度着南妈必是发现他和南溪之间的事了,所以来兴师问罪,可离婚,至于么?再说他和南溪在一起明明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不知道南妈今天发什么神经!
符爸和南妈为什么要到各自结婚有了孩子后又旧情复炽,这问题符清泉也不是没想过,还试图从双方家里寻些蛛丝马迹。南溪的外公外婆那边,早和南妈断绝了关系,这些年来都无甚来往,等他打听到南妈娘家所在时,南溪的外公外婆早已过世。而符家这边,符清泉亦找姑妈和几位尚在时的远方亲戚问过,无一例外的,符家的亲戚,提起南妈都咬牙切齿。似乎是说南妈曾做过什么很对不起符爸的事,以至于符爸决定和南妈结婚后,那些亲戚也不愿意和他们再多往来。
这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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