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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给老徐打电话说，你来拿吧。他说：“我去不了，我人在广州呢。我让她自己去拿。”我刚要说，别，你别让她来。他的手机就断了。再打过去已经由一个女声播发了欠费声明。

天已经开始冷了，可她还露着一对儿肩膀，跟上次我见她的印象一样，仍然像个雏妓。我把钱推到她面前，她把宽大夸张的墨镜推到头上，微微撅着她过红的嘴唇，从信封里面一叠叠拿出来，看着又不数。我该说点儿什么，比如，为什么不和图书直接来找我？为什么打扮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过我的孩子？你可以恨我，可你不该瞒着我。

我很怀念那个下雨的夏天，她像安妮宝贝小说里那种穿白球鞋的女孩儿，至少最开始是像的。那种感觉，很矫情很假，可我在那时那刻免不了为之心动。

我很想抓住她问，我至于让你这么恨么。可这用问么，我要是她，也会说出肯定的答案。

我以为她是赌气，就笑了。

她说：和图书“就很俗的那种，我编的，能有什么稀罕。就讲一个小女孩怀了孩子，而那男人又千方百计逼她把孩子打了。”

她说：“真的，我只想找个年轻又比我老的，要有房有钱的，我当时找不到更好的，你出现了。我想那就这样吧，看看会怎么样。”

其实我手头没钱，我的钱都被扔进了一个他们说稳赚的股票，剩下的一点儿钱必须留着，以备暹音怀孕期间有什么不时之需。这五万元，势必是肉包子打狗。如此这般和-图-书的现实，也让我不能再向我女朋友借钱，更不能向方丹求助。

我问老徐要那么多钱干吗。大概尴尬地冷了十几秒，老徐说：“我前妻……她……”前妻，这两个字让我心头发凉。

我问她：“你们拍什么戏？”

他吭吭哧哧说了半天，我才明白，夏俊凡小同学要从电影学院毕业了，要做毕业短片，学校给的资金已经花光了，她打电话给老徐向他借钱，“她都哭了……我想她肯定很难……”她知道老徐没钱，所以她才www.hetushu.com.com哭，她等着老徐告诉我。

再后来，我跟她说：“我从来就没爱过你。”

拿着一包钱，回去坐在自己的皮椅上，心神不宁，直到秘书说，有位夏小姐找您。我一本正经地说，你让她进来吧。

她像朵花儿似的，笑起来可纯真了。那天，她特意穿了棉布白裙子。

她抬头看着我，她说：“我是不是管你要多少钱都行？”她眼睛里露出很无耻的轻蔑。我说，我只是为了帮老徐而已。她不再说什么，把钱装在她随身带的小包里，很费和*图*书劲地拉上拉链。

她看着我，也露出一个颇得体又颇欢快的笑，说：“其实我也不爱你。只是玩玩。”

我打了两个电话给财务，对方支支吾吾唧唧歪歪，半天才说，好吧，可你月底能还我么。我说没问题吧。

我干笑着说：“拍这么一个片子要那么多钱啊？”

我去拿了钱，签了支取单，出纳看看我，没说话。

她立刻笑出来，好像憋了很久似的，说：“当然不用了。”她用舌头让嘴里的口香糖换了个姿势，“可故事值钱。”一转身就嗒嗒地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