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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颜·红颜

作者: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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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怀孕在身

第十九章 怀孕在身

黎落落的声音像是突然地断掉了,一点声息都没有。我怯怯地问了一句:落落,你,你在听吗?
说完了我才想起,自己此后的一年,或许都不会再和他们厮混在一起。我和黎落落一样,有了一个陪伴自己的男人。喔,或许是一个女子,和我一样坚韧倔强的女子。
黎落落的声音依然像一只发疯的狼:龙小白,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跟我们联系,你竟然跑到北京去做这样一件天下第一等傻瓜笨蛋白痴才会做的事!苏锦安他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做这样的付出?!你快要奔三十了,你为什么就不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找个比他苏锦安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嫁?!
我终于不再逃避,我将身体以最舒服的姿态倚靠在床头,又拿过柔软的抱枕来,做出一副要跟黎落落长聊的模样,这才缓缓说道:落落,不管你怎么骂我,我都要定了这个孩子。我盼了那么久,其实你一直都知道的。你也不用再劝我,我认定的事情,不会再有任何的改变。如果你有时来看我,那就帮我买些滋补的东西来;如果你来了是骂我,那我宁肯不再见你……
就在我以为手机不会有人接听的时候,那端竟是响起一个熟悉的男人的浑厚沉郁的嗓音。
不,是我自己的孩子!
黎落落却不接我这茬,机关枪照例噼里啪啦地射击过来:龙小白,我告诉你,如果我的腿好了,现在活蹦乱跳,你别想让那个苏锦安的种在你肚子里待过今天去,就算我求你好不好,赶紧去医院将孩子流掉。现在有无痛人流,不会让你受太多罪的。如果你害怕,我将费云川借给你一天,好不好?你千万别犯这样的傻,我们还有一大把时间可以在男人身上浪费呢。所以走了他一个苏锦安,我们还有另一个陈锦安、张锦安、李锦安,你要是寂寞了,我给你找四个五个男人来陪你,只是你千万不要一冲动做这样的傻事!
锦,我打电话给黎落落的时候,心里有些忐忑,我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破口大骂我一顿,和图书还是和我一样兴奋难眠。我只是不安地拨通了她的手机,在一个搞笑版的彩铃声里,紧张地等着她的手机接通。
锦,我听见黎落落这样一声喊,心底竟是生出了感动。我想这个丫头其实一直都是将我放在她的心里的,不管我和她之间因为费云川生出过怎样的不快,或者她在几秒钟之前脑中是否一闪而过这个孩子与费云川有关。她的这一声大吼,让我看清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锦,我当然知道黎落落这是随口说出的一句玩笑话,但那一刻还是觉得冥冥之中上天早已有了安排。西方不是有个心理学家说过,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某句玩笑或者口误,而是因为他在说出之前,早已经那样想了,或者是某个事件自然地将他引向那里。
我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应付黎落落的这一通训斥,我只能嗫嚅着试图改变话题:落落,你的腿好了吗?
但是锦,冥冥之中我一直相信,会有一个天使在暗中保护着我,她不会让我的秘密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夭折,她总会眷顾于这个一直心存善良灵魂洁净的姑娘。
在检测结果出来的十几分钟里,我一直迷信地将弟弟的这最后一句话,当做一个好的兆头。我将化验单持在手里,没有看,而是一直走到那个50多岁的女大夫身边,默不作声地交给她,等待她说出那个引领我人生走向的结果。
锦,这就是我的秘密。我在你喝下的白水和茶中,放入了两粒强效的催情药,是它们让你忘记了我的计谋,并成功打开了篱障,任我诱惑着你,一次又一次地在我体内播下生命的种子。
锦,这个孩子,你早就应该给我的。我在与你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就希望你能将他植入我的身体。锦,你永远都不能体会我现在的席卷了整个星球般的兴奋。它们是人力无法抗衡的暴风骤雨,是整个蓝色的海洋,是广阔无边的草原,是世界最高的山上的无边无垠的冰雪。
锦,我听完这句话心里却是乐了。旁边的一个女人狐疑地看我一眼,像看一个行踪可疑的妓|女。我则大m•hetushu•com.com胆地迎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直看到她红了脸,低头咕哝一句“有病”,便匆匆走开了。
我习惯性地嗯了一声,这才想起,对面接听的是费云川。
锦,谢谢你,给了我这样美好的结局。
锦,我要去楼下小花园里走走了,顺便买几本给准孕妇们读的书。
他犹豫着开口问道:是小白么?
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费云川先开了口:小白,快有一个月了,你一直关着手机,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
前面站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她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吃惊地听着我大声打着电话。另外几个女人,也侧耳倾听着,一副随时准备回家给同事或家人八卦一番的贱模样。
锦,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说“我们”这个词语,竟是有些陌生,好像一个单身的明星,突然对外宣布结婚了。看着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心里总是有一丝的异样。尽管,自己未必就真的喜欢那个明星。
我冷笑:管又怎么着,照样是离婚,照样有外遇!就差给你生出个小弟弟来。
费云川终于不再继续追问我,他叹口气:如果你真肯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倒是好了。她身体康复得很快,已经可以下地走了,现在她在休息,大概是昨晚看电视太晚了,需要补觉。
这封信之所以在我回上海后的十几天才打开电脑给你写,是因为我一直在忐忑不安地等待一个结果,就像等待那个决定我未来方向的高考分数一样。但对我来说,这个结果比高考要重要得多,它决定了我此后的命运,以及一路的悲欢。
今天我一大早就去了医院,其实这个结果,我完全可以借助于自己的检测,但我需要一个更加确切更加清晰无误的诊断,所以我还是将这个结果,故意推迟了两天。
我转身冲出了人群,不管那个大夫怎样吃惊地喊出一声:你究竟想要还是做掉?我打开手机,甚至想要将这个消息通过卫星传送给地球上的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你。
在排队等待检查的时候,我还接了一个长途电话,是弟弟打和-图-书来的,他一上来就给我一通抱怨:你是不是觉得只要给家里寄钱就算尽完义务了啊?!现在爸妈快闹翻天了,家里没有一个人能劝得住,全镇的人都在看咱家笑话。如果你还记得这个家,就回来一趟吧,或者至少打个电话调解一下也行啊,你不会真希望爸妈离婚,让另一个女人住家里来吧?
别告诉我你对这一个孩子的感觉。我突然有些害怕你给我回信,尽管我知道得到你的信近乎是一个梦。
亲爱的锦:
是的,这个小小的生命,此后将只与我一个人有关。他不会与你相识,不会知道你的存在,不会了解我们的过往。可是我知道。我知道他的身上,留着你的血液;知道他是代替你来到我的生命中,继续爱我;知道他会愈来愈像你,愈来愈懂得我,愈来愈跟我息息相通。我们不弃不离,相依到老。
我站在一群或者幸福或者忐忑的女人中间,大声地训斥他: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了?你现在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寄钱买来的?!告诉你,我还真希望爸妈离婚,越快越好,如果我是咱妈,才不会厚着脸皮继续纠缠下去,早就乖乖地给另一个女人让贤了!
我轻轻“哦”了一声:那她醒了让她给我打电话吧,嗯,你也注意身体。
黎落落在那端咯咯地笑着,但我知道这笑声不是因为我,而是电视剧里某个可笑的片段,或者她勾引过来的费云川。
锦,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吃惊?恐惧?还是内心挣扎?不管你在想些什么,现在都已经晚了。不是么,我已经成功地将你的爱植入了我的身体。我带着它,可以走遍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再恐慌。
黎落落的腿伤基本上已经好了,她打电话给我,语气里满是喜悦和兴奋。她的开心当然与又能活蹦乱跳地出行有关,但我总感觉她有更爆炸性的新闻告诉我。不过我也刻意向她隐瞒了即将去医院的消息。我还在今天早晨去医院之前,故意关了机,我要安静地等待这个结果,如果它是好的结局,我才会打开手机,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https://m.hetushu.com.com她。但是如果是个坏消息,我想幸福之中的黎落落,不会给我多少有用的安慰,不如我自己酒吧疯狂买醉的好。
我故意转移话题:哦,黎落落呢,我找她,想跟她聊聊。
黎落落开门见山:找我什么事啊,你不会有喜了吧。
你已不能再给我爱,可是你将这个孩子送给了我,就在十几天前的那个午后,有点闷热的躁动的午后;在那个开满热烈花朵的床上;在我每个月最躁动的排卵期内。
我忽然有点怕黎落落:落落,是我,我怀孕了。
现在让我歇上一会儿,将这个消息告诉黎落落吧。我在医院的走廊上打开手机的时候,才想起你说过离开我即刻更换掉手机号的话,所以匆忙地打车回家,来给你写这封信,竟是忘了告诉唯一懂得分享我的秘密的黎落落。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费云川的问题,我依然顾左右而言他:哦,这段时间你和黎落落还好么?她的腿伤怎样了?什么时候她痊愈了,我们出去玩吧。
果然如想象中的,电话那端黎落落“啊”的一声尖叫,然后她用几乎震破我的耳膜的尖利嗓音喊道:龙小白,你说什么?!究竟谁怀孕了?!
所以我听见黎落落这样漫不经心的一句玩笑,便真的相信,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上天不会亏待这样一个痛苦之中的女子,它一定会拿另外的某样礼物,来弥补她曾经流过的眼泪,和有过的创伤。
弟弟气愤地冲我嚷:但愿这毛病没遗传给你就好!说完了他就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我犹豫着开了口:落落,我……我真的是……怀孕了。
我没有再听到黎落落的一个字,因为她不等我说完,就生气地将手机关掉了。如果是以前,锦,我会因为黎落落的生气而内疚自责,或者干脆再打过去,向她赔礼道歉,说几句玩笑话哄她开心;可是现在我却将手机丢开去,把右手轻轻地放在小腹上温柔地抚摸着,就像抚摸你睡梦中的脸。锦,我多么感激命运,虽然让我无法继续陪在你的身边,却将这么好的礼物,送给了我。而它,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无论是谁,都无法和-图-书从我的生命中夺走。包括你。
锦,这一段时间我会尽量地少用电脑,所接的设计我也会推掉一些。为了这个即将陪伴我一生的孩子,我愿意在这十个月里,将生活设计成最简。喔,你瞧,做了这么多年设计,我觉得不管是哪一个,所带来的喜悦,都不能与这一场生命的设计,相提并论。
锦,我有了孩子!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我成了一个真正的勇敢无惧的女人,一个会让流淌着你的血液的男人敬仰的母亲。
我想起在北京的那段时间,怕有人打扰我的计划,我看到陌生的号码,总是挂掉,尤其是从上海打来的电话。只有一次,费云川的手机号码显示出来,我听着手机铃声一声声地响着,想要接,却还是任它在桌子上,慢慢地移动着,直至铃声断掉,房间里安静下来。
弟弟气得语气结巴起来:你……你就知道……自己在外面疯,家里的事……一点……一点都不管!
黎落落在一个小时后,将电话打了过来。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的性感和娇柔。我能想象出她还半躺在床上,边看着无聊的肥皂剧,边将视线跟随着费云川,又时不时地给他一个飞吻,或者诱人的微笑。
那个大夫拿过单子看了一眼,我紧张地注视着她。她的脸上,没有悲喜,是一贯的职业表情,淡漠,带着点小小的厌倦,生老病死在她这里,只是一个结果;过程中的悲欢,她因为看得太多,天长日久就生不出感觉。
费云川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却匆忙地扔了一句“再见”,便挂断了手机。
那边终于传来狼似的一声吼:龙小白,你是不是有了苏锦安的孩子?!
她用平静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淡淡地说道:你怀孕了,想要还是流掉?锦,我想我是太过兴奋,所以我只听见了她说的前一句,而忘了她是个大夫,几乎每天都会接触那些将肚中的那个生命视作羞耻的女孩,所以她的任务,便是帮她们除掉这个耻辱的印记。
费云川却是不回答我的问题:小白,你到底去了哪儿,我用不同的电话号码给你打,你都不接,你真的打算以后不再搭理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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