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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迟

作者:羽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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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把渴望深埋心底

第六章 把渴望深埋心底

拉萨夏天的夜晚凉风习习,薄纱窗帘轻轻摇曳着。马路上,匆匆的夜行人在听到突然而至的清灵的筝声,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看着身下的女人杏眼迷离,双腿缠绕着他的腰低吟浅唱时,陆路有着极大的成就感,他迅速地、极快地把自己也把她推到了爱的风口浪尖上,喘息着一起慢慢从高空飘下。
也不知道这么多人都从哪儿冒出来的?陆路这么想着,面无表情。旁边一辆车打着转弯灯想插|进来,他本来是可以让的,早一分钟晚一分钟到家没什么区别。只是他现在郁闷。一个郁闷着的男人,心情当然不好,他心情不好就不可能让别人占了自己的位置。所以,他轻踩油门让自己的车头紧贴着前面的车尾。
看着灯光辉映下的布达拉宫,那么辉煌壮丽。尼若的手指有些发痒,突然想弹上一曲。
不知为什么,他越来越害怕回到这个城市。是因为那个二十一层的高楼为他预留的空间里没有灯光吗?不仅仅如此。陆路觉得,灯光下的明亮有时比黑暗还要可怕。
“到了,挺好的。”尼若说,然后沉默,她在等着那个男人编故事。
“看着我干什么?”帆嘟起嘴做了个亲吻的姿势,媚笑着说。
车流在一点一点地向前蠕动,那个目的地也在一点一点地靠近。
四十多岁的女人,不是不需要爱,而是那份爱已经褪色,变成了屋子里过时的装修。拆掉势必伤筋动骨全盘皆换,不拆看着又闹心。
其实,帆不想跟陆路结婚还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原因。毕竟自己才三十出头,花开正盛的年龄错过了把自己嫁出去的机会,不知不觉进入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剩女行列。找个没钱的年轻男人不甘心,找个事业有成年纪却大的男人自己又不愿意。陆路算是不错的了,小有名气的摄影家,爱好高雅,没有不良嗜好,除了年纪大一点,其他方面还算不错,体贴儒雅,两个人的世界里,他对她而言,亦父亦夫。
“谢谢。”尼若回了这两个字,把电话丢在床上,脱衣服进了卫生间。
用最原始的方式诉说最古老的神话,人人都会却不是人人都能诉说得好,两情相悦方能如鱼得水。
今晚心思杂乱。
“我和老卫他们打麻将,老卫女朋友接的电话,她跟你开玩笑的。”他说,和尼若想象的如出一辙。
“香什么呀,臭死了。进去进去,把你这些臭衣服也拿出去扔进洗衣机里,熏得我想吐。”帆跳下床,撒着娇,把他重新推进了卫生间,再把陆路换下的衣服扔出去,合上门,做了个鬼脸说,“好好洗啊,洗干净。”
其实,陆路自己明白,他应该静下心来整理图片了。前几次上路时拍的东西一直躺在电脑里,只是他安静不下来。
“好的,老书记,等放假的时候一定去你的家乡看看。”
不是无事可干,而是有事不想干。他只想往外走,走得远远的,只有未知的路途能让他暂时忘了不该想不该追寻的东西,把身心都扔在荒山野外,发生天大的事情也因为时间空间的架构而无法顾及,只有这样的他才是快乐的。
尼若闭着眼睛,不知是否睡着,手臂放在枕边,长发零乱地散落在雪白的枕上。窗外的风不知几时停了,月儿悬于窗棂上,清清淡淡地照和-图-书在尼若倦曲身子上,恬静的脸庞不再年轻却安详宁静。
收拾好一切,电话依然在固执地唱着。
“呸……”她说,旋进了卫生间。
那么,这是他不断地往外跑的理由吗?一个人、一辆车、一个大大的摄影包?
陆路喜欢跟自己的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他一直认为,做|爱是男人表达爱情的一种方式。享受女人的柔情也让女人享受自己的爱恋是天经地义的。
“好啊,你就说王尼若医生找他,他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情况实在不妙,可能连肝都得一起换呢。”尼若说完,挂了电话,双手扶住桌子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样的事情遇到第几次了?说是不介意,心里总还是不舒服的。男人跟女人真的不一样,他的身体和心就像长在两个人身上,一方面维持着家庭的完美,一方面却又放任着男人的本能,家庭情场两不耽误。
穿过精致华美的大堂进入电梯,小小的空间流动着暧昧的情愫。
“爱!”他说,习惯性地回答。然后起身进卫生间冲干净身体,倒下沉沉睡去。
“不信你打电话问老卫嘛。”他更大声地说,仿佛声音大就代表了道理充分一样。
尼若拿过,把耳塞放好,按了接听键,面无表情地喂了一声。
把自己扔在深山里独享孤独?把繁忙扔在脑后懒得看别人挥霍奢华?
“好啊,你到西藏,有时间去我的家乡申扎县走走。那里很美,牛羊成群,雪山像在画里一样。”石达爽朗地笑着,把一条洁白的哈达挂在尼若的脖子上。
当裹了浴巾的陆路从卫生间出来,用干毛巾擦着头上的水,还没走到床边,就传来帆娇媚的声音。
是自己老了吗?还是这个世界老了?那些透过镜头定格下来的美好,与现实世界和自己的生活竟有着如此大的反差。这个男人的心处在迷茫之中,现实与想象总是差了很大距离。不管他情不情愿,不管他走得有多远,终究要回到这个灯火辉煌的城市中来,跟别人一样,过一份今天重复明天、这家重复那家的日子。
他渴望此时能躺下来,腰上陈旧的伤一直折磨着他。不适合长途跋涉了,却依然年年往外跑。收获了什么?电脑中花两个月也整理不完的图片。人和景物绝美,却没有一张是绝世的,这是陆路的遗憾。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可以拍得更好的,是可以拍出几幅感动自己也感动别人的图片来的。一个摄影师,拍出的图连自己都感动不了,何谈感动他人?
开始就想着结局,激|情四溢时也想着分手,这是如帆这样的女孩在大都市里熏陶出来的经验,身体力行着自以为潇洒现代,却不知身边这个已近天命之年的男人在盼着有个稳定的家,有个不离婚就不会逃离的妻,甚至有个娇俏的小女儿。然而,两人表面上仍然过得如鱼得水。那个事先的约定在男人的心里是怎样悄悄地从量变到质变,帆并不关心。因为她年轻,娇美的容颜和银行卡上足以花上两辈子的数字让她以为,众星捧月的生活是她理所应当享有的,陆路对她的呵护也应该是长长久久的,除非是哪天自己厌了主动离去。
没多久,陆路就发了短信给她,说看到她的留言了,真是太巧了。你明天走https://www.hetushu.com.com吗?吃高原安了吗?
只是这样的解释,反而让尼若的心里升起一股恶心的感觉。“你不觉得这样的解释太牵强了吗?”尼若轻声说,不愠不火地,“你慢慢玩吧,我要睡了,明天早起呢。”
“到拉萨了吗?住得怎么样?”叶磊说话的声音极大,关怀却是真心的。他就是这么个人,妻子不放,情人不弃。
陆路故意在自己左右胳膊上闻了一下,涎笑着说:“没有了啊,老婆,挺香的。”
她又想起了儿子,那个刚进大学的大男孩,一直跟妈妈特别亲近,总说妈妈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将来找老婆要用她做蓝本。每次都逗得尼若哈哈大笑。家里两个男人,一个男人把她当宝,另一个男人却把她当草。当宝的男人天天给她打电话汇报学习汇报生活,说昨天有女生跟他发暧昧短信今天有女同学请他吃饭了,当草的男人总是用不屑的口气说她“懂个屁”“跟白痴一样”“不会做饭不管家,哪像个女人”,把她打击得没有一点自信心。这日子过得,真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帆是陆路的女朋友,一个小他十七岁的女孩,同龄人眼中的天之骄女,都市人眼中的“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帆的优点不仅仅是体现在她的能力上,还有那张褪掉五彩妆容也堪称美丽的脸蛋。所以,她有理由傲视一切,包括枕边的男人。不结婚只同居是她处理男女关系最基本的原则,她的理由是:没有孩子和共同财产的牵绊,分手时会变得简单。
她迅速回身,从墙角的筝盒里取出古筝和架子摆在窗前,上好筝码,调好音后,再取下头上的毛巾,任湿发披散在背上。原本有些零乱的眼神在触到丝弦的那一刻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她抬起头再次看了看那座神圣得如天上宫阙一般的布达拉,深吸了口气,轻舒手腕,一曲《春到拉萨》欢快的旋律就从她跃动的指间倾泻而出。
“我信。”尼若说,语气轻飘飘的,也不等他说完就关了电话。找出吹风机把湿发吹干,再从箱子里翻出一件黑色的薄绵缕搭在椅背上,再把今天穿过的衣服叠好放进箱子里,这才钻进被子,调好闹钟。睡不着,打开手机,给陆路发了条短信,说我明天到羊湖,你如果来西藏,可到曲果找我,我带你拍羊湖去。
经过最后一个街口,到了那幢熟悉的高楼下,帆在路灯泻下的光晕里站着。精致的长裙、无懈可击的妆容,齐眉的刘海下一对如芭比娃娃般的大眼睛。看到他的车驶进院子,娇媚地笑着走了过来。
红绿灯一个接一个,他总是按时停下,绝不加速抢一个,不时还接个电话,那些光屁股就在一起的哥们总是大声粗气地问他到哪里了明天晚上请他吃饭千万别忘了什么的。
“对不起,他睡着了,您找他有什么事吗?”对方极礼貌地问。
当那个美丽的胴体钻进被子里,细腻的肌肤紧贴着他,陆路顿时忘了腰上的不适。抚摸着帆滑嫩如丝缎的肌肤,呼吸立即变得急促,甚至没有细细地品尝她饱满的双乳,就直接进入了她的身体。
对方有两秒钟的迟疑,然后说:“对,我老公睡着了。我让他醒了给您回电话好吗?”
一曲弹完hetushu.com.com,尼若的额头泛起细细的汗珠。她还没起身,手机就响了,起身拿过一看,叶磊打来的。尼若没接,扔在床上任其响去。她把筝的码子一个个取下放在琴盒里,再把弦松了,把古筝收入盒里。明天的山路将很颠簸,她不想自己心爱的古筝出什么问题。在尼若的心里,古筝就是她最私密的朋友,什么样的心事都可以用它来表达。羊湖,那个不通车的教学点,今后的两年里,只有古筝会与她相依相伴。
“还好。”陆路说,熄火下车,打开后备箱,把轻的衣服袋子递给她,自己拎着大摄影包,习惯性地牵了她的手走向公寓楼的大堂。
留在上海的叶磊只以为尼若在任性,她是个吃不了苦的女人,过不了多久自然就回来了,所以他依然吃依然喝依然泡妞。
煎熬啊。尼若翻了个身,脑海里冒出这个词来。
“好,西藏见。”尼若回完短信放下电话,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头向墙壁歪着,盯着白壁神思恍惚。这样的睡姿是她调理颈椎的一种方式。随着年岁渐长,有些病是需要早早预防的。比如颈椎,作为外科医生,她不希望有一天病出来了才去治。迷迷糊糊间,她想起了自己早已过世的老师卓麦,一个胸外科的权威,在西藏当兵二十多年,转业后回到上海,心却留在了高原,常跟他的学生说起西藏。讲这里环境多么艰苦人们却多么快乐,讲高原心脏病是多么普遍,人们多么需要心胸外科的医生。卓老师每每说起西藏,总是不停地叹气。尼若一直觉得,老师一生不结婚只跟捡来的儿子相依为命是有原因的,那个原因就藏在高原深处。还有自己的老领导石达,一个来自西藏却在大上海定居的藏族人。同事为她送行的那天,早已退休的石达特意赶了来,握着她的手说:“王医生,我代表西藏的孩子谢谢你。”
冲完澡,尼若用毛巾包裹好身体,拿过桌上的表看了看,十一点刚过。她拿起电话,拨了叶磊的手机。尽管他不关心她在干什么,出于礼貌,她总还是要说一声的。再说,答应过再给婚姻一个机会的。
陆路把摄影包放在脚边,搂过帆的细腰,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老婆,想死你了。”帆娇俏地笑着,把唇移向他。
尼若的思绪东游西荡着,没有一定的方向。直到感觉左边脖子有些发酸,她才换个方向歪着。
“累了吧?”
南京街头。
已经深夜了,夜风拂过窗棂,发出轻微的响声。视线透过窗越向天外,星空璀璨,月亮悬挂在半天上,就连那月里桂树的枝丫都清晰可见。
“没洗干净,还有味,再去洗洗。”
在婺源县待了一周,没什么收获。大山里整天雾气弥漫,天地混沌成一片,人的脑子也迷糊了。习惯了用镜头看世界,当要用眼睛看这个世界时,他发现自己突然间看不明白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现实世界变得如此狭小,心越来越大,生存的空间却越来越小。
“你等我啊。”陆路并不介意帆的表现。无论他心里有多么迫不及待,还是将就着她。跟了自己的女人,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他都把她捧在手心里。
陆路驾着满是尘土已看不出本色的猎豹车在马路上蠕动,副驾座位上放着他心爱的照相机。
不时有hetushu.com.com人穿过车缝飞快地向对面跑去。
没有迫不及待,或者说迫不及待被压抑到后面了。
两年之后,回到那个大城市,现在的医院还能去吗?毕竟是合资企业,只要高薪,那里会缺个医生吗?再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日新月异地变化着,自己会不会被淘汰了呢?唉,想这么多干什么?既然来了,就好好当个老师吧,两年后的事两年后再去考虑。再说,拿了这么多年的手术刀,要退也退不到哪里去。她相信自己的技术,几个手术做下来,她还会是昨天的王医生。
电话响了两遍没人接,他不可能这么早就睡了吧?也许又在哪家夜总会流连。尼若正要挂电话,里面却突然传来一个女子柔媚的声音:“喂……”
陆路调整了一下枕头,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腰上的酸疼仍然一阵接一阵。他想点根烟来分散一下对疼痛的注意力,忍了一下还是算了。此时此处,不宜有其他念头。
今晚一丝睡意也无。
“想喝奶!”他说,暧昧地笑。
不一会儿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尼若拿过打开,还是陆路:“身体没有适应之前,千万不能感冒了,早些休息。”
“请问,叶总在吗?”尼若怔了一下,下意识这么问。
无论走多久,也无论走多远,他知道自己最终还是会回到这个城市。不是因为眷恋,而是因为习惯。他一直觉得自己跟别的摄影师不同,他没有怪异的想法和古怪的言行,没有想把自己打造成世界一流摄影师的狂妄。放在人流中,如果去掉那个大大的摄影包和随时拎在手上的相机,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汉子,而且这个汉子已经不再年轻。
“好好好,你去的时候给我来个电话,我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到县上接你。”石达握着尼若的手,笑着说。
“爱我吗?”帆用汗湿的身体紧贴着他,问着这个从古至今女人都想知道答案却最不容易把握住答案的问题。
“老书记,你说什么呢?西藏是我出生的地方,能去那里支教是我的幸运。感谢您这么多年的培养,等我从西藏回来,一定来看望你老人家。”
到底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还是逃避城市男人无休无止奋斗的宿命?陆路没有想过,他也不敢如此深刻地剖析自己的内心。走在路上让他快乐,手机没有信号,那些该想的该联系的都可以因为在路上而得到原谅。
车如流水的公路上,以陆路的技术,他是完全有能力绕过堵得长长的铁龙而早一点到家的。待在这个城市几十年了,哪条深巷不熟悉呢?玩车也几十年了,方向盘就像自己的一只胳膊,用起来得心应手。只是,他不想。他宁可这样慢慢蠕动,一点点地向前挪。
陆路放下摄影包,转身把帆搂进怀里,腰上的酸痛一阵接一阵,却仍然表达着自己的热情,手在女人身上温柔地游移。
再过两年就该五十岁的男人,该是气定神闲而不惑,他却越发地迷惑起来。
尼若是住在好朋友于夏的客栈:一个有着大大庭院的藏式小院。本来想好好晒晒太阳的,陆路总是在他的博客里渲染拉萨的阳光多么温暖迷人,可惜自己来是来了,明天就得走,这太阳总归是西藏的,在哪里晒都是一样的吧?也许,在美丽的羊湖边晒太阳会格外的温暖也说不定。
https://www•hetushu.com.com至于身后的女人是怎么想的,他却一点都不担心。生意场上打滚的男人,自信地认为妻子永远不可能离开,因为自己能挣钱,能给她高质量的物质生活。结婚以来,妻子十多年了永远是三点一线:上班、超市、回家。尼若不爱交往,偶尔出个差也是早早就回了,从不在外面多耽误一天。一个把家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女人,怎么可能离家而去呢?
尼若穿上睡袍,拉开窗帘,天空繁星满天。多久没有看过星星了?上海的夜空除了华灯闪烁,就是没有星星。那份灿烂留在了儿时的记忆里,成年后的她忙着读书、忙着工作、忙着相夫教子,妻子、女儿、母亲、医生……这些角色她哪一个都做得很好,唯独忘了自己是个女人,也需要有人疼有人爱。只是,在见够男人身上激|情过后的蛛丝马迹后,她把那份渴望更深地埋在了心底。
“嗯,太臭了。”帆捏着鼻子,推开了陆路,“你身上什么怪味啊,难闻死了,快去卫生间。”
陆路拿着毛巾赤身露体地出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眯着眼,看帆的衣衫件件滑下。
关键的是,享受这种关怀又可以不承担生儿育女的责任,他们才能在一起过了三年多还打算继续过下去,直到其中一个人厌倦的那天。
尼若这才感觉有些头疼,赶紧找出高原安吃了三粒。然后给他回短信说:“才吃了三粒,有些头疼,不过不要紧,谢谢你。”
“好啊,下次去时一定去羊湖转一圈,别说话不算话。”陆路这么回道。
回到客栈,尼若打开笔记本电脑,在陆路博客的留言里这样写道:“今天我看到了煨桑的人们,他们拿着小布袋,往香炉里撒一种不知什么做成的粉。桑烟的味道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原来以为那味道跟印度香差不多,实际上差别太大了。我还在大昭寺磕长头的人群里认识了一家子,有个叫拉姆的小姑娘非常漂亮。她们是从羊湖边的曲果来的,普通话说得很好,巧的是,曲果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这个城市里每天千篇一律的生活让他烦躁,那个每月付两千多块钱租来的两室一厅也让他烦躁,就算有个千娇百媚的类似于妻子的女孩在盼着他归来,还是无法让他安静。
尽管她知道初上高原最好不要洗澡,然而多年的医生生涯,洗澡洗手已经成了一种癖好。
进了门,换上拖鞋,屋里干净整洁。在这方面,帆真是个不错的女孩,一个人时也绝不将就,不仅屋外光鲜亮丽,室内也能做到纤尘不染。
马上就可以到家了,他却没有一点欣喜的感觉。
“工作上的事,”尼若说,嘴角浮上嘲讽的笑,“你是他爱人吗?”
帆回转身来拉上窗帘,扭亮床头的小灯,靠在梳妆台上,听着卫生间哗哗的水声,心里升起阵阵涟漪。想他吗?想。离开的这些日子,偶尔是想的。因为她还有工作要处理,还有无数的应酬推不掉。那些忙碌的白天夜晚,脑中偶尔会闪过这个男人的身影:带着相机,孤独地走在野外的他此时在想些什么呢?所以没事的时候,她会打个电话给他,不管他在干什么也不管他身边是否有人,让他一遍遍地说他爱她他想她之类满足小女人心性的话。从小生活在娇宠中,让她养成了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包括对爱的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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