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大眼美女忙说：“幸会，我是何决的初中同学。”
乔暖怔了怔，摇了摇头。
大眼美女在他们桌旁停下，看了看乔暖，笑眯眯地问何决，“介绍一下？”
何决摇了摇头，轻轻碰了碰她的唇，“别订蛋糕，我不喜欢吃。”
“便宜吗？我可不觉得。”
“好像是吧。”
“我真的睡不着，虽然累得要死。你随便说点什么吧，我找找睡觉的感觉……”
店里一股浓郁的甜香，两个人在角落里的座位上坐下。
“我知道你压力比我大，但是只要你相信我，我肯定会把路都铺好。”
虽然是在谈恋爱，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和平时也并没有什么两样。一样的鸡毛蒜皮，偶尔鸡飞狗跳。何决升上高三之后，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顿时大大缩减。乔暖也是从高三过来的，自然知道重点中学高三管理之严格。W附中又是W市最好的高中，即便是闲散惯了的何决，这个时候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乔暖连忙回头，只见一个大眼美女正朝他们走了过来。
“帮你问你几个地方，地租都比你预期的贵一点。”
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分开。
何决无语。过了片刻还是轻声开口：“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何决静了静，“乔暖……”
乔暖正在大快朵颐的时候，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何决，你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温暖而踏实的怀抱，让她想到这些年里这个少年无声的陪伴和守候。好像就这么拥抱着，就能到地老天荒一样。
回卧室躺到床上之后，和图书乔暖睁眼看着天花板，轻轻地叹了口气。
即使真的喜欢，那又能如何。错误的时间错误的人，这样的爱情，就像游乐园里的棉花糖，看起来梦幻漂亮，实际甜得发腻。
“我……”
“姐姐怎么了，要不要紧？”大眼美女伸手，热心地拍着她的肩。
“能问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么？”
乔暖眨了眨眼，思考着怎么暂时把话题引开，她可不敢想象要是何决细数这些年她的斑斑劣迹，她该怎么应对，“我知道啦，我诚心道歉还不行么。”
“……何决。”
乔暖轻轻打了一个呵欠，“好累。”
“管你喜不喜欢，哪有过生日不吃蛋糕的，”说着乔暖挣扎着爬起来，“快起来吧。”
“早点去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何决伸了个懒腰，“我礼物呢？”
这些，她当然不会告诉何决。即使烂在心里她也不会说出口。
到家之后，乔暖先去洗了澡。出来之后，一边看着午夜档无聊的节目，一边擦着头发。而事实上，她的思绪不知道已经飘到了哪里。一会儿在想何决小时候的时，一会儿又想着方才这个仓促而青涩的初吻。
何决“嗯”了一声。
脚步声停在了旁边的一栋楼前，乔暖和何决对视一眼，忍不住大笑。
“冬瓜鲜奶是什么东西，冬瓜也能用来做饮料？”
经历了几次月考之后，就到了何决的生日。何决生日这天恰好是周日，乔暖一大早起来跑去敲何决的房间门，何决嘟囔着应了一声。
而那个时候hetushu.com.com，她也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乔暖立即看向何决。大眼美女说以为他今天不会来，意思是平时何决天天都来？那为什么何决之前会说“来过一两次”？何决为什么要说谎？
乔暖走进去掀他的被子，“起来啦小鬼，今天你过生还睡懒觉。”
“我打算读W大，毕业之后就工作，然后去跟你爸妈坦白，所以你只需要等我五年。”
“……”何决瞥了她一眼，“你要是无聊的话，还是早点去睡吧。”
“不好意思没有哦，不过对面那个路口过去有家必胜客。”
“嗯？”
她想得入神，何决从浴室开门出来时她忍不住吓了一跳。
“不是哟，这家店是我开的，我没。”
乔暖连忙提着包站起来，笑了笑，“那我去一下，你们先聊。”
乔暖出门之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迈开脚步，飞快地往前走去。
“何决今天是你生日对吧，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
五年……乔暖顿时有些失神。
乔暖还没来得及细问，何决就一把拉住她的手往前走。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左右，乔暖已经失去方向感的时候，一家糖水铺子出现在眼前。
何决拉着她走进店里，熟练地点了两杯冬瓜鲜奶，两份甘梅薯条和芝士焗蕃薯。
“好困……”
大眼美女皱了皱眉，“这样啊……”
“那你继续睡？我去帮你订蛋糕。”
乔暖睁大眼睛，“……我怎么不知道。”
“这真是大逆不道，对吧？”乔暖抬眼看着何决清俊的眉眼。
未来什和*图*书么的……她真的从来没有去思考过。她怎么去和一个高二的孩子谈未来呢，虽然刚刚一时冲动答应下来她并不后悔，不过她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要和何决一直走下去。
说白了，她不相信何决会一直坚持下去。现在她才二十二岁，自然说什么都很容易。但是五年之后呢，何决大学毕业，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面对着这那么多的选择和诱惑，怎么会执着于一个二十七岁的老女人。
何决却没看她，目光转向大眼美女，“今天生意怎么样？”
许久之后何决才慢慢退开，看着她异常明亮的眼睛，然后伸手将她紧紧抱住。
“好吧……估计信你一次。”
“干什么啊喂！”
“那你想去哪里？”
事实证明，冬瓜鲜奶确实没有冬瓜味，但是好喝得让乔暖恨不得把杯子也吞下去。而这家店的甘梅薯条和芝士焗蕃薯也比乔暖以往吃的要好吃很多倍。
“是在冬令营之前吗？”
没说完的话被截留在唇齿之间，乔暖紧紧抓着何决的衣服，全身都在克制不住地轻颤。这真的是一个单纯不过的吻，只是嘴唇的轻轻相贴。心口满涨着激动和欣喜，时间仿佛被无限地拉长，周遭的声音都渐渐地消散，只有彼此混在一起的心跳声，像一曲悠长的和弦。
何决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想了想，“不记得了。”
乔暖感觉到何决环住她的腰的手掌异常的温热，带着同样抑制不住的战栗。
“我叫乔暖，何决的姐姐。”乔暖抢先回答。
乔暖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一边喝着冬瓜
和*图*书鲜奶，一个不小心吸得太用力，顿时呛住，乔暖连忙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何决伸手将她的手扣住，慢悠悠地往前走。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语的喜悦，而这个时候好像语言都已经变得多余。
相信不需要多久，何决就会发现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美好。
何决微微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然后突然伸手一揽。
“你要是知道，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何决和这个女生旁若无人的交流，让乔暖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外人一样被排除在外。即使不能肯定何决是不是经常来这家店，也能肯定他们两个一定交情匪浅。
何决挑了挑眉，“在想什么。”
乔暖闭了闭眼，“……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吃东西。”
“你经常来这里？”乔暖看着柜台上的招财猫，问。
“你别想反悔。”
“不太好呀，还是要尽快选个新店址才行。让你帮忙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何决轻哼一声，不说话。
“……前段时间，你做噩梦醒来的时候，在喊我的名字。”
乔暖笑了笑，“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想你啊……”
何决看她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点了点头，“去睡吧。我明天早上喊你。”
“不想啊，不过你过生日我们总不能一整天待在家里浪费时间吧！”说话的时候，从嘴里冒出一团一团的白汽。
何决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笑，“那就别去了，我一点都不想去。”
乔暖静静听着，许久之后才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忽然说：“和*图*书我困了，想去睡了。你也睡吧，不是还要上早自习。”
突然不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乔暖立即条件反射般地将何决推开。
乔暖重心不稳，立即倒在何决怀里。
“你在这里打工？”
乔暖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妹子你们店里有洗手间吗？”
“嗯。”
“你喝了就知道。”
她答应，正是因为她知道没有未来，也无须考虑未来。不过是仗着青春还有一截尾巴，不知天高地厚地疯一把而已。
何决轻咳一声，“……你别这么坦诚。”他走过去拿过乔暖手中的干毛巾，帮她轻轻擦着湿润的头发。
“我知道，但是我睡不着。”她示意何决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头枕在他腿上。
大眼美女笑语盈盈，而乔暖却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乔暖白了他一眼，“你别乱想，”她身体放松下来，往后靠了靠，“……我在想，这件事现在肯定不能公开。”
“……真早熟。”
“来过一两次。”
“着什么急……行了快起来吧。”
最终何决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和乔暖出了门，他不喜欢同学聚会这种东西，因此早早就说好了生日这天让乔暖陪他一整天。两个人先去蛋糕店订了蛋糕，然后打算乘车去景山公园。W市已经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公车迟迟不到，等车的时候乔暖一直在不停地跺着脚。何决看了她一眼，“真的想去公园？”
乔暖看着这个如今已经高了自己一个头的少年，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她想这一定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勇敢的事，没有之一。